正道邪修 作者:王小桃 序章   正道邪修 王小桃九州大地广阔无垠,灵气缭绕,其地绵延百万里,囊括大陆三分疆域,在其境内,又以山河形迹为界分化九域,洲域各地共栖千百万人,共为仙,人二类。   千百年前,九域内仙门林立,却与凡人分修而治,有缘者为仙修之人,常隐修于山间,各自设有大小仙门府邸,居虽散,道相同,皆以登仙羽化,步入神谭为目的。   无缘者为凡人,身居于尘世,以皇家朝廷为首,九州各域设立官衙,府邸,军队,百姓躬耕农田,商户缴纳供银,军队镇守河山,官府受理民事,以此为人治。   起初,为人治的九州百姓并不尊仙,亦不信神,仙修也对凡人不感兴趣,彼此间除皇族与仙门首有所联系外,其余各自相敬如宾,交往甚浅。   然事无绝对,数百年前,九州大地突糟变故,域外贼子协同逆判仙门里应外合,撕裂仙门所设用于庇护九州的屏障,大肆涌入九州,在凡尘烧杀淫掠,借势想要一举侵吞九域。   也是这次,仙与人两道平行线相互有了交错,人仙相互联手,一同击退外地,九州却并未因此平定,反莫名滋生出一种以吸食他人怨气为主的修炼方式。   起初,此法作为寻常修炼方式存于世间,与正道无差异别,各大仙门虽保持关注,但无人在意,直到后来越来越多人开始研习此术,并爆发青州内乱,仙门众才后知后觉开始进行阻拦,但此时,为时已晚。   因与怨气打交道,多数邪修久而久之便迷失心性,与寻常仙修名位同道,实则殊途,再到后来杀伐随心,淫掠随性,专以欺凌他人为乐,凡是能产生怨气,此修之人无所不作,亦无所不为。   李历十三年,此年邪修横行,各大洲百姓名不聊生,朝廷曾几次与九州各联手绞敌,却都因为邪修功法过于怪异,接触甚少而收效颇微。   然,青州却恰是个例外,此地安静祥和,民风淳朴,鲜少出现邪修劫道淫掠,偷鸡摸狗,杀人劫道鲜有耳闻,用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九州里面除朝廷所在的冀洲外最大的界域,其土地面积,分化有三府六县城,因其疆土辽阔,气候宜人,曾被誉为天府之都,就连帝王之尊,也尝尝耐不住性子,于雨季来此而三府之中,又以清潭府最为繁华,有约莫数百万人于此栖息生计,此地在青州内灵气旺盛,纯粹,也因此吸引大大小小仙门道家再次留驻修炼,同时守护青洲不被外族与邪修所害。   繁华出名在纷乱时期并不见得是个好事,早几年清潭府因为富饶发达,人口旺盛,此地自然而然成为邪修优先劫掠之地。   富豪商贾被洗劫一空,寻常百姓多有因交不出钱而惨遭毒手,生生剥皮折骨制成傀儡之例。   在这般境地下,幸存者纷纷朝着其他洲逃窜,外来商户也不敢轻易入内,随着人越来越少,丰饶土壤几乎荒废,邪气,怨气与尸腐恶臭弥漫府都,清潭这个丰饶之地几近沦为一片死地。   “救……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   “哈哈哈,小妮子往哪跑,来本仙这里,有你好玩的,没准儿~,仙人我还能让你成仙,欲仙欲死的”清潭府衙外,一名浑身遍布血污的麻衣女孩被十来名蒙面人以及一位白发男子逼志血色石狮身后,浑身抖得像是筛糠,稚嫩小脸上道道伤痕仿佛正向人倾诉遭遇。   她强忍着泪水,掩耳盗铃地想要将身体藏在狮子身后以换得平安无事,可活物都未必能震慑他们,更何况一介死物。   “噗哈哈哈哈,这小妮子还想躲?那可太有趣了,不知道品尝起来会是”十来名蒙面男人看不清容貌,淫邪二字却依然浮现于眸中,显然并不打算因为女子年龄小就放她一马。   “哎呦呦,还吓哭了,别怕,我们不会怎么样的,哈哈哈哈。”   领头的白发男子笑容妖媚,令本就阴柔的面颊更加怪异,似女非女。   女孩哽咽着喉咙,双手紧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无从反抗,更无从逃脱,依旧只能以掩耳盗铃模样护着自己,白发男轻哼了一声,刚欲伸手撕扯女孩凌乱衣物,突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吸引了他与周围蒙面男子的注意。   幽静街道上,一白衣女子手持淡青色油骨纸伞,漫步于无人街道细雨纷纷中,看不清脸,周身蓝色荧光却已然表面,此女绝非凡人。   她莲步生花,所到之处枯木逢春,梨花盛开;她玉手轻抬,雨中雏鸟便轻洛于从指尖,修恬之时抖落翅膀雨珠;她柳眉低垂,视线环视周围,虽薄纱遮面,双眸之中看不见一丝感情,可仅凭端庄气质便能与仙子娇娘比上一二。   行走几步她收回素手,腕间银铃清脆作响,雏鸟周围逐渐绿光萦绕,鸟儿甩了甩翅膀积水,旋即再次腾空飞翔。   纵然雨点纷纷落下,却莫名从其身旁掠过,恍如相隔屏障。   女人身着一袭白净及踝襦裙,身材高挑,线条丰腴,两对酥胸饱满浑圆,将不算宽松的抹胸长裙撑得极为平整,随着步伐款移间微微上下晃动,像是忍不住要从衣口跳脱而出,显魅而不妖;三千浓密青丝用以灵兽样式发簪挽成云髻,又于秀发末端加束一细长吊坠红绳,发梢垂及似是蜜桃那般多汁地丰腴肉臀中,高高鼓起地肥臀与挺翘双乳同样醒目,令人一时不知该看向何处。   微风吹拂,青色随风摇曳将盈盈柳腰与肉臀半遮半掩,又为着风韵美肉增添了一丝神秘与说不出的诱惑。   女子漫步于在雨后泥泞之地,其莲足上白色绣鞋始终看不见一丝污浊与泥泞,一条银色足链随着玉腿轻迈间微露半点寒光,使足踝看着更加小巧玲珑。   两只被绢丝罗袜包裹着的莲足交错从裙间显露,在细雨下足背略有沾水,轻薄罗袜贴合在肌肤上,袜上淡淡水渍如凝玉般温润泛光,轻薄布料下映衬着的是那般赛雪欺霜的足背肌肤,哪怕无特殊癖好之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止是那些男子,就连女孩也有些呆滞,她望着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宛如象征生命的神明降临世间一般,带着对万物的温柔款款走来,令荒凉之地,悄然浮现一抹生机。   这人是神仙吗?传说身居山林不得见的神仙吗?   清潭府中年轻女子或是逃离或是寻求当地仙门庇护,再没女子在大街上漫步,更何况是像白裙女子这般国色天香,仙姿绰约的绝世美人,白发男子邪魅一笑,抬手一挥,一柄黑色长枪从天而降,挡住了那名仙子去路。   有此美人,又何必在乎一个青涩果子存在,叶逢春笑着走到女人身边,双手抱拳道: “这位仙子所要去往何处?再下,叶逢春,敢问姑娘大名?”   视线贪婪又饥渴的审视着眼前女子,模样令人作呕。   话毕,他便伸手想去摘下那遮挡容颜的薄纱,可还未曾触及,周遭温度陡然骤降,纷纷细雨变为寒冷坚冰从天而降,恰巧将那只手给打落,一丝鲜血从被刮破的皮肤下流出,顺着手掌,在地上绽出朵朵凄美血莲。   手背鲜血淋漓,然并未觉得疼痛,叶逢春捂着手,脸上表情闪过一抹诧异,这个落冰,似乎并不简单。   他囔囔着从纳戒中取出膏药,贴敷好后看向女子,脸上多了几分警惕:“真是怪事,明明已经春季却还会下冰,这位仙子,要不要躲在我的怀中,免得冰雹刮伤你的小脸啊。”   面对轻佻戏语,女子轻哼一声纸伞随之抬起,一道如霜般严寒刺骨的视线刺向那名身高仅至自己肩膀处的男人,重复道:“叶逢春?”   双目对视之下,叶逢春表情愈发警惕,这名女子的神情冰冷淡漠,像是雪山之上的千年坚冰,只是看上一眼都能感觉到彻骨般的寒意。   更令他脊骨发凉的,还是眼前的女子了解自己的情况下举止却依旧淡定自若,语气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越是与她对视,叶逢春就越感觉惶恐不安,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等到女子视线移开后,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冷汗直流。   万花丛中过的他,第一次对女人产生的强烈的恐惧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对视就以压得他窒息。   这种冷傲淡漠女子,叶逢春不是没有见过。   如果换作平常,他最喜欢折磨的就是这种带有脾气的女娃娃,听着他们在自己胯下痛哭求饶,到最后婉转承欢的刺激感,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能得到强烈的满足感。   可眼前这个女人与以往那些都不一样,叶逢春试着想要用灵力去探测,可得到的反馈如同一汪死水,不见半点波澜。   已经半步登仙的他探不到灵力波动,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有意隐藏,要么……对方实力远高自己一个大阶,要么对方用了高阶隐藏灵力的法器。   虚也好实也罢,无论哪种结果都导向同一个事实,这个人绝对来自于大仙门,如果打斗起来,完全占不到一点便宜。   “这位仙子,来清潭府所为何事?叶某定当带人全力配合。”   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叶逢春拧眉后撤几步,一改轻佻语气,拱手毕恭毕敬的问道。   “你,可是尸傀宗分舵主,叶逢春?”   白衣仙子再度发问道,语气比方才更加冰冷。   话落,强横威压降下,屋檐瓦片霎时间崩裂,泥泞大道以肉眼可见之速覆盖上冰霜,寒风吹得新生梨树摇晃,又顷刻间凝结成一颗冰树。   躲在石狮后的女孩颤抖不以,脸上却带着兴奋笑容,想着书上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内心鼓了鼓气后直接起身,迎着冷冽寒风快步跑向那名白衣女人,周围有些发懵的蒙面人回神想要抓捕,可那女人散发的威压何其恐怖,令他们不敢擅自移动半分。   当女孩绕开叶逢春,躲在仙子身后时,浑身上下以遍布冻疮,就连头发都被冻上大片,但她眸中依旧不失兴奋,双手紧紧抱着仙子的手不放,女人垂眸望了一眼,并无抗拒。   这就是仙人,阿娘口中那长生不老,救治人世的仙人,女孩高兴之余,脸上又现一抹哀伤,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这个仙人来得也太晚了一些,以至于阿娘没有能够亲眼见到。   绵绵细雨愈下愈大,周遭逐渐弥漫起一层云雾,雨中,女子玉手撑伞,另一手牵起女孩,莲步轻移朝其逼近,每行一步都在地上绽出一朵晶莹雪莲,水蓝色双眸之中,藏着对前方男人极深的轻蔑。   不怒自威的架势逼得叶逢春不停后撤,直到后背触碰到一颗巨树,他脸上的谄媚顷刻间化为狠戾,蛮横杀意顿现,手掌一翻将地上黑色长枪重新召回手中,枪尖直指女子,厉声呵斥道:“站住,别再过来了,否则休怪我出手,再下奉劝你一句,如果当真撕破脸,就算你是九州那几个大仙们出来的,也别想在我的地界上全身而退……”   叶逢春话还没未完,女子一手护着身后女孩,另一手隔空轻抬,近百把寒光冰剑在雨中凭空出现,沾满半边灰白天,锐利剑芒直指白发男人。   仙子手掌一握,冰剑瞬时骤射,叶逢春眸子一冷,从纳戒中招出归魂幡,以手背鲜血献祭后与长枪一齐挥舞,数百道怨灵听从旗召自四周升起,一齐哀嚎着迎向漫天剑雨,怨气起,寂静街道随之动乱纷纷,近百名被黑袍与符纸包裹着的人从两旁房屋内冲出,以己身阻拦,喉咙中的低吼似是野兽那般充满威胁。   从没见过此等怪异景象的女孩吓得小脸煞白,身体抖得比方才还要剧烈,最后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她看见,那些人的身上都挂满密密麻麻的诡异黑钉,他们之中有的人尚且能看见完整模样,有的则血肉模糊,遍布恶虫,更有的甚至连双眼都被挖去,血色空洞格外瘆人。   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之前被他们杀死的街坊邻居,以及拼死不走,喊着与百姓共存的府衙官爷,士兵,这些人,都被活生生的制成了傀儡。   剑魂相击在空中炸出一片红蓝云雾,叶逢春额头遍布冷汗,无瑕顾及傀儡战况散去便撒开腿往后跑,同性邪修见状也跟着开始逃窜,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怨气冲天的厉鬼,刚和剑阵相会就已经折损大半,而那漫天剑雨,分毫未伤,冤魂尚且如此,那用凡人尸骸炼制的傀儡就更别提能拦住多久。   如今已经不是势均力敌的问题了,这压倒性的攻势俨然把天平推向了另一边,这个女人,怕真的是那几个大宗门里的隐世大能。   烟尘飘散,道道剑影疾速朝着目标飞掠而去,二人距离越拉越远,白衣仙子轻抚着女孩额头,与一众傀儡相忘,步伐未动,似是在等待些什么,女孩从其身后探出脑袋,轻声提醒:“仙人,他要跑了,为何不追?”   女人微昂下颚,双眸开始在女孩身上扫视,那夹霜带雪的视线女孩感觉浑身发寒,低头不敢再言。   “俎上之肉,何须顾虑,他逃不掉的,逼到绝境,才能让他把全部人叫出来。”   淡漠话语飘落,周遭霜寒陡然加强,近百把冰剑从取代细雨犹如天兵天将般自云间落下,近乎无差式攻击周围一切,是人是鬼全部放过。   街道上的矮房刚与冰剑接触便化被凝结成霜,随后崩裂碎为一地碎冰,越来越多的灰尘开始升腾,夹带丝丝嫣红与血腥味,那些被邪修所伤杀之人,尸骨永远埋在了其中。   冰剑穷追不舍,叶逢春紧咬牙关,突然持枪将刺向身旁道逃窜的同修身体,那人还未反应就被枪尖刺穿身体,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之势被黑枪汲取,最终,他连一句为何都不曾留下便被吸干成枯骨,但很快,他又重新抬起头,面目狰狞的朝漫天剑雨攻去。   修道之人先修体,以同道中人制成的傀儡几乎可称杀器,不怕疼,不会累,同时还能使用怨气,只需一个命令便能与敌人不死不休,直至形神俱灭,其余弟子面色不变,行动却开始有意无意与叶逢春保持距离,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叫人,把在这里的弟子和傀儡都叫出来!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到时候你们先拦着他,我去叫宗主过来帮忙!”   叶逢春一声令下,弟子表情复杂,但无人敢与违抗,否则下场都将和刚才那名弟子一样。   十来人一齐停下步伐,双指放在口中吹起声声尖锐哨音,越来越多血肉模糊的尸傀从两侧房屋中冲出,援会前方已经被斩断一只手臂的但仍铺开怨气与剑雨缠斗的妖儡,宽敞街道很快布满乌黑血渍,嘶吼声与骨骸碎裂声不绝于耳。   留下阻拦的一位弟子不慎被灵剑刺穿身躯,气息消散后直接化为傀儡,狰狞着冲向剑雨,其余弟子大惊,这才后知后觉叶逢春的做法,还未来得及逃脱,一丝丝针线突然从四周袭来,将他们脖颈缠绕,四肢穿透。   “叶逢春你!”   “咔哒。”   十来道骨头碎裂声在空中同时响起,死去的蒙面弟子连句谩骂都没脱口便被诡异针线拧断脖子,身体在牵动中如同木偶那般笨拙地阻拦着密集攻势。   逃窜中的叶逢春听得身后嘈杂,还没来得及高兴,再其前方,一大一小两道凭空出现的身影让其脸色骤变,双足似是被冰霜路面凝结那般,再无法动弹。   白衣女人双手揣入袖口似是一顿雕像般屹立在那里,在其身后不远处,布衣女孩则穿着灵甲,撑伞躲在树木后,探头打量着一切。   细雨纷纷落下,渐渐将白裙浸濡,颗颗雨滴落在香肩与脖颈上,令肌肤如抹了琼浆般晶莹濡润,微湿长裙因此无缝贴合在成熟丰满的娇躯上,妖娆曲线自锁骨掠过背雨沾湿的双腋,一路延伸至柳腰,随即又极速扩张出两瓣在裙纱下湿滑玉润的蜜桃肉臀,熟韵身材一览无遗。   挺拔双峰在湿布下看着愈发浑圆,两粒殷红蓓蕾相隔肚兜仍隐约可见,遮盖双腿的布料也在雨水浸濡下变得有些湿薄,紧贴在蜜穴完美勾勒出女子牝户肥腴多汁形状,中间一道浅浅沟壑尤为醒目。   越是清冷的女人,在湿身下越是越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更别提是如白衣仙子这般雌熟美艳的娇躯,纵然处在绝境之中,叶逢春依旧气喘了几分,但美色终归是没有命来得重要,那名女子的无论是表情或者眼神,都可用漠然二字形容。   “舵主,弟子前来助阵!”   两人相互僵持,突然一道粗犷声音从传来,数百道黑影自空中骤然跃下,迅速将白衣仙子和布衣女孩包夹在一小块圈内内,大批道修傀儡又在圈内聚集出更加狭小天地。   宽敞街道,此时如同将败棋局那般,黑棋遍野,唯一抹白格外醒目,叶逢春通过哨声将所有驻守弟子叫来此地,想来也是打算以多欺少。   “这位仙子,这般如何,你放过我,我也不找你麻烦,咱们相安无事,如何?”   叶逢春笑得春风得意,但内心深处仍有一丝顾虑,他不敢确定,刚刚那耗费十多名同修与近百名傀儡才勉强挡下的剑雨,是不是那女人的杀招。   “相安无事?”   女人抬起头眸中轻蔑更甚:“你们尸傀宗,背地里与哪家仙门有染?说出来,或许日后受刑时能好受一些。”   “你……究竟是何人?”   方才还笑意春风的叶逢春此时脸色煞白,如果说只是单纯剿邪,那他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是以调查,那普天之下,唯有一家能有此等实力。   而那家的宗主……据传是从域外之战活到现在的大能,说是位于九州之巅亦不为过。   “不肯说吗?”   女人翻手召出佩剑,周遭威亚愈发强盛,女孩因呼吸困难脸色发白,身体颤栗几下后把头缩回树后。   “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吗?”   叶逢春满脸冷笑,迸发威压与其相抗,周围弟子见势也一同爆发强压相互叠加竟隐隐有压过女子之势,可,在他们知情的情况下,叶逢春手心早已遍布冷汗,无非是强撑出一抹尊严与女人僵持。   “那你们便毫无价值了。”   清冷话音落下,女人眸中蓝色光芒乍现,强横威压顷刻化为冷冽寒风,空中绵绵细雨被极寒凝结成飞针,齐齐刺向傀儡,叶逢春与弟子大惊,刚欲后撤身体让傀儡相战,突然,遥远天边响起一道沉闷嘶吼,雷光交错之际,似有一条巨型活物在厚重云层之中萦绕盘旋。   黑云压城,越来越绵密的针雨不停落下,邪修也不在躲闪,任由冰针刺入体内,因为,当天边云层中那只活物探出头颅时,所带来堪比极寒之地的温度已然将他们浑身脉络与感知给凝结,就连半步登仙的叶逢春,也只是仰着头,痴痴望着天上那条通体蓝芒的五爪冰龙。   “麟雪剑,游龙吟。”   言出法随,女人一声轻呵,持剑开始转圈,腰间两条飘带与青丝随风纷飞飘扬,令其身姿愈发曼妙优美,宛如翩翩起舞。   天边巨龙回应般仰头嘶吼一声,极速飞往其身旁盘旋,竟与其一同开始转圈起舞,庞大身躯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卷席着周围一切,烟尘与血迹笼罩,众邪修包括叶逢春在内,无一例外皆被卷入其中,凄厉惨叫此起彼伏,不见一人得以逃脱。   巨龙盘旋引得近百里内剧烈地动山摇,汹涌气浪毫不留情地将相聚甚远的房屋与县衙碾为齑粉,与尸骸血肉混杂染出遍地凄美,女孩躲在树后,捂着胸口不停喘气,纵然有女人相赠的灵宝护体,她依旧觉得骨骸又冷又疼,心脏都像是要被震裂开了。   但此时,她的眼中依旧充满着敬仰与惊讶,那从天而降的冰龙,那漫天飞舞的灵剑,那瞬间就把周围卷得天翻地覆的实力,就是仙人吗?   漫天烟尘渐渐平息,先前宽敞路面此时已为一片坑洼荒地,蓝白冰霜覆盖数里,房屋与尸骸一同烟消云散。   废土之上,哪还有什么邪修,也不见什么冰龙,有的,只是一白衣女子。   裙带迎风翩翩起舞,骄阳拨开云雾,将光芒挥洒在其娇躯身上,一时间,原先沾湿的衣裙竟发出耀眼光芒,颇具仙人之姿。   她捋了捋额间青丝,手持灵剑双眸漠然地看向前方,良久才轻念动诀咒,打算御剑离开此地。   “等,等等!”   女孩急匆匆地从树后跑出,如同八爪鱼般抱住了白衣女人的大腿不放,她也知道这样是僭越,但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恐后悔终身。   “还有何事?”   仙子低头漠然道。   “我想,想加入仙门!”   “仙姿其差,骨骼平庸,并无仙缘,入我门无益。”   哪怕女孩满脸渴求,女人仍不近人情,一条条数出缺陷。   “我……可以洗衣,做饭,劈柴,缝衣服,脏活累活粗活我都能干,只求……仙人能收留我。”   边说女孩边抬头小心窥视,似是想要从仙人脸上看出几分情绪,可惜,她的表情依旧如平湖般无半点波澜,莫非真正的仙人,都是这般淡漠?   “仙门中不需此等凡俗物品,你回家去吧。”   “我……没家了。”   似是提及伤心处,女孩手掌紧钻女人衣裙,小声抽泣着说:“阿娘和阿爹都饿死了,刚刚还差点被那些邪修给玷污,如果仙人您不收留我,我活不下去的。”   “都说见仙难如登天,可见上一面便有了仙缘,如今我也算是有了仙缘,恳求仙人,能够留我一时!”   说着,女孩刚要跪地叩首,却被一阵力道给阻拦了行动,她抬头,对上的依旧是女人那毫无表情的脸。   “如若你耐得住,便随我来吧。”   “多谢仙人!”   过了一段时日,流落在外的清潭府人收到邪修以除的消息,加之叶逢春人头高挂于城门前,思乡之人立刻赶回,家家户户锣鼓喧天,像是过节般庆祝。   没有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这些邪修,不过据江湖说书人称,那日,她见有一白衣仙子持伞漫步进入城中,出来却以是踩着仙剑,怀中抱一仙童飞掠而去,想来应该是哪路仙门老祖看不惯邪修,出关杀敌了。   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凡人无从辨别,仙门之中也无所耳闻。   可自那次后,九洲内的邪修确实安分了许久,清潭府乃至整个青洲鲜少有邪修出没,一直持续到近百年的今日。   打赏 评论 第1章 幼子   正道邪修 王小桃 9231字岁月飞逝,朝廷更迭,时新李历三年,青州落日人间,春雨时节的青州细雨纷纷,晚风吹拂山间玉柳,在朦胧雨烟之中宛若有人起舞,路上行人并未因雨水而匆匆忙忙,有兴致者干脆坐于房檐下,欣赏着余晖中的雨景。   此处就是这样一处绝美地界,环山绕水,土壤肥沃,堪为天国之府,而再此佳境中,当属紫荆山最巍峨壮丽,高耸入云。   此地因为山路崎岖而少有人攀登。   若是有人置于山巅向下俯望,便能惊讶于群山间的千沟万壑,左半边山峦细雨纷纷,一片翠绿生机勃勃,右半边沟壑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而紫荆山,则恰好作为分界线,将春冬分割,堪称鬼斧神工。   作为青州最高的山峰,同时也是灵气最纯粹的一处地界,紫荆山充满传说的色彩,在被云烟所遮盖的半山腰处,一处宽敞气派的建筑物坐落于其中,无论从山底向上望还是从高处向下眺,都只能隐约窥探见淡青色瓦檐,以及一块写有麟水门三字的牌匾。   麟水门占地宽广,几乎盘踞整个山腰,在其中最靠近后山房间中,有一名身着淡青色薄纱襦裙的熟韵美妇坐在床沿上,肉丝莲足未着绣鞋,随小腿踢蹬在而空中轻轻晃动,似凝玉般圆粉温润的足趾在薄如婵娟的丝袜包裹下显得有些朦胧,平坦足背与足踝处堆起的肉袜褶皱令这双美足诱惑力不言而喻。   十根脚趾在丝肉袜下时而微微舒展,将布料撑得更薄,令滑腻足缝间粉嫩无所遁形,时而又微微夹紧,足趾间相互蹭弄,发出肌肤与薄袜摩擦时的沙沙声。   似是踢蹬累了,妇人又将足尖点于地面两只丝袜肉掌相互贴合轻蹭,轻柔沙沙声不绝于耳,足弓处恁肉很快变得更加红颜,足背肌肤在粉白与桃红间来回更迭。   “小明儿,阿嬷的故事说完,该听话睡觉了。”   妇人轻笑一声,佩着青玉镯子的纤手轻摸着躺在腿间的白衣孩童,笑得很是温柔,清澈双眸中的怜爱几欲凝结成丝,三千及腰长发被一水蓝色发簪婉成云髻,在丹凤眼角淡淡皱纹的衬托下颇有几分端庄贤淑气质。   硕大酥胸将抹胸撑得不见一丝褶皱,随呼吸而上下翻涌起微微如浪 ,肥腴乳球不时轻砸在男孩的脸上与头上,不过因其十分软弹,男孩并未露出半分不适之情,反而有些享受在其中,有意无意地隔着衣物将鼻子埋进酥胸间那道深壑乳沟中,用力吸允甜腻乳香。   “小明儿,阿嬷的故事说完了,该睡觉了。”   妇人捻着男孩圆润粉嫩的耳垂,声音温柔又动听,熟美脸颊上写满怜爱。   “阿嬷,故事里的那个布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那个白衣女人,又是何人?”   男孩翻了个身,白净可人的面容朝上,小脸上写满了好奇,嘴角笑容清甜又天真。   “后来啊……”   妇人拉长语调,双目愈发柔和地打量着男孩,眸中爱意浓得几乎要化开溢出。   孩童看着约莫七八岁左右,容貌尚且稚嫩却以生得俊朗可爱,柔似春风的笑容间两腮酒窝很是明显,睫毛细长又带着几分锐利,耐看且不失英气,干净粉嫩的脸颊看起来颇具肉感,再加上一身素白长衫,年纪轻轻便已有几分气质。   哪怕是在麟水门当了有三十来年的嬷嬷,带过无数孩童,可像他这般长相耐看的孩子,陈巧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上天造物向来公平,在本该作为点睛之笔的双目处,有一块厚重白纱遮盖住了男孩探知九州世界的权利,其纯真笑容在此时竟现显得有几分可怜,也正是因此,当男孩方才将鼻子埋入其乳沟中,她才无半分羞怯。   “后来,那个女孩便跟着回了仙门,成为了和阿嬷一样的老姑娘了。”   陈巧笑言道,眼角皱纹隐隐深了几分,她葱指轻轻从白纱前掠过,笑容中闪过一抹苦涩,若说什么东西最残酷,那必然是应万千期盼而生的孩子,却看不见任何的光明。   身为麟水门宗主独子,林明自娘腹中便被宗门上下赋予极高期望,而诞生一年后,宗门长老例行检查灵根与宗门秘法传承,结果大为震撼,其体内“心水”秘法传承竟比自己还要纯粹,而灵根更是恰好能与秘法配对的水属灵根,哪怕其中掺杂着一些木,也无伤大雅,甚至多了一丝药师的可能。   凭借着纯粹的“心水”传承与水属灵根更是让其被誉为宗门上下仅次于宗主,也是其生母,麟水仙子麟璃沐的旷世奇才。   检测结果上呈至内门,门内诸位长老颇为大喜,在商量过后特意下令设宴,名誉飞速传遍九州,各洲宗门纷纷前来道贺。   周岁宴大设三日,宗门上下皆洋溢喜悦,徐州同修扶摇仙门宗主许诺再道贺时曾亲自送上千年一凝的玄水凝露,助林明稳固根基。   然除了一人,为其生母的麟璃沐,在得知孩儿灵根与传承时不喜不恼,仅仅只是垂眸回复一声知晓便抱着孩子离开,后续周岁也委托他人代理,自己未曾亲临,众人看在眼里,也只当是不想过于娇纵孩子。   在林明四岁时,内门按照惯例理应为其挑选授业师傅,开始迈入修道长路。   那一日,内门各长老纷纷整装出席,笑得慈眉善目,只为给他一个良好印象,且不说其他,若是当真有那机会能够指点培养门中天才孩童,待其日后冠绝天下时,自己定然能够平步青云,流芳百世。   修道之人大多清心寡欲,不求财不求色,但有一机会能够培育出决定天才,从而名垂九州仙门,便足矣。   拜师大典举行时,麟水宗水门殿内,八名门内长老位列两旁端坐于太师椅上表和善却也不失严肃,门主麟璃沐身着淡青色丝质长裙跪在列为宗主排位前,焚香顶礼后盘膝坐于八位长老中间,纤手平放于两腿间闭眼沉神,并不甚关心自家孩儿会选择何人作为未来修炼的依仗。   然而,当陈巧牵带着林明一同行过繁复的拜师礼节时,本该上前跪于门主身前等待训话的林明却待在陈巧身边迟迟未动,水蓝色的双眸中虽然清澈,却让人感觉空洞,仿佛将朽枯木一般,完全没有孩童该有的勃勃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位长老脸色逐渐阴沉,却碍于麟璃沐的面子与林明尚小不好出言,周围气氛逐渐压抑,最后,还是距离林明最近的一名长相和善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道:“明儿,为何不上前?是在等些什么吗?”   林明眨巴了一下双眼,脑袋环视了四周后小手抓着陈巧裙边,小声问道:“阿娘不在吗?我想去看看阿娘了。”   这一句话令在场除麟璃沐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问话那名男子眉头微皱,视线看了眼毫无反应的麟璃沐,再次开口问道:“明儿,你当真确定你娘不在?要不再看看?”   也许是语气有些不善,林明下意识将身躯藏在嬷嬷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鼻子耸了耸,有些委屈的说道:“不在,这里没有娘亲的气味。”   “那,林明,你往前看能看见什么?”   坐在问话男子一旁的白发老者等待不急,铁青着脸开口质问。   “什么?不都是灰蒙蒙一片吗?苏老,你能看见其他什么东西吗?可是,阿嬷和我说,每个人都是灰蒙蒙的,所以才要牢牢用鼻子记住气味,用耳朵记住声音,这样以后就不会和妈妈还有阿嬷走散。”   稚嫩的童声此时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坐八位长老,除最靠近宗主的药阁长老陈纤柔与方才问话的灵兽阁长老陆邵鸣外,皆脸色铁青,视线直勾勾看向高位之上的麟璃沐,身为宗主或是母亲,她应当对此有所解释。   白发老者苏尘左手着捋动长须,看似冷静沉稳,可不断抖动的双手依旧能够看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人有多愤怒。   “宗主,如此大事你却这般隐瞒,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苏尘眯着眼,语气不悦的质问道。   麟璃沐杏目微睁却并未看向苏尘,而是朝着脸色苍白的陈巧挥了挥手,陈巧知会宗主意思,忙抱起孩子快步朝外行去,众位长老,但也并未因此有所阻拦。   那日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人知晓,林明患有眼疾之事并未传开,罕见奇才身份也并未剥夺,只是除了陈纤柔与陆邵明外,再无长辈愿意会见林明,渐渐的,内门中也再无他的位置,一直持续至今。   “阿嬷不是老姑娘。”   男孩不知陈巧正在想些什么,脑子专注于她无意间说出的自嘲,忍不住软声辩驳:“阿嬷和阿娘,和青姨一样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别人怎么看我不知晓,但我是知道,阿嬷很漂亮,一点也不老。”   略显稚嫩的话哄得妇人心花怒放,让其小心翼翼躺在大腿上,两手揉捏着稚嫩脸蛋,柔声回答道:“是是是,小明儿,那位在清潭府中杀来杀去的漂亮仙子,就是你的娘亲,你娘亲,是清潭府和青州的大英雄。”   林明听得笑意更甚,脸在妇人小腹处蹭了几下,突然耸了耸鼻子,把脸埋在丰腴丝腿间那抹微微隆起的女子私处,鼻尖隔着裙衣仍陷在下凹沟壑里,在那儿,他闻到了很奇怪但是又很好闻,很诱人的气味,初闻有点发腥,但久了就觉得甜腻勾人。   用鼻子在牝户上来回蹭弄数,似是想记住这种属于自家阿嬷的气味,林明手臂环抱住妇人的肉臀,将鼻子更深埋入进比其余地方都要更加湿热的双腿间,大力闻嗅微微开始蠕动颤栗的耻丘。   不知是否错觉,林明感觉鼻头有些发湿发烫,腥臊味儿也比方才要更加浓郁了些,手臂环抱住的部位也不知为何从软得双手能够陷进去变为及富有弹性。   对事物有所好奇的孩童用手抓揉着臀肉,像是在玩弄稀奇物件,但因其看不见,很快就失去兴趣,继续闻着那甜腻腥味儿。   呼吸气浪又湿又热,令陈巧俏脸浮现桃红,浑身莫名酥软,丰腴娇躯在轻颤中渐渐慵懒倚靠在木床上,眸中绵软增添了几分羞怯,这种似有电流在身体中穿行的酥麻感觉,真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片刻后,她刚想伸手将男孩拉开,突然,有一道湿滑温热的软物压着薄裙与亵裤在她从没有人触碰过的肉沟轻缓滑过,一路直到凸起的阴蒂。   “嗯~,明儿……”   陈巧浑身如遭雷击般猛然一颤,熟美脸颊红艳更甚,双足跟着陡然绷紧,圆润足趾险些将丝袜撑破。   她伸手轻轻拍打男孩脑袋,喉咙不禁发出一声妩媚又酥软的轻吟,听着格外惬意妩媚,舔得满口馥郁芳香的林明砸吧了几下嘴,又吸了吸鼻子,只觉在阿嬷那声喘息过后,方才舔舐部位腥香愈发浓郁,于是便低头继续用舌头抵着牝户轻轻舔舐。   湿热触感激得陈巧娇躯又是一阵巨颤,双腿不自觉向外分开,又碍于心中娇羞重新夹紧,两团雪乳不停颠动出肉浪滚滚,一下又一下锤撞在男孩头上,可那两团乳肉又弹又软,打在身上甚是舒服,因此林明并未在意。   用软舌舔舐了四五下,林明感觉鼻头湿热更甚,楼抱着的肥臀也不知为何越来越热,喘息越来越动听,心中猜测这样能让她舒服,于是他便更加卖力环抱着软臀,口中时而轻吮,时而舔舐,啧啧嘬吮声在房间内分外清晰。   妇人扭动着柳腰,眸中春意浅现,一只手下意识按在林明后脑,另一只手轻轻抓揉着左边那颗肥软酥胸,修长双腿越分越开,最后干脆一只踩在地上,一只踩在床上,将藏在丝袜与长裙下仍能看出丰腴形状的蜜穴完全贴在男孩的脸上,湿滑肉沟主动上下迎合那条炙热舌头的舔舐。   凡人终归是凡人,无法做到清心寡欲,更何况在山中深居数十年,如今以处于如狼似虎之年的陈巧。   “阿嬷,好香,这是甚么部位?为何如此好闻?”   感觉嘴上被湿热柔软所覆盖,正沉醉于阿嬷身上的好闻肉香乐此不疲时,林明突然听到陈巧一声又软又酥的喘息,随后丝丝先前从未品尝过的滑腻液体慢慢在吮吸时流入到口中,浓郁腥臊夹带着淡淡咸涩顷刻间占据。   他砸吧了两下嘴,只觉液体又香又滑,十分新奇可口,刚欲继续张嘴品尝,却被一双炙热软弹的手给抱住了头,不再能做出任何行为。   他看不见,也不并知道,此时的陈巧已经被撩拨得香汗淋漓,满脸魅红,口中吐气如兰,肥沃蜜穴上的丝袜与亵裤早已在口水与蜜汁浸濡中变得透明,遍布乌黑软毛的淡褐色牝户似是会呼吸般一开一和,不断将亵裤吸入进艳红肥沃的肉沟中。   “哼……哼……”   陈巧抱着林明脑袋,朱唇微张轻吐热气,双眸中不断闪过残存爱欲与抗拒,她刚刚还真想更加放肆一些,可在淫水被林明从体内吸出,缓缓滑过菊穴的那一刹那,她的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欲望。   林明身为宗主之子,宗主又待自己有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如此僭越之事。   想到这,陈巧脸颊再次泛起一抹浅浅桃红,表情略显妩媚,可偏是孩童的无心之举,有时候反能让其觉得兴奋舒服,体内及其稀薄灵力也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找宗主解答,如果真是那种情况,倒着实愧了宗主的救命之恩。   “小登徒子,以后不准这样,不然阿嬷便要生气了。”   陈巧轻轻刮了一下林明鼻子,嘴唇弯起一抹娇媚的笑容,眸中春意化为无边慈爱。   “登徒子是何意?”   林明抚了抚额间丹砂,双腿盘坐在床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等小明儿你长大以后,阿嬷再告诉你好吗?现在,该乖乖躺好睡觉了,不然待会儿娘亲该说你了。”   陈巧笑答道。   “嬷嬷,我要听歌,娘亲给我唱过的那种。”   “好好,阿嬷给你唱。”   夜晚的麟水门格外安静,偶尔有星光般的烛虫在空中起舞,忽明忽暗,在蝉鸣映衬下更显寂静,皎洁月光从窗间飘入,洒在二人身上,同时将有些昏暗的房间照亮。   陈巧抬头,望着空中繁星与月华,葱指轻轻掠过林明眼前白纱,柔和曲调自嗓间缓缓传出:“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   嗓音辗转悠扬,旋绕在木屋之中,虫鸣与飞虫皆为听客,不时发出清脆啼鸣,奢想加入其中,月光如万千银丝般倾泻,将不算宽敞的卧室渲染得如诗如画,温馨动人。   “阿嬷……”   听着柔美曲调,林明并无睡意,手在阿嬷的手后,掌心用力握住她的葱指,软声呼唤着。   “怎么了?小明儿,阿嬷唱得不好听吗?”   陈巧反握住林明纤细稚嫩的小手,笑得很是温和,美眸柔得像是看待自家孩子一般,说完后俯身轻轻于他眉间丹砂处轻吻一下。   “阿嬷,虽夜已深,但现在……可以带我去找阿娘吗?我……有些许事不解,想要请教。”   “嗯……是很急很想之事吗?要不明日在见吧?”   陈巧有些无奈,倒也不是她不想让林明见母亲,而是今晚情况过于特殊,几位仙门宗主在议事阁商讨除邪卫道之事,若是被他们撞见,林明眼疾之事势必隐瞒不住,日后恐将为宗主生出新变故。   林明吸了吸鼻子,起身趴在陈巧腿上,两只小手一起握住软嫩大手,轻声哀求着“很想很想,自从娘亲上次带我出去过后以有半月未蹭找我,孩儿心中很是挂念,就让我和阿娘说说话,闻闻她身上气味便好,不然日后,恐怕会忘了。”   陈巧被天真童言逗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出言调笑道:“那你和阿嬷呆了那么些年,可有记住阿嬷身上气味?若是没有记住,阿嬷可是也要恼的。”   “记住了,阿嬷的身上是很香很香的味道,像是阿娘给我闻的花儿一般好闻,我很喜欢。”   陈巧闻言笑得更加温柔,轻声哄道:“好好好,既然明儿那么乖,那阿嬷就带你去找找你家仙子娘亲,和她说说话。若是娘亲在忙,便乖乖和阿嬷回来睡觉,这样如何?”   “嗯嗯,谢谢阿嬷,阿嬷对明儿最好了!”   “好好好,谁让小明儿这么听话懂事呢。”   陈巧揉了揉稚嫩脸蛋后便站起身,缓缓将林明抱在怀中,左臂轻托着屁股让其更平稳靠在自己肩上,右手拿起床上,将他身体盖好后便迈出房门,沿着晚间云雾朝着水门殿方向行去。……   麟水宗水门殿内,有一女子闭目盘膝坐于殿中央,三千及腰青丝婉成云髻以一淡青色发簪固定,眉间刻有丹砂一粒,熟美俏脸线条温和柔美,粉唇轻薄,葱鼻鼻梁高眺,宛如仙子下凡般气质出众。   其身着一席素白长裙,衣裙虽宽,却随风紧贴身躯,丰腴娇躯一览无余,结印素手似是凝玉般透着温润光泽,香肩藕臂于薄纱朦胧间若隐若现,饱满酥胸将繁复衣裙撑得圆滑平整,纵然女子呼吸轻缓也牵得两座肉峰翻涌微微肉浪,仿佛随时欲从衣下崩裂而出。   两条束带自玲珑腰间一左一右垂落及地,托出腰肢纤细,线条丰腴,被垫子反压挤扁,却看着更饱满丰腴的多汁美臀将衣裙撑得更加轻薄,长明灯下似乎能隐约窥见臀肉上的娇嫩色泽。   一双粉白玉足未着鞋袜,随着盘膝坐姿一左一右置于小腿之上,如青葱般修长又白皙圆润如璞玉的足趾相互并拢,指甲修剪得极为平整圆润,四指缝间干净粉嫩,在香汗浸润下宛如涂抹一层油脂般色泽诱人。   烛火中泛着淡橙色光泽的足背洁白胜雪,甚至能看见其下微微收缩的青细血管。   在皓月之下,一粒粒几乎无从察觉的光子宛如被漩涡牵引一般不断飘入进她眉心与体内,小部分盘踞在身躯周围,使其周身泛着微微荧光,更显惊艳出尘。   光子在美妇周身萦绕片刻便开始不断朝着小腹汇聚,形成一小团不带一丝杂志的灰白色纯粹灵气,又随着周身涡流一缕缕分散到浑身之中每一个穴窍。   然而,纯粹灵气刚进入到穴窍中便产生剧烈排斥,强烈灵力不断向外反冲,尖锐嗡鸣声响彻殿扉,美妇眉头微皱,调转多数灵力于各穴窍间,试图让躁动灵气沉寂,可这般举动此事犹如石击平湖,千层浪起,灵气不息,反愈发躁动。   濒临突破时的强大威压自穴窍之中不断外泄,生生将周遭木桌,石柱冲裂成齑粉,那团置于小腹之上的灵气团亦是被震得剧烈颤栗,在强压下竟如烟火般炸裂而开,所爆发的蛮横气浪犹如风卷残云般摧残着殿内物件,甚至以坚硬二字着称的立天石柱都被削去大半,霎时间烟尘滚滚。   气浪虽迅猛蛮横,却连女子贴身衣裙都未曾吹动,坐于中心的美妇淡定自若,依旧盘膝凝神,熟美面颊平静如水,未现半分慌乱,随着灵气团炸裂,无数光点似是腊月麟雪般飞散于空中,最终彻底泯为尘埃,凡是九州修炼之人都知晓,这意味着突破失败,积攒数年之久的纯粹灵力也付之东流。   盘膝约莫一刻,美妇轻睁杏目,俏脸略显苍白,额头随着修炼告终早以遍布香汗,颈部也与宽敞衣襟粘合在一起,在汗渍粘湿中变得半透明的布料下,能隐约窥见胜雪般白皙的玉颈与锁骨,就连裙摆处也以浮现出几分水渍,透明薄纱仿佛与雪肌融为一体,令人无从察觉。   越是实力强大,突破失败所带来的打击也越是沉痛,虽然无关肉体,却比切肤之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有些人光是触及突破门槛,便以穷极一生,从头来过无异于将其千刀万剐。   美妇抬手拍洛身上尘粉,细长柳眉微微低垂,水蓝色双眸淡漠如霜,没有失落,没有伤心,熟美脸颊也没有一丝颤栗变化。   她宛如一尊精心雕琢出的雕像一般,有着骑绝尘的美貌与清冷气质,却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这点缺陷,在绝世容貌下反倒逆转成为一种优势。   她站立起身,视线望向前方,在殿内最东处,摆放一木桌,位置看似摆放随意,却未在刚才气浪中受到半分损伤偏移,倒是有些奇特,像是有东西在此护佑。   美妇双手隐于袖间,莲步轻移朝着木桌行去,巧足因沾染香汗而落地生花,每行一步都留下形状小乔完美的莲足轮廓,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也在担心,这般完美无瑕的小脚可否会被烟尘所污染。   可当她行至桌前跪坐于毡垫时,裸露出的足掌除了些许水渍外依旧白皙胜雪,光滑如玉,哪怕由于跪坐微微抓握也不见一丝褶皱,而足跟处因为行走而微现的娇艳浅红恰如点睛之笔一般,使这对莲足看着更加完美。   “诸位宗主,老祖在上,麟璃沐因己私突破登仙中期失败,在此告罪。”   麟漓沐朝着为首的牌匾扣上三扣便起身再次盘坐,丹凤眸中除淡漠外,再无半点情绪。   这位突破失败的清冷美妇,正是自出生遍名誉九州的天才女子,实力位居仙门众宗主之首的麟水仙子,麟璃沐。   九州之内,修行按照灵力与实力划分为七个阶段,从引气入体开始直到登仙,所要积攒的底蕴便越多,登仙境更是如此,哪怕只是一个小境界,所需灵气都足以横跨前面所有境界之和。   而麟璃沐,年龄放眼修道界也算不得年长的女子,却以修行至登仙境界,几乎超越所有同龄之人,哪怕放眼整个九州也难逢敌手。   如今,她竟再次尝试突破冲击更高境界,虽然失败,可此等天赋,除恐怖二字外,再难有其他词来形容。   跪于毡垫前半晌,麟璃沐再次双手抱拳,朝着中心那刻着琼华二字的牌位叩了三叩,旋即起身后转,双手重新隐于水袖中,莲步轻移朝着殿门走去。   还未行几步,原先紧闭着的大门突然抖动一下,她的步伐陡然停驻,视线望向门扉外左侧一处若隐若现的影子,双眸闪过一抹寒意。   “何人鬼鬼祟祟?”   麟璃沐厉声质问,一柄泛着水蓝光芒的银白长剑随着冰冷话语从身后浮现,她纤手一挥,利剑带着呼啸破风声径直冲向厚重木门。   可当剑尖部分将要刺穿木门时,似是察觉什么般悬停空中,几息过后竟原路飞回至麟璃沐身后,宛如怯懦孩童好奇窥探一般仅露出小半边剑柄。   此剑名为麟雪,为寒天玉晶锻造而成,为麟璃沐及笄时生母为其所驻,有静心凝神功效,到如今以跟随其数年,从未离身,若要论地位,在宗门内也算得上是半位内阁长老,可就在前几年,一名孩童的降生令其收敛锋芒,举止再难如先前那般随心所欲,甚至开始如人般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伤到那位小祖宗。   影子在月光下被一点点拉长,容貌开始渐渐显露出几分轮廓,麟璃沐视线清扫一眼身后佩剑,内心大致知晓藏在门外之人究竟是谁,升腾杀意瞬间烟消云散。   “阿娘,夜深还在修炼吗?孩儿可以进去吗?”   一道天真无邪的声音自门外穿来,听着甚是软糯可爱,可仙子身后那骁勇善战的麟雪却莫名开始颤栗,甚至逐渐与麟璃沐疏远距离,模样像是时刻准备开溜的败家之犬。   麟璃沐朝后轻扫一眼,随即从袖中伸出手,掌心朝上,五指做抓握状,朝着已相隔半米的佩剑发号施令,麟雪再次颤栗了一下,在空中飘悬许久才缓缓飞到她的手中,末端剑穗无力垂落,无风却于空中来回晃荡,颇为丧气。   “进来吧。”   朝着门外轻言了一声,麟璃沐便松开佩剑,重新盘溪而坐,双手平放于双腿之上,麟雪在空中悬停,不断打着转,数息后还是平选择稳落于她腿间,光芒比之刚才却要暗淡不少。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陈巧抱着林明漫步走入殿内,脸色有些苍白,方才那抹杀意强盛得令灵力微薄的她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以至于手臂始终护在怀中孩童头上,全为发现自己已经冷汗直流。   宗门内自林明眼疾大白于众前早有传言,宗主麟漓沐并不喜欢自家孩子,所以才对其颇为冷淡,就连周岁宴都不曾参加。   陈巧自小便在麟璃沐身边伺候,如今已有数十栽,对其性格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但也无法完完全全否认这个传闻,毕竟性格再怎高冷,也完全不必对自家孩儿摆架子。   她垂着眉,好一会儿才从恐惧中回神,半蹲着将怀中男孩放在地上,见麟璃沐依旧处于打坐便主动开口道:“宗主,请恕深夜打扰,明儿刚刚说想您了,老身才带他前来。”   林明刚一站稳便带着笑步伐踉跄奔向娘亲,麟雪微撤半步,似是想要逃跑,可最终却还是在主人眼神下朝前飞至男孩身边,以灵力将其包裹后充当引路人,防止不甚摔倒。   刚一走到娘亲身边,林明便嗅到颇为清新的气味,宛如雨后山林之中淡淡芳香,忍不住用力推开一路牵引着自己的麟雪,伸起两只手臂搂住母亲的脖颈,软声说道:“阿娘,多日不见,孩儿好生牵挂。”   灵剑被推得猝不及待,笔直插在一旁柱子上,入木三分,好半天才从中拔出,满是无奈的绕着那位倒霉孩子飞来飞去,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摔着碰着。   “明儿!”   虽是童言无忌,可陈巧依旧脸色大变,忙呵斥道:“不可如此对娘亲说话。”   麟璃沐微睁杏目,垂首看向正朝自己撒娇的孩子,抬手握住刚从木柱中挣脱而出的麟雪,轻轻塞入其怀中以换出自己手臂,另一纤纤玉手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无妨, 陈巧你且先回吧,我和明儿单独聊聊。”   “这……”   陈巧看着林明怀中不断挣扎颤栗着的麟雪眼中充满担心,眼角皱纹在皱眉下不自觉深了几分,生怕锐利剑锋一不留神伤着孩子,可纵然如此,也不好直接违背宗主之命,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还有何事?”   麟璃沐抬头看向陈巧,表情淡漠如霜。   “宗主,利剑为凶险之物,还是少些给孩子把玩,容易伤着。”   陈巧恭声提醒道。   麟璃沐再次低头看了眼佩剑,葱指轻点在剑穗上,原先躁动着的麟雪立马安静下来,林明好奇的用双臂搂抱,脸贴千轻蹭剑柄,嗅着上面气味,把玩片刻后突然张嘴一口咬住艳红剑穗,麟雪猛颤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安静,看得出在极力忍耐情绪。   这般行为虽然有些失礼,可利剑所做出的反应与耐力却也让陈巧稍稍安心了几分。   “你且回罢,麟雪并非寻常利剑,在明儿面前会暂收锋芒,此点无须担心,莫要让我一直重复。”   面对着明显的逐客令,陈巧再不情愿也只能拱手浅鞠一躬,说了身告退便转身,行回路时一步三回头,直到关门,双眸中仍尚存担忧。   打赏 评论 第2章 论道   正道邪修 王小桃 6850字麟水宗水门殿内,一名孩童依偎在美妇怀中,晚风吹拂,竟生几分微凉男孩吸了吸鼻子,将身体更加贴和着柔软芳香的丰腴娇躯,以此寻求几分温暖。   麟璃沐低头望着怀中几乎要团成一团的孩子,表情稍变柔和,半晌后抬起左手,轻抚着被夜风吹得泛红的脸颊,又沿着高挑鼻梁一路上延至被白纱缠绕的双目,力道及轻及柔,可当指尖触及瞳孔位置时,她的眸子隐隐闪过一抹烦躁。   林明吸了吸鼻子,虽不喜双眼被触碰,但仍抬头,用白纱主动蹭着不明尖锐物体,他目不能视,不知此物是否会危及自身,可那股熟悉的气息却让他明白,这个东西来自于阿娘,孩童对于母亲生来就有百分百的依赖,只要是阿娘,他便可以安心。   半晌,麟漓沐双手轻放在男孩背上,开口询问着:“明儿,以近子时为何不休息?有何缘由?又可有扰了陈嬷嬷一梦。”   话语虽轻,不悦与斥责分外明希。   “原因有二,其一,孩儿想阿娘了,同时孩儿心中有所惑,想请阿娘解答一二。”   “有所惑?陈嬷嬷无所解吗?”   本该玩乐之间的孩童说出此话,麟漓沐倒是显得显得有些意外,但也符合好问天性,指尖轻点几下,她的视线与手指一同不由自主落在那被白纱覆盖的双眸上。   若是寻常问题,她多有所知,也多有所解,可若是他的问题与这双眸有关,若是问她为何自己与他人有所不同,她该如何回答呢?   晚风轻抚,门外枝叶微微作响,母亲无言,林明也无语,身躯仍依偎在母亲怀中,鼻子轻嗅着其衣物以及双峰上的气味,和陈巧的不同,她身上的气味很淡雅,不甜不腻,但闻着总是能让人心安,若是以花来形容,估摸着得是苏紫檀那般百年一绽,高贞而又淡雅的灵花。   时过半晌,麟漓沐点了点男孩鼻尖,朱唇轻启,淡声道:“明儿,你问吧,为娘知无不言。”   “嗯……谢谢阿娘。”   林明缓缓站起,转身面向母亲,随即双腿以修炼姿势盘坐,双手平方双腿两侧做论道状,虽然尚未直接开始过正式修炼,但平常有关练体与修心部分,他从不曾少,因此在母亲面前的姿态倒是显得有模有样。   麟漓沐眸子微拧,大致猜到了他所要问是何方向,这是她所不想林明那么早便触及的东西,至少至少也得是明年才行,但也她并未直接打断男孩行为,静坐着等待问题到来。   “同门师兄弟一心向道,一心向正,为的是惩恶扬善,消灭邪修。可……孩儿不知,何为正,又何谓邪?”   林明仰起头,严肃道。   “何谓正,何谓邪?”   麟漓沐皱着眉,模样似在思索。   “嗯,孩儿不知何为正,何谓邪。青姨之前给孩儿说过,正道修炼为吸食灵气修炼,纯粹,不影响心绪。邪修则多为吸食怨气修炼,繁杂,容易走火入魔。   “可孩儿觉得,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可被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修炼所谓成仙,邪修又如何不是一条路?”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青姨,也问过陈巧,但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一句叮嘱,那便是万不可让宗主与其他弟子听见,负责后果很严重。   这种回答,放在麟水门中,便是大逆不道,妖言惑众,连麟漓沐都护不住他。   但男孩觉得,这个问题应当和母亲讨论,同是修仙路,正又如何,邪又如何?   男孩语出惊人,使得麟漓沐的表情变得愈发难看,就连一旁的名剑麟雪,也有些安耐不住。所幸,殿内无旁人,这份歪理不至于让他人听了去。   “你才几岁……如何生出此等想法?”   麟璃沐诧异道。   “因为孩儿有听青姨说过许多故事,无一例外都是正道获胜,但九洲仙历域外之战篇中有所指出,灵气怨气本同源同根,既如此,那为何灵气就为正,怨气为邪?”   “你说,是青穗告诉你的吗?”   麟漓沐忽略问题,淡然反问道,并没因自家孩儿有些出格的问题而失态。   青穗本姓徐,是徐州一户人家的千金,可因于家道中落的缘故,年龄尚幼时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徐州与青州见乞食求生,几次险遭邪门毒手。   所幸在一次外门弟子下凡历练出行时,随行的陈巧恰好撞见一身污泥,满脸木然的陈青穗,不由得想起曾经,心中顿时升起万分怜惜,自作主张带她回了麟水门。   对此宗主和大长老都没有做任何意见,只是下令带去刑风堂说明来历,并审查三日,确认无问题后方可入门。   后经过门内数层审查,这位家道中落的可怜女孩得以留在门中,陈巧对其呵护有加,甚至在征得宗主同意后以自身姓氏为她冠名为陈青穗,打算让其与自己一道服侍宗主,彼此间关系亲如母女。   这一晃便是数个春秋,对于这个凡间来的女子,宗门上下各派系间评价出奇一致,天赋异禀却不沉心修炼;资质绝佳却无任何仙缘,但苏尘惜才,仍是迫其当了外门弟子,每月修炼七日,偶尔与其他弟子一起下山出任务,对此,麟漓沐也有所默认。   或许是因为由同一个人带大,再加之女性特有的春心,未曾寻找道侣的陈青穗对于这个小自己几轮的孩子有着莫名好感,辈分似姐更似母,下山出任务时总会带些小孩子喜欢的稀奇物件,或是听得些闲闻趣事回来讲与林明听,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也日渐熟络起来。   在内门中,除了陈巧与宗主外,便是她与林明最亲,虽有些不合规定,但麟漓沐也默认自家孩儿唤她为姨,况内门弟子对于林明居所多有规避,倒也无需担心会被人听去,从而乱了辈分。   不过……说是姨,但在她看来,未脱去凡心的陈青穗与之自家明儿而言,更像是一位能为其讲故事,逗他玩闹的阿姊。   只是……现在这丫头,是否有些没有分寸了,林明才不过十二,讲这些,当真不怕影响其心性吗?   九州仙历里的有些内容,可并不纯粹,难分对错。   “阿娘。”   见母亲半天没有回话,林明再次开口问道:“正和邪,当真需要区分如此之开吗?正邪……可有明确定义?”   麟漓沐抬头看向门外,天边繁星在漆黑深夜依旧璀璨,泾渭分明。   “明儿,你记住。心正,邪亦是正;心邪,正亦是邪。怨气与灵气,无非修炼的两种手段,心正者,修炼怨气也可通过常驻于乱葬岗中汲取死者冤魂,心邪者,修炼灵气毅会从他人体内强取豪夺,滥杀无辜,所修功法,与是正是邪并无决定性因素。”   “心正……则正?心邪……则邪?是这意思吗?就是说,哪怕修炼邪门歪道,只要心从正,那就是正吗?”   “……”   麟璃沐意味深长的看着正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的儿子,久久未有回答,这个东西,她不想让自己孩子那么早接触,毕竟到了高位,修道早已没了所谓的是非,同道同途也好,同道殊途也罢,为的都是得道成仙,最后飞升至上界。   “阿娘,那……”   “明儿,贪多嚼不烂。”   男孩耸了耸鼻子,似乎还想接着轮下去,却被母亲开口打断,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遗憾,但只一会儿他又重新笑颜相对,身体重新依偎在母亲软香丰腴的娇躯,鼻子重新贴在两团又大又圆的酥胸上轻嗅,飘在旁边的麟雪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几乎要出手对男孩进行阻拦,却被主人悄无声息的按了下去。   林明目不能视,不知道自己脸所贴着的究竟是何等私密的部位,他只觉得这个地方很大很弹,头枕在上面不一会儿就会陷进去,随后便是被两团软乎乎的东西给紧紧夹住,乳香味极其浓郁,甚至于比陈巧的还要好闻。   贴在乳沟处闻了几下,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鼻腔内都是母亲的香味,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鼻子慢慢往下移动,滑略过还残留几分水渍的小腹,最终停驻在双腿中间那道因为衣服濡湿而显得愈发饱满明显的肉丘,脸则贴着交叠在一起的足弓。   感觉脸上一阵微润微热,如莲花那般淡雅又带着几分水气和足香的味道随风飘进鼻腔中,他再次耸了耸鼻子,如方才在陈巧身上那般将鼻尖轻轻压进肉沟中。   想着这个地方应该是和陈巧身上差不多的位置,男孩更加用力的去闻那上面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飘入鼻腔的始终只有带着些几分湿濡的足香味,完全没有陈巧那种勾人的奇特香味他抿了抿嘴,想着把鼻子更加紧密贴上去,好好寻一寻那股气味,可还没行动,两道冷冽威压无声降下,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阿……阿娘,您生气了吗?”   林明捂着胸口,脸瞬间苍白如纸。   麟漓沐没有回答,半晌才拧着眉,用指节在他头上狠敲了三下,一旁的麟雪也想上前教育,却又被麟漓沐悄无声息的按下去,修道之人力道与凡人不同,三下过去,男孩头上明显多了三个包,疼得他忍不住用手护住脑袋,但一会儿他又重新放开,仍由其敲打。   母亲若是责罚,那必然是自己做错事了,陈巧曾经告诉过他,做错事不怕挨骂,不怕挨骂,怕的是不敢承认,不知错,不认错,那样才惹人嫌。   “阿娘,孩儿错了。”   林明低着头说道。   “知错?”   麟漓沐收回威压轻轻揉着儿子头上的肿包,淡声问道:“错在何处?可知为娘为何敲打你?”   麟雪仍不满,但见状也跟着收回威压,剑柄悬在林明头上。   “孩儿不知具体缘由,只知阿娘突然生气,定是孩儿哪里做错了,阿娘对不起,别生孩儿气了。”   剑穗摇来摇去,男孩的回答让飘在空中的麟雪有些诧异,但也确确实实无法反驳,毕竟自家主子和那俩妮子,谁都没有教导过林明距离感,方才那种行为若是反正其他外门弟子,怕是早就皮开肉绽了。   以规矩二字着称的麟水门,那刻在石碑上的三千门规,可不只是摆着让人看的。   “唉……无妨。”   麟漓沐指尖凝聚灵气,轻点几下,肿包烟消云散,她望着天边那轮皓月,“日后,若你双眸能看见,为娘会教你一些东西,比如刚才那种行为,切不可在外面摆弄,为娘知你苦处,他人不一定知,明白吗?”   “看见……”   男孩砸吧了几下嘴,突然露出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阿娘,孩儿……还有机会看见吗……之前孩儿还听见有人说,瞎子还抢占名额,不如快些……”   丧气言语还未说出口,麟漓沐便竖起手指搭他唇瓣上,轻按下他接下来所要出口之言,美眸半睁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飞虫,表情逐渐阴沉,最后几欲凝结出薄薄寒霜。   “明儿,记住,天作孽与人无关,你乖乖听阿嬷话,若是以后有人在如此说你,你便骂回去,骂不过就来告诉为娘,为娘去找他们。”   话毕,她又长叹了一口气,熟美脸颊上闪过浓浓疲倦与憔悴,呼吸变得略微急促,麟雪赶忙贴上前,用灵力笼罩着她与怀中的男孩。   “明儿,你是孩子,不需要顾虑这些。正也好,邪也好,这些为娘以后自会教你。”   “那孩儿现在……所要想的是何?所要念的又是何?”   林明好奇道。   麟漓沐放眼望天,缕缕云烟正在空中缭绕,将皓月遮盖大半,她想了许久,直至皓月重绽光芒方才轻声开口道:“为娘要你不念,不想。”   “你的路不应该局限于修道上,闲云野鹤是路,悬壶济世是路,得道成仙也是路,但这些都并非你现在要考虑的。你要做的,是好好长大,你要不输给风,不输给雨,不输给冬雪,不输给炎夏。”   “你在孩童时应当念着快乐,使你的心欢畅,行你所愿行的,听你所愿听的,日后,也能见你所愿见的。”   “嗯……孩儿答应阿娘,不输给风……不输给雨……”   母亲的话,林明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母亲说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他把身体蜷缩在起来,双手抱着母亲的腰,想要和她贴得更近一些。   麟漓沐眯了眯眸子,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抬头神情淡漠地望向天边,一言不发。   夜班子时,山间寒风起,灵力稀薄的男孩无从抵御,张嘴轻喊了一声冷,手臂下意识将腰肢搂得更紧,一旁的麟雪似是心疼又似是关切,萦绕着他辗转数圈,最后轻落于其背上,股股水蓝色灵力渐渐将母子二人覆盖。   “谢谢……麟雪阿姊,下次再带我出去玩吧。”   麟雪身体抖了几抖,望着那堪称叛逆的小主人,刚想因其无礼责罚,又感觉有道视线正盯着自己,转身便看见铁青着脸的主人,稍微权衡了一会儿干脆窝在林明怀里,默默输送灵力。   尤记得,上次被死缠烂打拉着一起后山上采十年灵果,那个倒霉孩子脚滑直接掉泥坑里,虽然没什么大碍,可那天又恰逢下雨,弄得白衣上一身泥,回来先被陈巧那个妮子责备半天,然后被告发到主人那里,又罚禁闭了三天。   如今这事儿过去还没多久,这没心没肺的倒霉孩子竟然就当着主人的面又要拉自己去采果子,实话实讲,无论是麟雪或是主人麟漓沐,情绪都不会太好。   自己,是不是太宠着这个孩子了?   “麟雪,我让你陪在明儿身边,不是让你跟着胡闹的。”   麟漓沐冷眼盯着麟雪,表情令人不寒而栗,却仍不失倾城绝色,皎洁月色映其玉脸生霜,娇小莲足十根凝玉足指微张,湿滑缝隙同样泛着温润光泽。   “还有你,明儿,麟雪虽为一柄长剑,但也算得上你半个阿姊,不可缠着它做些诡怪事,可明白?”   轻纱朦胧之下,一双纤纤玉臂相互交叠将男孩环于身前,以丰腴双乳为枕让其仰于自己身上,淡蓝微光似水般在空中涌动,缓缓在牵引中流入到男孩眉心之中,清冷凤眸随灵力消逝悄然浮现一抹倦意与虚弱,仿佛操劳至今未有休息,或是强压抑着痛苦。   但这份疲倦并未影响温养,空中水波反而愈发清晰,滔滔不绝洗涤男孩脉络。   夜间偶尔晚风吹拂,轻薄纱裙空中迎风飘动,发簪之上一大一小两枚麒麟吊坠被吹得相互碰撞,清脆悦耳,高傲气质无需刻意,哪怕只是举手投足亦或是一颦一笑,于她而言皆能用仙姿绰约来笑容。   “嗯……嗯……孩儿明白。”   水系心法一点点汇入体内,所蕴含灵力为润如春雨夏风,林明感觉有东西自眉心处涌入,沿着四肢百骸飞速流淌,穴窍也被填充得分外殷实,体内所有郁结随着灵力淌过而被洗净一空。   他抬手,隔空摸了摸空洞无光的双目,似乎能窥见几分光景,可仅存在几息便也转瞬即逝,徒留一片昏沉。   这种错觉,近一个月颇为频繁,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因为对世间充满好奇,自己总是能够朦胧看见娘亲的容貌,那是一张熟美精致的脸,虽有黑发微垂掩盖些许脸颊,却对姿色无半分损毁。   一对细长眉毛弯成阿嬷所说的小小月牙,葱指细长白净,揉捏自己脸蛋时非常闻柔,使得他总是忍不住去轻蹭,感受嫩滑芳香。   白皙凝玉纤纤一抹的手腕上佩着一只浅绿色玉镯,其上镌刻似兽却又非兽的四足状生物。   陈巧曾说过,娘亲被称为水麒麟,是祥瑞之物,能保人平安,护人周全,想来,那镌刻着的怪模怪样之物,定然是麒麟,哼,怎生得如此奇形怪状,与自家娘亲一点也不般配。   这些放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对于年龄尚幼的小明儿来说,只算是对于娘亲的锦上添花,可有亦可无。   唯独那恬静笑容,却是最为打动人。   前几日,依旧是在在朦胧之中,它似乎看见娘亲正对着自己笑,虽然很浅,却很是恰到好处,如夏雨春风,舒适又恬静,看上一眼便能忘却所有烦恼。   沉浸在似梦非梦的之中,林明嘴巴又一次撅了起来,就好似他真的看见了一般。   他心想,若是以后有那机会,定然要送娘亲一个比那麒麟要好看上千倍万倍的东西,这样才算得上般配,只是,自家娘亲究竟长什么样?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到娘亲的模样呢?   那笑容,定是要比自己朦胧中见到的,要更加好看温柔吧。   “明儿。”   正配合麟雪用灵力温养男孩身体的麟漓沐柳眉黛微颦,掌心轻柔着枕在胸前的脑袋:“在想着什么?心绪波动为何如此剧烈?”   “没,明儿在想,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和阿嬷的模样,最近在梦里,总是梦见您的模样,好漂亮,如果要用气味来形容,那就像是苏紫檀的香味一样,非常舒服也非常放松,而且笑得也很温柔,明儿很喜欢那样的笑。”   笑这个字让麟雪扬起头看了主人一眼,旋即又重新窝回林明怀中,假装自己是一把铁剑的同时默默给小主人输送灵力。   麟漓沐手在空中停驻,柳眉凝结出怪异弧度:“你就不怕当真见到后,会觉失望吗?”   “不会”林明用力晃了晃小脑袋:“无论娘是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娘亲,娘亲对孩儿很好,阿嬷对我也很好,孩儿最喜欢娘亲和阿嬷了。”   “是吗?”   “嗯,明儿说的句句属实,男子就应当说话算话。”   “嗯。”   麟漓沐淡声按下话题令水门殿内氛围愈渐沉寂,除风吹声外再无半点动静,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一道轻微鼾声在宽敞殿中响起,却显得周围更加孤寂。   望着怀中相拥在一起的人和剑,她抬起头,轻闭双眼,一手拍着孩儿后背,另一手轻轻抚掠麟雪剑穗,如两位安抚闹矛盾的孪生姊弟般。   麟雪发出清脆剑鸣,身体更加贴合着男孩身躯,林明无意识的用脸蹭了蹭母亲掌心,再次露出纯真笑容,三者关系并未有外界传闻般不和。   许久,一道略显急促的跑动声从外面传来,随即便是刺耳的推门声,青色倩影喘了几口气,抬头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麟漓沐冷冽视线给压了下去。   “青穗,内门不可疾行,不可慌慌张张。”   麟漓沐开口责备,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何事令你如此惊慌?”   身着一席青色长裙的陈青穗立马意识到失礼,拱手对着麟漓沐浅鞠一躬,随即把视线望向熟睡中林明,殷红朱唇微张几下 最终却一言未发,秀气小脸上带着无从藏匿的急促。   麟漓沐轻抚了几下林明,葱纸弯起在昏昏欲睡的长剑身上敲了几下,麟雪发懵的飘在空中,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陈青穗,剑穗弯起一抹疑惑的弧度。   “你带着明儿先回去,莫要让陈巧担心。”   说完,麟漓沐抬起藕臂,纤纤素手引着无数灵气粒子朝着男孩飞去,渐渐将其身体拖起,飘浮在半空之中,男孩眉头微皱,撅嘴梦呓了一下娘亲,翻身再次睡去,并没有苏醒迹象。   她抬头望了孩子一眼便缓缓起身,莲足轻探入纯白绣鞋,双臂交错藏于袖口之中,莲步轻移朝着门外走去,陈青穗同样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飘着的林明,拱手对着还发着愣的麟雪鞠了一躬,轻道一声多谢,便也转身跟着麟漓沐离去。   “叮,叽叽,啾……”   麟雪立于地面,剑身忽明忽暗,不断发出一堆无人知晓的怪异声,和前两人一样抬头看着飘在空中的林明,如果灵剑有如人般的表情,那定然是无比惆怅。   但哪怕如此,他也毕竟是自家小主人,放着不管的虽然不至于冻着饿着,也不至于让狼叼了去,可如果明天陈巧那妮子一夜见不着,问到主人那儿自己恐不好交差,况且……这小家伙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安静的,倒也没有那么惹人嫌。   它摇了摇剑柄,起身置于林明身下,用水蓝色灵力牢牢将其吸在身上后,小心翼翼的朝着陈巧居所飞去。   打赏 评论 第3章 祸伏   正道邪修 王小桃 7048字麟水门议事厅内,几位看着身份颇为尊贵的仙门来客坐于盘龙桌前,其中坐于左边位置的一名男子与少年皆穿着水蓝色长袍,头发统一用白色发带扎束,少年面露不耐,年长男子则面色平和。   他们胸前都佩有浮云状的家徽,少年的为淡金色,而年长男子的,则有七种颜色,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七色浮云,为徐州扶摇仙门最顶层的标志,其门内弟子以奉行斩邪卫道着称,对于邪修宁错杀不放过。   在青谭府事件发生后更是自发与麟漓沐相合作,对居于徐州与青州的邪魔外道下达诛杀令,在短短数十年间硬是摆脱前任美女宗主离奇猝溺的阴影,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如今几乎和千年历史的麟水门平起平坐。   而与他们相对而坐的一老一少,则身穿青色薄衫与素白色修道长裤,及腰头发自然披散,额间点有一粒朱砂,食指上还佩着一枚由百年灵植研磨制成的青绿色戒指。   百年灵植纳戒,为冀州夜阑听雪宗的象征,因所驻立之地靠近朝廷,其门内弟子大多为不擅战斗的医修,却以救死扶伤而广积人脉,最终位于九大仙门众之一,也是少有能让皇家卖面子的仙门,地位声望仅次于扶摇仙门和麟水门。   “这个凌水仙子,在自家地界还让我们苦等,好生傲慢。”   扶摇仙门那方,年龄不过十来岁出头,却以白发苍苍的蓝袍少年狠狠将杯子掷于桌面,无论语气还是表情皆流露出不满烦躁。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端着架子的人,师傅,为何你偏要拉我来这?”   少年年少轻狂,说出的话也欠缺顾虑,在他话音刚落时,原先皱眉思事的夜阑听雪宗少年瞬间抬头,视线落于他身上,满是嫌恶。   “博桑,不得无礼。”   少年身旁一名同样身着水蓝色长袍,面向儒雅阴柔的男子厉声斥失礼行为,随即朝着投来的视线歉意一笑:“凌水仙子日理万机,稍有延误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在多等会儿便是。”   名为博桑的少年不的撇了撇嘴,伸手把玩着刚刚被自己砸出裂纹的玉杯:“让人久待还说什么情理,我看麟水门中规矩,也不过是做与外界看的。”   “啧,许诺宗主啊。”   面对毫不收敛的无礼行径,夜阑听雪那名少年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对着白袍男子喊了一声,视线却始终盯着博桑:“请赎晚辈直言,年轻气盛不可避免,可若过于气盛,那便易生祸端,初生牛犊不怕虎,您可得知分寸,毕竟博桑公子可是……”   “我分寸如何,轮得到你来管教?”   博桑站起身,冷冷的望向那名男子,抬手指着他说道:“我师傅为人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除却温先生外,无人有资格管教我。”   闻得此言,本就不悦的那名夜阑听雪弟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向博桑的视线中充满鄙夷于不屑,淡绿色灵气在周身忽明忽暗,气氛刹时剑拔弩张。   “博桑!不可无礼。”   起先带着笑颜的许诺突然厉声呵斥道:“若是再在外面这般放肆,那就别怪为师不遵守你娘的遗言了。”   “我……切。”   博桑被说得如哽在喉,片刻后发出一声颇为不屑的长哼,起身用力将门推开,甩袖而去。   许诺紧皱着眉,待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收回目光,冷厉的表情顷刻间被柔和所融化,拱手朝着方才被回怼的男子以及铁青着脸的弟子门歉声说道:“孩子天性顽劣,母亲又离世得早,全靠我这半个舅舅教着,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能够理解,可若任其这般发展下去恐生祸端,需要尽早遏制性子啊,毕竟当初,还是您主动从温先生手中把他接纳过去的。”   中年男子手捏玉杯,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许诺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哎,多谢途川提醒,日后还得指望你和轻鸿多多指点一二才是,不过……轻鸿呢?今日为何不曾前来?”   “温先生啊……”   温途川放下玉杯,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温先生医治一名病患时伤了元气,此时正在修养不便前来,只能由我这个代掌门前来商讨了。”   “哦?”   闻得此言的许诺脸上露出一抹差异:“是何等疑难杂症,竟然让温先生元气大伤,那最后可医治成功,医治的是何人?”   “这点轻鸿他没告诉我。”   温途川扫了一眼许诺,思索片刻后笑着回复道:“只是提了一嘴,说是一种很特殊的毒素,是域外之战诞生的产物,可早就该在千百年前跟着那群域外妖人一齐消失于人间才是,可最近不知为何又重新现世了,目前……在徐州发现有两位门中弟子中了招。”   “特殊的毒……又是在徐州……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麻烦事要处理了。”   许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手握着茶杯,低垂眉目,脸色很是难看。   “许宗主放宽心。”   温途川知晓他在愁些什么,开口淡然说道:“这件事情,温先生和我都并未把这件事情传出去,麟宗主也暂未告知凡君与仙师,事关重大,需要调查清楚在下定论,不过既然是扶摇仙门所管辖的地带,你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多谢,劳烦了,那怎么说来……温先生所治疗对象,是那两名门内弟子吗?毒素症状又是如何?”   许诺重新抬起头,颇为好奇的追问着,他实在想知道,究竟是何等奇毒,让天下第一神医都元气大伤。   温途川被问得脸色有些凝重,口中吐露一口无奈浊气,手将茶杯轻放在桌上:“也不全是门内弟子,只不过是那名病患据说毒素以深,最起码有五六余年,毒素症状……暂时没有确切定性,三个人三种状况全然不同,目前猜测是从身体薄弱处入手。”   “那为何不早日医治?”   “这,温先生并没有透露,只知道来的人,是个名门位弟子,而且……送他来的人,也花费了不小代价才医治好。”   “碰。”   正当二人交谈之时,紧闭着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一道雪白倩影在月光照耀中莲步行入屋内,一股淡雅芳香随之开始飘荡,似雨水又似草木,虽无波澜壮阔的馥郁,却令人闻之很是舒服。   如墨般乌黑长发在烛光之下生出斑斓光泽,双麒麟玉簪在行走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水蓝双眸之中带着漠然,似是对世间一切毫不在意,入眼尽是清冷却无半分刻意,让人心生敬畏却又无法真正生厌。   两片朱唇轻薄透亮,熟美脸颊漂亮得如精雕细琢般,一笔一划皆如鬼斧神工,不施粉黛也足以倾国倾城,观赏之余不免好奇,此等美人究竟是天上哪位仙子下凡历练,惊艳得不真实。   素白飘带自然垂落于双膝间,将柳腰勾勒得更加纤细,妖娆线条以小腹为分界,往上是一对硕大得几乎要从繁复白绸中炸裂开的酥胸,在空中小幅度晃荡,让人有些惊疑那抹纤纤柳腰是如何以支撑这对饱满,而往下,则迅速扩张出一对挺翘得似蜜桃般的丰腴翘臀,哪怕是在宽松及踝长裙中依旧能够看出形状及如磨盘般大小,两只莲足微着被纯白绣鞋所裹镶,踝间挂带一根银白足饰,因未着丝袜,大片白皙足背一览无遗,在火光之中透出温润色泽,凝玉美肌如婴儿般娇嫩,细看能发现隐隐泛着红晕,仿佛刻意凸显这只玉足有多么吹弹可破。   十根足趾相互在柔软绣鞋中凸显出玲珑模样,对于追求美感之人而言形状几乎无懈可击。   或许是因为气质样貌过于出众,以至于在平日中受人喜爱,美艳动人的青衣女子陈青穗此时显也得有些平平无奇,不过,无论是许诺还是温途川,都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麟漓沐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许诺,又看了看温途川,慢步行至主位上坐下,陈青穗将房门轻轻关好后,快步走到麟漓沐身旁朝着两位宗主浅行了个礼:“麟水门弟子陈青穗,见过许宗主,温宗主,我家宗主方才有事,来晚几分,还请见谅。”   “免礼,免礼。”   “无妨,”   许诺与温途川各自朝着陈青穗点了点头,随即相互对视一眼便双双站起,拱手朝着麟漓沐行了个礼。   在九州仙门之中若说谁地位最为珍贵,除却冀州朝廷供奉的几位护国仙师外,当属在域外之战中,一己之力率领麟水门死战外地的凌水仙子,麟漓沐。   许诺与温途川虽也贵为宗主,但要与这实实在在打出来的地位相论,那也是论不得的。   麟漓沐轻点了一下头颅,纤纤玉手轻放在桌上,垂眸淡声问道:“为何就你们二人前来?”   “漓沐,我与途川此次前来,所谓的是前几日,夜淮门在冀州兴风作浪之事,朝廷已经派兵迎战,可凡人毕竟难敌邪修势力,所以皇帝还望我们仙门之人可以出手帮衬。”   “夜淮门?他们不是早已沉寂许久?为何突然兴风作浪?”   陈青穗微颦月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域外之战后,邪门外道从生,而夜淮门就是其中之一,可碍于平日中小心谨慎,传言所招惹祸乱也并无实际根据,几大仙门深觉碍眼,倒也并未真正对其做出过应对措施,朝廷也仅小规模出动过几次讨伐,最终也因对手行踪数不明,无籍而归。   也因如此,陈青穗才有些想不明白,夜淮门这次究竟是做哪门子妖。   “邪门歪道,不过如此。”   温途川冷笑了一声,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那尊麒麟样式灵雕: “没准,是压抑太久,露出尾巴来了,邪门终究是邪门,藏不住的,温先生的想法果然还是不行啊。”   “途川你说笑了。”   许诺笑着安慰温途川,视线却自麟漓沐进来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眼中带着异样情绪。   “温先生的主旨是有教无类,悬壶济世,除却大奸大恶,只要前去夜阑听雪,他自会出手医治。只不过,徐某认为,邪门歪道,算得上是人吗?”   话毕,温和笑容覆盖上一抹狰狞于狠厉,被许诺持握着的玉杯瞬间遍布裂纹,强大威压让灵力尚若的陈青穗小脸有些苍白,宽大木桌也被震得微微颤栗。   与之对坐的夜阑听雪弟子脸色微变,手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可再看了仍淡定自若的温途川与麟漓沐后又把手重新放下。   “敢露出尾巴也好,正好我剑上的血早已干涸,若是落在我手上,定让他们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许诺所展现出的狠厉与方才判若两人,陈青穗紧皱眉头,身体不自觉靠近宗主,麟漓沐抬眸望着许诺,腕中玉镯流光四溢,迸发而出的强横灵气直接将他的威压给弹了回去,没有任何准备的许诺被震得往后撤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议事殿内不得随意擅自使用灵力。”   麟漓沐盯着许诺,冷声眼道,许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温途川端起茶抿了口,双眼微眯看着麟漓沐,似是想要开口解围,最终却也没说出口,偌大的议事厅中鸦雀无声,连针落地都能清晰闻见。   以强横手段执行条例,这就是麟漓沐的行事作风,哪怕对方贵为其余门宗主也丝毫不留情面,同时,这也几乎是整个内门的代名词。   在数年前,门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供奉曾指点过麟漓沐,认为其手段过于强硬,刚柔并施才是最优方针,可也未曾改变多少。   “许诺,温副宗主,你们直说便是,需要我麟水门做些什么?”   “璃沐,此次……可能需要你出手了,夜淮门内有两名登仙中期强者,一名登仙后期,我才刚刚突破登仙,夜阑听雪又不擅长作战,所以……”   “一共有几家仙门参战?”   麟漓沐淡声追问道。   “一共……”   “一共有四家,与上次围剿差不多,九州之中有不少宗门不打算与夜淮门结怨,只打算出兵器,不出人。”   温途川抢先许诺一步开口回答道。   “何时?”   “按照我的眼线回报,大概半月后有个机会,不过……要提前先进京城与李仙师商议方案,明日,京城那边会来人亲自迎接。”   麟漓沐微颦柳眉,沉默半晌后开口问道:“可否延期?”   “若是麟宗主有要事,说不定……”   “恐怕不行,诛邪卫道之事,弥留一日便容易滋生变局,这点……璃沐你不会不知道,而且,全九州上下,有不少眼睛正盯着我们,如果此次不去,以后……那些邪门歪道怕是要更加肆无忌惮。”   稍微停顿了一下,许诺突然笑问道:“璃沐你要是有困难,许诺虽势单力薄,也定当集全宗之力相助。”   麟漓沐一言不发,可一旁的陈青穗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自家主子与少主虽算不得亲,可那几名长老仍忌惮其威名,不敢刁难小主,若是此次主子离开半月,想必小主日子不会有多好过。   话题沉寂,周遭气氛也愈渐压抑,温途川皱着眉望着闭眼沉思的麟漓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如方才那般未曾说出口。   麟水门以规矩为主,又是靠奋战外敌堆砌起来的地位,面对此事,若是身为宗主的麟漓沐带头退却,那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有正当理由,也容易遭人口舌之唾。   “许宗主,如果是,我们宗主有要事在身,是否可以……”   “青穗姑娘。”   许诺声音阴沉了下来,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青穗:“我方才说过,璃沐有需要的话,许某定当集全宗之力协助,想必,温宗主也是吧。”   “可是……我们宗主她……”   “陈姑娘,你的行为有些僭越了,麟宗主一字未言,倒是身为弟子的你在那说个不停,这是否有些不合适?”   温途川把被子扣在桌上语气不悦的指责了一声,视线随即看向麟漓沐:“麟宗主,还请以大局为重,真的有什么麻烦事,温先生自然也会帮忙的。”   退在一旁,陈青穗视线来回在二人身上扫动,心中不由得生出四个字,咄咄逼人,这样的天下大义,宗主若是拒绝反倒成了有过。   “青穗,无妨。”   麟漓沐沉寂约莫半刻,扭头看了眼身后脸色煞是难看的陈青穗,朱唇轻启:“那便明日启辰吧。”   说完,她便端着双臂,起身要走,许诺见状连忙喊住了她,从纳戒中取出几株草药放在桌上,略带几分关切问道:“璃沐,不知那位天才公子最近情况如何?门中弟子近日在落凤谷寻得几株百年仙草,我看是与水灵根有关,炼制后也带有不错的静心效果,感觉给小公子在合适不过。”   “不过,璃沐你对林明小公子还真是藏得深护得紧,自打周岁礼后就没怎么听闻事迹,是打算日后加冠之时一鸣惊人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才两字哪怕发自真心,如今听着也有几分讽刺,陈青穗抬头望着宗主,却见她那表情依旧如平湖般不带一丝涟漪。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珍宝,有时候,她真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宗主究竟在想些什么,甚至还不如陈巧一个嬷嬷,自己一个干姨关心得紧。   不过她也不敢妄加揣测,毕竟宗主能够将她一介凡胎留在宗门,已是极大恩情,断不可生出忤逆情绪。   “不必,我家孩儿既是天才,必不需要任何药物辅佐。”   麟漓沐转过头,冷冽的眼神让桌上三人都感觉有些发寒。   “这……”   许诺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重新露出笑容:“璃沐,我看你气色不好,灵力也有些虚浮,刚突破登仙后期不宜过度 操劳,我这有些温先生先前赠予的药物,如有需要……”   “有劳许宗主了,许宗主刚晋级登仙,想必比我更需要此物,如若我当真需要,自会去找轻鸿寻药,另外……”   “徐州奇毒之事,你打算欺瞒天下多久?”   清冷质问落下,不等人反应,麟漓沐以抬脚走出议事厅,木门随之碰声关闭。   人已走,可那似寒风般冰冷的话余音绕梁,令带着笑的许诺瞬间呆滞惊出一身汗,温途川的脸也跟着黑了几分,殿内烛火映照,灵力萦绕阻挡寒风,两人却仍如坠寒窑。   许诺紧颦着眉坐在椅子上,牙齿紧咬,脸色有些苍白,麟漓沐说得倒是,哪怕夜阑听雪有所隐瞒,可事情迟早也是要被天下所知晓,处理妥当倒是还好,若是就此蔓延而开,后果可想而知。   这令他很是烦躁与惶恐。   温途川长叹了口气,看向许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钦佩与怜惜。   扶摇仙门近几年可谓是多灾多难,先是前任宗主突发恶疾身亡 许诺年纪尚轻被推至台前。   刚在门中立稳脚步,接着又是邪门席卷,九洲大乱,如今好不容易将其平定,又遇上罕见奇毒席卷,任由扩散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倒霉事儿这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有谁在刻意针对着这位在九州之内年纪尚轻的仙门宗主,许诺能够一肩抗下倒也真是不容易。   “许宗主,莫要烦扰,徐州发现毒素之地,我夜阑听雪以派人前去调查,寻叶问跟,想必在温先生前去皇城面前凡君之时自会有所交代。”   温途川走到他身边,轻拍几下肩膀安慰道。   “途川,谢谢你和温先生,回头定登门道谢,我……”   “许宗主,晚辈有一事不解,可否赐教?”   一旁从未发言的夜阑听雪弟子突然开口问道,稚气尚存的脸上有些阴沉。   “徐州毒情泛滥,许宗主难道全然不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少年语气中夹带着不明而喻的责斥,他知道,这次毒情绝不止是那几名弟子中招,单夜阑听雪收治的就有八人,其中有四位出自徐州,身为驻地仙门,许诺一个宗主会不知情,这是让人难以信服的。   “这……”   许诺被问得如哽在喉,脸上表情甚是难堪。   陈青穗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视线停在许诺身上,她也很好奇,同时也想问问,这位宗主对于驻地内发生的事情,怎的就会毫不知情?   “说来惭愧,近几月我都在外地闭关修炼,徐州之事多有疏于管理。”   “那门中其余宗主长老呢?全宗上下竟无一人知晓,赎晚辈说句难听之言,偌大的扶摇仙门,离了许宗主,难道就无人可驾驭了吗?”   少年言辞锐利,句句直击要害,许诺被问得表情更加难看,温途川脸跟着沉了下来,陈青穗一惊 视线不由得看向那么白衣少年。   “念霖,不得无礼。”   温途川不轻不痒的责备一句,看着许诺笑言道:“许宗主无需自责,好好派人处理,若有情况,日后在李仙师们面前禀明,最后给天下一个交代便好,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许某明白,不过念霖说得没错,确实是我疏忽,此次回去,我必然会彻查此事,禀明凡君,不过……在此之前,还劳烦途川和温先生暂且保密,毕竟事关重大,我怕会让徐州百姓的人心惶惶。”   温念霖紧皱着眉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温途川按住了胳膊,无奈之下只能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   “能够理解,许宗主能够重视就好。”   “嗯……两位宗主,还有念霖小公子是吧?”   一直站在门边的陈青穗走了前来,朝着三人恭声说道:“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启程前往冀州,路途遥远,苏长老以命我安排好客房,还望三位能够早些休息。”   温途川轻声嗯了一下,率先跨步走了出去,许诺礼貌的朝着陈青穗点了点头,慢步跟在温途川身后,而在最后的温念霖,则抬起手朝着陈青穗浅鞠一躬:“有劳这位仙子了。”   陈青穗浅笑了一声,抬手朝着前方伸去:“分内之事,无需客气,往这边请吧。”   少年点了点头,迈开腿快步追上二人,往不远处装潢气派的居室走去。   站立在殿门前,陈青穗理了理额间青丝,纤长月眉稍稍颦蹙,晚风吹得她娇躯上的青纱偏偏起舞,宽敞纱裙紧贴着两条修长玉腿,刻画出圆润结实的形状,熟美脸颊被在月光中宛如笼着一层白霜,气质虽不及麟漓沐般仙姿卓越,也算得上是气质出尘。   不算硕大却也称得上挺翘的两对酥胸随着不安的呼吸上下微微起伏,过一会儿,她伸出葱指,捏起柳腰间一串剔透温润的玉佩,凝望着上面刻着的麟与归两个字。   凝望片刻,她又仰头看向远处山间那所若隐若现的小木屋,黑灵动的双眸之中中夹藏着极深极深的忧愁,半晌,她才长叹了一口气,轻迈着被白色绣鞋与淡青色绣花丝袜所包裹的纤纤玉足,漫步往客居的方向走去。 第4章 出征   正道邪修 王小桃 8700字翌日,时间不过寅末卯初,紫荆山巅麟水门后山山崖之巅,各大派系长老早早便以焚香沐浴,领着得意门徒立于山崖前迎接,脸上表情却莫名有些难看。   其中几名平日颇具威名的弟子更是紧绷着弦,视线直视着天边分割昏晓日月的一抹鬼斧神工,生怕待会儿在朝廷之人面前丢人现眼。   列位第二的大长老苏尘,双手轻缕细长胡须,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苍老却锐利如鹰的双眸中藏着几分担忧,因害怕走漏风声,大长老苏尘在一刻钟前才得知消息,诧异之余赶忙动身召集人马,将麟水门内外全部戒严,并严令要求各大门派长老焚香顶礼,带弟子前来迎接。   虽说许诺与温途川交代无需刻意排场,可这次要面对的毕竟是那位从域外之战打出威名,又德高望重的几位仙师,门中一来没人接见;二来无人戒严看护,若是传出去,该当成何体统?   苏尘想着,不由长叹一口浊气,视线悄然望向立于最前方身着淡金色蟒袍的三人,尤其是最中心那位孤傲女子,喉咙再次长叹一口气,眉间情绪复杂。   麟漓沐似有所觉,回眸瞥了一眼,脸上满是淡漠,苏尘一惊,立马将目光望向远方,可其身旁有所察觉的许诺又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几位宗主一同褪去灵衣,身着凡间凡君钦赐的长袍出现在众人面前,也算是给足了朝廷面子,毕竟这三件衣袍材料纵为人间上乘,但要和平日所穿的灵衣灵甲相比,那也是云泥之别,遥不可及。   许是由于身姿高挑,体态丰腴的,三件同样尺寸的长袍中,反倒是女子麟漓沐穿着最为合身,仿佛刻意为其定制一般。   比起先前素白整洁,此时的仙子褪去了几分飘渺,微昂胜雪般白皙凝玉般的光洁的脖颈,静静望着前方,似是天地间,多了帝王间的孤傲,无需任何举动,只是站立在那便显得雍容华贵,柳眉弯如月牙,堪比精雕细琢而成的容颜不带半分情绪,却因略施粉黛的缘故显得莫名柔和了几分,虽仍显得拒人千里之外,却并非令人觉得清冷,而是但凡要写脸面,都在心中深感配不上这般不染世俗的高贵女子。   垂落的三千青丝因为将要面对的场合特殊而盘扎起,用水蓝色双麒麟玉簪别成一抹庄众云髻,未盘起的屡屡青丝顺着娇躯柔美曲线顺延而下,最终垂落至哪怕在宽敞袍身中也难掩肥腴饱满的挺翘美臀,隆起弧度很是夸张,像是个大磨盘,又像是个饱满熟美的大蜜桃,与如杨柳般纤细,线条绝美的腰肢成鲜明对比。   与之相对的,则是胸前那对极为硕大,却并未因此有半分下垂的酥胸,似两座柔软山峰般傲然挺立在胸前,随着平稳呼吸在袍身上翻腾起浅浅浪涌,令人垂涎三尺,令人惊叹,同时又令人有些好奇,这抹纤纤柳腰究竟是如何支撑这对巨乳。   “许宗主,不知等一下面见李仙师,应当如何解释?”   瞻望远方许久,站在左侧的温途川突然开口问道,表情稍显惆怅。   许诺仿佛未曾听闻,又似是心不在焉,略带着敷衍轻点了一下头,依旧把视线落在华雍容华贵的女子身上。   崖间山风将蟒袍吹得更加贴美人娇躯,垂落青丝在空中翻飞起舞,玉簪麒麟相互碰撞发出柔美音调,脚边的蟒纹袍尾随风被微微吹起,笼罩着一层肉色朦胧的修长美腿在袍身开叉间若隐若现,胜雪般白皙的凝肌玉肤在丝袜中依旧泛着莹莹光泽,细看还能察觉到小腿上的几分浅浅酡红,为这粉白无瑕中增添了几分娇揉。   一双莲足轻踏着绣有双水麒麟的半透明白色绣鞋,足踝纤细小巧,配有一圈淡金色足链,平滑足背如玉腿那般胜雪无瑕,白皙透红,透过绣鞋侧面与前段的透明麒麟花纹,可以窥探见藏匿在其中被薄如婵娟的真丝所包裹着的圆润足趾,颗颗粉白泛光,足尖与趾缝间各有一抹诱人红晕,曲线恰到好处的足弓上更是与丝袜相互粘连,几分水渍显得玉足肌肤更加粉嫩,漂亮得胜似用鬼斧名刀雕刻出的绝世玉器,无论是否对脚有着特殊癖好,都会在见到这双玉足时展露出几分欣赏与迷醉。   哪怕身为仙门宗主,早已见过世间无数美艳女子,许诺此时也看得有些恍惚,全然没有注意到温途川与自己徒弟博桑,此时正用怪异目光看向自己。   “许诺宗主,可有事?”   麟漓沐再次转身,冷冷看着许诺,视线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厌烦,显然,徐州奇毒之事让其对这位年轻宗主有着明显不满。   “无事无事。”   许诺被问得回神,略带歉意的笑了,旋即开口道:“许某是在想,麟宗主以是如此仙姿,那林小公子日后成长起来,必然又是一名门中豪杰,许某想自荐,让他来门中留学传教几日,让门内弟子看看,正道人士自小就应当是如何举止。”   麟漓沐看着许诺,片刻后重新把视线看向远方,并未作出应答。   如此淡漠之举,身居一旁的博桑脸色已有些难看,紧颦剑眉抬头望着师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被许诺摆手拦了下来。   “也罢,扶摇仙门目前实力,确实比不上麟水门,单论这统筹安排力麟宗主与苏长老便让晚辈长了见识,收获颇丰。”   立于麟漓沐身旁的许诺回首,看着匆忙集结,却仍然不见一丝瑕疵的队伍,忍不住惊叹,随即又似是不经意间看向苏尘,对其身旁那位配有银白色麒麟样式胸章的少年开口问道:“这位便是麟宗主的独子,门内天才少年林小公子吧?如今既以拜入苏长老门下,日后仙途不可估量,也难怪,麟宗主会对许某的要求予以拒绝,是我冒昧了。”   “……”   一席恭维话戳破了紧张气氛,麟璃沐回首,轻扫了一眼许诺旋即又乜了眼苏尘于弟子,举止仅限淡漠。   冰冷视线令那名弟子脊骨有些发寒,下意识抬头看着苏尘,却发现自家师傅正看向虚无缥缈的远处,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沉与忧愁,全无半点要掺合之意,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许宗主,您误会了,晚辈并非林师兄,而是苏尘长老亲传的弟子,名为思淼。”   少年抱拳,躬着声解释着,无论声音表情,都带着难掩的尴尬。   “这样吗……”   许诺浅浅笑了笑,视线扫了扫正侧眸凝视自己,却一言未发的麟漓沐,旋即转头对着苏尘笑言道:“苏尘大长老,为何不见林小公子前来面见仙师?是处于突破阶段,有要事耽搁了吗?”   “这……”   苏尘捋动着胡须,仰头下意识看了眼重新眺望远方,青丝随风翻飞的麟漓沐,脸色更加阴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次倒是她有所失算。   按理而言,林明身在内门又是宗主的独苗,地位首屈一指,这种接见老前辈的场合本不应缺席,易落人话柄,可事出突然,苏尘与各长老间都忙于筹备,自然便将林明给遗忘。   不过,若是真让林明那样子前来,怕是又要成为九洲一个新的笑柄。   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去选,都难以善终,也因此苏尘心中十分发愁。   “是啊。”   温途川看着麟漓沐无半分表情的玉脸,忍不住微皱着眉说道:“林小公子在这种场合,理应前来觐见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才是,如今这……”   温途川与许诺的话宛如惊雷般,炸得诸位长老脸色愈发难看,内心皆暗诈两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实际却都像苏尘那般沉默无言,不愿做第一位解释之人。   “这是因为……”   陈青穗皱着眉,从队伍中站出想要解释,却被一道清冷声音所打断。   “吾儿羸弱。”   麟漓沐回头,意味深长的望着苏尘,冷声言道:“若是以此姿态出现在诸位仙师面前前,恐丢门内名声,惹人笑话。”   简简单单一句自嘲轻描淡写将二人质疑按下,许诺和温途川浅然一笑便重新望向前方,但方才打断帮小主解释的陈青穗却噎得俏脸一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种评价,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过于犀利,全然不符合母亲二字该有的形象,要不说修道者越是深入感情越是淡薄,最后如石头那般又硬又咯。   但身微势弱且受惠于宗主的自己,又能亿何种姿态来辩驳宗主?哪怕心中再疼惜林明,此时也只得轻叹一口气,默默退回队伍中,“麟水仙子,你这样子说未免有些过分?哪有当娘的会这般嫌弃孩子?”   正当众人噤若寒蝉时,一道颇为不满的少年嗓音如石击平湖般漾起层层涟漪,烦躁与震惊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一时间全都聚集在那名白发长衫的少年身上。   而他则毫不在意,话锋再指:“我看,哪怕是那个丫鬟,都更比你有当娘的模样,自家儿子都嫌厌,薄情寡义你还当什么宗主?”   “……”   少年话出如剑,直指前方女子,周围本就算不得好的氛围愈发压抑,与温途川一道同行的夜阑听雪弟子表情有些诧异,但也难掩鄙夷之色,年少轻狂是不错,但他此举早已超过狂字,甚至用僭越来形容也不为过。   “博桑!不得无礼!”   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苏尘,许诺赶忙将少年拉到身后,转头朝着正看向自己的麟漓沐歉声道:“麟宗主,小儿无礼,还望多多海涵。”   “师傅,您说过,对与错从来都是单向,凭何麟水仙子所做不善我便要趋炎附势?他这般当娘,于情于理都不和人伦二字,怎又怪我无礼?”   博桑主动挣脱师傅,与麟漓沐对视道:“麟水仙子,恕晚辈轻狂口快,我觉得,你不配为一个合格的人母。”   早已对麟漓沐忍无可忍的博桑此时犹如炸毛一般,恼怒的望着那名比自己,甚至是比师傅还要强上不少的仙子,全然不顾及场合厉声开口质问。   此言一出,所有麟水门弟子长老脸色大变,道道不同程度的威压迸发而出,大长老苏尘不动如山,视线已然浮现几分杀意,侮辱宗主,无异于侮辱整个仙门,若是此子再出言不逊,他必要替许诺好好管教管教。   一旁始终保持着鄙夷姿态的那名青衫少年,此时已然失去了兴趣。   在他人宗门中质问他人宗主,此行此举以绝非轻狂二字所能一笑而过,而且待会儿还要接见仙师,这种岔子对麟水门日后,并不止是笑话那么简单。   “许宗主”谩骂虽然难听,但麟漓沐并无办法追责之意,轻扫一眼便回眸望向远方山巅,苏尘却上前一步,沉声开口:“方才那些话,苏某,可不能当没有听见啊。”   气氛剑拔弩张,众弟子视线纷纷落在许诺身上,连在门内一向性情俏皮灵动的陈青穗也阴沉着脸,冷冷望着那名浑身长刺的少年,等着他,或是期待少年身旁的许诺,能给出一个像样的处理。   这样的少年若是不加以管教 日后恐怕更加无法无天,少不了惹出岔子,和明儿比起来,着实差远了。   “博桑,你给我闭嘴!”   许诺铁青着斥责,可语气相较昨日并未有太多变化。   “我……”   “再多说一个字,以后便别喊我师傅,我也不再管你,你要如何便如何,我所作所为,早已无愧于师姐恩惠。”   博桑被呵斥得小脸煞笔,双拳紧攥着长衫,低头不再言语,不过几位长老却并未因此而露出半分笑颜,静静等待着身为长辈的许诺会如何给出一个交代,温途川此时也同样扭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许诺。   他也想看看,这位资历尚浅,被他口中那位前宗主拉上位,到如今仅靠一身正气便被各路宗主和温先生颇具赞誉的宗主会如何处理这场可笑闹剧。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麟漓沐,麟水仙子之于许诺态度,古怪得可怕。   集所有视线于一身的许诺紧皱眉头,硬顶着各种威压把博桑无声拽至身后,转而面向各位长老深鞠一躬:“许某无能,未能管教好徒弟,教不严师之惰,各位长老若是想要责罚,就请先责罚许某,不过诸位……”   许诺声音低沉几分,抬头看了眼丝毫不打算关注这些的麟漓沐,再次恭敬道:“烦请诸位给扶摇仙门一份薄面,此次征讨若是成功,功绩许某一分不要,全算在麟宗主身上,而扶摇仙门,只在天下仙门面前领上几分相助之功,以此作为对麟水门的赔罪,苏长老,麟宗主,两位意下如何。”   苏尘冷哼了一声,表情并未由此缓解,反而变得更加难看,麟水门实力强悍,威望颇高,又何须其他宗门施舍功绩,此番举动究竟是好意还是刻意,还另当别论。   然而,身为与麟漓沐同等身份的许诺都以放下身段如此表态,他一门内大长老咄咄逼人,倒也显得小肚鸡肠。   在沉思片刻后,苏尘再次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烦躁的点了点头后,将饱含杀意视线的从博桑身上移开,落在始终置身事外的麟漓沐身上,等待其做出裁决。   “多谢苏尘长老。”   许诺躬身答谢,转头看向麟漓沐歉声问道:“麟宗主,您的意思如何?”   简简单单几句话,众人视线便从许诺转移到了自家宗主身上,温途川略带诧异点了点头,这份果断倒是有着几分特别,也难怪许诺能够凭借尚浅资历做到宗主位置。   麟漓沐视线始终望着前方,对周身事物如若未闻,哪怕波及自己也如往常般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半点波澜与迹象,陈青穗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家宗主,想法与苏尘同根,却也有所差异。   如若宗主应许了这份馈赠,那不仅是让麟水门蒙上一层虚名,更是做实了少年所说的那般,愧为人母。   可若是不应许,这样拖到那仙师前来定然因此见笑,同样让麟水门蒙上一层虚名。   正如苏尘所想那般,这份补偿究竟是好意还是夹枪带棒,尚且难说。   时间如尘,随风分秒逝去,许诺的脸色愈渐阴沉下去,视线悄悄看了眼低头抿嘴的博桑,正准备开口提出新的筹码,麟漓沐却轻扬长袖,淡然道:“许宗主,我麟水门从不需要他人让利,扶摇仙门所获功绩,我宗门一分不要,林明身为我孩子,我如何管教为我分内之事,无需他人评头论足。”   “同样,希望许宗主也能尽好分内之事,好好管教管教自家二徒,这次且罢。”   话语云淡风轻,却让人听着不寒而栗,许诺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连连道谢,苏尘与几位长老的脸色虽然不悦,却也好看了几分,宗主此举仍吃了个哑巴亏,但这个决定目前来说以算是最好之举。   这份情归根结底,还是不受为好。   纷扰渐渐平息,周围弟子收回视线,如方才那样严阵以待,天边霞光渐渐昏晓分割中占据上风,黑夜悄然逝去,迎来柔和黎明,众人仰起头,眺望远方古怪多样的云端,耐心等待。   时过半晌,一道道黑影在仿佛触手可及的骄阳中若隐若现,又随着距离的拉进慢慢显露出模样,为数只早已驯化的巨型青鸾,其身上驼载的,便是受凡君之邀,前来请人的几位护国仙师。   “来了,我宗弟子准备,待会儿切莫有半分失礼。”   苏尘严肃的叮嘱着。   众弟子得到命令皆俯首等待,给予凡君尊重,苏尘漫步朝着前方行进,神情严肃端重,各位长老见状也跟着前行,直到行至三位宗主身后,众弟子身前,才抱拳躬身,毕恭毕敬的望着以近在咫尺的尊客。   温途川所带弟子温念霖闲暇之余朝着身后稍看一眼,内心有些震撼,临时拼凑出的队伍竟然能做到如此整齐,倒是真如许诺所说,无愧为以规矩着称的麟水门。   而许诺身旁的博桑,则带着几分忌惮与厌恶,看着身居首位的麟漓沐,片刻后很是不屑的将视线移开。   伴随一阵强劲迅猛罡风,四只披戴着淡金色盔甲的青鸾鸟落于三宗主身前,许诺与温途川两人相视一眼,抱拳躬身行礼。   唯有麟漓沐一人,依旧端着双臂,高昂脖颈,淡漠望着从领首那只最为高大的青鸾身上跃下的人影,直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顺着翅膀慢步行至地面,与其对视后,才点头行理以示尊敬。   老者并未感觉不悦,反而乐呵呵的跟着点了点头,又抬手在一旁许诺身上轻拍几下。   “璃沐,好久不见啊,我老头子能有幸再见上一面,真是有幸,还有许宗主,上位以来屡创佳绩,真可谓天之骄子啊,九州有诸位仙门坐镇守护,当真是一大幸事啊。”   听到老者话语,大长老苏尘单膝跪于地面,毕恭毕敬说道:“麟水门大长老苏尘,率众长老与弟子在此接见,愿凡君洪福齐天,九州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苍劲话音落下,身后早已跪立着的弟子立马齐声复诵:“愿凡君洪福齐天,九州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仙人之于凡人本就高上一层,你们能给老头子些许薄面,还弄那么大阵仗接见,实在难得啊。”   老者笑意吟吟的朝着众人挥手,待众人起身后朝着身后的一名红裙女子摆了摆手,女子立马从背后取下裹藏严实下圣旨,小心拆开后恭恭敬敬的交由老者手中,随即与其余几名随行男女一齐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冀州,徐州,多有邪门歪道出没,叨扰百姓,残害生灵,今特下诏书,委派护国仙师李槡前往麟水门,暂任命凌水仙子麟漓沐为讨伐主帅,扶摇仙门许诺与温途川为随行副帅,温轻鸿担任军师,于三日内一同前往帝都商议具体事宜,钦此。”   “谢凡君,吾辈定当竭力征讨,不负皇恩浩荡。”   许诺与温途川齐声谢恩道。   “谢凡君,愿九洲百姓安居乐业。”   麟漓沐轻声谢恩,却迟迟未曾抬手接昭,反而把视线望向远处那抹若隐若现的房屋中,表情平淡,但看不穿在想些什么。   苏尘紧皱着眉头,几乎想要站起身代替她接昭,但碍于规矩,还是只能恭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璃沐,可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   李槡依旧和善的问道,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愠怒。   “无异议。”   麟漓沐收回视线,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的将黄色诏书接过在手,单膝跪在地上:“臣定当不负皇恩,将三洲邪门歪道,赶尽杀绝,还九州百姓一份安居乐业。”   “好好好,有三位宗主的这番话,我老头子便放心了,那麟宗主可还有要事相托?或者……延期一日出发,再与亲朋之间做些交接?”   李槡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天边,那抹藏于深林中的房屋却早已被浮云所遮盖。   “皆已托付完毕,随时可以上路。”   麟漓沐说完,将圣旨交付于身后的苏尘手中,表情虽未有变化,看着却莫名多了一丝烦闷与疲倦。   “那,便请动身吧,此次朝廷共派遣了三只青鸾鸟护航,刚好三位宗主可一人乘驾一只,避免拥挤。”   “凡君还真是有心了,苏长老,昨日多谢招待,他日定当再次登门道谢。”   温途川说完,伸手拉着徒弟纵身跃上鸟背,旋即盘膝而坐,闭目沉神,温念霖将佩剑置于身旁,同样开始闭目沉神,运转周身丹田吸收周围灵气。   麟水门地界本就灵气充沛,而高山之巅的初晨更是一日之中灵气最纯粹,最富裕之时,借机多修炼一会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路上便有劳李老多多照顾担待了。”   “好说,好说,许宗主请吧。”   许诺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博桑驾一齐跃上青鸾头顶,随即盘膝而坐,看着不时眺望远方的麟漓沐时嘴角悄然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那……璃沐你呢?如若真有要事在身,可让两位宗主先行一步,待明日准备充分后再出发也行。”   李槡笑着再次开口叮嘱道。   “不必,仙师既亲自相迎,事态又严峻,我等仙门自当即刻前往,不可延误,九州生灵……”   麟漓沐顿了顿,如冰般的表情有所松动,浮现一丝哀愁:“母亲有训,九州生灵,我等义不容辞,如今轻鸿有事,征讨便由我来挂帅。”   麟漓沐莲步行至青鸾前,抬首望了一眼,手腕间玉镯突然泛起水蓝色流光,周围初晨朝露似是被巨大窝流牵引般,飞速朝着她身前汇聚,便以肉眼可见凝实成数层冰霜台阶,一路延伸至青鸾羽翼之上,强劲寒意让自霜冻之地诞生的巨鸟都为之一颤,瞳孔收缩为竖,如遇天地般带着浓重警惕。   一时间,无论是门内弟子还是两位宗主,哪怕是护国多年,见多识广的李槡,都忍不住露出钦佩之意,苏尘更是以欣赏与赞誉的目光看着缓缓迈上台阶的麟漓沐。   虽说平常在治理宗门之事多有不合,可归根结底,九州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界,苏尘对这位几乎步入“散仙”境界的天才女子颇为敬重,哪怕有再大分歧也不会心生怨念。   可父母的光芒越耀眼,照在孩子身上反倒显得昏沉,以至于对于后生者林明,苏尘心中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对于一名仙门孩童的惋惜与悲叹。   “苏尘长老,既已接到三位宗主,那老头子我就先行一步了。”   李槡朝着苏尘拱了拱手,跟着几名侍从走向青鸾,苏尘刚想迈步相送,却被李槡浅笑挥手拦了下来。   “请苏长老留步,带着弟子们先回去休息吧,璃沐此次出行,门内应当还有不少事务要善后处理,有劳了。”   “应该如此……”   闻言,苏尘驻足原地,抬首望着即将展翅起飞的大鸟,片刻后拱手抱拳,声音洪亮恭敬的说道:“愿宗主,早日旗开得胜,凯旋而归!门内有我,大可放心!”   “愿宗主,早日凯旋回来!”   “愿宗主,早日凯旋归来!”   声音一呼百应,身后弟子一齐开口,寂静山崖间霎时间缭绕着衷心祝愿,气势磅礴,洪亮声音响彻云霄,惊起一阵乌黑燕雀,立于鸟首之上,麟漓沐双手抱拳,朝着诸位弟子长老浅行一礼:“有劳了。”   然而,在队伍之中,身着青衣的陈青穗始终低垂着头,虽跟着一起祝愿,但思绪全然不在这事上面。   她知晓宗主难处,忠与亲本就难两全,可此去一别,自家小主又该如何面对来自外界的频频恶意。   况且,从刚才那般话语中,她也确确实实没有听出任何母亲对于孩子的维护与寄托,以至于少年博桑开口责备时宗主时,她心中竟无半点身为丫鬟或是弟子该有的愤恨。   “唉……可怜的小明儿。”   想不出个所以然的陈青穗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漫步跟着回程队伍,或许陈巧先前所言宗主母爱比较特别,想来不过只是对于自己,寄托一份微不足道的安慰罢了,若是以后自己有幸当了母亲,绝对不能像宗主那般薄情。   可……一想到林明,少女春意萌动的她脑中又下意识去构思,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做了母亲,有了似他那般乖巧可爱的孩子,她定然形影不离,天天跟在身后护着,谁骂一句都得和谁拼命。   亦或者……同他,并不只是局限于孩子与母亲这个角色而是……丈夫与妻子?   毕竟日积月累中,春心萌动的她对这位成熟懂事但也不失童真,思维举止也于他人有如云泥之别的男孩有着十足好感,日后若是有幸,说不准能同他一起成为道侣,成为凡间人口中的青梅竹马?   念头刚现,陈青穗心中大惊,连连摇头将此等想法甩于脑后,且不说自己何等身份能够与林明相称,单就宗主对自己相救收养之恩,她与陈巧若不开口,自己便不可擅动春心,更不可对她的孩子有半点僭越之念。   更何况……林明年龄尚幼,见识也少,对她也应当不会有那种想法,较多的还是把她当成姨来看待罢,说糟心到也确实糟心。   “青穗。”   正当青衣女子陷入自我纷乱时,一道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下意识转身望向那名双膝盘坐的女人,片刻又浅笑着摇了摇头。   别人尚且说得过去,可宗主一向冷傲孤僻,绝无可能发出这种温润亲和的语调,自嘲般笑了笑后遂再次抬腿,准备朝着前方迈进。   “陈青穗。”   一如往常的柔和嗓音再次从身后想起,这次陈青穗听得很是真切,视线却茫然看着前方包括苏尘在内,无一人驻足的队伍,好似这呼喊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她转身,看着为首那只即将展翅的巨大鸾凤,其上,盘膝而坐的麟漓沐眼神流露一丝祈求,当其檀口轻启,所说言语传过呼啸狂风,悄然落入至陈青穗耳中,言辞轻柔,所含意味却格外明了。   陈青穗表情有些呆滞,有些怀疑自己所闻是否真实,直到四只青鸾早已腾空远处不见踪迹,身后队伍也已消失在视野,她才回神,心中的不解转瞬间被释然所取代。   “愿宗主,平安归来,明儿……我会替您照顾好的。”   陈青穗俯着身,朝着空旷无际的云海深深鞠了一躬,回身快步朝着麟水门行去,心中也不在困惑,陈巧所言确实,宗主此举,定是有着几分深意在其中。 第5章 思扰   正道邪修 王小桃 6022字自凌水仙子出征以有半月,期间除一些关键决策需诸位长老开会商讨外,其余事务皆由大长老苏尘不遗余力一手操办。   虽无宗主委托认命,却所行代宗主之事,于条理上并不合规,但门内若说威望,除了宗主外,必然要数这位须发老者身居首位。   苏尘实力称不上最强,可论处理事务能力上,就连比之宗主麟漓沐也要略胜几分,加上为人正直,办事一丝不苟,因此门内在威望极高,各长老也都给面子,彼此间相互配合下,麟水门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对外,苏尘秉持着端正二字,本该由宗主受理的青州大小仙门事务,凡间祸乱,以及一些同道间的矛盾,在他的调停游说下都处理得很是妥当,从未出现半点偏袒。   也因此,青州绝大多数仙门,都乐意卖这位刚正不阿的老者一个面子,而这位老者也确如传闻那般公事公办。   一切似乎都如宗主出征前那般有序,说书者曰,奇才者,文物得其一便可无忧,而麟水门内却有苏,麟一文一武两位旷世双杰,当真令九州几大仙门甚是羡慕,同时心中暗自抱怨天生不公。   只是,无论如何完美,总会在一些细枝末节处有所忽略,而往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许多祸乱之始,皆是起源于这一抹不起眼中。   自麟漓沐走后,后山一处不起眼的崖间,深夜总有一位眼覆白纱的长衫男孩坐于山崖处,抬头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月亮,口中不停念叨着的饱含思念的两个字,随着呼啸狂风飘往远方,又悄悄消散于天地间。   “阿嬷说月儿很好看,总是把九州照得很亮很亮。”   男孩伸手,触摸着前方空洞洞的一片,半晌又重新放下,双臂把带着稍带几分温度的灵剑搂紧:“可……月儿究竟是甚么模样呢?我想知道,娘亲说的月儿与我想的月儿,阿嬷唱的月儿,都是同一个吗?麟雪,你能看见月儿吗?你眼中的月儿,又是如何模样?”   麟雪昂起剑柄,凝视这位带着浅笑却依旧难掩落寞的孩童,剑穗随风飘扬间有意识地绕着他脸打转,如同一双手正温柔擦拭安抚,旋即又主动凑上前,剑柄微凝几分灵力,模仿主人曾经那样轻轻抚弄他的脑袋。   它很讨厌小孩,也很讨厌羸弱之人,修道者讲究实力二字,而诞生于千锤百炼之中的灵剑更是如此,人世间情感与它和干?   它不明白,当初主人因何要指定自己,留下守护林明。   但,日积月累相处中,麟雪也渐渐发现,此子看似羸弱,但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庸碌,他的心中,总藏着很多事,有些道义若是细想,也绝不简单,至少在正邪上,绝非世俗观点。   这些事青穗不知,陈巧不晓,偶尔和自己倾诉时也总是只言片语,让人不知该以何种角度来回答,但若是坚持此念,日后有自家主人坐镇,倒也并非不能试错,甚至有可能开辟出,正,邪,鬼之间的第三条路。   正想着,朦胧望天,嘴角浅笑的林明小声开口,嗓音回荡夜空: “麟雪你也不知道?唉……不知便不知吧,那我自己猜。”   “青姨说,月儿是最大,最明亮,能照亮九州百姓,看着我们再做些什么,阿嬷说月儿的是九州最好看的东西,像个大玉盘,是上界神仙住的地方,而我认为的……”   “可我认为的月儿……一直都只是阿娘啊,麟雪,书上说,修道之人都有种特别的光,能照在晚辈身上,伴其成长,曰名,守护。那……阿娘照在我身上的光,是什么样的?”   那句比喻,男孩说的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吹走,不过,麟雪知晓为何,那两个字,这位男孩在近几日以反复念叨无数次,看得出,是想得深了。   想来也是,哪怕表现得再成熟,但尚且年幼,孩子终是会依赖母亲,更何况,目不能视的男孩也远非表现出的那么成熟,有些东西,纸上得来终觉浅,终是此事要躬行。   “嗡,嗡。”   麟雪抚摸几下林明头顶,便重新落回到他怀中,用淡蓝光泽将其笼罩,无声驱散夜间寒风,循序温养尚且羸弱的身躯。   “哎…”   林明微不足道抽泣一声,却又在暖流中展露出温和笑容,麟雪是阿娘留着的,有它在身边,姑且也算得阿娘陪着,无需自怨自艾惹人嫌才是,阿娘不在,自己更得显出坚毅才是。   “明儿?明儿?你在这里吗?明儿……阿嬷在找你呢,听到了回个话啊。这孩子,真是急死人了,这那么晚的,冻着了怎么办啊!”   “陈妈……陈嬷嬷,您别急,巡山弟子说见到宗主的麟雪带着明儿往后山那边儿去了,我们再往那找找吧。”   陈巧慌乱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嘶哑悲戚像是随时都能哭出声来,陈青穗强做镇定,但也难掩喉中嘶哑哭腔,殊不知,此时男孩位置举头便可望见。   不过也索性二人没能发觉,否则定会被他所坐的凶险位置给吓破胆。   “阿嬷……青姨……她们怎么来了?”   山崖间的林明轻轻念叨了一声,有些慌乱的从地上起身,灵剑掉在地上也顾不及拾起,踉踉跄跄便朝身后山路走去,好几次都差点被石头绊倒,一路滚下去。   麟雪刚甩落身上泥沉,就看见失明男孩将要一脚踏空,赶忙快速飞至他身前,用浓郁灵力将其团团包裹后拔地腾空,强横气浪吹起罡风阵阵,吹得茫茫烟尘染灰夜空。   黑夜之中,灵剑身披星光,璀璨耀眼,气势磅礴,照得皎洁皓月稍显颓势,陈巧与陈青穗被突如其来的震感弄得踉跄两下,抬头上望时两张早已仓白如纸的熟美脸颊显现出几分从担忧到安心的舒缓。   在空中查找好方位,它便以自身为载体,载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的男孩朝着下方两人飞去,最后稳稳当当落在一青一白两位女子身前,将林明轻放于地面方才收回灵力,剑身变小紧贴于他胸膛中。   “明儿……你怎么……”   陈青穗张嘴刚要责备,却被早已颤抖不已的陈巧一把撞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陈巧无暇顾及被吹得凌乱的青丝,也无心擦拭早已泪眼婆娑的双眸,泛红双手不停摸索林明脸颊,随即又掀起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上身每一处肌肤,确保没有出现一处伤痕,俏脸才升起一抹血色,双手紧紧将其搂到怀中,嘶哑道:“明儿!你怎么就一个出来了,山上又有那么多怪物,这样多危险啊!你快把我和青穗吓死了!你知道吗!林明,你说话啊,你差点把阿嬷吓死了!”   “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可让阿嬷和青姨怎么办才好……”   说着说着,陈巧再难压抑情绪,失声哭了出来,难过之余更多的是惊心动魄的后怕,他不敢想象,这个自己看着长大,又寄托特殊情感的孩子丢了,到底会是种如何可怕的事情。   “明儿,害怕吗?”   一旁的陈青穗用微薄灵力悄无身息检查着男孩根骨,确定无半分内伤才柔声继续开口道:“怎么一个人偷偷这样跑出来?是觉得孤单了吗?难道就不怕青姨里的鬼狼把你叼去做晚饭?”   陈青穗吸了吸葱鼻,安抚声棉柔中夹带俏皮,但也能听见明显抽泣与鼻音。   “明儿,下次,别做让阿嬷害怕担心的事了,好吗?你是你阿娘的孩子,同时也是阿嬷的孩子,你若摔着磕着,阿嬷是要心疼好久的。”   陈巧心疼,说出口的话抖得不成样子。   近几日门内招揽年轻弟子,诸事繁忙,连带陈巧这位嬷嬷也疲于忙碌,早出晚归,原以为陈青穗能代替自己照顾,可她不知的是,陈青穗身为师姐也被苏尘任命带领新入门弟子出些讨伐妖兽,驱散水祸等些简单任务,同样对林明疏于照顾。   直至今日,得着空隙的陈巧刚想回来陪陪林明,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询便周围弟子也没一个知晓,吓得她立马飞篆通知还在山下出行任务的陈青穗,甚至于还未待其归来就自行开始寻找。   因为害怕大长老知晓林明违矩,偌大的麟水门起先只有她一人找寻,可寻遍内门外都毫无音讯,哪怕后面加上陈青穗依旧显得势单力薄,到现在已经将近找了两三个时辰。   所幸,现在是找到了,她们悬挂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着是情绪也再难抑制,尤其是陈巧,在找寻中几次急得濒临崩溃。   在数年如一日相处中,她在心里早已把这位听话乖巧的男孩当成自己亲生孩子,甚至胜过亲生孩子成为一分寄托也不为过,如若真的出事,她不止对宗主,对自己也无法做出交代。   眼泪微咸气味在香风中仍显醒目,林明微皱起眉头,抬起手在陈巧脸上胡乱摩挲擦拭那像是要把肌肤烫个洞的泪水,轻声安抚:“不哭不哭,有麟雪陪着,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自己多出来看看,阿娘有要事在身,不在是常事,我虽目盲,但也要学着自己接触接触外面,至少……也要熟悉这天地间的气息才是。”   这句话让陈青穗愣在了原地,瞬间冷静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种角度来继续责备这位男孩。   “那也不行!你阿娘交代过,没有什么危险也不能让你这样胡闹!”   过后余怒让陈巧气得在林明大腿上掐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你告诉阿嬷,如果你不小心摔着了,冻着了,我,你青姨,你阿娘该有多心疼!”   正骂着,陈巧视线突然落在正垂头丧气,看着略显自责的麟雪,冷脸朝它厉声斥责道:“还有你,你身为宗主的佩剑又生有灵智,你应该知晓,明儿是甚么情况,又怎能这般轻易就带他出来,还是在夜间这天寒地冻的,万一被冻出点三长两短,你打算如何与你主人交代!”   “就是,麟雪你哪根筋儿不对,带明儿去那种地方,你不怕以后宗主拿你当烧火棍儿用吗?或者我去向宗主禀明,改明儿就拿你劈柴烧火,给明儿做饭吃。”   似是怕气氛过于压抑,青穗话语稍显俏皮,但仍不失对麟雪的斥责,毕竟这要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没办法弥补。   “叽。”   比之人而言,灵剑并未有强烈情绪,但此时仍被骂得剑穗低垂,狗血淋头,浑身光泽暗淡不少。   其实,到现在看来,它才有些后怕,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倒还真不好和主人交代,毕竟她知道,在外人眼里,这个孩子不过是一棵枯木,不足为奇。   但在主人的眼中,确实无上的挚宝。   因此在二女面前,纵然地位尊贵,她也只能暂避锋芒,毕竟以主人的脾气,没准真就一气之下把她给扔了。   “陈嬷嬷。”   陈青穗微皱着眉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林明与陈巧,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她才莲步行至男孩身前,半蹲着将身上披肩脱下,裹在他身体上,随即将她抱在怀中柔声说道:“外边冷,先带明儿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至少现在明儿没事。”   “对……对,你瞧我这脑子,都给急忘了”陈巧怜惜的摸着林明脸颊,柔声说道:“明儿,走,和阿嬷回家,饿不饿?阿嬷去给你弄些吃的吧。”   林明抿了抿嘴,习惯性将脸埋进陈青穗两团浑圆饱满的肉乳中,闻着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体熟韵香,歉声道:“嬷嬷,青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先回家再说吧,阿嬷给你做些好吃的,吃完乖乖睡觉吧。”   陈巧同样半蹲着揉了揉林明的脑袋,美眸中慈爱弥漫,但仍残存几分后怕。   “是啦是啦,明儿没事就好。”   陈青穗俏皮的眨巴了两下美目,手指捏了捏男孩的脸颊,柔声打趣道:“等会儿和青姨说说,大半夜出来都碰到了哪些好玩儿的事情,有没有碰见传闻里吃人的鬼狼?我还挺好奇这种荒诞无稽的东西的,回头有机会带上我一个一起,三人闯后山去,反正你那么勇敢,到时候我站你后面,把你和麟雪护在身前。”   “青穗,别再吓着孩子。”   望了眼远方忽明忽暗的火光,陈巧打断了陈青穗言语,轻声说道:“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巡山弟子要来了,我们快些走吧。”   “嗡。”   麟雪耷拉着剑穗,趁着陈巧与陈青穗愣神的功夫一溜烟钻入到林明长衫里,只露出一个剑柄朝外窥探。   未再闻见责骂,林明吸了吸鼻子,一只手轻轻抓着陈巧有些冰凉的小手,另一边则牵起陈青穗的手,一齐放在自己脸上:“青姨,阿嬷,麟雪把我保护得很好,你们看,我的脸也是热的,没有着凉,阿嬷,我们先回去睡觉吧,我好困了。”   “唉,你这个小惹祸精。”   陈巧杏目微垂眉角细纹仿佛更深了几分,喉咙长叹一声后视线看向依旧在躲躲闪闪的麟雪,神情严肃道:“下次,绝不可晚上带明儿出来,负责,等宗主回来我定然会告诉她此事。”   “叮叮。”   麟雪浑身闪了两下,干脆整把剑都缩入林明长衫之中,举止竟和羞愧时的人莫名吻合。   “还有你,林明,你……”   “明儿,来,青姨抱你。”   在陈巧喋喋不休时,陈青穗笑着林明抱在怀中,粉唇轻点了一下脸颊后,率先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明儿,以后出去的话,最起码要青姨和陈嬷嬷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陪着。”   林明嗅着在风中依旧浓郁的芳香,浑身疲惫莫名被勾起,忍不住将脑袋枕在两团软乎乎的双峰间,小声答道:“我知道了,阿嬷,对不起,青姨,对不起。”   男孩稚嫩声音对于爱意泛滥的陈青穗而言直击灵魂,令她笑得更加温柔:“没关系,青姨和阿嬷也都是太害怕了,嗯……这样吧,如果两个都不在,但你还是想出去,除了要带好娘亲留下的灵剑外,还要和身边几位娘亲的亲信或者找大长老交代一下,好让他们保护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青穗的这番话令陈巧眉间细纹更深了几分,若是真如它所说苏大长老能多留心这个孩子,哪还需要她们这般担心。   “青穗,你不能总这么宠着他,这次……”   “嘘,陈嬷嬷,明儿弟弟。”   陈青穗笑意吟吟的在嘴前竖起手指,打断了她的话语,双臂仔仔细细用长衣把男孩裹得更加严实,随即在深夜中训着月光加快行走步伐。   陈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在叨唠些什么,但最终却在林明的睡颜中烟消云散,长叹了口气,快步跟在陈青穗身旁,行走时还偶用胆怯视线地扫视着周围。   夜以深,后山有不少灵兽出来觅食,相比白天要更危险些,加之害怕被巡夜弟子与长老发现,两人行走步伐很慢很轻,本不算远的路程在此时都显得如跋山涉水。   “陈嬷嬷,你说,没当娘的时候,是不是都特喜欢孩子啊。”   陈青穗说着,伸手轻轻戳了戳枕在自己双峰间那张清秀脸蛋,男孩皱了皱眉,轻轻呢喃了几声听不清的话语又转头睡去,那般可爱模样瞬间令她心都仿佛融化了一半,笑得如蜜般甜美,不过在其身旁的陈巧表情却显得有些难看。   “当了娘,也只会更喜欢孩子。”   陈巧看着远方,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可为何宗主总是刻意避着明儿,我如果有这般乖巧可爱的孩子,肯定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   “宗主很喜欢明儿的,要不然能让这孩子天天都喊着要找娘亲吗?”   “好像也是。”   陈青穗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纤指轻轻刮蹭着林明的鼻子:“不过,宗主可能和我所想的那些母亲都不一样,毕竟……当初明儿的周岁礼,宗主没有出现,这件事情在外门,哪怕是内门都流传着许多风言风语。”   “那些和我们无关,仙门之事我们不掺合,只要照顾好明儿就行,另外……”   看着陈青穗有些随意的动作,陈巧立马停驻脚步,表情更加难看,忍不住伸手拽停了她的步伐,边骂边小心翼翼把被逗得直皱眉头的男孩抱到了自己怀中:“去去去,哪里有你这样捉弄孩子的,等一下弄醒了看我怎么罚你这个死妮子。”   骂完,她再次往前行去,步伐更轻更慢,视线中带着几分复杂,对着一旁有些不满的女子开口道:“这件事,他们随便说甚么都行,唯有你我二人承宗主恩惠,不得在背地乱嚼舌根,宗主身为门派之首,自然有她的考量,她没时间陪明儿,我们多陪陪便是。”   陈青穗低垂眼帘,内心想着些相互矛盾的事务,不再言语,陈巧借着月光,继续用柔和视线打量着林明,在看向胸口时眉头微皱,伸手想要把躲在衣服中的灵剑给拿出来。   可不管怎么尝试,麟雪都像是粘在林明身上一般纹丝不动,熟睡中的林明似有所觉,手脚并用紧紧抱着麟雪,陈巧稍微用点力都让他眉头轻颤,随时都可能醒来。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暂时放弃,仍由那柄她所认为的凶器和男孩身体贴合在一起,步伐在不安与担忧中加快了许多,只为能更快离开此地,陈青穗见状也调转灵力,跟着陈巧一齐疾走。   期间两人有撞见过巡山弟子,但索性并非大长老带队,凭借着在宗主身边的特殊地位,有陈巧开口,不消太多精力就蒙混过关,平安回到小木屋中。   直到次日,苏尘依旧没有来兴师问罪,内门违矩处罚名单中也并无触犯宵禁之人,悬在二人心头的石头才算落地,这事儿在不为人知中也就这般过去了。   打赏 评论 催更(14) 第六章:祸起(1)   时间一晃以过二旬,那日过后林明确实再未前往过后山崖间独坐,只有偶尔抱着灵剑坐于门前看向远虚无缥缈的远方,时而浅笑时而叹气,唯独不再似往日般喋喋不休。   今日,是宗主出征一月,护国仙门首次传来捷报的日子,宗门上下一派喜气洋洋,苏尘大长老更是整天带着笑容,慈眉善目打赢了,与平日判若两人。   可在举宗欢庆之下,白衣少年仍独自坐在房檐下,肩膀轻倚门框,怀中紧紧抱着正泛着淡蓝微光佩剑,嘴角上弯看似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喜悦。   “麟雪……你说,九州是怎么样的?阿娘所守护的九州,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吗?”   “麟雪,正和邪……究竟是什么?正是阿娘喜欢的,邪就是阿娘讨厌的吗?”   林明开口问道,脸轻蹭着柔软剑穗,想要感受它的情绪。   麟雪抖了抖身体,抬头望了望男孩,此时他的眼睛以应主人要求撤去白纱,但那近在咫尺清澈双眸中仍无无半点光芒的双眸,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它无法窥见少年眼中是何等光景,自然也就无从谈及理解,正如少年无法知晓何为九州,无法知晓何为美丑,更无法知晓自己母亲是何等高贵孤傲,仙资绰约。   不过,从这位少年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直到现在,哪怕天有不公,他好像也从没有抱怨过,平日笑得闹得比谁都没心没肺,该说是乐观,还是早早便接受现实的悲观,观察已过数年的灵剑麟雪仍然无从知晓。   “叮……叮……”   麟雪一声长鸣似是感叹,又似是在安慰,随风飘扬的剑穗恰巧落于少年头顶,轻抚慢掠,用所能理解的范畴,替代主人给予他一丝慰藉。   虽然平日里,灵剑数次想要这个叛逆娃儿安静,可如今真正安静无声,反倒觉得有些惶恐,它甚至想,如果这时候把他打哭一顿,让它哭出来,会不会比这样闷着要好一些。   “麟雪。”   正当它还思索可行性时,少年突然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有飞鸟,有花蝶,有山间云烟,有初生旭日,这些看似稀疏平常,对于他而言则像是一道深壑鸿沟,彼岸近在咫尺,却永远也无法迈出那一步。   “明儿最近总是看见……看见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飘着好多好多东西,周围长着很多很香的花儿,但是总有罩着一层朦胧 看不甚清,麟雪,你说这是不是那些师兄所说的白日做了一场梦啊。”   “对了,麟雪,你还记得吗?昨日阿嬷和青姨去置购物件时,那个保护我的师兄说,娘亲在外面英明神武,大杀四方,像个……”   “像个大英雄,全九州,全百姓的大英雄,好厉害呀。”   话到此处,林明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一汪水雾却悄然在眸间升腾,若从旁人视角来看,不喜反悲,麟雪甩了甩尾巴,随即低垂剑柄似在思索什么。   “麟雪,娘亲喜欢花儿吗?那个师兄说,后山今日开了朵最最好看,最最香的花,可惜……阿嬷不在,青儿姑姑也不在,如果明儿能把这朵花给在娘亲归来之时,或是生辰时赠予她,娘亲会很开心吧?”   “叮!叮叮!”   从思索中回神的麟雪,凝望着男孩,片刻突然调转灵力把其吸附在自己身上,林明被拽得惊呼了一声,双手胡乱在空中乱晃,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差点头直接磕在门框上。   “哇!麟雪,你干嘛,差点摔着。”   林明有些不满,麟雪却不管不顾,剑柄一扬一甩把少年如球般高高抛起,旋即自身开始朝上飞升,蓬勃灵力受到牵引不断朝它开始汇聚,一粒粒飞入剑身之中,令寒芒锻铁泛起一层水蓝光晕。   仅有手臂长的灵剑肉眼可见开始扩张变大,强悍气场震得树叶纷飞,花草乱颤,直到最后吸收完成,原先仅有林明一人高大小的灵剑如今以形,尺寸逼近寻常树木。   借着大上几倍的体型,麟雪稳稳当当接住了在空中嚎个不停的林明,剑身一转,朝着后山飞掠而去,威压震得周围鸟兽瑟瑟发抖,直到二人飞远才敢微微探身,悻悻看着云层间残留的一抹刀痕。   终日郁郁寡欢,麟雪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又不敢贸然役使灵力舒缓郁结。理性告诉它不应冒险,但家主不在,少主便最大,作为灵兵,应当遵从其心,而作为阿姊,若是采朵花能让其心情好些,那更是无妨,最多也仅是被双姝叨扰两句。   幸好,陈巧和陈青穗此时都不在现场,要不然肯定会被它的行为吓得胆战心惊,更少不了要找宗主告状。   “啊……麟雪,你要带我去哪?”   林明双手紧紧抱着麟雪,口中虽是询问,可耳边急促的呼啸与入鼻那股愈渐浓郁的草药气息让他内心感觉惶恐与不安。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地方应当是去后山前必须要经过的一处草药园,它这是要带自己去往后山吗?   麟雪越飞越快,丝毫未因小主的询问而放慢步伐,几乎瞬间就飞掠草药园,惊得一些正在耕作的灵兽仰头观望,傲气凌然的它就喜欢高高在上,被人仰视的感觉,只有这般才配得上灵剑二字。   林明无可奈何,只得似猫般趴伏在它身上,双臂紧紧搂着以无法完全抱住的剑身,以防不小心掉下去。麟雪有些嗤之以鼻,本想再次加快速度,可碍于草药园有着长老与内门弟子坐镇,过于高调定然会被发现,只得稍微放慢些速度,转为在缭绕云层间平稳飞行。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按照时间,现在应当是药阁弟子采药时间,可下面却除了几匹灵兽外再不见一人,就连常驻后山与草药园之间的巡视弟子也不知所踪。此次两人进山异常顺利,甚至完全没有进行躲藏。   落地时,周遭安静氛围令麟雪心中升起几分疑虑,慢慢收拢身躯,有些紧剔地贴在正扶着木头不停咳嗽喘气的林明身上,开放识海,借着方圆十里内飘散在空中的粒子来勘察周围环境。   “麟雪,咳咳咳,我这样出来,阿嬷会担心的吧?快带我回去……而且这里好像……有些奇怪。”   小脸逐渐苍白中恢复几分血色,林明便紧紧抱住麟雪,无比担忧的在原地打转,神情看着有些紧张。   怕陈巧担心只是其中一方面,最主要还是另一个原因。   自二人刚落地时,一股林明此前从未闻见气味就飘入到鼻子中,又苦又涩又冰,令他非常不舒服,小身体跟着直打寒颤,脉络中被母亲从小温养的灵力也仿佛一瞬间被冻结凝实,只以极慢速度运转。   而且,这股令人极度不安的气味中还夹杂一丝血的腥甜与树木的焦糊,虽然被周围百年灵木散发的芬芳所掩盖,可依被天生失明五感远超寻常人的林明有所察觉。   对于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的林明而言,绝对不会错把兽血的气味当成人血,此山之中,定然有人受伤,且伤势绝不算轻。   从草药园不见采药弟子,又是巡山弟子不见踪迹,现在又闻到了怪异气味和血腥味,种种迹象都让林明有些胆怯,双手抓瞎往后撤,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阵吸力给牢牢拽住,不能在移动半分。   周围气氛压抑,连林明都有所察觉,更别提麟雪,但,灵剑与生俱来的正气并不允许就此打退堂鼓,尤其是在麟水门里,这种毛骨悚然的氛围及其不对,它更得坚守此地,至少,也得等有人来交接处理才行。   “明儿……要走吗?要走的话,我先护送你回去。”   正当男孩皱着眉四处乱看时,一道陌生却又清甜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虽然此前从未曾听闻,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来,是麟雪的声音。   “麟雪阿姊……”   感受着周围压抑的情况,林明手掌捏了捏拳,嘴唇张了又闭,最终还是选择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想把花送给阿娘,既然已经来了,回去就太可惜了,以后陈嬷嬷和青姨肯定不会让我出来了,还有……阿娘不在,我想替他守护好宗门。”   “嗯……好吧,那你跟着我,别乱跑,无论如何,都别散开阿姊的手。”   稍作沉思,麟雪将半数灵力都汇入林明身上,边展开识海小范围勘探,边护着男孩缓慢前行往深处进发。   可越是往里走,那股压抑感就越是强烈,开始还安安静静的林明越往里走小脸越白,双手冰凉,浑身抖得不成样子,体内脉络纵有麟雪相助,也被诡异氛围压得水泄不通,只能勉强支撑起各筋脉正常运转。   这种情况,男孩从没遇见过,但也隐约能猜出绝非小可,若是不就此制止,是不是会酿成大祸,从而……影响母亲出征?那样……会在战场上受伤吗?   想到母亲,林明也试着壮起胆子,被麟雪牵着踉跄前行,同时不停耸动鼻梁,以试分辨周围诡异气息由何而来,危险再大,也远不及母亲受伤来得半分严重,何况有麟雪相伴,他有信心能处理。   走了大概有半柱香时间,山林深处那股怪异气味和已经浓得基本上可以判断是由附近一个地方所传出。   麟雪似乎也嗅到了这股气味,行进速度愈加缓慢,银白剑身开始发出冷冽寒芒,威压随之无声降下,以此宣示主权,驱散邪祟。   怪异血腥味它无从分辨是人是兽,可那股藏于腥甜之下的气息,绝对不是麟水门内任何一人所能发出的,也不是人发出来的,但,它竟觉几分熟悉。   在九州,除了人可修炼,兵器同样也可参悟修炼。   世间大多数名器材料都诞生于极险之地,要么万丈冰原,要么炙热熔岩,用此物所锻造而成的兵器通体银白,削铁如泥,刃口周围带有一圈剑纹。   灵剑生而有灵,只需跟随适合之人一同修炼,吸收天地精华,便可在百年间诞生灵智,与主人一道斩妖除魔。   然,有正亦有邪,除天材地宝外,还有数种诞于乱葬岗,或是大能意外陨落之所,应万千怨念而生的鬼材。   用此所铸成器,通体漆黑,煞气逼人。   与灵剑不同之处在于,此等邪器并不具备天生灵力,也无主仆之分,蚕食灵力之速更如饕餮般贪婪无度,想要操纵无非两种结果,要么被使用之人驯化,要么一点点蚕食对方理智,变成一句走肉傀儡。   照理来说,麟水门如此纯粹之地,不可能会诞生此等邪物,可这股煞气与寒意却来得真切压抑,比之自己,或许也不逊色多少。   此等压抑中,麟雪精神紧绷凝重,下意识想要展开识海进行大规模搜捕方位,同时暗中用灵识通知附近弟子,但任其如何努力,竟无一人作出回应。   整座山,仿佛都被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笼罩在一只无形黑手下。   林明此时似也察觉异常,视线朝着身后望去,眉头微皱,脸上虽因麟雪本源而恢复几分血色,但仍显疲倦,算不上好看。   麟雪看向前方,气息飘来的方向,剑芒更加锐利,似乎以做好交战准备,可片刻后又重新黯淡,转为柔和蓝光,能量粒子悄然飞入男孩体内。   若是真要交战,只要不是主人那般登仙境强者,自身灵气便足够它相战斡旋,但此举必然会波及目不能视的林明,可若是就此撤退……   “麟雪,快躲起来!我闻到有,其他人的气味。”   正当麟雪心中抉择时,林明突然小声惊呼,直接伸手将其拽入到一旁草丛之中,二者前脚刚进,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后脚便从林中走出,皆口罩遮面,腰间配有法器,正四处张望。   如此近距离未被发现,两人显然与周围状况难逃干系,麟雪迅速回神,用自身灵力掩盖男孩气息,同时警惕窥探着二人,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全无可用线索。   但有一点能确定,这两人修为不算很高,最多不过元婴境,但也因是如此,这两卒子背后,恐怕还有更强大的人藏于山间没有露头。   “你当真确定,那小孩会来吗?已经在这游荡半天了。这里可是麟水门,被发现了我俩都得完蛋。”   白袍男子哑着声说道。   黑袍男子垂眉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今日几位长老都在议会厅商讨事务,据我们的人说,那小孩儿经常肚子外出,找些花花草草的,如今那位大人以派人放出百年灵花盛开的消息,再加上提前调离巡山弟子,那小子一定会来,只不过……他也太厉害了,能将这里封得如此压抑骇人,我差点都要以为他是个邪修了。”   “你为何如此确定?不过是一朵破花盛开,凭什么就能吸引到他?”   白袍男子紧皱着眉,语气变得有些担忧:“那个叫林明的,据调查不过只是个瞎子,和凌水仙子关系也不好,指不定是她早想摆脱的累赘。为什么会有人出钱出丹药,大费周章安插人手,都要取他性命?”   “不该问别问,规矩你忘了?如果这次失败,你我的命也就到头了,那家伙如今正意气风发,你我可都惹不起啊……”   交谈的话语传到林明耳中渐渐模糊,到最后完全只剩下一片嘈杂,他有些无力的捏着枝叶,空洞双眸静静望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心里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想对自己下手,自己又碍着谁的眼了?   麟雪看了眼略显呆滞的林明,暗暗用灵力将其全身包裹,隔绝那些不该被孩童听闻的讥讽,同时内心决定,在杀了那两人前,必然要先将他们舌头给割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们能等到他?不过一朵破花,谈何稀奇?”   “哈哈……”   黑袍男子轻笑两声,突然从腰间拔出佩剑,朝着左前方,林明藏身之处挥去,凌冽剑芒卷得落叶翻飞,所到之处剑痕累累,麟雪立马闪身护在林明前方,以同样方位挥舞出一道水蓝剑芒阻断住了他的进攻。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第7章 祸起(2)   正道邪修 王小桃 3609字黑袍男子对着已经掏出浮尘的白袍男子说完,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去:“等你多时了,林小公子,没想到还有灵剑麟雪,果然如传闻般实力强劲,可你终归是剑,不如人聪明,如今你又怎么在护着累赘的情况下,阻挡我们二人?”   话音落下,一旁白袍男子冷笑着从怀中取出符箓,施力朝着林明丢去,黑袍男子随之持剑攻向寒芒乍现的灵剑,闻见风啸,少年足塌地面,朝身后跃起,符纸击空,落地瞬间催发起呼啸罡风,黄土弥漫,同时干扰着三人视线。   置于烟尘之中,麟雪怕误伤林明不敢使出全力,被黑袍男子游龙般迅猛攻势击得不停后撤,当退出烟尘时它才察觉以与林明相聚数尺,而令一道符箓,已然朝其逼近。   所幸,林明嗅觉极为发达,在感觉到朱砂气味袭来便下意识半蹲身体朝后翻滚了几下,符箓又击一空,落在少年方才所处位置后瞬间炸裂,惊得鸟兽纷飞,烟尘遮天蔽日。   在地上翻滚的林明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炙热气浪掀得径直后飞,狠狠撞在树上,疼得他一声闷哼,双手捂着背踉踉跄跄往飘着花香的位置跑去,白袍男子看了眼与麟雪缠斗的同伴,冷笑一声便开始追捕以如瓮中之鳖的林明。   “碰!碰!”   山林间,一团团暗黑色球状光团随着浮尘轻扫在白袍男子身旁凝聚,随后迸发而出,径直朝着男孩飞去。   数道光团如条条火龙一般飞掠,所到之处焦痕清晰,打在树木上立刻升腾出熊熊烈火,数息间便化为灰烬,灼热气浪升腾扭曲空间,可见其温度之高,若打在男孩身上,顷刻间便能将其化为灰烬。   所幸这几团直线前行的光球并未击中来回翻滚横跳的林明,他自幼五感发达,又有麟雪所给灵气,逃窜绰绰有余,但也由于全凭五感,树木燃烧散发的焦臭味遍布四周,以然成为了比光球还要更加致命的阻碍。   被熏得头晕目眩的林明紧咬着牙,极力调转灵力充盈五感,从令浑身发寒的焦臭中分辨几分微不足道,却能为己所用的气味,随即在快要撞上一棵树时纵身跃起落在枝上,开始像猢狲般在茂密树丛间不停飞跃。   看着男孩身上渐渐泛起的一层如薄雾般的灵力,白袍男子起先一惊,以为麟雪追来,视线望了望周围,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声轻笑极为不屑。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看你能逃多久。”   他和男孩像是猫追老鼠般在林间追逐,林明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却也注意到,那名男子似乎在有意克制,攻击不至于如雨点般平凡,一个念头在心中出现,那个家伙应当也害怕惹人注意,因此只敢强压攻势出击。   而这,也就给了他一线转机。   “阿娘……这次能平安,我一定好好听您和阿嬷的话。”   他用全身仅存的力气拉长跳跃幅度,极力与敌人拉开距离,白袍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加快步伐时用更加炙热与密集的光团攻击身形已然有些模糊的少年。   不管林明怎么逃窜,那身后火球仍有穷追不舍,每一次跳跃都意味着有一颗灵木被“烈炎”吞噬殆尽,甚至在敌人无差别攻击中,有不少在前方的树木也已燃起熊熊烈火,一团火海如毒蛇悄然诞生,蚕食周围环境,且宛如有意识般,渐渐将林明给裹镶在腹地。   炙热气浪仿佛能将空间扭曲,少年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双腿发软,浑身骨骼都被考得疼痛难当,体内灵力在高温下如被蒸发般消耗也越来越快,可在精疲力尽之中,意识仍死拖着身体不停在各树间逃窜。   在白袍男子攻击下,越来越多浓烟开始扩散,烟云蔽日的环境逐渐对其自己也产生了影响,但终归还是在半空中悬停凝聚,未能扩散至外界。   同样失去视觉的白袍男子停驻在原地,皱眉望着前方灰蒙蒙的一片,半晌突然冷笑了起来,这个瞎眼的猎物似乎比他想的要聪明一些。   不过,技巧终归只是技巧,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永远不值得一提,既然浓烟都扩散不出去,那也没有留手必要了。   白袍男子单手持握浮尘,在胸前挥舞几下,数个便光团开始凝聚,最后飞速朝着前方飞掠而去,热浪一次次将空间烧得扭曲。   很快,林明前方的大片灵木就被火球击中,燃起熊熊烈火,本就头昏脑胀几近力竭的他判断失误,一脚踩在了被火焰无情蚕食的枝干上。   树本就摇摇欲坠的树木轰然倒塌,措手不及的林明狠狠摔在地上,向前滚了几圈,稚嫩脸蛋和双手被坚硬石子和土尘磨出道道鲜血,硬生生在地上染出一条印记。   “咳咳……阿娘……麟雪……”   血一滴滴落在洁白长衫上,绽出朵朵凄美血莲,少年捂着肚子,哑着轻唤几句无人应答的话,吃力想要从地上爬起,但双腿巨疼让他刚直起身子又重重趴倒在一地碎石中,脸上伤痕看着非常触目惊心,见者生怜。   “腿好疼,身体里面也好烫。就要……死了吗?但是……死在这里……阿娘能找到吗?会不会……影响她出征,成为名扬九州的大英雄?又或者……她会不会找着找着,把自己忘了?”   大脑被弄熏得昏昏沉沉,林明闭上眼睛,极力抵抗那些负面想法,比起伤痛,他更怕被遗忘,被母亲厌弃,可越是如此,那冷冽嘲讽却变本加厉袭来,仿佛就想让他明白,自己……不过一届弃子,随时可替,可换。   “喂,你听说了吗?宗主连林明周岁都没来?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瞎子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一个瞎子,也配成为内门弟子?”   “天天呆在内门看书,不操练,瞎子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了吗?恃宠而骄,遭天谴了吧,活该。”   不好回忆在脑中愈演愈烈,令少年如陷泥潭,数双大手钳制住他的身体,似要将其往深潭中拽,林明抿了抿嘴,闭上双眼打算放弃抵抗。   “明儿……”   正在这时,一道比麟雪本源愈发纯粹,强悍的灵力猛然从灵魂深处窜出,如穿云箭般电光火石间穿透击碎直击人心的污言恶语,最终化为一声呼喊直击少年大脑,将其从泥潭拖拽回来,旋即又猛的从少年眉心处窜出,化为一匹九尺冰龙,在空中盘旋,每次吐息都能掀起一阵寒风,吹散周围烈火。   “这是……麟漓沐!她回来了?不可能……”   其后追来的白袍男子见龙立马脸色大变,即可转身逃跑,冰龙仰头狂哮一声,摧枯拉朽般冲向敌方,气浪震得两侧树木尽倒,尘土还未升腾便化为冰晶,似雪般纷纷落下,巨龙之下,一道蓝光飞速超前延伸,将地面凝结出一层厚重冰霜,鞋面踏地瞬间被凝实。   白袍男子挥动拂尘想将地面化开,但火球刚一凝聚便被寒风吹散,方才还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却犹如标靶般站在原地,绝望的看着那匹压得灵力都难以运转的巨兽越来越近。   最终,冰龙仰头长啸,张开巨口直接将其吞噬,白袍男子尚未惊呼便被咀碎成泥,乌黑鲜血飞溅,道道殷红瞬间将蓝色灵力污染,骨骼在咀嚼中破碎碾压,声音极为清晰恐怖。   “……”   “明儿……”   敌人命丧,苍天冰龙低吼几声,旋即飞化为数千团粒子,又凝聚成一个女人模样,轻轻环抱住躺倒在地上的男孩,边如水波般棉柔冲刷,涤清骨骸间的疼痛与燥热,修复受损的脉络,将脑中那些讥讽伤人言语,化为一段熟悉又安逸的对话。   “明儿。”   “孩儿在。”   “你知道,除了林明外,你还有一个名字吗?”   “孩儿不知,愿听阿娘详说。”   “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子归。”   “子归……林子归?那阿娘,子归为何意?”   “子归意为……”   “……”   回忆到此便戛然而止,过重的伤势,加上与白袍男子相战很快就耗干母亲所留灵力,化形女子不舍地抚了抚男孩眉心,无声随风散去。   数千里外,冀州域,九洲几大宗宗主与护国仙臣分列而做,一齐位于营帐中商讨战事,突然一声破碎响起,众人目光瞬间吸引,落在了首位那名白衣女子身上。   麟漓沐捏着带血银簪,脸色瞬间大变,刚起身,却又紧皱着眉重新坐回,视线望着东方,左手微微发颤,久久无言。   “璃沐,怎么了?”   察觉不对,许诺拧眉开口道:“可是发现什么了吗?或是……宗门出什么事了?如若需要,我立马调遣扶摇仙门弟子前去救助,保准处理妥当。   “若是你要赶回去,怕是两头耽误。”   “是啊,麟宗主,若是有需要,我夜阑听雪宗也能派遣弟子支援,这里战事不定,若临阵换将……有伤士气。”   众目睽睽,几眼相劝,麟漓沐紧攥玉簪,视线冷冷盯着许诺与温途川,碎片刺破掌心,丝丝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图中,染出数座血城,触目惊心。   温途川与许诺眸有微怯,但仍拧眉与其对望,仙门之中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但在凡人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宗门颜面。   “……”   相望许久,麟漓沐最终只是轻道了一声无妨,随即掀起营帐快步离去,温途川与许诺这才松了口气,一齐看向主位上,身着金色龙袍的凡君,此时他脸色算不得太好。   凡君身旁,满头白发的仙师眯起眸子,脸色凝重的望着帘外那道越来越远的白色背影,手指轻弹纳戒,半晌,数十道蒙面身影从营帐外行入,单膝跪于座下。   “道门兵人,见过凡君,见过仙师。”   “你们速去麟水门看看,可有出现事故。”   “遵仙师命。”   众人起身,朝凡君浅鞠一躬后,雷厉风行朝着东方,青州方向御剑飞去,道道剑影划破长空,留下似刀锋般痕迹。   “李仙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凡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无妨,估摸着是些小事,臣已兵人前往,无妨。”   李槡表情凝重,说话确云淡风轻。   “既然李仙师都这么说,那朕便可放心了。”   凡君紧皱眉头,有些不信,毕竟连仅听其一人差遣的兵人都有所出动,事情多半不小。   但,他一介凡人,哪怕贵为九五至尊,也不方便追问在仙家立场上追问仙家事务,只好顺着台阶悻悻作罢,继续低头琢磨进攻路线。   许诺,温途川见状也轻咳一声,低头查看地图,探讨,氛围与先前无异,唯有主帅位,空无一人。   打赏 评论 催更(16) 第8章 祸起(3)   正道邪修 王小桃 8749字麟水门后山,点点粒子散去,周围仅余一地废乱残骸,男孩咳嗽了两声,仿佛还在回忆着方才,那些触其心弦的对话,许久才缓缓有了涤净,周围气息入鼻以不似方才那般混做一团,而是泾渭分明,他深吸几口气,打算在一片昏黑中前进,以越来越近的清冷气息来找寻麟雪方位。   “碰!”   可,他还没走几步,一团乌黑色剑气突然擦着他的腰飞过,打在前方一棵苍天巨木上,黝黑火蛇飞速开始蚕食粗壮枝干,百年灵木在顷刻间便化为一棵怪异黑树,灼热气浪再度席卷,差点将林明掀翻在地。   燃着火的枝叶似乎有所意识,主动将点点火星汇聚在空中,化形成一颗弓弩状法器,团团黑球最终如雨般降下,将满地残骸点燃,如衔尾之蛇般环绕出一个墨色火圈,将男孩困于圈中。   哪怕有再敏锐的五感,此时都显杯水车薪,林明愣在原地,满脸无助,但很快便回神,强逼自己在几乎毫无差别的火海中找寻着那一丝足以令他逃窜的间隙。   不过,正当林明还在感知时,原先与麟雪缠斗的黑袍男子突然从天而降,一瘸一拐朝男孩走来,脸上表情除了憎恶外,更多的还是惊魂未定。   他没想到,麟漓沐除了那把剑外,还在林明身上留了一缕本源灵气,如果不是运气好,刚刚才用雇主仙品灵宝钳制住麟雪,但凡再早一点,现在尸骨无存的就该换人了。   也因此,由于忌惮,哪怕后续灵气散尽,他也观望了许久才敢现身仅仅只是一缕本源灵气,就把自己那位择道境同伴给杀了,麟漓沐,还真是恐怖的存在。   “小家伙,说出你的名字吧。”   黑袍男子,抬起利剑,锋芒抵在男孩脖颈,冷声道。   哪怕麟漓沐再恐怖,这个孩子他也一定要杀,且不说现在已经浪费了一件灵宝,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他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凌水仙子,而是大半个九洲的通缉令。   “我们这一行办事有个规矩,在明年中元节时,会给你们上一炷香。不要怨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师弟也死在你身上,这样就算一命抵一命了。”   林明转过身,深吸口气,强撑着笑对白袍男子说道:“您师弟死,与再下何干,我才是被追杀的那个?而且……既然有规矩,那如果不知晓我的名字,是不是便可不杀了呢?”   “呵呵呵,有趣,真有意思,麟漓沐那个杀神的孩子,没想到是这种性格吗?”   白袍男子似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狰狞表情稍有舒缓,但双眸仍满是森然寒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让我有些不想杀你了,不过……你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为何一定要杀了我?难不成……”   林明喃喃着低下了头,牙关紧要,双手无声捏拳:“其他师兄弟们,就那么容不得我吗?”   这个问题,少年不奢求得到答案,青姨之前说过,同门相残为仙门之中最大悲哀,他不希望是母亲的同门想要残害自己,这样不止是他自己会难过,就连母亲,阿嬷,青姨同样也会感觉到伤心。   不过,书上也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少年暗下决心,如果以后能看得清了,那他,一定一定要跟着母亲努力修炼,成为一个强者,然后,打趴所有居高临下看他之人。   “就当是满足你死前遗愿吧。”   黑袍男人轻叹口气,一缕黑烟随之升空,天上不停降下火球的弓弩调转方位,弩头对准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的少年。   “要杀你的不是你同门,但也差不多。只怪你啊,生错了时候。”   言尽,弩枪弦满,一小团黑色火球凝聚于箭首,强烈温度炙烤得周围空间扭曲变形,感受到汹涌热浪的林明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血液一滴滴在指缝溢出落在地上,又被迅速炙烤成道道血雾,在焦臭中增添几分令人发寒的腥甜。   “我……”   林明深吸口气,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疼,脏兮兮的袖子不停擦拭双眼,渴望在临死前擦去多年灰暗,看一眼这世间花团锦簇,秀丽河山。   “我姓林,名……子归,另外……前辈,你最好现在,真的能杀了我,要不然……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前辈,咱们之间,不死不休。”   说着,少年脸上弯起一抹弧度,苦涩至于,尽是杀意与不甘。   不过,这此他的笑容终于不再如雕塑一般,真真切切浮现几分情绪,只是依旧算不上开心,更多的是释然,是对于除自己外,所有人的释然。   “好啊,小子,等你变成鬼以后,再来与我讨债吧。”   正当火球将要进攻时,一道漆黑如墨的诡异灵力柱突然从不远处迸发而出,气势直冲九霄,在天边炸裂而开,几息间便将蓝云白云给染黑,随即又肉眼地从如墨般漆黑变成一团令人脊背发寒的阴森血色,飞速朝周围扩散,凄厉哀嚎随之响彻天地。   大量飞鸟被惊得急促向上飞驰,可极为诡异的是,不管有多少鸟兽飞入血云,都不见有一只出来,就好似有张饕餮巨口隐藏在云雾之中,贪婪吞吃着一切,最后甚至顺着升腾在空中的火球灵力,一路向下蚕食,将黑袍男子法器弓弩消化分解得无影无踪。   灵器已毁,随之而来的灵力反噬冲得他呕出一口鲜血,浑身不受控制的发颤,半晌后,胳膊上的巨疼才让他回神,望着已被血色怨气污染,彻底失去知觉的冰晶左臂,双眸巨颤,纠葛许久,才咬牙,抬起右臂,凝聚灵力猛的朝其砍去。   手起刀落,霎时间鲜血飞溅,斩落的手臂落在地上,竟如有生命般开始弹动,跳跃,发出声声凄厉哀嚎,可那怨气则如食骨之蛆,一寸寸蚕食着腐肉,露出其下暗红色枯骨,直到血肉吞尽,那胳膊才彻底失去生机,骨骸上千疮百孔,也直到这时,亲眼看着自己手臂出现种种怪异景象的白袍男子以冷汗直流,表情如见了鬼那样难看,修炼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怪异,这么骇人的情况。   此时,那团血色已经大得将整个后山笼罩,这股令人浑身发寒的冲天怨念,绝对是有什么坏东西在这附近现世了,或许,之前那股骇人的气氛,也不是雇主所设,而是与突然迸发的怨气有关。   白袍男子愣愣起身,不停在身上摸索,想要通过随身法器联系同伴。   可当他从怀中掏出来法器时,却发现这件法器身上已经笼罩着一层血雾,显然已被怨念所污染。   结界以碎,如此大的动静势必会引来麟水门那些老家伙的注意,现在的情况以绝非他和同伴的实力可以把握住,而且同伴已经联系不上,想比是凶多吉少,不如……自己杀了领功。   黑袍男子这样想着,刚回神准备杀了林明,却发现那名瞎眼少年早已不知去向。   “该死!”   黑袍男子气得大骂,刚打算往前追赶,却在仰头看了眼像是要塌下来的血云后选择转身离去,赏金是一回事,如果命丢了,那就真的没了。   巧合缘故,黑袍男子前脚刚走,苏尘后脚便带着众弟子赶到,望着地上焦痕以及空中将近覆盖整个后山的血雾,他的表情极为严肃,思索片刻后冷声下令道:“所有内门弟子分为二十组,每组至少要有一到两名择道境长老和信号烟,在天黑之前给我将后山仔仔细细搜查,务必找到林明和所有门外之人,明白吗!”   “是!”   得到命令的众弟子以极快速度组出队伍,御剑朝着各个方位飞掠而去,苏辰表情并未因此舒缓,视线凝重的望着血雾中心那邪气冲天的漆黑灵柱,眉头紧皱。   这股邪气的压力,已经濒临宗主麟漓沐散发的威压,且怨气骇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将此邪器带入进后山,直到爆发后,才惹人察觉?   “明儿……你可千万,别闯进那里啊。”   苏尘轻念了一声,苍老双手一翻一转,将灵符发送至扶摇仙门求援后,持剑朝着那处最危险的地方踏空飞去。   “哈,哈,哈,噗,啊咳咳咳咳,咳。”   从困境中脱险的林明双手捂着肚子,踉踉跄跄朝着前方奔走,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被一根树桩绊倒, 吃了一嘴的泥,他才停下步伐,极为无力的软倒在地上,本就还带着学籍的脸颊被二次刮蹭,惨烈得完全看不出原来干净清秀的模样。   “这次……我……咳咳咳咳……”   在地上躺了许久,林明从口袋拿出一只圆润平整的银簪紧紧捏在手中,想要从其中获得那份唯有母亲所能给予的安全感。   “我如果能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都是……麟雪,是他……是他要带我出来的……不过……不要怪他,是明儿想要找花给你的。”   “您教的那些保护方法都很有用,我跑得很快,那个坏人差点追不上了。不过……那个坏人说得对,我……背地里还是不够勤加修炼,成了阿嬷和您的累赘,如果真的和青姨说的那样……有轮回的话……我还想当您的孩子……”   起先,少年还只是不停颤栗,喘气,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情绪再难控制得住,最后放声大哭,他的五感不知道为何失灵了,完全听不到,闻不到甚至感觉不到周围物体的存在。   上天无情,先是剥夺了他的视力,又是门内那些风言风语,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担忧,他都忍了,可现在,连这最后一点能够接触世界的东西都要剥夺,他很疑惑,也很难过,明明自己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要受到那些人的排挤。   他看不见,却能清楚感受到,那些人的语气,视线有多么令人厌恶。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可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何等重任,要让还只是孩子的自己来承担。   凄厉哭声在山林间缭绕,男孩哭得很伤心,也很长久,忘我,像是被世界抛弃之人,要把心中的所有委屈都一通发泄而出,以至于下起了雨,他也躺在地上不管不顾。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明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如大梦初醒,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原先失去的五感莫名其妙又回来了,是错觉吗?   他伸手摸了摸周围,想要触碰到那熟悉的木床与有些粗糙,却手感很好衣裙,可惜,无论再怎么摸,身边依旧只有硌得手发疼的石子,以及……一根手指?   林明一惊,眉头微皱,下意识的继续向上摸索,想证明是一根数值,可当触碰到一双湿热粘稠的大手时他立马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极力想要站起身逃跑,可已经完全透支的灵力与精神无法再令其做出任何行动。   尝试了几下仍然无果,林明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已然认命,几息过后感觉对方仍然没有反应,忍不住小声开口问:“你……是谁?你是……宗门里的人吗?”   从触感上来说,那双手绝对是一个男人的,而且听呼吸声有些浑浊,应该还带了面具,和刚刚追杀自己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咳咳咳咳,该死,那个老东西……死了几百年了,怨气还那么重,咳咳咳……简直……太棒了,要不是今日突生变故,麟漓沐不在我非屠杀她门下弟子助助兴不可。咳咳咳咳,这鬼剑……还真难认主,咳咳咳,差点,死在它手上。”   听到他的回答与自己的问题豪无联系,林明警惕的把身体往外挪了一些,虽然不确定是谁,不过从虚弱得有气无力的声音上可以判断,绝对不是刚才追杀自己的人。   “小子,你是麟水门的弟子吧?”   当林明还在思索对方身份时,那名男子却率先开口问道,语气平淡,听着却令人有些压抑。   “不不不,我不是,你搞错了,我……”   林明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被人掐着脖子,一点点往上提,脸上稍有愈合的伤疤再次崩裂,血很快就顺着脖子将泥泞白衣给再次染红,他梗着声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子冷笑了一声,提着鲜血直流的男孩朝着前方行走几步,便用力捏开他死死握拳的右手:“本座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弟子,鬼剑需要吞噬一个人的血肉来祭器,刚好,你最合适。”   话毕,还没等林明做出反应,男子就用力握着他的手,朝着前方抓去。   林明咬牙,扭动着拼死抵抗,可还是孩童,又早已精疲力尽的他完全比不过一个强过自己数倍的人,男子极为不悦的啧了一声,手掌把脖子掐得更紧,几乎要令他喘不过气。   “自己握住,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同时,我也会让你师兄弟们一起给你陪葬。”   男子冷声说道,握着男孩手的力道更大了几分,像是要把他的骨头给直接掰成碎块。   “啊!你……答应我!不要去……伤害我的师兄师弟们,我就……”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不过是只死虫子,我数三声,不自己握,就等着看到我怎么一刀一刀刮下你同门师兄弟的皮肉。”   男人冷厉声音绝无半点玩笑成分。   对待年纪尚小的自己都如此狠毒,林明完全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内心害怕之余,更多的却是纠结。   母亲说过,每个人无论生与死都是有价值,父亲的死是,门中师兄弟的生也是,在刚才被追杀时,自己本来以接受死亡,却在阴差阳错中再次逃脱,没成想只是落入到新的虎口之中。   上天还真是开了个,比青姨和阿嬷费劲心力搜刮来的一些暖心故事还要更加无聊的玩笑。   如果不握,自己或许不一定会死,但他肯定会去把母亲的家宗门弄得血流成河,他虽然不喜欢宗门里的人,但母亲或许喜欢,因此,他不能冒这个险,去赌宗门里有人能够钳制。   可……如果握了的话,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都说母亲厉害,漂亮,可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被阿嬷和青姨夸夸其谈,令苏爷爷虚心称臣,全九州最厉害,最漂亮的仙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握。”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颤着双手握着前方名为“鬼剑”的物体,随即昂起脖颈,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被握住的的鬼剑血光大绽,股股怪异灵力如附骨之蛆,疾速从手臂延伸至少年全身,贪婪从脸上伤口中,汲取掠夺新鲜血液,只能肌肤肉眼可见开始干枯,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将要冲破束缚,一同吞噬少年骨肉。   男人冷哼了一声,役使黝黑怨气将其包裹,悬于半空,静静等待着一出好戏上演一息,两息,时间在二人有些急促的呼吸中转瞬即逝,被持握住的鬼剑通体泛着血色光芒,与血色长空相呼应,恐怖血雾收到牵引,如抓捕猎物的大手,渐渐从天上伸向男孩位置,将其吞没,不出意外,他的下场只会比方才黑袍男子还要惨上百倍。   站在旁边的男子露出冷笑,眯眼欣赏,平生最惬意的事莫过如此。   但,他,笑容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戛然而止,那团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血雾刚触碰到男孩便被一道耀眼淡绿色光芒给驱散,鬼剑悬停在空中,血光已被生机勃勃的翠绿所取代,就连用来隔绝外界的黝黑怨气也烟消云散,原先吸收的灵力与血液,都加倍反哺与少年。   半空中,少年双眸紧闭,原先凹陷下的脸颊与肌肤随着绿光肉眼可见泛起红润生机,一抹水蓝家纹混杂于黯然之中,悄无声息浮现在额间。   感觉到伤痛消逝,林明愣愣睁开双眼,翠绿生命已然取代原先昏暗,与他一片春意盎然,那是少年数年来,第一次所见到的色彩,普通,但于昏暗数来年之人而言,美不胜收。   鬼剑似是有意识般凌空飞起,用遍布裂纹的剑身轻蹭着男孩的脸,一点点吸收尚未干涸的血珠,始终萦绕在周身的怨气竟渐渐平息,不再如方才那般恐怖狠厉。   翠绿光芒随着怨气平息而悄然消散,双眸之中,灰暗再现,林明有些茫然的直视前方,手下意识在有被蹭得有些发痒的脸上轻轻抚摸,这算是死亡来临前的一种抚慰吗,就像是之前那个家伙,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那柄近在咫尺,有些冰凉,有些尖锐,却在此时显得甚是温和的东西,可还没伸出多远,就被男子直接出手夺去。   “你到底是谁?”   男人沉声问道,面容随被掩盖,却依旧能从淡紫色双眸中读出几分贪婪,像是在暗处觊觎猎物的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我是林……子归,林……子归,这个名字是……”   林明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无情打断,男人冷哼了几声,突然开始癫狂般大笑:“哼,林子归,姓林……还有你这身血……噗,哈哈哈哈,原来你是那个死女人的孩子,难怪鬼剑会认你为主,孽缘,孽缘啊。啧啧啧,藏得严严实实的,最好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哈哈哈哈哈,死女人,连孩子都丢了,我看你今后,该如何耀武扬威。”   “我娘才不是死女人!我娘活得好好的,是大英雄!”   本就憋着一肚子委屈的林明被男人话语触及到逆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口辩解。   男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林明,又看了眼以轻落在林明怀中的鬼剑,片刻后慢步朝着他们走去:“小子,我们走!”   感觉到比之母亲还不逊色的强横气场越来越近,林明皱着眉后退几步,弯腰捞起地上鬼剑转身想跑,可还没迈开腿,一阵比方才追杀之人还要强上百倍的威压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他直接跪倒在地,浑身动弹不得,刚恢复的敏锐感知在这股威压下也逐渐变得十分迟钝。   这种被当成走兽般随意蹂躏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屈辱与厌恶,拼了命的咬牙挣扎,可仍由怎么用力,都无法使身体挪动半分半厘,哪怕已经用力得牙齿泛血,手上满是伤痕也无济于事。   他非常不甘心,可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他与白袍男子实力天差地别,对上便只有任其宰割,而足以轻松击杀林明的白袍男子,却也在这个与母亲实力相近的人面前如一缕尘埃,举手投足间灰飞烟灭。   “跑什么?本座让你跑了吗?”   男人慢步走上前,像是拎鸡子般把林明拎了起来:“小子,我不会杀了你,甚至还会好好培养你,你的天赋和背景,留在那死女人身边浪费了。”   “我娘,不是死女唔!”   林明再次想要辩驳,可还没说完,嘴就像是被缝住了一样,怎么也张不开,这种感觉,和青姨之前拿她试验用过的禁言术有点像。   “本座想骂什么就骂什么,你在从嘴里蹦出一句不满的话来,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再永远用禁言术把你嘴给封住,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说完,拇指轻抚纳戒,从其中取出一柄雕刻着血色龙纹的佩剑,拎着林明站于其上,随即御剑升空,准备朝着远方飞去。   听着耳边风的呼啸,林明紧咬着嘴唇,身体不停打颤,他想家了,想回到那个不大的小木屋内,虽平时偶有闲言碎语,却仍然温馨,有陈巧的陪伴,还有青姨的故事,最重要的是……那朵花儿还没能找着,没能送给母亲。   那样……今天做的这一切……都全然没有半点意义可言。   清澈泪水从眼角滑落,与脸上的血迹相互交融,竟像两道泣血泪痕,少年绝望的搂着那柄鬼剑,如往常搂着麟雪,只是鬼剑无灵,不会如麟雪那般给予安慰,心疼之余,他脑中却在畅想,那朵花儿配上娘亲,一定是最完美无瑕的。   “哭什么哭!当本座徒弟就那么不乐意?还是说那个死女人就对你很好?对你好你身体灵力还如此稀薄?”   林明哽咽了两声,想要对死女人三个字做出辨别,可无论怎么努力把话凝聚,最后都会被鼻子中的一股酸劲给冲垮,哪怕刚才再坚强,当别离真正来临时,他也觉得难过,害怕,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滴落。   “为师先教你第一条,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那些什么陪伴,什么规矩都是放屁,等你变强了,你哪怕血洗宗门,别人又能如何。就像现在,我抓你,你又能做些什么?”   “那个死女人多教你一点,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哈哈哈。”   林明双手紧抱鬼剑,咬唇一言不发。   男孩的沉默无言让男人更加得意,大笑后几声瞳孔泛起一抹冷意,淡黑色灵力随即覆盖全身,准备直接飞出被如饕餮大口般血雾所笼罩的。   “邪人休走!”   剑光飞逝,自下而上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痕迹,男人回首,眉头微弹,御剑左倾躲避,重新望向前方时,苍老却极为挺拔的身影持剑立于空中,阻断了二人去路,在其身旁,还立有一柄沾染污浊血迹的蓝芒灵剑。   两人一剑在空中相互对峙,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发一场大战。   苏尘冷眼望着男人,率先开口质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抓明儿?还有,我宗那十来名巡山弟子,也是你杀的吧?”   “苏长老!快跑!你打不过他的,他的实力和母亲上下相近,快……”   等不及林明的提醒,麟雪浑身寒光乍现,径直朝着敌人攻去,男人冷笑一声,抬手朝着前方轻轻抓握,周围空间瞬间如浪涌般起伏,最后一齐冲向麟雪,灵剑凝聚浑身灵力一击攻在虚空上,竟擦出无数火光,却再难前进半分。   麟雪全力以赴的攻击却被轻易阻挡,在这九州中,有此等实力的不过寥寥几人,在加之这满天血雾间的冲天怨气,苏尘眼眸低垂,心中已有几分猜测,立马持剑朝他腰部攻去,可依旧如麟雪那般击在虚空之上,火星四溅,难以前进半分。   “若是麟漓沐或是那几个老不死的在这里,那我还得避其锋芒。可就凭你这把老骨头和一柄锈铁剑,又能耐我何?”   男人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悬空手掌用力握紧,以凝实成墙的空间再次如浪涌一般起伏,顷刻间将苏尘配剑搅碎,麟雪虽为灵剑,但仍被空间浪涌压出一道极为醒目的裂纹,几欲崩碎。   苏尘脸色大变,立马将剑柄脱手,罩着灵力朝麟雪疾速撞去,才让其勉强脱困。   受到一击重创,麟雪剑身光芒呼暗呼灭,像是人疼痛时急促呼吸,苏尘皱着眉挡在其面前,神情除去愤怒外,还有几分无可奈何,此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与麟雪之上,以如一道鸿沟般不可逾越。   “老头,今日本座心情好,就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麟漓沐,有能耐,便去找三毒宗要人,本座等着他!”   嚣张跋扈声刚落,男人即刻降下威压,一道道怨气与从四面八方涌向老者,苏尘握着麟雪四处闪躲,可最终还是碰触到一缕怨气。   “碰!”   在碰触到的瞬间,那缕怨气瞬间炸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磅礴血雾与怨气也一齐发生爆炸,黑气遮天蔽日,以肉眼可见之速遮盖住血红,黑夜瞬间降临。   苏尘应激展开的护身法宝被轰然炸裂,苍老身体向下疾速倒飞,狠狠砸在了地上一颗坚硬巨石上,骨骼碎裂声极为清脆,浑身血肉都以被怨气侵蚀,以肉眼可见之势与体内的灵气进行交锋,浓灼血液将须发染得触目惊心。   体内蚀骨之疼让他几近晕死,全凭意识吊着一口气,灵剑也被炸得满身裂纹,却仍死撑着重新飞起,想要去救那平常厌恶至极,现在如愿以偿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少年。   “麟雪……”   少年轻柔的呼喊与摇头,让麟雪停驻在空中呆呆的看着前方,竟开始如人般颤栗。   “麟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找到林间那朵花,然后……赠予我母亲,并告知一声,孩儿祝九州最厉害最漂亮的大英雄,生日生辰快乐,还有……让她莫要记挂,小时候的子归,只是个麻烦。”   “没准这次回来以后,会让他见到一个,不一样的,问鼎九州的林子归!”   “如今麻烦已走,阿嬷和青姨,也可以稍微有些许歇着的时间了吧,还有,麟雪……抱歉,以前让你那么讨厌,但是我也很喜欢你,帮你当阿姊来看,若是有缘……日后再相见吧。”   稚嫩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散于天际,一滴滴蓝白色液体顺着抖得不成样子的剑身滑下,落地开出遍野白花,它这时才知道,少年藏于心中的,究竟为何物,他也会自责,也会难过,也会想着为何自己天生失明,为何天道如此不公。   只是这些,在他所爱之人面前都深藏于心,以笑待之。   自诩为世间最最孤傲的冷冽灵剑自诞生而初直到现在,火烤不屈,严寒不畏,征战杀敌更是不畏不惧,剑起血绽,冷酷无情,可如今,它却如人一般颤抖,伤心落泪,最后重重落于地面。   它回想着曾经,少年哭着搂抱自己,鼻涕眼泪流满一身,无比惹人厌烦,他哽咽着问,麟雪,你以后会不会哭啊?   麟雪那时心中不以为然,小儿无知又无礼,灵剑又怎会如人般哭泣?更何况,自己还是麟漓沐的佩剑,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是啊,灵剑……怎会如人般哭泣…………   灵剑……原来也会如人般哭泣啊……   如今答案已出,可询问之人却以不在,麟雪落在苏尘身上,用浑身仅存灵力替其驱逐怨气,随即在血海中失去最后一丝温润光泽,昔日银白剑身以满是血污与裂纹,模样竟比锈铁要更加残破不堪。   打赏 评论 催更(17) 第九章:罪责   噩耗,在麟水门最鼎盛之时传遍门内外每一个角落,引起轩然大波,各阁长老商讨后,由二长老江染下令暂时封锁后山,严禁私自讨论与擅闯,违者门规处置。同时所有下山任务暂缓,内门弟子一月内不得下山,不得远离,静待刑风堂纠察邪门奸细,违者一律当成细作,就地斩杀。   然,虽以采取措施补救,却并没有任何办法挽回,得到消息的陈巧与陈青穗更是伤心欲绝,整日呆在小木屋中茶饭不思,彻夜哭泣,后再相见时陈青穗以脸色苍白,十分憔悴,清美容颜一夜之间衰老了不少,陈巧则更是主动与二长老提出流放至莽荒秘境,赎看管不立知罪,言辞坚决得不容反对,却依旧被二长老长叹一声,婉言拒绝。   他深知此事,错绝不在她们二人,她们已然尽力照顾,若是日后真要追责,上至长老阁,下至整个内门弟子,都难逃其鸠,一场清洗与变动,必将在日后发生。   时过一月,冀州讨伐之征以顺利完成,各门派掌门都平安返回教派,对外,朝廷宣称为他们派兵出击,占据头攻,深得民心,对内,则是麟漓沐杀伐果断,占据头攻,被予以崇高赏赐,按门内规矩本应十里相迎,设宴三日庆祝,可当麟漓沐回门时,却立马封锁宗门内外,不可进,也不可出,旋即又在主殿召见各位长老,前来议事,不来者,格杀勿论。   宽敞殿内,身着一席水蓝色麟袍,蓝色布鞋的麟漓沐坐于两尊首任宗主塑像中央,纤手轻捏一株已有几分干枯的蓝色奇花,双眸冷冷看着跪于地上那几名长老与陈巧二人,口中无言,可那强得令人难以呼吸的威压与眸中淡蓝光芒无不表明,她很是愤怒。   所有长老都噤若寒蝉,避其锋芒,陈巧却长跪磕头,顶着满天血污哑声开口:“宗主,陈巧无用……在此……跪求宗主开恩,将老身放逐到莽荒秘境自生自灭,以……赎看管小主,不,力,之,罪。”   最后四个字,她的声音早已明显颤栗虚弱,显然以用尽全力。   她近几日一直回想,如果那日,自己没有应召前往帮忙筹备,而是伴着林明,情况是否会有所不同。   陈青穗含泪看着身旁以泣不成声的美妇,言辞坚决道:“弟子陈青穗……愿与陈巧,一道放逐莽荒秘境,任由野兽啃食,死不足惜……”   她们的话语并未引起麟漓沐的注意,她垂眉看着手中的花朵,一抹灵力顺着如青葱般修长的食指汇入其中,将欲枯花瞬间重新绽放,芳香四溢,却在片刻后重新变为枯黄。   过了半晌,麟漓沐突然笑了,笑得很是讽刺,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悲又可叹的笑话一样,末了,她抬眸看向前方,玉脸竟是寒霜,视线更如刀般锐利。   “苏尘他人呢?这么大的事,他,不应该过来,亲自和我解释解释吗?”   清冷嗓音落下,威压陡然加强,外溢的蓝色灵力在殿内掀起阵阵风刃,将红色装潢撕扯得粉碎。   “苏长老他……重伤在床,今日由我……待他受”二长老江染辩护话语未说完,一道比之方才更加强横的灵力便打在他身上,鲜血随之从口中喷吐而出,江染面露痛苦之意,却并无半点退缩,依旧挺身长跪。   “碰!”   疼痛尚未减退,又一道灵力打在他的肚子上,力度比上次更加强劲,疼得他再次呕出一口鲜血,捧腹趴扶在地上。   “宗主,还望手下留情。”   “草药阁,距离后山如此近,弟子折损十三名,竟无半点察觉?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草药阁主陆邵鸣一惊,刚想开口辩解,可还没说完便直接被麟漓沐打得倒飞出殿内,狠狠嵌入殿外厉天神柱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其余长老吓得更加鸦雀无声,连头也不敢抬,生怕与那双绝美却如刀般冷厉的杏目对视。   江染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爬起,再次挺身跪好,麟漓沐垂眸看着花朵,手掌向下抓握,一道气旋肉眼可见之速开始凝聚,殿内温度随之骤降,江染紧闭双眼,已然做好准备。   “那么,内门弟子数千,巡山弟子每组五十,药阁弟子二百三十人,为何林明进山,无人察觉?为何有邪门进入,无人察觉?为何……连个失明之人,都看护不好?”   “是该说你们几个长老办事不力,还是,别有二心?”   清冷话语字字诛心,麟漓沐将花朵放于腿间,将气旋打在了二长老身旁,刹那间尘土飞扬,灵力震得房屋不停摇晃,江染被余波震得骨头咯咯作响,却仍未发出一声悲鸣。   “此次责任……由,我……”   “宗主,此次责任,由苏尘一人承担,是我独断专行,没有尽好义务,与师弟无关。”   正当江染打算代大长老抗下过错时,浑身遍布伤痕,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苏尘便被弟子背入殿内,跪地说道。   麟漓沐的视线在见到苏尘时更加冰凉,甚至带着森然杀意,仿佛下一秒便要出手将其斩于剑下。   “师兄!你……”   “江师弟,你闭嘴!”   虚弱的苏尘强行挤出高声打断了江染的话,用力喘了几口气后双手抱拳,朝着麟漓沐深叩了一首。   “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承担?你是承担看管不力,还是承担私通邪门?亦或者……里应外合,除去眼中钉?”   麟漓沐再次凝聚气旋,范围之大灵压之强都远超方才,若是直接打在苏尘身上,必死无疑。   “弟子苏尘,以全心全意为麟水门奉献,如今过错之大,甘愿一死。”   说完,他再次朝着宗主深叩一首,错便是错,任何解释都是徒劳,若有一死,倒也算是一种赎罪方式,只是苦了那个孩子。   林明对他而言,与其说是眼中钉,倒不如说是折翼凤凰,应着期许诞生,却无飞翔之日,连走地鸡都不如,这样的孩子,他实在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本以为不去搭理,任其发展已是最好,没曾想……会酿成如此大货“宗主,苏师兄绝不可能是奸细,那日他快要死了,都还惦念着让门内几位老祖宗出山,去三毒宗救人。”   江染不顾一切挡在苏尘身前,焦急的代他辩解:“他日夜为宗门操劳,宗主和各位长老都是看在眼里的,宗主不可一时失去理智便要取他性命,他……杀不得啊。”   “杀不得……麟水门离了他,还要散了不成?”   麟漓沐眼神更加狠厉,掌中气旋以完全成型,正欲射向苏尘之时,一片枯黄花瓣在空中无声翻飞,最终悄然从她脸庞掠过,似是一双柔软小手正轻轻安抚着她。   “娘,生辰快乐,以后我若能见,定会为你找到一株最最漂亮的花儿,方才配得上我家大仙子。”灵压气旋在无声间烟消云散,江染虽有所不解,心中却悄然松了口气,代苏尘磕头谢恩。   麟漓沐朱唇微张,重复着没人可闻的话语,又凝望被因气旋而有些残破的蓝花许久,一缕缕水蓝灵力沿指尖再次汇入到其中,待再度绽放时悄然凝结成晶,纤手轻轻将其与双麒麟玉簪一起配在发间。   不管花儿怎么绽放,又如何剔透,残破依旧残破,与她清冷气质完全不符,平添几分滑稽。   “大长老苏尘,看管不力,致使邪门入侵,弟子被俘,后山怨气积结,待身体修养,后山怨气清除后,于思过崖禁闭十五年思过,并罚每年一百灵鞭,期间大长老之位由二长老江染代理。”   “刑风堂审查不严,罚银三万,堂主思过崖思过五年,每年五十灵鞭,期间堂主之位由灵兽阁阁主陆邵鸣代理。”   “陈巧,陈青穗,看护弟子不力,致使私入后山,被邪门掳走,罚……”   陈巧轻轻握住正不停发抖的陈青穗,熟美脸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不过她们所盼望的处罚并未降临,麟漓沐持剑起身,朝着前方行去,在二人身边停住时,方才说出刚才中断的话语。   “罚你二人银钱五千,终身为外门弟子不得晋升,终身居于山间小屋中,十年不得下山,不可有轻生之举,违者,不必我多言。以上所有处罚,即日生效。”   “事已至此,你们,可满意了?”   麟漓沐冷声询问,众长老仍噤若寒蝉,无人敢以应答。   这般惩罚已属十分轻松,可对于陈巧而言却比死还要难受,身居小屋,睹物思人,不可轻生又不可下山,与用刀刮肉有和区别。但,她别无选择,宗主能这般处理,已然开恩。   “陈巧……谢宗主……开恩……宗主请……节哀”陈巧哽咽着,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力气大得血从额间涌出,与泪水相交融“陈巧,好好活着。”   行至二女身边,麟漓沐抬手,轻轻拍了拍陈青穗和陈巧的肩膀,慢步朝着殿外行去:“别让明儿失望,往后,辛苦你们了。”   “宗主,你这是要去哪?”   察觉有些不对的苏尘死撑着起身,还没走一步又重重向下顷倒,所幸江染眼明手快,将他重新扶好。   “下山,去找三毒宗要人,其余弟子不可下山半步,违者,杀无赦。”   水蓝身影走出殿门便踏空朝着前方飞去,江染紧皱着眉,看着后山依旧血红的长空,山雨欲来风满楼,青州,也要不太平了。……   时年六月,麟水仙子单枪匹马讨伐冀州邪门三毒宗,最终击杀教派弟子数十名,生擒分舵主三名,总舵主蝎玄磬被击至重伤下落不明,朝廷闻之大喜,特下令追赏金银万两,灵器百件。   然,圣旨颁布时,不见宗主麟漓沐前往,反由代长老江染领恩,此事引得九州各仙门议论纷纷,多则认为仙子过于操劳情有可原,也有少数认为,朝廷特此褒奖凌水则居高自傲,应当主动前往朝廷向仙师李槡领罪,以表仙首之姿。   此般种种言论,无论麟漓沐或是麟水门,虽以知晓,却全然不予理会,仍其自然消散。   讨伐结束之日,门内除二陈外无人敢迎,凌水仙子左手持剑,右手拎着两粒滚血人头,艳红液体自腿间长裙滴落,拖住一地触目惊心,白净绣鞋早以污浊不堪,足下红莲一步一绽,胜雪长裙遍布凄美红霜,凌乱长发与沾血蓝花发簪相互交缠,在空中翻飞摇曳。   麟漓沐的表情依旧淡漠,悲伤二字却以跃然于脸上,人难过时未必声势浩大,若是连话也不愿多讲,那必然痛彻心扉,麟漓沐于门前停驻步伐,望着麟水二字,双眸稍带几分朦胧,好似深陷一场无休大梦之中。   她黛眉微皱,调集大股灵力于手腕,在险峻地势挥带血灵剑,一招一式都藏着凌水二字所蕴含之力,飒爽英姿在空中划出道道血痕,破风之声如鹰啸般锐利,高大树木应声轰然倒地,剑芒几乎能将空间割裂,一套剑法下来,灵剑依旧无半点灵力迸现,满身裂纹与血污纵使与废铁相比也要稍逊一筹,光华褪尽后终是尘埃相伴。   曾经自诩孤傲,不愿半点逊色与人的灵剑,如今沦落至此,该说可悲,可叹,还是因果循环,无人得以知晓,麟漓沐紧咬贝齿,粉唇轻颤,脸上罕见出现别于淡漠的一抹颓丧,明明相别不过半季,为何以为这般田地?   她仰头望天,喉咙滚动数下,清冷声音随之飘落:“既然……已经在附近,为何不直接现身?”   “宗……宗主……”   一直在门后含泪观望的陈巧二人闻言,立马互相擦干眼泪,笑脸开门相迎可还未至身前,遍被戾气给压得无法动弹,小脸瞬间失去血色,麟漓沐将人头如抛无用之物般自山间随手抛下,莲步朝前行进,最终与二人擦肩而过,一言未发。   直到血色倩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二人才从压迫感中解放,陈巧泪再难忍耐,一滴滴如雨点般落下,陈青穗梗着喉咙,颤手替她擦拭泪珠,可到最后,自己也压抑不住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   偌大麟水门此时分外寂静,二人哭喊声更是尤为悲呛,有些事情不需多言便以然在心中知晓,天不作美,事与愿违,那位嘴角含笑,软声喊着娘亲的白衣少年,终是未能像大家所希冀那般平安归来。   此去一别,日后恐再难相见,陈巧知晓,陈青穗也知晓,而麟漓沐,自然也是知晓的,她垂着眉,坐在林明常年居住的小屋中小木屋中,手指轻轻抚摸过柔软枕头时,一滴泪水,终是无声落在指尖,顷刻凝结成霜。   或许……这次的决定,她真的错得离谱,如若当初……当真能再晚走几日,分别时多上几句告诫,或是直接开口吓唬,事情是否能有些不同,林明是不是就能安安全全留在此地,等着自己回来?   静坐片刻,麟漓沐脱去绣鞋,盘膝坐在床上,双目轻闭,调转周围强盛灵力,开始了沉神修炼。   三毒宗一战告捷,麟漓沐回到宗门开始长达三年闭关修炼,除中元节前后十五天出关外,余下小事宜均交由江染代理,擒获的邪修在刑风堂审理完后也尽数交由扶摇仙门代为在诛邪台上斩首。   也从那日起,麟水门上下开始为期一年彻查,上到长老下至弟子所有与邪修沾亲带故者无论地位,就地斩杀,前前后后查处共三十余人,事发当日数位巡山弟子逐出内门,终身不得再入,后续巡山弟子加至一组二十三人,每日早中晚三巡,寻常弟子下山出行任务需提前向刑风堂报备,不得延期归来。   在一通雷厉风行整治下,此件涉及私通外敌,宗主之子被俘,大长老重伤的严重事件,便在不为外界所知中悄然尘埃落定。 第十章:少年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0-28 10:27 字数:7748时间如指尖轻砂,风吹即逝,李历四十三年,距离上次名震九州的三毒宗事件已过去十余载,民间传闻始终未曾平息,每当有人说书提起,定然座无虚席。   冀州说书客称,那日只见一青衣仙子持剑从天而降,头带灵花脚踏冰雾,一人一剑杀入三毒宗中,实力强劲得以一敌百不落下风,一招一式似起舞般优美,刀光所掠之处尸横遍野,教派内弟子被杀了个七七八八,总舵主蝎玄罄没招架几下便抱头鼠窜,最后摔下断崖生死不明,平日嚣张跋扈的左右护法更是被直接斩于剑下,全尸都没能留下,让人何其解气。   然,故事与事实虽有几分出入,可冀州一战,确实震慑了九州各大邪门歪道,为寻常百姓换来十几年安稳生息,可天下大势,平久则养战,战久则息平,安宁不止休养光明,同时也滋生腌臜。   在平稳中吞并其他同类势力以壮大自身,同时又以谨慎行事的夜淮门,开始在除冀州与徐州两地外悄然伸出爪牙,各方势力联手抵抗,却始终无法抓获一名弟子。   门派方位,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时年四月,正直清明前戏,青州细雨纷纷,泥土芳香沁人心脾,周围巍峨高山被薄雾所掩盖,初生旭日悄然穿透雾层,照得一汪翠绿若隐若现。   微风轻拂湖边嫩柳,细长柳枝似嬉戏般拨弄平湖,漾起道道涟漪,季节虽无风和日丽,却也担得上惬意舒适,田间一蓑衣老翁劳于耕作,忙里偷闲时抽上几口嘴中烟斗,便以悠闲胜过各路神仙,此般生活,也是大多数青州农耕之人写照。   时逢雨季,青谭府街道少有行人来往,偶有几名外地来者持伞眺望远方云雾高山,赞叹几句巍峨雄壮。道路两旁家家户户升腾炊烟,忙碌祭祖之事,纷扰之中尤显安宁祥和。   然而,在一处山林间的骚动,却将这份安详给悄然打破。   “死邪修,夜淮门的狗,你究竟想怎么样。”   青谭府附近一处山林间,两名白衣少年持剑对峙着前方身着黑袍,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其中一名牙齿紧咬,眉毛几乎拧在一起,表情难看到了极致。   另一名的脸上,此时也挂满着忧愁。   “我不想怎么样,我要想怎么,你们俩爬虫就不会还能站着和我说话了,还是说……你觉得,你们两个,有资格和我平等对话了?”   口中说着,黑袍身影抬手朝着前方轻轻一握,原先站在左边的白衣少年脖颈立马出现一道极为深壑的血色痕迹,另一名少年脸色大变,赶忙抬脚直接将其用力踢开。   也就是在转瞬之间,原先那名白衣少年站立着的位置,一道血色的剑光划破长空,无数凄厉哀嚎自裂缝中翻涌,震耳欲聋,不少血肉模糊的双手正从期间伸出,像是要把触碰的一切东西都给抓碎。   而在那道裂纹上方,一柄样式怪异的碎裂黑剑,正以居高临下姿态,散发着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威压,显然刚刚划破空间的,便是这把古怪的兵器。   但凡在晚上几息,刚才那名黑袍弟子势必会被斩于剑下,变成众多凄厉哀嚎的一名厉鬼。   “哈……哈……没……没错……那人的修为……是……元婴……随阳师兄,我们这是……遇上什么老怪物了吗?”   呆愣的望着前方恐怖画面,惊魂的白衣少年囔囔自语,脸色瞬间苍白。   如果说刚才他还抱有着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挡在前方的那人,修为分明远高于自己和师兄的金丹期,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若阳,你……你没事吧?”   见师弟躲过了刚开的袭击,名为随阳的少年轻舒了口气,但很快又紧绷心弦,持剑指向前方的黑袍身影:“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啧……你们耳朵是聋了吗?聋了的话就回宗门多拿几贴药治治。”   听得随阳斥责,黑袍身影明显表露出几分不耐:“我都说了,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和我师姐不过出来祭拜,寻药,其余半点伤天害理之事都没做,你们为何穷追不舍,还暗中偷袭伤我师姐。”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你们现在没做,以前做的事情指不定多……”   “噗!”   少年随阳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快得无影的血色掌印突然迅猛击打在腹部,伴身防御灵甲顷刻间碎裂为无数粒子,强横冲击力令其连一声疼都还没说出口便被掀飞数十米远,深深嵌入进树干当中,沿途的泥土,也在身形倒飞中卷起一道漆黑如墨的痕迹,泥土全无半分生机,怨气冲天。   看似随意一击所蕴含的灵力,可想而知……   一缕缕暗红鲜血,顺着自空中晃荡的双手滑落,却又在将要触及地面时缓缓飞起,最后如同诞生出灵智的附骨之蛆般落在已无法动弹的少年随阳身上,贪婪抽取着极富灵力的血肉。   强烈的疼痛激得随阳牙关紧咬,脖颈部位青筋抱起,原先尚且干净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在血蛆蚀骨中开始萎靡苍白,再不见半点血色。   “师……师兄……唔!”   哪怕已经处于金丹修为,可如此诡异恐怖的功法依旧吓得若阳浑身发颤,结结巴巴的话梗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而当其再度回过神时,方才还距离甚远的黑袍身影已然逼近,他抖了抖身子,强行想要抬起双腿,可双脚却在威亚中死死钉在地面,完全无法动弹。   仅是几息,还没等若阳做出反应,黑袍身影抬脚踩着他的肚子,右掌如鹰爪般死死遏制住了他的脖子,一双在袍帽之下泛着血光的眸子犹如发现猎物的野兽般,直勾勾盯着少年明显收缩的瞳孔不放:“知道吗?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所谓正道的家伙啊,尤其是讨厌你们扶摇仙门,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出手,你是调查清楚,知道我以前滥杀无辜了,还是看见我师姐亲手杀人了?直接这样出手,是觉得活够了吗?”   “我……对……对不起……”   面对着那足以深及灵魂的可怕凝望,金丹少年若阳早已吓得浑身发颤,连连开口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那对血红色的双眸中,他仿佛一片狰狞又恐怖的尸山血海,有无数吃人不吐骨头正凝望着自己,只等说错一句话,便也把自己的身体拆解碾碎,消融在这遍地骨泥当中。   “啧,你刚刚没有出手对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你,不过……你得告诉我,第三个人,就是带头的那个,他跑哪去了?刚刚就属他最阴险,下手也最狠吧?不出意外,我师姐脚上的伤,也是他弄的吧?他和你,是一个宗门的?”   “我……我不……不知……我……不……不是……”   “当真不知?”   黑袍身影笑了笑,突然手腕翻转,凭空握住一柄漆黑色的刮骨短匕,抵在了若阳的胸膛:“要是骗人的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下酒炼药,再把你的身体捻成肉泥?”   “我……我没……没有……我真……没有……撒谎……”   “嗯……有意思。”   看着若阳吓得浑身颤栗,黑袍身影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旋即将刮骨刀用力投向早已深深嵌入进树干中的随阳,一声凄厉的哀嚎再度响彻这片渺无人烟的丛林之中。   这一下后,原先还有着几分力气的少年若阳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一片苍白。   “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带着你的师兄快滚吧。”   黑袍身影说着,抬脚带着漆黑罡风狠狠朝着前方提去,早已吓得瘫软的若阳毫无反抗之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后直接口呕鲜血,捂着腹部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另外,记得告诉你那位师兄,今日算他跑得快,但这笔仇,林子归记下了,如果下次相遇,他哪只手偷袭的,我就废了他哪只手,那条腿偷袭的,我就砍了他哪条腿,我林子归,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说罢,黑袍身影斜瞥了一眼远处近乎被血虫吸成干尸的随阳,抬手召回了悬据于空中的鬼剑,直到看着血虫重新变化回黑血落在地上,他才拂袖转身离去。   偌大山林重归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元婴重踢的少年若阳才从疼痛中缓解,双腿踉踉跄跄的走到师兄面前,抬手在其鼻下谈了谈,见还有气息,内心才暗自有所松懈,随即颤抖着双手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引烟,朝着空中燃放,直到看见云朵样式的璀璨家纹在空中绽放,他才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而在此时,山林深处,方才离开的那抹黑袍身影,正单腿坐在树上,身体倚靠树干,与修为全不相符白皙的手掌握着浅褐色酒壶,视线远远望着空中那对其有些刺眼的光晕,片刻后,看着几道黑影从远处飞来,他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将壶中美酒一饮而尽,抬手掀开遮盖容颜的帽袍与面具。   那隐与遮掩下的,并非若阳所认为那样,是一张苍老稳重的长者,而是一张清秀又不失英气的俊脸,一双如同宝石般好看的水蓝双眸中,既有邪魅,又有烦闷,细看之下还有着几分少年时的轻狂,纵然面庞轮廓虽已发生了偌大的改变,但若是有熟人在场,稍加观察几下,便会诧异发觉,此人正是当初被掳走的男孩林明。   时隔数年,昔日的男孩非但没死,反而还年纪轻轻便成长为了一名能独守一方的元婴强者,当真是祸福相依。   “扶摇仙门,许诺,呵,真是一群招人烦的虫子,夜淮门是有谁杀了他全家吗,非要揪着不放?”   望着那行来的身影渐渐离去,林明张嘴轻骂了几句,随即轻打响指,从纳戒中取出一枚药瓶,轻轻捏碎之后抬手一扬,纯白色药粉如同冬日寒霜般在空中纷纷落下,随即身体纵然跃下,慢步朝着林间深处走去,周围的气息与灵力也在此刻发生了激变,无数靠着嗅觉安生的灵兽纷纷从暗处探头,举止尽是不安。   “哎,要不是师姐叮嘱,真的好想杀了那个朝我拔剑的,还有那个逃跑的,迟早把他的腿给打断,到底谁给他的脸了,那些扶摇仙门的,简直就和臭屁虫一样,祭扫要跟着,寻药要跟着,走到哪哪都要埋伏一手,如果没有他们……”   “不对啊,我是邪修,刚刚干嘛不直接弄死他得了?反正平白无故背上的骂名也够多了,也不差这……”   边走边骂,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不过要真是那样,母亲……应该会很失望的吧?啧……邪修二字,总不能真的咬”走着走着,少年步伐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边的一抹霞阳,一块样式有些微妙,似是干枯灵草,又似是的长命锁随之从脖颈处滑出。   那悬挂在空中的晚霞,好似火一般烧红了小半片湛蓝天空,景色很美,美得罪人,远比曾经母亲描述的要美得多。   只是,当初描述的景色尚在,母亲又何在呢。   这些年,他曾无数次寻找,凡间的几处地界行不通,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仙门之中,瞒着阻碍自己调查的师娘,暗中行事,起初,少年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从朝廷所在之地,冀州开始打听,同时暗中差人调查,是否有大宗门的弟子被邪修掳走,又或是有小宗门遭到邪修的袭击……   原本,他还应该提供更多讯息的,可,在被师傅抓回夜淮门,一通阴邪洗脑过后,他脑中所剩下的记忆少得可怜,名字也好,方位也罢,能拼凑出这些以属不易。   然,九州之大,仙门林立,仅凭自己一介连记忆都被篡改抹去的邪修想要调查谈何容易,光是一个冀州,少年便独自行走了三年,却袅无音讯,九州各大仙门之中也无弟子被掳走之事。   渐渐的,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仅有的记忆也存在关键性的偏差,或许自己真的是一名邪修?   又或者,自己所想的那些事情,其实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原先的母亲也好,失明也好,都不过是一场不太美好的梦。   但饶是如此,他从没想过放弃,哪怕是瞎猫,也总有抓着死耗子的时候,于是,他打算在出行任务时,暗自从那些大的宗门调查起。   “青州这里的魁首……嗯……麟水门吗?啧……似乎……这里还没有调查过……”   林明想了想,又轻轻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据凡间传闻,自那年起至今昔,麟水门始终固若金汤,从无出现外敌侵入,更别提有长老被伤,弟子丢失之大事。   许是自身情报有误,可他也无能力去做证实,麟水门上下皆对邪修恨之入骨,尤其是师娘口中那名每年中元都要下山屠杀无数邪道弟子的冷面修罗,更是让其望而却步,自己虽然是元婴,能在大多数小宗门来去自如,无人敢拦,但要是碰上大宗们的老怪物,还是只有挨打的分。   “哎……”   万般无奈之下,少年仰头望天,余晖似火,在天边烧出绝美霞光,在更远处,壮丽火光悄然消散被一片细密朦胧所取代,高山被团团云烟缭绕,抹抹春意在飘渺烟海中稍有显露,看着令人很是舒适。   在一众高山之中,有一座山最为高耸入云,自山腰便有状如盘龙般万千云海缭绕,以其为中心,左山一片翠绿黯然,为春雨时节,右边一片白雪皑皑,为寒冬腊月,那便是紫荆山,恰巧位于春与冬之间,传闻中四季如春,百花齐开,巍峨壮丽又美不胜收的九州灵山。   望着那座山峰,少年离了神,直到天边黄昏盖过似火霞光,他才轻咂了几下嘴,脑中思绪万千,娘啊……你所描绘的那青山绿水,我看到了,你所说的和风细雨,我也切感受到了,只是……向我描述的你,又在何方呢?   这个问题,他在心中问过自己,也问过天,然而,天无法做出回应,调查许久的他也同样也无法做出回应。   “也罢,一步一脚印才是,如此简单找到,倒是少了几分惊喜才是,该去找师姐了,等了如此时间,那些家伙应该也已经走了,真是可惜,以后要和师姐说说,让她别那么温柔了。”   少年再次无奈的笑了一下,伸了伸懒腰,将袍帽戴好,郁结也随之藏于心中,步伐加快朝着密林深处行去。 第十一章:师姐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0-28 10:28 字数:6469一条道路窄下又遍布青苔,却绵延至山林深处,黑袍少年行于期间,周身所释放出的煞气与怨气宛如警告般,惊得兽走鸟散,也在警告着周围可能存在的一些人群,若是下手,将会遭到元婴强者不死不休的报复。   所幸,直到最深处的一个洞穴前,也不见任何追兵前来,林明松了口气,把帽袍摘下,抱着灵药无声走了进去。   洞穴之中有上品灵石照着,灯火倒也不算昏暗,有一名身着黑色轻纱与高开叉黑色裙袍的熟韵美妇盘膝坐在石床,三千青丝被挽成雍容云髻,妖娆柳腰间两条黑色飘带将腰肢自然垂落在地,白嫩玉手轻轻平放在裙袍之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灰丝美腿上,被淡红色绣鞋包裹的莲足相互搭着紧致小腿,一双杏目轻闭以养神,虽为静态,却依旧给人以端庄姿态。   比起正道的保守,邪修的门内制服倒是显得较为开放,除了几处尤为私密的部位外,基本上毫无阻拦,也因此在美妇毫无顾忌盘膝打坐时,少年能从侧面能够从高开叉中肆意窥探那被丝袜包裹得无比圆润结实的肥美翘臀,以及本就极为修长丰腴如今在绣花灰袜衬托下更加浑圆,更加令人口干舌燥的丝腿。   比丝腿还要丰腴白皙的臀肉看得林明有些心痒,再抬手扫了扫一旁石台上的灰尘后,便从纳戒中拿出器皿,一边把百年药材研磨成粘稠汁液,一边借着光亮继续欣赏着那名美妇熟美妖娆的身材。   她的俏脸非常精致,线条柔美动人,肌肤娇嫩透粉,堪称吹弹可破,无论从脸到肌肤阶看不出任何岁月痕与瑕疵,略施粉黛便以倾国倾城。   如玉般温润的脖颈微微昂昂,点点滑腻香汗将肌肤浸得更加油光透亮,缕缕芳香自脖颈处悄然飘出,林明吸着鼻子,隔了些许距离,寻常人压根无法闻见,可自小就五感发达的他极为轻易的在草药的气味中分辨出那缕属于美妇身上的甜腻肉香,虽清淡,却格外勾人心魂。   在黑纱之中尽显妖娆曲线的熟韵娇躯承载着两对有孩童脑袋大小的饱满酥胸,衣襟前的扣子与布料被撑得极其平整,仿佛下一秒就要招架不住应声崩裂,将两团肥软巨乳暴露在他人视线中。美妇呼吸很轻,却仍让两对乳球翻涌着阵阵肉浪,沉甸甸的分量软得不需要触碰把玩都能感觉到有多么柔软。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那位美妇都是那么熟韵妖娆,看得林明有些恍惚,边研磨边思索,自己这位师姐,是否真的比自己还要大上两轮?   虽说修仙之人自然青春永驻,可在见过凡间女子五十来岁的模样后,林明越发觉得师姐这位熟艳美人的奇特,不知道自家母亲又该是何等模样。   想着想着,少年再次长叹一口气,视线从那具娇躯之上收回,双手专心研磨着药材,直到草药全都变为淡绿色粘稠汁液,又从纳戒中取出漏筛和几个玉瓶。   再把药液悉数过滤殆尽后,他将药渣存放在一枚净瓶中,待用符纸加温烤干水分后,似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收入到纳戒,脸上随之露出一抹怪异浅笑。   药渣对外人无用,可对于林明而言则别有他用,只要将其细细研磨成粉,再与鬼剑之上的怨气相融,又是一个护身神器,哪怕是元婴强者,也得被这药粉相乘的怪异血雾所拖延。   在邪修呆的越久,少年便越是觉得,再没有什么是比防身更加重要之事。   当一切都处理完成时,少年抹了抹额头汗珠,捧起碗中黏糊药液,刚一转身,便对上一抹妩媚且柔和的双眸。   美妇杏目半睁,黛眉微压,抬手轻轻撩起肩上一缕秀发,白皙香肩顿时一览无余,熟美面容此时略显倦意,可淡红双眸间的那抹温柔却分外明晰,浓得几欲化为一缕缕丝线将少年缠绕,两边细长睫毛似扇般上下缓缓扇动,轻薄嘴唇微微上扬,浅然一笑百媚生。   少年愣了愣,快步行至美妇身边,笑问道:“温韵师姐,刚刚突破晋级,感觉如何?”   美妇并未做出回答,反倒是拉起林明的手,用红色灵力仔细探查内外骨骼与肌肤,直到确认无事,才浅笑着开口:“子归,此去可有遇见危险?我的伤势尚轻,无需花费如此气力。”   与双眸同样温和动人的嗓音让林明心中有种莫名暖意,轻摇了几下头答道:“我能有甚么危险,师娘给我开的小灶可多,打不过我跑得过,不过还真是冤家路窄,就碰上了上次伏击我们那三个,这次明明是我先看上的药,都准备付钱了,结果被他们要走了,还说我是邪修,我也是气不过,就动手抢了。”   “不过,温韵师姐,你师弟我厉害吧,两个追我一个,还能毫发无损的跑了,上天没给我打架天赋,倒是补足了逃跑天赋,也好,也好。”   少年喋喋不休,手持麟雪不停搅拌碗中液体,说者无心闻者有意,温韵柳眉微颦,抬手在林明头上轻抚了一下,温柔视线参杂几分怜惜。   在九州中,无论正邪修炼体系与阶段都差不多,由引气开始迈入修炼,再到筑基,练气,结丹,金丹,元婴,分神,合体,登仙,散仙,最后是仅仅存在于口酒相传之中,能掌管世间万事万物的化境。   这位少年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无论根骨或是天赋在门内都属于极佳,虽说是自师傅死后才开始尝试修炼可以他资质,可年纪轻轻的他便已经达到了元婴境界,前途不可不良。   当初知晓消息,温韵是最开心,也是最激动的,几乎逢人便夸赞自家的小师弟有多么聪慧,天赋多么引以为傲。   毕竟接近二十年相伴,让她一直都对林明抱有极为复杂的感情。   起先与林明相见时,她只当是年龄相差甚远的小弟弟,以师姐为名彼此在门中相互照应,可越到后来,她越是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种莫名牵引力,能令她体内浮躁灵力有所沉浸,哪怕是当初突破时险些走火入魔,也是被他声声师姐给拉了回来。   再到后来春心萌动时,她又将小自己二十来岁的林明视为唯一双修道侣,有意无意与其亲密接触,相互抚慰缠绵,也是那段时间,她的心神出奇安定,修炼也无杂念与浮躁。   温韵如获至宝,更加决定要让林明当自己双修道侣,而就在其加冠时,两人宽衣解带,正准备互换初夜,师娘却以林明年龄尚小不适合双修道侣为由,强行中断计划,将林明带走,温韵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忤逆师娘,只得把心绪暗暗藏起,待日后再说。   可自那日以后,林明便由师娘亲自指导修炼,一日三时都在师娘身边,鲜少有与自己独处时光,莫说如从前般依偎,就连寻常交谈以及外出行事都少之又少。   如今,时光变迁,这份感情演变成何等模样,她自己也无从知晓。   “师姐,药调好了,我帮你脱鞋上药吧?”   林明半蹲在温韵身前,手轻握住纤细丝袜足踝,仰头笑问道。   温韵稍作思索,几息后轻轻点头道:“你若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呢?师姐身上的香味我可是喜欢得紧,脚上的也一样。”   林明一手摩挲着纤纤足踝,另一手握着柔软鞋底,往外稍用力一拽,灰丝莲足便从绣花鞋中跳脱而出,微厚足尖升腾起缕缕热气,一股混杂着肉香与袜香的的气味铺面而来。   林明吸了吸鼻子,让这种沁人芳香在鼻腔中来回飘荡,手指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温热又无比柔软的足心与足跟抚摸搓弄,另一只手沿着软滑丝腿上下抚掠。   温韵俏脸微红,丝足下意识后撤一些,足心向来是她敏感部位,再加之奔走两日还未清洗,被少年这样抚摸难免有些害羞,林明咽了咽口水,如法炮制地将另一只绣鞋也给脱开,随即不顾美妇反对,将两只丝足一起抱住怀中,双手在足踝间不停抚摸。   “你个小登徒子。”   温韵轻轻挣扎,见对方确实没有丝毫罢休之意,便放弃抵抗轻声嗔怪道。   抚摸完盈盈足踝,少年把两只丝足并拢放在大腿上,两只脚眨看无任何瑕疵,可放在身上却能明显感觉,左边那只正不受控制轻颤。   “疼吗?师姐?”   林明用膝盖顶起左边丝足,让其有个落脚之地,不至于疼痛难忍。   温韵抬手,抚了抚少年长发,笑言道:“不疼,我脚只是小伤,血以止便无大碍,子归,你外出寻药劳累,早些歇着才是,无需管我。”   “无妨,回宗门有得是时间睡。”   林明从地上挖起一团药膏,轻柔涂抹在残破带血是丝袜周围:“这个药液都是药性温和的百年灵草研磨而成,能止疼,祛疤,师姐的脚那么好看,留疤可就不好了,哎,师姐啊师姐,比起门里面其他的邪修或是师娘,你的心肠简直就像个活菩萨,”   林明心中越想越气,今日如果不是担心被其他麟水门弟子察觉,断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那两人,受伤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实属家常便饭,可眼睁睁看着深壑伤口却着实令人心疼。   仔仔细细把药膏涂抹完毕,林明又从纳戒中取出一串白纱,小心围绕足踝裹缠伤口,温韵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伸手想要制止,可看着少年那般专注模样,终究只是柔和一笑,任其把握。   “师姐,大概两天左右就能痊愈,以前我受伤就是涂这个,效果蛮好。”   将绣鞋重新轻套回受伤玉足中,林明轻捧起另一只丝足,手指仔细抚摸在轻薄灰丝下仍然赛雪欺霜,娇嫩透粉的足背,肌肤之下道道淡青血管隔着薄纱也能清晰可见,在浅红灯光映照下,光滑美肌与丝袜一起在丝袜下泛着莹润光泽,比之精美璞玉还要更胜一筹。   “子……规……你这是……”   感觉莲足有些发痒的温韵面露几分娇羞,轻疑道。   “像从前一样,给师姐按脚。”   少年手指在足背上抚来抚去,指尖刮所发出地莎莎响声格外勾魂。   温韵黛眉轻颤,两腮微红,杏目柔媚浅现,似乎回忆起些暧昧往事,紧绷着的丝足随之渐渐舒缓,林明手掌抚摸完足背,最后将目标落定于五根足趾间,力道匀称,迂回轻柔捻弄:“师姐,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这样独自呆在一起过了?”   温韵在抚摸下愈发觉得娇羞,忍不住张嘴轻唤,呼吸渐渐夹带几分急促,却仍不舍将莲足从少年那双宽厚又温暖的掌心撤离,这份痒又夹带着几分惬意滋味,她以好久没有感觉到了。   指尖丝滑触感很是撩拨心悬,时重时轻喘息更是如林明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最终按耐不住,手掌把玉足轻轻托起,低头深深在足背上亲吻,舌头一寸寸舔舐感受丝袜略显粗糙,却很是上瘾的触感。   “子归!嗯……不是说上药吗,上完药……如何耍起流氓来了,果然,小时候是……小淫棍,大了就变……大淫棍了。”   温韵俏脸酡红更甚把头别到一旁,话虽嗔怪,却能在声音中听出无边绵柔,林明感觉心被撩拨一下,双唇更加贪婪地亲吻香滑灰丝,一举一动似是在品尝着玉盘珍羞。   直到将丝袜足背用口水染上一层奇特光泽,林明才抬头,与美妇师姐调侃道:“师姐,小时候可是你引导我这个登徒子双修的,如果不是因为那晚师娘不同意,你现在早已是我的人了。”   说到这里,林明内心也有些遗憾,明明那晚就差最后一步便可与师姐双修,却偏偏让师娘直接踢门给提溜着走了,以至于现在师姐对自己有些若即若离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师娘不放心自己一人外出祭祀寻药,特意让师姐跟着,还不知道这份不尴不尬要持续至何时,所幸,师姐还未厌恶自己。   “鬼扯,我可没说要当你的人,双修只是双修。”   温韵被挺逗得娇羞难当,话刚落未有多久,又突然柔声问道。   “子归,十多年来,你可爱我?” 第十二章:春情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0-28 10:28 字数:11429“爱,我爱师姐,也因此不会嫌弃师姐任何地方,哪怕是脚也不例外。”   少年说着,两只手轻捏住丝足,稍稍向上用力,把丝袜足掌朝向自己。   被绣鞋闷得温热泛红的前后足肉与丝袜相互粘连,看着更加温润,嫩得堪称吹弹可破,线条优美又无比平滑的足弓哪怕是在紧绷抓抠下也看不见一丝褶皱。   灰袜的朦胧温润让足掌无论是触感或是气味都更加完美上了几分,少年的视线火热如烛,盯得温韵浑身发烫,不停想要把脚收回,口中柔声骂道:“子归,放开,舔脚背就行,脚掌踩着绣鞋行走,你也要舔?也不嫌脏!”   “师姐,师弟当真喜欢你的气味,又香又甜,脚上也是一样。”   说完,似乎怕温韵不信,林明主动把一只丝足放在脸上,鼻子在五趾缝隙间来回蹭弄,仔细嗅闻丝袜上那浓郁得让其浑身燥热的甜美肉香。   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奔走两日,可林明就是闻不到任何难闻之味,无论是足心还是足跟,哪怕是残留几分汗水而显得有些滑腻的足尖也没有半点异味,无论哪个部位都满是足香与袜香冗杂而成的绝妙香气。   渐渐的,少年在气味中着了迷,口中吞咽下大量因足香而分泌而的口水,张嘴在足掌上连袜带肉一起啃咬起来,舌头自上而下沿线条舔舐足弓,又以足心为中快速绕圈舔舐因为出汗缘故,丝袜入口带有几分咸涩,可在馥郁足香与袜香之中,这份咸涩反倒成为媒介,令少年胃口大开,将五根足趾一齐放如口中吮吸着藏于微厚袜尖与足缝之中的那份肉香。   “嗯啊,子归……脏呀,嗯哼……你个淫棍,小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迷恋我的脚?此次师娘可是说了,不可让我有非分之想,也不可让你有非分之想,否则,就打断你的手;”温韵抬手抚摸着少年长发,字句娇媚,却又不失端庄贤淑。   “师姐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是淫棍师弟对师姐有非分之想。”   大饱口福的林明含住足趾,舌头在各指缝间搅来搅去,更加陶醉地吮吸着。   脚尖湿热瘙痒感让温韵犹如被下品雷系法器击中一般,娇躯略感几分酥麻无力,急促喘息牵带着两团肥乳更加激烈翻涌,双手悬在空中有些无处安放,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落在正卖力吮吸足趾的少年头上。   望着少年无半分嫌弃,甚至极为格外享受于舔舐自己的脚,温韵内心有些触动,黛眉弧度更加柔和,果然,这十来年没有白疼。   “师姐,唔呼,你伤的是左脚,我舔你右脚应该没关系吧?”   林明轻轻啃咬着圆润足趾,说话语气有些粗重。   “嗯……额,无妨,哦!不要咬脚趾,好痒。”   嘴上这样说着,可五根圆润足趾却在少年的亲吻下主动分开,把加厚部位撑得几分透肉,林明也不客气,在师姐的配合下挨个把可口玉珠连同丝袜一起含入口中,直到最后完全失去芳香,才恋恋不舍的将其吐出。   温韵娇喘轻软,熟美娇躯燥热似火烧,胸前两对乳球翻涌肉浪阵阵,低头望向正捧起自己另一只脚的少年时双眸中满是嗔怪:“子归,你这般模样不好,若是让师娘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少年并不在意师姐软声威胁,反用双手抓住软得稍稍使力便明显下凹出五指印的软腻腿肉,轻轻往左右两边拉开,温韵一惊,俏脸瞬间泛起绯红,丝腿不停使力挣扎,却无法从少年抓握中逃脱。   “子归,你要做甚么!”   温韵手按着少年额头,有些羞愤地质问道。   “师姐,我口渴了,想要喝水儿。”   林明头也不抬地答道,脸在丝腿花纹上不停蹭弄,照着机会便把头往裙子里钻,越靠近腿间私处,那股馥郁幽香越是让他胃口大开。   “你……口渴,去喝水,为何掰我腿!”   温韵红着脸,边拍少年脑袋边明知故问,阻拦动作依旧剧烈,力道却是有些欲拒还迎之味。   “寻常水解不了我现在渴,我想喝师姐的穴水儿。”   宽厚大手沿着腿肉外侧飞速探入美妇开叉裙内,隔着丝袜与亵裤大力挤弄软弹胜似蒸笼包子的美臀,肥软臀肉在少年指间变换成各种形状,好似云彩千变万化,触感又软又滑,抓着十分过瘾。   肥臀虽软,可任凭少年如何抓揉挤弄,只要双手稍有所松懈,那两瓣臀肉便会迅速回弹成多汁大蜜桃,少年玩心大起,双手各自用力掰弄两瓣臀肉,指间不时没入进股沟中轻轻研磨。   “子归!你……胡扯些,甚么!我身上……哪有什么穴水儿给你喝!手指……别碰那里,子归!”   少年的前后夹击让温韵有些无力招架,声音比之刚才要愈加酥软,娇而不妖,魅而不浪,林明感觉一股淡淡淫骚飘入鼻中,顿时心生喜意,手指在丝袜中扣出破洞,压着被粘得更为轻薄的亵裤,在滑腻股沟间快速摩挲蹭弄,咕叽咕叽声轻如蚊鸣,却清晰在二人耳中回荡。   “咕啾,好师姐,许久未曾触碰,你的肌肤仿佛滑腻不少,好是让我垂涎。”   “你……鬼扯甚么!呀!快……放开……嗯啊。”   温韵死死攥着林明头发,圆润丝腿不停尝试夹紧收拢,可不知怎么得就是使不上力推开胯间已经几乎快要碰出到私处的那个脑袋。   少年更加用力吸了吸鼻子,突然轻笑了一下抿嘴,朝着两腿间轻吹了一口期,手指灵活撩拨开被搓弄成一道细绳的绢丝薄布,指尖在嫩菊四周转圈抚弄,似研磨墨汁一般。   美妇浑身如遭激雷般陡然一颤,一股更加浓郁的腥臊味从深处飘出,轻柔嗓音稍显尖锐,身体却在欲拒还迎中展露本色,嫩滑菊穴被手指轻抚慢弄几下便主动一夹一吸,几次将指肚吸如炙热穴腔中。   “嗯~子归。”   燥热身躯牵动内心瘙痒阵阵,温韵杏目渐渐浮现春意,视线如丝般绵密,她将双手从少年发间向下滑,轻轻捧起那张英气十足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子归,你知道这样在外偷腥,师娘会如何处罚你吗?”   “怎么算得偷腥?师姐本就是我双修道侣,少时便那样,长大后又有何不可?再者,再次不需要师姐做甚,就让子归喝几口师姐腿间那甘甜穴水儿便足以。”   林明露出一抹坏笑,手指更深捅入肠腔中不停搅弄,直搅得美妇俏脸霞红,娇嗔连连,肥腴丝腿再无半分抵触之力,仍由少年掰弄分开,最后架抗于肩上。   仅有亵裤与丝袜所护的肥沃田园被人贪婪窥探,温韵内心无比娇羞,手轻抵着少年额头想要推搡,可内心那份期许终是战胜羞怯,手掌反用力按住少年,将丰饶美穴主动贴合在他唇间。   “真是……冤家。”   温韵媚眼轻瞪,声声谩骂无比软糯妖娆,撩拨得少年身心酥软,躁动龙枪在裤中撑起一片天地。   “好师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明说完,舌头长伸在已被浸湿的裆部回舔弄,手指更深更快搅动滚烫艳菊,指尖扣得菊肉阵阵收缩,咕叽水声在这片狭小空间之中分外清晰妖娆。   温韵玉颈未昂,肥臀不停摇曳起伏以迎合少年那根修长手指,肥软双乳随着柳腰在空中激烈翻飞,淫骚蜜汁更加泛滥从丝袜之中溢出,很快便在少年涉及上牵出一条银丝。   林明轻咂几下,感受着熟靡芳香在空中回荡,旋即张嘴咬住薄纱,头颅猛的后仰,轻薄丝袜应声崩裂崩裂,暴露出大片湿润腻肉,乌黑阴毛在湿薄亵裤之下一览无余,稍有几根从两侧布料间跳脱而出。   缕缕芳香白气自沟壑之中飘出,哪怕相隔亵裤依旧看得真切,林明咽了咽口水,手指将亵裤拨弄至一旁,浓郁肉香随之冲入鼻腔。   少年馋得口水泛滥,直勾勾盯着那在阴毛之下若隐若现,状似蝴蝶地粉嫩肉穴,小巧阴唇随身体颤栗而一夹一吸间,倒真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花园被这般肆意窥探,温韵羞怯至极却引得唇瓣更快夹吸颤力,令少年魂牵梦萦地穴水儿似一股溪流般自肉缝间流淌而出,一滴滴落在少年嘴唇与脸蛋上。   穴汁芳香勾人心魂,林明舔了舔唇上残存淫骚,强忍挺枪入穴冲动,脸贴着在阴毛轻轻摩挲,手指时快时慢搅动菊穴,温韵喘息愈发销魂,丝腿在少年头上不停夹弄。   “哦……好子归,好师弟,手指在用力一些……你个坏种,搅得师姐身上痒,心儿也痒。”   “师姐,你这些毛毛也蹭得师弟脸痒。”   林明抬起脸,手突然捏住一根阴毛,笑言道:“师姐,下次若有机会,我帮你刮刮这毛毛吧,师弟想用脸好好感受师姐的肉穴。”   迷离中的美妇闻之一愣,几息后才反应过来羞愤之余张嘴娇声嗔怪:“胡扯!不成!哪有男子为女子刮那处的毛?荒诞!你这模样可是嫌弃?不成不成,才不让你这登徒子,哎呦!”   美妇嗔怪话语尚未说完,突然感觉一阵轻微刺痛,随后便见少年捏着一根卷曲毛发,在空中轻轻挥舞,熟美脸颊瞬间布满羞红。   “我自然不嫌弃师姐,师姐怎么样我都喜欢,我不仅不嫌弃,还能尝得津津有味,师姐你且看着,师弟绝无半点怪异表情。”   说完,林明笑着用嘴把高开叉裙摆掀起,让自己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美妇视线之下,随即伸出两指扒开阴唇,欣赏正缓慢夹吸蠕动的艳红屄肉,美艳得远胜世间大部分花团锦簇。   望着少年炙热双眸,温韵杏目愈渐迷醉,后穴更加随着手指搅动而起伏摇曳,灰丝小腿主动盘缠住少年脖颈,内心娇羞而又期许少年接下来的行为。   “子归,手指用力……师姐心痒,身子也痒……用手指给师姐挠挠痒。”   听得师姐催促,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手指深进浅出,转着圈搅动菊穴,温韵感觉酥麻遍布全身各处,就连骨骸都在做痒,难耐之下双手用力抓着少年头发,娇喘声更加绵软无力,屄肉一夹一吸间淌出更多淫滑穴汁。   早已垂涎三尺的少年张开嘴吻住肉蝶,嘴唇不停用力亲吻屄肉,舌头似蛇般在湿热之中大力搅弄,不断将美妇穴汁从深处吸出。   滑腻穴汁刚一入口瞬间迸发出一股浓郁淫香,口感虽微咸发涩,但少年却感觉异常甘甜可口,更加贪婪大力吮吸蝴蝶肉屄,手指随之一转攻势,在菊穴中轻轻抓扣嫩肉。   “哦!好师弟!扣到师姐心儿里了,好美……好深,快些,舌头也……进去,哦……”   温韵高昂艳红脖颈,黛眉微颦,表情似惬意似痛苦,身体在手指扣弄之下不停颤栗,时而绷紧,时而舒缓,纤手之上力道随时间不断叠加,像是要将少年的头按入身体之中。   “咕唔,咕啾,好香,师姐,你的穴水好甜,好好喝,师弟真是怎么喝也喝不够。”   林明说着,慢慢将舌头深入更湿更烫地穴腔中,绕圈搅弄,又模仿长枪入穴那般将小半根舌头没入其中,深入浅出,飞速抽动,几乎每一次动作都翻带出小片肥美屄肉“哦!好师弟,好喝那就……多喝,师姐好喜欢给你,喂水喝!呀啊,坏种师弟……好弟弟,舌头好快……搅到师姐心窝里去了”看着屄肉被舌头不停牵带而出,温韵满心欢喜,身躯快速前后耸动,前后两穴在截然不同感触下不停套弄,享受强烈充足感。   屄肉被舌头搅得愈发兴奋蠕动,淫水不停沿着少年嘴角滑落,林明轻呜几声,将穴汁吞咽入肚,舌头缓缓后撤出穴腔,再次沿着阴唇与屄肉打转,手指也不再动作。   “子归,莫……莫停!”   温韵欲火烧身,柳腰不停摇曳起伏,口中不断催促少年。   “师姐,转个方向,屁股对着我罢,这样比较方便,师弟半蹲着腿酸得紧。”   林明抽出手指,抬头轻声言道,话语软柔,表情却夹带一丝狡黠。   “你又要,做些甚么!”   菊穴突然空荡令美妇黛眉颦蹙,口中软声质问,身体却不由自主爬起,转身跪伏在石桌上,肥臀朝着少年高高抬起,这等姿势比之方才,羞人之处更加一览无遗。   “这样才能更加方便品尝师姐的美穴儿。”   林明将湿滑裙衩掀起至腰间,双手左右各自抓握住灰丝美臀,将穴瓣左右扒开,紧盯着正不停蠕动着的肥沃屄肉。   微风吹过,穴腔之中凉意阵阵,冷得温韵微微轻颤,可心中依旧似火烧般煎熬,灰丝美腿不自觉更大分开,喉中魅语连连:“好师弟,莫要这样折腾师姐,快些……师姐好热,好难受。”   “好师姐,师弟来了。”   林明说着,张开嘴唇将整块肥沃屄肉含如口中,滚烫红舌在同样滚烫地屄肉间上下翻涌,搅得淫水似开闸般自深处涌出,美妇杏目轻闭,妖娆身躯愈压愈低,丝臀愈翘愈高,直到最后,韵红俏脸几近贴合在石面上。   舌头似征战沙场地将士般在身体内肆意驰骋,激烈翻腾,那阵阵吮吸更是要将美妇魂儿都从体内抽出一般,酸痒感深及四肢百骸,却格外蚀骨入髓。   “子归,用些力……舌头搅得师姐心儿好酸……好美……手指……也进去……后面……啊!”   听得师姐淫声浪语,少年张嘴直接咬住阴蒂,牙齿力道时而用力啃咬,向外拉扯,在听到美妇痛苦呻吟时又改变攻势,咬着阴蒂轻轻研磨,最后如同吮吸方才屄肉一般将敏感小豆儿含在口中,舌头快速舔动,两腮随着嘬吮而不停下凹。   软嫩屄肉的阴蒂刺激下开始翻江倒海,更加大力夹吸蠕动,强烈快感似浪潮般股股拍向温韵,令其如遭惊雷一般,身体挣扎着想要往前挪动,以逃开下体那强得几乎令人疯狂的快感。   “师姐,不准跑。”   少年口含淫水,牙齿再次咬住阴蒂,不停摩弄,两根修长手指随之挤开菊穴,扣着菊肉飞速开始抽动。   “子规!哦!不要那么快!那里不要咬!疼……酸,莫要这般,折腾你师姐!”   “师姐你不跑,师弟自然不折腾师姐,不过师姐你穴儿里面这般滚烫,可是要泄了?”   林明说着,手指犹如肉棍肏穴一般在菊穴之中深入浅出,又似搅水长棍将嫩肉搅得翻天覆地,滚烫红舌亦如手指那般在肥沃屄肉间肆意搅动,贪婪汲取独属于美妇那份熟韵骚香。   美穴淫水愈加泛滥,一次次将林明嘴儿填满,又一次次被其吞咽入肚,温韵挣扎愈加剧烈,双足不停用力踢蹬匍匐在自己胯下的少年。   可愈是如此,少年动作愈加激烈,两根手指次次尽根而没,又下扣着菊穴连根拔出,指甲不断牵带出小片湿软嫩肉,温韵只觉后穴又疼又痒,身体下意识反抗挣扎,可羞处被那般搅弄翻涌又令其心中感觉异常酣畅。   “讨厌!坏种……你别……哦!”   美妇娇声想骂,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少年的双穴其攻所打断。   “师姐,若是要泄,便泄在师弟口中,师弟会一滴不落吃下去。”   “哦啊!淫贼,坏种!哦!舔到心里,舔得师姐酸,好美……好滋润!要飞起 哦!下面飞得好高……有东西,要泄出去了!”   天色渐夜,丛林之中安静异常,可在隐穴之中,美妇呻吟却愈加亢奋妖娆,黑裙娇躯抖如筛糠,少年鼻腔长出热气,嘴唇完全覆盖骚穴,吮吸力道陡然加重,一下下带着锐利声响,美妇丝腿更加用力踢蹬少年,身体拼了命前爬,想要将肥穴从少年口中挣脱而出。   仍美妇如何挣扎踢动,林明依旧不动如山,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箍抱住美妇浑圆丝腿,手指与舌头齐跟而没,上搅下扣,直折腾得美妇剧烈喘息,屄肉在一呼一吸间大力绞紧,力道似是要将少年舌头给搅断。   感觉到舌头微麻微疼, 林明有些惊疑,同时又有些期许,师姐屄肉这般大力夹吸,若是直接挺枪肏穴,那该是何等销魂滋味儿?师姐又该是何等妖娆姿态?   想到这儿,少年肉棍便涨得更加难受,烦闷之余更加迷醉地在美妇未经人事的田园之中挖掘甘甜穴汁,以妖娆娇喘来慰藉那似火烧地内心。   “子归!子规!手指搅到师姐心儿里去了,好长!好烫!师姐要泄了!快……挪开,呀!”   手指与舌头各自在两穴中翻腾数十下,温韵突然停下挣扎,浑身剧烈颤栗,熟美脸颊瞬间漾起一片霞红,粉嫩脖颈与香汗相辅相成,似凝玉般温润,却又在春潮桃粉之中显出无限娇媚,肥臀在巨颤下以肉眼可见之势荡起连绵肉浪,浑圆丝腿在快感冲击中死死夹紧那颗正在花园中深耕的脑袋,灰丝莲足哪怕藏于绣鞋之中仍能看出明显抓扣动作。   感觉肉穴深处淫骚味陡然加强,林明张大嘴巴,手指在菊穴之中用力向上扣弄,美妇的声音愈渐尖锐高沆,柳腰似蛇般妖娆扭动,牵动肉屄在那张令自己欲仙欲死的双唇与脸上磨来磨去。   林明长舒一口气,手指猛然抽出,再猛然插入菊穴之中,还没来得及搅动,便听得师姐一声媚软长吟,穴腔内的吸力顷刻变为迅猛反推力。   淫水未出骚香先至,美妇浓郁穴香令林明头晕眼花,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那双丰腴丝腿,时过半息,穴腔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滚烫热流,气味比之寻常淫水要更为滑腻芳香。   少年只觉一股似美酒般温润甘甜地汁水入口,吞咽之余不忘伸出舌头,舔舐那两瓣蠕动起舞的肥沃屄肉,连汤带肉一起仔仔细细品味。   “唔额……子……子归……”   无边酣畅足足持续十息才稍有缓解,温韵趴在石床之上软声呼唤,双眸之中满是春意与满足。   “师姐,师弟在。”   林明笑着掰开花穴,在肉缝间深吻一下,直激得美妇浑身一颤,翻身娇嗔道:“还没喝够?师姐都快叫你折腾死了,坏种!”   似觉不够,温韵又抬手在少年头上轻轻拍打一下,便轻抚着他的头发,任其继续舔舐。   “有这般可口?让你念念不忘?”   温韵娇羞之余,忍不住好奇道。   “比美酒还要甘甜醇香,自然令师弟念念不忘。”   直到将杂乱阴毛间的粒粒珍珠都清理干净,林明方才从师姐怀中起身,伸手将香软身躯搂入怀中,鼻子在脖颈处深吸一口自乳沟间飘出的熟韵气味,笑侃道:“要不让师姐也尝尝?”   “犟嘴,就欺你师姐如今邪气稀薄,等回宗门,看我怎么收拾你,罚你听抄一百遍正道守则。”   美妇依偎在少年肩上,声音嗔怪之中又夹带着几分依恋,少年吸了吸鼻子,苦笑着道:“那师姐你还不如一剑刺了我,我看一遍都头疼,若是要听抄百遍,哪怕是比死还难受。”   “胡诌乱道。”   死这个字,对于时常遭人追杀的温韵而言何其沉重,以至于脸上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这般玩笑不许与我开,不然以后别喊我师姐。”   除父母与师娘外,这位少年算是最为特殊之人,虽然平日里总没个正经,却总让人有种安心感。   “师姐,既然丝袜以坏,不如送给师弟吧?”   “是我多嘴多舌,该打,该骂,回去便板板正正抄一百遍正道守则。”   少年嬉笑着,轻轻将美妇放倒在石床上,随即手指轻抚纳戒,从其中取出一块绒毯轻盖在香汗淋漓的黑裙美躯之上,温韵目光柔和,伸手正欲将少年一起拉入毯中,却见其缓缓起身。   “师姐,你且先休息,我在门口守着,有人来我便喊你,不过此地隐蔽偏僻,周围又有粉末掩盖气味,应当不会有人前来。”   少年边说便拿起衣袍披在身上,朝洞口行去。   “慢,子归你……”   “放心师姐,师娘外出前留给我许多珍贵法器,哪怕登仙强者来,打不过也跑得过,这你放心。”   少年斜靠在石壁上,不停挥舞着纳戒,嘴角笑得似是在炫耀。   “我怎不知……”   “师娘给我开的小灶还少吗?再者说了,我可是不到三十便已经成为元婴的天才,这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实在不行,等明日师姐你护着我就好了。”   说完,少年便嬉笑着走出洞外,盘腿坐于地面,双手结印成修炼姿态,却并未沉神引气,反而将视线向远处眺望,天边圆月以在缠绵中悄然升起,白光温润,却又带着莫名寒意。   少年抬头望月,片刻之后方才长叹一口气,开始牵引周遭灵气,入体修炼,虽无一次成功,可每日一试总无间断。   失败数次,按理来说早该放弃,可少年心中郁结,偏犟着一口气,他偏是不信自己就无法走修炼之路。   美妇垂眼盯着少年,片刻后也长叹一口气,在困意席卷之中悄然睡去,空旷森林寂静无声,唯余气旋凝聚声,自黑袍之中扩散。   蓝白光晕不停黑夜之中交错闪动,最后在将要相互凝聚交融之时无声炸裂,少年被震得闷小腹微凹,嘴角鲜血涌出,却死咬着牙不呻吟出声。   一场灵力的凝聚,引气,终是以失败,落下帷幕,至于原因,郁结中的少年自然不得而知。 第十三章:缠斗(上)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1-14 17:10 字数:11542月落日出,清晨的山林中格外寂静,风吹草动,鸟唱莺啼,入耳显出几分惬意安宁,经过一夜修炼的黑衣少年斜靠与山门前,左手手握住腰间黑剑,带着浓重倦意的双眸紧紧眺望远方。   日光渐升,挥洒向辽阔地界,清潭府内渐渐传出声声鸡鸣,袅袅炊烟随之开始升腾缭绕,纵然身居山林之中,也能嗅出缕缕鱼米香气。轻微吆喝掺杂交谈声,孩童嬉笑声传入至少年耳中,令其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几分笑意。   青州虽不及冀州富饶,稀罕物件也不见得多少,可这儿的烟火气总是让少年流连忘返,自三年前第一次踏入青州土地,他便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青州的一切。   这儿的气味,氛围,山林树木,鸟语莺啼,都令他很是向往,以至于当初独自慢步在清潭府时,竟让他想起破碎记忆之中,有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正向盲眼的他仔细描绘勾勒九州大地。   昔日孩童时的感知到如今已然模糊,再加之曾经被师傅用秘法搅得记忆支离破碎,真真假假,少年早已然回忆不清。无论是冀州,青州,亦或是麟水门,夜淮门,于他脑中都显得格外熟悉,却也格外陌生。   想着想着,少年突然苦笑了一声,视线从远处收回,转而看向更远处,那座藏匿于浮云之中,以巍峨身躯分割春冬的高山,俊朗脸颊露出一抹复杂神情。   “麟水门……如果我没记错……宗主应该是,麟璃沐吧?那个师娘口中的女疯子,关于她的信息,铭远倒是和我提的少之又少啊。”   林明低头嘟囔几声,随即又摇了几下脑袋,将心中刚产生的可笑念头抛之九霄云外。   出行时师娘曾再三叮嘱,清明前后的青州,尤其是清潭府格外危险,据传有一疯女人专挑这个时候杀戮邪修弟子,手段甚是凶残,连全尸都不曾留下,想来应该说的就是道修大能。   师姐实力虽不低于自己,在门内也算数一数二,但让其独自一人返程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冒然的冲动与自刎无非是主动与被动之分,少年发出一声长叹,有些烦躁的拾起一颗石子,朝着前方弹射而出,满腹牢骚无处发泄:“唉,还是以后再想想招吧,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个怨气极重的拖油瓶,面皮完全没用。”   话闭,他又看向腰间那把自昨日吸食完血肉后便一直沉寂,但仍难掩冲天怨气的佩剑,剑眉皱得更紧。   好似这让师傅当宝贝供着的破东西,自己气运就从来没好过,甚至好几次在修炼厮杀时差点被怨气反噬,如果不是有师娘护着,自己早就没命了。   他当真怀疑自己聚不了气也与这把鬼剑有很大的关系,不说十成,七成总是有的。   少年越想心越烦躁,忍不住开口骂道:“呸,晦气之物,有朝一日一定把你丢到炉子里给炼了让你去找我师傅那个混蛋。自从遇上你就没有一点儿好事情出现,呸。”   可话虽如此,若有天真要他直接丢弃,心中倒也是有着几分不舍的。   此剑再一些场合虽算得上是一把强势灵宝,但却怨气冲天,哪哪都预示不详,可好歹也是师娘赠予自己的加冠贺礼,再者又是害自己与母亲骨肉分离的冤家,有着特殊意义在其中,更何况,师娘还曾几度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佩剑,这更是让少年有苦难言。   带着这么个破玩意再身边,怎么能不被人发现嘛,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师傅那个老东西和师娘都那么重视。   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啊。   “唉……”   “子归何故叹息?”   正当林明满腹牢骚时,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年愣了愣,立马转身对上那抹绵柔似水的视线,嘴角跟着弯起浅笑:“师姐,您醒了?感觉如何?昨日温存过后气力可有恢复几分?”   温韵俏脸一红,羞怯之余娇声嗔道:“你那算甚么温存?无非是单纯占你师姐便宜,淫棍浪子。”   “师姐,此言差矣。”   林明嬉笑着走到妇人身前,伸手轻轻握起裹缠白纱的丝足,视线在足踝间上下打量着,确认伤口有所好转才继续说道:“师弟也想与你来次真正温存,可奈何师娘偏不让,师弟倒也显得为难,这不是师娘疼你嘛……”   “哼,作怪。”   妇人把脚从少年手中收回,顺势朝他身上轻轻踢去,林明身形一偏躲开了师姐的进攻,坏笑着伸手再次握住了那只纤纤玉足,手指在丝袜足掌下轻轻抓挠,随即又轻捏住一根圆润足趾,不停搓弄按压,沙沙声虽轻,再此寂静氛围却也显得勾人。   “撒开,昨晚还没摸够不成?”   温韵正要抬起另一只脚朝少年踢去,但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又觉得多半又会被占便宜,便也作罢,任其把玩丝足。   “哪里摸得够,我的好师姐,从前你可不会这般抗拒的。”   望着师姐更加羞媚的模样,林明笑着弯腰从地上捡起绣鞋,轻轻套上丝足:“师姐,力量可有感觉恢复几分?”   “已经恢复大半了”将莲轻轻抽离,温韵心中涟漪才有所缓解,从石床起身,纤手轻轻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裙,脑中突然回想起什么,柔声询问道:“你方才何故叹气?若有心事,不妨与师姐说说。”   少年双眸轻颤,脑中片刻后依旧笑言道:“我是在想,今年又不能去给师傅扫墓了,师娘交代过,务必要在清明前回去,如今以耽误两日,她一定很着急。”   “师傅吗……”   少年的话让温韵杏目微垂陷入沉思,久久才重新抬起眼帘,望着林明的脸问道:“子归,你恨师傅吗?”   “恨不恨也已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入土为安。身前身后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况且……”   话说完,林明突然咪起双眸,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反正师傅也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某种情况上,我还得多感谢他才是。”   “也是……”   温韵点了点头,视线随之看向林明腰间那柄黑剑,表情显露出凝重。   当初师傅,就是因为沉迷于想要炼化驾驭这把鬼剑,可到最后非但没成功,反遭其侵蚀,原先高大魁梧的身材被剑中怨魂蚕食得只剩皮包骨架。   当时,师傅如纸般苍白的脸上那极为扭曲与憎恶的表情,在温韵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却。   “它最近,可还有试图反噬你的身体?如果有,千万不可再带于身旁,当初我就反对师娘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你当做防身物件。”   想到这里,温韵就感觉到尤其不解,明明自己夫君就是惨死于这柄剑下,师娘非但没有将其丢入埋骨渊中封存,反交由爱徒子规,若不是平日里师娘对其疼爱有加,她当真怀疑师娘别有所图。   这把剑的诡异,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形容得清。   林明摸了摸剑柄,笑容有些隐晦:“师姐,你放心,师娘不会害我的,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此剑先前确实有噬主之意,可自师傅死后,它就一直安安分分,你大可放心。”   “嗯……”   温韵喉咙长叹一声,仰头望着少年的双眸,神情严肃道:“那便由你吧,如果发现任何不对,你必须立马丢弃,不许贪恋,听明白了吗?”   “明白,师姐,如果当真发现有不妥,不需要你们提醒都会主动丢弃,啥都没自己命儿珍重,师姐你说是吧?”   “嘁,那照你此言,以后师姐陷入困境,你岂不是撒腿就跑?”   “小时候师姐不就是这样教的吗?”   少年眯起眼睛,笑得很是无邪:“不过师姐,如今你我修为相仿,虽是你小胜一筹,但师弟我也是不容小觑的,到时有我挡着,你只管跑便是,师弟被打死了也别回头。”   “林子归……”   俏皮话儿非但没有取悦,反倒让俏脸升出几分愠怒。   林明嘴角颤了颤,话锋急转,朝着洞外指了指:“好了,师姐,咱该回去了,如今已经耽搁两日了,再不回去师娘怕是要亲自出来找我们了,她近日处于突破阶段,还是让她少操些心的好。”   “哼,油腔滑调,不长记性。”   温韵拧着眉抬手在少年头上用力敲了几下,拂袖朝着洞口莲步行去,恼怒情绪不言而喻,少年揉了揉被敲打部位,望着离自己逐渐远去的那抹倩影,眸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唉……”   少年手掌一翻,从纳戒中取出一瓶药粉,一如昨日般将药瓶捏碎,药粉挥向天空,细密粉尘很快遍布洞中每一个角落,刺鼻气味飞速占据整片空间,将清晨芬芳再一次搅得支离破碎。   哀嚎了半晌,好不容易在清晨有所消停的灵兽,再度哀嚎得此起彼伏,若是口吐人言,想必对少年的行径以及其家人大加“赞赏”清明时分,家家户户准备祭祖之事,忙碌之中带着和睦笑语,袅袅云雾自烟囱飘出,空气中尽是青果与鸡肉甜腻香气,天地仍旧细雨绵绵,小径两旁却依旧不乏叫卖商人与嬉戏孩童,温韵撑着伞,莲步微移,心中竟也生出几分惬意,环视一圈周围便将视线落在一旁商铺的青色糕点上。   邪修与道修相仿,修炼到后期多数会选择辟谷,以减缓口腹之欲,温韵自然也不例外,但看着那软软糯糯的物件,她心里未免有些留恋,在还小时,她总会陪着子归吃上一些凡间糕点,或是喝上几盅天子笑,一晃十来年过去,自师傅死后,师娘掌权,子归辅佐,便再难有这分惬意了。   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   “这位夫人。”   见她一直盯着糕点看,商贩主动拿起一块,朝其大声吆喝道:“要不要来个青团尝尝?刚蒸起来的,保证香甜软糯。”   “嗯……”   温韵有些犹豫,视线看了眼身后那名越来越远,身形朦胧得几乎要消失在烟雨中的少年,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婉言谢绝:“多谢店家好意,今日忙着赶路,暂时不必了。”   说完,温韵便快步朝前行去,全然不顾身后少年。   “师姐,您,慢些,慢些,师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以后我直接跑还不成吗?跑得比狗都快,喂,师姐,别越走越快啊!”   刚才虽说只是少年一句戏言,但妇人却动了真格,仍由少年如何呼喊也绝不回头,反而加快步伐行进,这次,她心中暗下决断,一定要让那个小登徒子长长记性才是。   行了大概两柱香时间,原先的小径以变化为宽敞街道,身后的呼喊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温韵停驻脚步,娇躯倚靠在一处屋檐下,静等着少年前来。   时间在雨滴声中悄然流逝,日攀上半空,以热光驱散雨雾,使得周围的景物愈发明朗。   然而,那抹黑色身影却迟迟未在来路上出现,温韵眉黛微颦,内心渐生出几分焦急情绪,自家师弟并不羸弱,不至于这么久都未曾前来,难不成是遇着什么危险了?   心中的猜测让其眉头更加紧皱,思索片刻后还是打算原路寻回。   她的脚刚一抬起,突然从右侧传来一道清亮又带着几分戏谑的搭茬:“师姐,你跑得好快啊,倒也不至于丢下我一人吧。”   温韵愣在原地,扭头看向右方那名不知从何处走出的少年,疑惑道:“你从哪里……”   “走小道儿啊。”   林明笑着挠了挠头,手指点了点身后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这里我还是熟悉的,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哼,还嬉皮笑脸,我看你一点也不晓错。”   心里石头落地,温韵暗暗松了口气,莲步轻移至少年身边,抬手用力在其头上狠敲,直打得少年抱头鼠窜才板着脸道:“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下次师姐您让我跑,我撒腿儿就跑,头也不带回。”   林明揉了揉脑袋,突然满脸谄媚地拉起师姐玉手,将一贴温热尚存的青团放在软嫩掌心上:“师姐,这个是师弟的赔罪礼,还请收下。”   “这是……”   下意识捏了捏手中温热软物,温韵抬头看着不停揉着脑袋的少年,朱唇微弯起一抹浅浅弧度,眸中绵柔悄然出现。   “这是青团儿,以前我们吃过的,这不是也好久没吃了吗。”   见师姐表情有所动容,林明伸手拍了拍袍上泥渍,随即将身体贴得更近,笑容愈加谄媚:“好师姐,吃了这个青团儿,您可就不能再生师弟气了,成不?”   “罢了罢了。”   温韵被挤得踉跄两步,杏目狠瞪了少年一眼:“下次再乱说死不死的,看我怎么罚你,我是你师姐,再怎么样,也应该我护着你啊。”   “是是是,好师姐,快趁热吃了吧,吃完该回宗门去了。”   少年从美妇身边离去,慵懒地倚靠在墙面上,扫了扫周围雨色,又将视线眺过杨柳与房屋,落于远处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高山,神情却有些不忍。   林明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师娘叮嘱,自己还真想在此地多停留几日。   说是有甚么疯子,可夜淮门中从未听闻有人丧命于青州,加之自己也来了数次,也并未曾碰上,想来应当是有人任务失败不敢回门而故意捏造谣言。   “师姐”视线停驻在紫荆山上,看着看着,林明突然开口说道:“,师弟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顺着视线,温韵的视线同样落在了紫荆山上,稍微扫了几扫便又把视线拉回到少年身上,张嘴轻咬了一口轻团后答道:“嗯,你问吧。”   “师姐,你听过麟漓沐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温韵听来却如雷贯耳,这个名字,九州仙门,尤其是在邪修内外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嗯……”   她咽下口中青团,随口答道。 “这个名字在同道中犹如催命阎王一般骇人,九州里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那师姐,您亲眼见过她吗?”   “不曾见过,只是听说过一些事迹,按照他们仙门之中的评价,应当是位嫉恶如仇之人,怎么了?突然问这些。”   林明低垂着头,神情若有所思: “我只是好奇,毕竟都在说麟漓沐如何强盛美艳,无愧仙子名号,师弟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能担得起这般评价,那师姐您可知晓,当初域外之乱,以及当初徐州,冀州斩邪之事,麟漓沐可有参战?”   “域外之乱时隔千年太过久远,我不知晓,不过斩邪之事倒是有,当初与师娘交战的便是麟漓沐,由于当时师傅不在,最后是以师娘的落败告终,算上时间……”   “当初参与的仙门共有几大家?”   “嗯……这我不知,但是知名的几大仙门,肯定都有参与其中,包括不限于麟水门,扶摇仙门。”   “可是……”   正当少年打算继续追问些甚么,突然之间,一股极为浓郁又躁动的血腥气味打断了他到口中话语,视线下意识朝着前方望去,在相距约莫百步之处,隐约可见有一人撑着油纸伞,慢步朝着他们方向行来。   这股血腥味过于浓重,哪怕是在雨中也没有被丝毫冲淡,林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感,下意识展开识海,想要探查来着的修为。   可精神力还没靠近,前方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下巴微抬,冷艳凝望着少年,一阵前所未有的威压顷刻间冲得少年灵魂深处阵阵颤栗,来者的实力,竟然强得连他这个精神感知力超群的元婴也探查不出来。   现在,只希望,她的目标,不是自己。   “师姐,下雨天,多穿件衣裳吧。”   林明将帽袍穿戴好,旋即从纳戒中取出一件比自己气息灵力稍微弱一些的黑袍,轻轻披在了温韵的身上:“我们边走边吃吧。”   “好,刚好也要赶路了”温韵点了点头,将衣物拢紧后莲步朝着前方行去,显然没有发现来着的诡异之处,少年紧跟其后,视线死盯着前方逐渐清晰的那柄纸伞,腰间黑剑已然红光乍现,做好迎战准备。   随着步伐行进,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愈加浓郁,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压抑得体内灵力运转都开始缓慢的寒气,林明定了定神,暗自调动着威亚与之抗衡。   可,每当有路上行人与其擦肩而过,要么脸色苍白,要么尖叫着落荒而逃,更有甚者直接跪地捧腹作呕,不知是看见了何等惊恐之物,少年凝了凝神,将识海聚集在双眸上,这才发现,在来者身后,一条泛寒光猩红色血路,正随着缓缓莲步越拉越长,方才的刺鼻腥味,想必来源于此。   恐惧的情绪,打破了清潭府的安宁祥和,开始以锐不可当的架势在四周席卷。很快,哪怕五感尚不及林明敏锐的温韵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大能的威亚,视线悄然落在前方身形逐渐明确女子身上,黛眉紧颦。   “子归,你可还记得刚才如何答应的师姐。”   说不出的寒意与压迫感让妇人快走几步挡在少年身前,语气颇为严肃。   少年浅笑一声,主动拉起师姐的手,淡声说道:“放心,师姐,如果遇着危险,我保准跑得飞快,绝对无心恋战”“嗯。”   温韵点了点头,随即低头拉着少年加快步伐,体内暗自将丹田之中的怨气调转至全身,原先及腰的青丝肉眼可见开始增长,发丝坚韧如钢。   随着三人距离越来越近,屏息凝神的少年逐渐看清了持伞之人的容貌,那是他所见过最漠然无情,却依旧比师娘还要更加美艳的绝世容颜。   其身着一席遍布血迹的水蓝色及踝长裙,身材比之师姐还要高挑不少,仅逊色于师娘半点,一抹沾血裙带将柳腰勒得更加纤细,莹莹仅堪一握,三千青丝被一枚麒麟银簪与枯黄花簪挽成华贵云髻,其余长发自然垂落至软臀间,略显柔美。   左手撑伞,右手领着一个圆溜溜的乌黑色物件,洁白绣鞋步绽血莲,两团浑圆乳球在空中微微上下翻飞,将衣裙磨得几欲崩裂,透过被雨水沾湿的抹胸,少年远超常人的视力能够清晰看见双乳间那道油光发亮的沟壑。   两条丰腴玉腿在裙侧偶然显现,虽未着丝袜,仍美得惊心动魄,凝肌玉肤似璞玉般泛起温润光泽,丰腴美腿紧致结实,多一分显肉少一分显瘦,小腿纤细匀称,两者好似天作之合一般互相衬托对方。   女子身材绝佳,可其周身严寒气场却令人感觉压抑,胜似催命阎王林明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此人身上竟有几分熟悉气息,好似在何时有过接触,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明明此时应该极力隐藏不引起注意,但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间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细密柳眉微微上翘起绝妙弧度,恰到好处地映衬出熟韵二字左右两对比自家师姐还要修长的睫毛好似月儿般向上弯曲,随眼帘轻眨时而上下缓缓煽动,举止寻常却已然尽显妩媚二字。   熟美脸颊上线条自眉间起始,分化为两道柔美线条,各自沿着眉毛与眼窝游走,最终于鼻梁上交汇互相勾勒出一双美韵勾人的淡蓝色凤眸,纵使眼中藏着对时间一切事务的漠然,绝美容颜也足以令天下大部分男人为之动容。   线条刚一交汇,又于高挑葱鼻两侧分开,各自在微红两腮间悄然滑过留下一道柔美痕迹,最终在尖下巴处一齐汇聚,描绘出未施粉黛也以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的脸好似鬼斧神工般精雕细琢而成,每一次落刀都极为绝妙,稍微,林明看得有些愣神,心中那份异样感随之愈发强烈,此人……若是有机会,定要接触一下才是。   不知不觉间,撑伞女子与少年相互擦肩,无事发生,他轻轻吸了吸鼻子,一股淡雅却又混杂血腥味的怪异气息飘入鼻中,似乎还能闻见一缕酒香味,想来两腮间那抹浅红,应当是酒后余韵。   这样的熟悉感,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呢?   内心的那份怪异感知令少年垂眸思索,步伐逐渐由主动转为被动,由着师姐拖拽自己前行。   “子归,你可有看见她手上拿的是什么?我看着有些像……”   “啊,没……没有……”   温韵有些疑惑的声音将少年从沉神中拉回,他笑着摇了摇头,刚一回首察看,瞳孔陡然收紧,那名女人手上拿着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温韵跟着回头时,同样被那血腥样惊得眉头紧皱。   光天化日之下,在麟水门脚下的清潭府内拎两颗人头招摇过市,此人,绝非良善之辈。   “走吧,别看了。”   温韵拉了拉林明的手,打算快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是,师姐。”   林明强忍着几乎要窒息的恶寒,将视线收回,可还没行几步,便突然脊背一阵发寒,浑身犹如被山压着般再难行动半分,任凭元婴修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紧盯着自己,好似门内居于深山中,那专食人骨肉的怪物。   林明愣愣回头,对上的,是一双比冰霜要更加严寒锐利的水蓝色双眸,女人紧盯着自己,表情淡漠,眸中却充满着森然杀意。   仅仅只是一个对望,他便感觉浑身血液被凝结,仿佛置身在冷得呼吸都要结霜的冰天雪地中,额头不停冒着冷汗。   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他只在师娘盛怒的情况下才见到过。   “你们……是邪修?” 第十四章:缠斗(下)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1-14 17:11 字数:8180清冷的嗓音穿透水声清晰达到少年耳中,女人停住脚步,转身撑着纸伞面无表情步步逼近,每行一步,那股恶寒便陡然加强,周围仿佛的瓦砾,跟着开始隐隐作响,原先徐徐流淌的江面,眨眼之间,化为一块明镜,倒映着游客苍白惊恐的脸颊。   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这人疯了吗?要打的话绝不能在这里动手,否则,周围的居民必将出大乱子。   “这位前辈,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看清了周围形式,林明撑着笑,可话还没说完,一道极为冷冽的寒光突然从其身侧迸发而出,只是简单贴地飞行便犹如地动山摇般震得青石相继碎裂,尘土翻飞。   温韵一惊,抬手用力推开开身旁少年,随即无数青丝形如鬼魅朝着袭来之物缠绕,可在怨气加持下坚硬如玄铁,丝毫不压于上品灵宝的长发刚一碰触到光刃,便被斩断,丝毫无半点缓冲余地。   “血刃!”   索性,早有准备的少年侧身闪躲,手掌瞬间从抽出鬼剑,向上挥去,看似不算锋利的剑刃在此刻划出一道血红的光晕,强行将攻势给打飞了出去,也在这时候,少年才看清楚,那位疯子攻过来的,竟然是一把银白带血的长剑。   “碰!”   被击打出去的长剑落在不远处一颗树上,看似有十来人环臂相拥的枝干竟被轰然碾成齑粉,重量与威力可见一斑,少年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腕,水蓝色双眸因怨气飞速运作,明显绽放出锐利血红。   “两个元婴,用你们人头来祭扫,倒也不亏,玄冰阵。”   一击未中,女人将手中人头随意抛开,足尖点地凝霜,无数苍天坚冰自黑黄泥中拔地而起,铿铿震响像是要将前方两人完全贯穿,方才还晴空万里的青谭府在这道攻势下,已是大雪纷飞,仅仅呼吸都觉得刺骨寒冷。   林明脸色一变,赶忙将身上衣袍解开,朝着前方丢去,这件黑袍看似寻常,实则也是师娘留给自己的,护身灵宝之一,里面装满了大能陨落时极重的怨气,可以直接在周围百尺布下结界,用来阻碍分神期后期修为强者,也不成问题。   衣袍落地,钦刻间升腾起血色烟雾,原先由灵力化为的坚冰刚一碰触便发出滋滋滋的消融声响,周围冰雪肉眼可见幻化为暗红尸山,树木飞鸟皆在这怪异血雾侵蚀中肉眼消弭,化为恶臭血污,数以千计元婴修为,但却血肉模糊的恶鬼如听召唤,腾腾从满地血海当中伸出爪牙,哀嚎咆哮着朝前方飞扑,肃杀之气震得空气都泛着满是毒素的腥臭。   方才还大雪纷飞的青檀府,此刻在怪异灵宝下又是一种别样怪异景色,漫天血红如末世将临,原先的熙熙攘攘,转眼之间不复存在,仅余几间被坚冰震碎的房屋瓦砾诉代替凡人说着气氛的压抑。   道修强者对强者的斗争,向来如此。   “给,我,滚!”   面对着成百冤魂围攻,血衣女子眸色一沉,檀口轻张一字一句,嗓音轻柔却发出及其强烈的功法震荡,震得周围房屋桥梁轰然倒塌,前排看似强劲的元婴阵队顷刻间土崩瓦解,可凝聚了数位大能亡魂的灵甲也不容小觑,甚至以生出几分灵智,亡灵消逝,周围的血色更甚,一只如战船般粗壮的手掌,突然从血泊当中伸出,狠狠砸向地面,刹时间地动山摇,鸟兽惊走,一名高达百尺,浑身满是人头与血污的狰狞怨灵,逐渐在剧烈震颤中展露出踪迹,一吐一息皆化为血雾遮天蔽日,修为竟有分神大圆满境界。   面对那比自己高大无数的巨人,血衣女子面无波澜,抬手召回了方才飞出的佩剑,莲足一步一花朝着前方行去,凌冽寒光,无声在剑芒之上凝聚。   “你先走,我实力强,我来断后。”   “师姐,不可!”   见漫天厉鬼发动攻势,温韵刚欲冲上前与之交战,林明却用力拉住她的手,用力拉着他一起跑向旁边不起眼的小巷子当中:“师姐,待会儿你快走!我们俩人绑一块儿都打不过她的,去放烟找师娘,或是找那些盘踞此地的那些老不死帮忙。”   “不行,那些事你去做,我来替你挡住那人。”   温韵紧拧着眉头,原先被整齐斩断的在怨气下再度飞速生长,以至五六丈左右。   多年相处以来,子归在温韵心中的地位已然高于她自己的地位,如果要让她独自一人逃脱,还不如让她死在这里算了。   “师姐!你听我说,我是元婴,修行的功法就不可能被她斩于此地,加之有师娘给的怨魂傀儡,修为在登仙初期,够我逃跑用了,由我在这里缠着她,你先去找在这的长老,你也说了,你比我实力更强,那就更应该是实力强的人去找人相助,不是吗?”   “胡扯,今日你休要骗我,我们师姐弟二人,同去同归。”   林明面露难色,手下意识握在了腰间那柄鬼剑上,转眼间又露出一抹嘚瑟笑容:“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娘给我开的小灶还少吗?不然你以为,师弟实力羸弱,又如何能多次在青州麟水门弟子的追杀下脱身的,不与你说还不是怕你们惦念,说师娘偏心。”   “你……”   “师姐,那这样,我们师姐弟分开跑,前面是一条三岔路,你往左边跑,我往右跑。”   少年说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师姐的后背,一张符纸也在此时,悄然黏在了她的身后:“到时候谁倒霉被追上了,谁就认栽,我和你继续这样牵扯下去,都得死,师姐,你过你逃脱了,一定要记得来解救师弟啊,我可是最怕死的了。”   二人奔至三岔路口,还不等妇人有所行动,林明便用力甩开紧攥着自己的纤手,自顾自朝着右边跑去。   “先说好,以我的实力,如果找到了那些长老,也不一定敢来再救师姐你了!一定要多撑一会儿,另外,如果我出事,记得替我照顾好师娘啊。”   话语看似绝情,实则已然带着必死无疑的决心,他想着,只要师姐能够活着出去,也就够了,其余再做考虑。   “子归……”   温韵视线中满是担忧,刚要抬脚跟上少年,可权衡再三,她还是选择紧咬银牙,迈步往左边跑去:“林子归。你这次若是骗我,以后,就再别喊我师姐,明白吗!一定要活着!”   一道声音穿透房屋传入至少年耳中,饱含担忧与焦急。少年眉头低垂,牙齿紧咬,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又释然的抱歉,从纳戒中取出另一张符纸贴在了自己身上。   刚才那张符纸,能够完全掩盖住师姐的气息,而身上这张,则能让自己身上的气息放大,让她一人脱身足矣,同时,也将自己推入到几乎必死的苦战之中。   不过这一切对少年而言都不要紧,师娘师姐的照顾之恩,以命相还也不足为惜。   “深蓝判决。”   正当少年踏空飞行时,轻柔低吟突然如声音般从四面八分传来,白衣女子莲步轻移几步,突然抬手优雅一挥,将如月牙般皎洁无暇的光刃长剑中斩出,唳声晓晓划破长空,所到之处空间涟漪阵阵,几欲崩坏,刺眼亮度足以匹及白昼,霎时间天地失色,周围的结界与环境在此般攻势下肉眼可见开始分崩离析,霜寒之气令空间几欲凝结。   原先苍天巨人再这一击下如同切豆腐被站成两半,大量粘稠血浆犹如惊涛骇浪,淹没了周围的房屋与街道,一派沧桑景向。   “鬼盾!”   林明大惊,握住鬼剑施展功法,可刚凝结出屏障,那道斩击便贴身划过,极为强横震碎他的守护,又径直撞在了最高处的结界上沉闷碎裂声响起,原先遮云蔽日的血色云烟刹那间如铜镜般轰然碎裂,露出外面早已在攻势之下变得天雷滚滚的漆黑云空,磅礴暴雨,倾盆而至。   “噗!”   少年口呕鲜血,闷哼一声过后如流星般朝着密林狠狠砸去,爆发出一声如惊雷般的炸裂巨响,浑身只觉阵疼难当,就连灵力都在那一下被有所压制,他没想到,师娘留给自己保命的法器,分神修为的血傀儡,竟在一招间消散殆尽,甚至于一击过后还有改变周遭气候的能耐。   来者的实力,远比他预估的还要恐怖许多,甚至于,要强过师娘不少,绝非自己一个元婴所能比拟,少年咬着牙,强撑着身体起身,快步朝着更加空旷的密林深处行去,只有在那里,才不至于将火烧到无辜之人身上,药师也好,邪修也罢,无论站在哪一派,少年都不喜欢滥杀滥伤无辜。   除此之外,也只有在密林深处,自己才有几分脱身的可能,毕竟药粉的效果还在。   “倒霉倒霉,怎么今时,遇到这么个老怪物,不行,还要把战场,拉远一点,若是在这里……祸乱就麻烦了。”   然而,上天并没给少年半点机会,他起身,还未贴地半里,一道威压便自天而降,无数暴雨化作的细密飞针急速袭来,仅半息间,已有不少扎入其血肉之中,他长哼了一声,纵身跃向枝干,随即从纳戒中取出一顶巴掌大小丹炉高掷天空。   “天火炉,烧了他们!”   丹炉一开,熊熊大火顷刻间如同游龙般窜出,贪婪烧灼着袭来的细密冰针,扩散出的炙热气浪烧得土地飞速干涸,天火炉为师娘一次偶然所得,育有天地间罕见的纯粹火焰,原是少年用来炼制药材的法器,如今用来对付那明显暴雨所化的银针,恰到好处。   “啧,这针扎得还挺疼的,不过好像没什么威力,那个疯女人,是想留个活口,问些什么东西吗?啧……”   少年捂着满是针眼的手臂,借着炉子烧灼打算快速逃窜,可还没行几步,他的胸口突然一闷,猛然开始咳嗽,大量渗着寒气的乌黑鲜血不间断从喉咙中喷涌,落在地上立马结成寒冰血镜,倒映着其满是苍白脸颊,狰狞骇人。   他捂着胸口,想要凝聚怨气抵抗这变故,却发现身体内的各个穴窍,脉络正被一股寒气给飞速侵蚀凝结,在想凝结力量已是有些徒劳,或许这才是那冰针恐怖之处,也是恰在此时,一道脚步声,突然响起,那道胜似罗刹的水蓝色身影正持剑缓缓从远方走来,看不清伞下表情,但少年能感觉到比方才还要明显的杀气。   “方才那个血雾,你从何处得来?告诉我,你是何门弟子。”   血衣罗刹持伞步步逼近,一字一句如刀般冷厉,少年忍痛将衣袍拢紧,双腿不停向后倒走,若是其他事情,为了命说了便说了,可此事容易牵扯出师娘,甚至于牵扯出其他更多讯息,决不可多言。   “仙子,你若是对那法器感兴趣,我可倾囊相授,至于所在宗门……恕晚辈无可奉告,毕竟那是……”   “那你便无任何价值了。”   女子说着,威亚陡然强上不少,手中长剑再度朝前迸射出去,林明冷了冷眸子,倒也不加闪躲,而是咬牙自腰间取出鬼剑,驭使在压制下为数不多的灵气,死死互住命脉位置。   “噗!”   方才能够斩裂血傀儡的银白长剑此刻轻而易举贯穿了本就柔软的腹部,少年闷哼了一声,浑浊鲜血迅速染黑了缨红剑穗,但因此,他也伸手死死抓住了长剑的剑柄,让其保留在自己体内,口中颤哑着声音说道:“牵……魂……丝……”   “飒!”   话音落下,无数根纤细阴柔的丝线飞速自少年腹部窜出,犹如条条妖物触手朝着前方延申,白衣女子明显一愣,神色愈发阴沉,朝着前方轻抓五指,数柄如武器般锐利的长剑凭空自空中出现,飞速挥斩卷席而来的怪异之物。   啥时间,空中不断响起金属碰撞时的叮当声与耀眼火星。   可由于数量过于密集,同时元婴修为所炼化出的丝线也过于坚韧,刀剑挥舞斩断不及,其中两条较为粗壮的血丝冲破封锁,直直扎入进女子的手臂与小腹当中,看到此情,少年原先紧咬的牙关才有了几分松动。   “前辈,这一招,你应该不曾见过吧,晚辈擅长操控血术,在脉络上动手,如果被我的牵魂丝盯上,哪怕是分神后期,也免不了要收些折腾,前辈,和你说过实在话,我到现在,没做过恶,也没杀过一个平民百姓,杀的都是与我有过节的人,不如你放过我一马,不打不相识。”   “你,走不了,要么,说,要么,死。”   对于威吓和求饶,女子淡然回应,眸子之中,杀意凌然,呼啸声阵阵,一匹丝毫不亚于方才血亏般的水蓝色苍龙,正自云雾当中探出探路,死死凝视着脸色极差的少年。   “呵,既然如此,那我选择,死,我是有骨气的,关于我的事情,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了。”   少年冷哼了一声,手指轻弹,看似细密的血丝上,顷刻间开始飞速发生暗红色炸裂,犹如一朵朵燃绽在空中烟花般一路延申至前方女子。   “死吧。”   也在此时,那匹盘踞在空中的苍龙带着威亚咆哮冲出,锐利龙爪狠狠拍向了少年的腹部,无数冰刃借此扎入其体内,将脉络与骨骸飞速冻结。   “哼……”   “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道闷哼声近乎同时响起,遭到重击的少年疾速朝后倒飞出去,以身躯撞断十来颗粗壮树干后深深嵌入进一处石墙,方才轰然落地,飞行沿途尽是霜冷鲜血,仿佛要以此浇灌着尚未发芽的植株,可饶是如此,那匹苍龙仍然意犹未尽,庞大身躯在空中一个翻转便再度带着森然压迫感袭去。   而在不远处,女子仅仅只是撇了眼鲜血直流的手掌,随即便调转灵气压抑住体内飞窜的怨气,手掌一翻,自身后空间中取出一柄长枪,正打算了解躺在的少年时,远处一抹将要坠落的银光,突然让其瞳孔猛然一缩,冷傲俏脸闪过几分茫然。   森然寒意再次顺着喉咙进入体内,飞速蚕食着骨骸间的温度。少年趴在地上,脖颈空无一物的感觉让其万分不安,有些东西看似名贵却可随意丢弃,有些东西看似破旧,却决不可遗失。   少年睁着被血染得模糊的双眸,茫然而又无助的在地面摸索找寻着那个心爱之物,一片朦胧昏暗的世界让其仿佛倒回到小时候,他撑着身体,一点点像前爬行,极力在排除鼻腔万千寒冷,分辨出独属于那丝让自己安心的气味。   血液凝结渐渐剥夺了他的听觉与视力,他看不清楚前方朝自己奔来的冰龙或是女人,他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几欲要凝结成块,却还是强撑出几丝力气,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霜,将那个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物件紧紧拥入怀中,他想着,至少在此濒临死亡之际,还能算是有母亲您陪在孩儿身边吧。   林明强撑出一抹苦笑,将脸埋在银锁上用力嗅着,拼了命想要在生命弥留之际记住那早已在时光长河中消散殆尽的气味,如同小时候那样,用脸在母亲的脸上,伸手蹭弄,以此来记住母亲的容貌,样子。   几息过后,感觉到最后一丝的怨气都被冻结,他才脱离倒在血泊,闭上眼睛,静待着最终时刻。 第十五章:再见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1-14 17:11 字数:8196“散!”   正当并咯将要再次触及少年时,女人手持长枪落在少年身前,旋即步伐后撤半分,枪头急转朝前极力一刺,锐不可当的冰龙顷刻间炸裂而开,化为一汪寒冷刺骨冰泉泼向二人。   女人眼神低垂,藕臂舞动长裙旋绕一圈后拉开步伐,枪尖朝上一掠,银白光芒闪过,漫天寒泉顷刻间化为一面冰墙定格在半空之上。   “额……咳咳咳咳……”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未曾降临,反倒是从身上传来一阵柔软且温热的触感,浓郁酒气随之飘入到鼻腔中,林明缓缓睁开眼,还没来得及抹开眼上血污,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再扯拽自己手掌中的银锁。   这般举动,无异于在触碰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别碰!滚开!”   林明怒吼一声,用尽全力朝前方踢去,但已经气若游丝的他力道仅十不存一,此举非但没起到抵抗作用,反被抓住钳制脚踝,动弹不得。   “你……可是……曾……你能看……”   麟漓沐跨坐在林明身上,双手紧紧攥住宽厚肩膀,话到半途又悄然消散,表情几分恍惚迷离。   “咳咳咳咳,噗哈哈哈哈。”   少年嗤笑了一声,抬手抹去眼上的血迹,看向麟漓沐的视线里有着难以忽视的鄙夷:“前辈你要杀要剐都行,没必要在多问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来个痛快的吧,比起邪修,有些时候,我还更觉得,你们正道更让人作呕。”   话出如剑,讥讽锐利无处隐藏,少年嗤笑不以,胸膛剧烈起伏,好半晌才继续开口:所谓正道,都只是以名正言顺之意,行一己私欲之事罢了。“话到此,清亮眸子突然冷了下去,怜惜不在,鄙夷尽现:“我看前辈,你也差不多罢,否则,怎么会在凡间动手,致人于不顾呢?”   林明的话俨然冲着激怒女人而去,好让她早点将自己斩杀,可麟漓沐丝毫无任何动怒迹象,水蓝双眸之中,温柔二字好似水波涟漪层叠。   她不愠不恼,抬起手,无视少年挣扎,指尖在眼窝儿处轻轻点触,以最温柔的气力一点点将血迹刮蹭干净,凝视着那双似受惊猫儿般警惕带着与警惕,却仍不失清亮的双眸。   二人对望片刻,一缕缕灵力在空中飘起,渐渐将少年裹入其中。   林明愣了愣,冷笑更甚,静静等待,这位“疯子”会如何折磨自己这位,大,邪,修。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降临,反倒骨骸之间疼痛愈渐消散,林明感觉,有股股清泉缓慢流淌过骨骸,微凉,恰好能够洗刷伤痛,涤清身上余存药粉燥热。   难言舒畅让林明轻吟一声,既无法挣脱,何不双目微闭,享受其中,没准,便是暴风雨前的一抹宁静。   少年闭目享受,在他不注意间,几缕灵力无声在眉心汇聚为一点,又如绘师描幕般朝两边扩散,勾勒出一只通体黑白交加,着眼以初具威严的麒麟样式灵兽。   家纹无法做假,眉间那只灵动悦活的兽彻底打消了麟漓沐心头最后一丝顾虑,脸颊上挂着的冰霜在抽搐中逐渐消融,眸中情绪波澜万丈,似有万千钟情绪,可惜看之下却能简单用二字来概括。   那,便是温柔。   “明……”   明儿两字刚欲出口,麟璃沐突然想起什么,喉头哽咽了几下,转而变成了跨越二十来年时间长河,对于儿子的第一声关怀:“疼,吗?”   说完,她再次用手轻点几下林明双目,又慢慢拂掠过脸颊。   掌心拂过,血污消散,展现出一张英气,耐看,熟悉,但又无比陌生的脸颊。   自家孩子的眼睛生得真透,真亮,似清湖一眼望见深处,比少时的那般无神,空洞要好上不少。   原来……是这种模样吗?与梦里的出入好大,也难怪我寻你不着,长得好生讨喜,不知可有姑娘家倾心?可是方才同行那名女子?   如今,以长这么大了?他……会不会怨我?不,应当不会,鲜血已经产生了共鸣,应当不会错,只是……为何会是邪修?那下,可有伤到他的眼睛?   问题如浪涌般打来,麟漓沐无力招架毅无心思考,手指的颤栗幅度逐渐明显,好几次都差点戳入到少年的眼中,林明睁眼,恰好看见指甲,惊得额头直冒冷汗,刚想用力挣扎,可当他那名女人对上视线时,身体却莫名愣住了。   不知在何时,又不知因何,那双如坚冰般寒冷的双眸已经融化,将无奈与怜惜悉数暴露而出,在她的眼中,少年看到了大梦初醒般的朦胧与胆怯。   林明莫名心口一疼,先前的厌恶烟消云散,脸上反生出几分怜惜,竟想开口安慰。   林子规啊林子规,你这是傻了吗?明明只是个见人就杀的疯子,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竟有几分可怜?这个女人,过去可是经历了些什么?可就算经历过什么,那又与自己何干?瞎共情些甚么!   “前辈,你……怎么了?若是没什么事……能放我走吗?”   内心疼痛与脑中理智斗争良久,少年无声叹息,最终顺心而行,抬手轻轻在麟漓沐脸上摸了摸,却感觉指间微热微湿,那一刻少年后悔了自己心中的决定。   林子归啊林子归,你说你是不是贱,怎么对谁都瞎共情,这下心更疼吧?   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摸,不过……她的脸好软,好滑,肌肤竟比师姐的还要好上许多,也无愧于此等倾国倾城之姿。   “你……姓甚名谁?如今在何宗门?可有拜师?”   麟漓沐颤着手在少年脸颊拂过,力道极轻极柔,如同触碰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怕稍一用力便怕他弄疼了,弄伤了。   这般过分温柔地力道令林明眉头舒缓,心中莫名雀跃惬意,换做平时肯定早已打趣一番,可当其再次望见那双满是复杂情绪的眸子时,心脏又是一疼:“前辈,你……要做什么?”   “不答也可。但你可有拜师?拜与谁?我……想知晓此事。”   麟漓沐“拜师……重要吗?”   “重要!”   情绪波动剧烈的麟漓沐迫切需要知道答案,以至于身体跟着下意识用力,压得林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团挺翘在胸膛上磨来磨去,哪怕隔着三四层衣物阻拦依旧能够感觉到绵软,几乎无缝的距离,阵阵酒香与体香不断萦绕在林明周围 ,原先还觉刺鼻厌恶,此时却分外好闻。   在麟漓沐陡然增剧的呼吸下,他甚至能够从领口窥见微微陷入双乳间那抹蓝白色肚兜,以及正因相互挤压蹭弄而时浅时深的肉沟。   春光美景勾得林明内心发痒,腿间肉棍隐隐抬头,可此时的少年绝无心享受,反开口哀嚎不停:“嘶……疼,前辈前辈,你先起来成吗?要……要死了…”   林明有些绝望,又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诧异,方才那一瞬,自己是不是也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对一个疯子产生同情,心疼?心疼奶奶个腿!   不知是有所察觉,还是少年哀嚎过于凄惨,麟漓沐从激动中回神起身,双眸停留在他两腿间微微支起的物件,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顺着视线看去,林明内心一惊,赶忙爬起身,手有意无意挡在两腿间,他可不能保证这个女人会不会一个发疯就手起刀落把自己的家伙事儿给切了。   “还疼吗?伤口可有崩裂?”   不得林明回答,麟漓沐以莲步行至跟前,视线在其身前上扫动几下,确认无明显溢血,方从食指纳戒中取出一枚丹药送到少年嘴前:“吃了它。”   “我……”   少年拧着眉,视线极为怪异的盯着最开始含情脉脉,方才激动古怪的女人,现在又平淡如湖的女人,更加确定眼前这个一会儿一个样的人,绝对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实力强劲的疯子,麟水门脚下有这等存在,那些木头,当真不怕出事吗?   哦,也是,出了事推给邪修就好,在他们眼里,任何事和邪修沾上关系都有了合理解释,哪怕是假,或是从不曾存在。   “吃了它,然后,和我走,我有事情要问你。”   麟漓沐盯着少年,柔声说道。   林明砸吧着嘴,不断打量手中色泽温润的丹药,片刻后苦笑着开口:“我可以不吃吗?”   领不领情暂且另算,行走在邪修与正道好几年 同时也作为一名药师,林明深谙一个道理,除非完全信任,否则丹药还是少吃微妙更何况,如今手中这枚不仅来路不明,甚至还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吃了怕是直接血喷八尺,坐等师傅来接自己了。   “不行,必须吃。”   麟漓沐眉头微皱,语气不容抗拒。   “那,我可以不跟着去吗?”   “不行。”   “那……前辈,有什么事情,是行的?”   “与我走便行。”   “如果我不吃你会怎么样?”   “撬开嘴,硬塞进去 ”少年瞅了瞅嘴角,表情有些无语,但又不能直接违抗她的意愿,只好张嘴,极其屈辱的乖乖把药吃进口中,既然已经从对方身上感觉不到森然杀意,还是顺着最好,谁让这个疯子,随随便便都能捏死自己。   药物入肚,很快就激发一阵热流,缓慢汇聚到全身上下各个角落,的霜寒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感觉原先被冻结的血液与灵力便再度开始流转,身体内的疼痛感也已逐渐被温暖所取代,林明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长吟,四肢随时间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能够让其勉强站起身。   “前辈,你可记得自己是哪里人?需要……我带你回去吗?”   他上下打量着那名死死盯着自己的女人,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个女人,应该是某个大宗门的供奉,有可能就是麟水门的人。   毕竟那个灵药能够那么快速让自己恢复气力,想来品阶不低,如果她当真只是个疯子,不应该能随手拿出在任何地方都有价无市的灵丹。   “不必了。”   麟漓沐视线紧盯在林明身上,声音虽轻依旧能听出几分波动:“你和我走,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和你走……”   见女人打算揪着自己不放,林明满脸复杂的上下打量,蓝色眸子转了转,突然笑着说道:“这位前辈大能,那你能在这里先等会儿吗?我去和门内师娘师姐她们说说,让她们安个心成不?”   “不成。”   麟漓沐柳眉微颦,主动伸手轻握住了林明的胳膊:“现在就和我走。”   麟漓沐的架势颇具咄咄逼人之意,林明一惊,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挣扎间剑眉皱得更紧,女人脸色微变,以为弄疼了少年,赶忙松开手,眸中忧愁万分。   “前辈啊前辈,很抱歉。”   女人的愣神给了少年时机,林明歉笑着后撤半步,自纳戒中取出一帆旗帜,用力折断:“师娘和师姐在门中守护,恕晚辈不能与你走!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那咱们再讨论此事也成。”   法器破碎,朱红色烟尘瞬间在空中弥漫,渐渐将麟漓沐身影吞噬,本该逃跑的少年此时却呆愣在原地,在自己话说完,他明显在女人眼中,见了几分酸楚。   “切,林子归你是疯了吗,竟然和一个疯子产生共情,就算她长得好看,现在也不是想这个是时候。”   林明狠下心,转头想跑,可步伐刚一迈出,天空突传来一道锐利长鸣,银白长剑从远处疾驰而来,随即落在少年身前挡住去路,剑身蓝光极具威压与震慑。   险些撞上长剑的少年一惊,刚欲转身,麟漓沐突然闭着眼自纳戒中取出玉瓶,轻摔在地上,细白粉末如腊月飞霜般顷刻蔓延周围,将少年身形掩盖入其中。   通晓几分药理的林明立马闻出其中所韵涵的奇特成分,惊得他立马用手掩住口鼻,在一片朦胧烟尘中听声辨位行走。可碍于距离过近,当其发觉时,大多数药粉以被吸入至体内。   林明迎着朦胧行走,步伐还未迈几步,突然感觉浑身力气正被飞速抽离,耳中随之乍现轰鸣声,他越行越虚,直到感觉最后一丝气力都被抽干,双腿再难支撑身体而轰然倒地,眼巴巴地看着麟漓沐行向自己。   “和我走吧,我……不会害你的,跟在我身边,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温柔又充满怜惜的话在空中飘荡,传入到少年耳中却莫名参杂入无比吵闹嗡鸣以至于半点字句都未听清,林明咬着舌头,想以疼痛来刺激精神不熄,可迷魂草的药效过于强盛,就连弄疼自己的力气都未曾留下。   “不是,前辈你这,你……”   林明用最后力气仰起头,望着那张在视线里逐渐扭曲,模糊不清的俏脸,开口道:“你……你别……”   最后一句话,少年还未说出口便抵御不住脑中眩晕,倒头晕死过去。   望着地上昏睡的少年,麟漓沐抬手扬去尘埃,旋即双腿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将他脑袋抱起枕在自己柔软双峰间,手指轻点眉心隐去家纹,又无比小心揉弄眼帘,最终沿着脸颊线条缓掠到锁骨处,举止力道都与小时候抱着那名,看不见光的孩童时别无二致。   “你如今……已经长那么大了……为娘……还能护得了你多少呢?你这几年……过得可好?该说……庆幸,还是不幸?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回来……”   麟漓沐轻轻挑开少年额间长发,诉说着无人应当之语,不过这些话,她也不需要,也不希望有人可以应答。   片刻,从烟尘中飞掠而出的灵剑落在少年身旁,有些难以置信地绕来绕去。   “麟雪。”   麟漓沐仰头,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几分哽咽:“我的好明儿,他……回来了,并非虚妄,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纵然极力平定心绪,可当其真正开口,依旧带着浓郁颤音。   麟雪一颤,身体逐渐压低,一直到剑穗能够轻轻碰触到林明的脸颊时又升起来了一些,似乎在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他就破碎成粉,随风飘散。   剑不会做梦,也不会哭泣,可当它从昏迷之中被主人唤醒,当它发现曾经无比厌恶的小主确实被掳,当他它也确实梦见那日离别时孩童的笑,它哭了,哭得比孩子还要像一个孩子。   也直到那个时候,它才知道,这个平日里调皮又乖巧的孩子,已经成为了漫漫修炼途中的部分,万不可缺失。   可如今,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次心急与宠溺,便把这么重要的宝物给弄丢了,这让它无法自制的在重逢时小心小心再小心。   生怕再愧对了从前那个小家伙喊的一声阿姊。   “麟雪,你没必要自责了,我们家明儿……回来了就好。”   昔日十来年的梦魇,今以烟消云散,麟漓沐用肩膀撑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少年缓缓起身,扭头像仍懵懂的麟雪,轻声开口:“我……要带他回麟水门,带回去……好好藏起来。”   说完,麟漓沐不及理会灵剑反应,自顾自抱着少年,足尖轻点朝远方飞去,这次,她绝不容许再有任何人夺走自己的孩子。   麟雪愣愣摆了摆剑穗,尚未从震惊中回神,许久才后知后觉跟着主人方向飞去 第十六章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1-21 19:53 字数:8612清谭府,距离紫荆山不足十里一处山洞中,带着林明离去的麟漓沐在一石台上盘膝而做,熟韵俏脸稍带些许忧愁,沾血白衫比之方才要多上几分水汽,轻纱之下粉嫩藕臂若隐若现,在其腿间,正躺着一名少年。   纵染熟睡,少年依旧眉头紧皱,满面愁容,不知做着怎样一梦。   “明儿……子归……林明……林子归……”   想到阔别二十来年,孩子已经长大得,连自己这么母亲都没认出来,麟漓沐长叹一声,水蓝双眸之中心疼愈发明。   如果当初,自己晚上几日应诏出征,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如果当初,再多让青儿,陈巧加强监护,自己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孩子初次看见世界时的笑容,以及加冠时仪表堂堂的模样?   如果当初,自己不去管什么天下苍生,明儿会不会就只是明儿,不是现在的子归了?   麟漓沐摇了摇头,双手轻轻捧起林明头颅,视线一分分仔细观察着他的容貌,同时又在脑中与其少时模样。她想知晓,多年见,自家孩儿究竟有着何等变化。   孩子的每个成长足迹,对于他人如同浩瀚长夜之中一颗星尘,可有可无,微不足道;可对于肩负母亲二字之人,孩儿的每一分的成长,容貌的更迭,都如黑夜之中一盏明灯,不说照亮黑暗,却也足以给母亲一份璀璨,一分欣喜,弥足珍贵。   “哎……”   一声轻叹飘落,麟漓沐实现望向不远处,被云雾遮盖的紫荆山,葱指微聚灵力,轻点在少年眉心,缓缓将灵力引入其体内,过去终归过去,无法更迭,无法逆转,说一千道一万如今重新寻回便好。   少年睫毛轻颤几下,剑眉稍有放松,原先杂乱呼吸愈渐平稳顺畅,可不知为何,那脉络之中古怪灵力仍纹丝不动。   “麟雪,你觉得,明儿这几年过得如何?是好?亦是不好?为何连睡觉都不安生,而且……这体内修为虽至元婴,脉络却如此紊乱无序,是因为修炼邪门歪道吗?”   晃了晃剑穗,麟雪在空中绕着少年转上几圈,旋即用意念轻声回答。   主人莫虑,小小年纪便到元婴,明儿应当过得是不差的。”   听得麟雪宽慰,麟漓沐脸上却无半分喜意,反而愈加忧愁,她并不信自家孩儿在邪门歪道内能过得好,她有些担忧,自家孩儿陷进去便出不来了。   “罢了罢了……没想到……那个时候我就见到你了,只是……怎么没认出来你呢”轻抿粉唇,麟璃沐伸出手指,圆润指甲顺着肌肉线条缓缓下移,麟漓沐的黛眉愈颦愈紧,俏脸既担忧又满是心疼,尤其是在看见小腹部位那道很是深壑的疤痕时,她的心狠狠紧了一下。   所幸,方才那些都只是皮外伤,并没伤到根基脉络,加之少年骨骼比之常人要坚韧不少,加之以有药物辅助,最多五日便可完全恢复。   只有最中心的那道伤痕……要疗愈一下。   心念微动,麟漓沐抬起另一只手,将指尖再次点在林明眉心,这次她不在从周遭调转,而是从自身脉络与丹田之中将,本源灵力一丝丝从抽离,汇于指上后尽数灌入至少年体内。   麟雪悬停在空中,视线紧盯着少年小腹部位的疤痕,剑光忽明忽暗,模样有些担忧。   “额……”   清凉灵力再次浸染五脏六腑,林明眉头微颤,喉间发出一声朦胧轻吟,虽然意识尚且昏迷,但体内那般温润与惬意仍让其身体渐渐舒展。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麟漓沐美眸稍垂,细长睫毛在空中颤了几颤,喉咙轻轻开始哼唱起陪伴少年整个少时的歌谣,伴随柔美嗓音缭绕,不知不觉中,少年被拉回到一场不知是否存在的回忆中。   “娘亲,你所说的山与海,究竟有多高?多广?”   可有我和阿嬷的木床那么高?那么广?“高山之巅,满天星辰熠熠生辉,记忆中,林明依偎在母亲怀中,脑袋睁在两团肥乳中央,脸上写满好奇。   “嗯……比床高,又比床矮。比床广,却也比床狭。”   “唔……”   林明抿了抿嘴,又伸手挠了挠头:“孩儿不知何意,望娘亲指教。”   “山高千尺,不能供人休恬,自然高不如床榻;海宽万里,亦不能由人躺在其上翻来覆去,因此宽不如床板。”   “是吗?那这样看来,海山也没何了不起,不如床榻,想睡就睡想如何滚都成,而且还有阿嬷在,甚是暖和。”   林明说着,表情却露出几分遗憾:“不过,我还是想看看娘亲说的山,海,究竟是如何模样。”   “当真想要看见吗?哪怕是会见着些与你理想背道而驰的东西,也不后悔?”   “嗯……比起那些,我更想见见,娘亲您的模样,也想见见嬷嬷和青姨的模样,如果以后,孩儿当真见过你们模样,定然忘不得。”   林明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母亲双乳之中,鼻子下意识用力在裙衣上嗅来嗅去,尽力想要记住这股气味。   “那好,为娘一定会认你见着,你所想要看见的山海。”   “谢谢娘。”   皓月映照,崖间一片银装素裹,崖岸上,宵小孩子抱着母亲,笑得非常甜腻,沉溺祥和记忆中,林明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微不足道的浅笑,柔声与梦中孩童附和。   “阿谢谢娘。”   少年的梦呓让麟漓沐娇躯一颤,手指差点把皮肤刺破。   这声阿娘,她已经接近二十年没有听着了,方才,她还在担忧林明是否会将她遗忘,如今看来,林明的心中,还是心心念念着她这个娘的。   这样,便足够了。   “醒了吗?”   麟漓沐轻轻拍了拍林明的脸,语气之中难掩温柔关切,林明眉头皱了皱,口中轻咂几下,突然翻了个身,脸隔着轻纱贴着温热柔软的小腹。   “额……啧。”   来自少年鼻腔的湿热气浪一息息喷洒在肌肤与衣物上,湿热酥痒很快令麟漓沐黛眉轻皱,喉咙发出一声沉闷低吟。这个距离,哪怕是作为母子也过于暧昧了些。   低头望着少年半晌,她抬起手轻轻放在林明头上,一点点像外推开几分距离,林明耸了耸鼻子,非但没善罢甘休,反而将更加贴着母亲身躯,像是儿时那般开始在其柔软小腹与香软玉腿间蹭来蹭去。   “啧……你……哎……”   今时不同往日,少时孩儿尚且可以如此粘人,可如今他以长大成人,此举无论从何来角度看都甚是怪异暧昧,如若不是感觉到其脉络依旧平稳缓慢不似从睡梦之中苏醒,她早就一把将其推开,甚至再补上一脚。   “都怪那些邪修,我一个好好的孩儿,都被他们教成了甚么模样。”   麟漓沐说着,打量林明的眸中莫名生出几分嫌弃,也生出几分无奈。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轻薄些就轻薄些吧,日后好好教导便是。   麟雪扬了扬剑穗,像是思索片刻,最终缓缓飞到主人身边,像是儿时那般轻落在少年身上,用温润灵力与主人一同给其驱散脉络之中不明灵气。   春风轻拂,细雨随时间逐渐浓密成雾,山洞内,两人一剑相互依偎,一如十来年前那般温馨动人,妇人抬手轻抚怀中佩剑,另一只手点柔少年眼膜,一双美眸中嫌弃所存,朱唇嘴角却在不知觉中勾起一抹浅浅弧度。   “娘……孩儿……有些想您……”   林明眉头紧皱,双手突然搂住母亲柳腰,口中轻声梦呓,更加炙热的气息随之喷向平滑小腹,又令娇躯明显一颤。   麟雪抬头,有些无奈的看向主人,刚想飞过去关怀一二,却硬生生被麟漓沐瞪了回去。   “好好给明儿温养,没你事,啧,睡个觉都如此不老实。”   麟漓沐脸颊绯红浅现,眉头愈发紧拧。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想要将其推开地嫌弃,柔声安抚着:“无妨,无妨。子归,娘也想你。以后,万事有娘在,不会再弃你一人不顾了。”   “嗯……”   闻得母亲回答,林明才似是放下担忧,睡眠愈发安稳,麟漓沐垂着眉,表情怪异,抚摸其脸颊与身体的力道却极其轻柔。   这样相互依偎不知过了多久,林明才从美好梦境之中苏醒,意识有些茫然。   他翻了个身,打算回味这份难言温馨,可还尚未睁眼,有团软弹柔软突然自上方压着他的鼻子,熟韵气息随之充斥鼻腔,闻着分外甜腻,又有些莫名勾人。   对于气味异常敏感的林明觉得此味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无从思忆,不过,在他潜意识中,这种气味并不具有任何危险。   “嗯……”   闭眼伸了个懒腰,林明缓缓起身,刚一睁眼,他便与一双微垂凤眸相互对视,不由得愣在原地。   那双眸子中,满是自己熟悉,却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若是非要有个描述,倒是与师娘看自己时既嫌弃,又温柔时的表情有几分相似。   不过要说此时,少年最好奇的,还是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那个女人,为什么还在?   为什么要把自己抓到这里?   林明眉头颤了颤,似是盯着猎户的动物那般警惕凝视着妇人,身体缓缓往后撤,这个疯子女人,令他真切感觉到了鼠对猫儿那般与生俱来地畏惧。   然,他还没挪动几步,突然感觉肌肤贴在了一处坚硬冰凉的物件上,春风将雨水吹入洞内,撒在身上丝丝清爽,林明眉头皱得更紧,这时他才知晓,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被人给扯开。   只一瞬间,梦里所带给他的温存悉数化为泡影,少年恍然想起,自己昏睡前正处于何等境地。   这疯女人,之前在大庭广众提着人头乱走,如今又把自己强行抓来这破山洞,行事说话又如此,疯疯癫癫,难不成她并非正道中人,而是……   邪修?   “你醒了?外边正下着雨,恐有些凉,可要多添件……”   “滚开!”   还不等麟漓沐关切完,想到什么的林明像遭晴天霹雳般弹坐而起,用力撞在正小心翼翼观望的麟雪身上,也不顾及伤势撒腿就跑,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才是占尽便宜的登徒浪子。   在正道得罪的人不少,在邪修同样如此,如果这个人不是正道人士,而是与自己有过节,或是想要知道宗门信息,专程来此围堵的邪修。   那似乎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捉了。   “明……”   麟漓沐高举起手,片刻后又重新放下,表情难掩失落,眸中怜爱却不减半分:“麟雪,拦住他。”   清冷嗓音落下,被撞得发懵的麟雪顷刻间回神,飞速横挡在洞口外,灵气却比之前要逊色许多。   见唯一出路被拦,林明一惊,下意识摸索纳戒想要取出法器相战,却发现指间纳戒早已不见踪影。   “过来吧,我有话要与你说。”   麟漓沐从石台上站起,莲步朝着少年逼近,麟雪略带歉意的朝前点了点头,也开始朝其逼近。   宽敞洞内,两面包夹之势已然明皙,林明咬牙握住腰间利器,冷笑着发出最后威胁:“前辈,你别过来!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从刚才把我打伤,又把我抓到这里来,未免也太过于欺负人了吧。”   如果这一人一剑再有任何动作,他拼了这条命也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大能又怎么样,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听得林明厉呵,麟漓沐这才注意到他腰间那把怨气冲天地鬼剑,表情变得略显严肃,而在少年身后,灵剑麟雪猛颤一下,一缕及轻及淡的杀意悄然升起……   “真是晦气啊……”   前后各望一眼,见银白长剑杀意不减反增,身后妇人也满脸严肃警惕,将战姿态无比分明,林明闭眼深吸一口气,手握住剑柄,再睁眼时水蓝瞳孔泛起血色,凄厉怨气随之自腰间迸发而出,“把手放下!”   清冷厉呵自身后传出,林明身体一颤,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畏惧,不过很快便在警惕之中烟消云散,自己与这女人毫无关系,忤逆了又能如何。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长得好看的疯子罢了,和师娘比,差远了。   少年咬牙,用力拔出佩剑,一声凄厉哀嚎响起,怨气顷刻间席卷山洞,他足跟猛踏地面,双手用力超前挥砍,斑驳剑身在空中滑出一道血红色痕迹,欲将空间割裂,麟雪矗立前方,数以万千能量粒子如夜空繁星,肉眼可见凝结成一道厚达千分的透明光墙,做好应对准备。   “把手放下。”   正当血色剑影将要触及灵剑时,林明肩膀突然被人拽住,还没来得及反应,重如泰山的力便将其狠狠按在地上,手中鬼剑剑随之脱离,在空中滑出一道血色弧线,最后深深嵌入进石墙中,咔咔声不绝于耳,数道手臂般粗壮的裂纹,不断朝着四周延伸,如同一朵狰狞又美艳的花。   “你,放开我!”   感觉到浑身的气力都仿佛在女人的手中消失殆尽,林明内心大惊,深绝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可脸上依旧强装着镇定。不断撒泼折腾:“放开,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打死我也不说。”   麟璃沐素手轻描淡写的增加力道,压制着元婴修为的儿子,视线扫动几下后才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不需要你说些甚么,你别跑了,同我回去吧。”   “嘶……疼疼疼,得得得,前辈,我不跑了,我不跑了,你,你先撒开,手要断了!”   少年苦笑着抬起头,望向妇人那双清冷双眸:“您要我去哪我就去哪,成不?不过,能不能先将纳戒还我,我从里边儿取件衣裳,有点冷。”   “衣裳?”   麟漓沐收回一只按着肩膀的手,眼神有些狐疑。   以为妇人不知衣裳林明挑了挑眉,如同哄小孩般为其开口解释:“嗯,衣裳,就是我和你身上穿的这种,叫做衣裳。”   少年笑得天真无邪,心中却暗藏鬼胎,疯子他在邪修倒也见得不少,有些时候疯子危险无比,可也有些时候,疯子要比常人要更加容易对付。   这个分界,全在于能否巧妙猜中疯子脑中瞬息万变的想法。   “我不是问你这个。”   麟漓沐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些警惕:“你要回纳戒确定不是想要逃跑?里面的物件,可不再少数。”   “那些都是寻常之物,仙子无需放在心上。”   林明笑颜相对,话一说完又觉得不对,拧着眉再度开口:“啊?你偷看我纳戒?”   “没。”   被戳穿行为,麟漓沐不送声色的松开另一只手,起身从纳戒中将少年纳戒取出,扭头看向洞外,语调轻柔又夹杂着几分怪异:“你里面藏着的珍宝还挺多,竟然连女人的丝袜都有,你……莫不是有这方面的癖好?”   “啧……”   纵然美妇拒不相认,可从其两腮间的浅浅绯红,林明仍能做出判断,这个女人,肯定偷看自己纳戒了,他可不认为靠感应能察觉到那些东西的存在。   有丝袜怎么了?   这可是师娘师姐送的,关你什么事?   有本事你也送一条阿?   恼羞成怒的少年很想据理力争,但最终还是选择咽下这口气,并未开口再问,偷看便偷看吧,还能少块肉不成,反正逃脱之后,山水再无相逢。   “前辈阿前辈,身为一个男人,有这些特殊的癖好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是前辈你要送,那我也会照单全收的。”   林明话虽诚恳,但双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狡黠,身躯无声无息地往墙上鬼剑逼近。   “大可不必。”   麟漓沐冷冷拒绝,抬手将纳戒朝他丢去:“无需与我解释,你自己喜欢便好,你不多说,我便不会多想。”   “好好好,不多想最好,那就赎晚辈得罪了。” 第十七章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4-11-21 19:54 字数:9651说话之时,贴墙的林明已经抬手拔出鬼剑,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山洞猛然开始剧烈摇晃,无数碎石纷纷开始落下,大量能够压抑感官与灵力的血色烟尘自缝隙中迸发而出,迷人视线。   刚刚看似失误,实际上林明早就已经用剑中的怨气破坏了山洞的结构,为的就是在此刻创造出逃跑条件,虽然举动有些冒险,但好在已经成功了。   这也能从侧面看出,那位大能,似乎并不打算真的杀了自己,这样也就好办多了。   “前辈,承蒙照顾,晚辈先走一步了!”   戏谑话音落下,血色烟尘顷刻间铺满洞穴,林明手掌轻掠过剑上锋芒,仍其划破肌肤,随即调转意念,让流淌出的暗红血液挥洒向天空,随即变化出数十位气息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身影,一齐持剑朝着洞口冲去,当迷雾最后遮盖妇人身形时,林明依旧明显望见,那双眸中的落寞与无奈,令他有些动容。   本体林明叹了口气,混入一众分身,对于血液的操控,他已经炉火纯青,少年想做的,是强行斩开那把灵剑的防御。   “叮,叮。”   望着少年如排山倒海般涌来,麟雪满脸无奈,却还是迸发出逼人寒气,意在警告,林明眯了眯眼,突然凝聚体内灵气抬起手用剑柄始力朝着前方一名疾走的身影顶去,随即又抬脚朝着身后的“少年”猛踢。   碰声闷响,受到重击的两道身影哀嚎着似离弦之箭般相互倒飞而出,灵剑晃了晃身体,骇人银光迸发到极致,可当分身真正要触及时,寒气却瞬间烟消云散,仅凭着灵剑肉身来抵挡飞来身影。   说实话,这个小子的举止和想法过于狡黠,哪怕已经认准了有九成把握会是分神,麟雪也不敢赌,保不齐那个家伙心里一横,就把自己当成分身踢飞过来了也说不准。   “赌对了!”   见灵剑有此反应,少年心中大喜,双腿更加用力将身影朝着前方踢去,全然无暇顾及身后分身以及妇人情况。   这个女人,究竟图自己什么?难不成是和当初师娘那样?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逃了再说,管她做甚。   下定决心,少年手指隔空画符,血光微现,汹涌人潮皆如怨灵般双眸泛红,步伐陡然加快加重,手中鬼剑齐刷刷朝着灵剑挥砍而去,刹时间洞内血光骤现,数以百计的血刃所到之处裂纹深壑狰狞,入墙三分,架势仿佛要令洞穴彻底坍塌。   麟雪见状,立马察觉不对,迅速将分身甩开后,聚集周遭灵力在身前架起坚固屏障,暗藏在人群之中的本尊林明眸中红意更甚,手掌驭使着更多的怨气,凝聚在剑刃之上。   “叮!叮!叮!”   灵剑善攻,却不擅守,再加之对少年有所留手,自然也就难以招架铺天盖地的攻势,身形渐渐被逼出洞外,可在此时刻,麟漓沐仍处于烟尘之中,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碰!”   发觉主人不打算帮衬,麟雪寒光一绽,银白灵力瞬间绽放拢盖住朝着自己猛攻地人潮。它竭力在人群中搜寻着少年身上那份气息,却发现无论哪一个人都有与他别无二致。   “咔,咔,咔。”   迅猛血光愈来愈烈,疾风骤雨般的血刃在光墙上火星四溅,清脆嗡鸣在洞中缭绕,很快,蓝色屏障开始出现道道裂纹,麟雪咬牙死顶,边阻拦边用灵力在一众少年身上找寻着些许不同,全然没注意自己以被逼至洞外。   “血龙诀!”   林明抓准机会,突然纵深,身形在暗红血光中化为狰狞苍劲的游龙,朝着前方张牙舞爪,一呼百应,半数少年身影也在此举动下,森然杀气震得山洞再度开始巨颤,大量巨石纷纷落下,麟雪一惊,立马想拦,可此时有一人已经击碎了边角最为脆弱的部分,迅速冲了出去。   一人冲出,后来者居上,越来越多的分身在血龙咆哮声与烟尘中冲破麟雪阻拦,朝着周遭广阔天地飞掠逃窜,其中,便包括主导者一切的林明。   “逃出来了!这下,我看你还这么追我,有本事,你就把我这些分身都给杀了。”   顺利逃出的少年刻意掩盖住气息,身形一转藏于不远处树后,满脸写着得意,这些分身无论气息还是外形,甚至连周身怨气都与其本体别无二致,平日里哪怕师娘都看不出来,他就不信,这样还能被那个疯女人能强成这样,一个个拦截下来。   看着洞中无人出来,灵剑还忙着在空中布置天罗地网结界,抓捕着那道道身影,林明才暗暗松了口气,刚欲转身离开,突然,一阵带着几分酒气的清甜香味从身后飘来,令他身躯瞬间僵硬。   这个味道虽只闻过几次,但对于林明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咽了咽口水,刚一回身,就又一次对上了那双倒映着自己诧异模样的美目。   林明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这么快就定位到自己所在位置,是趁着自己睡着时在身上,下了甚么标记吗?   “折腾够了吗?够了就和我回去吧”麟漓沐双手揣袖,声音无半点波澜,听不出喜怒。   “折……腾?”   林明愣在当场,自己方才的种种行径,在对方眼里竟然只是玩?这人,究竟强到了何种的地步?   看她的模样,明显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位置,甚至早已看穿了自己的举动,早早在门口等待。   她本可以直接出手俘获,却还是像戏耍猎物那样玩弄着自己,这女人究竟要干什么?   “前辈,你……”   越想越觉得怪异,少年只觉心中一股气,许久才强压着到嘴边的脏话拧眉开口道:“要不这样,我们来场公平决斗吧,我能在你手中走过三招,你便让我走,如何?公平公正的,我也不会再做反……”   “哎……没那个必要。”   麟漓沐摇头打断话语,随即纤手迅速抬起,如鹰般抓向林明。   少年脸色大变,刚打算迈腿迈腿,便感觉如方才那般不容其抗拒的重量再度落在肩膀上,顷刻间如扛巨山,体内脉络流淌也在此间被压制得彻底。   这便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最为无情的压制,也是修道中,实力之间的差距。   少年咬牙支撑身体,拼了命调转身体内的脉络,哪怕血管与骨骸已经涨得隐隐作痛也全然不顾。   儿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绝不想就这样被人蹂躏,绝对不想,在因为实力的差距,而被人当作蝼蚁一般羞辱,他想要让眼前的女人明白,自己,绝非可以随意拿捏的主。   “你……”   麟璃沐表情微惊,手上力道有所松懈,但很快又选择加强力道,现在的儿子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僵持下去一点好处没有,只能力大砖飞,将他先制服了再说。   “咯……”   少年虽为元婴,但眼前之人的修为明显强他不止一个层次,仅仅片刻,少年便招架不住,被麟漓沐再一次狠狠按在地上。   “来人,救命啊,有疯子要杀人啊!有没有麟水门的弟子阿?”   见抗衡无用,林明干脆换了个法子,手脚并用开始挣扎,身体在地上似蛆般剧烈起伏翻腾,搅得周围烟尘滚滚,口中跟着不停鬼哭狼嚎,一举一动完全愧对元婴二字。   不过他并不在乎,只要自己不觉得丢人,那丢人的就是眼前的女子。   “聒噪,住嘴,你大小也是个元婴,这样像甚么话!丢不丢人!”   见儿子这般泥鳅模样,麟漓沐忍不住拧眉斥责道,双手更是像杀猪那般用力按着身下躯干。   “我不!我就不!你放开我就不喊,不然我就让全九州宗门的人知道,你一个大能以大欺小!”   林明动作非但没有因责备而减缓,反而愈加激烈翻腾,很快便弄得浑身上下,乃至发梢都沾满土渍。   林明地翻江倒海令麟漓沐眉头紧颦,双眸无奈更甚,手中力度却并未因此而减轻半分,反而更加用力按着林明肩膀。   但归根结底,她压着的是自己儿子,而且有伤在身,不能以暴制动,因此哪怕是有着登峰造极的实力,也难以在纠缠中占上风。   “你再这般胡搅蛮缠!啧……哎,莫要怪我动手揍你。”   麟漓沐垂眉威胁,话到一半却明显变软,听着满是无奈。   “你揍我我也不放!有本事你把我揍死在此地算了,要不然你便放我走。”   善于观察的林明自然发现女子的语气变化,身体变本加厉的翻腾挣扎,尚且残存几分气力的双手一左一右开始扯拽着麟漓沐的手臂,另一只手跟着不停推搡着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香肩。   嘶……这摸着,竟比师姐的还要滑上几分。   这个女人虽然疯,可肌肤确实不错,甚至可以媲美师娘,无论是那双藏匿在薄纱下的修长玉臂又或是粉白香肩,都娇嫩得似是抹了油一般,不管怎么样用力会滑开,手掌几次险些触碰到胸前两对剧烈欺负的酥胸上。   阵阵来自妇人身上的熟韵体香虽挣扎不断飘入少年鼻中,又甜又香,好闻之余还夹带些许说不出的熟悉。   他咽了咽口水,手在挣扎时开始有意无意地抚摸嫩滑香肩,又顺着锁骨上完美线条摸向白皙玉颈,名为挣扎,实则偷偷感受着这如凝玉一般温润地肌肤。   忙着按住林明的麟漓沐无瑕顾及其他,自然也就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   只是抚摸肌肤,少年很快觉得有些不过瘾,随之又把身体刻意贴紧女子,用力去蹭弄挤压那两团近在咫尺,看着就比师姐还要软弹挺翘地肥乳。   看着前方那两对浑圆乳球在自己身躯紧贴下一次次被压扁压平得外溢的乳肉,少年心中莫名升起几分诧异,一只手继续与其缠斗,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地往比多汁蜜桃还要浑圆饱满的肥臀上摸去隔着长裙都能看出有多么肥腴柔软,想来那两片臀瓣,也定然会比师姐的摸起来更加舒服,反正这个女人也不会下死手,逃跑前占占便宜就当是还了刚刚把我打伤的孽缘了。   手掌刚一抓上臀瓣,还没来得及仔细揉捏感受,麟漓沐娇躯猛得一颤,臀肉随之收紧,抓握触感变得愈发紧实。   少年一惊,五指下意识抓揉几下,那多汁臀肉哪怕隔着轻纱依旧能感觉到细腻柔软,一下下滑掠过指尖时的触感甚是舒服,很快,他的呼吸与心跳都明显快了起来,内心一阵激颤。   这触感,哪怕是比之师娘那般媚骨天生的躯体都要软弹上不少,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你,往哪摸?”   麟漓沐冷声问道,双眸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这一次,林明能确切听出几分愠怒。   “刚才那是意外,前辈你若是嫌弃还不赶紧撒开!你这清清白白的,让人看见以后可嫁不出去啊!”   楷足油的悄无声息的把手收回,眼中露出一抹怪异,片刻后身体再次如脱水泥鳅一般剧烈翻腾,事已至此,干脆便将水给搅混,让她厌烦自己,要么杀,要么放,夹在中间属实不好。   “你别反抗,乖乖和我走,再这样,我便真要动手揍你了。”   麟漓沐黑着脸,语气仍在压制怒火。   “来啊,揍我啊,怕你不成!有能耐你揍死我,不然我就是要跑!我是邪修,被你抓去指还不定要遭受什么劫难。”   “邪修……”   妇人愣了神,林明看准时机,双手用力往前一推,将其推了个踉跄,拼了命起身逃窜。   常年居于夜淮门的林明知晓正道对于邪修的赶尽杀绝,可绝不是走个过场,尤其是扶摇仙门许诺,更是堪称病态。   虽然这个女人对自己有所图,但归根结底仍是正道。   保不准还与扶摇仙门有关系,他可不想以后哪天大清早被砍得这一块儿,那一块儿。   “哎……”   麟漓沐一口叹气意味难明,但也并未放弃追捕,实力间的差距令二人犹如猫捉耗子,轻而易举便又回到方才那般场景。   “前辈,你不累吗!”   又一次被按在地上的林明一边推搡一边咬牙切齿道。   “我护得住你,你与我走便是。”   麟漓沐垂眸答道,力道比之刚才稍有减缓,但仍非少年所能挣脱。   林明无奈望天,脸上满是绝望,如此翻来覆去折腾,莫说是麟漓沐了,连他自己都累得一肚子火。   “我不去!你别再继续折腾!前辈,放开我!再不放我咬你了啊!我牙齿可厉害,小时候和狗互咬都不吃亏的那种。”   满腔怨气的少年在无心思估计他人感受,使出浑身解数开始挣扎,好几次都想直接上牙去咬,如若不是麟漓沐躲闪及时,免不了要被咬出好几道牙印。   “我看你真和野狗似的乱啃乱咬,男儿君子形象被你搅混了一地。”   林明的举止令麟漓沐极为嫌恶,一个加冠男儿还似小孩那般胡坑乱咬,属实算不得风雅。   “我都是个邪修了,还和你说什么君子!打不过你我咬得过你总成,再不松手我可不怜香惜玉了。”   林明说着,突然趁麟漓沐一个不注意张嘴便往胳膊上咬去。   “叮!”   坚硬物体相互碰撞时的清脆声响在周遭回荡,预料之中的柔软香滑并未出现,反倒是又冰又硬的铁剑震得少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牙齿差点崩掉。   “嘶……啊,我的天,哎呦,牙,牙”少年凄厉哀嚎了一声,身体反抗更加剧烈,如果不是因为麟漓沐死死按着,他怕是要从地上直接跳起。   而在一旁,被狠咬一口的灵剑上蹿下跳,剑穗抖得不成样子,银白剑身上一道牙印清晰可见,想来也是疼得不轻。   “你这把,破剑,疼死我了,你和你主人还真是,感情深厚阿!不然你看我把不把你丢炼剑炉里!”   少年捂着牙齿,疼得就差满地打滚,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   麟雪身体一颤,似是有些恼怒,周身寒光刚欲发作,但仅绽一瞬间便被主人视线给瞪了回去。   “牙齿如何?可有伤着?”   麟漓沐抬起手想要查看,可没了耐性的少年似遭雷击般弹起,双手在空中又甩又扯,好几次都差点碰到近在咫尺的两团肥乳。   章法害怕杂乱,毫无规律的盲打令麟漓沐眉头紧拧,刚想起身让麟雪帮忙压着以便有空考虑对策,却突然感觉胸口衣物被用力扯住。   “你敢!”   “嘶拉!”   还不及麟漓沐动手阻止,布料碎裂声便以响彻天际,无比轻薄的白色长裙在两人挣扎扯弄下应声破裂,大片凝玉美肌随之暴露在少年眼中,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那泛着光泽的肌肤都是那般剔透无瑕,欺霜赛雪之中又有点点桃红增显妩媚,嫩得像是一下就能出水儿。   旺盛杀意自身前迸发而出,林明发愣的盯着那块随呼吸微微飘扬的淡蓝色肚兜,尽管一味的告诉自己,再往下看会被恼羞成怒的仙子打死,但他的视线依旧无法离开那两团在空中上下起伏,又相互碰撞着的浑圆酥胸。   那块狭小肚兜显然无法遮盖这两对肥腴肉球,以至于大片乳肉暴露在外,一颤一颠双峰随之翻涌波涛肉浪,看着甚是晃眼。   林明再次咽了咽口水,从他的角度上望,恰好能躲过肚兜,窥探到在粉白乳肉之上,那两粒尚未挺立却无比艳红,似是熟透果子一般诱人的蓓蕾。   “前辈,对不……”   “啪!”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恼羞成怒的麟漓沐突然银牙一咬,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少年脸上,声音极其清脆响亮,力道打得直接将其掀飞出去。   “哎呦!”   被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的林明有些发愣的摸了摸脸颊,手脚并用快速往前爬,虽然并未从妇人身上感受到杀气,但他总感觉,这个女人下一秒就会杀了自己。   “缚灵索,给我把他绑上。”   清冷嗓音从身后落下,简简单单三字令少年浑身一颤,头也不回的四处乱窜,这个东西他在邪修中见过类似的,属于仙品灵气,如果被绑住,那凭他现在实力想要逃脱,估计就真是天方夜谭了。   直到此时,麟璃沐才真正拿出法器,同儿子动起了真格。   “哎呦,我真的是……仙子对不起!您别追了成不,让我走吧,如若不行,等我强大了我娶你,对刚才看见的负责成不,别追了。”   “你再敢提一句,休怪我撕烂你的嘴。”   距离虽以拉远,但这满是威胁与羞恼的话语依旧传入到少年耳中,令他身体不由得一哆嗦。   “以后出门不只黄历,各路上神怕是也得拜一拜,今天自己这是犯了哪个煞星,怎么如此走背字儿,晦气的,改天就去把师傅那老混蛋坟给刨了。”   感觉着绳索越来越近,苦不堪言的林明知道无法逃脱,干脆一咬牙直接盘坐在地上,侧撇着脖子脖子,满脸写着桀骜不羁,可在此之下,他的双手却极其老实地往前伸,一副任你处置模样。   哪怕失败,也得败得有气质才是,被绑就被绑,被抓便被抓,累了,无妨了。   不过,纵然其以放弃抵挡,任人宰割,但绳索的绑缚仍出乎他意料,疼得手腕仿佛都要裂开一般……   哀嚎遍野无人应答,少年此般模样甚是丢人现眼,漫步走至身前的麟漓沐裹紧身上白袍,斜乜少年一眼,随即对一旁悬在半空,浑身上下写满幽怨的麟雪说道:“麟雪,等他扑腾累了,拖回山洞。”   末了,她似是想到什么,眉头微皱,又补上一句:“如果敢抗拒,那就打,打服了再拖回山洞。”   说完,麟漓沐转身,独自往山洞方向走去。   麟雪身体抖了抖,视线落在扑腾扑腾的“野狗”身上,许久才无奈的在其头上摸了摸,随即贴地横穿在少年背上,载着他缓缓飞入洞中。 第十八章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5-01-09 10:37 字数:6782时间飞逝,闲时一天,忙时亦是一天,一晃三日便以逝去,在洞中以与林明相处三日的麟漓沐盘膝而坐,莹润俏脸满是忧愁,细长月眉紧颦盯着前方在麟漓沐身旁,飘着一柄遍布牙印的银白长剑,面色既有无奈又有幽怨。   在一人一剑对面,被莫名其妙抓来,又被不留情面五花大绑,封印怨气的林明倚靠着石墙,头颅高昂,微肿微红的脸颊写满绝望与无奈。   “哎……”   麟漓沐轻啧了一声,抬头看向前方少年,黛眉紧颦,昔日如死湖般平淡的双眸尽是无奈与诧异,自家孩儿的变化,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半晌,她朱唇轻启,似是想要说什么,但终是未曾出口,只是拧眉上下扫视着少年,如今时隔数年,孩子早已不再是当年模样,若想要搭话,自己这个母亲该如何开口?他近今年,又过得如何?   心中思绪杂如乱麻,麟漓沐扫视的视线愈发细腻,不肯放过少年身上一处变化,一份细节。   扫视几遍,最终她将视线停留在其腹部那道分外狰狞明显的伤疤上,眸中现出一抹怜惜与自责。   似是注意到女人正看着自己,林明拧眉,突然低头朝她咧嘴憨笑一声,视线下意识扫了扫两对能隐约看见两粒凸起的挺拔酥胸,随即又慢慢下移到两玉腿中心。   由于裙纱被扯毁,新衣尚在炼制,此时的麟漓沐仅由一席薄布以及破烂旧裙遮盖曼妙躯体,只要稍加不慎,便会在亲生儿面前春光乍泄,因此,她也十分谨慎,双手将白袍紧裹着自己的躯体。   可哪怕有所收敛,麟漓沐那熟美躯体仍在轻薄白袍的紧裹下愈发妖娆夺目,丰腴曲线无所遁形。由于布料过于轻薄,甚至还能窥见那香肩之上的勾人粉艳以及那块紧贴在双乳间,勾勒深壑乳沟与酥胸浑圆饱满的浅蓝色肚兜,令人不禁浮想意淫着这白纱之下的娇躯,究竟是如何娇媚勾魂,这般遮盖,倒还不如不遮,朦朦胧胧的更加牵动少年色心。   两条修长玉腿无法被短袍完全覆盖,在盘起仍向外暴露出大片欺霜赛雪丰腴紧实的玉肌美肉,在光照中泛起一层温润色泽,膝盖上的一抹浅粉似是映衬着肌肤的娇嫩脆弱,仿佛一掐便能掐出水儿。   光照白纱,令布料更加轻薄,少年远超常人的五感能轻松透过那道朦胧阻碍,窥见妇人腿根处的粉艳,以及那被白色绣纹亵裤所遮盖,但又因隆起而显得分外吸睛的女子牝户。   亵裤下的两片蚌肉此时正紧紧闭合,守护着仙子更深处那不容他人窥探的穴肉,纯白布料似是因过于窄小而陷进隆起中,使得肉牝形状像是骆驼趾那般饱满多汁。   看着中间那条微微下凹的耻沟,少年心生垂涎之意,但几乎是瞬间便烟消云散,他本想无视,但妇人那充满韵味的身材以及肥满多汁的肉牝,都在脑中回荡。渐渐地,少年开始拿它与自家师姐的蜜穴相比较。   毫无疑问,都是这个清冷妇人的私处,身材要更胜一筹,甚至可以略胜过他此前认为,最美,最妖娆妩媚的俏尤物师娘。   妇人气质冷艳,端庄贤淑,但丰腴娇躯却尽向少年展现妩媚妖娆,勾魂夺魄;妇人因少年鲁莽而春光乍泄,可少年却心烦意乱,无心欣赏。   想到这几日的遭遇,他的视线扫过被半透明绣鞋包裹,足背与足弓闷得有浅红浮现的纤纤玉足,便又一次抬头望天,脸上绝望不减反增。   时间于修道之人而言,不亚于指尖轻砂,风吹即逝。   这三日,于麟漓沐而言,或许很快,但对少年而言却仿佛过了数年那般漫长痛苦。   起先被抓回去,他无非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想杀了自己这个邪修,亦或是像扶摇仙门宗主那样折磨,不过他不怕这些,毕竟先前在师傅手中也算是受尽折磨,早就习以为常。   可当这个女人盘膝在自己身前,开始念叨劳什子正道条例时,林明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恐怖且诡异了起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把那些佶屈聱牙的条条框框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每天一字不落在自己耳边嘟嘟囔囔三四遍,试图教化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真有得选的情况,他宁死也绝不愿意听那些破仙门制定的什么破规范条例。   这些东西极其虚伪,极其约束,无非是修道者放不下脸,自诩清风高节,分化行为之物。   如果真的有用,至少某些人,早应该死上千百次了。   在绝望与枯燥中,林明越发绝望,甚至好几次,他都隐约看到那死去的师傅在朝着自己邪笑,招手,下一步怕是就要直接从土里爬起来把他接走了。   轻轻砸吧了两下嘴,林明无奈摇了摇头,现在的正道似乎比他所接触的还要禽兽,都开始用这等丧心病狂的形式形式来折磨邪魔中人了。   “……”   “……”   有了这三天的微妙遭遇,林明自然不愿主动开口与麟漓沐交流,而麟漓沐生性冷傲,又因久别,亦然不知该如何主动与自己孩儿交流。   两人间一人抬头望岩,一人垂眸注视,便就这样相互僵持,无一人打算率先击破沉寂。   “几日所讲的那些条例,你可有记在心里?”   凝视伤口许久,麟漓沐突然开口问道。   少年嘴唇猛然一颤,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能坐在这儿听已经给足颜面,还要牢记于心?那不是女人疯了,而是他自己疯了。   再次砸吧了两下嘴,他翻了个身,不声不响地面朝黄土趴着,全方位躲避前方女子以及麟雪的视线既然逃又逃不了,那就这么着吧,眼不见心不烦。   “嗯……”   觉察他不打算回答,麟漓沐长叹一声倒也没揪着不放,将麟雪放于两腿间,伸手轻轻安抚,视线望着少年,再次轻启朱唇:“你的纳戒里有你宗门的玉牌,所以,你是夜淮门的弟子,名叫……林子规,对吗?”   “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点燃了少年的火气,气得他从地上翻身面对,但想到对方和自己实力的差别,还是默默选择将愤怒压下去,挤出一抹笑容道:“咳咳,这位前辈,您能别翻我纳戒了吗?看您好歹也是个正道宗门出来的修道大能,怎么做事儿也这么不体面啊。”   说完,林明又有些无奈,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怎么能听得进自己的话。   麟漓沐无视林明的话,继续开口道:“你……很不喜欢正道条例吗?修道之人,或多或少都需接触,你应当了解一些,这样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林明装作垂眸深思,半晌突然挤出一个笑容,口中情绪却无比淡薄:“没兴趣,完全没兴趣。”   “前辈,你也说了,我是夜淮门弟子,归类为邪修,那我既承担了邪修骂名,又为何要行正道之规?这种晦气事儿,我林子归绝不想去做,同时你也别想着我会说出有损宗门以及师娘的事情。”   少年说完,不去理会妇人有些复杂的表情,轻咂几下舌头,又瞥了眼在其身旁飘来飘去的银白长剑,再度把头撇到了一边。   他想着,这时候的师姐应该已经回到宗门,见着师娘了吗?   师娘会出来找寻解救自己吗?   自己被抓了,那些曾经师傅的派系,应该会非常开心吧?毕竟他们早就看我,看师娘不顺眼了。   如果师娘此次真的前来相救……   但想着想着,少年便不想了,现在这种情形,师娘还是别来操心为好,最近她好不容易濒临突破,若是此时因为这麻烦而晋级失败,那本就失去师傅的夜淮门在同修里,怕是更不得安生了。   “明……”   “……”   “林子归。”   看出少年若有所思,万般无奈的麟漓沐垂了垂眸,决心换个话题,轻声开口道:“你……在邪修修炼方式是何种形式?是以双修,还是吸食怨气,还是参悟一些灵宝秘法?”   “都不是,我修的是致邪道,滥杀无辜,吹毛求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少年低下头,朝着麟漓沐露出了一抹有些阴森的笑容:“我甚至还掳掠心性尚且纯良的孩子做冤鬼附身的占童,天下坏事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前辈你信吗?”   “不信。”   麟漓沐淡漠着表情,用不带情绪的两字,直接驳回了少年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老实说,林明想以这些刻板印象来去激怒这看着古板又苟正的女人,以让其来杀了自己,毕竟他可不觉得,一个能把正道条例分毫不差都背诵之人,会忍耐自己所说的哪怕任何一条罪行。   放在平常,就算有些没犯事儿的,都会被扶摇仙门抓去,再出来怕是早已折磨得不成人样。   可如今这女人的反应与态度,倒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也因此多少能够确定,这女人的作风应该不是麟水门,或是扶摇仙门这俩诛邪大宗。   那样,情况还会稍好一些。   “你体内的怨气虽重,但并非狠厉之气,更多的还是以吸食死去之人,或者在怨气极重之地修炼,未曾过多去伤害他人,对吗?”   “那也是伤了。”   少年邪笑一声,有些不屑一顾,是铁了心要激怒眼前的妇人:“你们正道不就是杀一儆百,以正风气吗?你管我什么修炼方式,要杀我就赶快的。”   少年想着,只要她像那两个被砍下头颅的倒霉蛋那样杀了自己,一了百了,这样门中师娘一派肯定会拼死拦着不让其出山。   到时等突破完了再寻着味儿来为自己报仇……   也为时不算晚吧,只不过留有些许遗憾,走得不算痛快罢了。   哎…如果能见到母亲,同他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那该有多好啊。   “辛苦了,子归。”   “什么?”   酝酿已久的情绪,被这夹带温柔的安慰给一击瓦解,妇人虽表情未变,但眸子却明显柔和了几分。   林明有些错愕,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听岔。   “辛苦了,子归。”   麟漓沐轻声重复,抬起手隔空用温润灵力抚了抚他的头顶:“在积怨之地修炼,我也曾见过,那种煎熬,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这么多年……辛苦了。”   “辛苦了啊……”   林明抿了抿嘴,剑眉跟着微微颤抖,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心里有些酸涩,上次有人和自己说辛苦了,似乎还是那位已经在脑海中破碎冗杂得完全没有模样的阿娘。   不过……阿娘当真对自己这般说过吗?还是说这也只是在混杂了他人的繁碎记忆后,产生了不存在的共情?   “以后拜入我门下吧,为……”   “本座护着你,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修炼正道,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或是对你指手画脚了。”   麟漓沐看着少年,字语中包含着怜惜与坚定。   孩子失而复得,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发生第二次了。   “不了,前辈。”   少年淡然拒绝,视线与忌惮却因方才那声辛苦而有所收敛“为何?”   麟漓沐不解道。   “我就想去练邪修,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心动即所为,正道条例太多,太杂,没那个命,况且……”   况且他,也修炼不了正道,灵气与怨气虽同根同源,但毕竟相互排斥,但若是没有一个融合方法,贸然修炼只会像上次那样在身体里争斗,最后炸开。   这个方法,他找寻了数年,甚至因此踏上了药师之路,也未曾发现正邪同修手段,他可不信一个正道宗门的大能会知悉这些,就算抛开这些不谈,自己和她非亲非故,她凭什么帮自己?少年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她可以图的。   “正道烦得慌,说实话,我已经在扶摇仙门榜上有名,您难不成打算为了我去得罪许诺吧?他的靠山,可是麟水门,前辈对此应该不会不了解吧。”   “是吗……”   麟漓沐垂眸沉思,这事她倒是闻所未闻,麟水门何时,要与他扶摇仙门有所绑定了。   “前辈你不知道?”   “不知。”   虽然不知妇人所言是真是假,但少年仍然假装诧异,添油加醋道:“好几次征讨,许诺打的都是麟水门的名号啊,要不怎么说,天下仙门千千万,可唯麟水而俯傲呢?   “没准这名气,就是沾了扶摇仙门屠戮邪修的光,宗主麟漓沐的名气,说不定也是许诺抬起来的。” 第十九章   作者:王小桃 更新:2025-01-09 10:37 字数:7994“你说什么?”   听出儿子明显架枪带棒的语气,麟璃沐眉头微微皱起,清冷脸颊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我说,许诺尊者很强,强到连麟水门,连麟水仙子麟璃沐,都要仰仗他的权势,要不然她就当不了这天下第一。”   麟水门的成就其实与扶摇仙门算不上沾亲带故,甚至还能说是扶摇仙门沾了麟水门的光,而宗主则更非如此,但少年偏要在这为妇人面前颠倒是非,散布谣言。   他许诺不是好功好名吗?既然如此,今日小爷便要将麟水门这累累功勋都算你头上,活活压死你个令人讨厌的两面派。   “那你可曾见过这位麟漓沐?或是……对其有所调查?”   麟漓沐微颦月眉,面露几分愁色,如果少年对自己有所调查,那回门后还不太好掩盖过往事迹。   “没见过,也没兴趣调查,如果我见过的话可能早就死了,不过每次出行前师娘都有交代,有听闻麟漓沐的踪迹必须快点跑,她对邪修的手段不像许诺那样折磨,不过却比许诺更加利落,见着的无所脱逃,为人处事也冷冰冰的,像个冰块儿。   “……”   “你是说,苏紫媗那个女人这么和你介绍麟漓沐的?”   师娘二字令麟漓沐眉角弯起一抹不悦,连带着语气都带着几分警惕与愠怒:“那个女人,还和你说麟漓沐什么了?”   “霸道,蛮横,孤寡,变态,不近人情,修炼修到走火入魔,老处女,活该孤寡一辈……”   “碰!”   林明正喋喋不休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在抬眼时前方清秀不俗的女人已是满脸阴翳,吓得她登时闭嘴不敢再谈,刚刚因为妇人口中宽慰而有的几分好感也随之化为警惕。   现在正道之人,对麟漓沐这尊大能都这么维护的吗?刚刚暗讽了她那么久一声不吭,这还没说那位绝顶宗主几句坏话,她反倒是生了脾气。   怪事,怪事。   “那个女人,还说什么了?”   麟漓沐目光冷冽地望着林明,沉声追问,说不出的压迫感令少年浑身一颤,忙堆着笑回答道:“没没没,她说麟宗主是天下第一仙子,还是众多仙门的倚仗,简直不要太优秀,天之骄女啊,能拜入其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恭维话于正道而言很是动听,但放在同道殊途的林明身上,则显得有些苦涩与讽刺。   也不知道这样说谎话,哪天不知道会不会遭雷劈啊。   觉察有些失礼的麟漓沐定了定神,将心中恼怒按下,视线看向满脸警惕的少年,主动开口将方才话题移开:“子归,你小腹处的伤痕,从何而来?”   “小腹?”   闻言,林明垂首看了眼妇人所说部位,眸中渐渐浮出几分思忆:“这里……之前出行任务,被一位实力远超自己的大能一击所伤,不过已经过去许久了。”   少年说完,视线由小腹转到妇人的俏脸,上下警惕打量,脑中猜忌着她问话意图。   “现在还疼吗?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麟漓沐追问道,表情变得尤为复杂,疼惜与自责如两道暖阳,一点点将眸中坚冰融化,展露温柔情绪。   前一刻冷傲逼人,后一秒又疼惜怜爱,妇人的表情前后差异过大,以至于令少年表情莫名复杂,脑中思索了会儿才开口:“如果前辈是想替我报仇,那毫无疑问是许诺干的,如果你只是想调查,那晚辈无可奉告。”   “我对你宗门之事无趣,只对你遭遇感兴趣。”   麟漓沐避开后者,追问前者:“你很讨厌许诺?”   “讨厌。”   “因何讨厌?”   “我觉得他很虚伪,不过对人对事,正道之人,恐怕都将他视为普天之下的大英雄,大善人吧,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少年笑言着,语气讽刺分外明晰。   曾经,少年对许诺的印象尚且可以说中立偏下,勉强可以算是一个能力不足,却被门内推举上位,以极度偏激来执掌门派地位的人,讨厌归讨厌,手段还是有的。   可后来交锋了几次,他才感觉,这个人的行为远非极度偏激,而是丧心病狂,连带着整个扶摇仙门都一起和他丧心病狂。   不过,自己这个身份,说什么都怕是没人信了。   看着孩儿有些阴沉的神情,麟漓沐眸子微垂,抬起手,悬停片刻又重新放下,但一会儿后又重新举臂,轻轻落在他头上。   少年愣了愣,不断摇头想要把那只手甩开,但任其挣扎,那只手都始终在他头上,力道不轻不重,甚是舒服。   简简单单行为,已然胜过千言万语,不知为何,因回忆而产生的郁结在无声息中悄然消散,少年眸中闪过恍惚,此前,师娘也这样抚摸少年脑袋,轻声安慰过,可那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看不见这天地时……也有一人,这样轻轻抚摸着,无声安慰着自己,纵然记忆混乱,但肌肉感知难以笑容。   那个时候……那个温柔的女人……应当是自己的……   心念翻飞,少年晃动了一会儿,干脆闭上眼睛,不思不想。   “子归,日后……与我讲讲你的过往吧。”   麟漓沐整理着孩儿有些凌乱的长发,以长辈,亦或是母亲的姿态开口道:“不过那些已经过去,不必在心中留存郁结,日后易影响修炼。”   “你这次同我回去吧,若是你讨厌许诺,日后我会替你处理。跟在我身边,从今往后……我来护着你,死也会护着你。”   麟漓沐似是商量,但语气却绝非询问,在门内,哪怕是整个正道,只要她还活着,便能护得林明周全,可如果放在邪修境地,纵然她有登仙修为,也难以保证能好好护着林明。   “你说啥?”   妇人的话并没打动少年,反让恍闭目静思中的他瞬间回神,深觉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多大的脸能让她护着自己?   她这是在和自己,开天大的玩笑吗?   “方才所言,便是我的承诺。”   麟漓沐收回手指,目光无比深邃:“和我回宗门吧。”   “啧啧啧。”   林明砸吧了两下嘴,轻叹了一口气:“前辈,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你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宝物?”   “你身上之物,我都无兴趣。”   麟漓沐轻闭双眸淡然道。   “那就是对我的情报网感兴趣?还是……”   话到一半,林明顿了顿,嘴角故意露出玩味笑容:“你其实也想,抓个人做鼎炉?”   少年挑衅的话还未出口,麟漓沐突然睁开双眸,冷眼注视着他,迸发出的寒冷气场硬生生将其到嘴边的轻佻给压了回去。   “我看中的,是你的天赋,二十来岁便以修炼至元婴,纵观也九州算得上出众,我想让你从正。此等天赋留在邪门歪道,未免过于可惜。”   林明撇了撇嘴,这个理由他自然不信,甚至还觉得离谱,他所展现的天赋仅在于邪修,如果此时放弃,从头再来,那到时展现出的天赋欠缺,岂不是要被当成把柄或者棋子来找师娘麻烦?   “不去。”   少年断然拒绝,全然忽略了自己已身在困境中,豪无还价余地。   “不去也得去。”   对于孩子的态度,身为母亲的麟漓沐也强硬起态度,淡声回答道:“不去,那我便继续和你论述正道条例,念到你愿意接受为止,我有时间,也有耐心。”   正道条例四个字让林明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得更紧,兜兜转转半天,情况又回到了最初那样,此时他也懵了,完全分不清这个女人究竟要干嘛。   如果真要天赋高的,那去各大门派蹲着,发现喜欢的直接发疯抢过来从零开始培养不是更好?   非要纠结让自己这位榜上有名的邪修弃暗投明,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我不会归顺你门下的,我是我师娘的徒弟,不会拜第二个师傅,更不会拜师娘的死对头为师,那样实属不孝。”   少年直接把话说开,断了后续斡旋的念头。   “哎……”   麟漓沐叹了口气,手指挑了挑麟雪剑穗,满脸愁容道:“那你等下忍着点。”   “忍什么?”   少年满脸不屑:“我可直白告诉你,我不怕死。”   “为了你能配合,等一下我让麟雪把你手脚打断,托着回去,如果必要,舌头也可以割了。”   “什么?”   少年与麟雪同时一惊,皆同时看向麟漓沐,一人一剑脸上写满诧异。   “手脚打断,拖回去,你说得对,我一个正道人士,自然不会放任邪修在外,但我又惜才,所以只要让你失去作恶的能力,也未尝不可。”   麟漓沐按下麟雪,轻描淡写道:“另外,如果你一心求死,那我可以通过以琴问魂的方式,来逼你说出宗门的位置,倒是,你可以看看,你家那位好师娘,能抗住几轮围剿。”   对待邪修,有时用邪修的方式对待会有奇效,好言难劝,那便恶语相向,只要能带他回去,过程并不重要。   至于那个女人……   想到某个让自己与儿子骨肉分离的黑衣女人,麟漓沐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日后有机会,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真得亲自提礼登门,好好谢谢那位替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好,师,娘。   “叮……”   感觉着主人灵脉与气场无半点凶意,麟雪这才后知后觉,有些明白主人想法,装腔作势迸发灵力,朝着前方的林明飞去。   “你……你……你这算是正道?”   少年此时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内心一团乱麻。   他此前一直在说正道虚伪,可此时那个女人干脆把话挑明,反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要方法合适,何谓正邪?”   麟漓沐握住麟雪,起身满脸漠然的朝少年行去。   少年越退越里,麟漓沐持剑越逼越近,很快他便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脸上再次展现出绝望,直到那柄故作凶残的剑抵在手臂时,他才挤出一抹笑容,放软了姿态:“前辈您刚才说的,晚辈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咱能不这么动刀动枪的吗?吓人。”   “改变主意了?”   麟漓沐停驻脚步,静静看着少年。   “改主意了,我感觉和前辈回宗门,倒也不是不行,毕竟……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机遇,能被前辈看中,是我的,荣,幸。”   最后两个字,林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不过,既然选了顺从,那就要考虑进了她门内以后要如何脱身了。   少年想了想,似乎觉得并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是麟水门,哪怕进了扶摇仙门,他也有些许法子可以逃脱。   “那便随我动身吧。”   麟漓沐松开麟雪,慢步行至洞口,手指轻抚从纳戒中取出暗金色龙纹骨哨将水蓝色灵力灌入其中,骨哨纹路顷刻间迸发出耀眼光芒,声声尖锐啼鸣夹带灵晕穿透山洞,朝远方一波波扩散而出。   少年凝视着麟漓沐的背影,待其转身才严肃着脸道:“不过,前辈必须答应晚辈一个条件才行。”   “我知道。”   不待少年明示,麟漓沐便主动开口道:“别去找你师娘,别去找你宗门麻烦,对吗?”   “是的,希望前辈答应晚辈这个要求,只到我一人便是。”   麟漓沐不做回应,视线定定看着少年,表情有些冷淡,从开始到现在,自家孩儿从交谈或是行为,都围绕着宗门,或是说围绕苏紫媗那个女人,这让身为母亲的麟漓沐心中升起一抹不快,明明只是师娘,至于如此念念不忘?那对于母亲又可有这般念念不忘?   少年察觉到了麟漓沐的不悦,但立场没有丝毫变动,口中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要求,如果麟漓沐不答应这个要求,那他也会做好最坏的行动了。   “可以。”   麟漓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应下,不过未等少年做出反应,她又开口道:“但是,别让那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好好和她,算上这笔账的。”   “额……”   后者那句道谢让林明感觉到几分怪异,但既然对方已经同意,那他也只能顺着往下走:“多谢前辈,既然前辈要收我,那可否告诉我尊号为何?”   麟漓沐不动声色,转身望向远方云雾,似是待些什么,春风轻拂,腰间青丝携长袍在空中翻飞飘扬,日光照耀,她的娇躯与光芒融为一体,近乎赤裸,妖娆曲线自两香肩一路向下,掠过两对外溢副乳,一齐勾勒出纤纤柳腰,随即又疾速向两边扩张出两瓣似磨盘般的多汁肉臀,最终在肉牝处各自分开,一左一右,分别延伸出两条修长玉腿,丰腴二字对其身材而言反倒显得有些简陋。   沐浴在光中,她的气质清冷而又神圣,不染一丝凡垢,远观与亵玩于她而言都显得遥不可及,世间少有,也仅有一朵此等惊艳冰莲,少年沉醉半晌,又疑虑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敢问前辈,尊姓……”   这次,少年的话并未问出口,一道尖锐长吟突然从上方响起,震得山洞不停摇晃,在石洞外狂风大作,在远处,湛蓝天空划出一道苍白弧线,一只硕大黑影自己正扇动羽翼疾速朝着此处飞来。   黑影距离越近,狂风随之越猛,山洞口树木与岩壁肉眼可见结出薄薄冰霜,麟漓沐立于寒风中央,依旧不动声色,麟雪晃了晃剑穗,主动飞到被压抑怨气的少年身边,以灵力替其遮挡风霜。   当那道黑影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真实模样,最终落在麟璃沐身前时,少年才看清楚那只飞鸟的模样。   冰鸟头顶冠状冰晶,通体严寒,羽毛锋利胜似刀刃,其身若半山,双翅展而狂风骤起,鸟尾细长,数条颜色各异,末端阶带有一块星形冰晶,林明未曾亲眼见过,但在书籍中阅览过,这是冰凤一族,属于鸟中之中。   按照少数灵兽灵鸟而言,一尾为一阶级,林明眯起眼,细细数去,竟有七条,眼前这只冰凤,竟然还是七阶强者,换算成实力,怕是仅比登仙修为的师娘要逊色一些。   这种强度的兽自然已有灵智,放在九州亦或是是江月大陆,都算得上是一方霸主,甚至可以作为兽神享受凡人供奉,可眼前这只竟然心甘情愿成为那个妇人的灵宠,俯首任其抚摸。   眼前之人背景与实力,林明无法拿捏,但也有所猜测,可现在,他的估算还是低了一些,那个妇人的背景,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九州,竟然还有这等隐世宗门的存在?   “你……究竟是何人?”   “等一下你便知晓。”   麟漓沐纵身跃起,稳稳当当落在鸟首,随即朝着洞内轻声喊道,语气难掩欢愉:“麟雪,把它带上来,我们……一起回家。” 第二十章:归家   冰凤虽大,翱翔时缺如落叶般轻盈无声,悄无声息飞过烟火闹市与层叠山峦,不多时便以抵近麟水门管辖戒备范畴。   凤身滑过,寒霜如影随形,山路间灵兽纷纷抬头望天,但在极寒微压之下却无一敢发出嘶吼,就任由其飞过,有几名带着白衣弟子巡视路过的中年人理了理衣着,仰头对着天上浅行一礼,众弟子见状也跟着浅行一礼。   鸟背上,盘坐在麟漓沐身边的林子规手撑着脸,百无聊赖望着下方,嘴角撇了撇后突然从纳戒里拿出几块绑扎好的腊肉,凝聚半分灵力后随手朝着底下一只犬状灵兽扔去。   被打中的灵兽仰头咆哮了一声,尾巴猛的一扬,将身旁正蜷缩着睡觉的巨型狸奴给扫翻在地,霎时间,两只灵兽厮打在一起,嘶吼声震天,而那位罪魁祸首,则在远去路上看得津津有味。   “叮。”   被安排在林明身旁做看护的麟雪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但仍充满好奇的与宠溺的绕着他飞来飞去,生怕其一个不慎就把自己也当做肉一并丢下去了。   似乎是在幼稚中察觉到了几分乐趣,林明盘膝着双腿,依旧我行我素的从纳戒中取出更大块肉向下丢去,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麟雪却因此表情更加无奈,和主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便用剑柄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   “子规。”   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正盘腿修炼的麟漓沐睁开双眼,眉头微微拧起一道怪异弧度,林明身体一颤,忙把双手放好,乖巧与其对视。   “前辈,有何吩咐?”   “你……”   麟漓沐表情愈发复杂,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今年贵庚?”   “不过而立之年。”   林明的回答倒是落落大方,没有丝毫遮掩,不过此言一出,麟雪模样则更加无奈,把头转到了一边。   麟漓沐黛眉皱得更紧,脸上表情极为复杂:“而立之年,那由为何如此幼稚?”   在这件事上,麟漓沐与麟雪反应倒是一致,她想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孩儿会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兴趣。   “男人至死方少年嘛。”   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气派建筑,少年脸上露出几分感慨,左手轻抛着肉块:“我是邪修,不是你们这些正道,谁又能规定我该做什么,如果当了邪修还拘泥于规矩当中,那岂不是亏大了。”   话到此处,他的眸中闪过复杂,确实,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师娘说过,所谓修道,无非是寻求长生,从而能多贪恋这大千世界的风华景色。   只不过有人自命不凡,觉得应该为世间行些善事,世人称之为公者;而有人寻欢作乐,世人称之为恶者,私者。   可如今骂名以遭,他又何必委曲求全,去做那善者,公者?   “哎。”   轻叹了口气,麟漓沐闭上双眸,淡声道:“你说得也有理,那便由你吧,不过小心些,别摔下去了,丢人。”   对于自家孩儿辩驳,麟漓沐心中尚且存疑,但还是顺了他的意,这事儿算不上多恶劣,他若是喜欢,那做便做了吧。   “不扔了,不扔了,被别人看到还是有些丢人的。”   妇人有所应允,林明反倒收敛了行为,将肉块收回后再次用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越来越多的白衣人影。   虽然距离相隔甚远,但那些身影依旧白得晃眼,像是沾了水的豆腐。   林明眉头微皱,表情有些古怪,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穿这种白得足以去发丧的衣服,素净得有些过头了。   想到这,少年又抬头看了眼身旁的麟漓沐,前些天第一次相见,她穿的好像也是这种制式的灵衣,不过,这些衣服,是不是前几天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之前没能算账的那个小混蛋,和她还是同门?应该不至于倒霉成这种模样吧?   越想心里越没底,林明干脆收回目光,开始上下扫视正沉神打坐的麟漓沐,这个女人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但是现在,除了有些神秘莫测外,这份危险以及被莫名的熟悉所取代。   比起下方那些人而言,他反倒更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狂风呼啸,那三千青丝却仅微微飘动,几缕垂落于香肩处,令精致锁骨若隐若现,细长柳眉似月牙般弯曲,在风中微微颤栗,眉心一抹淡蓝色麒麟家纹令整张脸显出几分雍容华贵,少年无论如何去看都挑不出半点瑕疵。   若是非要挑些毛病,那也只能说,这张脸太冷,太傲,少了几分与之容貌相称的女子温婉,不过若真是那样,他反倒觉得有些俗套,没有冷傲所带来的惊艳与征服欲。   轻砸了两下嘴,少年视线顺着脸颊两侧往下滑掠,那被白袍紧紧包裹的娇躯仍显妖娆曲线,在光照下如同赤身裸体,又好似璞玉般完美无瑕,令人看上一眼便浮想联翩,想象轻袍下的娇躯是如何勾魂夺魄,丰腴多汁。   两团硕大雪乳在胸前傲然挺立,随着呼吸微微上下摇曳,软弹异常,许是白袍裹得过分紧实,又或是距离够近,那对酥胸如今看着竟比前些日子还要更加挺拔,宛如两座山峰。   看着看着,林明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异样的相识感,身体忍不住前倾,打算仔细去看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颊,一股带着几分酒酿的淡雅香风随之飘入到鼻腔中。   虽是酒香四溢,但细闻之下还藏着几分苦涩,并非天子笑,而是另一种说不出的好酒。   对于气味有这独特敏感的林明耸了耸鼻子,在好闻芳香中,他感觉到了一丝慰藉,心中烦躁跟着舒缓几分,不知为何,这股淡香非常吸引他,令他总想要靠得更近些,去仔细的嗅探,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很让他着迷。   或许……自己可以再靠近一些,再去闻闻她身上的气味?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顿,如果因此被嫌弃,能让她放弃了收自己为徒的想法,那岂不是一举两得了?   不过,那样会不会被直接丢下去?   算了,反正元婴,被丢下去了更好。   稍微想了想,少年还是打算顺从内心想法,边靠近边注意妇人的反应,不一会儿,他的鼻子已经触碰到乌黑青丝,那道在白袍下分外深壑显眼的乳沟也近在眼前,透过轻纱,那两团美肉间的红晕尤为妖娆显眼,前方微微凸起的两粒殷红乳豆分外妖媚。   “叽?”   正悬在空中的麟雪剑身一颤,周身鸣奏剑鸣如同威吓中的野兽,虽然不知道林明现在想要干什么,但结合前几日相处时那登徒子模样,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果它再敢造次,自己该如何是好?   深吸了口无比浓郁的发香,少年探出手,想要将其肩上秀发撩起,可还没触及,一股带着严寒的威压便让其毛骨悚然,动作戛然而止,在其身后,数十把冰锥以悄然成型,距离刺入不过半寸。   麟漓沐睁开杏目,眸中尽是警惕,因灵力而在少年身后凝结出的冰锥微微颤栗,似乎随时都将发动进攻,可当她看见靠近者是林明时,又悄无声息的将冰锥捻碎,淡声问道:“怎么了?”   感觉到威压散去的林明嘴角抽了几下,表情有些古怪,刚打算保持些距离,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后突然又露出一模怪异笑容,身体直接贴上有些冰凉的白袍,让自己的手臂与嫩滑香肩,仅有一道薄布相隔,很快少年便感觉到来自妇人身上的温热。   故意蹭了蹭麟漓沐的肩膀,感受那在白袍下仍不熟师姐的嫩滑肌肤,少年才开口问道:“前辈,要不然,你就和我聊聊天吧,我好无聊啊,你所在的宗门是何种摸样的”两人间的距离十分相近,少年呼出的气息几乎能直接落在麟漓沐脸上,麟雪晃了晃,想要飞起将它推开,却被主人用手轻轻按着。   “那边可是没位置?为何一直往我这靠。”   话虽带着不悦,但想着是自己儿子,她并未直接伸手推开,反是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那边儿冷成不?就想贴你近些”林明笑得恬不知耻,内心则暗自盘算着,这样行为被踢下去的可能性。   以及踢下去后被摔死的可能性。   “那也,没有必要贴这么近。”   见躲不开,麟漓沐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无妨无妨,礼数日后可以好好教化,方才拧眉闭目,轻声回答道:“你希望是什么模样,它就是什么模样。”   “我希望是什么样?”   没想到妇人会这样回答,林明愣了愣,视线望向身后,那与青州完全相反的冀州,如果真要说,那他觉得,有师娘师姐在,相对无拘无束的夜淮门,便是他希望的模样。   虽然那里,也并不是可以用良善来形容的地方。   “说了也无用,倒不如不说。”   少年撇了撇嘴,稍微和麟漓沐保持了些距离:“如果进去后,承蒙前辈看护能好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了。”   “不说又如何知晓?”   麟漓沐睁开眼,视线淡淡望着越来越近的麟水门:“说说看,你所希望的宗门,是个什么模样。”   “我希望能在像自家宗门那样,修炼不缓不急,师娘宠着师姐护着,乐得自在逍遥。”   “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就是你师姐吗?你与她关系很好?”   “和师姐关系不好,刚刚那个不是我口中的师姐,只是一道同行的别宗道友罢了。”   没探到信息,自己反倒先说漏了嘴,少年赶忙扯开话题,紧抓着方才的问题开口:“这些都是邪修的事情,前辈应当不感兴趣才是。”   “那个妖女,对你也很宠着,没有虐待你,做些过分的事情?”   见麟漓沐总紧抓着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林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的抓重点方式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如果不是师娘,自己早就死在年幼了。   不过看她的态度,难不成和自家师娘是有很大的过节吗?   如果真的这样,那日后逃跑的理由怕是又要加上一个。   “没有没有,前辈你……”   林明摇了摇头,刚打算继续追问,却又被麟漓沐明显不悦的话给压了回去:“呵,那个妖女,总有一天,我要好好和她把账都给算算。”   说完,她转头看了眼表情怪异的林明,张嘴补充道:“放心,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只要她不来招惹,我不会主动找他麻烦。”   “可……”   “算了。”   被三番两次岔开话题,林明有些郁闷的放弃了打算探查消息的念头,反正只要不是麟水门,这个女人不打算段时间内杀了自己,那逃跑不过是迟早的事。   藏于云雾间的气派建筑渐显规模,周围灵力随之愈发浓郁,纯粹,失去话题的少年探了口气,干脆盘起双腿,双手结印来吸纳周围远比自家宗门要纯粹的光粒,以此了度时光。   蓝光粒子受到牵引开始不断靠近,自眉心汇入进少年体内,然后如溪流般,沿着周身脉络开始流淌,慢慢浸润早已干涸的躯壳与识海。   很快,因怨气而一片漆黑的识海有了色泽,周围的山环境,景色迅速如画卷般,在广阔空间中铺展开,少年轻吐浊气,让灵识置身在识海中央。   充沛灵力如清泉般在识海中流淌,同时,在这股股清泉中,又有着一缕缕如发丝般纤细的白线与黑线,白线为灵气,黑线则为杂质。   因与灵气相辅相生,刚入门的修道之人若无他人帮衬,或是药物相助,极难察觉到杂质的存在,日积月累下,杂质便会在体内淤积,及易影响后续修炼,甚至走火入魔。   然,有着十年目盲经历的林明五感远超常人,又加上修炼过怨气,对于天地之间的浊气有着敏锐感知,因此这点杂质难以对其造成影响。   毕竟,杂质就算再邪,再脏,还能脏得过死人的怨气吗?   沉定心神,少年利用识海内的微观,慢慢抽丝剥茧,将那些黑色丝线尽数从淡蓝色灵气中剥离完后,便开始慢慢将其往丹田处引导。   凡人与修道者的差别除了在于体质,出生外,则是在丹田之中,修道之人的丹田在感知到第一缕灵气后,会慢慢凝结出日后可以储存,吸纳灵气的丹元,这便是引气入体的含义,也是每个正统修道者都必须经历的一步。   这些刚刚浸润完穴窍的灵力,却并未如少年引导那般在丹田处凝聚,反而巧妙绕过,自结印的双手中化为袅袅白烟飘散在天地间。   这次修炼虽不似上次那般因与怨气对冲而炸体,但依旧没有如他所愿能成功引入丹田,此次修炼依旧失败了。   少年眉头颤栗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身前那团云雾,但很快便放平心态,深吸几息后再次调转灵力,尝试第二轮的引气入体。   “……”   失败的修炼吸引了麟漓沐与麟雪的视线,麟雪飘在空中,很是疑惑的围着少年打转,甚至还放出灵力对其丹田进行探查,剑穗随之弯起一抹疑惑的弧度,而麟漓沐,则紧皱柳眉的盯着那微微泛着黑光的怪剑,表情若有所思。   看来看去也不见个所以然,麟雪飞回到主人身边,仰头看她,似是在询问,麟漓沐轻抚了几下剑身,随即伸手去拿少年腰间的怪剑,想要一探究竟。   “别碰!”   感觉有人触碰自己佩剑,少年浑身猛颤,几乎下意识运转灵力朝前方派去,睁开的双眸中满是狠厉,麟雪大惊,赶忙飞身护主,一声剑鸣响彻长空,严寒灵力震得少年身体倒退了几步。   “前辈?”   察觉夺剑之人是麟漓沐,林明藏下眸中的戾气,笑声试探道:“你为何想夺我兵器?莫非还是不放心我?”   “并非如此。”   麟漓沐摇了摇头,柔声答道:“我感觉你那柄剑有些问题,我本想取来看看,为何如此警惕?”   “问题?你……”   少年拧着眉,手下意识握住剑柄上,这柄剑师娘曾交代过,里面藏着一位厉鬼,怨气极重,又因在师傅手上吸食过无数生灵的性命,戾气冲天,对于正道人士而言可不就是有问题吗。   且,就算真的有问题,那也不能现在拔出来,如果还在剑鞘中,有师娘设置的印记,别人就算拿走也休想拔出,最终还会顺着气息回到自己手中,可如果是自己拔出来,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前辈您多虑了,这把剑自幼便跟随我,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也长不到那么大,而且……我家师娘交代过,出门在外,此剑就是性命,无论如何都不可离身,更不可随便交予他人。”   “……”   听到少年的话,麟漓沐眼神一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的意思是说,这把剑,也是那个妖女给的?那个妖女,是疯了吗。”   一口一个妖女让林明感觉有些不适,拧着眉开口维护道:“前辈,我好歹也算是他的徒弟,就算她是邪修,你也不能……”   话到嘴边尚未吐完,林明便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麟漓沐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麟漓沐眸中尽是寒意,熟美脸颊淡漠如霜,淡淡杀意萦绕周身,令其压迫感陡然上升了几分,显然,她并不想听到,有关苏紫萱的任何话题,更不想听到自家孩子去维护那个让自己骨肉分离的人。   “不能这样诋毁她,她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她对我非常好,我就得维护她。”   少年抿了抿嘴,但也没丝毫退却,抵着寒意与那双杏目对视:“对子骂父是无礼,那对着徒弟骂师娘师傅,又何尝不是一种无礼呢?所谓正道,难道就是”话音刚落,周遭威压陡然加强,周围云雾肉眼可见凝结成霜,麟漓沐柳眉低垂,眸中闪动象征愠怒的蓝芒。   少年喊的每句师娘,此时都犹如针干柴般抛向麟漓沐,令一股无名怒火愈烧愈旺,她不明白,那个妖媚女人对自己儿子就那么重要,至于三句不离?那把剑,恐怕也是她用来拴着儿子的一根绳罢了。   “叮。”   感到不对的麟雪仰头看了眼主人,小声用剑鸣提醒,可盛怒之下的麟漓沐毫无反应,思考片刻后便悄悄起身,将少年护至身后,同时外放灵力与威压进行抗衡。   虽然少年已经被养废了,但好歹也算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该护还得护着。   寒风呼啸,云雾之中两人一剑相互僵持,少年紧咬牙关,手握剑柄,偏要护着师娘名声不愿有半点服软,如若这个女人再咬着师娘不放,他会毫不犹豫凭体术再和这个她打上一场。   就算最后,再被打个重伤那又如何?毕竟……他的师娘,可从没让他在外人面前受过半点委屈啊。   这样好的师娘,他又怎能任由外人肆意开口侮辱他。   距离宗门愈来愈近,气氛却愈来愈剑拔弩张,麟漓沐的实力哪怕比之林明师娘仍不落下风,再加上他怨气已被封印,哪怕只是一阵威压都让其脸色发白,看着十分难受。   “叽,叽叽。”   麟雪甩了甩剑穗,又用剑柄指了指俏脸如霜的麟漓沐,示意他服个软,可少年却如同没看见般,依旧死撑着不肯放松姿态,气得麟雪想要直接把他从冰凤身上踢下去,看他骨头硬还是脾气硬。   “飒!”   进入山路范畴,冰凤高昂脖颈,像是发出警告般长啸一声,随即开始缓缓向下降落,左右两对宽敞羽翼扇动掀起狂骤飓风,席卷着周围树木,周遭水汽瞬间化为冰晶四处飞溅,半空中烟尘与树干皆染上一层薄薄蓝霜,门外堆积的杂物也被吹散。   正洒扫的弟子轻啐了一声,仰头上望,见是冰凤便立马捂着眼开门回避,似乎怕见着不该看见的东西,片刻后,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疾走出门,仰头直勾勾的望着天上,手上还各自拿着一件纯白灵衣。   “噗!咳咳咳咳!”   由于伤势未愈合,又加上威压相逼,少年抵挡不住下落时的失重,双腿一软险些直接摔落到地上,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喉咙又感觉一甜,呕出一股乌黑鲜血。   “叽!”   浓稠的血腥味只持续一霎便化为暗红色雾气,但仍让麟雪浑身一颤,转身很是担忧的用灵力包裹少年,查看脉络是否受损。   也是在这时,盛怒下的麟漓沐才回过神,眸中闪过怜惜与无奈,将威压驱散后刚欲起身与麟雪一同查看伤情,可还未有行动,她又想起了方才少年口中一口一句师娘,便只拧着眉,盘坐在原地不动如山。   “你还真是护着你那好师娘啊,希望你以后不会失望。”   丢下一句不带感情的话,麟漓沐转身盯着下方的两人,不再理会少年,麟雪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剑身轻轻抚摸少年后背。   “这是干嘛啊,怎么神神叨叨的。”   林明咳嗽了几声,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刚刚在转身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酸涩,以及很淡很淡的嫉妒,他有些不明白,准确来说,是从那个女人把他抓去山洞,一直到现在他想不通这女人的思绪。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大费周折的?总不能是看上自己的体质?可她刚刚一口一个妖女,显然对于双修这种方法是不屑的,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他虽然很无赖,但还真没不要脸到会认为一个可能在正道修炼了数百年的老妖怪,只是因为天赋或者样貌就看中自己,甚至不惜直接在闹市区把人抓走,要知道这种事儿他一个邪修在夜淮门都做不出来。   而且,就算真是因为天赋,她有那闲功夫直接去扶摇仙门要一个自幼修习正道功法的人不好吗?就她这实力去要人,许诺那孙子玩意儿还能不给吗?   “唉……前辈,抱歉,刚刚晚辈失礼了。”   纵然心中诸多烦躁,但刚刚妇人那抹酸涩,也确确实实让他感觉到难受,忍不住轻声解释道:“师娘与……与……”   吞吞吐吐了许久,少年剑眉低垂,有些难以说出,他苦苦找寻了许久,到现在都不曾知晓是否还健在的那两个字。   麟漓沐轻闭双眼,手掌按着麟雪,看似不动声色,但识海中的感知却以集中在少年身上,并不打算放过尚未说出口的话。   “与……母亲,是相同存在的,如果前辈当真要收我为徒,以后听到有人这样背后说你,我也一定会这样护着你的。”   这话半真半假,如果逃跑后,有朝一日能以正式的场合相见,他还是很乐意拜她为师的,虽然她有些神神叨叨,但凭借着的那份说不出的熟悉,少年也很乐意接近。   “哼。”   麟漓沐冷哼了一声,待冰凤落地便抱着麟雪纵然跃下,淡漠话语借由轻风飘送到少年耳边:“莫要拿我与你那师娘相提并论,下次再这样,你便好好抄写条例。”   “得得得,不拿你和我师娘比,怎么每个人对我的惩罚都是抄书,麟水门的臭毛病传得还挺广,我都邪修了还让我抄这些。”   嘟嘟囔囔了几声,少年满心无奈,但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跟着跳下凤背,刚站稳脚步,抬头便看见灵木牌匾上,那泛着莹莹微光的三个大字。   “麟,水,门。”   “啊?”   霎时间,少年感觉大脑如同翻江倒海般嗡鸣,身形不由得开始往后退,可还没走几步背就碰上一把又硬又凉的物件,转过头,只见那妇人的佩剑此时正在空中欢快地甩动剑穗,虽然尚未化形,但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辛灾乐祸。   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同时脑子里开始回想自己路上一共骂了多少次麟水门,又说了多少次麟水门的好附庸,许大宗主的坏话。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麟漓沐身后,少年砸吧了两下嘴,感觉心中说不出的酸涩,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邪修究竟要倒霉成什么模样,才会出门做个任务,顺便祭扫一下师傅都能被麟水门抓回去,这还不如死在那条小巷子里算了。   不过现在来看,一切似乎都合理了,师娘说的没错,从麟水门出来的人,老的小的基本上都沾点病,只怕是修炼修魔怔了。   “唉……”   心中无限烦闷,少年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那两位出来迎接,此时正为妇人整理衣裙的丫鬟。   身着白色襦裙的妇人看着要熟韵一些,眉角有着几分细纹但也并不影响她温婉雍容的样貌,反而看着多了几分修道之人身上少有的熟韵味,偶尔看着少年的眼神虽不解,但总有几分柔和笑意在其中,让少年有如沐春风,被长者关怀的感觉。   而其身旁,那名青衣女子则看着在正当年,无论是俏脸上的笑容,还是似冰泉般清澈的双眸,又或是不同于其他弟子的素雅打扮,都让其显得灵动俏皮,举止大方不会妖娆做作,不失女子间的温婉可人,看得出来家教极好,只不过,她看向少年的眼神,总带有几分审视与警惕。   二者的样貌虽不及师娘,更不及把他抓回来的女人,但却可以媲美师姐,从模样上看,二人应当算是她的母亲,年长的妇人用一支银色发簪固定青丝,简易却不失雍容端庄,而青衣女子,则用银白色发冠,垂落在翘臀地发梢还绑了一根鲜艳红绳,比起前者而言更多了几分年轻女子该有的活力。   “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也有几分熟悉?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吗?不应该,这两个的长相并非大众,如果之前见过肯定会有印象才是。”   脑中对莫名的熟悉感无从解释,少年便眯起眼睛,视线继续向下打量。   两人的身高差距算不得明显,但身材上却各有特色,妇人的身材以熟美为主,小腹微胖但恰到好处,看着肉感十足丰满多汁但又不至于过火令人厌恶,宽敞衣裙此时因风而紧贴着身体,掐好勒出娇躯上的肉感与那丰腴勾人的线条。   两对将宽敞襦裙高高撑起的酥胸未因年龄而有半分下垂,虽不及麟漓沐那般挺拔,但因柔软肥满而有着她人所无法比拟的韵味,身形稍微一动便引得乳球剧烈颠动,连带衣裙跟着一起一伏,似是稍不留神会从领口处跳脱而出,朝前方少年一展乳肉的肥满多汁。   而在后方,与两只乳球其对称的肉臀,亦是同样肥满多汁,在裙摆下几乎无法藏匿丰满形状,左右两瓣臀肉将裙褶成平,看着像只熟透了的大蜜桃,又像是一个硕大的磨盘。   前后两团美肉都是那么肥美浑圆,若非长相端庄温婉,足以用人间尤物来形容一双比师姐还要小巧些的玉足此时被白色网状绣鞋给包裹,仅露出被淡黄光晕笼罩,但又不失赛雪白皙的足背,从鞋面两侧的透气纱网往里窥探,能隐约看见与肉袜相互粘连,弧度完美的浅红足弓,以及那五根被肉色丝袜包裹的圆润足趾。   对于有特殊癖好的人而言,这种鞋子无疑成为是最大的诱惑力,林明耸了耸鼻子,上下打量了一遍也没觉得有任何似曾见过的地方,便将视线放到那名妇人的“女儿”身上。   青衣女子比起妇人的气质而言要显得略微青涩,但俏丽脸颊细看也已出具韵味,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并不似她母亲那般端庄优雅,但许是与年龄相勾,反到显得灵动俏皮,腰间那抹裙带随风飘动,使其如花丛中一只翩翩起舞的淡青蝴蝶,只是远观都让人觉舒适惬意,看得出家教甚好。   浑圆酥胸在及踝衣裙下微微摇晃,淡青色肚兜自领口处若隐若现,乳球的大小放在寻常来论已然可以称为丰满,一只手握不过来,形状也很漂亮挺拔,让人看着便想要好好揉捏把玩,身材曲线对得起美艳娇俏,翘臀也高高隆起,将衣裙撑开。   这些若要与其麟漓沐,或是与其“母亲”那般极致熟韵的肉体相比,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但由于其气质淡雅灵动,年龄看着也将将而立,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倒也无需这些熟美来作为点缀。   两条圆润玉腿虽藏于裙下,但是迈动时仍能看出纤细紧致,质感远不同于“母亲”的丰腴柔软,仔细观察,那玉腿的长度甚至还要略胜于其“母亲”的丝袜肉腿,或许二人间身高上的差距,便是因为此。   左边那被白色绣花丝袜包裹的脚踝佩有一根与麟漓沐相同的银白足链,更显小巧纤细,两只巧足轻踩着青色绣鞋,鞋面左右两边同样有着能一览莲足形状的透气纱网。   许是因为门内分工不同,青衣女子那被白丝包裹的玉足看着比妇人的肉丝美足要更加湿濡温润一些,贴着足心的丝袜隐约可见水渍,前后足肉上的浅红也更加明显,往前可以用吹弹可破形容。   五根圆润足趾偶尔因走动而夹着袜尖相互蹭弄,微现血管的娇嫩足背便随之呈现出白与粉两种孑然不同,但皆勾人心魂的美妙色泽。   几乎是下意识的,少年脑中把青衣女子与白裙熟妇“母女”二人的脚做比较,在都只是隔鞋往里窥探,没有仔细把玩的情况下,毫无疑问是青衣女子的白丝莲足要更加娇嫩,形状也更好看,如果要再往上比,和把她抓来的那个女人比,那则是那个女人又白又嫩,不穿丝袜都已经完美无瑕的玉足要更胜一筹,那几乎是他所见过最漂亮,最精致的裸足。   难以想象,如果以她的条件,穿上与青衣女子相同,或者更加轻薄,所绣花纹更加高贵的白色丝袜,再把覆盖着一层温润朦胧的艳红足掌对准自己,那该是何等绝美诱人。   不过,仍其玉足如何美艳,现在都绝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少年摇了摇头,把淫欲暂且甩到一旁,视线再次扫视了大小两位美女后便落在了牌匾上,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麟水门又如何?以这个女人的实力,想来在门内地位不低,最起码也得是个长老,自己又是她带回去的名义徒弟,就算日后会被为难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遭毒手,而自己,只要在那个所谓的宗主麟漓沐注意到自己以前,趁那个疯女人不留神找个机会开溜就好了。   他还真不信,那个女人会日日夜夜派人盯着自己,到时传出去,那她面子上估计也过去。   “宗主,沐浴用品已经准备好,其余弟子也如从前那般暂时驱离,不会有人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啥?”   正当少年暗自做好计划时,青衣女子一声平平淡淡的话语让他内心猛的一颤,脸上笑容也瞬间破碎:“你……咳咳,这位姑娘,你刚刚喊她什么?”   青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但还是浅笑了一下,旋即又低下头,继续和麟漓沐汇报门内事情,对于这种满身怨气的人,她可没有过多的好感与心情去搭理。   “青穗,此举多有失礼。”   白裙妇人面露难色,身为凡人的她看不出少年怨气与灵脉,但因其为宗主亲自带回,想来身份特殊,轻轻责斥了一声后便开口介绍道:“这位公子,老身名为陈巧,身旁的这位名唤陈青穗,我们两都是宗主的侍女。”   “陈巧……青穗……怎么听着也那么熟悉……不对……”   似乎事实过于震撼,林明脑袋只是稍微回忆了二者的名字,随后便又集中在那个双手揣进长袖,正打算往里走的女人身上:“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麟漓沐?”   “正是。”   “嘶……完了。”   林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再难继续自欺欺人,如果说方才还有一些希望,那现在看来,估计就两条路能选了,要么拿着剑打败麟漓沐,光明正大走出来,要么把麟水门闹个天翻地覆,让她受不了把自己丢出来。   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少年毅然选择放弃前者,丢脸就丢脸些吧,有时候活着挺好的,真没必要上赶着去送死。   “呵呵,公子都快把忧愁写脸上了,我们宗主……也并没有外界传闻那般不近人情。”   见少年满脸愁容,陈巧对着他礼貌一笑,视线悄悄却看了一眼慢慢往里走的宗主,而此时,一旁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的陈青穗也正盯着她看。   宗主这些年下山,头头手手的零散部件带回不少,几乎可以拼一个全新的人出来了,而能完完整整的把一个人给活着给带回来的,那还是头一次见,这人的身份,应该不只是普通邪修那么简单。   “陈巧,青穗。”   正当三人各有所思时,麟漓沐突然停驻脚步,淡声喊道:“你们二人随我来。麟雪,你把他带去后山屋内,没我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包括苏尘在内。”   “若是有任何困惑,便让他们直接来问我。”   , 第二十一章:激动二女   “唉……”   偏山一处小屋中,被麟雪强行以灵力拖拽过去的林明此时整个人趴在木桌上,表情十分烦闷。   算上今时已是第三日夜,那女人自打将自己抓回来便再没来见过一会,这样也就算了,她竟然还让那把剑守着不让自己外出,这究竟想搞些什么名堂?   见林明无精打采,守在门边的麟雪甩了甩剑穗,前后踱动几步想要安慰,但又生怕被这猴精似的少年其钻了空子,毕竟那家伙要真折腾起来可比泥鳅还要滑溜不少。   但最终,它还是选择上前,如曾经孩时那般,以剑穗为手轻抚少年头顶,心中几分惆怅。   一晃数年,昔日站着都只比自己高一些的少年,如今也已玉树临风,高大威武,只可惜修了邪道,若是没有那些意外,现在的他,应当也已成为宗门奇才,也如主人那般名震九州了吧。   哎,这一切,还真是风云变化莫测啊。   “麟雪,是吗?”   正当麟雪追忆过往时,林明突然伸手握住剑柄,旋即抬头,挎着张脸发问:“你家主人,可有道侣?或是……可育有一儿半女?”   “……”   有些不明所以的麟雪晃了晃剑穗,又摇了摇头,虽不知少年因何发问,但只要与这话题相关,门内上下早已达成共识,有人好奇便答不知不晓,对于外界,宗主也有所安排,不怕出现披露。   “当真没有?”   林明紧皱着眉,表情严肃:“你骗我的话,我可会狠狠报复你的,你知道的,我是邪修,手段很残忍的。”   由于实力差距肉眼可见,少年威胁显得微不足道,麟雪听着也只当做戏言,但它并未直接表现,而是装傻充愣般点头又摇头,故意混淆视听。   “哦,那就算了,呸,还灵剑呢,看你啥也不知道。后面我还是问问别人吧。”   说完,林明不顾麟雪的反应,环视一圈木屋便又重新把脸贴着桌子,手指无声轻弹装有灵宝的纳戒,脑中心中念头升起。   其实这个问题他几日来多有思索,毕竟从初见开始,那份怪异熟悉感竟一路延伸至这木屋内外,屋内气息浑厚陌生,摆件也十分简洁,不似来过,也不似有人长居,但不知为何,少年偏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   加之近日遭遇实在荒诞,他不由得将麟漓沐与自己年幼时待过的,耐心陪伴自己,温柔抚摸自己的母亲,以及那个在她守护下鲜少听见陌生声音,但总有几道熟悉气味相伴相陪的家划上等号。   那个同在师门中,与师娘师姐相处时一般温馨的家。   可三日闲暇时光,仍其绞尽脑汁,无论是对麟水门,亦或是对麟漓沐三字的印象都少之又少,仅从师娘或是传闻中所知,而陈巧与青穗则更是查无此人,一切依据,都仅凭那股莫名且无道理的熟悉感。   “嘶……麟雪,你说,你主人是不是命令你看住我便好?”   过了许久,思绪枯竭的林明突然抬头看向挎着一张脸的麟雪:“那我是不是哪怕干坏事或尝试逃跑,你也不能打我?”   麟雪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少年在玩些什么花样,但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哦……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我们山水有相逢!”   “……”   还没从方才回味过来的麟雪被莫名话语问得又是一愣,还不多时做出反应,少年便如果离弦之箭那般朝紧闭着的门急窜而出,意图十分明显,灵剑大惊,立马飞身追赶。   房屋虽然宽敞,但少年早有计划,与银白长剑拉开距离,便自纳戒中取出两枚带着血迹的墨黑眼珠,旋即凝聚怨气,指尖猛弹,让其从门缝中飞出,高悬在空中,抚揽着麟水门这片广阔天地。   感觉脑中识海有所开阔,少年才放松心弦,步伐跟着慢了下来,连续观察了几日,确认麟雪不会对自己有所威胁,少年心中才做此打算,已经浪费那么多时间了,若再没有些作为,恐怕接下来都别想有逃脱时日。   说到底他其实并无所谓,被抓了便被抓了,最坏情况也不过一死,但若是师娘因此一急之下亲自来麟水门自投罗网,那麻烦可就大了,双拳总归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在他人领地。   索性,纳戒还带着用来探察环境的血眼,如今将其放出去了,哪怕被困着也不怕坐以待毙,只要搞清麟水门内路线与巡逻频率,逃跑也并非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林明扭头嘻皮笑脸朝着麟雪挥了挥手,却发现不知何时,它以停驻脚步,定定的看着自己,模样不似震怒,倒像是在等待些什么。   “什么情况?那破剑又想干些什么?难不成麟漓沐在门口?不对,没感觉她的气息,那难不成是因为……算了,反正不会被杀,先跑再说。”   “碰!”   少年心中笃定主义,刚一转头,原先紧闭木门突然被猛的推开,草药香风随之飘入,他内心一惊想要止步,但身体以来不及躲闪,迎头撞上门框被狠狠弹倒在地,那种远超精神上的疼痛的真实肿胀感瞬间从眉间扩散到头上,皮肤瞬间被激起鸡皮疙瘩。   “嘶……卧槽……这破门……还是朝里开的……”   躺在地上捂着流淌热流的额头,那一茬少年大抵明白,为何那把剑会突然停下,还用那种姿态来看自己,感情是早就知道门口有人前来,故意等着报复。   可是,为何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来人身上的灵气流动,难不成麟水门里是个人都能做到隐藏气息不成?   “哎呀!明……明明是在屋子里,你这是怎么了啊小祖宗,流那么多血……麟雪!你怎么……也不看好他啊!”   正当少年疼得咬牙切齿时,一道急促中又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到来人身上。   少年揉了揉被血糊住的眼睛,刚想一探究竟,结果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反倒率先落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动作轻柔似一片羽毛拂过,仿佛生怕再多用力半分,就会把他的皮肤弄伤弄破一样。   “还疼吗?不疼了不疼了,阿……妾身替你揉一揉,不疼了,不疼了。”   妇人满脸疼惜,手指轻轻抚摸着额间那抹微不足道的伤口,似乎于她而言,那也是道能痛彻心扉的疤痕。   “明儿,还痛吗?乖……乖……不痛了不痛了哦,我替你揉一揉,不怕不怕,下次牵着阿嬷的手一起走吧,再摔着了,阿嬷是要心疼的。”   [不哭不哭,你娘亲今天比较忙,有我在呢,我给你唱首歌吧,就唱啊……你最爱听的,再逢明月照九州好不好?月儿弯弯,照九州……]“……”   林明静静看着那双以染上鲜血,但仍舍不得从自己脸上移开的手,旋即又抬头望了望比之前几日要明显焕发生机的双眸与熟美脸颊,许久才默不作声的抓住纤细手腕,与她四目相对。   这个妇人少年脑中还有印象,应该名唤陈巧,身份是麟漓沐身边的嬷嬷,只是为何实力如此羸弱?   难不成,她是一介凡人?   还真是有意思,无数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麟水门里面,竟然还有凡人的一席之地。   不过这样……似乎也排除了会是自己亲人的可能性,若真是凡人,那距离自己被师傅抓走至今也已有将近二十年光阴。   以凡间年限来算怕是早已油尽灯枯,哪还有余力这样鞍前马后,他可不认为,麟水门会将延年益寿的丹药分发给普通人。   “怎么了?这么盯着看,是还疼吗?哪里还疼,需要不需要奴家给你上些药?怎么平地也能摔着,遇事走慢些,在这儿可没有人催你的。”   白衣妇人陈巧嘴角笑意棉柔,眼角浅现几分细纹,一双美眸深处,藏着对一人最深最浓的牵挂,十来年的分别又再聚,哪怕是宗主已给了三天时间让自己冷静,安定情绪,以免被看出什么。   但,真正要相见时,她仍激动得不能自已,不顾规矩形象一路疾走得连青穗都追赶不上,直到亲手推开门,亲眼见着不知为何躺在地上的少年时,她才相信,那个自己亲手接生,捧着怕碎,含着怕化的孩子,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了,浑浑噩噩的活着念一人,属实折磨难当。   只是,这些光阴岁月,对于一个人的改变实在太大,小孩儿长大了,变高变帅了,以至于除了瞳孔那与宗主一般独特的淡蓝色泽,她无法从少年身上看出任何一点与小明儿相似之处。   至少…他从前可不似现在这样满地打滚,平底走个路都能摔着,这都大多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也不知日后伴侣该如何受得这份鲁莽。   想到一词,陈巧心中莫名又升落寞,随即连连摇头将其甩到脑后,明儿回来便好,哪里需要考虑甚么以后,自己日后将他伺候好便成,有的没的宗主自有定夺,不可平生想法。   “陈巧……我并非……算了,您老开始就好。”   林明捂着额头起身,狠狠瞪了眼故意把头转到一旁的麟雪,随即走向门前,打算把门重新掩好,挡住那夜间呼啸寒风再做解释。   “碰!”   门刚合上,还不待林明转身便又被猛的撞开,蛮横力道甚至远超方才,撞得他一个踉跄,后背贴地直接滑到灵剑身旁。   麟雪愣了愣,再一次把头转到了一旁,甚至还躲得远远的,颇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呼……咳咳咳咳,陈嬷嬷,您跑得也太快了吧……简直比我修了道的,跑得还快。”   撞入门的青衣女子陈青穗撑着双腿,柳腰半弓,粉唇轻吐热气,两抹绿纹飘带如林中蝴蝶般起舞翻飞,淡青美眸胜似山间清泉清澈,周身俏皮气质一目了然,仅远观便令人感觉身心舒适,与陈巧满溢熟韵所带来的端庄谦和截然不同。   “呼……呼……呼……”   稍微喘了几息,女子才抬起头,印入眼帘便是躺在地上的少年与脸色难看的陈巧,不免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明……咳,林公子为何躺在地上?”   “陈巧跑得快……你跑得也不慢。”   林明双手捂背,起身后满脸幽怨的盯着突然疾跑进来的陈青穗:“为什么躺地上……地上凉,我躺着睡会儿成不?你们麟水门,进门都是直接撞的吗?”   “你个死丫头!”   林明正发着牢骚,脸色铁青的陈巧则快步上前,抬手在陈青穗柳腰上狠掐了一下,厉声呵斥:“怎么如此毛毛躁躁!都把你林公子给撞着了!”   “你也没有好到哪去,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麟水门里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门规里面不是有不可疾走这一条吗?活见鬼了这是。”   看着几乎同样莽撞的二人,林明只觉得后背与额头一齐隐隐作痛,但内心对她们倒有着几分的好感,尤其是后者所散发的灵动活泼,在枯燥修道中甚为少见。   “哎呦!陈嬷嬷别掐,腰疼得厉害。”   陈青穗捂着腰,也不管林明苦闷的脸色便自顾自躲到他身后,探头说道:“我也是着急啊,刚刚您不也挺急的的吗,急冲冲的那样跑,我用灵力都差点没追上你?”   比起陈巧的急促迫切,陈青穗倒如平常般活泼灵动,并未有过激行为,可那双透亮双眸望向少年时,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情感,非亲情,亦非友情。   “你个死丫头,还敢躲林公子身后,快出来!别再伤着他!”   陈巧气得上前几步想打,林明剑眉微皱,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还是本能伸出胳膊将仅仅到自己肩膀的青衣女子护在身后,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陈嬷嬷,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意识到有些失礼,陈巧轻咳两声,柔声说道:“方才让你见笑了,妾身只是前来看看,你需不需要些吃穿用品,这里地儿冷,夜晚有风,恐你会饿着冻着。”   “意思是我还需要在这常住吗?林明主动忽略其他有的没的,抓住关键追问道:“那还需呆多久?在这儿呆着也太无聊了吧,麟宗主这是把我当家雀养着玩儿了?”   “这……”   “话可不能这么说。”   见陈巧面露难色,陈青穗眯了眯眸子主动拍了拍林明后背,搭腔解围道:“我家宗主这地位身份什么新奇物件没见过,哪瞧得上你这么大个头,还是邪修来的家雀?让你在这儿不过是先看护几日,等确安排妥当再放你出去,再者说你这邪修身份,随意放出去我宗弟子见着不得眼冒绿光,活脱脱立功表现的机会啊,到时候可就是一堆人追着你砍的那种,分成八段都不够。”   “我可是元婴,你再开玩什么玩笑话。”   “不好意思,我宗内门弟子绝大多数都是元婴,砍你和砍土豆,切瓜果一样轻松。”   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字句说道一半后,陈青穗又将话锋一转,巧笑嫣然道:“所以啊,我们宗主交代了,等她安顿好了以后再把你放出去,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陈巧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望向陈青穗,却见其葱指竖于唇前浅笑嫣然,朝自己眨巴了两下眼睛,似是有讯息传达,陈巧心中不解,但也只是点了点头,顺了她意。   这个丫头在从前,便比起自己要更能说服与逗乐明儿,和他玩成一片,现在想来也应当大差不差。   “你这说得怎么那么别扭?元婴什么时候成为烂白菜了,满大街都是?算了,拉倒吧,你们说啥是啥。”   林明故作苦闷,心里则敲定主意,反正血眼以放飞出去,只要环绕宗门一圈将图纸汇勒清楚,便可直接开溜,管他什么两眼冒绿光,冒血光都和自己没关系。   自己一个元婴,还怕那些小弟子不成?   他还就真不信了,麟水门能凑出这么多的元婴出来。   真当元婴是大白菜呢?想练就练。   “林公子,奴家与青穗二人,会时常来陪你的,桌上也有烛火,不必怕黑。”   “对的,小道友若是怕黑就喊我名字,小女姓陈,名青穗,由于你是宗主的徒弟,你也可以喊我师姐。”   陈巧与陈青穗二女那般哄小孩话令少年眉头更加紧皱,想要开口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但要说哪里不舒服那倒也谈不上,反倒是有几分亲切在其中。   纵然这样,他脑中仍有一处意识深觉,认为一个邪修会怕黑有几分礼貌成分,但不多。   “那……多谢两位仙子照顾了。”   林明忍着怪异,抬手朝着陈巧浅行一礼:“晚辈名唤林子归,子归寓意为……”   “哎呀!这不敢当……这不敢当……”   陈巧有些忙乱打断少年话语,视线打量其如蝙蝠般漆黑的服饰,表情略显 惆怅,好半晌才试探性开口:“林公子,日后……我能唤你子归吗?你也可以唤我陈巧。”   话音刚落,见林明面露困惑,她又皱了皱眉赶忙补充:“不喊也行,不喊也行,你日后唤我陈巧便好,我想……虽然初见,但你毕竟是宗主亲自带回的客人,彼此不必那么生分才是。”   林明耸了耸鼻子,展笑言道:“这请陈仙子自便,你叫什么我都认。”   此时少年心中已做好计划,日后也多数不会留在此地,想叫什么便由她叫什么,“子归,名字倒是不错。”   躲在身后的陈青穗浅浅一笑,随即快步行至身前,落落大方伸出手:“那以后我也叫你子归了。”   少年愣了一下,盯着那双饱含爱意,充满活力的浅青色美眸许久,才伸出手,握住那只与陈巧同样柔若无骨的手:“那我就叫你青穗了?”   这个看外貌仅比师姐稍小些,但却有着迥然不同俏皮欢脱性格的女子,倒是让他在这陌生氛围中,感觉到了不少逾越与放松,至少从直觉上讲,这两个女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呸。”   陈青穗俏皮一笑,反手轻拍少年手背:“要叫师姐,我与你差着辈儿呢。”   这般举动未惹恼林明,一旁陈巧却立马阴沉着脸,呵斥道:“青穗!不可无礼。”   “无妨无妨。”   林明望着巧笑嫣然的女子,突然露出一抹邪笑,脸凑到其荧白细腻的脖颈前,手臂勾住柳腰,顺势用力让两团柔软酥胸贴着自己胸膛,鼻子深吸了一口自领口深处飘出的淡雅体香:“如果现在喊你师姐,那日后关系再近一些,师弟喊你青儿算不算以下犯上呢?”   “嗯!”   炙热气浪喷在脖颈飞速烫出一抹娇艳桃粉,陈青穗顷刻间如遭激雷般浑身猛颤,俏脸遍布霞红,双手用力推开了少年,捂着脖颈娇声骂道:“登徒子!你个流氓!”   “明知道我是邪修,还这样撩拨我?稍微反击一下就受不了了?”   林明眯起眸子,笑得很是无赖:“那师侄日后到底是叫你青姨,还是叫你青儿好呢?”   “你!”   未曾动过半点春心的陈青穗被撩拨得愈发脸红,耳垂给予滴血,清亮翠眸如水击平湖般泛起涟漪,难掩娇羞,两酥胸因剧烈呼吸而剧烈摇曳,令宽松襦裙亦似浪潮起伏翻涌。   小时候天天被自己抱在怀里喊青姨的孩子,如今竟然可以反过来撩拨自己,而自己却完全无法招架,此等变化实在是过于荒唐,过于僭越了。   “子归,你……”   一旁的陈巧眯起眸子,视线盯着那满脸羞红,双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的女子,心头莫名升起一分不明异味的妒厌,随即莲步轻迈挡在其身前说道:“青穗论辈分……确实算得你师姐,不可乱论。”   “那我和您在宗门内不差辈儿,都是道修,甚至仙人比凡人地位还高一小节儿,那日后我可否能喊你一声巧儿?”   林明把目光看向身材丰腴,双乳肥硕,样貌熟艳的妇人,不由得心生几分玩昧:“现在不接受也行,以后我可是会这般喊您的。”   “这……不可……不可,我这身份……怎能以巧儿相称。”   端庄妇人听得此等亲昵称呼也是俏脸发红,耳垂发烫,然,索性有着年龄底蕴,反应并未似女子那般青涩激烈,眼角那抹尾纹与两腮羞怯浅粉相称,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果然熟韵二字总是勾人心弦。   “噗,开玩笑的,以后,我还是叫您陈嬷嬷吧,不过师姐的话,我还是要叫小青,这样显得亲昵一点。”   “哼!陈嬷嬷,我们……我们走!”   朝似笑非笑的少年娇哼了一声,陈青穗主动伸手拉着神情复杂,双眸恍惚的陈巧快步跑了出去,连门也顾不得关,宽敞室内,再次剩下一人一剑,安静如初。   少年长哼了口气,心情愉悦的坐回椅子上,那母女俩表现倒是有趣得紧,只可惜,自己并不常驻于此,否则与她们一起相处,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或许,那古古怪怪的女人也是因为喜欢这种氛围,才把他们留在身旁吧?   不过……麟漓沐啊……性格作风怎么和师娘口中的冷面罗刹那么不同呢?   “……”   直到陈巧二人彻底离开,一直置若未闻的麟雪才悄悄飞出,随即照着少年的头拍了几下,似是对他方才有些轻薄的行为做出抗议。   “你还不乐意了?让你坑我,让你把我硬拽到这里,该,活该被骂,怎么没骂死你。”   骂完,少年有些鄙夷的望了它一眼,伸手从有些耷拉的剑穗上拽了一簇纤毛,轻轻吹在空中,随后麟雪幽怨又无奈的反应,自顾自躺在木床上,沉定心神,开始观察自识海中反馈回的景象,暗暗找寻逃跑路线。   “……”   麟雪有些心疼的看着一地白毛,但气消后还是轻轻落在少年身上,用灵力笼罩护着,郁闷归郁闷,但自己也算得上这个孩子异父异母的姐姐,长辈度量应当也是要有的,总不能他拔自己一簇毛,自己就要把他从山崖扔下去,这样不好,有失风范。   同床异梦,剑与少年相拥不久便各自开始沉神修炼,房屋内外,除低沉呼吸与清脆蛙鸣,再无半点动静,一切都如同十多年前那般相似。……   “青穗,你为何擅自为宗主下决定?”   迎着月光慢行山路,思绪复杂的陈巧突然拽住陈青穗,严肃质问道。   “哎呀……”   陈青穗巧笑嫣然的拨开妇人手指,抬头望向那已经若隐若现的木屋,脸颊娇羞已被愉悦与释怀所取代“总要,给他点希望和好心情吧,初来乍到,别弄得太正式太压抑了,麟水门的枷锁,绝不适合鸟儿般自由的少年。”   说完,她又伸手理了理衣角与额间发丝,笑得愈发灿烂:“况且,我相信,宗主知晓他想法,也会认同,她啊……可比我们更在乎哩。”   “那倒也是。”   陈巧笑得皱纹浅现,柳眉微弯,伸手宠溺的在她葱鼻上捏了几捏:“你个小妮子,想得倒是挺多,”   “走吧,我们去和宗主告明此事吧。”   “嗯,走吧。”   山路寂静,寒风吹拂,灵石照得四周微光幽幽,前方路途空旷平整,隐约可见几只萤火虫悄然飞舞,如将要重回云间的点点星尘,慢长栈道,唯有“母女”双姝带着重逢喜悦,相伴朝远处水门殿位置行去。    第二十二章:跑路   距放出血眼已过半月,这期间,少年未曾踏出房门半步,安心记录麟水门巡山规律,陈巧与陈青穗也如先前所言那般,不定时送来饭菜与干净衣物,或是端坐室内与其闲聊问候几句,字句中无不透露着关心与绵柔。   可对于少年而言,麟水门的食物全然不及宗门之中那般丰盛可口,清汤寡水素得难受,衣裳更是白得吓人,而绝代双姝对陌生人宠溺也让其感到困惑与不解,一阵警惕始终萦绕在心间。   不过抛开种种困惑,单论山间小屋的位置与氛围,那也称得上宁静祥和,虽为生地,但偏能让人惬意安心,哪怕这几日自己常处于识海中俯仰审视天地,也无需分神担心其余人前来叨扰。   “哎……那个女人把我抓来此地,结果到现在都没来看过一次,这算几个意思?真是不明白,这些实力已经登峰造极之人想法,喂,麟雪,你觉得你主人所思所想如何?”   喃喃自语几句,少年扭头望向身旁灵剑,目光似是询问,麟雪愣了愣,随即剑穗一扬,把头别到旁边,模样一问三不知。   这倒是不怪麟雪如此淡漠,实在是这些天,少年像是乌鸦一样喋喋不休,甚是凡人,一开始它还能有所应答,到后面干脆懒得理睬。   “哎,不来便不来,最好一直不来,我还乐得自在。”   没得到回答,少年也不在意,毕竟他也未有打算能从它口中得到答案,待内心微妙失落过后,便开始铺设与思考逃跑计划。   经过识海观察,他发现麟水门在巡山时会有个交接空档,这段时间守卫相对宽松,人也不算多,只要在山脚闹出点大动静,再将守在屋里的灵剑支开,就能借着机会离开这个小木屋。   想到最后,少年挑了挑眉,转头望了眼正悬于门外打盹的麟雪,经过几日相处,此剑以开灵智不假,但并没有过多的对自己防备,想要支开并不困难。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那将无任何逃脱可能,也因此少年格外小心谨慎,又连续观察将近一周,确认不存在偶然成分所致方才决定,今日便动身。   是夜,月黑风高,厚重乌云遮盖住皎白月光,使得山林间一片昏沉,伸手不见五指,行走十分困难,此番窘境,对于他人或是困难,可对于在幼时以练出发达五感的林明而言,则不枉为一大主力,恰似动物换上了保护色那般,为计划如虎添翼。   “咳咳,麟雪,麟雪!你别睡了,起来起来。”   强行压下内心喜悦,少年从窗台收回视线,转头望向把柄被已被搅扰睡眠,正满腹狐疑盯着自己的灵剑,轻笑着说道:“我饿了,去给我整点吃的呗。”   “……”   迷糊中的麟雪以为自己有所听岔,好半天没有做出反应,呆呆的盯着少年。   “我饿了,好半天没吃东西了,睡前不垫垫肚半夜容易饿醒,那到时我可会翻箱倒柜找吃的,或是直接下山抓灵兽吃,你拦也拦不住那种。”   少年贴着灵剑,笑容很是谄媚:“求你了,帮我找点吃点吧。”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折腾些什么花样?已经一个星期了,你学凡间那些术士熬鹰吗?”   麟雪左右甩动剑穗,满脸黑线,竟无奈得直接用意念出声询问,毕竟方才陈巧明明有送东西过来,结果却被他自己退回去了,怎么这会儿还来闹吃的?   怕不是在故意折腾人啊。   “啊?”   似乎没预料到麟雪能口吐人言,愣了半晌才继续开口:“你会说话啊?那你之前怎么一直不理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那自言自语,还有你这声音挺好听的,剑灵也是个女子不成?”   “我怕我忍不住骂你,你好吵的。”   麟雪轻轻晃了晃,强行让自己接受下那份对于明儿的无奈,随即才继续说道:“你真饿了么?还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能打什么鬼主意?麟雪阿姊,麟雪仙子,你就去帮我整点吃的吧,我因贪婪凡尘,所以到现在还没辟谷,要吃东西垫肚子的。”   “那你刚刚怎么不要。”   面对花言巧语,麟雪接受一半,但还是轻轻在少年头上拍打几下,以示不满:“大半夜的诚心折腾本剑吗?”   “不敢不敢,求你了,帮我带点吃的吧。”   “你可真是我的冤家。”   撇了眼满眼期待与渴求的少年,麟雪,摇了摇头浮于空中,剑穗指向木床,示意其乖乖躺好,等着自己回来,随即便转身,无精打采朝陈巧住所飞去。   “速去速回,多带点好吃的!”   林明挥着手臂,直到那抹微微莹光消失在天地间,他才冷下笑容,自纳戒中取出件黑色长袍,披在身上,随即又取出十来张画有怪鸟模样的暗色符箓捏在手中,意识再次潜入识海俯仰,一边观察麟雪路线,一面观察巡山弟子踪迹。   由是深夜,少年推测,以水门条例而言,夜间除要事急事外,不可疾行,麟雪虽不属门内弟子,但为宗主佩剑,行为举止自然也得遵守,以身作则,而从识海内所窥探到的灵力波动变化速度,也恰好证实他的猜测。   从他在陈巧身上所留记号来看,其住所与自己所处方位相距甚远,单以麟雪目前所行速度想要飞个来回,最起码也得五六刻时,暂且构不成威胁,接下来,只需要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巡山弟子上足矣。   时间分秒飞逝,东西两路巡山弟子路径渐渐重合,皆指向同地点,林明手指轻轻弹动纸符,全神贯注的观察二者路线。   “呼……千万不要失败,这么大半夜的,那个女人,应当已经休息了吧?目前最大的变数,就是她了,千万不能被她察觉,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不过她将近一月没有关注自己,想来应该不会。”   心中无声祈祷,少年慢慢将怨气注入进邪符中,提前将其激活,随即更加沉神探查踪迹,生怕出现半点意外。   很快,两股相似的灵力如预料那般在同一处地点交汇,麟雪距离也已抵达最远处,少年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交接结束后,手指突然一弹,猛的将符箓弹掷向前方。   邪符一经脱手,顷刻间在空中产出数百团暗红色血雾,成千上万血肉模糊,鬼哭狼嚎的鬼鸦与半人高的嗜血妖蝠从其中疾驰而出,哀嚎着以铺天盖地架势朝麟水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压去,恰似血雾般遮天蔽日。   本就昏暗的深夜,此刻更是漆黑如墨,目不能视。   少年推门走出,伸手压低袍帽,转身最后望了眼令他莫名熟悉惬意的小屋,最后轻叹一声,快步朝着先前早已规划好的路径行去。   “是二阶妖兽鬼鸦!大家注意防守!”   “这么多二阶妖兽,怎么可能?这种低级妖兽,怎么会出现在后山里?难不成,又有奸细潜入到后山里了吗,该死,这些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   “先别管这些,赶紧通知大长老,其余众弟子结阵,准备驱邪!”   山腰处,被鬼鸦包围的巡山弟子方寸大乱,但很快便在唯一一名内门领队指挥下站好方位,结出阵法与之相抗衡,刀光剑影不断在空中划过,照彻漆黑深夜。   鬼鸦与妖蝠虽为低级妖兽,实力不过与人类后期修为相似,却胜在数量铺天盖地,且体内有怪异毒素,修为低者碰到则肌肤溃烂,浑身无力。   “吼!”   兽海席卷,所到之处怨气冲天,树木尽毁,众巡山弟子除领队外一时陷入苦战,无瑕顾及附近是否有人通过,而这也就给了隐去气息的林明一处可乘之机。   “这就是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区别吗?对付个妖蝠都那么费劲儿,那些人怎么想的,万一碰上个强的,这个队伍不是得当替死鬼?”   看着那与为数不多的妖蝠战得有来有回的内门弟子,藏于暗处的林明暗自庆幸没有使用高阶邪器,刚欲转身,想了想还是从纳戒中取出一旗招魂幡插在地面,随即咬破指头,以血肉相祭,的着甜头的法器眨眼间勾勒出道道怪异纹路,最后竟然在中心生成一颗嘭嘭直跳的心脏。   缕缕暗色幽波以心脏为中心,犹如猪笼草那般,释放能够吸引妖兽的血腥气味,如若那些弟子当真弱到对付不了兽潮,那些妖兽最终也会被招魂幡所吸引,吞噬,不至于扩散至外界。   弱者拔刀向弱者,强者挥刀向强者,他虽为邪修,但也知分寸,与自己有仇有怨之人,他不会放过,但与自己无冤无仇之人,他也不会想着去伤害,更别提还是些实力远低于自己的外门弟子,他没兴趣,也没想法去结怨。   拢了拢衣袍,趁着月色被遮盖,林明转身朝着林间深处走出,按照识海内地图所示,这儿附近有处山崖底部与外界有所连通,且守卫较松,平日除三六九日长老带队,其余唯有那被牵制住的一队弟子巡视,按理只要到达那,在御剑飞至崖底,便可从后方成功逃离,至于崖底有何物,那到时再见招拆招。   这么想着,少年加快步伐,顺着从识海中拓印下的记忆路线一路深入,可刚行到一半位置,周遭气氛突发剧变,密林间不断发出碰撞时的沉闷声,听得人心慌气短,灵魂像是被两股力量不断拉扯。   “这种情况,这种古怪的气息和压迫……难不成是某位大能意外陨落在此地,但不知为何怨魂不散,持续与天地灵气相斗?麟水门里,为何会有这种情况?是有哪路前辈,在此地惨遭毒手了吗?能有这等怨气……生前该是强到何种程度?”   灵气与怨气相互冗杂争斗所产生的怪异波动令少年心如被揪紧般难受,连忙停驻脚步,紧皱眉头打量着周围环境,与此同时,腰间把柄鬼剑也开始轻微颤栗,像是在与什么共鸣,“啧……麻烦了,为什么在识海里,感应不到这份异象?难怪这里……没有人来巡山,按那些正道弟子的实力与脉络根骨,深入此地怕是直接被怨气蛊惑,或是压断脉络,这样一来……”   林明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腰间不停颤栗的鬼剑,顿时面露难色,如果再往前走,保不齐会遇见什么情况,可要是现在往回走被,抓个现行那下场也不是很好。   毕竟刚才,他已经感觉到有好几股强悍灵力朝霍乱方向飞去,想来是门里的长老已经察觉出手了。   “究竟该怎么办?进退两难了,是继续往前,还是就此打住?算了,还是继续往前吧。”   脑子思索片刻,少年刚做出决断,还未动身,旁边树林间突然传出一声低吼,惊得他瞬间手握剑柄,视线直勾勾望向前方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幽幽蓝光,不知何时出现的瞳孔。   “这是……护山灵兽?还是……被怨气感染的妖兽?”   四目相对,林明剑眉渐渐紧颦,步伐缓慢后撤,打算先与其保持距离,可他每后撤一步,那蓝眸便跟着前进一步,步伐近乎一致,两者相距不增反减。   少年被逼得警惕心大起,立马拔出腰间佩剑,让怨气迸发而出,想以此震慑住前方,可当他停住脚步,前方瞳孔也跟着停住,视线直勾勾望着他。   “周围灵气太杂太乱,感觉不出是灵兽还是妖兽,该死,这麟水门,怎么什么千奇百怪的都有,说好的正道第一宗门呢?”   一人一兽相互僵持片刻,少年深吸了口气,打算主动出击,可步伐刚一往前,前方蓝色瞳孔却率先出击,带着尖锐嘶吼从暗处朝他疾速冲出,透过朦胧轮廓,能隐约看出是一只大鸟,但身形远不及麟漓沐那只,灵力也无法感知,危险程度难以评估。   强劲寒风随步伐飞速压近,少年心中一惊,赶忙举剑,挥出血色剑光,大鸟见状立马展翅,在空中快速挥舞双翼,蛮横罡风以肉眼可见之势形成蓝色龙卷,将周围笼罩在其中。   “嘶……卧槽!这畜生玩真的?该死……既然周围那么多怨气,那只能拼了。”   龙卷之中风压寒咧,吹得林明难以睁眼,不过从前已有十多年黑暗期,他对此不懈一顾,五感相通,绝利一源,用师十倍,有时候暂时失去视觉,也未必是坏事。   凭借煽动翅膀时的声响,咬牙冷笑了一声后,猛的将佩剑插入地面,旋即双掌合十,将体内最后一缕气牵出体外尽数注入进身前剑中,打算以鬼剑为媒介,调动周围那诡异莫测的怨气,来直接污染龙卷,化为己用。   人体内怨气想要提纯出灵气很难,但灵气只要沾染上怨气,就很容易被同化,而由灵气产生的风暴,亦是如此。   “飒!”   然,还不待少年施展伎俩,大鸟突然似是有所察觉,冷眸一沉,快速挥动双翅,以如暴雨般密集坚冰主动击溃龙卷,随即立马伸出一只爪子,抓住愣神的少年腾空而起,朝远方疾驰而去,少年瞬间现出慌乱,但还是眼明手快的抓起吸收几分怨气的鬼剑,准备应战。   “畜生你是……你是……”   空中,云雾被飓风吹散,皓月再次显露温润光泽,映照世间万物,不停挣扎中的少年方才看清巨鸟模样,竟是与先前将自己抓到此地的冰凤同种,区别只在于大小与尾巴条数,一只四尾五阶,接近元婴修为,另一只则七尾九阶,堪比登仙。   也恰在此刻,强劲到几乎令人难以呼吸的蛮横危压随之降下,漆黑的夜空之中,阵阵嗡鸣震得人心跳加速,呼吸压抑。 第二十三章:因为是你   “是凌水仙子,让你过来的?还是,你要抓我去问罪?”   少年叹了口气,将剑插回剑鞘之中,沉声开口:“她早就猜到我要逃?那她可真是料事如神,不过都那么强的人了,会缺弟子吗,把我抓来做什么?”   冰凤未做回答,只是更快挥动翅膀,边用飓风镇压胆敢上前的鬼鸦,边快速朝远处的另一座山崖飞去。   其实,不说少年心中也知晓,在浓郁寒霜中,他清晰感觉到了一丝属于那个女人的气息,纵然先前仅相处寥寥几日,但他仍然认得那份独特的清冷。   心中紧张与惶恐在无形想办下莫名消散了许多,不过很快又升起一抹苦涩,这次逃跑还是计划不周失败了,不过……如果要面对的是那个女人,应该下场会好些吧?   这样想着,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麟漓沐曼妙绰约的身姿,绝美清冷的容貌,以及杏目中……那一抹转瞬即逝,但又确切存在,比师娘望向自己时,还要充满绵柔与疼惜的眼神。   这十五天,除了在识海中筹划外,他总是不经意间想起麟漓沐,临走时也产生了几分不舍与落寞,把自己抓回来,却只是囚禁,说是要收徒,却看都不来看上两眼,连两个丫鬟对自己的关怀都不如,这算几个意思?让自己自学成才,她好沾光吗?   “哎……麟漓沐……青州……后山……好奇怪的感觉……嗯……得让人调查一下才行。”   心中思绪随风翻飞,一恍神间,冰凤便抵达目的地,开始缓缓降落,将少年稳稳放于地面,他揉了揉肩膀,视线随意扫视了一下周围,便停驻在最前方,那抹沐浴在月华之中盘膝修炼的白色倩影,在其身旁,站着那只来时的七尾冰凤。   此山灵气浓郁,置于云端之上,其高度仿佛伸手便可触及日月繁星,放眼便可俯览群山,以辽阔宏伟着称麟水门在此间一如蝼蚁般渺小,偌大青州也仿佛在一掌之间。   然,此番瑰丽景色,少年无心沉醉,因为,前方白裙女子,比之风景要更加美艳勾人。空旷山间,女子擡头望月,少年驻足望她。   “子归?”   不知过了几时,麟漓沐率先开口,声音悦耳动听,但听不出半点情绪,不知喜悦如何。   “晚辈在。”   “嗯,过来坐吧,我想与你聊聊天。”   听得呼唤,林明挠了挠头,扭头望了眼守在身后的大鸟,随即迈开步伐,走到崖前坐下,胳膊紧挨麟漓沐藕臂,鼻子贪婪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淡雅体香,视线跟着望向那包得严严实实,却随呼吸在衣襟下微微颠动的肥腴酥胸,两乳球中间一道下凹深壑由为醒目,让人不由得浮想,这长裙之下掩盖的,是何等美艳娇躯。   “前辈想聊什么?晚辈奉陪。”   说着,他又将视线下移至那藏在两条浑圆美腿之间的饱满耻丘,哪怕相隔衣裙,那明显隆起的形状依旧显出汁满肥溢,甚至还能布料正微凹进肉缝之中,女子虽平静打坐,但绝美身躯仍尽显妩媚妖娆。   一双着白色绣鞋的莲足此时未着丝袜,相互交叠交叠盘起,月光照得足背莹白温润,隐约可见一抹浅浅粉红,更显肌肤娇嫩,透过鞋子两侧间隙能发现两只足弓弧度甚是完美,足掌色泽艳红漂亮,毫不夸张的讲,那就是他所见过最好看的玉足。   只可惜,此时麟漓沐仍没穿丝袜,衣物也以换回初见时的那款长白襦裙,再无法一览身材曲线,可,饶是如此,那被白裙裹得密不透风的熟美娇躯依旧能轻松勾起少年兴趣,令其躁动不安。   果然,越是冷艳女子 越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像麟漓沐这种已经傲世群雄之人。   “你……”   炙热视线自然引起了麟漓沐注意,令她微皱着柳眉往旁边挪动几分,直到无法感知少年体温,清冷嗓音才缓缓响起:“最近可有惹出祸事?”   “这……”   少年尴尬咳嗽两声,笑着将话题岔开:“前辈,为何大晚上不去休息,还在此进行修炼?”   麟漓沐未做回答,只是擡头凝视林明,水蓝眸中尽是无奈与复杂,她没想到,才初来麟水门他便布局想走,他……就那么想离开自己,回到苏紫媗身边吗?   林明看得一愣,忙站起身,双手抱拳朝其浅行一礼,开口言道:“前辈,晚辈知错,大错特错,请前辈狠狠责罚,莫要怜惜。”   “你……”   看着那张一本正经时仍带有几分邪气的脸,麟漓沐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半晌才轻哼了一声,擡手理了理少年有些发皱的衣角,语气有些不满:“你错在何处?说来听听。   少年苦笑一声,视线望向方才那纷乱之地,声音顿时小了好几度,再无半分底气: “我……放出了几十只鬼鸦和妖蝠,为祸宗门,搅得巡山弟子陷入苦战,还……惊动了好几位实力高强的前辈,晚辈猜测,应当是门中几位长老。”   “面对鬼鸦,还能陷入苦战,那些巡山弟子,究竟练了些什么。”   “是吧?前辈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一群巡山弟子,竟然还会被鬼鸦所困住,幸好这次我插了招魂幡,不会有大事情,负责那不丢人现眼?”   见她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少年顿时打开话匣,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紧贴着其娇躯重新坐下,手不动声色的搭在玉腿,悄咪揩油,感受那份隔着衣裙也尤为明显的软弹细腻。   “霍乱因你而生,你很得意吗?”   麟漓沐擡手,猛的用力按住那只在腿上游走的爪子,表情冰冷如霜,苏紫媗那疯女人,究竟把自己儿子养成什么模样了?这个仇,她算是彻底记下了。   “嘶……”   林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怨气被封印后的力道远不及麟漓沐,只能强忍疼痛继续说道:“前辈,我是邪修,我要达成一些手段,或是目地,可不就是得用邪修的法子吗?况且……我无心惹事,无心伤人,只想做自己想做之事。”   “就这么想离开吗?”   “我……嗯……”   看着儿子有些痛苦的神情,麟漓沐眸中闪过一抹不忍与苦涩,手掌的钳制转为轻抚,内心既心疼,又有说不出的落寞,她想把儿子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可这样……是否违背了他的意愿?   青穗所言属实,这个少年性格言行已似风般自由不羁,麟水三千条例,锁不住少年时的轻狂,他讨厌麟水门那繁多枷锁条例,既如此,自己这个母亲,又怎能对他加以束缚。   只是……不这样,自己又能怎么做呢,难不成,就真这样放他回去做个邪修,日后成为下一个讨伐对象?在麟水门,自己能护他周全,可出了外面,邪修二字所带来的危险过于巨大,很容易便遭来祸端。   若真放着不管……那自己,便着实愧对母亲二字。   “不了吧,前辈。”   正当麟漓沐沉神权衡时,少年一句温和幽默话语将她思绪重新拉回,静静望着那张浅笑释然的脸:“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事不过三,您三次有请,我三次拒绝,那样岂不是太不给您面子了?怎么说,您也是正道魁首啊,让其他仰慕你的人,那还不得追杀我半条街。”   “……”   凝视许久,麟漓沐心中稍有释怀,嘴角轻轻弯起一抹及难以察觉的笑容,这样的性格,其实也并没什么不好,今时以不同往日,无论如何,自己都能护得住他。   “不过……前辈,能说说,您为何非要收我为徒吗?我一不勤奋,二没天赋,还是个邪修,怎么就能抓着我不放呢?”   “因为是你。”   “什么?”   少年愣在当场,有些不明所以。   “邪修二字,在我看来不过只是别于大众的修炼方式,褒贬不一,一个人修炼何种功法,取决于适合哪种,你年纪轻轻便已达凌波境界,天赋不可谓不强。你虽惹祸事,但念头只为逃跑,同时留有后手不至与发生死伤。你虽然被抓,但至今未透露出宗门任何信息来换取偷生。所以……邪修并不能单纯,与恶字”儿子幼时所述稚嫩道理,母亲铭记于心,并在此时,重新交还与他,这是儿子在纯正时刻萌生出的理念,母亲应当予以守护,不宜让其相忘。   “是……吗?”   “无需自艾,你很优秀,比我见过任何一名都要优秀,因此,我想收你入我门下,想护着你,让你免受歪门邪道荼毒。”   “嗯……”   少年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麟漓沐,突然笑出声:“噗哈哈哈,前辈啊前辈,从小到大,除了我娘与师娘外,您还是第一个夸我为良善之辈,那如果,我说我不透露宗门只是因为你没严刑逼供,我实际只是个愚钝苟且之人,你可信?”   “住嘴。”   麟漓沐眉头紧皱,厉声呵断少年话语:“无论何时,都别自怨自艾,你只需知道你很优秀,比我门下弟子任何一人都要优秀,足矣。”   “……”   今人不知古时月,少年不知,曾经也是在此地,有位母亲,有柄灵剑耐心听着孩子的豪言壮语,并以浅笑鼓励,而如今,景色未变,孩彤已成长,却也学会自怨自艾,索幸,那位母亲如今依有着十足耐心,能为其指引方向。   “前辈,你到底……”   看着眼前那张清冷容颜,林明有些语塞,想无所解干脆躺在地上,双手环颈,仰头望月,有些时候遇事不决,便可悄问星辰,并非星辰能作回答,而是看着看着,心中便有了答案,这是师娘教的。   “前辈,能说句你可能不中听的话吗?”   “但说无妨。”   “您说话方式……倒和我师娘有几分相似,就是太正经了些,像是在说教。”   “嗯……如此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这些年若不是师娘护着,我或许早就死了。”   “那,你师娘对你好吗?宗门内待你又如何?”   “师娘……”   少年呆呆望天,脑中莫名将儿时梦中那抹朦胧喊着自己的明儿的身影与师娘相互重叠,干脆便说了出口:“宗门一般,氛围远不及麟水门,但师娘对我很好,和生母那样好。”   麟漓沐挑了挑眉,眸中流过一抹复杂与不甘,但又无可奈何,从儿子口中听到那个女人的好,总是让她感觉无比厌烦刺耳。   “那,你生母对你好吗?”   思索片刻,心有不甘的麟漓沐还是决定开口追问。   “我娘……”   少年眨巴了两下眼睛,脸上笑容无声消散又悄然升起几分茫然,但那但如海般清澈蓝色双眸,却开始漾起阵阵涟漪,有开心,有温柔,更多的,还是浓浓思念。   “我娘对我更好,只是……我记忆有所受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无论是真是假,我脑子里对娘的印象,都只有好,非常好,甚至……比师娘还要好,所以……我一直在找她,到目前为止,以行过三个洲,但都渺无音讯,不过我相信总能找着的,到时,我还想躺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撒个娇。”   一汪暖流在心中无声荡漾,但波纹中却满是怜惜,麟漓沐擡起手,抚了扶少年额头,眉头微皱道:“你今年贵庚?还想躺在母亲怀里撒娇?也不嫌人笑话。”   话虽嗔怪,但此时,麟漓沐却心疼得想要将他抱在,由着他撒娇。   一人独行三洲,明儿他……真的走了好远好远,一次次寻找无果,他心里……也失落过很多次吧。   “你……还真是辛苦了,如果找到母亲,你还想做些什么?”   “啥都想做,把和母亲该做过的,不该做的都做一遍,亲一亲,闹一闹,撒撒娇,该做的我都要做,不该做的我也要做,尤其是样貌,以前没见着,现在……一定要见一见才是。”   少年拔下身旁一根绿草,放进嘴里叼着,仍由淡淡苦涩充斥着口腔,其实,真找着母亲后应当做些什么,他自己心中也没个数,不过,他现在很开心,这还是第一次,能不用顾及别人心情,无忧无虑谈论母亲,因此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心中一抹酸涩令麟漓沐叹了口气,伸手将少年口中草根抽出丢在一旁:“就不怕你娘先恼你?笑你?多大人了还张口闭口离不开母亲。”   “男人至死是少年,再说不也是你先挑起的?不过……恼我我也跟着,谁让她是我娘,在邪修里,小爷别的没学着,单一脸皮就厚如城墙,死缠烂打也得跟着。”   “况且,笑又如何,我有好母亲我就黏着,别人笑那纯粹便是嫉妒,儿子黏着母亲,谁能多说些什么?不过……”   说着,林明侧过身,突然握住那只温润纤细的手,放在嘴前吻了一下,另一只手轻提起柳腰间一缕青丝放在掌间轻嗅,笑着问道:“前辈,世间能摸男人头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长辈,师母姑姐,另一个则是道侣,您此举,可是何意?”   娇躯轻颤一下,麟漓沐眉头紧颦,用力抽回手时顺势狠敲了下少年额头,铁青着脸答复道:“滚。”   “嘶……”   林明吃疼地揉了揉额头,但随即又起身,像是狗皮膏药般贴在麟漓沐肩上,嬉皮笑脸道:“前辈,我能提几个条件吗?”   “别像只癞皮狗似的。”   麟漓沐没好气地将少年推到一旁,凤眸轻瞪着张笑得没个正经的脸,冷声说道:“再贴过来一点,你就滚回木屋内抄书。”   “别别别,我可最怕抄书了。”   听得呵斥,少年忙盘膝做好,轻咳两声后开口道:“第一,我……不想待在木屋内。”   “行。”   麟漓沐不假思索道。   “这么爽快?那您为何要困我半月?还害我日月钻进识海里看地图,眼睛都要看花了。”   “原由你不必知晓,这第一条,我答应了。”   其实一开始将其安置在木屋时,麟漓沐并未顾虑太多,只想找个地方将他好好藏着护着,可直到青穗前来与之商讨,她才意识,自家明儿已非孩子,长年累月闷着并非良策,此时少年主动相提,反倒是给了台阶。   “那第二条……无论门内谁来问我,我都不会说出宗门信息,这点您是宗主,自然知晓重要程度。”   “行。”   麟漓沐闭上双眼,再次不假思索道:“有我在,麟水门内无人会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但你,也要断了回宗门的念头,安心呆在麟水门。”   “额……那我不练功,睡个自然醒也成?哪怕天天下凡买酒和饼子也成?”   “只要不离开麟水门,一切依你。”   “嘶……那饼子和酒吃不成了,清潭府的天子笑与烧饼,再配上刚煎炸出锅的辣子,那滋味真是可口诱人的,想必仙子没吃过吧,日后请你也尝尝?”   少年搓了搓下巴,故意用不相干话语将麟漓沐话题岔开,转而开口继续提要求:“第三个,也是最主要的,希望你能答应。”   “嗯。”   “那便是……日后,我能不喊你前辈或是师傅,而是……”   话到一半,林明不由自主的再次靠前,贴在麟漓沐耳边说道:“叫您仙子,可以吗?门内,应应当无人这般亲昵称呼过您吧?”   “放肆!”   热气喷洒在耳蜗处,麟漓沐娇躯猛的一颤,迸发灵力直接将少年掀翻几尺远,林明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刚起身,便发现麟漓沐的耳根以红似滴血,修长脖颈亦有几缕娇俏粉艳,只是一张脸以黑得吓人。   “抱歉,前辈。”   林明揉了揉刺疼的后背,随即双手抱拳浅鞠一躬:“晚辈不知道为何,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得近些,请恕晚辈失礼,如果前辈不能答应,那日后我还是唤您前辈”这话倒是不假,自第一次相见时,他便有种怪异感,像是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牵引,令其不由自主的想要往麟漓沐身上靠,还总想做些亲昵事情。   “……”   “过来。” 第二十四章:铸丹,轻薄   清冷话音落下,少年立马跑到其身旁坐下,但有了前车之鉴,他刻意保持一些距离,生怕这次会被掀得更远,以他的修为贴着地板滑行数米虽不至于受伤,但还是疼得紧的。   “三条我都可以答应你”斜蔑了眼身旁少年,确认没受伤后,麟漓沐才点头应下要求,旋即又一转话锋,冷声说道:“但,你必须收敛性子,不可对我动手动脚,否则。”   “否则我就主动滚回木屋里抄书,抄到你想我记的三千条例倒背如流为止。”   “嗯。”   “那日后……我便喊你仙子了?”   “依你。”   “多谢仙子!”   少年喜出望外,视线再次上下打量着那张清冷脸颊:“嗯……师娘曾说你冷冰冰的,像块木头,又不近人情,但如今相处起来……我反倒觉得仙子你其实挺好说话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还有……”   “无需多言。”   冷冰冰加上师娘二字轻易便戳中麟漓沐的心魔,一下便让她感觉烦躁厌恶,再难听进半字,她长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烦闷后沉神入定,不再理会少年的喋喋不休。   “仙子啊,那今晚我不回去了,就跟着你,不然我一邪修,怕被抓起来。”   见她不再理会自己,林明挑了挑眉,倒也识趣的闭上嘴,仰躺在地上,任由晚风吹乱头发衣袍,双眸望着漫天绚丽繁星与皎洁月华,很快便有了困意。   近半月来,少年精神高度集中,忙于筹划逃跑并未怎么休息,再加上怨气被封导致的身体疲倦,如今置身在寂静山林间,身旁亦有大能相伴,不需提心吊胆,放松下来自然也就难以招架,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   “……”   感觉少年灵力波动逐渐沉寂,到最后如一缕平稳清泉,麟漓沐才缓缓睁开,扭头凝视许久,随即起身行至其身边盘膝而坐,将他脑袋轻轻拖起枕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拨开凌乱长发,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俏容颜。   今月曾经照古人,在此刻,二人间的身影沐浴于月华中,竟与数年前相互交叠,一同往前延伸。她伸出手,如儿时那般轻抚摸着早已褪去白纱的眼角,又凝聚些许灵力灌入其眉心,一抹水蓝色麒麟样式家纹悄然出现,但很快,便被怨气浸染成淡紫色。   皱了皱眉,麟漓沐把视线落在了少年腰间把柄正泛着微光的长剑上,打量片刻后将其取下,握在手中翻转勘探。   不知因何,她觉得这把剑在百年前的某人身上见过,但无论模样与气息都与现在有着极大差距,并无半点相似,打量无果后便顺势插进地里,用强横灵力暂且封锁,随即开始用纯净灵气,涤荡着少年四肢百骸中的怨气。   但这次并未像上次那样顺利,不知是否因为剑以离身,少年体内怨气如有意识般刚与灵气相触便狂躁不安,飞速在脉络中与之相撞,随即又在打斗中直冲丹玉与识海,打算率先抢占意识与修炼位置,全然不顾及这么强取豪夺,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   “呃啊……”   林明紧皱眉头,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麟漓沐心中随之猛颤,立马将灵气抽回,得着间隙的怨气立马抢占丹玉,同时快速封锁住各路穴窍,让灵气再难进入与之抢占。   “有意识的怨气……是那把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着,麟漓沐看向那把因切断联系而黯淡无光的鬼剑,如果她没猜错,应当是这个东西影响了林明的修炼,正与邪虽说一本同源,但归根结底还是有所相斥,又因那柄剑怨气过重,且以跟随其多年,自然以霸占各路穴窍,不容另一种气再进入体内,不过,也并非毫无办法。   世界上,除去正与邪的修炼方式外,还有一种名为共修,此举为修炼者体内有两颗丹玉,一颗靠吸收先天灵力修炼,另一颗则可通过其他媒介来供给修炼。   可,绝大多数修道者,都只有一颗丹玉,除非想方设法多加一颗,不然只能望而却步。   而纵有两颗,也鲜少有往同修上考虑者,不为其他,若是没有一个办法,能权衡体力灵气与怨气平衡,那在修炼中稍加不慎便会引发内爆,轻则修为全失,重则经脉尽断,完全丧失修道可能。   换句话而言,若想共修,入门条件为两颗丹元,其二为特殊脉络,能够权衡怨气与灵气互不侵犯,其三,便是后续的修炼方法。   且不说特殊脉络凤毛麟角,但就两颗丹玉者便多为纯阴之体,平日一颗用于修炼,一颗用于储存,后期极其适合在与道侣双修中共同采补,危险远小于共修,且十分销魂,飘飘欲仙,相互权衡之下也就无人想走此歪门邪道。   不过,据麟漓沐所识旧友中,九洲,或是整个江月大陆,倒有一为药修大能成功做到共修,也曾对寥寥几人相谈过方法,其中,便包括自塑丹玉之法。   “哼,苏紫媗,你还真是做作下贱,让明儿修炼怨气,就没想过后果?还是……你其实别有所图?自己没有儿子,便来抢我家的不成?”   麟漓沐自言几句,视线停留在儿子嘴唇上,心绪开始翻涌,灵气从身上各个部位发出,纯粹度也各不相同,若想用最浓郁的本源灵气为其洗刷,那只有口口相传,或是血乳交融。   可……眼下之人是她亲生儿子,无论前后哪种都甚是不妥,后者更是有违人伦道义,况且,若被他或他人发现,自己又当作何解释?   但如果不用灵气加以制衡,仍由怨气侵占身体,她担心日后恐会出事,哪怕其体质能够涤净杂志怨念,最终大概率也是寡不敌众。   “哎……心存道义,所行皆为正,勿与淫魔邪祟相挂钩,纵是自己骨肉,又有何惧?”   轻吐了口气,麟漓沐凝视着儿子脸颊,内心纠葛许久,最终还是做出决定,将他身体平放在地上后,驱离二鸟,又以灵力飞速扩张,凝结出一道数十米长的结界,方才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体两侧,蜜穴位置压着尚未挺立的某处,美眸轻闭,以暧昧又无可奈何姿势慢慢俯下身,吻上儿子那微张着的唇瓣。   “唔嗯……”   虽心有防备,但当自己唇瓣与儿子相贴,感受属于他的炙热气息时,双唇上的那份柔软触感仍让麟漓沐浑身轻颤,葱鼻发出轻声闷哼,一抹浅红自赛雪般白皙脖颈一路蔓延至脸颊,小巧玲珑的耳垂娇艳再现,而当其睁眼时,便看见那张已经近在咫尺,自己所生所养之人的样貌,内心不由得五味杂陈。   然,既以有了开端便无退路,很快,她便安定心神,媚红着俏脸捧住儿子脑袋,牵引着自己元神之中最为纯粹的灵气从口中灌入身体,随即又分神调动月华中蕴含的天地灵气将儿子身躯包裹,打算里应外合,慢慢压制住那占据在丹田中的本源怨气,待新丹元结成后,将其赶入其中。   丹元塑造,以药理来说归根结底便是再重走一次引气入体,重新结成一颗新丹元,此点不难,可难度却在于让脉络与穴腔连通其中,同时又不能让两颗相互发现,否则老丹元将吞噬新丹元,最终引发灵力震荡,爆体而亡,能做到的要么为精通药理的药修大能,要么是灵魂能力超强,能感知体内脉络一举一动的道修大能,而麟漓沐,恰好便是后者。   水属灵气常态下绵柔无力,但凝结时则锋利似刀,本源灵气亦是如此,在麟漓沐引导下,股股灵力似夜行杀手般,游走在身体各处,找准机会便亮出锋芒击溃占据在各路穴窍中的怨气。   “唔哼……”   水蕴含的温润在游走中渐渐温养方才被怨气暴动所伤的脉络,令昏睡中的少年长哼一声,在甜腻香风萦绕下,有些迷离的睁开双眸,但前方一片蓝色朦胧,只觉嘴唇被弹软所覆盖,同时有两对硕大浑圆,正压在自己胸膛之上,不停摩擦。   “这是……梦吗?”   恍惚中,那熟悉又勾人的香风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与情欲,嘴唇上的软弹更是点燃身上燥热,这股淡雅体香,与师娘甜腻媚香拥有相同辨识度,只能是那清冷如霜的女人身上发出的。   许是脑中念头已成,梦中如影随形,林明双眸前的朦胧散去,映入眼帘的,果真是麟漓沐胜似天仙的容颜,此时俏脸上的浅浅酡红与魅艳锁骨,与平常那般清冷绝尘,高高在上对比分明,极具冲击,而更要命的是,是她正主动亲吻自己。   “果然是梦。”   多路穴窍被占据温养,令少年身体如坠云端,恰似梦中那般虚无缥缈,少年凝望那正闭眼抱着自己拥吻的熟美女子,突然伸手,用力搂着修长脖颈,舌头顺势探入幽香口腔之中,另一只手掐揉住左侧那瓣似蜜桃般肥美多汁的肉臀,既然是梦,那自己在放肆一些又能如何?   “哼嗯!唔……”   正沉神压制丹田怨气的麟漓沐突遭袭击,浑身猛然一颤,还不及腾手应对俏臀上那只大力抓柔的手,儿子已经吮吸自己唇瓣,舌头似搅动水缸那般在她口中大力乱搅,发出令心烦意乱的咕啾吮吸声。   “咕啾……咕啾……呼唔”感觉不到挣扎,少年愈发确信自己身处梦中,手掌变本掐揉着那软得稍微用力变回变形下凹,将自己五指包裹的美妙臀肉,舌头继续在炙热肉洞中搅动舔舐,肆无忌惮掠夺比灵泉还要可口甘甜芳香的涎液。   肥臀这般柔软,檀口这份香甜,简直比他所构思的还要好上百倍,不知不觉间,下面长枪也已高擡龙头,抵住麟漓沐那饱满柔软,曾经生育他的肉牝。   那份微微下凹的肥软温热让少年心中一惊,随即立马便有所觉悟,手掌用力按着肉臀,借力让龙头没入进中间那道肉缝中,如口舌翻搅肉洞那般,摇晃耸动下体,享受那相隔数层衣物但仍感紧致温润的蜜腔,耳中恰时响起麟漓沐那意味不明的喘息比之师娘妖媚胴体,这份来自清冷身躯的包裹摩擦要愈发强烈刺激,令他更感酣畅,大手随下体耸动将软胜棉花的大磨盘揪揉成各种形状,在梦中都如此快活舒适,难以想象在现实中,这熟美娇躯,会是一种怎样刺激。   只不过,意识混沌的少年并不知,此时所做之事并非一场大梦,更不知身上压着的美艳熟仙正是那位日思夜想的母亲,而自己正在荒野山崖间,对生母行违背伦理之事。   “林子归你……唔!”   如若说,此前那般举动算是小打小闹,那龙枪直抵私处时的炙热,便是最后底线,麟漓沐紧绷身体,柳眉颦起,俏脸霞红,双眸复杂羞恼,亲生儿子竟对自己行母子禁断之事,绝无法容忍。   她冷哼了一声,凤眸中闪过一抹蓝芒,羞恼瞬间化为寒意,刚调集灵力,打算强行中断少年举动,丹田那被压抑着的怨气顷刻间暴动,以更加迅猛姿态冲击穴窍,以及刚具雏形,尚未与脉络连通的丹元,麟漓沐大惊,立马将灵气重新汇入少年身体,压制住蓬勃怨气。   “唔哼!唔噗……唔啾……”   慌乱引来的松懈令林明轻松捕获到肉洞中那条湿滑粉舌,熟练与其开始翻搅,让两者口水相互交融混杂,手掌最后掰柔几下肥腴肉臀后,突然猛的将丝滑衣物与亵裤猛的按进臀缝中,在一声咬牙闷哼中,手指从后方缓缓抠挖蜜穴。   愈发浓郁的腻香刺激下,少年吞咽可口涎液,前后一齐包夹进攻,卖力蹂躏,玩弄母亲愈发炙热柔软的美肉,一番春情在此间上演,可惜无人与之欣赏。   “仙子,舒服吗?你的穴儿好烫好紧。”   “嗯……呵!林子归你……竟敢,唔!”   羞恼至极的麟漓沐刚想大骂,却被一条红舌塞住嘴巴,大量两人混杂的涎液随之送入口中,吞咽不及便从嘴角溢出,拉成银丝滴落在少年脸上。   手指抠挖与长枪耸动虽只浅浅没入,但所带来的羞耻酥麻仍让翘臀绷紧,足趾下扣撑得绣鞋摇摇欲坠,微濡足掌半露半掩,被月华照得红艳诱人,温润似玉。   “额……嗯!”   酥麻胀疼尚且可挡,但强烈羞耻却甚是攻心,尤其,这份羞耻为亲生儿子所致,全然违论理道义,令其银牙紧咬,欲分出几缕灵气在私处构建屏障手指进攻,但脉络构建已达关键时期,压制稍有减弱便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前功尽弃。   她扭动着身体,想用威压警告儿子,却发现他此时双目无神,明显处于游离状态,许是是怨气所致幻象,全然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强忍羞耻,丹田中构筑另一组脉络。   “哼嗯……”   包裹紧致在搅动中愈渐炙热滑腻,哪怕相隔数层阻碍,坚挺长枪亦绝快感连连,龟头酥麻酸胀,想要深入肉腔探索耕耘。   林明鼻腔长哼一息,另一只手跟着攀上肥臀,将紧绷臀肉用力像右掰揉,令肉唇似粉唇般张合亲吻龟头,细长中指借势更加用力将亵裤从后方没入花穴。   “额!”   麟漓沐高昂脖颈,双手用力掐着儿子手臂,喉咙在攻势中再难压抑 发出一声悲凄又无力的长吟,林明仿佛有意与之作对,她每搭建架构好一条脉络,那只掰揉翘臀的手便用力下压,让滚烫龙根狠撞花穴,手指也趁虚而入深深像上抠挖。   如果不是灵衣坚固,非寻常力道所能够破坏,少年那跟手指,怕是早已刺入进母亲身体中,肆意蹂躏,欺辱生育之处,甚至……还会做出不可被世人接纳之事。   “够了!唔,够了!林子归,你快……醒一醒,唔嗯!”   脉络渐渐成型,开始与初生相互连接,可不知为何,当怨气过渡至其中,灵气取而代之时,阵阵快感突然开始自胯间传遍四肢百骸,最后直冲大脑,一向矜傲意识也似是牵丝木偶般,被操纵着想要与少年更加亲近,甚至伸手拥抱抚摸,缕缕穴水儿不受控制从身体内溢出,染湿白裙。   麟漓沐扭动柳腰,眸中闪过一抹绵柔妩媚,但很快又化为森然寒意警惕,这份感觉十分不对,绝非本心相向,自家儿子身上除把柄鬼剑外,绝对还藏着她所不了解,或是没发现的异样。   “唔咕……”   雏丹一根根与脉络串通,灵气随之开始自由流淌在自出生便干涸至今的躯壳孔穴,骨骼不断发出咔哒咔哒声响,林明惬意往湿热口腔中吐露热气,手指突然撤出蜜穴,两只手一起掰揉肉臀。   羞耻感尚存,但比之方才要减少许多,麟漓沐松了口气,以为蹂躏结束,正打算忍着羞恼,灌入灵力构建最后几条主脉络,突然,一阵晚风拂过,翘臀与大腿上传来的凉意令她如遭雷击般浑身猛颤,随之而来那仅隔亵裤的抓揉感,更是让她心惊肉跳,赶忙加快速度。   谁敢想,九洲魁首,杀伐果断的凌水仙子麟漓沐,此时几乎赤裸下体,正被自己亲生儿子肆意抓揉肉臀,揉搅私处?索性,此处设有结界,无人有幸能笃春光。   “哼唔……仙子唔……我要……”   林明呼吸粗重,声音如野兽低吼。   “你敢!”   身为人母,麟漓沐自然意会少年所言何意,口中含糊不清威胁道:“我就……杀了你……”   羞恼之极,她着实不敢保证,如果自己儿子真做出此事,自己还能否忍住杀心不把他从山崖上丢下去。   “哼……”   没有了襦裙作为遮挡,手中软弹滑腻顿时强上不止一倍,销魂滋味难用言语形容,而灵力流淌时的惬意,则直接加剧下体快感,林明吮吸着口中琼浆玉露,手指捏住亵裤绳头向外一拉,随即用力一扯,试图让花穴失去最后一层保护。   但麟漓沐紧咬牙关,终是没让其得逞,此时主脉络只剩最后一根,无论如何也得敢在他射出前构建出。   “唔……哈嗯……”   进攻失败,少年再次喷吐热气,一只手用力按着肥臀,次次用力下压反撞龙根,另一只手胡乱摸索已近乎赤裸臀肉与明显湿滑发烫的玉腿内侧,且举止隐隐有往花穴探索趋势。   没有阻碍,他只需如方才那般稍微用力,便可让手指填占满整个穴腔,麟漓沐心中大惊,立马伸手握住儿子手腕,身体强忍莫名强烈起来的酥麻,意识边与牵丝般邪念抗拒,边颤抖勾勒出最后一条脉络,让其与丹元连接。   “嗯……嗯……”   第二颗丹元塑造完成,属于麟漓沐的纯粹灵力再不需要牵引,自主将本初丹元中怨气尽数驱赶至其中,旋即占据主位,开始贪婪汲取周围月华之中的灵气来继续充盈穴窍脉络。   见丹元开始自我运转,麟漓沐精疲力尽的长舒一气,额头早已遍布香汗,刚欲起身,儿子突然用力抱住自己翘臀,下体用力猛撞蜜穴。   “额!林子归!你……嗯!”   顶撞比起之前要更加激烈,直撞得花穴发酥发疼,筋疲力尽的麟漓沐无力挣扎,要死死死攥着林明头发,想让其疼醒,但灵力充盈脉络时,也适当为其免去疼痛,濒临巅峰的少年并未寻回意识,反而在快感中加快耸动,顶撞蜜穴,最终脊骨一阵酸胀,在麟璃沐,那位生母羞恼又五味杂陈的眼神中,喷射出大股浓精,透过衣裤沾染在白裙与长腿上,腥臭味瞬间弥漫于天地。   “呼……呼……仙子……你……”   欲望褪去,少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视线在朦胧中重回现实,周围一片漆黑,入眼又是麟麟漓那张潮红俏脸,但眸中却杀气腾腾,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未言几句,便感觉头脑一沉,晕了过去,灵气与怨气的抗争,也在此时拉开帷幕,约莫持续一夜。   “……”   晚风轻浮,吹乱三千青丝,麟漓沐缓缓站起身,放下被掀起衣裙,那以明显濡湿的蜜穴紧贴轻纱,肥腴模样分外明显,一股暴风寒意随着衣裙落下而悄然降临,周围树木难以承受,顷刻间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   她冷眼凝视着身下少年,片刻后突然凝聚寒气于指尖,猛的击向其脖颈,却又在手刀将要接近喉结时悄然消散,眸中恼怒,但又五味杂陈。   若是其他人,哪怕只是不敬,她想杀那便杀了,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可眼下之人,确是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己生之人,她终归还是于心不忍,只是这笔账,总要有个地方发泄。   于是,便记在少年张口闭口的师娘头上。   “苏紫媗,你究竟……对我家明儿做了些什么?那股突如其来的操纵,也是你所染指?不对……莫非是……”   “叽……叽?”   正当麟漓沐沉思方才那种状况因何出现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微弱轻鸣,冷眸望去,一柄银白长剑正怯生生躲在远处,近乎与月华融为一体,筋疲力尽下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你看了多久?”   麟漓沐莲步行至麟雪身边,居高临下盯着那几乎缩成一团的它,冷声催促:“回答。”   麟雪剑身巨颤,剑穗如拨浪鼓般在空中甩来甩去,这般情况,哪怕给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承认全程目睹主人与儿子叠在一起是事实。   “呵……”   麟漓沐冷笑一声,突然向前伸手,麟雪大惊,瞬间起身想跑,但二者实力早已不再一个层次,灵剑还未飞出多远便轻而易举被吸回,顺势猛刺入土里,水属灵力如游龙般从地底从四面八方阔散,最终凝成数道冰柱拔地而起,炸起百丈泥尘,震感令高山都有所动摇,鸟兽飞绝,待烟尘散去,白衣周围尽是深不见底巨坑。   麟漓插在土里,灵力波澜惊变,浑身抖个不停,可以看出十分恐惧,连剑鸣都似人般发颤。   “叽……叽!”   “忘了你看到的,否则我便将你回炉重塑为一把更靠谱的,两次看不住人,应当反思。”   “……”   “另外,明儿身上,用净身术清理干净,周围坑坑洼洼也填了。”   话毕,麟漓沐便转身行至崖边盘膝,借月华温养体内十不存一的灵气,麟雪呆呆杵于泥中,许久才回神,莫莫飞到少年身旁,用淡蓝灵力涤净其身上淫秽液体。   林明剑眉舒缓,眉心一抹蓝光忽明忽暗。 第二十五章:幻境   “小友,小友?辰时已到,该起早了,莫让她等急了。”   识海中,一红一白,双月同在云天,疲倦的少年躺在翠绿草地,浅闭双眼置身双月之间,感受自二者其中传来的灵力相互在身躯之中流淌,虽孑然不同,偶有相犯,但这份感觉很惬意,很安详,比单一怨气要宁静温顺许多,以至于他想贪恋其中,多享受会儿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不知多久,一道醇厚嗓音从前方传来,话语温柔,却也如有力大手一般,将他从云雾朦胧中拉回。   少年睁开眼,锐利双眸闪过一丝茫然困惑,在前方,有一男人身着绣龙白袍,端坐于月下独酌,无从分辨容貌,却能清晰察觉,他正昂着脖颈,端详着天边那俩。   虽看不清长相,但不知为何,此人身上的气息竟与自身相同,不分你我,以至于让他生不起半点警惕之心。   “你……是谁?”   “别再赖床了,小友,外边,沐儿还等着你呢,快醒来吧。”   手中杯盏一饮而尽,男人起身,漫步朝林明行去,距离拉近依旧不见容貌,缕缕绿光从地面飘起,相伴皓月,片刻后犹如蝴蝶般翩翩飞向少年,自眉心无声汇入脉络之中。   感觉灵力涌入,林明长哼了一声,水蓝双眸之中跟着泛起碧绿光芒,比起之前麟漓沐本愿还要愈发旺盛生机兵分两路,一路快速流淌入穴窍脉络,清洗残存的缕缕怨气,随即占据其中,如初次引气入体时那样,开始主动牵引灵力,如调配药物按需混杂,以填盈那颗被鸠占鹊巢许久的丹元。   另一路则在小腹两丹元处,凝结一道无形绿网,阻绝被封印着的怨丹因暴动侵犯灵丹,同时也悄然将旺盛生机填入其中,与怨气相互制约,权衡,稀释其中杂杂质。   很快,随着绿光调配,一股似曾相识的充盈感自灵丹处迸发而出,又变为飞速强烈酣畅席卷全身,少年心中一惊,忙盘膝而坐凝聚意识,对灵气加以压抑,引导其细水长流再各骨骸间走过一遭便又有意往丹元处走。   这份灵力的充盈他不会感觉错,是他梦寐以求了十来载,但又求而不得的引气入体,只要丹元接触,并接纳了先天第一缕灵气,那便可以算是踏上了道修之路。   只是,为何先前尝试百次不行,现在却又可以了呢?那怨气修为,是否还在?为何又察觉不到?   想不出所以然,少年便将疑惑暂且搁置,专心开始引气入体,不远处,那名男子跟着盘溪而坐,双手揣袖,静静凝望。   “碰……”   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轻微震爆响起,一道蓝光自少年周身迸发而出,在空中炸为无数能量粒子,纷纷落下如流星划过长空,与之同时,悬于云天之上的,原先有些暗淡的苍日跟着乍放光芒,纷纷洒落在少年的身躯之上,与红月争辉。   感觉浑身难言的舒爽有力,少年挥舞了一下胳膊,旋即长吐口气,轻弹手指,满脸欣喜的看着指尖上萦绕着的那抹蓝光,虽为盈盈一缕,忽明忽灭,但却真切存在,这是引起入体成功后,最好的证明。   如此,哪怕自己是邪修,日后找到母亲,也不会令她太过失望了。   “恭喜你啊,引气入体成功了,未来,你不必再被邪修二字所困了,大胆揍你想走的路吧。”   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中时,男人醇厚嗓音再次响起,林明一愣,视线看向前方,原先站在那里的人,不知何时以不见了踪影。   “你……到底是谁?”   少年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开口问道。   “抱歉,这次时间有限,下次有机会,再好好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还有,替我向沐儿问个好,同时,道上一声抱歉。”   温柔话音落下,云天日月同时发出耀眼光辉,刺得少年双目尽是白光,完全无法睁眼相视。   半晌,光芒散尽,再睁眼时,朵朵白云以取代了方才皓月星辰,阳光洒在身上温和舒适,微风吹乱长发,却又带来阵阵芳香,分外熟悉。   少年揉了揉眼睛,大脑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伸手想要掐捏身体确认是否还置身梦中,指尖刚擡起,却触碰到一件柔软物件,擡眼望去,那是一件盖在身上的白色纱衣,看模样,应当是昨晚凌水仙子披挂在身上的。   纱衣丝滑触感让他又是一愣,手指捻弄了几下便放在鼻前轻轻闻了一下,淡雅甜腻随之占据灵敏发达的鼻腔,惬意感随着沁人香风扩散在身体内油然而生,细闻,似乎还能嗅出些许香汗残留的熟韵气味。   他这才想起,昨晚昏睡前是在什么地方,好像……还做了什么事?   “额……怎么在这个地方睡着了……还有仙子……也在?不对,灵气!”   嘟囔了几声,林明撑着身体爬起,立马尝试如调转怨气般调转灵气,索性,那在梦中出现的盈盈蓝光依旧萦绕指尖,忽明忽暗,并非真的南柯一梦。   “还好还好,灵气真的有了,还真是不负有心人啊,不过……刚才的那人是谁?只是一场梦吗?可他为什么……要叫仙子沐儿?”   “难不成……”   一阵莫名的酸涩随着猜测突然往上涌现,林明抿了抿嘴,便用力摇了摇头,将灵气遣散后打算如往常那般使用怨气行一周天,却发现原先运转怨气的脉络通道此时已被灵气占据流淌,如今以无法再从此路调集,而除此之外,他也几乎感觉不到丹田之中那股属于元婴强者桀骜力量的存在,稀薄得简直比前几日被封印时还要惨淡。   “啊?这……开什么玩笑?”   少年惊疑了一声,赶忙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引灵符,贴在小腹,打算如初入邪修时那般将怨气先从丹田之中引出,再在体外用灵识为之所用,这招放在以前,百试百灵。   可,原先一与自己接触就会牵引出黑气的符纸,此时任期如何摆弄都毫无动静,少年眉头紧皱,心里莫名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到的元婴修为,总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吧?那这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这玩笑可一点一点都不好笑。   “醒了?”   少年手足无措时,一道清冷又悦耳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又是一愣,想是想起了什么,擡头朝前望去,只见一席白裙的麟漓沐手握鬼剑,盘膝坐在山崖前,正回首望他,熟美俏脸上表情无比阴沉,如宝石明亮璀璨双眸中尽是复杂与恼怒,昨晚披挂在身的白纱不知为何已然不见踪影。   “仙子?你……昨晚在这守了我一夜吗?”   “嗯。”   “额,多谢仙子,您对弟子真好,不过……”   感觉到一阵寒意,林明挠了挠头,心里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谄笑着抓起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麟漓沐身边,献媚地为其披上白纱:“仙子,你能先把剑……还给……”   “离我远点!”   “哎哎哎哎,哎呦我去!”   少年话还没说,麟漓沐突然柳眉倒竖,犹如愤怒中的狮子,一声厉呵伴随强烈罡风,掀得少年后退了好几步,若非有麟雪在身后扶着,险些一头栽在地上,脸上谄媚瞬间被苍白与疑惑所取代。   这仙子,大早上的是吃错东西了吗?怎么脾气那么烈,一点就着?   难不成,昨晚睡着以后说了什么梦话,泄露了什么秘密不成?   不应该啊,自己可是从来不说梦话的。   还是先问问吧。   “仙子,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吗?”   回忆着脑海中,麟漓沐主动与他亲吻,但又有似无的片段,林明拧着眉,试探性开口道:“如果昨晚我有冒犯,那我先说声抱歉,昨晚我睡着了,如有冒犯……多半是无心之举?”   这个辩解,林明在脱口之时悄然画上了一个问号,如果是真,那无论清醒与否他都会如此去做,不知为何,他偏是对她有说不出的好感,总想更亲近些。   “……”   “没,只是你昨晚念叨了半天你师娘有多么好,聒噪得慌,你……过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你。”   麟漓沐转身,盯着满脸忌惮,似乎随时准备开溜的少年,月眉弯起一抹古怪弧度,旋即又低头看了眼正发着微弱红光的鬼剑,一声无妨极为无奈,也是,他昨晚那些举动,多半被怨气附体方生出淫邪念头,自己这位母亲又能如何追究呢?   “真……真的?”   “嗯。”   “那我过去了?你别打我嗷。”   “过来吧。”   得到答复,林明也并非完全放心,从纳戒中取出一件黑色灵衣披在身上,方才小心翼翼往前走,这件衣服是师娘缝制,能抵挡元婴境界的全力一击,元婴以上也能缓冲致命一击,对于凌水仙子这等境界而言,只要不是动了杀心,就压根打不死他。   他是真怕凌水仙子和刚才那样再给他来一下,那感觉可算不得多好受。   麟漓沐言出即行,放下所有戒备,视线也不再冰冷转变为几分苦恼,可林明仍一直走到其身边时,心中石头方才落下,盘膝坐在地上后再度盯着素手间握着的鬼剑,开口重复道:“仙子……这把剑,能先还给我吗?没有此剑傍身,我感觉不自在。”   “可以,但你能否和我说,此剑从何而来,还有,你师娘可否对你做过甚么过分之事?你体质有些不对。”   “这把剑?”   林明愣在当场,脑中想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把剑是师傅所给,据说是至邪之物,但不知为何只有我能用,师傅死后,师娘似乎施加了什么封印,但还是留我防身用。”   “至邪之物……只有你能用?你可知你师娘封印,如何解开?”   “不知,以前这把剑只要碰到就会吸人血肉,所以师娘才将其封印,避免门内弟子受伤。”   麟漓沐柳眉低垂,思绪开始翻涌,方才旭日初升时,她刚想采天地间第一缕灵气为其引气入体,却发现有道灵识以率先一步抢占林明识海,助他吸收天地灵气,他不敢贸然出手,恐伤儿子。当,引气入体成功,她想要抓捕时,那道灵识已然无影无踪。   在结界之中,有人想要瞒着自己来去自如,完全是天方夜谭,除却自己和麟雪外,这片天地唯有那把方才有所共鸣的剑最为可疑,可任其如何探查都毫无所获,怨气冲天也不过只是比寻常佩剑多了几分掠食本能,连灵智都算不上。   “仙子,这把剑……怎么了吗?”   闻着近在咫尺的馥郁芳香,看着那张不及虽师娘妖媚勾魂,但却因冷傲而更显熟美勾心的脸颊,林明身体仿佛收到牵引,不自觉便把身体贴着熟仙肩膀,手轻搭在柔软素手上。   “嗯……”   沉浸在思索中的麟漓沐暂未发现少年行为,点了点头后轻声道:“没,这把剑你急着要回去?若是不急,我想在多看看。”   “挺急的,这把剑陪伴我多年,不在身旁心头难安。”   “那好吧,不过,我会在剑上留有印记,若是有什么不妥,印记便会启动,将剑封印,护你安全,同时我也在你怀中放了块玉牌,只要捏碎,我便能立马赶到。”   “嗯……行”犹豫了一会儿,林明跟着点了点头,接着拿剑将柔软小手一同握住:“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谢仙子。”   “昨日,我以助你构筑了两颗丹元,今后,你可以大大方方修炼灵气,大部分怨气我暂时替你封了,目前只能使用灵气,等你灵气达到金丹初期,我再给你解开。”   “谢谢仙……啊?”   后知后觉的林明擡起头,有些愣愣的看着麟漓沐,脸上谄媚尽散升起严肃,尝试揩油的手悄然收回,声音有些颤抖:“我能……修炼灵气,是您做的吗?”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主要,还是你身体根骨好,我说过,在我眼中,全天下苗子,不及你一人优秀,只是未曾找对法子。”   麟漓沐说着,表情仍寡淡,语气却已然由冰冷化为温和,如春风拂掠过心田,少年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些酸涩,除却师娘的安慰,这还是他修炼至今所听过,最让人动人的肯定了。   沉浸半晌,林明才浅勾起嘴角,笑着问道:“仙子,你为何对我这个邪修如此好,你对其他邪修,也是这样吗?”   “并不,我对你如此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孩子,应当得到全天下最良善的对待。”   仙子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什么理所当然之事,可落在林明耳中,却胜过千言万语,人的温柔恰似一颗种子,无意识播种便能在他人心中开出遍野鲜花,此时,她便在无形中,播种下了一颗温柔的种子,在少年心间悄然开始生根。 第二十六章:晨间相谈   “……”   “谢谢……谢谢你。”   心中暖流横溢,少年抿了抿嘴,突然握着母亲手腕,柔声开口道:“仙子,我好像……开始喜欢你了。”   这份情欲暗藏十分禁忌,只是此时少年并未察觉,麟漓沐同样未曾细思。   “我也喜欢你。”   麟漓沐擡手抚了抚少年额头,如同看待幼时的孩子那般,这句喜欢,她伴随愧疚藏在心间数年,直至今日才有机会说出。   “真的?”   林明惊讶道。   “对于天赋异禀之人,前辈自然疼爱有加,但我更希望你做你自己便好。”   麟漓沐云淡风轻道。   “嗯……这种喜欢吗?”   原先欣喜在解释中顷刻间化为失落,林明耷拉着脑袋,模样看着有些沮丧。   “怎么了?可还有什么困惑?”   “没了,谢谢你啊,仙子。”   林明挠了挠头,很快就收起失落,自己是个邪修,以后只修灵气不修正道,不需要管正道人的看法,也不被条例约束,反正之前已经当过一次逆徒了,日后再当一次,又有何妨。   只要不她不下死手,就算是死缠烂打,自己也要把凌水仙子这个九州绝顶给收入囊中。   “不必客气,那么,能和我说说,你的好师娘对你做了什么吗?”   提到师娘,麟漓沐语气瞬间冷了下去,苏紫媗这个妖女,先前一直都是她的眼中钉,但也仅存在于宗门之间,并无私仇可言,不过现在有了,她还真要好好记一记,自己家宝贝儿子在那个女人手里究竟受了什么苦难,以后见面才能好好算上一算。   而且,那莫名其妙勾人心智的体质也很有问题,麒麟心水只有涤净杂质之效,并无蛊惑效果,多半也与那个女人有关。   “师娘……体质……也没什么好说的,师娘确实也有说过我的体质比较特殊,让我注意一点。”   仙子莫名其妙的生气让林明无奈轻笑:“师娘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还经常与我一起同修,引我入道,算不得坏人,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呢?”   “呵……”   麟漓沐冷哼一声,视线眺望远方:“我与她相斗百年,她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吗?你还小,莫要被那些花言巧语懵逼双眼。”   “还……还小?”   林明撇了撇嘴,有些不置可否,放在凡间,他这个岁数都能当爹了,可在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前辈眼里竟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不过,师娘曾经似乎也这么说过,倒也无所谓。   她爱把自己当孩子,自己也乐得接受,毕竟孩子才能占到更多便宜。   “修道者眼中,光阴为一缕轻沙,风吹及逝,道修路复杂,你才见过多少风雨,自然难辨善恶。”   “见过多少风雨吗……”   林明眯起眸子,杀意涌现,牙齿跟着轻咬了一下嘴唇:“还好吧,有几个邪修仇家还在,不过不碍事,等我变强了,他们一个都不会留。”   “修道者……”   “修道者应注意杀生,乐善好施,多行善果,清心寡欲,您说的我都记着,但是啊,我是邪修,别人欺负过我,我会忍着,记着,等有朝一日,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轻则杀其一人,重则灭其满门。”   “否则……我压根活不下去。”   说完,林明闭上眼睛,等待该来的斥责,他不想对仙子说谎,也不想在她面前有所避讳,在邪修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现在,不会了”意料之中的斥责并未降临,麟漓沐一如既往的擡手,轻轻揉了揉儿子脑袋,语气坚决道:“那个妖女护不住你的,我护得住,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护着你,死也会护着。”   “嗯,既然仙子你这么信我,到我问鼎九州的时候,也会好好护着你。”   少年握起仙子手腕,语气同样坚决,正如他当初与师娘承诺那般。   “嗯……希望如此吧……”   麟漓沐莫名叹了口气,随即继续开口追问道:“那你师娘可有喂你什么药?或者符箓,给你强行灌输怨气?”   “没有,基本上都是护身用的药和符箓,仙子,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师娘有什么误解?”   “都无?嗯……体质……苏紫媗……邪修……”   麟漓沐眯着眸子,低声重复了一遍,突然瞳孔猛缩,扭头追问道:“慢,你说苏紫媗她知道你的体质如何,是怎么个知晓法?”   “一开始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后面才知道,师娘说我体质能够涤净修炼杂质,避免令人修炼时走火入魔,所以才放心让我修炼怨气,怎么了吗?”   林明看着麟漓沐,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雏身,是否还在?”   麟漓沐紧拧月眉,双眸微垂,表情怪异难用任何言语形容。   “额……这个是宗门秘密,也涉及师娘隐私,恕晚辈……”   “苏!紫!媗!”   既定事实再加掩饰也是徒劳,尽管少年说得十分隐晦,但结果仍让麟漓沐火冒三丈,周身灵气迸发而出,震得山峦微颤,身后麟雪一惊,赶忙飞上前,展开屏障将少年护在其中。   “仙子!你冷静!”   纵有麟雪相助,强横气浪林明被压得心头一紧,赶忙拉起麟漓沐的手,拧眉轻声哄道:“仙子,这不怪师娘,是我,是我上赶着缠着她的,是我的问题,师娘真是个好人,和你一样都是好人。”   “呵……那么,你也要叫她仙子?”   “那没有,仙子是您独一份的称呼,我只喊您仙子。”   “哼……”   见自己儿子帮着死敌说话,麟漓沐表情愈发阴沉,满脑子全是那妖女得意洋洋时的模样,但,此时的她完全没有立场宣泄愤怒,只能强压在心,发出了一声冷笑以作回应,怎么偏偏儿子喜欢的,会是那种妖女?   “仙子……你们之间,可有甚么误会?”   感觉气愤过于压抑,林明轻轻相扣住麟漓沐五指,探身凑到俏脸前问道:“你们有什么误会,可以让我来调停,我乐意当这个中间人。”   说实在,他还真挺好奇,仙子和师娘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哪怕宗门之间对垒也只是各有私欲,对清心寡欲的她而言不至于上升至次。   “没有。以前公仇时尚且可以调停,但现在……以变为私仇,你……就是年龄太小,碰上个妖女便走不动道儿了,今后在门内好好修炼,少去想夜淮门之事,没了师娘,有我也无妨,修道清心寡欲些也好。”   麟漓沐神情复杂的望着表情同样复杂的儿子,擡手想要抚摸头颅但又悬在半空,不知如何下手,脑子里迥然出现那妖女抱着年幼时的明儿,无视哀嚎逼其行不轨之事,结果事后儿子非但不厌恶,还傻愣愣的帮她说话。   风吹,那画面很快又被昨晚,儿子抱着自己上下其手,行不轨之事场景所取代,那种抚摸方式,舌头还似野狗般在嘴里乱舔,哪怕他不所知,自己这位母亲仍回想都觉脊背发寒。   相处接近一月,她还是头一次对儿子的品位与喜好产生嫌弃,曾经自己身边那好好一朵小白花,怎么就被养成这幅登徒子模样,看来,还得让陈巧多加管教管教才是。   “仙子,你是不是……对我师娘嫉妒了?”   林明撇了撇嘴,试探性开口询问,毕竟方才那话落到耳中,实在哪哪都觉别扭。   “我,为何要嫉妒那个妖女,她就算陪你一辈子,终归只能是个师娘,如何还能更上一步?”   话虽如此,但想到过往那种种事情,麟璃沐的心中又不由得升起几分愧疚与自责。   或许,自己确实在一些方面上,不如苏紫萱那个妖女。   至少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会由于一时的疏忽,让失了明的儿子被别人给拐走了吧。   “哦……”   一声回应很是意味深长,林明勾起嘴角,心里大致明白了仙子思绪,双手一齐握着她滑嫩素手,英气脸颊悄然浮现一抹邪魅。   “仙子,你若是觉得我对待有别,或是更倾向于师娘,我也可以把您当师娘来看的。”   “师娘?哼,无稽之谈。”   麟漓沐心觉可笑,此时不相认无非危机尚存,但这并不代表,自己这位生母要与那妖女同等地位,再怎么,自己也是她母亲,以前是,以后也是。   “但有些只有和师娘才会做的事,如果不同等对待,仙子你不是吃亏了吗?”   少年笑着,眸子闪过一抹异样光彩,对于情欲二字,越是心生嫉妒之人,越是容易被激将法所胁迫,哪怕是登峰造极之人,只要情绪被挑动,也无济于事。   “怎么,有什么是同他能做?同我就不能做的?”   麟漓沐淡然道。   “那仙子你先闭眼。”   “嗯。”   麟漓沐闻言心有所惑,但还是依言闭上眼睛,林明抿了抿嘴,伸手抓了一把尘土朝麟雪撒去,趁其慌乱时,松开原先抓握着的软嫩双手,转而环抱住熟韵妖娆,丰腴多汁的娇躯,让两团硕大雪乳紧贴自己胸膛,挤压成饼,嘴唇随之轻轻吻住她油润粉薄的艳唇。   双唇刚相触,一阵如花般馥郁幽香瞬间充斥少年整个口腔,身躯灵力如受到牵引般莫名开始飞速开始运转,仙子那上下艳唇间的柔软触感让其呼吸加快,身体燥热,感官变得分外明晰,双手搂抱丰腴娇躯时的感触也更加深刻勾魂,情不自禁便想要往下抚摸,仿佛有双无形大手,正欲操纵他去抚摸,开采这具世间仅有的丰满肉体。   “唔啾”很快,他便伸出舌头,轻轻滑略着那柔软异常,又带有缕缕微小起伏的纯肉,小心又仔细舔舐,采取这位绝美熟仙的粉唇,双臂也更加用力环抱着肉感十足的娇躯,压得两团肥软乳肉愈加扁平。   明明只是第一次与这唇瓣接吻,可这份柔软香甜他却觉得似曾相识,仿佛曾经品尝过这等美味。   正当少年轻哼一声,打算伸长舌头,想往深处炙热口穴探索时,麟漓沐突然柳眉倒竖,手指抵着他的肋骨,猛然用力,仿佛骨头碎裂的疼痛随之飞速席卷全身,少年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松口,一道灵波便打在其腹部上。   “卧槽!”   “累死了……这座山,筑基爬着也累…呀!”   林明惊呼了一声,被强悍灵波猛撞朝后方山路疾速飞去,恰巧此时,陈青穗那抹灵动身躯突然从山路间出现,正斜靠在石墙上喘息休恬,刚一擡头就见一道黑影朝飞速她倒飞而来,吓得她尖叫一声,双腿立马下蹲躲开,没人阻拦的林明笔直撞上石壁,随后重重摔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   “什……什么东西飞那么快……差点砸到我,明……登徒子,你……死没死啊?”   心有余悸的陈青穗站起身,扶了扶正飞速跳动的心脏,方才望向趴在地上的林明,半晌后探出右脚,足尖轻轻在其腰上轻踢了几下,见没有反应,又拧着眉看向正持名剑麟雪朝自己行来的,脸颊微红但却表情冷得吓人的宗主麟漓沐,赶忙拱手行礼,颤声道:“弟子陈青穗,应约前来与宗主相见。”   与陈巧同在麟水门侍奉多年,陈青穗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脸黑成这幅模样,哪怕没有犯错,只是看着都令人不寒而栗在昨晚发信到现在这段时间内,那家伙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宗主既脸红又生气成这样,连一贯平稳的浑厚灵力都开始波澜起伏,让她这个金丹期侍女都能有所感知。   “青穗。”   麟漓沐邪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少年,莲足极不客气地用力将其撩到旁边后朝陈青穗开口道:“待会儿带他去熟悉宗门,然后收拾搬去陈巧住所旁,让她代我好好管教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别留手,打残了我也能医。”   “是……”   短短一句话,麟漓沐说得咬牙切齿,周身森然寒意令陈青穗娇躯一颤,恭声回应。   “另外,尽量别让他与苏尘接触,问来历便说是我在外驯化的邪修弟子,如若要追问,便让他来找我了解,还有……之前交代的,莫忘了。”   “谨遵宗主命,不听话我先替您管教管教。”   陈青穗点了点头,视线悄然落在比自己小两轮的少年身上,她开始有些好奇,这个小家伙究竟成长到何等模样,能从这位冷傲母亲手里作而不死。   “嗯。”   麟漓沐点了点头,双手揣入长袖,与麟雪一同慢步行下山间,宽敞山崖,烈日高照,那抹白色倩影几息间便没了踪影,此地除青衣女子与少年外,唯存一缕淡雅香风,沁人心脾。   “呼……”   直到宗主身形完全消失于视线中,陈青穗才松了口气,半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林明脑袋,柔声道:“少年,死了没?”   “死了,疼死了。”   少年面容朝下,声音十分沉闷。   “真死了?死了那我就把你丢去灵兽园当饲料咯?”   女子说罢便巧笑着伸手,抓着少年手腕,起身往外拖拽:“平常总是给他们吃些灵草灵植,如今也该开开荤了。”   “去去去去,死了你还不放过尸体,怎么比我还邪,你是邪修还是我是邪修啊。”   少年轻轻拨开抓着自己手腕的纤手,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拍了拍黑袍上的灰尘,视线绕着周围扫了几圈,确定仙子已走后,便落在正掩嘴浅笑的女子身上。   此时的她依旧是一席青衣抹胸襦裙,将两颗不算硕大但也浑圆挺俏的酥胸紧紧包裹,又随悦耳笑声上下颠动,一道浅壑下凹在双乳间若隐若现,身材与气质算不上妖艳妩媚,比自己稍矮一头,但那份灵动俏皮对于见惯熟韵之人的少年而言,也算一股清流,尤其是那双淡棕色明亮双眸,其中蕴含的俏皮与活泼在只知修炼的道修宗门内属实难得。   及腰长发用红绳在脑后挽起一小团圆柱,用淡绿色发簪加以固定,其余顺滑发梢各自垂落在两肩,迎风轻飘,看着颇为恬静优雅,但算不上惊奇,是很常见的侍女装扮,但气质却更像是大家闺秀烂漫灵动,不似寻常弟子那般一板一眼。   两只莲足轻踩在绿白绣鞋中,足踝处绑有一根鲜艳红绳,更显隐隐一握,透过两侧网面,少年仍能窥见藏于鞋中的轻薄婵娟与粉白足肉,足弓处那抹与丝袜相粘连的微濡红艳分外显眼,又如璞玉般温润。   女子衣着打扮与先前未有不同,但细看却能发现,那紧贴包裹足背与足弓的薄丝不再一片素白透肉,的婵娟秀有朵朵小巧鲜花,点缀在玉足之上让本该显得清纯素雅的女子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勾人韵味,想要捧在怀中好好把玩。   望着那不时下抓,摩擦,或是在薄纱弹性范围内舒展足趾,展露粉嫩缝隙的丝足,少年挑了挑眉,脑中下意识想,既然身边两个侍女都爱穿丝袜……那仙子会不会也有穿丝袜呢?她那气质和长腿穿丝袜,定然胜过世间所有绝色,诱人程度不亚于师娘。   “小家伙,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发觉林明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陈青穗俏脸一红,嗔怪似的瞪了一眼:“脚就那么好看?”   “不是都说,脚好看的女人,长得肯定也十分好看吗?”   少年轻咳两声,主动走到女子身前,如她方才摸自己那般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方才反推了一下,果不其然,长得好看的女人,脚也好看,简直堪称纤纤玉足。”   “不许无礼。”   三言两语间,陈青穗便被撩拨的面红耳赤,胸膛快速起伏,连忙后撤保持距离,在空中挥舞粉拳:“不然宗主可说过,我能打你的。”   “开玩笑的,师姐看着二三十岁,本该修道之念如此俏皮活泼,性格甚是少见,师弟就想多了解了解。”   林明看着陈青穗手足无措模样,笑得十分温和,这个青衣女子看脉络虽是凡人,但给她的熟悉感并不压于仙子,以及陈巧,有机会,他也想多靠近一些,毕竟这个性格,放眼九州仙门内也寥寥无几,逗一逗也能有不少乐趣。   “去去去,少油嘴滑舌,我带你去熟悉宗门。”   “慢着。”   “又干嘛?”   陈青穗扭过头乜了一眼少年,语气有些幽怨。   身为长辈,在半月内尽然连续两次都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撩拨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属实丢人,可又因为是他,这份羞恼中也夹杂了几分甜蜜,情绪很是微妙。   少年轻咳了两声,拇指轻捻纳戒,银光闪过,一个洁白玉瓶便出现在右手掌心间,他拔开塞子闻了闻药香,确认无误,方才走到青穗身边,伸手递予她:“这是四品丹药,增骨丹,能增强骨骼与脉络的韧性,而且……能增强后期结丹的概率,赠与你了。”   “你虽天赋异禀,以摆脱凡人步入仙道,但体质与脉络较差,炼到一定修为便会止步,孱弱的脉络再无法继续吸纳灵气,你现在应当需要这个。”   “四品丹药……很贵重吧?这……我不能收,我的俸禄可支付不起。”   陈青穗抚摸着仿佛还残存少年体温的玉瓶,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暖流,但片刻又将其放回到少年手中,灵动笑容多了半分阴霾。   麟水门内虽不缺丹药,但制度森严,虽说在门内,他作为宗主亲侍与外门大师姐有一定话语权,但终归是凡胎所生,除大长老外不被其余阁主看重,修炼资源固然少得可怜,药物也不过二品,且又因受恩于宗主,不好主动接受大长老赏识,只能止步于筑基多年。   而这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有的四品丹药,她从没敢想,也支付不起其高昂价格。   说是无心修炼,可实际上,身为凡人的她,恰恰是最渴望修炼的那个,她不希望,小时候家族支离破碎的事情在发生一次,如果她也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有一呼百应的实力,谁还敢欺负她。   “贵重……吧?”   林明挠了挠头,望着陈青穗有些低落的表情,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温和笑容,重新将药塞回到她手中:“其实也不算多贵重,只是草药稀有了一些,这药就权当这几日你照顾我的报酬,我虽是邪修,但也并非乱邪,投桃报李之恩我还是懂的。”   “况且,我还是四品炼丹师,如果药材管够,这种丹药我能练给妳当豆子吃,所以……收下吧,我现在实力才刚引气入体,这药也不是白送的,你跟仙子走得近,在门内也有一定身份,日后记得多护着我,多在仙子面前美言几句,修为上你可是我现在要擡头遥望的金丹大能。”   “噗。”   陈青穗被逗得莞尔一笑,倒也不再推搡,将玉瓶收入纳戒中后主动拉起少年胳膊,步伐欢快的往山下走:“走,让师姐带你去熟悉熟悉宗门,日后我这个金丹大能就护着你个引气小师弟。”   “是是是,多谢青儿师姐。”   林明浅笑着,手掌一翻,将横插在地上的鬼剑召回便跟上步伐,一齐往山下走去。 第二十七章:相护   因有空间上品法器缘故,麟水门从外往内查看不算很广,但身居其中则十分辽阔,光是熟识内门几处主阁,林明二人就花了将近七日。   在此期间,林明白日与陈青穗参观,夜间在山崖巧借月华修炼,有了元婴修为打底,修炼起来并不算慢,很快就到达了练气三段,稍有起色。   这样的日子算得上惬意,但相比起之前,有师娘师姐相陪的夜晚,正值年轻气盛的少年还是觉得有些孤寂难耐想要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或是偶尔在深夜中也会想起白日总在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位侍女俏熟容颜与丰满娇躯,以及,那位高高在上,仿佛遥不可及的白裙仙子。   她那清冷孤傲的绝美脸颊,比师娘还要曼妙丰腴的妖娆身材,于自己相处时独特的宽容大度,早已无形中刻入少年心坎之中,令本就躁动难耐的小腹更是如火焰烧灼,愈发想要去寻她,从而多靠近一些。   不过好在,最后一日要去的草药园,稍稍打消了他的欲火,对于炼丹师而言,能见到各种草药,拓宽见解与药理认知,绝对要远胜过可有亦可无的饥渴火焰,至少于少年而言便是如此,更何况,师娘所需要草药没准就在其中,这更是令他十分在意。   因此,第二日,旭日出生,他便敲开了陈青穗的房门,接着在她骂骂咧咧中做最后一次参观认识,然后回屋睡觉。   “对了,小青。”   沿着山路行至门中腹地,药香渐渐浓郁扑鼻,与初晨时的气味交杂倍感惬意,刚迈入药阁中,精神抖擞的林明突然开口唤道。   “小青你个死头,喊师姐。”   陈青穗撅着嘴,声音无比幽怨。   “成,小青师姐,师弟有一事相问。”   清晨起早,麟水门中内门弟子多数忙于晨练,或是出行任务尚未归来,因此各处都显得有些寂静,无需担心蜚语产生,被引着来到距离后山最近的草药阁时,一株株翠绿药草立马吸引了林明注意,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拉住了女子胳膊,笑言道:巧儿,同你一样,也是凡人吗?”   “巧儿!巧儿!”   陈青穗柳眉一挑,立马甩开他的手掌,垫脚在其后脑抽打了两下:“巧儿是你能叫的吗!你要叫陈妈,要不然就叫陈嬷嬷,还有,别……拉拉扯扯,我是你师姐 师弟对师姐应当尊重。”   “疼疼疼,抱歉抱歉,我嘴嫖了,嘴花花惯了,咳咳,所以,陈嬷嬷是位凡人吗?”   “嗯……哎”打完,女子甩了甩微疼的手,有些低落开口道:“是啊……她也是位凡人女子,在你们这些真正的修道者眼中,估计我等寿元低微的凡人是个甩不脱的麻烦,地位还不如一介灵兽高吧?”   陈巧加上凡人二字,俨然戳中了陈青穗的心疼之处,寻常人子有年限所束,无法与修道者贪恋此世,陈巧距初次上山以过数十年,哪怕有醇厚灵气温养,根骨极差又平庸的她还能活着陪伴自己,陪伴宗主与明儿多久?   曾经,她也有劝过,陈巧去宗主处,求一枚灵丹来脱胎换骨,可那时几乎心灰意冷的陈巧婉言拒绝,并表示,宗主所救之恩以无以为报,如今没了孩子,自己没有那个脸,去苛求珍贵灵丹。更何况……没了明儿的麟水门,甚至孤独寂寞,绝非是自己一届凡胎想要长待的地方。   她想过,待到将死之年,她会向宗主请辞,代替明儿看看他没看过的九州,以便下去后,说给明儿当故事听。   “哎……凡人……”   “凡人就好办了……不过,小青师姐,你刚刚说的,确定不是我吗?”   正当陈青穗垂眸暗自神伤时,少年一句捎带疑惑话语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清亮双眸如明镜般倒映其有些发憨的笑容。   “你们凡人,可是正道宗门的宝儿呢,否则,那么多宗门何苦下山诛邪卫道?我们这些邪修,地位才不如灵兽呢,凡人死了至少还有家人厚葬一说,我们,大多数死了都没埋骨之地,你信不信,一个凡人和一个邪修落水里,他们救凡人的同时还会顺手把邪修头按下去,来个痛快的。”   林明手指勾起女子肩上一缕发梢,手指捻弄间,将经历轻描淡写脱出,又随青丝一道迎风飘散,仿佛诉说的只是一小段微不足道的故事。   陈青穗眉头微皱,脸上不由得升起怜惜,双足垫起,抬手似长辈那样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不怕不怕,有你青儿--青穗师姐在哦,要伤你先伤我,而且你说的是在正邪的立场上,要放在统一宗门内,那些看不惯凡人的也比比皆是。”   “额……”   望着眼前努力想以长辈姿态安抚自己的青衣女子,少年愣了愣,心里升起一抹复杂,但也由着她如此行经,继续开口道:“他们脑子有病,咱们没病,我就挺喜欢凡人的,凡间我也经常去,凡人见得也多,那种平平凡凡,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不也挺好的吗?”   “嗯哼……”   陈青穗点了点头,心绪随之轻快许多,双眸中的阴霾再次被灵动所取代,较之平常还多了几缕微妙情愫,从某些方面来看,她家小明儿的心思细腻与善良还真是没有变,以至于那时有时无的登徒浪荡行为,也变得并非难以接受。   不过……自己好像本来也并不怎么抵触这些行为,更多的还是女子本能的娇羞,难不成,过了这么许久,自己还在情窦初开之时?还对明儿有那种僭越的感情?   “师弟,我们……”   “哇!这些草药长得真不错,若是拿来炼丹,品色应当也能好上不少。”   “呦?那……那些不是千年灵草吗?就这么放在外面,不怕被人连根薅走吗?啧啧啧,真是有钱啊。”   青衣女子思绪翻涌,俏脸随之微红,再抬头时却发现少年却已将视线转向那一株株翠绿草药,英气双眸中写满垂涎。   夜淮门中所在的邪修因为怨气较重,极难看到长势如此好,甚至于还是千年年岁的灵植,也因此,一惯用次级药材炼丹的少年心中才生出几分垂涎,想要收入囊中。   “在看些什么?”   陈青穗视线跟着看向那仿佛与寻常草木别无二致的草药,不由得好奇道。   “看草药,麟水门不愧是灵气旺盛之处,灵草都长得那么好,属实羡慕。”   对于炼丹师来说,一株好的草药,比什么都来得珍贵,且,那里面还真有过些时日需要用到的材料,实在难以让人不心动。   “长势……看不出来,不过你能因此喜欢留在这里这里就成。”   “我能留在这里,可不只是因为草药,还有别的,更吸引我的东西。”   林明笑了笑,边说边踏入药园中,半蹲在地上仔细打量其中一株淡紫色的灵植。   “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你的东西吗?”   少年的话让陈青穗挠了挠头,有些不明觉厉。   “小青师姐,这些草药,我能偷薅几株回去吗?就那最中心的,长得最好看的那几株。”   林明并未回答女子疑惑,伸手点了点药草冠首,又上下扫视了一下,确定是自己需要的草药便转头问道,脸上满是期待与垂涎。   “这……”   陈青穗左右观望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开口道:“你……想薅也成,不过薅完能否找几珠相似的种回去?不然我怕被发现后长老把你抓去后山死打,草药园的那些弟子可个顶个儿的脾气差,那位女阁主更是如此。”   跟据传闻,之前有心怀叵测的内门弟子只是摘了一株不知多少年限的草药,就被草药阁阁主陈纤柔绑在后山的树上,用藤蔓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愣是没有一个长老,一个阁主敢出面说情。   虽然陈青穗并没有见过其尊容,但能做出此等事情,想来也是一个冷冽强势的女人。   “种……种回去……”   林明表情有些诧异看向陈青穗,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这位妙龄女子有些不经意的天真可爱,和自家师姐性格恰好相反,倒也挺吸引人。   “种回去就免了,偷薅可能只是被抓着死打一顿,薅了还拿野菜种回去,我怕被抓着当木桩活活打死,每珠药草药理不同,气味和形状也不同,这种行为比把别人当傻子耍还过分哩。”   少年笑了笑,随即小心翼翼的薅起十来株千年草药,起身收入纳戒中:“这几株看着长势最好,我先拿了吧,避免过段时间被采走了,回头我再去找仙子报备,你现在只当没看见就成,到时候炼的药也分你一些。”   “别,我不止现在假装没看见,到时出事我也和你不熟,让大长老打死你这个不着腔儿的小登徒子。”   陈青穗俏皮的眨了眨美眸,掩嘴轻笑道。   “哪有那么倒霉的事儿,快跑快跑,反正现在没人,我又不是你门内弟子,到时候问起来死无对证就完事了。”   林明快步跑到青衣女子身边,伸手拉起她的手腕,陈青穗一惊,脑中想要甩开,但手却不由自主用力,与少年温热宽厚的手掌十指相扣,俏脸再次微微升起一抹霞红,低头嘴角浅笑莹莹。   可,正当“狼狈为奸”的二人一同转身,打算离开时,一阵强大的威压突然从袭来,林明一惊,下意识将女子护至身后,另一手握着腰间鬼剑,再度转身时,一命满鬓苍白,须发翻飞的老者不知何时以出现在前方,正手握长剑,双眸锐利盯着林明,脸上写满冰冷。   “内门之中,男女勾勾搭搭成何体统,青穗,你这哪还有师姐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和一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邪修。”   老者苍冷声音落下,少年身后的青衣女子吓得娇躯猛颤,几乎想要上前一步认错担责,以免连累身前之人,可林明却在此时,轻轻揉捏着她的手心,高大身躯几乎完全将其遮挡在后,示意其冷静莫怕。   “这位老前辈,我是凌水仙子带回来的弟子,让青穗师姐带我参观一下,因不知门内规矩,所以才一时犯浑牵了青穗师姐的手不放,与青穗师姐无关。”   这个老者和仙子一样,能轻松看穿自己被封印的怨气,但自己却看不穿他的修为,想来实力起码凌驾于元婴之上,如果他要出手的话,自己现在练气修为怕是不太好接招,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拔出鬼剑,把留有印记的仙子叫来。   林明笑着将责任一肩抗下,腰间鬼剑温和话语间已有出窍之势,如纸般稀薄灵力从背后飘出,萦绕在青衣女子周围,让她身上沾染部分自身气息,避免待会儿被怨气污染。   “……”   听到凌水仙子,老者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剑眉几乎拧到一起,许久才将视线从少年身上越过,朝其背后护着的青衣女子问道:“青穗,妳出来告诉我,他所言可是真?”   “是……是真。”   被点名的陈青穗娇躯再次一颤,不顾少年阻拦走到其跟前,拱手浅鞠一躬:“这位,确实是宗主带回来的弟子,也……并非单纯邪修,宗主交代,如果大长老有疑问,可以……亲……亲自去找她了解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宗主把一个邪修抓来,没送去刑风堂,反让妳一个女子跟着?”   苏尘双眸微咪,上下打量着再次上前一步将陈青穗护至身后的少年,表情甚是怪异,许久才长叹一声,将持剑右手反背在身后:“哎……随她吧,不过,小妮子你要防着些,我不妄加揣测宗主用意,但这小子,绝不是什么良善……”   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长老苏尘便铁青着脸审视了一下少年,随即转身往药园深处离去,自打上次那场横生变故之后,这位失去了大权的长了变了许多,也和善了许多,不再带着偏见看人,只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这份改变究竟是出于失势,还是出于林明的丢失而懊恼悔过,尚且难说。   “小青,你……没事吧?被吓着了吗?”   直至威压消散,身影彻底不见,林明才悄然松了口气,转身重新握住陈青穗有些发凉的小手。   水系灵力醇厚绵柔,对负面情绪有些疏导作用,再有着特殊体质加成,能涤净修炼淤积的杂志,于是少年轻轻双手捧起陈青穗双手,慢慢用刚所获得,尚还远不及金丹期修为深厚的稀薄灵力汇入其体内,悄然为其驱散恐惧。   一股微微温热从指尖流入,很轻很微,如一滴水落入溪流中那般不足为奇,但当那热流在体内流淌时,陈青穗依旧浅红了眼眶,葱鼻微微发酸,方才还残留在心的恐惧已被暖流横溢所取代。   她醒了醒鼻子,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又抬头望着少年,清亮美眸中的爱意无声中浓了几分。   “呼……啧……”   直到最后一丝灵力都汇入进其中,林明才轻舒了口气,慢慢将玉手放下,疲惫感随之席卷,步伐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从元婴跌落至引气的落差感十分明显,以至于习惯了雄厚力量所带来安全感的他时隔多年,再次感觉到了强烈虚弱感,脑中不免有些唏嘘与数落。   自己能够重新修炼灵气,确实应该感觉到开心,但这从元婴一夜之间回到引起的起落的人生,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了,这得练多久才能重新回到那令人安心的强大元婴啊,自己修炼那么久的怨气,真的只是被封印了不是被强行废了吗?   仙子高高在上,应该不至于会骗人吧?   不过,自己的心性也是真好,落差那么大也只是难受,换做别人,怕是早就气疯了吧。   感叹疑问无果,少年轻叹了口气,定了定神后低头望向青穗,却发现此时,她也正抬头看着着自己,眸中闪动着的光芒异样璀璨,如满天星河般耀眼,星芒中央,正倒映着自己有些苍白的脸,久久无法消散。   而此时,青衣女子微红精致的俏丽脸颊,也正印刻在少年眼中,羞婉动人。   “我们,先走吧,先带你去……陈嬷嬷那里,这里多呆……不合适。”   陈青穗抽泣了几声,立马身上拉着少年,双足役使灵力朝西北方陈巧的住所快步跑去,林明看着陈青穗有些急促的背影,嘴角无声勾起一抹浅浅笑容,有些疲软的双腿极力更上节奏,避免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他心想,这个师姐实力不足师门里的那个师姐,性格也没那么成熟稳重,更加灵动,俏皮一些。   成熟温婉固然完美享受,那份俏皮所带来的惬意,也足够成为吸引人的特色之一了。   因为担忧缘故,二人一路虽疾走,又因害怕碰见其他长老,走的都是偏僻小路,路途遥远,近乎跋山涉水,但胜在能避免与寻常人员接触,直到离开内门管辖范围,来到陈巧所居住的寝室,陈青穗才松了口气,推开旁边的一扇房门后用力将林明拉了进去,又猛的将房门关上。   “嘶……啊,终于到了。”   一进屋内,还没适应引起修为的林明立马双腿一软靠在门上,手掌反攥住青穗的手腕哀嚎道:“你们平常进草药园,就是这么跋山涉水吗?小青师姐,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我想回宗门了,那里从后山到我房间都才几步子路呢,这里这么远,不是要我命吗。”   “你严肃点!”   陈青穗一改往日俏皮,抬起莲足踢了一下少年的大腿,那藏于青裙下,被透肉丝袜包裹得无比纤细漂亮的足踝与在绣花中显露莹润的足背一同若隐若现,看得他心里有些发痒,想要把这只美脚放在手中把玩一番。   “怎么了?”   林明笑着问道,视线始终停留于轻踩在半透绣鞋中 ,毫不避讳展现圆润足趾与微弯足弓的白袜美脚。   哪怕是有着透气网面,此时被绣鞋与丝袜双重包裹保护的丝足两侧仍被闷出娇俏浅红,肉眼可见与薄婵娟相互粘连,平坦足背在薄纱绣花衬托下更加精致娇贵,宛如精雕细琢的瓷器,微微出现的袜褶非但不破坏惊艳,反令观感更加完美惊艳,在最前方,抵着鞋尖的五根玲珑足趾亦是如此,那被丝袜微微嵌入,粘连,又因偶尔蠕动摩擦而微显嫩红濡润的可爱足缝,对于足癖而言诱惑力极其强烈。   这样半透半包的绣鞋在林明心中的喜爱程度,仅限于九州红极一时,那与丝袜同时出现的高跟鞋,他没想到,包括仙子在内,见到的三个女子穿的都是这种绣鞋,莫非这就是正道所说的心无杂念便不惧他人视线吗,还是说正道之人都不在意这些奇特部位,自然也就无需遮遮掩掩?   毕竟就算在夜淮门内,自家师姐所穿居多的,也还是比较普通的全包绣鞋与丝袜,连足背都看不见,但是可以欣赏丝腿,到也算是各有千秋。   两只白丝美足不及肉丝或灰丝妖媚,但纯洁观感更胜一筹,看着看着,少年不由得心想,或许日后,能采购一双这样的绣鞋回去让天生比较敏感,害怕被看脚的师姐,或是师娘穿着给自己看,在用丝足足尖勾着挑逗,想来一定十分有趣。   “你……你不是说让我罩着你吗!怎么……傻愣愣站那么前。”   陈青穗不顾少年视线,抬手摸了摸他有些发白的脸,柳眉明显弯起一抹担忧弧度,悦耳声音在后怕中听着有些抽泣,暧昧行径全然违背了大长老方才所说出的劝诫。   虽然自多年前事出之后,苏尘大长老的处事风格出现极大改善,对弟子也不在做出过分区分,于宗主也是言听计从,再无出现分歧但,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青穗是真怕实力远超大长老会出手,伤害以身陷邪修的明儿,但这家伙区区引气就敢偏偏傻愣愣的一次又次挡在她身前,差点要把她吓死了。   “那你不是还说,被发现后假装不认识我吗?”   “这不一样!一码归一码,我是门内弟子,他抓到我应当不会怎么样,反倒是你,你是邪修,而且还是在门内的邪修,你想头被砍下来给人当蹴鞠踢还是想胳膊被拧下来当飞镖耍?”   陈青穗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再垫脚给他脑子来一下。   “……你们这些正道,玩得比我夜淮门还有意思,挺好。”   林明小声嘟囔了几句,旋即抬手,以晚辈身份,揉了揉陈青穗的额头,似笑非笑道:“你也说了是应该啊,你也说了一码归一码啊,正道条例里面,勾结邪修那可是重罪,还不会怎么样?而且让你出来了也改变不了局势吧?”   “再者说了,实力比你弱,你挡在我身前,那实力比你强,可不就得我挡在你身前了吗,我怕死,但死也不能死在女人身后啊,还是于我有照顾之恩的女人。”   “你!”   陈青穗无言以对,只能抓着一处似有似无的问题开口“你就不怕,他真的动手吗?”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怕,他心里其实也有有点怕的,上位者与下位者实力相差越大,所带来的压迫感便越强,这是修道,强者为尊的象征,强逼弱者臣服,绝无法抗拒与逾越。   但,他在赌,赌仙子的地位,真能以一己之力压住门内大小长老,那样自己才能安安心心留在麟水门中,而现在,事实证明,她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那时候不怕。”   少年笑了笑,将师姐的玲珑身躯一把搂进怀里,让两团挺俏酥胸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到柔软与温热才继续开口说道:“但是现在怕了,小青师姐也来安慰安慰师弟吧。”   “你……作甚!放开!我是你……师姐。” 第二十八章:犯上   被从在襁褓中慢慢看着变大的小家伙大力拥入怀中,陈青穗俏脸立马升起明显绯红,双臂不断推搡,但许是因为心性不坚,反抗显得极为绵柔,欲拒还迎。   她越是挣扎,少年双臂就抱得越紧,直到最后,那在素青裙中包裹而生机勃勃的甜美娇躯几乎完全贴合着男子高大躯干,两团挺翘酥胸跟着被压成肉饼,肥美乳肉在衣物两侧撑出羞人隆起,几欲从光洁腋下溢出,浅绿亵衣若隐若现。   “师姐,此地无人,就让师弟抱一抱吧,师姐照顾给了师弟足够温暖,师弟如今也要给师姐一些温暖。”   “哼……作怪……你个……登徒浪子。”   闻着少年身上的奇特香气,陈青穗口中轻骂着,但脑中不由得又想,这个小家伙刚刚才护着自己,前些日子又不计报酬给了凡人的自己珍贵突破丹药,如今……只是让她抱抱,如同长辈鼓舞晚辈那般,权当做了酬谢,也并非不可?只要自己……坚定住心绪,应当并无大碍罢。   这样想着,青穗放松了挣扎力度,艳红俏脸轻轻倚在少年胸膛,于娇羞中享受这份横跨长幼辈分的亲密,任何免费东西都在暗自标注好价格,她并不知道这份价格是什么,也并不知道,少年的体质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在此刻,她知道,自己的心很安定,也很开心,自上山多年来,心第一次如此具有归属感。   “师姐,妳抱着好软好香啊被师弟抱着的感觉如何?”   “哼……和……憨牛似的,有甚么……感觉”少年与女子如胶似漆,暧昧无限,一缕近乎无形的蓝黑灵气,在也两具身躯温无缝贴合时出现,随即迅速弥漫开来,将二人笼罩,几乎是一瞬间,青衣女子体内的灵力开始翻涌,气场牵引着周围能量粒子凝聚成肉眼可见状,缓缓吸入体内,丹田不受控制开始自主修炼。   也正在此时,她的眸中悄然出现一抹淡淡情愫,如缕缕轻盈细丝,不经意间将压眼前的高大身躯缠绕,与自己捆绑在一起 ,让彼此更加亲密一些,虽然明知道,眼前少年为宗主之子,也是自己看着一点点长大之人,绝不可僭越。   但,不知为何,这样亲密相拥,她除了愧疚,羞恼,身体就是忍不住想要多与他靠近一些,甚至……还想做些更加愧对宗主之事,这十分触及忌讳,也违逆暗藏在与他之间的辈分,但她,偏就是无法抗拒。   “那师弟换个方式,看看师姐你会不会更有感觉一些。”   怀中的柔软香腻激发了少年几日来一直压抑着的欲火,他转了个身,将青衣女子反压在门板上,旋即将两只素手各自左右分开,脸凑到已经红透了的耳根处轻吹了口气,酥麻湿热激得女子心中一痒,几乎下意识昂首轻喘了一声,俏脸羞婉更甚,双腿紧夹,绣鞋中圆润足趾不停蠕动,互蹭,顶得鞋面一起一伏,很是显眼。   “你……这是,以下犯上……”   陈青穗轻闭着眼,悦耳声音微微发尖发颤。   “是吗?”   林明眯了眯眸子,炙热视线盯着青衣女子那半开半闭的浅粉朱唇,嘴角缓缓弯起一抹邪魅弧度:“可我是邪修啊,邪修以下犯上不是很常见吗?更何况还是对向师姐这样示儿可爱漂亮的奇女子。”   说完,少年便俯下身,张嘴咬住青衣师姐俏脸上那两瓣粉嫩莹润的美味佳肴,陈青穗身体猛颤,手指用力与少年十指相扣,膝盖下意识抬起抗拒,却又顶到一处坚硬又滚烫的部位。   虽深居山林几十年,平日未与男子过分接触,但常年阅读书籍的她十分清楚那是什么,起先她心中下意识为尺寸所感到十分诧异,随后才是想到什么,身躯不由得再次一颤,柳腰轻轻扭动,愈发羞婉的俏脸红似滴血,抬着的腿想要挪开,但因被紧紧压着又不敢擅自乱动,将其弄伤。   “哼嗯……”   舌尖刚一与贝齿接触,沁人芳香瞬间开始在口中弥漫,感官发达的少年鼻腔轻哼,红舌灵活将已有些许间隙的银牙撬开后,快速探入其中,但又不急于与柔软粉舌交缠吮吸,反而舌苔贴着平滑上颌,轻轻滑掠舔舐,将幽香卷入口中。   这位小青师姐的口腔炙热柔软,汁水繁多,舔舐起来十分过瘾,几乎下意识想要更加卖力探索,但,他猜测,如此羞怯姿态的师姐应当是第一次与人这般相吻,因此循序渐进,慢慢耕耘才是王道,免得让她生成抵触情绪。   “嗯……憨牛……唔……你……哈……”   粉嫩美唇一旦被舌头撑开就再难合上,青衣女子脖颈微昂,脑袋左右甩动,小嘴却又在挣扎抗拒中抿弄,吞吃着湿热灵活的舌头,喉咙每说一个字,少年耐心但又强势的掠夺便带着汹涌热气将话语压回到喉咙中。   湿热吐息在二人口中交换,相融,产生出极具情欲的麝香,此时,青衣女子脑中满是少年小时候睡在自己怀中的景象,抱着他到处玩的景象,以及数天前,宗主亲自交代让自己好好照顾他时的景象。   “青穗,子归就暂时交与你和陈巧,你务必好生照顾她,就像小时候那样,有劳了。”   “宗主,不需您嘱托,弟子也会全力以赴,照顾好子归。”   昔日话语历历在目,但照顾却已然变了样,强烈羞愧激出一阵异样感触,开始从自主运转的丹田传遍全身,恍惚间,眼前少年的样貌,也渐渐与小时候蒙着眼的小男孩重合在了一起,她闭着眼,扪心自问,自己这样……是不是彻底算对不起宗主了,又或者说,只是亲吻,还没越过雷池,一切都还有得救。   “哼嗯!憨瓜……你……哈唔!”   羞愧攻心下,很快,青衣女子娇躯开始发软,发烫,抗拒也逐渐开始激烈,可这些对于少年而言仍旧显得欲拒还迎,他再次吐了口热气,舌头开始在口腔中翻搅,同时慢慢往深处压进。   陈青穗喉咙滚动,好看双眸明显染上一层朦胧,口中领地沦陷让她舌头面对攻势越来越无处躲避,被动送过来的温热涎液也愈来愈多,无从吞咽便从嘴角往下溢出,滴落在浅青衣服上,染出点点湿痕。   最终,在避无可避的角落,那条小巧温热的粉舌还是被粗长红舌所捕获,青衣女子娇哼一声,紧闭上双眼,不敢去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俊朗少年,生怕在想起什么宗主的叮嘱,导致愧疚更甚。   而感受着舌尖湿滑触感的林明则在此时松开束缚住的纤白素手,转而让她搭在自己肩上,手掌贴着柳腰探入身后,隔着儒裙一把掐住不算肥腴,但十分挺翘的丝臀,掌心大力揉搓,下压。   “哼嗯!憨牛……你……松开,不然……我……打断你的……狗爪儿……把你……丢山上喂野狼儿去”臀肉掰揉牵扯着私处不停外翻,阵阵微凉直钻新天,再此前,她以为男女之间牵个手便算暧昧,亲吻则是越界,而这些私处部位,如同如同雷池般不可僭越。   而此时,那从未被哪怕是自己所碰触过的翘臀,却被自己从襁褓中带大的晚辈,以近乎蹂躏程的度玩弄,屈辱羞耻感瞬间让陈青穗挣扎加剧,双手不断拍打少年后背,仿佛再不松开就要与他鱼死网破。   可,深陷情欲混沌的她,全然忘了自己已是金丹修士,只要心里边儿想,轻松就能制服毫无防备,实力不过引气的少年。   “不放,师姐,师弟偏是想以下犯上。”   林明松口说完,旋即便又在涎液相互勾挂中再次吻上如抹上一层琼浆般莹润的朱唇,双手开始更加用力掐揉。   本就无比俏弹的臀肉此时在丝袜包裹中愈加紧实,圆润,形状也甚是完美,两只手掌一边一个抓握在手心,五只手指不断大力挤压,揉弄被束出完美形状的丝臀,直挤得臀肉外溢,又一次次回弹成饱满形状,掠夺采摘的爽快感让少年伸长舌头,将更加温热的粉舌从深处勾进自己口中,双唇随即大力覆盖住上柔软唇瓣,两腮下凹,大力汲取着她口中酿造多时的可口琼浆。   “唔……唔咕……”   青衣女子浑身轻颤,剧烈挣扎反更让她陷入肆虐之中,无法自拔,感觉到差不多的林明双手抓着长裙,慢慢上掀,让白丝玉腿一寸寸暴露,正准备在更无阻拦感受着丝臀柔软时,一道敲门声突然响起,瞬间激得缠绵中的二人浑身猛颤,随之而来的温婉呼唤更是让女子情欲瞬间消散。   “子归?是你回来了吗?我是陈巧,给你带了些小物件儿,能否让我进去!”   “走……走开,憨牛!”   情急之下的陈青穗柳眉紧皱,这才想起凝聚灵力,用力将少年推开,一声娇嗔看似冷厉,却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妩媚。   也正在此时,一道光芒悄然从她丹田出迸发,随即化为气旋,贪婪卷吃着周围不算浓郁的灵力,与修道之人而言,这种情况无比熟络,是要晋级的前兆。   突如其来的久违突破感让青衣女子呆愣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子归?子归?怪哉,是我老耳昏花听错了吗?”   “来了,来了。”   林明理了理衣服,刚想去迎,视线落在青穗身上后,又从中拿出一件之前送来的白色练功服,披在她身上后,才将房门打开:“陈嬷嬷,有什么事吗?”   门外,依旧一袭白衣的陈巧双手揣袖,手臂上挂着一个方形篮子,细长月眉微微弯曲,温婉杏眸中绵柔与期盼共存,魅而不妖,丰满娇躯哪怕站着不动仍显出端庄姿态,举止温文尔雅,嘴角一抹浅笑柔美动人,与陈青穗的俏皮恰好相反,一动,一静。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她熟美俏脸实在过于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虽然比初见时要好些,但看着身体状况仍不甚理想,不过,凡人好医,道友难治,治愈同道,林明不敢打包票,但救一个凡人,以他的医术还是能做到的,只要药材管够,吊着口气的凡人他也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无事无事。”   盯着少年脸颊许久,陈巧温婉一笑,将胳膊上的篮子递到了林明手中,刚欲掀开遮布,视线望见其凌乱衣角时又不禁眉头微皱,伸手为其整理好后才继续开口道:“我下山采购物件,顺路给你带了点吃的,麟水门中伙食清淡,你们修道之人有什么……辟谷一说?都说你们这些仙人和露水儿都能活得滋润,但在我看来,食物才是养人的宝贝,你多少看着吃些吧。”   “谢……谢谢。”   少年随意瞥了一眼便将篮子放在一旁,身形始终挡在门前,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丰满熟妇,他这位刚刚调戏完她女儿的登徒浪子迎也不是送也不是,脑中一时有些犯了难。   “子归,我……能进去坐会儿吗?想和你聊聊天,看看你近况如何。”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能等到下次吗?”   “咋了这是?不方便吗?”   陈巧眉头微皱,熟韵俏脸表情有些复杂。   近几日她一直都想让林明陪自己说说话,但一直都寻不见踪影,这还不容易见着一回,对方还没功夫,心情难免失落。   她一介凡夫俗子,并不像仙人那样,能清心寡欲,耐得住性子,加之此时身体又恰好处于最渴望有人陪伴的不惑之年,门内其它弟子,长老她不算熟络,也并无深交打算。   因此,终身未嫁的她自然便会想与林明多接触接触,关怀之余,也能感觉到一丝似有似无的牵绊感,以慰藉内心的空洞与愧疚。   “没,没,只是……”   “碰!”   正当少年想要继续解释时,一旁正处于突破关键时期的陈青穗突然莲足一剁,强压着快要膨胀到极致的丹田,霞红着脸用力撞开比自己高一头的身躯后,双手紧裹衣服快步朝自己居所跑去,着急忙慌得对吓了一跳的陈巧连声招呼也来不及打。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僵持了多年的金丹一段刚有松动,对实力有所不满的她肯定以修炼为主,其他任何事都需往后靠靠。   “这个死丫头,那么着急忙慌做什么,那么大了没点规矩,该罚。”   同样被撞得有些踉跄的陈巧轻骂了几句,抬头刚想继续协商时,却发现少年仍在盯着青衣女子背影,疑惑之余,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警惕。   “小青她……天赋不错啊,本以为哪怕有了增骨最起码也要一月,没想到这才七日,就以有突破迹象,看来接下来几日,她心情都会不错才是,应当……不至于来抽我。”   少年轻声自语,一直到青色身影完全消散才抬手挠了挠头,旋即收回目光,却又发现,陈巧不知何时开始正盯着自己看,那满是绵柔温婉的双眸中,夹杂了几分困惑与警惕。   “咋……咋了?”   妇人的眼神看得林明心里有些发虚,有些担心被发现了什么端倪,毕竟刚刚,自己可是差点把她女儿给要了。   “那丫头性格冒冒失失,没冒犯着你吧?”   正当少年以为要遭受责备时,陈巧却抬手摸了摸她的手,柔声说道:“她看着比你年长许多,可心性还是个孩子,你多担待些。”   “陈嬷嬷,您说笑了。”   被轻抚脑袋的触感,让林明感觉到心中有了被长辈悉心呵护关怀时的温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尽管陈青穗一再强调辈分,但林明觉得自己与她还是平辈,与陈巧这种举手投足间都带来温婉感熟妇,才有着辈分相差。   “小青师姐性格挺好的,我还蛮喜欢的,没必要像那些只知道修炼的呆子一样,陈嬷嬷您教导女儿还是有方的啊。”   “啊……她……她其实……不算妾身的女儿,妾身侍奉宗主多年,未有婚配,哪来的女儿。”   “别站着了,进来说吧?”   “啊,你不是没得空吗?会不会,扰着你了?”   “不会不会,先进来说吧,你给我送东西,我不请你进来喝茶,说不过去。”   “那……那好吧,有劳子归了。”   半推半就间,陈巧还是踏进了林明屋内,于此同时,远处一棵苍天大树上,一抹始终用灵力窥探小屋内情况的黑色身影,伸手扯了扯蒙面布,随即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第二十九章:相谈   “陈嬷嬷,你随……咳咳……”   将陈巧迎进门的林明刚欲招呼,视线扫了一眼有些杂乱的居室,才意识到,这些天白日闲散晚上修炼,一直也没空闲来熟悉熟悉仙子安排的居所,无奈之下只得尬笑着说道:“我其实也是初次来这儿,你应该比我熟悉,哪儿能坐坐哪吧。”   “这样啊。”   陈巧双手揣入袖中,视线跟着扫了一圈,便找了处椅子轻轻坐下,温婉双眸随之看向正擦拭戒指的少年,其中所蕴绵柔不言而喻。   直到现在,她仍觉得有些恍惚。   毕竟,再经过一次次大梦之后,明儿真的回来,还长得比她想的还要高大好看,这悬着二十来年的心,总算是可以安稳落下了。   “陈嬷嬷,刚好,我有一事儿想问问你,能否如实告知晚辈。”   从纳戒中取出一贴前几日便以研磨好的药粉放在陈巧身前,林明起手,拉开椅子与她相望而做,嘴角轻勾起一抹关切笑意:“敢问陈嬷嬷,以凡人身份居住在麟水门多久了?看您气色,好像有些不大好?”   “你……看出来了啊。”   陈巧眸子暗了暗,手指下意识蜷曲扣弄木桌,熟韵脸颊默默攀上几分愁容。   “不过啊,你能看出来倒也合理,我在这座山上,已经呆了近六十个年头了,近几年也确实是不太好,恐怕,是要大限将至啦。”   说此番话话时,陈巧面上带笑,心是疼得厉害。   “你们这些仙人啊,个顶个的厉害,你们在天上飞来飞去,轻松横跨一洲又一舟,随便出手便是惊天地,泣鬼神。轻而易举,就能把生灵涂炭了许久的恶徒给消灭殆尽。”   “可妾身只是一届凡人,不会飞,也不会操纵什么灵宝,去哪儿都是靠的双脚,可能走上这一辈子啊,都走不出一个青州,直到最后死去,归于尘土,我们这短短这一辈子,想做的许多事,都做不成哩。”   “陈嬷嬷……您……”   林明眉头微皱,轻探手,将妇人微微发颤手指握入手中,已用掌心温热,融化肌肤上那份凉意。   “哎……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今天见着你啊,我高兴,来,子规,看嬷嬷给你带了什么稀罕物。”   话匣子一开,压抑多年的悲切也由着爆发,陈巧轻叹口浊气,却仍撑起一抹笑容,不断往桌子上摆放凡间买回的寻常物件。   情绪尚能有所掩饰,但在眼角闪烁着点点泪花,满含酸涩苦楚,难以隐藏。   历经二十来年的心理折磨,她原以为自己并不怕死,或者说,渴望早点接受死亡,好去照顾明儿。   现在明儿回来了,她又开始怕了,明儿还能陪自己多久,自己,又还能照顾明儿多久呢?   要是当初……自己在谨慎一些,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全给推脱了,是否,便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凡人思想终归有所局限,妇人并不知何谓因果,也不晓得何谓正道与邪道。   她只晓得,如今的局面,都是自己所致,让林明成了外人口中,喊打喊骂的邪修。   “年岁……”   林明皱了皱眉,表情不由得严肃了起来:“陈嬷嬷,您是有什么心结吗?再山间有灵气温养,哪怕凡间六七十载,真正算起也得对半折才是,不应该气色如此不好。”   寿元这二字,对于修道之人而言确实轻如鸿毛,但偏是这微微一毛,落在凡人身上也重于泰山。   以至于,大多数的凡间人无论如何都想着修道成仙,为的不就是在这世间,多贪恋几日,多见见月升日落,以及……多陪陪,想陪之人。   想来,陈巧也是如此。   “陈嬷嬷,那你身体不好,为何不找仙子赐药?对于凡人而言,品阶很低的药物也可延年?”   “子规啊。”   陈巧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碗碟悉心擦拭干净,起身开始为少年斟酒。   “我受宗主恩惠早以大过生父生母,如今尚未报恩,又何来脸面,前去讨厌珍贵药物?”   “嗯……”   少年眉头低垂,眸中若有所思,在思索着,究竟是要用普通药材,舒缓心结。   还是……用丹药,为其涤清岁月痕迹,后用些特殊法子与药材重塑根骨?   这些暂且不提,只是他一介凡人,自己真的有必要大费周章吗,那些正道人事都不在乎,自己上赶着算什么?   “好了好了,不谈那些烦心事了,凡人又如何,至少……我在临死前啊,还能多陪着你你们几日,至少啊……我还见着了一位,我日夜想见着的孩子了。”   陈巧笑着打断了少年思绪,主动捻起杯盏一饮而尽,轻漾波澜的温婉凤眸中,尽是少年茫然模样。   若是能这样多看一些,多识得那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哼唧,在多让他像这样陪着自己,与自己说说话,或者是……   依偎在他怀中,稍微休恬一下,那该有多好。   “孩子……陈嬷嬷也有记挂在心的儿女吗?还是说……是凡间已逝去的所爱之人?”   林明回神,视线盯着前方那如春湖般装满着温柔与和蔼,正倒映自己脸颊的淡棕色双眸。   此前,他觉得,这三人对自己都有所图,才假意谄媚,但如今这将近一月相处看来,他们对自己,倒是真心,尤其是眼前这位凡人妇女。   至于为什么,他暂且放在心中,等待时机成熟。   此时那般令人怜爱,又令人沐浴在关怀中的感觉,已然使心中纠缠不定的那杆天平,逐渐开始有了几分倾斜。   “以前没有,但现在已经有哩。”   话落,再次饮下一盏,陈巧笑意更甚,两腮借着酒意总算有了一抹粉艳,令本就底子不错的温婉俏脸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妩媚多姿,星眸之中倒映着的俊朗模样,随波澜愈发光彩夺目。   薄薄艳唇浅浅弯起,一笑催人心旷神怡。   “来来来,快喝快喝,这味儿还不错的,连我这种,不善行酒之人,都觉可口。”   “巧儿,这时,我能这样喊你吧?”   “嗯……当然,这样也……显得亲近些,我倒是,喜欢你这么叫。”   陈巧说着,看向少年的眸中溢出几分别于平常的爱意,先前那未被任何人察觉的情愫,在少年离去时凋零,归来时生根的情愫,此时正借着酒劲,开始延伸出新的枝丫。   “你醉了,放那别喝了吧,这什么酒,才喝几杯就让你醉了?”   见她如此姿态,少年无奈摇了摇头,跟着捻起杯盏将酒一饮而尽,那极其熟悉的顺滑口感掠过嗓子,温润舒适感立马使其发出轻声惊讶:“嗯?这是……”   视线随声往下,他这才发现,除了酒以外,桌上还放了几个热气腾腾的烧饼,以及一碟子油光发亮的辣子,一看就是由上等红椒炒至而成。   少年看着烧饼,又看了眼天子笑,久久无言,这些想要搜集起来,可不太容易,想必花费了不少心思,也是难为她了。   “这个,是你心心念念的酒,天子笑,我在凡间的时候啊,也听闻过,说是给皇上和仙人喝的。”   酒过几盅,话便没了拘束,陈巧魅哼了一声,抬手摸上林明脸颊,模样很是高兴:“只是一直没个机会尝上一次,今儿个托我家子归的福,也算是喝上了一口,当了回仙人啦。”   “巧儿,你是如何知晓,我喜好这些的,莫非,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不成?”   少年放下杯盏,手抓着脸上那只遇见温热的素手放在怀中,笑着打趣道。   “我哪有那般本事啊,是……你……是……宗主,她前些日子告诉我,让我去准备的,这些东西啊,天子笑最难寻,寻了几天都被人家给提前订好了,不过好在,今日被我寻着了,幸好,幸好。”   “是……仙子吗?”   林明轻轻呢喃了一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流。   先前只是为了插科打诨而随口一言,那理万机的仙子却能记在心里,还真是有心,且难得。   这般细致,无疑加深了他的好感,同时,也为那心中情愫,丢了一把干柴,他暗下决心,那个女人,自己一定要迎娶入门,哪怕是和师娘有所矛盾,也要排除万难。   毕竟,接受她人善意同时,也得对她人予以善意才是。   “巧儿。”   林明捏起一枚烧饼,端详片刻才放入口中,慢慢品尝这份不经意的关怀,旋即柔声问道:“就为了我一个从前素未谋面的邪修,此般费时费力,值得吗?”   “邪修,那是你们这些道人的称呼。”   陈巧摇了摇头,温婉笑容酥魅更甚:“在我看来啊,你只是你,充其也不过是误入歧途的孩子,自打第一眼见着你,我便欢喜得不行,想要多照顾你,想要多陪陪你。”   “我渴望求仙,为的不是什么长生,只是希望啊,在不多的时日里,多看看你,多和你说说话。”   “为何?”   “因为……你是你,你是林子归,仅此而已,换做任何人,都不行的,只有你,你方才问我值不值得……值得,很是值得,对你……哪有什么值不值的。”   借着酒劲,陈巧把心中的话一股脑儿的对少年倾诉,其中便也包括她自己都不曾明晰的那份情感。   这感情是违背身份的爱恋,还是只单纯渴望有人相伴,妇人无从得知。   [邪修二字,在我看来不过只是别于大众的修炼方式,褒贬不一,一个人修炼何种功法,取决于适合哪种,你年纪轻轻便已达凌波境界,天赋不可谓不强。你虽惹祸事,但念头只为逃跑,同时留有后手不至与发生死伤。你虽然被抓,但至今未透露出宗门任何信息来换取偷生。所以……邪修并不能单纯,与恶字][因为是你,所以,无论何时,都别自怨自艾,你只需知道你很优秀,比我门下弟子任何一人都要优秀,足矣。]似曾相识话语在脑中回荡,识海中那印象深刻的白裙身影令林明愣了愣,许久视线重新落回在妇人身上:“嗯……多谢巧儿。””这些话,此时听着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不久前,仙子也曾这样与自己这般说过,该说,不愧是仙子调教出来的侍女吗,说话都如此深入人心,也难怪,仙子为人清冷,却仍然能得到外界的一致尊重。   少年心中感慨,却不知她口中仙子的柔和话语,细致行为,只为其一人独享,少年也同样不知,他心心念念,踏遍九州也要寻得的母亲,此时正在角落中,暗中守护着他。   片刻,他轻笑了一声,同方才那样捻起杯盏一饮而尽,彼时彼刻,那满是自己的眼神,那当初初见时的熟悉感,那几日内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化为方才问题的答案。   值不值得?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考虑这些了,自己可是邪修,想做便做,哪管什么值不值得的。   少年这么想着,便直接开口问道:“陈嬷嬷,你……想延长寿元吗?或是说,试试,成仙人的感觉。”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我想这些可想很久了,也不要做什么仙人,只要,让我多活几年,再多看看我放不下的那些人,就行了。”   陈巧说着,话语再度染上挥之不去的阴霾,俏脸满是忧愁。   “只是啊,那些药材啊,丹药啊什么的,对我这个地位卑贱的嬷嬷来说都太过遥远了,远得,实在是不现实哩。”   “那,你相信我吗?”   林明放下烧饼,转而拉起陈巧的手,语气很是认真。   “信啊,你是我的子归,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陈巧笑着回答,眼角细纹都跟着浅了几分。   意识清不清楚尚且存疑,但至少,这表现绝不会有半分虚假,少年嗯了一声,将最初放在陈巧面前的几贴药分散开,旋即又从纳戒中取出两枚有着明显丹纹的药,指尖将其捻成碎末后掺杂进药粉中。   待重新打包好,他才将药重新放回至妇人面前。   “这些……是能调理身子的,也能舒缓郁结,保驻延年,对凡人常见的一些杂症也有疗愈之效,只是……”   起初所调配的只是单纯舒缓郁结,如今,少年要的不单单只是这样,但因为刚刚才从草药园寻着草药,尚未进行炼制,便只能暂时先用初修炼怨气时用以凝神聚气的二品定念丹。   与另一些具有安神作用药贴先行遏制负面情绪,舒缓她那不知因何,又不知郁结多久之绪……   “这是……”   虽不知身前药贴为何物,也不晓丹药品级如何,但因终日相伴仙子身边,见识自然远超常人,以她所认知,那浓郁得让她心神莫名安定下的沁脾药香绝非寻常,想来这些定是明儿用来防身保命之物。   此念起,陈巧酒劲儿登时便醒了一半,抬手把身前几贴药往回推,拧眉怪责道:“子规,你这……快快快,快收起来,财不可外露的呀,你这孩子,麟水门虽然以规矩著称,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的呀,你快快,收起来。”   “巧儿,这哪是什么财啊,你先听我说。”   林明轻轻按着陈巧的手背,脸上除了柔和笑意外,还有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过大的身份差距注定着见识的差别,少年随手便能炼制出的东西,在她眼中看来,竟成不可外露之财,他到没因此而发笑或是嫌弃,心中反升起一抹念头。   这个凡人女子,小爷帮定了。   “是吗?”   陈巧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又轻皱起眉头:“那这也很贵重吧?快收进你那个戒指里,别弄丢了。”   “说贵重……也不算贵重吧?”   林明挠了挠头,将按着的纤手翻了个面,主动拿起药贴放在微红掌心上:“至少对我来说,算不得贵重,这些药……嗯……”   少年思绪翻飞,极力抛开那些诘屈聱牙词汇,用最浅显易懂的话来叙述功效:“能让您身体好起来,无论是气色,睡眠,或是精气神,都能调理得比现在好,还有延年益寿之效。”   “至于心结……巧儿,过去的便都让它过去罢了,成吗?思来想去改变不了已经过去事实,虽然我不晓得你过去所经历什么,但我晓得,好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只要您信我,这药,绝对能帮到你。”   “我……这个东西……能,给我吗?”   陈巧眸子闪过一抹异样光芒,伸手刚触碰到药,但又似想起什么,手指如触惊雷般弹开。   明儿的话,她没理由不信,只是……自己一介凡人,当真能受此恩惠?当初害宗主与明儿骨肉分离,自己有着不可推卸之责,如今又怎能有此脸面接受?   只是……若是不受,那以现在萎靡状态,又能陪明儿多久?陪青儿多久?   “我的俸禄……报答不起的呀……”   陈巧失魂落魄道,尽管她很想接受。   但自己,何以为报?   “如何受不起,你可太受得起了,反而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呢?”   林明耸了耸肩膀,笑得愈发和善温婉,配上俊朗不俗容貌,很容易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此药的酬谢,你早已给了,而且还给了不少,那几日的操劳算下来,还是我这个晚辈不懂得之恩图报,给得少了,捡着个大便宜。”   这话倒是不假,按照他的行事作风,有人如此照顾自己,只凭这几贴药打发,属实是有些过分。   滴水恩,涌泉报,这师娘所教六字,在几乎无人情味可言的邪修当中,少年深刻铭记至今。   陈巧摇了摇头,低声道:“可那是我应当做的。”   林明笑答道:“那这也是我应当做的。”   “为何?”   陈巧抬头诧异道。   “因为是你,因你是陈巧,我便想要如你待我那般待你,仅此而已,换做任何人,都是不行的,这是你方才告诉我的,现在,我也这么和你说,不是嘴上花花,我是真这么所想。”   深夜寂静,一道轻柔得不能在轻柔的话语,萦绕在这夜空,在这狭小屋室之中,久久难以散去。 第三十章:再见师姐   “是吗……你这张嘴,倒是真会安慰人啊。”   低头望着药贴,陈巧轻耸玉鼻,如一汪平湖的思绪漾起一抹涟漪,随后便再一发不可收拾开始扩散,搅碎倒映着过去悲痛回忆的湖面,最终化为惊涛骇浪般的情绪,猛的拍向心田。   这次,并不似从前那般疼痛,反而暖流横溢,她真真切切的,从少年的话语中听出了对自己的关怀,如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青穗那样。   “子归……谢谢,陈巧无以为报,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你……与宗主深恩。”   话说着,有道别于对青穗,且及难以控制微妙爱意,正缓缓流淌至全身每处角落,最终从愈发温婉的浅棕双眸之中,射向前方正含笑望她的少年。   自己做的这些,当真是值得,明儿还是从前那善良,听话的明儿,一点都没变。   若是以后有所婚约,那该得是哪家翘楚,才能与之相配?不过修道之人不看重这些,应当还早,也是,明儿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那在此之前,自己是不是也能……多和他这样聊聊?多亲近他一些?可他是宗主孩子,这样会不会不妥?   此等想法若是被青穗得知定当十分惊讶,但在此时,却恰好表明陈巧的情绪。   这份莫名产生,且绝不同于对待青穗时的怪异悸动,让她开始深深怀疑,自己究竟,是抱着怎么样心思,来面对眼前这个曾经抱在怀中疼惜,又远差着自己年岁的少年。   若真是那种不该有的爱意,那自己之于宗主,之于明儿,罪责可就太大了,万万不可的。   “做牛做马?”   林明剑眉微皱,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你做你自己便好,情谊绝非是能如此衡量的,况且,我也确确实实中意你。”   “谢谢……子归。”   陈巧伸手,将药贴拿起放入怀中,俏脸因酒醉而显出魅意的艳红,仿佛愈深几分。   “嗯……”   熟美佳人脸上那一抹妖娆,那一份年长美妇所特有的温婉,少年看在眼中,心间便也泛起一抹涟漪,这般柔和似水性子,放在凡间也不多见。   “如果非要报答,以后你也多陪陪我便是,或是……与我结成双修道侣,日后带你仗剑天涯?去看看你口中所说的,普通人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青州外边究竟是什么模样。”   “双修道侣?”   陈巧垂了垂眸子,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似曾相识话语,她此前,曾和别人闲谈时听过,但因与自己无关,倒也未曾放在心上,自然不解其意。   不过,道侣二字,想来是以陪伴居多,倒也正和自己心意,况且,这般恩惠,就算是更过分些,也未尝不可。   “如果你不嫌弃我会拖你后腿,那我自然是乐意的。”   “你不知道双修道侣为何意?”   林明愣在当场,表情有些怪异,好半晌才继续开口道:“怎么会呢,不过,你先调理好身子吧,到时候,再说这些事情,另外,如果服用此药,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怪异之处,一定要同我说,一定一定,记住了吗?千万别忍着,要不然我会担心的。”   此药虽为二品丹药,药性温和,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十分寻常,但对于凡人而言,他反倒不确定是否存在副作用。   毕竟,凡人体内可无灵气能够驱散药性的负面性。   “好,子归你有心了,别关顾着说话,快些吃,待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陈巧抿了抿嘴,又轻耸鼻梁,抬头时轻笑着把身前的酒推到少年面前,眉角一抹浅红分外显眼。   “好,那便有劳巧儿陪我一同宿罢……”   少年同笑着捻起酒壶,斟满与妇人对酌,以解多日馋瘾,温酒入肚便没了分寸,二人从南到北,无话不谈,宛如忘年之交。   眨眼间屋外天色见晚,少年与妇人都沾上几分酒气,林明抿了抿嘴,脑中突然想到一事,刚打算开口询问,却听一声刺耳笛音穿透门窗,紧致飞入耳中。   “这是……师娘?”   少年愣在当场,酒劲瞬间醒了大半,这个声音,熟悉得他如同修炼,喝水那般,绝无可能认错,定是宗门来人了。   且,大概率还是自家师娘。   “怎么了?子归,不喝了吗?”   陈巧揉了揉发晕发烫两腮,柔声问道。   “巧儿,你……有听着什么声音吗?”   林明放下杯盏,神情严肃道。   “没呀?子归你听着什么声了吗?”   陈巧视线望了望四周,轻疑道。   “抱歉,巧儿,这些你先替我收着,我先出去一趟,切记,若有什么不舒服之处,一定一定要同我告知,别自个憋着。”   夜淮门的引魂笛,只有门内弟子,或是同修能够听见,有了陈巧证实,少年心中更加确信,只是,这里可是麟水门,师姐这未免也太乱来了些。   而且……这是否意味着,师娘也过来了?   “对了,巧儿,如果最近有见着仙子,替我道声谢谢,有劳了。”   脑中闪过一抹黑色妖娆倩影,林明立马起身,匆匆丢下一句话起身朝门口,哨声方向疾走而去,连披风也来不及穿。   “哪去?哎!这孩子……怎么和青穗一般火急火燎的,衣服都不带。”   陈巧拧眉轻声嘟囔几句,伸手将衣袍拿起,上下端详了几下,见还算干净,便又用指尖轻轻在衣物上摩梭几下,布料柔软的质地令她似是还能感觉到少年残存的温度,刚刚压抑下去的酒意,在寂静中卷土重来。   “子规……”   片刻,如下定决心般,她轻吐了口气,将衣物放在鼻前,轻轻闻了一下,淡淡的药香与少年身上特有的气味,令她熟美脸颊那抹醉红,更深更魅了几分,喉咙无声急促滚动,似乎是要把这份独属于他的味道,深深映入脑海中。   妇人所特有的温婉妩媚,在此刻醉酒下,别有一番勾魂风味。   入夜,晚风渐起,山间万籁俱寂,但麟水门中却不乏灯火。   似是有了上次妖蝠教训,巡逻巡山弟子队伍多了将近一倍,尤其是靠近麟水门各个进出口,最少都有一外门长老带队驻守,此等阵仗放在内门无可厚非,但对于外门而言,完全可用严密二字来形容。   在一颗高大巨木上,身着黑袍的少年隐于暗处,屏息看着来来往往的白衣弟子,剑眉紧拧,心里五味杂陈。   虽说,服用了掩盖气息的丹药俘虏,不至于让他在那些金丹期的长老面前暴露,但凭借这区区练气修为,想要从一众长老与弟子手中离开,也绝非易事,更别提,在事变过后,会有多少只眼睛在夜晚悄然盯着门内一举一动。   尤其是……先前遇上的那名被青穗喊为大长老的老者,强得哪怕有过元婴境界的他,也看不穿修为,若是硬闯被他抓住,势必会牵连到仙子,上一次的事情虽不知因何未能查到身上,但想必和仙子的暗中帮衬有关。   既如此,他又怎能再因自家宗门事物而牵连上仙子?   “啧……聒噪,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更加谨慎些才是,我是有多蠢,才会想着几只妖蝠,就能在麟水门扰出大茬子?”   声声哨音急促尖锐,听得少年心头阵阵发紧,阵阵悔恨,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   如果早知道仙子对自己如此好,如果早知道上次那法子会惹出如此后患,就该寻些更加稳妥法子才是。   实在不行……现在去找仙子通融通融,让她带自己出去?   不行,如果来的是师姐还好说,可如果来的是师娘……以仙子对她那莫名警惕,怕不是直接便打起来了,师娘实力不一定比仙子弱上多少,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少不得要吃些亏。   且,她们两个打起来,自己这种实力,连劝架机会都没,不死在打斗余波之中都算得命大了。   两边都是心意之人,在自己变强之前,这种下下策,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哎……这该如何是好,若是不行……那便只能……尝试悄摸溜出去了,总会有间歇的时候,我就不信,麟水门还能无时不刻都有人在,不过……还得先给个回应,这里离笛声近,哪怕练气发出的回应,她应当也能听到才是。”   抱着如此想法,少年盘腿坐在树上,手指捻起,将稀薄怨气凝聚于指尖后便放于口中,如柳笛般轻声吹奏,尖锐鹤唳回荡空中,穿透层层阻碍,飞往那所念之人之处。   两道哨音此起彼伏,互相倾诉着自身是否安好,也正询问对方可否安好,这是阔别多日以来,他与她的,第一声无言问候。   也是她与他的,第一声责备。   约莫半息左右,少年主动戛然而止,巧借月华调转灵力,展开识海,又以周围灵力粒子为媒介,勾勒出麟水门草木花丛,旋即自己凝神进入其中,悄然窥探着周围一切。   由于实力骤退,又尚未完全掌握灵力运用,因此哪怕有月华相处,其所能支撑出的覆盖范围也甚小,不足百米远。   不过,在这种时刻,弱小反倒成了一种掩护,探查范围越小,越不易惹得他人察绝。   已经在多日中习惯了稀薄灵力的少年这么想,待地图勾画完成便开始屏息,找寻着各长老与弟子配合间,那一处破绽。   然,人来人往,巡山弟子新旧交替,恰似日升月落,等待半晌,窥探半晌,那弟子与长老之间甚是默契,竟找不到一丝间隙。   而宗门外,那尖锐急促的哨音再度响起,饱含牵挂与担忧,同时也拨动着少年愈渐不安与急躁的内心,令其凝神都难以维持。   “该说,不愧是仙门魁首吗?这般训练有素,不止平常碍眼,现在还让人觉得头疼,烦人。”   林明脸色阴沉,脑中思绪翻飞,手掌下意识握住袍下腰间鬼剑,将一丝灵力汇入至其中,可原先该有的共鸣,此时却再无半点声息,也正在这时这才想起,此剑先前已被仙子设下封印,暂无法使用。   “嘶……这个仙子……还真是……哎,罢了。”   长叹一气,少年松开佩剑,转而从纳戒中取出一瓶药粉,视线久久凝望瓶身。   邪修所擅长的便是制造骚乱,这药为他修为尚处于元婴之时以多种阴邪之地草药炼制,本用以防身保命的底牌,寻常元婴以下修士吸入体内便将暂失灵力,动弹不得,哪怕元婴以上,分神期修士,也要元气大伤。   如今用来对付那些大多数为金丹期修为长老,倒也算是绰绰有余。   但,药粉扩散时的阴邪怨气,势必会惹得麟水门内几位大能的注意,到时极大可能会把仙子牵连到其中,落得个引狼入室罪名。   换做其余时候,自己做也就做了,无半点所谓,身居邪修,谁又能用伦理道义耐何?   可如今是在仙子门中,一举一动都如火苗般,不经意间便会引火烧她身,如此,他倒是要斟酌一二。   “报长老!大事不好!东门突起大火,且有不明威压灵力波动,恐是敌袭,请长老前往镇守!”   正当少年思索纠葛时,一道白色身影伴随急促的呼喊由远及近,立马将其注意吸引,一抹生机在无形中悄然出现。   “什么?此等大事还不快速去禀告宗主!”   “宗主正闭关,大长老不知去往何处,能过去的弟子长老都已过去,就差我们了,您快去看看吧!”   “可恶……偏偏在我巡山的时候出现这种状况。”   长老气得咬牙切齿,视线望了望前方,本打算留守出口,可又转念一想,东门距宗主居所甚近,离内门也咫尺之遥,若是表现得好,处理得及时,这未尝不是一个摆脱外门,晋生入内门的表现时机?   如果真因如此便迈入内门,那所获得的修炼材料及功法,都比外门有着云泥之别,日后也再不需亲自带队巡山。   “胆敢袭击东门,想来势力非同寻常,你留守此地,别让任何人进出,必要时立马引燃烟信,我先带人前往,几刻内会有其他弟子过来接应你,切莫随意离去,明白吗!”   稍微权衡了一下,长老故作姿态叮嘱道。   “遵命!”   “切记!绝不可擅自离开,否则门规处置,听见没!”   带队长老丢下一句话便御剑,朝着远方急速飞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片刻被交托驻守弟子看了看周围,似是思索片刻后,也跟着御剑,却朝着与方才他口中所说截然相反的南门,在那人离去时,视线有一瞬,恰好落在了树中少年身上,目光几分轻蔑。   只是沉浸在思索突生变故的少年自己,未曾察觉,只是,方才还密不透风的西门入口,只过几息便就这样无一人把守,哪怕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亦可来去自如。   “怪事……这……是否太巧了些?”   在识海中巡回窥探良久,确定周围再无半点灵力波动,林明才掩着衣袍,从树上一跃而下,神情复杂又警惕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门外,思绪急速翻飞。   东门遭遇敌袭?那地儿不是靠近内门,也是最靠近宗主殿的外门吗,只要稍一有动静就会群起而攻?谁家宗门吃拧了,敢从那发动进攻?是真没被仙子按着打过吗?还是打之前没做调查?   还是说,这是一场阴谋?是那位碰巧撞见自己的大长老,专门为自己而设立的抓捕?那也不应该啊,以他身份地位实力,有所怀疑直接上门抓捕便可,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难不成是……   心中一抹念头浮现,少年眸光柔和了几分,旋即又重新变为坚定,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与她会合才是,不管来人究竟是师姐还是师娘。   视线再度扫视了一眼周围,确信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林明带上帽袍,从纳戒中取出一枚掩息丹,吞咽入肚后快步朝着门外跑去,也不管是否为人所设陷阱,毕竟在他心间,师娘师姐安危远高于自己安危。   而,在其前脚刚踏出宗门,先以离开的那名弟子,竟从不远处一屋后走出,表情淡漠孤傲,待少年背影彻底无形,才轻哼一息,伸手将脸上面皮撕下,指尖揉搓引燃,身形随升空袅袅烟尘消弭于夜色之中。……   “唳~!”   离开麟水门,便在没有人加以威胁约束,无所顾虑的少年露出一抹柔和笑容赶路同时,口中开始吹响起与所传来破风啸叫调律相访的哨声,他以迫不及待,想要与相伴他长大的女人见上一面,不管是师姐,或是师娘,都成。   唳~!   前方,那尖锐急促的哨声如受到牵引般,音律愈发频繁,但语调却缓和不少,不至于像方才那般刺耳,似有如释重负之意,同时正不断往少年方向逼近,靠拢。   两声音此起彼伏,一同在黑夜中,颂唱着无人得以聆听的旋律,两人距离愈是相近,那回荡在夜空的哨声便愈是低垂,从起始的尖锐刺耳,似是在找寻踪影,到后面慢慢低垂,如近在咫尺般窃窃私语。   直至最后,哨声渐停,少年抬起头,只见一名身着素黑衣袍,但仍掩盖不住妖娆线条的熟美女子,正立于前方,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女子那双勾魂凤眸中所蕴含的思念与复杂,犹如一汪深潭,一眼望不见底,正倒映着少年的身形,而此时少年水蓝色瞳孔中,也映着那张让其挂念许久,虽有着黑纱遮盖,且模样与先前有巨大差异,应是被画皮所易容,但那周身所展现出的熟美气质,十分为少年所熟悉,绝不会错。   晚风拂略,吹得女子青丝飘柔,黑色袍裙翻飞,紧贴娇躯展现妖娆曲线,丰硕肉球的同时,也恰到尺寸的暴露着一双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线条柔美的浑圆玉腿以及结实紧致的小腿。远远望去便以尽显十足肉感,撑得丝袜轻薄胜纱。   那浅粉肌肤在黑薄婵娟下若隐若现,却又被银白月华照得温润泛光,犹如瓷器般精致美颜,一时间竟令人分不清哪一分是肌肤的娇嫩荧光,哪一分又是丝袜浑然天成的朦胧诱惑。   丝腿之下,两只纤纤丝足各自踩着黑色高跟,两寸高跟承托着本就高挑的身材,令气质愈发出众,但在少年面前,女子不带有一丝冷傲,眸中尽是似水柔情。   与绣鞋不同的透气设计让平坦光滑足背无所隐藏,尽情展露,透过丝袜甚至可见藏于肌肤之下的淡青色血管,更显出这双高跟丝足娇嫩细腻,漂亮得堪比玉盘珍馐想要放在怀中,甚至是口中细心呵护滋润。   “师姐!”   凝望着前方表情复杂的妖娆女子,来不及过多思考,林明语气轻颤着呼唤了一声,双腿径直奔向前方雍容高挑的女子,张开双臂将其紧紧搂入怀中,下巴顺势枕在香肩上,轻嗅着那自深壑乳沟中传出,许久未闻的馥郁体香。   对于从小便与气味打交道的少年而言,这份香软甜腻,贯穿了他的整个成长,无论在何时,何地,总能带给他极大的安全以及归属感,仿佛只要在其身边,就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忧虑的。   这次……幸好,来的是师姐,不是师娘。   也幸好,来的是师姐,不是师娘。   “子规……”   温韵抬手,如少时那样,揉了揉早已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少年,眸中满是爱意绵柔以及几分酸涩,原先构思许久想说的话,到真见了面,却发觉怎么也说不出口,喉头哽咽许久,才轻吐出一句嗔怪:“你……何时学会……欺骗你师姐了!你长大了是吧!”   话一出口,委屈与后怕便再难压抑,温韵耸了耸翘鼻,突然勾起手指,在少年后脑狠狠敲了一下,两下,三下,直敲得他倒吸凉气,搂着腰枝的双臂却反逾抱愈紧。   说甚么绝对能回去,说甚么绝对能全身而退,说甚么有师娘小灶伴身不会出岔子,如果真是那样,又怎么会被人抓到麟水门?   “师姐……我骗你什么了?”   在芳香包裹下,少年忽视后脑疼痛,反轻哼一口气,低头看着师姐的脸颊,柔笑着问道。   “你……别和我,嬉皮笑脸。”   温韵轻瞪了笑意吟吟的少年一眼,抬手又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哽声质问:“你不是说过能全身而退的吗!那你现在,这是在哪!”   这几个月于温韵而言,寝食难安,她十分清楚,麟水门对于邪修而言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更别提,当从师娘口中得知,抓走子归的可能为麟璃沐时,那份绝望无助险些让她感觉窒息。   哪怕师娘曾说过子归定会无事,她也未有半分释然,觉得更多像是安慰,毕竟她认为,哪怕强如师娘,也绝无法保证,麟璃沐不会伤害子归。   直至方才,亲眼见着活生生的师弟,她心中悬荡多日的巨石,才终究得以落地。   “我是能全身而退不假,我也有能全身而退的法子。”   面对严厉嗔怪,林明却似笑非笑,伸出手指轻轻捏起师姐削瘦下巴,视线与之对望:“但那样,师姐你不就要落入危险了吗?你的实力比我强,但在那种情况下,也凶多吉少不是吗?”   “可我是你师姐,护着你是应当的。”   温韵拧眉辩驳道。   “是,师姐应当护着我不假,可我仅仅只是你师弟吗?若是换做另一个身份,护着你不更是应当的吗?小时候你护过我多次,如今再怎么样,也该轮到师弟护着你了吧?”   林明笑得愈发柔和,手指轻轻掠去垂落在脸颊上的长发,声音遇见低棉:“而且……现在,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这不就说明,我做的选择是最好的吗?”   林明笑着,手掌轻轻抚摸着师姐后背,像是要将这几日,师姐所背负的委屈,自责,都在无声中轻轻抹去,他舍不得看见师姐受伤,同样,也舍不得看见师姐为了不知情的选择而自责。   那样,便失去了守护的意义了。   “你……”   关系二字让温韵意识到什么,两腮微微泛红,透过黑纱令人如痴如醉,她抿了抿嘴,双手抱着少年胸腰,沉寂许久,直至心在体温攀升下飞速跳动,才继续开口道:“下次,绝不可如此冒险了……不然……师娘与我,都是要心疼的。”   “还能有下次?”   少年眯起眸子,嘴角几分戏谑。   “呸呸呸……瞧我这……一高兴,话都不会说了,没有下次了,下次……一定让我护着你,知道吗。”   温韵跟着笑了笑,抬手又摸了摸师弟俊朗清秀的脸颊,原先装满担忧的心,渐渐被爱意所取代,桃花美眸之中的光芒,格外温柔。   小别胜新婚,这两月别离,让她更加明白,子归在心中的位置,也更加明白自己对于子归那沉淀了数年的爱意,心悦君兮君不知,只是他的心里,又可有自己的位置?还是只是单纯视作双休道侣?   亦或者……他的心,早已被师娘夺去?毕竟……不知从何时起,师娘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早已远超过于自己,尤其是……在师傅意外身亡后。   如果哪日,师娘不甘于寂寞,以她的性子,是不是会直接将子归给……   不对……不可能,师娘打小教导自己,同时也疼爱子归,恩情重于山,如此视如己出,又怎么会对子归有哪种想法?自己又怎能如此去猜忌怀疑师娘?   “师姐,说错话……可是要有些代价的,下次才记得住,不是吗?”   正当温韵心思翻飞时,林明却低下头,手指顺着俏丽脸颊往上轻轻撩起起面纱,吻住了她柔软纤薄的艳唇,却并未伸出舌头,只是静静享受唇瓣带来的温度与柔软。   温韵身体轻颤,眸中春波涌动尽是羞怯,但还是伸手,环抱住了他宽厚健硕的后背,嘴唇主动交合,抿动,汲取着少年口中的气味与涎液。   “啾……唔啾……”   “唔哼……师姐……”   美人主动相邀,便无需有所拘束,少年牙齿轻咬着在自己嘴上掠夺的蜜唇,刚欲伸出舌头探入湿热口腔之中,与其粉舌进行亲密交缠,一道有些幽怨的声音却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顷刻间打断了两人的暧昧行动。   “师兄,师姐,你们能不能先分开,理一理我呗?师姐,你和子归团聚归团聚,把我带出来又把我晾在一旁,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第三十一章:嘱托   前方,一尊样式怪异的大石头,有名同样穿着黑袍,带着面皮的小少年正蹲在其中,手指撵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圆圈,表情甚是幽怨。   “崔诘,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那名少年的目光让温韵如遭雷击,手掌下意识将林明推开,拧眉骂道:“你自己在那一言不发,又怎能怪我们不理你?”   “……”   “师姐,不想和你说话,真没意思。”   少年崔诘白了一眼温韵,便将视线落在林明身上:“师兄,师姐不理我,你也不打算理我是吧?那你下次找我,可别怪我给你带假情报了。”   “那怎么会,铭远,你也跟来了?”   林明走上前,一把搂住少年的脖颈,笑得十分豪爽:“那想必师姐能顺利走入麟水门地界,有你一半功劳啊,看来你易容术又有所长进了,不错不错,未来我不在门内,你也能作为新一辈扛得起大旗了。”   要说在夜淮门中,谁与林明关系最好,除了师娘师姐两朵娇花外,当属眼前名崔诘,字铭远的小少年。   二者岁数相差七八载左右,但因在门内经历上也有诸多相似之处,倒也不失话题可聊,一同修炼多年,相辅相成后,自然称得上兄弟二字。   可由于所修路数不同,崔诘的修为成长速度十分缓慢,至今不过金丹出头,索性其在炼器易容,以及刺探情报方面天赋异禀,颇有建树,因此在门内年轻一派倒也有些话语权,与林明共成为双杰。   “扛你的头,你和师姐整那些事,当着我这个年幼师弟的面是否合适?不害臊。”   崔诘满脸嫌恶的将林明推开,很是不满道。   “崔诘你!”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崔诘话语侃得温韵脸颊微红,被打断时的羞迅速化为恼,柳眉紧拧刚欲开口责斥,林明却抢先一步夺过话语道:“你懂什么,谁让师姐偏就是喜欢我这个师弟呢?再说,男人脸皮不厚点,如何能得到意中人芳心?你这闷葫芦,该你找不着道侣。”   “不是,林子归你大爷!”   “我怎么了?我可是有师姐这样绝代佳人宠着,你也得加把劲,找个道侣才是。”   “所谓的容貌对我而言也不过一张面皮罢了,没必要为了一张随手可得的物件就找女人折磨自己,无趣。”   “哟,怨气还不小,看来你最近……”   “好了好了!”   面对两人的斗嘴,温韵皱了皱眉,视线扫视周围一圈便沉声打断,将林明拉到自己身旁,让其与崔诘保持几分距离:“这里不是闲聊之地,子归,有什么话,先回门再说,这里,太危险了。”   “师姐……我……”   听得回门二字,林明有些犯了难,此时,确实是逃离最佳时机,但……就这么离开,俨然违背了当初与仙子的承诺,同时……也会断送了陈巧延寿的唯一机会。   “怎么了?子归?”   温韵疑惑道。   “我……不能回去。”   虽然只与她几人相处数月,但那份熟悉怪异感已然深深刻在少年意识最深处,难以磨灭,他的心告诉他,此时不该回到师娘身边,而是应当遵守承诺,留在那位白衣仙子身边,陪着她以示感谢,亦或者是弥补。   至于因何会有这种想法,少年不得而知,但他觉得,这样做,才是最好的。   “为何?”   少年的话让温韵满脸诧异:“你……被威胁了吗?你别担心,以师娘与夜淮门,哪怕是她麟璃沐,也不可能说进攻就进攻。”   “不……不是这个原因,我留在这里……还有要事要办。”   “什么事能让你非得留在此地,连宗门和师娘都不要了?不行,我不答应!”   温韵厉声责斥,伸手便想强行拽着林明一起走:“麟水门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难道不知那是何处吗!有多少正道修士聚集注视,你不过一介元婴修士,怎么敢……   “慢着,你……你的修为呢?怎么如此稀薄?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等等……你……修为呢?……为何体内为会有灵气?”   谈到修为,温韵下意识的探测立马让其大吃一惊,若说先前元婴灵力,在体内涌动如果洪流,那现今这筑基则只如石缝隙滴水,且不知为何,脉络至中还有着一股同样稀薄的灵气。   短短几月,修为竟从元婴掉到筑基,想必与这灵气逃不脱半点干系,子归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何等惨无人道的折磨,才让他连家都不敢回了?   温韵的担忧,是为任何一位长辈,亦或者对所爱所挂念之人都极为正常的表态。   只是她不知道,少年这几日,过得并非隐忍,甚至因为有着二女与仙子相伴,堪称迷醉,正如小时候那般惬意,除了没有甚么自由以外。   “师姐……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和你解释得清清楚楚,但师弟现在……还有要事在身,还望师姐能够成全,让师弟留在此。”   “……”   温韵拧眉望着林明,表情从起初的那份欣喜,渐渐变为了困惑以及茫然,嘴唇颤抖半晌终是难以吐出一字一句。   她明白,以少年的性格,决定了一件事就定会去做,哪怕是师娘出面也未必能真正劝住,如今想要留在这里,想来是真有,值得他在意的事情。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麟水门这个地方的危险程度,绝对远超自己与师娘所能干涉范畴,自己又怎能任其选择留下?若是真因此出了什么岔子,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行……我绝不答应……什么事,有比你自己还重要?”   “师姐,我……”   “师姐,师兄想要留下是对的,你……别再加以阻拦了。”   正当二人各执己见时,崔诘的一句话,悄然奠定了所将要发生的一切事物,同时也将少年的命运,变更到了另一条更深,更远的道路上。   “你什么意思?留在那里,究竟哪里对了?”   温韵银牙紧咬,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元婴强者威亚顷刻间迸发而出,昂首冷声质问道:“这时候不帮着我,反而向着他说话,你想他死在那里吗?”   “并非如此。”   崔诘“想必师兄要留在那里,定然是因为想要为师娘寻得突破登仙后期最关键的一味草药,万年化仙草。这株草药据我所知,目前只有夜阑听雪宗有那么一株。”   “那,和麟水门有什么关系?”   “麟水门,每十年,有一个选举,魁首的外门弟子将获得前往夜阑听雪求学的机会,师兄能留在麟水门那么久还安然无恙,想必已经和高层有所熟络,他应该也是想借此机会,以麟水门弟子的机会,进入夜阑听雪为师娘谋取那株草药,这一次……恰好是在半年之后。”   “而且,如果时间上没出甚么意外,万魂花或许就要盛开了,方位,应该就在麟水周遭,这朵奇花,也是师娘突破修为的关键。”   “师娘……”   温韵愣在当场,冲天怒气眨眼间烟消云散,表情尽是落寞与不解。   “师娘她……也……知道此事吗?”   “不管她知不知晓,这些就是我们弟子应当做的,师姐,如果你有这样一个机会,应当也会像师兄那样做出同样决定吧?同为修道人士,修为越是高深,越是明白,那两株草药意味的究竟是什么,师傅走后,师娘压力重如山,若此能因此突破至登仙,自然能堵住门内一些人的嘴。”   “同时,也能与外界的一些势力抗衡。”   “……”   温韵深吸一气,嘴唇颤抖着望向身旁,表情复杂的子归,声音有些嘶哑:“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师姐……你……是了解我的性格的,如果夜阑听雪,或是麟水门真有那么一株草药……我一定会选择冒险去取的,这关乎到师娘乃至宗门的安危,还请……师姐准许师弟留在麟水门。”   “你们……”   少年的决定让温韵气得浑身发抖,俏脸上的温婉几乎被绝望与愤恼所取代:“好,很好,那你就呆在麟水门吧,死了……最好,也省得我和师娘多操心。”   说完,温韵便转身自顾自离去,她何尝不知道这个机会难能可贵,她何尝不知道这对师娘对宗门意味着什么。   只是,这些在林明面前,当真不值得一提,没有什么,是真能拿她心心念念的师弟性命去做交换的,大义与私情,她会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顾全大局之人,哪怕身为门内大师姐,她的心也甚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人,一事。   可,相处二十来载,她也了解少年性格,无论自己如何争论,哪怕强行用武力把他带回去,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依旧会为了师娘,而选择回到麟水门,哪怕师娘也不同意此事。   于是,她只能站在此事的坚决对立面上,以免自己成为将子归推入深渊中,那名罪人。   “……”   “……”   师姐渐渐远去的背影落寞无助,看得少年心头发疼,情绪久久无法平息,而一旁的少年崔诘则满脸无奈,不知该作何表示。   “爱玩,爱撩,闯祸了吧,该你受的。”   “铭远,别闹。”   “闹什么闹,谁和你闹了,林子归,我说什么来着,女人就是无趣,这种事情涉及到师娘了,还有需要斟酌的余地吗?”   “铭远,不可如此议论师姐,她……也是心疼我,这件事,她这般向着我,反是我不占理了。”   林明叹了口气,转而严肃着脸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情况属实吗?”   “骗你我有好处吗?”   崔诘云淡风轻道。   “嗯……夜阑听雪吗……”   林明轻轻呢喃了几声,表情有些落寞。   这个宗门的名字,响彻整个九州道修界,几乎是所有炼药师都梦寐以求的求学之地,其中对药理的研究,炼丹的法子,珍贵稀少的药材令哪怕是身处邪修泥潭的林明也几度向往,而宗主温轻鸿更为世间仅存的几位炼丹大能之一,且因待人温和,性情儒雅,威望比之凌水仙子也毫不逊色。   “怎么,怕了?先说好,夜阑听雪里的草药千真万确,但麟水门的只是我情报随口一说,毕竟万魂花,可遇不可求且只会生在在怨气及重的地方,会盛开在麟水门这中灵气旺盛的,我表示怀疑。”   “你对我有所了解,是真是假,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一点希望我都要去看看,不然我就不叫林子归了。”   “也是,你就这牛脾气,改不了。”   崔诘说着,视线上下扫了眼林明,眉头微皱:“修为怎么回事?需要情报了解吗?”   “说来话长,不过也算是我的机遇吧,我现在,能同时修炼怨气和灵气,至于修为……”   林无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算是因福得祸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这家伙,运气好得真是让人羡慕。索性我对修为无太大追求,不然一定掐死你。”   话虽如此,但少年语气却并不包含羡慕。   毕竟正邪同修若是能平衡好,仙途难以估量,可也得能够活到最后才行。   历史上追寻此法的大能不算少数,真正能活到最后,且站在顶峰的,也不过寥寥几人,屈指可数,与其赌这渺小机会,不如当个平凡修士。   “那你这样,还留在这儿干嘛?刚刚师姐在,我不好点破你,想必你是有其他事,才留在这儿的吧?”   “嗯……”   林明抿了抿嘴,一言未发,可长久的合作关系,已让崔诘心有所觉。   “那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然后去夜阑听雪吗?你知道,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有哪些吗?以你区区练气实力,想要夺得魁首,几乎没有可能。于情,不可为之。”   “不可为之……”   低声念叨了一遍,林明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开朗:“那又如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我林子归本性,冒险事儿,我做得还少吗,而且……若真有机会,我也想去夜阑听雪看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倒像是你林子归的风格,随你便是。”   “对了,铭远。”   林明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由笑容瞬间变为严肃,望着崔诘问道:“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近三十年里,可有哪家仙门雇佣黑手,或是哪家仙门横生变故?”   “还在调查,不过你给的描述,记忆都太过零散,且不知真假,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再继续查下去,这关系到我的生母,最起码……干过黑手,且修行火系功法的人,多加留意,尤其是先前干过,又突然之间消失的,严加排查,酬劳一切好说,但不能让师娘知道……”   “知道,不过……生母对你而言,很重要吗?你就不怕见到以后,物是人非?说句不好听,没准,她早已经是捧黄土,找到了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落叶终须归根,就算她真的已经不再了,那我也要找着,去她坟前磕个头,说声……孩儿安好。”   林明答道,语气几分落寞。   “随你。”   崔诘耸了耸肩:“你要行之事,没人拦得住。”   “嗯,酬劳,丹药一切好说,另外……帮我查一个人。”   林明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加低沉:“查她婚嫁与否,以及……是否有一孩子,孩子姓甚名何?这些我都要知道。”   说完,他转头望向后方,远处的麟水门灯光忽明忽暗,如夜空繁星那般璀璨,先前的畏惧,此时因那一抹白衣缥缈,仙姿绰约的存在,变为了强烈的不舍与留恋。   甚至于这份留恋,已经在不知觉间,媲美了师娘二十来载的养育守护恩情。   “你要查谁?”   似是听出了话语中的凝重,崔诘眉头轻皱,表情同样变得严肃。   “呼……”   林明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麟水门宗主,凌水仙子麟璃沐。”   有些事情,少年绝不相信会有平白无故的善,也绝不相信眼缘,因此,他怀疑麟璃沐可能藏着与自己有关的讯息。   而,只要与自己母亲有关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丝一缕,他也要查个清清楚楚,哪怕最后……或许和从前一样,会是一场闹剧也无所谓。   毕竟这事,早已习惯了。   “……”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落地,崔诘表情变得无比怪异,眉毛几乎拧在一起,视线如同看傻子那般上下打量着林明,直至确信,这话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玩味,才开口道:“林子归,你还真是个疯子,竟然会设想到那个女人身上,你觉得,有几分可能性?”   对于反问,少年未有辩驳,依旧只是如往常般笑了笑:“有劳了。”   “走了,这里对我来说,不安全。”   崔诘没有直接应答便转身离去,但林明心中清楚,他这样算是已经答应了,便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弭于夜色之中,待周围归于平静,才盘坐在地上,心绪开始翻涌。   刚刚答应的干脆,但少年心中并没有十足把握,在邪修,自己天赋异禀不假,但换做正道中却未必,而麟水门中也不缺天才。   自己这刚接触正道,究竟要如何在半年时间里,做到魁首这个位置呢?   “夜阑听雪……魁首……草药……啧……要努力开始修炼了,到时候……得找个机会……问问仙子,或者小青,在所谓的正道中,有没什么好的修炼法子才是……”   擡头凝望月光,少年思绪如一缕缕丝线般飘出,去往那不知身居何处的母亲身上,许久才轻叹了口气,随即起而行之,快步往麟水门方向跑去,对他而言,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抓紧时间修炼才行,毕竟成事在天,谋事却在人。   现在抓紧时间回去,没准弟子还没就位,那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想办法该怎么溜进去了,倒是没准还能修炼一会儿,找找当初初次练气时的感觉。   这般想着,少年步伐越来越快,几息间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一座矮山上,一抹白色丰满身影,正双手揣袖傲立于山崖前,清冷双眸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倾国倾城脸颊上表情淡漠,不见半点波澜,正是仙子麟璃沐。   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尽被其收入眼中。   “主人,属下回来了。”   夜色渐沉,黑云如饕餮般吞噬满月,又吐出一抹尖尖月牙,以为深空留得一隅光芒,晚风呼啸,吹得仙子衣裙翻飞,青丝飞舞,不知凝望多久,直至一声呼喊自身后响起,她才回头,视线看向正半跪在地上,以无形画皮掩面的黑袍身影,旋即又再度看向,一眼不见边的远方。   “怎么样了?”   “以将二人暗中送出青州地界,林明也以返回居所。”   “嗯,有劳了,打探的消息,如何了?能查到,当初是谁里应外合,放那妖人进后山的?以及,那把剑的来历?雇佣黑手的人,又是谁?”   “属下无能,前二者都尚未查明,但都确信,妖人之事与黑手毫无瓜葛,黑手一事……已有所眉目,只是……所牵扯的人,可能与一处大宗门有关,事关主人声誉,不敢断言,待奴婢查明之后……再做汇报。”   “嗯。”   来人虽有意隐瞒,但麟璃沐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在九州内,能被称为大宗门的,屈指可数,不过不管是谁,敢动明儿,那便是不可饶恕,哪怕地位再高,她也会查明原因,并让其付出代价。   到那时,她才能安安心心与孩儿相认,好好的补偿这些年对他缺失的陪伴,与光怀。   “嗯……”   见麟璃沐没有离开之意,也没有继续追问之意,黑影顿了顿,突然开口说道:“主人,你……特意支开人马,让林明大大方方出来,因为何?”   “明儿在门内,想必日夜念着宗门,易积成疾病,恰好他师姐师弟在青州游荡,寻求法子进入麟水门,索性让他们见上一面,只要他能因此开心便好。”   “那您……就不怕,他跑了吗?”   “不怕。”   麟璃沐擡首,望着曾与孩儿无数次描绘过的皎月,淡声开口说着:“我相信明儿,他会留在我身边的。”   “就算想要,以他的实力,想要从我身边悄无声息离去,绝无半点可能,况且,他能跑,我就能把他抓回来,跑了又能如何。”   麟璃沐语气虽平淡,说出来的话语却异常强势,霸道,意图非常明确。   只要在麟水门地界,只要他还在麟水门,甚至于只要还在青州,林明就难以摆脱她这位母亲的掌控。   真逃出了麟水门,麟璃沐一纸通缉令下去,青州大小仙门基本上都会卖麟水门一个面子进行搜捕,林明就算插翅也难飞……   索性,如今的少年以和前两月不同,不再总想着逃跑,而是试着接受,方才的行为,也已让麟璃沐,彻底放下了戒备,这次,她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他,绝不会再让他有半点闪失。   “主人,您好像变了?还是说……林明就是特例?在属下看来,他的天赋,也不过如此。”   黑影低头问道,语气中夹带几分难以察觉的酸涩。   “明儿就是特例。”   麟璃沐轻声说道,如同正做着理所应当事之事。   “为何?他与您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您对资质平平的他如此费心费力,难不成……”   黑影叠叠不休,似是在宣泄着不知因何升起的不满与妒忌,可,口中话语尚未说完,一道强横威压便突然降下,周围数里寒光乍现,鸟兽竟披挂寒霜,飞得摇摇欲坠,置身于严寒正中央的黑影痛苦低哼,身躯猛颤,尚未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噎回到喉中。   麟璃沐转身,居高临下望着黑影,双眸冰冷刺骨。   “你,话有点多了。”   “属下……知错!望……主人……恕罪!”   在蛮横威亚下,黑影连说话都一句三喘,十分难受。   “有些事情,你应当知道分寸,下次再有冒犯,休怪我无情。”   “咳咳咳咳咳咳咳!”   警告话落,强劲威压烟消云散,可黑影并没有半点好转,反而猛烈开始咳嗽,许久才嘶哑着声开口:“主……人,那……被支开的……那个长老,如何处置,咳咳咳。”   “先留着观察,再有发生一次便找机会,将他逐出宗门,以前发生过如此大事,还能不长记性,擅离职守,恐是祸害。”   “那凉州,苏式狐族一脉动乱之事,如何处理?据调查,白泽灵兽与八尾狐已先后入局。”   “暂且观望,妖族之间内乱从未平息,必要时,暗中送些法器药材过去便是,但也莫任其一家独大。”   “明白,那属下先行一步告退。”   “去吧。”   烟雾升起,原先还与麟璃沐一同立于山间的黑影瞬间消失于夜色中,麟璃沐眯起眸子,凝望月色许久才转身离去。 第三十二章:春情(1)   自门外一别又过半月,这些天林明收敛了心性,不再与青穗打闹,白日起早独自外出吸取天地间第一缕灵气,夜间则窝藏在小房间中钻研着正道修炼法子。   青穗似有所忙,未曾见前来打扰半分,仙子不知去向何处,不见踪影。   更奇怪的,还得是陈巧,此前与陈巧相遇总会聊上许久,可最近,她仿佛刻意躲着自己一般,明明就住在隔壁,却犹如凡间不得拜的街坊。   偶尔相见几次,她也只是莫名红着脸,稍微闲聊几句就转身离去,慌乱模样用落荒而逃,一点也不夸张。   门内唯一熟知的三人都仿佛身怀要事,起初少年心中还会有所牵挂,但想过之后倒也并无大碍。   毕竟修行路漫漫,没有合适道侣相伴本就得耐得住孤独,受得了枯燥,加之有了目标,少年心性倒也并未受到过多影响,甚至不失为一件坏事。   毕竟于师娘而言,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万年渡仙草稀有程度可遇不可求,一旦炼制成七品丹药便能够极大增加突破概率,到时门内便再无人以女子本羸弱为由,敢与之施压。   正道与邪修,说难听点都一个德行,强者为尊,强者为理,只是正道加了一层强者所定义名为规矩的约束,以显得自己站在高处,正如凌水仙子那样,同为女子,在九洲仙门之中谁人又敢说她半句不是?   于自己而言,这个机会同样十分难得,能在夜阑听雪修行,对于一个炼丹师可谓是极大造化,能见到截然不同的炼丹方法以及经验,再不用摸着石头过河。   且就算此次不参与,日后若要炼制此丹,也势必少不了温轻鸿的相助支持,夜阑听雪,就是未来一道绕不过的坎儿。   因此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借此机会,来个光明正大的入门机会,没准还能有着特殊机遇。   “嘶……呼……”   清晨,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挥洒在世间,唤醒生灵的同时,也将山崖间正盘膝而坐的黑衣少年笼罩在其中,点点光晕粒子随微风吹入进体内便快速转化为灵力,浸润渗透着四肢百骸,令一夜未动的僵硬骨头咔咔作响。   “嗯……”   骨骼间的微疼与微麻令少年剑眉舒缓,仰头轻哼了一声,原先平放腿间的双手快速结印,引导着体内灵力开始运转,吸纳外界的粒子。   静气凝神半晌,当体内溪流沿着躯壳行过一周天时,少年又变换指间印结,将朝气蓬勃的灵气往新生出那颗丹元汇聚,直至最后一缕清晨朝气都引入进丹田之中,才缓缓睁眼,漆黑如墨的眸中泛着浅浅蓝光,宛若湛蓝平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是……太慢了……”   晨风拂掠,如一双无形手,轻轻抚摸少年,令其黑发缥缈,衣带翻飞,远远望去倒也显得气质不凡。   约莫半刻,直至眸中光芒散去,他才擡起手做抓握状,将灵力放出,掌心中那一小团若隐若现,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但形状却约莫拳头有拳头大小的水蓝色气旋,正彰显着这些天努力的结果。   对于练气期新手而言,外放出的灵力气旋越大,修为也就越强,拳头大小的气旋已预示着濒临练气六七阶左右,只要再勤勉一些,不出两月便可迈过第一道门槛,突破至筑基,正式踏上修行道路。   短短三月,便从练气初期修炼到如此境地,哪怕此前有过对于怨气的修炼,天赋早已远超多数外门弟子,但少年显然不满足于此,甚至还面露几分愁容。   只因,这份灵力实在过于虚浮,远不及怨气半分扎实。   在外放的灵力中,颜色越是寡淡,越是表示虚浮,颜色越是深邃,则越是表示扎实,显然,少年现在的情况便是前者。   在前期修炼之中,虚浮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在长期以往日积月累下,便如同积劳成疾,最终易导致心性大变,走火入魔,要想功底,必须实打实的进行酣战,磨砺骨骼与皮肉,否则哪怕是用再高品阶丹药,也仍然虚浮。   “果然,起早贪黑的还是不够,道修路……总得是要踩着血和汗走上去的。”   “可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暂时不能出现在其他弟子面前,而且还没有令牌,该如何修炼呢……这样下去……哪怕修炼再多灵力,只要怨气一解封,也没办法做到权衡,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比起怨气冲天的宗门能够随时找师兄弟争战打斗,以规矩着称的正道反而显得过于斯文了一些,再加之受限于身份,竟让少年觉得忧愁,打坐许久,他长叹了一口气,干脆大字躺在了地上。   修炼怨气的方式,果然还是不能用来修炼灵气,有没有什么功法或是天材地宝,能够在快速修炼的同时,又稳扎稳打呢?   如今丹药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就算真有那种奇物,用来练气也太过于浪费了?   不知道仙子那边有没什么方法?   说起来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回想起那道白色倩影,以及惊世骇俗的脸颊,林明心中突然出现一抹落寞与挂念,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寻着她好好感谢一下照顾之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记着他人随口说出的话语,并加以实现,生生父母不过如此。   可偷摸着去了几次也不见踪影,想必是因日理万机,无暇搭理自己,因此他心中初感激之余,同时还生出几分不满,明明是她把自己抓回山上,如今又晾在一旁置之不理,这算哪门子破事?   还说什么自己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这样晾着不好好教授,再好的天赋也得成泡影啊,也不知道她这个宗主,平常是怎么管教弟子的。   “子归,你果然在这儿啊。”   正当少年仰头对天发泄满腹牢骚时,一道温婉又轻柔的嗓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他愣了愣,转头望去,发现有段时间不见的陈巧,正在不远处笑着望向自己,却并未前进半分,似是怕有所打扰。   “陈嬷嬷,你怎么也在这儿?”   还不等大脑思考为何陈巧为何会出现在此,林明便下意识起身迎了上去,对于仙子身边这两位对自己同样有照顾之恩的侍女,林明同样抱有着绝对的信任。   “我……”   陈巧笑容闪过一丝古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道:“我,我来山间采药来的,恰好看见你在这里打坐呢,又寻思着天冷,所以就想着,给你多添件衣裳。”   说完,原先温婉熟美的脸颊,悄然泛起一抹娇艳霞红。   “让你来采药?”   林明挠了挠头,剑眉微皱,有些不明所以。   麟水门内药园就因为上次自己采了几株草药,现在落魄得需要一个侍女来上山采取草药了?   不至于吧?   算了,关我啥事,只要仙子安好,麟水门被烧了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陈嬷嬷,你最近身体有好转吗?可还有那种心悸感?”   思索片刻,林明暂且放下疑惑,转而眯起眸子上下打量了着站在眼前的丰满妇人,突然开口问道。   似是未曾听闻,对于少年的提问,陈巧并没有回答,只是轻抿几下唇瓣,视线紧紧盯着少年俊脸,温婉双眸之中棉柔似水,闪着如风吹平湖般的粼粼波光,恰显出藏在深处的某种强烈情绪,直盯得少年眉头愈发紧皱,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难不成药出错了?   不应该啊,那些药材阶属于温性,哪怕是对于凡人的体制也能够有所吸收才是,丹药更是在低阶中偏向温补之物。   “陈嬷嬷?陈嬷嬷?”   心有担忧的少年擡起手在妇人面前晃了晃,再度开口问道。   “啊,啊。”   这次,陈巧才终于回神般应了两句,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好多了,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材啊,要不然啊,我……”   “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啊。”   “嗯……感谢吗……”   少年轻哼了一声,拇指轻捻着自己下颌,视线自稍有霞红的修长脖颈起往下,望向两团几日不见仿佛愈发饱满,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颠动的肥硕肉球,哪怕是襦裙前襟也掩盖不了浑圆形状。   片刻后,她又顺着腴腰左右两条迷人曲线慢慢往下,掠过丰腴结实的美腿,凝视着,两只踩在绣鞋中的肉丝玉足上,在阳光照耀下足背肌肤白皙赛雪,肉色丝袜朦胧泛光,若隐若现的条条淡青血管更显出两只莲足脆弱娇嫩,凝望半晌旋即又再度向上扫视,看着那在宽松白裙下仍然高高隆起,宛如磨盘大小的汁腴翘臀上,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上下打量完一圈,最终,视线方才重新回柔美脸颊上,与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对视。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得着空了多陪陪我便好了。”   林明浅笑一声,轻轻牵起陈巧的手,以不算浑厚的灵力灌入其中,仔细探查着脉络情况。   感受着少年手掌温热,陈巧柳眉难以察觉的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想将手收回,却又似是舍不得这份亲密举措,双眸之中春意愈渐浓郁。   “陈嬷嬷,最近吃药,可有什么不适?或是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此时,无论是体态,气质,都远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就连体态也更加丰腴了不少,似是宝葫芦那般前凸后翘,哪怕是穿着不显山露水的普通襦裙,也比之前多了不少莫名的妖娆与妩媚。   但,少年就是觉得,眼前妇人看着有些许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一时还真说不上来。   “没,没有……”   林明的关切让陈巧呼吸加快,如遭激雷般将手抽了回来,视线往右移开,不敢与其对视,轻柔声音染上几分颤抖:“你放心,你那药……好着呢。”   “真的吗?可我感觉你的脉络……十分躁动,真没不舒服的地方吗?如果有什么异样,一定要和我说,别独自忍着,明白吗?”   “真……真的,最近感觉神清气爽多了,不过我……”   陈巧美眸低垂,柳眉微颤,许久才擡起头,望向前方满是担忧的少年,可视线刚一相触,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最终也只丢下一句话:“我……我还有些事,你……记着多穿衣啊!”   说完,她便涨红着脸,转身快步往山路行去,林明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迈开步伐往前方追去,同时开口喊道:“陈嬷嬷!等等,等一下,仙子她最近在哪?我有事问她!还有,我的外袍呢?喂!喂!”   没曾想,少年的追赶并未让妇人有所停驻,反而愈跑俞快,就连下山都未曾放缓,山路陡峭,林明怕陈巧发生不测,连忙停驻脚步,拧眉望着其背影消失在晨雾之中。   风吹树曳,少年愣在原地,模样竟显得几分凌乱。   “这是怎么了?我刚刚……没说错啥话吧?哎,罢了……罢了……先去找找仙子在哪吧,实在不行,找青儿问问也成。”   少年轻叹了口气,双臂高举伸了伸懒腰,又盘溪打坐了一会儿,直至云雾皆被照散,外门弟子开始集结修炼,确保不会引起注意,方才足尖点地,快步跃下山路。   人去影散,山崖寂静如初,如未有人至,鸟兽蝉鸣更显万籁俱寂,好半晌后,一道穿着麟水门白袍样式的年轻男子无声从崖顶跃下,模样正是先前在清谭府山林间,与林明发生过矛盾的弟子,苏墨。   其手中拿着的留影珠,正记录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宗主侍女陈巧与夜淮门邪修弟子相护勾结……不行,这事儿……必须得汇报给大长老身老和二长老才是,林子归,这次你可是自投罗网,看你还如何猖獗。”   自言自语虽显担忧,但嘴角却按耐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想着大仇将报的苏墨将留影石收入纳戒之中,赶忙竖起手指,御剑朝着内门长老阁方向疾速飞去。   螳螂捕蝉,黄雀再后,远去的螳螂身影尚存,暗中窥探的黄雀,在一团雾海之中缓缓现出身影,深邃双眸静静凝望着前方,几息后又消弭与云烟之中。……   “真有意思,都一整天了,仙子和青穗一个人都见不着,到哪去了,还想问问她们,该怎么参加比试的。”   是夜,在门内兜兜转转一整天的林明拖着疲倦身子回到住所,倒了盏茶一引而尽,方才觉得气顺了一些,想要在麟水门,尤其是强者如云的内门中收敛压制气息与灵力运转,还得四处奔波寻找仙子,真非一件容易之事,远比外门要费劲儿得多。   不过说来也怪,这些天的氛围倒是静得可怕,平常偶尔还能见着仙子的身影,最近连影儿都见不到了,总感觉有什么要事将发什么。   是在为这个所谓的比武做准备吗?那也不至于在门内连个面儿也见不着,看这样子,难不成是下山去处理事务了?   也不对,那样就是大长老代理,应当会有风声才是现在时辰约莫亥时,不知陈巧有没睡,不然,先去问问她如何?   望着窗外月色,少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凝聚灵力,使用净身术清洁了一下身上脏污,随即起身朝外走去,若是睡了便罢,若是没睡,若是没睡,则恰好可以问上一问。   顺便聊聊近几日药效的情况,他可不是庸医,这关系到他身为炼丹师的荣辱,势必要问个清楚。   打开房门,门外鸦雀无声,仅有远处几盏忽明忽暗灯火,与月华一同照亮着漫漫长夜。   亥时虽算不得晚,但对于规矩严明的麟水门,早已过了入睡时间。   “嘶……”   视线扫了扫周围,林明将房门和上,走到了距离不过三尺的陈巧屋前,刚打算敲门,却发现宣纸内无一丝火光,昏暗一片,不由得轻吸了口凉气,有些遗憾道:“睡了吗?那还是算了……明日再早些起来,看看能不能碰上吧。”   “嗯啊~子……子归~,要……要我……嗯!子……子归……好子归……”   正当少年转身准备回自己屋中入定打坐时,昔日那温婉端庄的嗓音,此时正以一种极为酥软,极为妖媚的语调,透过轻薄宣纸,传入进少年耳中。   虽然屋内之人极力有所压抑,声若低蚊,但对于五感本就发达的林明而言则听得十分清晰,轻而易举便勾起少年时期无比旺盛,但却强行压抑了许久的躁动火焰。   更何况,对方喊的,还是他的名字,显然将其当成了思春对象。   “这……这是……陈巧?怎么回事?”   咽了咽口水,林明感觉体内有股邪火在燃烧,不知不觉便又重新凑回到窗前,将灵力聚集于之间,在宣纸上戳了个洞,一睹门内无限春情。 第三十三章:春情(2)   “咕啾……咕啾……”   “额……子……子归……”   屋内,昔日里端庄娴熟的凡间妇人陈巧,此时正玉体横陈躺在床上,及踝裙摆早已高高掀起至腰间,纤小手中拿着前几日林明换下的外套按在鼻子前,两条混圆修长肉丝美腿以极为屈辱,妖靡的姿势踩着柔软被褥,左右大大分开,轻薄丝袜半脱于艳红膝盖部位,毫不知羞地朝前方展露着阴毛旺盛,汁腴肉肥女子的蜜牝,一根细长粉白手指,此时正穿透绵密森林,在本该被贴身亵裤死死守护的狭窄肉洞之中来回抽插。   孤寂黑夜之中,咕啾翻搅声不绝于耳,那熟韵温婉的脸颊洋溢着一片娇艳酡红,修长赛雪的脖颈,同样遍布魅红,无不在诉说着,此时的她有多么迷醉,多么渴望被满足。   “嗯!哈,哈,子归……要……要我……额!”   手指每在肥沃穴洞之中扣挖一下,便有一小股粘腻淫浆从蜜肉之中飞溅,洒在被褥与丝腿,肉丝裆部上,轻薄婵娟肉眼可见往下染出条条白色污痕,两只被肉丝紧紧包裹,同时也因穴汁而有些湿濡的小巧莲足跟着穴腔中微酥微麻快感向下用力抓扣,迫使丰硕下体一次一次高高擡起,脱离丝袜束缚的两瓣丰腴肉臀随之在空中剧烈摇晃,花白腻肉如同浪涌般此起彼伏,尽显肉丝妇人娇躯十足肉感。   抽搅几下,浑身更加强盛的酸麻燥热感令妇人微微睁开眯着的眼帘,将衣物举起,浅粉轻唇吐气如兰,手指横插在两片浅褐色肥美蚌肉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腮酡红愈发娇艳,与温婉气质共同映衬出淫靡景色。   “唔哼……不行……不能再……这样,子归……不是我能……思春的……对象,可……”   浑身酥软到骨头开始发疼的妇人抿了抿嘴,媚眼凝视着那件衣物许久,葱指在穴肉裹挟下小幅度抽动,轻喘几息过后,她瞳孔颤了颤,最终还是选择把衣物盖在脸上,闻着那来自少年的淡淡潮水气味,手指再度开始模仿男女交合那般,快抽在蜜肉之中抽动,两条丝腿分得更开更大,扯得肉丝裆部薄透异常,仿佛随时将要崩裂。   可哪怕这样,她仍不觉得满足,很快又伸出食指一同撑开艳红肉洞,在陡然加强的撑涨感中,娇喘着缓缓抽动,耕耘瘙痒不堪的穴腔与屄肉。   不知为何,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巧对于林明的情愫与渴望越来越难以压抑,越来越不受控制,以至于现在要用这种在门内绝不被允许的方式。   起初她还觉得,这份有违伦理的情愫早已随时间长河逝去,再见时那份莫名心跳,只是缘于久别重逢的过于兴奋,相处几日就足以消弭。   没曾想,越是与林明相处,她身体内那团火焰就越是烧得灼热,那温柔笑容,帅气脸庞,以及对自己的关切都如同烙印般在她脑中留下印记。   甚至于最后只是见上一面,心都慌乱得不行,尤其是近些时日,伴随身体好转,她心中的恩情,爱意与春意都愈演愈烈,再难以压抑,逆论想法终日卷席着她的意识,潜移默化的变为种种跨过底线的幻想,好几次深夜都在春梦中惊醒,下体一片黏滑湿濡,与亵裤粘连痒得不行,辗转反复,彻夜难眠。   于是,陈巧试图转移注意力,多躲着些,多做些事儿,试图将这份有违宗主恩情的爱意分散,可堵终不如疏,很快,那积攒着的旺盛洪流便冲垮堤坝,在一日深夜彻底爆发,让燥热难耐的她迈出了最不该迈出的一步。   那夜,她学着民间春宫图描绘的那样幻想着少年高大身姿自渎,碍于女子娇羞以及辈分缘故,最开始,她只敢想着和少年牵手,或是相拥,手指也只是探入紧夹双腿间,隔着薄透丝袜与贴身亵裤轻轻抚动着旺盛阴毛,以此感受几分杯水车薪的同时,极力避开那从未有人触及过的沃土,她知道这样并不可行,于是便想着,稍微有了感觉就停下动作,同时也要避开那些羞人,忌讳部位。   可象征欲望的火焰一旦点燃,就唯有少年体内的生命浓浆所能熄灭,隔丝瘙痒的浅浅快感很快便满足不了浑身的燥热与饥渴,于是她又不受控制的尝试大胆一些,指尖找准着对于女子而言最为私密,也最为神圣的凹陷肉缝,带着丝袜与亵裤轻轻按压,让酥麻电流横溢骨骸的同时,脑中画面更加激进了一些,从简简单单相拥,变成红口白牙间的交缠,吮抿。   但快感只持续了片刻,陈巧又开始觉得骨骸开始发痒发涨,手指再怎么按压穴缝也无法有刚才那般电流掠过,甚至还让欲火越烧越旺,脑中朦朦胧胧的意识逐渐夺去思考的能力,让春意时的冲动支配身体。   再揉弄了几下过后,她便咬着牙,想着就这一次,就抚慰这一次,于是便红着脸颊掀起襦裙,左右分开大腿,随即用力扯破在淫浆浸濡中更加脆弱薄透的肉丝,挑开以嵌入进耻缝中的亵裤,指肚再无半点遮拦按压在,哪怕是自己也只有戏浴时,偶有窥探的艳红肥穴之上,湿热柔软的触感激得她脑中羞耻翻涌,幻想的画面却由热吻再度升华为自己从小抱在襁褓中的小娃娃,如今就在前面,看着自己这位长者的淫乱模样,欣赏着自己腿间从未被任何人窥探过的处子美穴。   指尖的刮蹭越来越快,那在酸胀中迸发的就越来越旺盛,犹如世间至毒药物般加快侵蚀着她的大脑,她的意识,最终在体内躁动崔使下,如狼似虎之年的妇人再也不顾一切,中指用力撑开紧紧闭合着的肥美阴唇,浅浅探入进穴腔之中。   从未有过的胀疼与快感让她脑中的画面愈发犯上,变为长大后的林明在床上狠狠压着自己,粗暴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一寸一寸撕扯成布,一寸寸把女子贞洁暴露在他的面前,直到衣衫褴褛,又开始张嘴大力啃咬自己的肌肤,大腿,甚至最后直接演变成抱着自己双腿,强行用那根滚烫男棍狠狠贯穿自己身体,做有违辈分的淫乱之事,自己则在那份力道下娇喘连连,欲仙欲死。   手指开垦在快感迸发下愈发熟练,穴腔初次被撑开时的强烈异物感也在酥麻滞涨洗涤下变为道道酣畅,深入四肢百骸。   那一夜,守身如玉的陈巧第一次感受到了欲望巅峰快感,最终虚弱得连被子都来不及掩盖,直接赤裸着湿漉下体昏睡过去,高潮时喷涌而出的大量穴汁,肆意在大腿,丝足,被褥,甚至是微微蠕动的菊穴上留下淫靡痕迹。   妇人以为这只是开始,可此后每每深夜,她心里都会想起少年的身影,手情不自禁又再度开始宽衣解带,蹂躏敏感不已的蜜穴,每次事后她都想着最后一次,这次弄完就得彻底放弃少年的欲望,持续拾起,女子的端庄与矜持。   可蚀骨入髓的滋味体会过一次,哪怕是道修人士也难以忘却,更何况是虎狼之年的凡人女子,说着要阻断忌讳欲望的她,每次都又会在强烈欲望席卷侵蚀下,一遍又一遍用手指将自己的娇躯玩弄到高潮,甚至还学会了用种种淫声浪语,辅佐着自己的幻想,让快感更加销魂。   “额……子……子归!插……插深点……下面……痒!额!好粗……插……得奴家……心里……好痒……”   回想起近几日夜间的独自安抚,陈巧羞耻得娇躯轻颤,扣挖蜜穴的手指下意识慢了几分,这种秽乱行为,说不准连小青丫头都没做过,自己却按耐不住,一次又一次思春,一次又一次犯戒,实属不该。   “嗯额……”   脑海中的画面在快感席卷下,逐渐迎来最高潮,幻想中的少年正压着衣衫褴褛的陈巧,犹如征战沙场的将军般,用胯间肉棍作为武器,飞速驰骋在泥泞不堪的蜜肉战场上。   陈巧紧咬着银牙,想要放弃,抵抗这次的淫欲涡流,葱鼻上那与宗主相仿,但又仅属于少年的潮露清香,正深深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好不容易放缓的速度重新激烈了起来,两条丝腿左右分开到了极致,下体越擡越高,娇嫩菊穴肉眼可见蠕动,将淫浆吸入洞中,紧绷丝袜仿佛再用些力便会彻底分崩离析。   “啊!好……好子归!变快了!啊!深……深……好舒服……身体……全都要……交给你了……”   葱指快速抽插几下,仍不满足于快感,陈巧吞咽下淤积在口腔中的涎液,拧眉翻了个身,以跪伏姿势啪在床上,脸埋进衣袍之中,肆意呼吸着少年气味,汁满肥臀朝向木门高高翘起,丰腴娇躯压着细长藕臂,令手指更深,更大力抽插着已泥泞泛滥的肉穴,做着最后冲刺时的准备。   “嗯额……子归……子归……”   “陈巧……”   声声呼唤传入耳中是那样销魂绵柔,勾人心魂,那朝向自己的蜜穴汁满肉腴,蜜臀柔软肥弹,丝足紧绷时足掌上的浅浅褶皱与透过肉丝的艳红足跟,都看得林明更难压抑心中燥热,胯间长枪笔直挺立膨胀,几欲炸裂,浑身灵力莫名如失控般剧烈涌动。   “呼……呼……”   粗喘几声后,少年突然擡手用力推开房门闯入其中,打断了春意黯然的氛围,视线如恶狼般盯着跪伏在床上的丰满肉体,小腹火焰烧得浑身燥热不堪。   “呀!”   全心沉浸在欲海之中的陈巧被巨响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濒临高潮的身躯却猛然巨颤,道道热流飞速自蜜肉深处往外翻涌,酣畅快感飞速席卷,侵蚀骨骸中的瘙痒燥热。   这份感觉这些日子伴随她许多个寂寞深夜,直至穴腔开始发酸蠕动,她才在惊恐之中回想起自己此时正以何种淫靡姿态朝向来者,手指赶忙用力想要从紧缩蜜肉中抽出,同时咬牙强忍着那拍向自己全身的攻势,哪怕穴腔酸胀滚烫得不成样子。   现在已经十分丢脸了,如果再在他人面前喷出来,就更是难以启齿,这么深夜来的人是青穗?还是子归?   希望是青穗那个妮子,哪怕是其他弟子也行,千万千万别是子归,否则以后,自己就真没脸见他以及宗主了。   “陈嬷嬷,一个人深夜自渎,该是何等寂寞啊,不如让您口中喊的子归来帮你吧。”   “你,出去!”   熟悉的温柔嗓音再此时却如同晴天霹雳击打在肉丝妇人身上,难以言喻的羞耻令她浑身颤抖更甚,骨骸绵软无力,可哪怕是这样她仍不忘慌乱朝前爬行,想要用被子掩盖住自己这份丑态。   看着嘴边美肉往前逃窜,少年低哼一声,三两步跑到床前,伸手抓着其中一只紧紧向下抓扣的丝足,用力将丰硕肉体拽了回来,另一只手顺势狠狠拍打在肉浪滚滚的蜜臀上。   “呀!”   清脆响声伴随被晚辈抽打私处时的羞恼感犹如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剥夺了陈巧浑身悉数气力,令她绝望又无助的扭动腰枝,双腿紧夹,却仍无法阻拦高潮的来临。   几声酥软喘息过后,一道炙热滚烫的穴汁冲开蚌肉,喷涌而出,如一条晶亮星河,又好似小孩放尿般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尽数洒向她平日里心心念念,此时却极其不想遇见的少年身上。   林明一惊,下意识松开手掌,但未曾躲闪,任由那温热淫浆喷在自己身上,裤子上,浓郁蜜肉腥香,开始在屋中飘荡,尽显无边春意。   而在少年愣神时,高潮瞬间强烈快感冲得妇人浑身难以抑自抑地剧烈颤抖,修长脖颈魅红遍野,喉咙不断滚动想要通过喘息释放那份酣畅,却因为身后少年的存在而羞得死死咬住被褥,绝不发出一点似刚才那样淫魅的娇喘。   此时,满脑子混沌以及茫然的她无比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如曾经那般做过无数次的春梦,这样,自己还有些颜面日后面对宗主,面对他。   “陈嬷嬷,你那件衣袍尚未还我,如今又弄脏一件,是否有些不妥呢?”   看着那如同小嘴般正朝自己一开一合的穴洞,少年露出一丝坏笑,再度伸手,想要抓起妇人潮韵过后仍然死死紧绷的纤小丝足,放在掌中好好把玩一番。   殊不知,他的手指刚一触碰到足掌,陈巧突然浑身一颤,快速往前爬行到床头,旋即立马用被褥裹住自己,看向少年时的瞳孔中满是被抓包时的茫然与懊恼,熟美俏脸上,尽是与年龄不相仿的酡红。 第三十四章:春情(3)   “明……有……什么事,明天再来罢……今儿夜色……晚了,子归你先回去歇息……吧。”   “陈嬷嬷,方才不是你喊我过来的吗?怎么现在要喊我走了?”   少年笑了笑,慢慢走到陈巧身边坐下,但也不急着掀开遮盖,而是轻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掌,另一只手悄然踏进被褥中,自上仔细抚摸满是滑腻炙热,软腴得稍微用力轻压,指尖都会陷入腻肉包裹中的大腿,口中柔声调侃道:“没想到,平日里看似端庄温婉的也会有自渎的时候啊,刚刚那水儿喷的,很漂亮,只是溅得晚辈身上到处都是了,日后要麻烦您帮忙清理一下了。”   说完,林明突然用力,在腿肉内侧掐了一下,肆意享受着丰硕熟妇所带来的汁肥柔软,陈巧仰头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夹紧双腿,想要阻拦住少年那令她发羞的抚摸。   可绵软力道在此时并无法打断少年行为,反使他嘴角勾起坏笑,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手腕,指甲自被丝袜包裹的结实小腿往上轻轻刮蹭,五指跟着寸寸抓揉软弹肉丝腿肚,随着令人浮想联翩,又令妇人的沙沙声有目的性朝着私密部位游走,可又在手指刚触及至湿漉阴毛时峰回路转,一把抓着他最喜爱,也是最垂涎的肉丝美足,食指,拇指,无名指同时自粗糙质感最为强烈的加厚足尖起,慢慢往下抚摸到指骨突起分明的微凉足背,指尖绕着圈研磨丝袜下那好似玉般光滑细腻的柔美凝肌。   纤纤玉足,对于一位凡间女子的重要与敏感程度仅次于处子美穴,稍微触碰便是娇羞难当,陈巧低哼了一声,红着脸想要把脚从亵玩中,却反被林明抓握住足跟,让原先只能抚摸足背的手指,有了能够触碰更加敏感娇嫩的足掌。   不知是否过于饥渴未曾清洗便开始自渎,又或是方才吹潮时淫浆飞溅沾染在玉足上,此时抚摸丝掌时竟感觉有些濡湿,但少年并未因此嫌弃,反而觉得这种湿滑触感更加销魂舒服,手指按压了几下又软又弹的足心,后突然使坏般故意抓挠起足心,痒得陈巧银牙紧咬,柳腰不停扭动,平滑足掌紧绷黏带着微湿丝袜翻涌起轻轻肉褶浪涌,似乎想以此把少年的手给推开。   虽然相隔一层被褥,但从指尖上传来那丝丝钻心的顺滑手感以及紧绷之时仍然能柔软温热的足掌,少年仍能明显知道,妇人此时所穿着的丝袜材质是何等轻薄,莲足是何等小巧柔软,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将其从被褥中强行拽出,将丝掌按在脸上,或是张嘴吃进口中,仔细嗅闻,品尝那终日藏在柔软绣鞋中的漂亮丝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可口与芳香,想必绝不输于任何一种胭脂水粉的气味。   同时,他也深知,哪怕再淫乱的女人,心中都尚有几分羞耻,更别提是陈巧这种性情偏向内敛的熟韵妇人,因此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循序渐进,哪怕已经表露出好感也不可急着将其按到在床上,容易弄巧成拙,只有慢慢撩拨起她的欲望,让她求自己肏它穴儿,才是上上策。   不过那又滑又细腻的足肉触感,竟与其师姐的肌肤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软上一些,令小腹更加燥热,手指轻轻抓挠了几下紧绷起连绵肉褶的足掌,便开始隔着丝袜,将用力下抓的足趾捏在手中,两指不断研磨,仔细感受着精致糖豆的圆润与加厚丝袜的粗糙,口中再度调侃道:“看您这般熟练,想必不止一次自渎了吗?是不是每次的思春对象,都是晚辈呢?不知道,梦中的我,男根可有让你欲仙欲死?”   “登徒浪子……你快放开……我的脚,啊!我可是……没洗浴……莫要……胡乱……摸来摸去……”   “那不是更好?陈嬷嬷这种熟美妇人的气味最香甜迷人了,丝袜脚更是如此,待会儿晚辈肏您时,可得好好品尝一番。”   话落,少年又坏笑着开始在敏感足心轻轻挠搔,惹得丰腴身躯又是一颤,另一只手在抗拒中突然松开了柔软妇人软嫩玉手,转而探入被子中,抓揉起了与结实小腿手感截然不同,寸寸软滑,肥而不妖的多汁腿肉,每一次掐揉都将手指深深陷入软肉中,恨不得将肌肤掐出水来的同时往,慢慢往两腿根部,待会儿将要被狠狠顶开的蜜肉位置侵袭过去。   他想着,今晚,这颗仙子在门内养了三四十年,如今以又熟又甜的丰硕果子,一定要好好的开发品尝,绝不能让与别人。   “嗯!啊……你再不松手……我要……喊人了。”   陈巧昂着脖颈,声音很是尖锐。   “这么大半夜的喊人过来,你的糗态不久直接暴露了”少年轻挑了挑眉,突然张开大手,在最靠近熟妇肥牝,同时也最多肉,肥软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陈嬷嬷你的腿好软好滑啊,穿了丝袜和没穿丝袜玩着都一般舒服,几乎没有分别,真不知道用嘴咬起来,会不会有明显的区别呢?”   “嗯!啊额~子归……”   陈巧肉躯猛缠,柳眉几乎拧做一团,双手用尽全力,抓着在腿间肆无忌惮抚摸的大手,以打算守卫自己的贞洁。   可这般行为非但阻拦不了少年的蹂躏,反激发其浓烈趣味,手掌突然猛探入身下,打算狠抓了一把又大又肥的蜜臀肉臀,可掌心刚一触碰,那肥软腻肉便像是抹了油般从手中滑走,少年一惊,旋即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坏笑着望向羞得不停正视她的妇人。   “巧儿,以我作为自渎对象,就那么舒服吗?屁股上都是水儿了,看来你也寂寞了许久了吧?”   软腴腿肉在方才吹潮下早已催得十分敏锐,只是抚摸时的轻微瘙痒都能让两腿间蜜蚌不停颤抖,而此时突如起来的疼痛与刺激更是令其,心跳猛然跳动几下,喉咙哽声嗔怪:“我……你……你胡诌……我都一把年纪……如何会……会做那种糗事,你……看错了罢,手……别乱摸,不然我……打死你个混小子,我与你……辈分差了许多,你莫要……想那些混账事。”   由于紧张万分,简简单单几个字都带着浓烈颤音,她明知道这种谎言连骗小孩都吓不过去,但心里又实在无可奈何,而且,看这少年的行动以及表情,怕是铁了心打算破了自己的身子,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顺水推舟,让他要了自己?   少年身上的淡淡气味无形之中撩拨着她的心,她的身体,让欲火烧灼着这具未经人事的丰硕果子,点点妩媚酡红在脖颈与温婉柔美的脸颊慢慢浮现,她本想就此放弃抵抗,把身子与贞洁都完全交给少年,由着他如梦中那般狠狠折腾自己。   可当意识真正快要迷醉,大腿主动分开时,耳边却又莫名响起了宗主前几月所言,一定要照顾好明儿的嘱托,愧疚与羞耻再度席卷。   这个事情,平日里想想还好,若是真发生了那种事情,自己日后,可就当真无言面对宗主之恩了,好好照顾明儿,还包括得用身子照顾吗?   “是吗?”   听着陈巧的颤音,林明笑容更加邪魅,手掌在肥臀上蹭弄了几下,便无视被褥外的阻碍,掌心贴着本就顺滑细腻的腿肉再度朝着以能明显感觉湿热的穴儿寸步逼去,口中明知故问道:“陈嬷嬷,当着晚辈的面可不好骗人啊,晚辈又不会笑话你什么,仙人尚且不能脱离情字,更别提凡人了。”   说罢,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佯装开始撕扯着守护贞洁最后一道防线的被褥,陈巧俏脸一惊,立马伸手抓着林明手腕,却在心急之下忘了在抚摸下愈渐失守,濒遭侵犯的私密部位,林明眼眸微咪,突然一个翻身,直接压在陈巧肉感十足的身躯上,蹂躏玉腿的手掌借力猛的前突,恰好覆盖上那丰腴肥美,毛发旺盛的女子耻丘,还不待开始抓揉,残留与杂乱阴毛与肥厚蚌肉的穴汁便使掌心再度滑腻湿漉。   仅仅只是在外围的阴毛与蜜唇都如此滑腻柔软,那穴腔内的水润肥美想必更加销魂,加之算起来差不多到了凡人所谓的虎狼之年,插进去怕不是能把自己给榨干。   望着那张又羞又恼,却又丝毫无法掩盖春意与渴求的温婉脸颊,那迷离双眸中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魅意令林明心脏莫名开始飞速跳动,口干舌燥,果然,上了年龄的妇人在床上躺着浅笑便是一具人间尤物,无需刻意卖弄也尽显妩媚妖娆。   这份柔软与肥腴,远非青涩果子可以比拟,再加之本就不俗的熟美面容,凡人鲜少能与之相媲美,若真是破瓜耕耘起来,再稍微加以引导,日后定然销魂入骨。   这么想着,少年突然反握住一手足以钳制的两只纤细手腕,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开始大幅挤柔按压炙热蜜穴,时而如和面般绕圈揉弄,时而又如把玩小嘴那般,将两片肥软阴唇瓣捏在一起,以柔软挤压着早已立起的小豆豆,刻意撩拨煽动着妇人虎狼之年的旺盛欲火。   “额啊!子归你……莫闹!那地儿,不成!摸不得!呀!莫整!羞人……混小子你!啊!”   若说平日里自己偷摸自渎已经足够害羞,那少年宽大手掌的抚摸揉私处弄则更是让她抬不起头,羞得几欲昏厥,腴腰不断扭动,摇曳,但这份负面情绪下,又有阵阵难以言喻的快感刺激,再度席卷着她敏感炙热的身躯,侵蚀着她朦胧发涨的大脑,令她鼻腔中的喘息不受控制散发柔媚。   这一幕,和刚才,和前几日思春时的画面十分相似,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要知道,明儿抚摸的那个地方可是绝不能被男子碰的呀,他难不成,真要在这儿,把自己守了数十年的处女之身给要了?   这可绝对不成,如果宗主知道了,绝对绝对会大发雷霆,甚至还会,把她逐出山门的,已经等待二十载光阴,她还不想就这么离开明儿身边。   “如何摸不得?”   察觉到妇人异样,少年坏笑着脱去鞋履,整个人压在其身上,制止着柳腰的扭动抗拒,清秀脸颊缓缓凑近红得发烫的熟韵脸颊,鼻腔闻吸那脖颈处馥郁体香,那属于熟韵俏妇娇躯的柔软,那甜美之中还带点醉人肉香的气味,哪怕隔着一层阻碍都是如此显著迷人,令少年如痴如醉,下体愈发膨胀了一大圈,仿佛随时都会撑破裤子,一展雄风。   他咽了咽口水,暂时压抑着烧得胀疼的丹田,低声调侃道:“陈嬷嬷,你下边已经如此湿热不堪,就别强行压着了,对心对身子都不太好。”   “呀!你……莫要……胡诌……那儿……摸不得,快别犯浑……”   道修与凡人之间的差距十分显著,哪怕一个成年人与道修童子比试气力都必能胜,更何况是经历吹潮后疲软无力的柔软女子陈巧,仍其如何挣扎扭动,都无法撼动少年身体半分,甚至还令少年更加大力抓揉,按压饱满汁肥的耻丘,一缕缕淫浆极不争气地自酸疼尚存的蜜肉之中往外溢出,正如陈巧的处子贞洁在林明亵玩中,一点点被夺去。   “陈嬷嬷,既然选择一个人自渎,承受寂寞,那为何本尊出现以后反而畏惧了?我也是很喜欢你的,从初见开始,就有种说不出的好感,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着,林明的手指抵住微微颤栗,夹吮地炙热蜜肉,做刺入状,牙齿开始在芳香之中一寸寸啃咬着妇人脖颈。   哪怕上了年纪,她的肌肤依旧娇嫩如初,温润如玉,柔软弹牙,看不出半点岁月痕迹,吃入口中,还有缕缕熟韵香气回荡,十分惬意可口。   “额!莫……莫要,我的岁数,在凡间,都足以当你阿娘了,你……莫整,乱了辈分!”   感觉到了蜜穴前那两指的锐利以及炙热,陈巧急得脸色涨红,身体更大幅扭动。   可在亵玩之下,蜜穴所做出的反应已然与身体挣扎,大脑抗拒背道而驰,极度兴奋地往外流淌着缕缕淫浆,似是在渴求着他的进入,他的耕耘。   “陈嬷嬷……你既然以阿娘自称,那晚辈就更想看看,你这位熟美阿娘的穴儿该是如何光景,是如何能够把我生出来的。”   “别开,此等玩笑!我不是你甚么阿娘!你!你莫要乱论!”   阿娘二字吓得陈巧娇躯猛颤,赶忙娇声呵斥。   “这不是你先说的吗?阿娘就阿娘呗,我可不嫌弃有一位你这样漂亮温柔的阿娘,而且喊你阿娘以后,你下面明显湿了好多,更没那么紧张了吧?”   “我……不……不是……”   陈巧银牙轻咬,说出口的话在手指灵活蹭弄,撩拨蜜穴所带来的绵软下显得有气无力。   与明儿发生此等事情以实属疯狂,以外婆自称则更是要命,这份僭越,这份背离身份,她是万万不敢想,不敢念的。   可不知怎的,这声阿娘落下,她除了恐慌外,竟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刺激与欣喜,不由得将眼前身材高大,肆意抚摸自己的少年,与十来年前糯声喊自己阿嬷的小明儿结合在了一起,小腹欲火莫名更加烧灼,烧得心儿发痒。   “现在,陈嬷嬷你可以是,毕竟这可是您自个儿说的,在凡间,能当我阿娘的,那,晚辈喊你一声阿娘,又有何不妥呢?何况,你确实和阿娘一样,照顾得我无微不至,不是吗?”   林明说罢,突然松开了被高举过头的藕臂,转而捏住被褥一角,用力往上掀起,好闻香风悉过,此时作为守护玉体最后一道阻碍也被剥离,展露出早已没有半点遮盖的泥泞肥穴以及被轻薄丝袜包裹着的紧绷小腿与莲足。   肉色婵娟在为肌肤覆盖上一层晃眼诱人光晕,令腿肚形状愈发完美,线条愈发浑圆紧致的同时也使得其下升腾着点点魅红,凝脂似玉的细腻腿肉极具诱惑力,漂亮得当真如可口佳肴般看着就想咬上一口,或是放在怀里仔细嗅闻,用脸仔细蹭弄,以享受这白玉美肌的香软与甜美。   视线往上,那未被丝袜包裹的软腴大腿尽是赛雪欺霜,色泽虽与小腿的朦胧粉艳泾渭分明,却同样借着月光下泛着勾魂夺魄的光晕,无任何遮挡的娇嫩肌肤光是看着都比之羊脂凝玉还要温润顺滑,更别提上手抚摸,而在一片白皙下,腿根处的道道艳红指痕无比显眼,显示出了刚才少年掐玩时的力道与享受,也恰到好处了为两条浑圆美腿增添上了不可多得的妩媚与迷醉,对于陈巧多肉又不显肥的熟美身躯而言最为合适。   有些东西,仅仅靠抚摸并无法发掘其最销魂,最舒服的本质,唯有手眼其用,才能真正享受在其中,看着两条同样修长的肉腿,林明耸了耸鼻子,仿佛隔着甚远也能闻见沁人心脾的腿肉香味与丝袜香味,视线还未来得及向下去欣赏他最为中意,垂涎的丝足时,陈巧突然从惊慌中回神,登时羞得想要去扯近在咫尺的被褥,却又一次被轻而易举举起双手,无论其如何踢蹬丝足,摆动玉腿,都如俎上肉般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林明再度耸了耸鼻子,一手用力钳制住妇人的手腕,两指各自按住阴唇,慢慢往两边用力,强逼着原先守护着贞洁与羞耻的防线拉出数条晶亮银丝朝着自己展开,暴露出女子身上最为汁肥满溢,艳红可口的屄肉。轻风吹过,阵阵凉意令早已敏感饥渴的穴肉一阵猛缩,竟直接当着灼热视线从窄洞中涌出大量温热淫浆,与少年的指尖垂挂出一道晶莹丝线。   感觉到私处异样凉意的陈巧满心羞耻,绝望又羞怯的昂起头,闭上眼睛,今日,怕是真躲不过去了,自己真的要被这小上自己好几轮的小娃娃给开苞了。    第三十五章:破处(1)   “陈巧外婆,这就是您生出娘亲之地儿吗?实在是好漂亮,好多蜜水儿啊,粉肉还一动一动的,看来是早就在等着孩儿的肉棒了吗?”   此时的陈巧,丰硕下体尽被少年收入眼底,那有如艳唇般一夹一吸的肥沃蜜肉饱满多汁,当真一掐便能出水,那堪比溪流般娟娟流淌,浸湿被褥与菊肉的细长淫浆散发着股股热气,滑腻得仿佛指尖稍不注意便会滑入进其中,茂密森林在方才吹潮之下早已挂满颗颗露珠,肥红穴肉在其下若隐若现,更添诱惑淫美。   “不……不是……外婆……你快……住口!莫要开此等……折煞贱妾的玩笑……啊!”   林明笑了笑,手指轻轻在穴洞中刮蹭一下,强烈刺激感立马引发陈巧一阵激颤,屄肉猛缩涌出小股穴汁,林明看准时机,手指借着润滑直接插入进微微开合蠕动的窄洞中,轻轻在紧热包裹中抽插,迫使屄肉咕啾作响,陈巧悲声长哼,丝足不断踢蹬,向下抓扣,却丝毫无法阻挡少年用手指抠挖自己的私处,几下过后,那熟悉又强烈的快感便让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肉眼可见开始剧烈起伏,淫浆涓涓涌出,又在挤压下变成泡沫,粘在阴毛与菊穴上。   哪怕在不愿意接受,哪怕在觉得羞耻,可满是酡红的俏脸,穴腔又烫又麻的反应,精神的快感与迷醉,都十分诚实展现着他对远小自己许多的少年的喜爱,以及对男女欢爱时的渴望。   “外婆,莫非,您不要子归了吗。”   林明脑中想了想嗓音故做孩童般娇弱,撒娇的同时嘴唇却开始轻轻舔舐着陈巧发烫俏脸,点吻着迷离双眸,以如长枪般肏入肥穴的手指轻轻下抠,挤挖又软又烫的屄肉。   另一只本该高举着藕臂的手也在妇人愈渐顺从姿态下加入蹂躏,指尖沿着柳腰与衣物完全贴合而出的妖娆线条逐步往下,滑略过被体重得明显外溢的臀肉后,突然轻轻戳弄着连裤肉丝裆部,由于自渎的缘故,此时那儿早已一片白灼湿濡,触摸起来酥酥麻麻的磨砂质感同时,还有股说不出的黏滑滑腻,手感十分舒服,摸着摸着便让人有种想要含在嘴里品尝丝袜与淫浆结合时的口感,稍微抚摸几下,少年慢慢向下,撑开与肌肤无缝贴合的肉色薄袜,慢慢探进其中,寸寸仔细摩梭着娇嫩肌肤,享受被薄丝与凝肌两面包夹时的惬意。   这条丝袜不止看着诱惑轻薄,比之白丝更能衬托熟妇十足韵味,此时摸在手中更是滑腻细致,十分过瘾,薄透蝉娟在紧绷时恰好勾勒出宽大手掌的形状,令其泛起一层浅褐色朦胧光晕,视觉冲击强烈,摩擦手背时的微酥微麻连带着心也一起发酥发痒,而若说被丝袜包裹着的小腿十分紧实细腻,那此时直接与肌肤接触,则是如同棉花那样的柔软,手感好得不行,稍微用一点力便会陷进软腴腿肚中。   “不是……额!手指……拔出去!咦!呼哧……混小子……额!”   陈巧银牙轻咬,玉腿在抚摸中下意识紧绷,弓起,却反使得丝袜与腿肉更加紧密夹紧着那只肆无忌惮的咸手,一紧一松的腿肉更是如同浪涌般,主动推磨又烫又让人羞的手掌。   少年鼻腔忍不住低哼一声,双眸更加炙热尖锐,牙齿贪婪又暴虐地,开始啃咬精致漂亮的锁骨,轻吻修长白皙的粉颈,留下道道征服时的痕迹,中指在蜜肉紧裹中更加飞速抽动,搅得穴腔咕啾作响,穴汁飞溅,口中愈发深情撒娇道:“陈巧外婆,别不要子归,子归一定会好好听你话,让你好好舒服的。”   一道黑白相间灵气,在肆意索掠行为下,不受控制自丹田部位飘出,将二人几乎交叠在一块儿的身躯包裹入其中,少年感觉体内灵力莫名开始翻涌,失控,却让精神有着说不出的酣畅激动,眸中闪过一抹深蓝色光芒后鼻腔气喘更加粗重,却仍选择强呀下燥火与性子,破瓜之前若是不提前做好防备,待会儿容易伤着陈巧,比起驰骋酣畅,他更不想这位妇人在破瓜时受伤……   而本就沉浸于快感洪流中的陈巧则感觉小腹炙热滚烫,蜜肉酸胀痒麻,大脑更加头晕目眩,竟不受控制幻想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不可挽回的一切,银牙轻轻磕碰几下后当真如安抚孩童般颤声说道:“额……我怎么会……不要你……你……嗯额……你可是……我的……乖……乖娃娃”她也不知,为何说出此言,但话语出口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兴奋感令其不由自主的就放下挣扎,甚至还想要更加贴合住少年的身体,更加让手指深入耕耘,搅弄早已是饥渴难耐的花心,原先竭力守护着女子贞洁的凌乱长裙,此时反倒成为了碍眼之物,磨得她肌肤又痒又麻,多肉小腹好似浪涌般波澜起伏。   自己这究竟是发甚么骚?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言语,这要将宗主,置于何地?   那阵兴奋感,又从何而来?为何听见他喊外婆,骨头就变得又软又酸了呢?   “外婆,就让子归……进娘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好好看看,让孩儿明白,是如何温暖炙热的小穴儿,才能生出娘那般俏佳人来。”   少年鼻腔气喘如牛,察觉身下妇人挣扎有所放缓,便快速从丝腿中将手掌抽离,焦急又笨拙地宽衣解带,将一件件衣服丢在地上,直至最后让早已硬直如枪的炙热男根彻底暴露在空中,前后来回抖动,甩得男汁飞溅。   他打算进行最后,也是最重要一步,选择直接挺枪上阵,开采这具丰腴肉体,将这初见就有好感,又在数日相处中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丝袜熟妇,变为自己未来随时都能护着的女人。   正如师娘与师姐那样。   “额……哼额……子归你……额嗯……莫”蓝黑灵力涌入所激起的强烈欲望令本就头昏脑胀的陈巧愣在当场,双手左右,一时处理不了这复杂情况,不知日后该如何与宗主相处,也不知该如何解决与林明的关系。   如果这次当真无法收场,那自己岂不是阴差阳错成了宗主的儿媳,这是绝对绝对不行的,身份差距过于悬殊。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这样被明儿压在身下亲吻摸穴,不正是自己日夜想要的吗?   若是在宗主不知情下,是否便可糊弄过去?就当是……报答他的送药恩情,也未尝不可?   毕竟自己对他,早已倾心。   “巧儿……”   正当陈巧深陷入纠葛之中难以自拔时,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突然将其拉回到了现实之中,还不待其做出反应,早已绵软无力的丝腿便被一阵力道高高举起来,与肉丝相互粘连的浅红微濡肉掌朝天,旋即又被大力左右分开架在少年两侧壮硕肩膀上,淫浆淋漓的以最淫靡的姿势完全分开,正对着那根笔直挺立的硕大龙根,熟美肉丝妇人,距离被少年破瓜肏干,仅在咫尺之间。   “把身子交给晚辈吧,晚辈定会拼尽全力护着你,让你延年益寿的,巧儿。”   “不……不成!你个……混小子,快……放开!”   许是女子对于初夜的惶恐,又许是还未做好对于辈分转变的准备,当她望见少年那根五六尺长的肉棍越来越近时,只一瞬间,那将要破处前的强烈恐惧暂时冲淡了身体内的情愫,令她腴腰再度开始剧烈扭动,丝腿用力在空中踢蹬紧绷,掀起香风阵阵,肥软肉臀与饱满酥胸一齐甩得剧烈颠荡。   她想着,就算抛开一切杂念,明儿那远朝中指的恐怖长度,那样远粗于两指叠加的狰狞棒身,如果当真插进去,自己一定会疼死的,平日里最极限,最胀痛的情况,也不过两指开穴,这么大的家伙,她在梦中都不敢设想……   况且,自己守了半辈子的处子之身,怎么能被,一个小好几轮,又是自己从襁褓中看着带大娃娃夺去,哪怕再如何喜欢,也绝对不成。   娃娃不懂事,自己又怎能不懂?   “巧儿,把自己的身子交给我吧,好吗?”   略带恐惧与慌乱的呵斥并未熄灭林明熊熊燃烧的欲火以及行动,他耸动下体,将龙头抵在微微发颤的蜜肉与粉洞上,但也不急着深入猛肏,而是把脸贴在笔直肥软的肉腿上,来回研磨,下体轻轻耸动,让冠状勾棱犹如石墨磨豆浆般研磨刮蹭嫩出水儿的屄肉,刺激妇人的欲望,打算摩出更多甜香穴汁。   可没曾想,早已饥渴难耐的屄肉滑腻至极,龙头稍微摩擦几下竟直接顺着淫浆滑走,使得整根肉棒完全挤压在肥沃肉缝上,远超穴腔的炙热让陈巧身体猛颤了一下,俏脸更加红艳,嘴唇张了又闭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眉毛紧拧,口中不断喘气,微胖小腹剧烈起伏。   少年一惊,但很快又做出反应,干脆用棒身直接压着肥腴蜜唇,不断摩擦,牙齿如同品尝美食那般轻轻啃咬,吮吸腿肉,留下道道深浅不一的牙印,陈巧喉咙不停滚动,可爱足趾在燥热与微疼刺激下夹着厚丝相互交叠揉搓,发出与下体截然不同,但在此时同样销魂勾人的啪嗒啪嗒声。   直到真正入口时熟甜香味迸发萦绕,林明才明白这白皙腿肉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柔软弹牙,肌肤令舌头如同舔舐温润玉器般滑腻舒服,丝袜每一次自舌尖抚略残留下的微微粗糙感,都仿佛给旺盛欲火增添新柴,愈烧愈望。   林明咽了咽口水,大口将腿肉与丝袜一同咬入口中,享受袜香与肉香相互交杂的勾魂麝香绽放的同时,手掌时而抓捏最软多汁的大腿腿肚,时而又往下抚摸比磨盘还大,此时被压得软肉外溢的蜜臀,最终干脆直接用力把陈巧丰腴下体托起,借身体重量大力抓揉肥臀,享受手指被腻肉包裹的顺滑,边让肉棒快速研磨软嫩屄肉,挤弄微硬阴蒂,尽情开采着独属于熟妇娇躯的春意,此时这多肉蜜臀光是用手抓着都以如此销魂,待会儿若是狠狠撞起来,想必更加刺激酣畅。   由于少时在夜淮门内以与师娘有过数次鱼水之欢,因此这一切前戏施展起来,倒是显得水道渠成,很快便让几乎看不见踪迹的穴洞大力蠕动,每次都激出小股清澈黏浆浸濡着狰狞肉棒。   妇人脖颈高昂,微胖小腹剧烈起伏,熟脸上的纠葛肉眼可见逐步被欲望所蚕食,手指抽离后的空虚感在少年娴熟调情撩拨中已经到达了顶峰,极度渴望能够给予满足,而能满足她欲望,她身体的庞然大物,则近在眼前,不断刮蹭,蹂躏她最私密,也最圣洁的部位。   “巧儿,你下面淫浆都泛滥成灾了,让晚辈满足你吧……”   少年掐住肉臀,一边肆意吮吸着馥郁袜香与腿肉甜气,一边低声问道。   “不……子归……你饶了老……身,我……嗯……我们……不应该……”   “巧儿……放心把身子交予我吧,我从不嫌弃你是凡人,也不嫌弃年龄,说实在的,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有好感,所以才经常说着让你多陪陪我。”   “额……子归……你……”   ‘“巧儿,把身子交给我吧,日后也不必要再偷偷自渎了不是?总是压着,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少年喘着粗气的话语此刻尽显温柔,伴随着不断欺蹂肥牝的肉棒一同轻叩开妇人纠葛与害怕的心结,飘萦在四周的点点不起眼粒子宛如提前做好准备般,悄然飞入进二人体内。   陈巧望着日思夜想的少年,鼻腔粗喘了几下,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顺从这份棉柔以及欲望,颤声说道:“子……子归……插……进来吧……用你的家伙,给……贱妾……破瓜。”   “好。”   煮豆燃豆萁,直至滚烫棒身沾满自穴腔中溢出的滑腻淫浆,少年才遵循着妇人的应答,双手一左一右抓着肥臀,龙头调转攻势,对准肥美穴洞来回研磨,用力挤压,可当没入小部分后又重新撤回,时有时无的酸胀感令妇人紧张得浑身发抖,娇喘此起彼伏,如此巡回研磨几下,欲望与瘙痒却也因此达到了最高点,难受得她忍不住大喊大叫道:“子归,啊!别如此……折腾人,身子都给你……莫要……欺负贱妾,快……快些……肏我……”   “好,晚辈进去了。”   听得身下美人娇声催促,林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稍微上下淹没几下后猛然一顶,将狰狞龙头没入进滚烫湿热的花穴之中,尽管已经有所适应,但那炙热又紧实的处子肥穴仍让少年爽得倒吸一口凉气,胸腰扭动几下后便完全压在妇人肥软娇躯上,两手大力掐着挺拔乳球,下体借力一寸一寸把暴露在外的狰狞棒身往妇人身体中塞。   “呀!疼……疼死个……人……嗯!子归……不要,啊!”   当蜜肉被男人长枪头一次极大撑开时,那难以言喻的强烈胀痛感让陈巧娇躯猛然一颤,害怕情绪疾速翻涌,银牙紧咬,双手死死抓扣着被褥,与年龄不符的圆润足趾用力向下抓扣,平整足尖将加厚袜尖撑得愈发薄透,丝线缕缕分明,仿佛随时将要崩裂。   她很害怕,害怕那随时都可能迎来的疼痛,可少年并未因此就有所退却放弃,而是低头轻轻啃咬,舔舐早已魅红遍野的修长脖颈,以轻柔安抚缓解破瓜时的疼痛,肉棒势不可挡的撑开处子美穴,往深处进发。   “啊!疼……疼!子归……裂开,啊!”   “额……巧儿,莫怕,待会儿就舒服起来了。”   受到刺激地穴腔顷刻间自四面八方蠕动,肥沃屄肉夹带肉褶全方位紧锁住来自男儿长枪的侵犯,龟头被大力研磨时的酸疼令少年虎躯一颤,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稍加适应这份紧致销魂,才在悲戚喘息中,继续将远超于肉洞尺寸的巨龙一点点塞进妇人丰腴多肉的身体之中,口中柔声安抚:“巧儿,晚辈一定会对你负责,让你健健康康,好好活下去,把身子交给我吧。”   “疼……涨……子归,不……不要!饶了……贱妾,贱妾一把年纪……受不住……额!太粗……拔……出去,好疼!”   “那我尽量慢一些,但是……今晚,你的处子之身非得交与我,疼只是一时,后面就……舒服起来了,额!好软……好紧……”   炙热长枪每将窄穴野蛮撑开一分,深入一分,那从微弱中愈来愈强烈的疼痛与撕裂感便让从未有过男女缠绵的陈巧表情更加紧拧一分,娇躯抖得十分厉害,少年心有怜惜,但也深知,此时绝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尽量放缓开垦速度,同时开始用力撕扯着贴身襦裙。   “撕拉!”   “啊!子归……嗯!衣服……啊!”   布料碎裂与悲凄娇喘此起彼伏,其下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娇嫩肌肤因此寸寸暴露,很快那白璧无瑕的娇躯便只剩缕缕碎布作为遮盖,半遮半掩更显诱惑,一片绣有杜鹃花纹的轻薄亵衣,此时极为无助的守护着两团肥软挺拔,随娇躯颤栗而剧烈颠动,仿佛随时可能崩裂,两抹娇艳红晕,透过杜鹃花纹,仍然清晰可见,微微隆起的多肉小腹剧烈起伏,腴而不肥的柳腰来回扭动摇晃,无不显示着这具丰硕娇躯的十足肉感。   “嗯额……拔……出去……别……莫……犯浑……好……粗……太……太撑……”   “巧儿,莫怕,再……忍忍,额哼!”   妇人脖颈高昂,俏脸表情满是痛苦,温热小手死死掐着少年的手腕,肥臀大力绷紧,试图以下体肌肉阻拦他的行为,中断这场由自己引起的淫戏,可这般收紧却使得屄肉更加大力蠕绞,研磨恐怖龟头。   少年低哼了一声,身体直接压住肉感娇躯,双手隔着亵衣同时抓着两团肥美乳球,时而用力向下挤压成饼,让乳头形状一览无遗。   时而将乳球相互并拢将亵衣夹在乳沟之中相互蹭弄,大片花白腻肉不断因此从腋下两侧溢出,粗长下体在尖锐声音下持续挺进,以锐不可当架势肏开深处更烫,更湿的屄肉,直至最后碰触到一层薄薄阻碍才陡然停止,陈巧身躯猛颤,柳眉紧拧,视线满是纠葛的盯着眼前少年的脸颊,几分哀求,几分忧愁。   只要再深一步,她,就彻底要变成自己看着长大那名小娃娃的妻室,她有些害怕,有些期盼,但更多的还是濒临失身时的不知所措,她似乎还没做好,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娃娃,破处的准备,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由不得后悔。   “巧儿,我要破你身子了,以后我会好好护着你的,让你好好的活下去,好吗?到时我再带你游历九州,去你所说的,一辈子也走不出的地方好好看看。”   这层薄膜,学过药理,知晓人体的少年无比清楚,象征着女子的贞洁以及只能交予夫君的初夜,只要破了这层,那这个心悦自己,同时也被自己所心悦的妇人将彻底属于自己,心中不由得激动万分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给女子,还是给比自己大上许多的俏熟美妇破瓜,哪怕先前有过与师娘缠绵,此时的她仍显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把这位妇人伤者,下体左右摇摆好几下,直到屄肉不再紧得发疼,才一股做气刺破那层薄薄粘膜,将粗长肉棒整根填满紧窄肉腔。   “咦!”   几乎要将身体撕裂时的疼痛感激得陈巧身体剧烈抽搐,小腹深深下凹,朱唇刚欲尖声惊叫,少年却抢先一步用嘴堵住,炙热舌头温柔又细腻的舔舐着她散发淡淡幽香的湿热口腔,恰似蜜蜂采蜜那般,孜孜不倦,两只手跟着扯开包裹住可口酥胸的最后一层阻碍,手指同时捏着坚挺乳头,来回轻轻揉搓,或是往外轻轻揪弄,以分散妇人破瓜时的疼痛。   “唔哼……咕嗯,额嗯……”    第三十六章:破处(2)   一缕缕代表着破瓜时的鲜红血液自抽搐不已的交合处徐徐流出,陈巧疼得死死咬住少年舌头,双手用力勾着他的脖颈,一缕缕滚烫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滑落。   林明眉头微皱,但并未选择反抗,也不着急在温热裹挟下开始耕耘,而是两手手指灵活又娴熟的碾压着硬挺又不失软弹的蓓蕾,一次次再揉搓中将其挤扁,又一次次松开手指,令其回弹成形,指尖传出的力道恰好能让陈巧感觉到刺疼带来的迷醉,又不至于过于痛苦。   在乳头巡回按压的微妙胀疼下,很快,陈巧便松开了银牙,粉唇微张,柳腰不断扭动,想让撑得难受的肉棒后撤一些,林明抓准时机,主动把舌头探进口腔中,肆意翻搅。   也正在此时,先前萦绕在二人身旁那若隐若现的蓝白光晕,突然分化为一大一小两股光芒,屡屡自交合处各窜入进身体之中,令少年身体更加燥热,灵力如遭牵引般剧烈涌动,妇人脖颈愈发红艳,穴肉愈发滚烫,但各怀所念的两人都未曾察觉。   “唔啾……”   “唔嗯”唇舌交缠,沁人心脾的甜美香味在口中迸发而出,冲得大脑一阵眩晕,骨骸发涨发麻,林明长哼一声,不再捻弄着娇嫩脆弱的乳头,转一把抓住酥胸,看似挺拔的肉球抓在手中实则非常软弹,稍微用些力五根手指便会陷进其中,大团腻肉自指缝溢出。   似乎每一位男人都会对这用来哺育婴孩的肥软肉球有着浓厚兴趣,少年掐着肥乳,时而用力往下挤压成并,随即又捏着乳头慢慢往外拉长,时而又轻轻抓揉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尽情享受这独属于自己的软弹惬意,早已蓄势待发的长枪借着这份柔软及小幅度开始抽动,让紧裹颤抖蜜肉有时间适应自己健硕尺寸。   可哪怕时浅浅翻搅,那粗长狰狞尺寸仍让陈巧疼得身体剧烈发颤,丝腿死死夹住少年胸腰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其夹断,平滑足掌在空中用力下抓,泛起阵阵涟漪,相互交叠,温润色泽粉与白中不断变化,颗颗温热眼泪随着破处剧痛时的落寞,不受控制向下滚落。   “巧儿,唔啾……你身体,好软……唔哼……好香……我会……好好护着你的,让你……如仙人那般活下去,去带你看你所想看到的东西。”   双手用力掐得丰硕肥乳外溢变形,龙头在嫩滑屄肉大力摩擦刷蹭下酸胀不已的快感令少年松开朱唇,转而轻轻吻去其眼角泪水,旋即又再次咬住软香唇瓣,悄然伸出舌头,犹如捕猎者般轻松捕获住其藏在深处,充满香气的软嫩粉舌,来回翻搅,重叠,舔舐着那份绝妙可口,以晚辈身份教导凡间以至外婆辈分的她该如何接吻。   这般腻肉自指缝间溢出的销魂手感,虽稍逊于师娘那般滑腻多肉,但对于凡人而言已是人间极品,可遇不可求。   “哼咯……唔……”   破瓜之疼来得迅猛如溃堤洪流,可去也如汪洋洪流稍纵即逝,少年那双宽大手掌的掐揉让陈巧十分羞恼,力道大得仿佛像是在挤奶,但同时也很是巧妙的让疼痛与酥麻安抚着破瓜之时的落差。   此刻场景,周围点点粒子不间断在肉棒浅耕慢耘中飞窜进其体内,将几乎贯穿身体的疼痛随呼吸转变为一阵阵深入骨骸的酥麻,瘙痒,暂且以剧痛而按下的欲望,爱意,卷土重来。   很快,陈巧便在怪异灵力温养下,有所适应这份裂开般的胀疼感,柳腰轻轻扭动,屄肉宛如不受控制般大力夹吸,绞套着以深入小半尺寸的龙枪,双眸中那抹因辈分而生的纠葛,那份因失身的悲凄肉眼可见朝着温婉妩媚转变。   被动牵引的粉舌上下翻搅几下,突如梦中那般尝试着主动勾挂着口中肆无忌惮掠夺的长舌,柔软朱唇不停抿弄,汲取少年口中那份独特气味,少年剑眉轻挑,手指再度捏起更加炙热的蓓蕾,边轻轻揉捏,揪弄仅次于穴腔敏感的部位,边让肉棒在美穴中轻轻抽插,翻搅。   “额额!子归……好……子归……长……你的坏家伙……顶到心里儿去了……快……撤出去些。”   “嗯嘶……可你的穴儿紧紧夹住我的肉棒,动不得啊。”   少年柔笑着说道,下体缓缓开始加快力道,耕耘着这具从未有人踏足的沃土,这位妇人的穴儿并没有想象中的紧致,但却软得夸张,淫浆奇多,肉棒浸泡在湿滑粘腻之中肏干极为轻松,当如回家般惬意舒适,不会紧得发疼,亦不会过于松垮,夹吮气力恰到好处,而女子最为娇嫩,用以孕育生命的花房,此时也犹如一张软热小嘴,在层叠屄肉裹绞之中二次裹吮着龟头,销魂酣畅不言而喻。   在阵阵逐渐强烈的快感与酸胀下,林明低哼了一声,借着淫滑很快便适应了尺寸,逐渐由速度转化为力道,一次又一次使马眼紧密研磨着犹如肉环般的湿漉肉褶,口中跟着大力吮吸,汲取妇人口中的独特幽香,舌头在窄小天地中一次次交缠舔舐,又一次次分开。   “唔!唔啾……唔!”   愈发朦胧,发涨的大脑,愈发烧灼的欲火,春意,让她一直所坚守的辈分,地位开始有了倾斜,逐渐倒向被肉棒恐怖勾棱刮蹭而痒麻发疼的穴腔,缕缕粒子也随着长枪的每一次耕耘,悄然飞进妇人体内,让屄肉对于炙热触感更加敏感强烈。   这种亲密接触,这种热吻,不正是自己一如既往想要的吗?   既如此,自己又还在忧愁些什么呢?只要……小心一些,应当不会被宗主察觉的。   这么想着,她便开始扭动柳腰,借着柔软身体的优势,在少年身上蹭来蹭去,两条无力晃荡的结实丝腿渐渐在宽厚背上交叉相叠,将不停耸动,耕耘的少年锁在自己个身上。   “嘶……啊!你慢……慢些……好酸……蹭得……额!疼……涨……’“嘶……好……烫,好惬意,巧儿你里边……好软……好热,巧儿你适应了吗?适应了,晚辈就开始肏穴儿了。”   “慢,且慢……啊!”   少年话音刚落,还不等妇人有所回应便起,早已等待多时的肉棒便大展雄风,开始九浅一深,娴熟又卖力地在妇人未被开发的田园之中开疆扩土,一缕又一缕黏滑淫浆再浅时被抽带出体外,撒得被褥到处都是,又在深时连同屄肉一同被肏进体内,倒灌冲刷着沃土与子宫,强烈快感霎时间令妇人与少年都开始发出声声婉转悠扬地喘息,原先浅浅蓝黑色灵力在交合处变得愈发深邃,渐渐似浓雾般弥漫开来,将两人包裹在淫靡天地之中,只是仍然未曾得到注意。   “额!额!冤家,哦!浅的……浅……啊!深的又……那么深!你怎的……如此会折腾人,啊!深!哦!”   “这样不是……嘶!才舒服吗,晚辈心疼你,怕直接太用力……伤着你的身体。”   林明双手用力掐着肥乳,整个人完全压着柔软胴体之上,边如同给奶牛挤奶那般捏着根部挤揪,边极为有节奏的上下耸动屁股,在妇人娇软呻吟下肆意奸干翻搅,享受着浅肏时的酥麻惬意,以及猛的一下肏开屄肉时的销魂酣畅,时而空虚又时而撑涨的两种极端落差对于穴腔而言更是酥麻,很快就让从未有过男女交还的陈巧只几下就被少年肏得浑身紧绷,仰头娇喘连连,悬挂在脖颈的双手开始下意识推搡压着自己那具健硕身躯想喘口气。   这股快感过于强烈,深入四肢百骸,远非两根手指带来的快感所能比拟,再加之身上夺去自己雏身,卖力耕耘之人还是自家宗主的独子,自己打接生后就照顾到能落地行走的明儿,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让其难以承受。   可她的推搡并未起到半点实际作用,反如同欲拒还迎般撩拨着深耕少年的心弦,令其兴趣更深,欲火更旺。   他轻哼了一声,慢慢直起身子,手指却不舍得松开乳头,借势将肥乳拉得越来越长,陈巧悲哼一声,双手用力攥着床单,表情似是难受,又似是酣畅,缕缕淫浆在胀疼刺激下不受控般从交合出溢出,流入同样一开一合微微蠕动的菊穴中,令女子身上别样的洞口粉嫩泛光,待人一尝,当乳肉弹性拉升到最大时,少年又突然松手,失去蹂躏的酥胸瞬间回弹成饱满形状,荡漾起一阵又一阵剧烈如浪。   乳尖刺疼又炙热的怪异疼痛感还不等妇人张嘴呻吟,少年便再度抱着两条丰腴肉腿,手指深深嵌进腿肉中,将丰腴下体好似炮架般扛起,深肏入肥穴中的长枪开始长驱直入,一次又一次大力肏开推开初尽人事连绵肉褶,令下体与杂毛肥穴无缝贴合,狰狞龙头毫不怜香惜玉撞击着柔软宫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哼,巧儿……你的腿好长……也好香,真是个美人坯子,比大多数道修仙子……还要好看,嗯额!穴儿也烫,晚辈实在是……太喜欢了。”   “啊!子归,额!深! 嗯!啊!轻些肏,啊!疼!深!穴儿要……被你折腾坏!额!”   清脆肉体撞击声,丝丝肉香与袜香随着淋漓汗珠开始在口中飘荡,足掌随着肏干在空中无力晃荡,那自其上飘出所令少年很是熟悉,但又有所不同的浓郁气味,正如火上新柴般,使得燥热愈演愈烈,仿佛如何奸干都不够过瘾。   下体时而飞速挺肏,顶得妇人微胖胴体肉浪翻涌,檀口不断娇喘求饶,时而又在屄肉阵阵强烈蠕绞快感中龟头直顶宫口,大力研磨挤压,恨不得将肉棒整根塞进其中,又肏得妇人柳眉轻皱,红唇微涨,多肉小腹剧烈起伏,浑浊淫浆四处飞溅,洒满床褥与肉色丝袜,留下点点驰骋痕迹,浑身软腴肉浪不间断翻涌。   “怎的会折腾坏?”   浑身在穴肉包裹搅套下酣畅酥麻的少年低哼一声,手掌再次抓揉住早已遍布指痕的肥乳,肉棒边加大力道耸动,肆意奸肏愈发多汁滚烫的蜜穴,口中边喘着粗气说道:“你的小穴,水如此多,又那么软滑,怕是在用些力,也不会折腾坏。”   “你怎的如此……啊!好深!额!啊!哦哦哦!要被你这……崽子,肏死……”   说罢,少年又急不可耐的趴在妇人香软胴体下,双手同时托起肥臀,力道大得臀肉外溢,下体宛如使用名器般借势让龟头更加深耕,开采着穴腔的各个角落,铁了心要让妇人再一次次被肏开深处中牢牢记住给她破处的肉棒,是何等粗长,何等雄壮。   每一下起落都让胯间几乎无缝贴合,多肉胴体也无法承受的力道使得床板都开始微微摇晃,嘎吱作响过于强烈的奸肏所带来的快感同样过于强烈,陈巧双手紧紧钩住少年脖颈,蓓蕾与乳肉贴着宽厚胸膛来回蹭弄,两被肏得在空中晃来晃来去的丝腿更是相互交叠,紧紧盘缠在他腰上,却也因此反使得胯间极大朝着前方分开,肉棒更加无所阻碍的开采着滚烫似火炉般的花穴。   愈发清脆的啪啪肉体撞击声,在寂静深夜此起彼伏,尽显淫靡。狭小房间内,看似二十来岁的少年正压着明显大其许多,却仍风韵犹存的肉丝熟妇,迎着声声软魅喘息,狠狠用长枪奸干着残留几分血迹的肥牝,带出一股又一股温热淫浆,令空气中尽是淫腥香气,纵然交合处一片泥泞泡沫,阴唇微微发红,也丝毫削减不了二者的酣畅兴奋,一缕缕忽明忽暗的粒子随着私处交合时如漩涡般钻入二人体内,时而又将他们包裹在其中,悉心温养。   在此时刻,少年非但不觉得半点疲倦,反而在连绵销魂快感中愈发起劲儿,双手更大力抱住肥硕肉臀,下体大起大落,一次又一次把肉棒抽出大半,又一次性尽数肏进柔软花穴之中,顶得宫房阵阵收缩,淫浆咕啾作响。   “额!莫奸,啊!烫!深!要死……啊!”   在肉棒疯狂肏干下,妇人娇躯越绷越紧,视线迷离又茫然望向前方,此时那赤身裸体,竟与许久以前软声喊自己阿嬷,又在懵懂之中给自己舔穴的孩童重叠在一起,仿佛提醒她正做着如何荒唐之事,却刺激得穴腔夹得更紧,更加深刻体验肉棒推开屄肉,直撞宫房时的刺激酣畅,道道热流飞速朝着花心汇聚,炙热程度陡然增强,淫浆宛如泄洪般翻涌。   “额哼……巧儿,你下面……好烫,额!许是要泻了吧?”   少年一惊,立马意识到妇人状态,双手从肥臀抽离后抓住两颗丰硕蓓蕾,每一次狠肏都跟着大力揪弄一下,疼得妇人花枝乱颤,穴腔却锁得更紧,花心酥麻滞涨愈演愈烈。   “哼额,莫顶……额!乳头要……掉……额!疼……啊啊啊啊啊!”   很快那种种刺激,种种情愫便在被肏撞得啪啪作响的肥臀肉浪之中化为高潮前几乎令人窒息的强烈快感,初试云雨的她高昂脖颈,双眸上翻,温婉俏脸香汗淋漓,满是妖娆妩媚,细长藕臂死死箍紧着少年脖颈,宛如抓着救命稻草般令身体在疾风骤雨中紧贴着健硕娇躯,下体高高抬起迎合狰狞长枪的深深耕耘,粉白乳肉潮红遍野,朱唇极大张开,喉咙不断滚动,尖锐喘息却断断续续,不成完整话语,少年深吸了口气,借力猛然一顶,强势力道宛如击溃水坝一般,狠狠肏开了紧窄又狭小的宫口,大股温热阴精悉数挥洒在肥沃穴腔各个角落,烫得少年肉棒一紧,仰头长哼一声,耸动速度放慢了不少长达数十年的感情压制,妇人败了,败得十分彻底,代价则是处子之身被少年夺去,甚至被干得泻身,但意识混沌的她遵从本心,并不觉得后悔,甚至还有些暗自窃喜,从今晚后,自己就是明儿的人了,已经是真正发生过关系的妻室了,这样宗主未曾发现,日后……或许可以经常如此,再不用一个人偷偷自渎了。    第三十七章:酣战美肉   “额……”   被温热潮韵浇灌时的酥麻酣畅让少年直起身子不断扭着腰,但总觉得还差些火候,尚且未到射精的程度,但此时的妇人刚被肏得高潮,如果急于耕耘恐会伤着她的脆弱身子,无奈之下只得边缓缓耸动下体,让肉棒在蠕动更加激烈的穴腔中轻轻抽插,边喘着气问道:“巧儿,泻得,舒服吗?晚辈的肉棒,是不是肏到你心窝里去了。”   “哼……哼……”   陈巧朱唇轻张,两丝足绵软无力的踩在床上,肉腿左右分开,潮红连绵的小腹随粗重呼吸不断起伏,许久,才如同缓过气般,媚眼如丝的望向似笑非笑的少年,娇声道:“你怎的……如此坏心眼,还敢主动……提起,也不嫌臊。”   “巧儿,我一个男人,嫌臊可不成,有时候该放下还就得放下,不是吗?”   看着那张潮红妩媚之中亦不失长者温婉气质的美艳脸颊,林明心中阵阵涟漪,下体耸动几下后干脆借着喘息空挡,把陈巧两条分开的丝腿重新扛起,相互并拢,视线凝望着那两只同样被情欲催得好似玉器般温润艳红,又在湿漉丝袜紧裹下更显纤小美艳,泛着一层湿腻光泽的美艳丝足,哪怕上了岁数,终日劳波的足跟也不见半点死皮存在,依旧嫩软似少女,在此时又红得勾人心魂,透过肉色婵娟仍然清晰可见,看着看着,少年的呼吸再度变得明显粗重了起来,仿佛隔着这些距离,都能闻见上面沁人心脾的足肉芳香。   “嗯……你……你怎的……额……一直……盯着脚看……”   似是目光过于灼热,又似是脚对于未出闺女子而言本就偏向私密,陈巧脸颊酡红更甚,玉豆般匀称可爱足趾时而在加厚层下来回蠕动,极大分开,撑得丝袜轻薄透光,足缝间滑腻粉嫩一览无遗,时而又相互并拢,用力下抓,尽显出主人的娇羞紧窄。   “因为好看啊,没想到巧儿你长得漂亮,脚也好看,晚辈还真是捡着宝了。”   说着,林明咽了咽已经泛滥的口水,嘴唇对着肉袜足心轻轻吹了口气,又伸手挠了一样,强烈的羞耻与瘙痒立马让陈巧惊呼一声,不断踢蹬想要把脚收回来,却丝毫无法摆脱林明的魔抓,只得忍着娇羞嗔怪道:“脚……有甚么好看,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挑。”   “我本来就喜欢脚啊,这我可不瞒着,尤其是你这种穿丝袜,又小又软的脚,更是让我喜欢得不行。”   少年笑了笑,伸手捻住足尖,稍稍用力把并拢的足趾捏开后,一边用指肚摩梭湿漉顺滑的指缝,一边视线继续欣赏着自开始藏在绣鞋之中就令他魂牵梦萦的美足。   莲足足弓的弧度偏浅,但也由于肉感与丝袜的衬托而也显得很是好看,许是由于紧张缘故,此时柔软艳红的足掌粘带丝袜一同微微拱起柔软肉褶,与师姐莲的平滑纤细并不一样,但都各有千秋,两只玉足的美感并未因浅浅肉褶而有着半点破坏,反而印刻出道修之人所缺少的明显岁月痕迹,显得尤为具有熟韵,比起所谓的小丫头,他更喜欢带有韵味的温婉妇人,只有经过岁月沉淀,才能不魅而妖,肉感十足,在床上宛如人间尤物,蚀骨入髓,师娘如此,师姐如此,陈巧亦是如此。   男人都好征服,看着长者艳妇沉沦在自己胯间,又怎能不感觉兴奋?   “嗯额……看够了就……快拔出去,这个姿势……羞死贱妾了。”   “拔出去?恐怕还不行,晚辈还没射呢,恐怕待会儿还要巧儿你再忍忍才是,不过……在此休息之余,就让晚辈尝尝你的丝袜小脚是如何甜美滋味吧?”   “你……胡诌,脚怎么能……呀!”   陈巧刚欲哽声辩驳,林明却抢先一步把脸直接埋在右边那只足掌上,仔仔细细感受着丝足的软湿与温热。   直至真正亲密接触,少年才明白这只终日被透气绣鞋包裹的丝足有多么顺滑,热乎乎的足跟与紧绷起的前掌同样柔软肥弹,肉感十足,足弓处的线条不算完美,但因为湿濡细腻而显得同样销魂蚀骨,比之师姐的黑丝高跟美脚也不遑多让,轻轻摩擦了几下,享受着丝袜与肌肤摩擦时的微痒微麻,他又将鼻子埋在两丝足之间,深吸了一口气。   许是事先有过沐浴,此时与丝袜粘连着的艳红足掌除了绣鞋奔波时闷出的湿热布料气外竟再无半点异味,无论如何嗅闻,蹭弄,飘入鼻中迸发出的都是一股混杂馥郁袜香与淡淡淫浆腥骚的绝妙气温,随即又直冲大脑。   本就对气味极度敏感,又爱好熟妇丝足的少年一阵头晕目眩,爽得张嘴不断哼哧,嘴唇在前掌轻吻几下后便直接深处舌头,沿着足弓自上而下开始舔舐,品尝,或是直接啃咬着无半点粗糙触感的艳红足跟。   入口时的浓郁足香与肉袜的细腻丝滑,使得仍浸泡在穴腔中的肉棒愈发兴奋,竟再度胀大了一圈,撑得得陈巧娇躯再度轻颤,足趾紧绷,力道反使得丝掌上肉褶愈发连绵,如同主动抓挠摩梭着俊俏美艳的脸颊。   “额!你……啊!不要……蹭!脚……脏得狠!哎呀!”   陈巧眉头紧拧,贝齿轻咬,模样有些抗拒,但更多的还是难以言喻的羞怯。   要是宗主知道,她的儿子现在正给自己舔脚,心中该做何感想?这可不是简单的以下犯上可以说明的。   “明明很香啊,嗯哼……简直像是糕点那样,色香味俱全啊,又嫩又软,实在是舒服。”   沉浸在浓郁足香中的少年并不知妇人心中所思所想,当把右边那只艳红足掌自下而上舔得油光湿濡,满是口水晶亮后,他丹田早已烧得胀痛,主动将气味最浓郁的肉袜足尖含入口中,用力吮吸,舔舐。   劳累奔波产生的微微酸涩在五根相互并拢,形状圆润可爱的足趾以及微微加厚的肉丝上得到体现,与浓烈足肉麝香相互交杂时的趣味算不上好闻,也绝对算不上难闻。   但此时的少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嫌弃,牙齿轻轻咬住丝袜,不断研磨撕扯的同时,舌头娴熟的舔舐着五根胖乎乎的足趾,旋即又灵活似蛇般压着薄袜,钻入两指之间,挨个舔舐着腻滑足缝,将他最喜欢的丝袜与熟韵香气系数掠夺进口中。   “额!痒!你个……脏鬼,咿呀!”   足趾间又湿又热的微妙酥麻令陈巧羞得美眸紧闭,穴肉却不由自主的再度开始裹吸着仍在身体中浅浅耕耘的肉棒。   “唔啾……甜丝丝的,巧儿,你的脚保养得……很好啊,很好吃……唔哼……晚辈要继续肏您了……”   少年口中犹如吃糖葫芦般仔细品尝吮吸着每一根可口足趾,让芳香在口中久久萦绕,另一只空闲的手最后抚摸抓揉了几下紧绷的丝腿后,突然抓着裆部,一寸寸将其往下拉,直至从玉腿上剥离之后,又将赤裸玉足握在手中,让细长手指与滑腻圆润的足趾指趾相扣。   早已兴奋得彭彭直跳的肉棒借力再度开始耕耘起了比刚才还要软上许多的肥穴,一遍又一遍用勾棱刮蹭软嫩屄肉。   “呀!咕额……怎的又……开始……咦!啊啊啊,酸……好酸……额!啊!好……子归,哦!又顶到……”   一丝一裸两只莲足随着卷土重来的快感再度紧绷,肉丝美足在少年脸上来回蹭弄,赤裸玉足则紧夹着少年手指不放。   林明轻吸了口凉气,浑身的强烈酣畅酥麻让其无瑕开采品尝另一只看着便甜香可口的赤裸玉足,下体迎着酥软呻吟娇喘大力肏干了几下后突然啵声拔了出来,方才被堵在体内的浑浊淫浆顷刻间泉涌而出,犹如九天银河般自极大撑开蠕动的窄穴中向下垂落。   “额!嗯……额……子……子归……”   戛然而止的挺肏令欲火重燃的穴腔再度瘙痒难耐,虎狼之年的陈巧腴腰扭动了几下,美眸包含春意的望着少年,随即又低头看着那根油光发亮的长枪,糯声开口道:“别……别停……里边儿……痒……子归……继续……肏……”   “呼……巧儿你还真是饥渴啊,已经泄了两次了罢,来,我们换个姿势吧。”   林明笑着将微胖多肉的身躯拉起,让其趴伏在床上,肥臀微微翘起,自己则跪在她身后,两只手各自抓住两瓣肥美多汁的臀肉,五指掐得臀肉深深下凹,狰狞肉棒不断在尚未闭合的粉洞上摩擦,滑掠。   “你……额!还不是你这个……冤家……如此爱……折腾人……额……”   “巧儿,你不是也很舒服吗?我可是一次都还没射呢。”   林明说着,突然抬起手在掐抓几下便残留指痕的翘臀上抽打了一下。   “屁股再翘高些”“啊!你……怎么,那么坏,打我屁……”   “啪!”   “呀!别……别打!”   “那就快些把屁股翘起来!”   “你……”   “啪!啪!”   “咦!哈!莫……莫打了!我……我依你……你怎么……如此坏心肝……”   被拍打以属极为羞耻,更何况是被曾经抱在怀中的娃娃狠狠抽打屁股,陈巧羞得俏脸涨红,但飞速跳动的心脏与在更疼羞恼下愈发瘙痒燥热的花心还是让其强忍娇羞,乖乖翘起肥臀,玉背弯出妖娆曲线,将蜜蚌主动朝着身后少年,银牙轻轻咬着被褥。   “嗯……巧儿,那我要进去了。”   “嗯……坏心眼……轻……轻些……”   林明抱着已被抽打出掌印的肥臀,肉棒最后磋磨几下后便再度挺枪肏开蚌肉,直导黄龙,狠狠顶进了方才就被开苞的嫩滑子宫里。   “唔!”   “额!”   一耕到底的强烈酣畅与快感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息长哼,比屄肉还要滑肥的宫肉顷刻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与如同小嘴般以强劲吸力与肉环大力吮吸,裹套棒身的紧窄宫口一同发动攻势,道道电流飞速钻进马眼,沿着棒身传遍四肢百骸。   少年低吼一声,双手抱住柳腰,不再顾及怜香惜玉,下体飞速驰骋,次次野蛮撞得湿濡私处啪啪作响,屄肉极大程度外翻,淫浆自交合处拉挂出粗长浑浊银河,垂落在被褥之上,以清心寡欲著称的麟水门,一位少年与妇人,正无视规矩肆意缠绵交合,用最滚烫的肉体,宣泄着最炙热的欲火。   “啊!啊!子归,啊!太粗,太长……哦!花心……受不住!”   “呼嗯……受得住……额……好紧,都说凡间女子有虎狼之年,今日就让我……好好帮你解解馋吧,我的好巧儿……”   “啊!额!咦!”   肉体撞击声一次比一次清脆,一下比一下响亮,丰腴肥美的娇躯在少年猛烈耕耘下翻涌起一阵又一阵肉浪,向下悬荡在空中的肥乳阴影不断在摇曳中微微拉长,又回弹成圆润形状,柔软淫靡尽收眼底。   被肏得穴浆飞溅的妇人银牙死死咬着被褥,尽管浑身快感翻涌,但仍然不敢发出半点娇喘,毕竟哪怕是在深夜,门内也有巡山弟子,若是被发现动静,可就彻底完蛋了。   “巧儿……你放心。”   似是看穿了妇人的心思,少年松开肥臀,双手抓起两条支撑在床上的藕臂,犹如驰骋疆场的将士般,边大力顶撞肥美肉臀,翻搅宫房,肆意享受肏干熟美艳妇那蚀骨入髓的酣畅,边喘着粗气安抚道:“我可不是……冲动行事之人 刚才……进来以前,我就已经……嗯嘶……提前用符纸安好结界了,莫怕……想喊就……喊出来吧。”   “啊!子归嗯!子宫要被哈啊,搅坏,顶到贱妾……啊!心窝里边儿去了!嗯!再……大些力……啊!折腾死……啊!”   少年的话语让妇人犹如吃了一剂定心丸,立马不再压抑喉咙中的淫浪话语,声声娇喘酥软入骨,林明听得欲火焚身,下体每一次挺肏都用力拉扯藕臂,让龟头更深在温热宫房之中更深挺肏,恨不得将这具多肉胴体给顶穿。   宫肉大力裹套龟头所带来的水润快感蚀骨入髓,身体飘飘欲仙,周围能量粒子也因此明亮了许多,犹如烛虫般绕着二人翩翩起舞,但仍不够起眼,令人无从察觉。   “好,肏你,肏得你穴儿……合不上,额!把你里面,都变成……我的形状,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   林明牙关轻咬,突然猛的狠拽起手臂,强行让娇躯压低,俏脸埋没在被褥中,粗壮下体发狠般快而疯狂的飞速肏干,每一下力道都顶得肥臀肉浪滚滚,床板吱呀作响,肏干出的淫浆一股又一股朝着四周飞溅,床榻上尽是湿漉交合痕迹。   “唔!唔哼……唔唔唔唔唔唔唔!哇哈啊!好深唔!好……额!”   越是情到深处,娇躯对于被野蛮开垦耕耘时那近乎惹人窒息的快感便越是难以抵挡抗拒,被少年接力狠撞肥臀的妇人陈巧手指紧攥,粉舌轻吐,朝着各个方向极大扩张的足趾不断在粉艳与惨白之中变化,举止模样尽显淫靡酣畅,两团往下拉长的巨乳好似蜜瓜一般挺拔诱人,其上道道指痕显眼又凸显格外淫靡。   “哈额!爽……嗯额……巧儿……你舒服吗?额!你里面烫得……好像火炉,是不是又要……泄了?”   宫房内的温度在肉棒狂肏狠干下飞速攀升,连淫浆都如开水般炙热,喷溅在龟头上十分酸麻销魂,同时也让棒身热流开始翻涌,高潮快感逐步强烈。   林明长哼一声,松开了有些发红的藕臂,转而俯下身子,让胸膛贴合上线条妖娆的玉背,双手托起两团如同装满乳汁的肥乳,大力挤压,抛动,让肥臀一次次与掌心拍打出清脆声响,健硕长枪借着这份柔软更加深进深出,以最简单粗暴,却最为直接的架势顶得子宫外凸变形,迫使因快感深深下凹的微胖小腹印刻出肉棒的形状,肏干几下后又直接死死掐着肥乳根部,每奸干一次都乳头给妇人挤奶那样狠狠往下扯弄,似是当真要从这两团肥美肉球中挤出可口乳汁。   熟妇的优势与特点在激烈交合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无论多么激烈的冲撞耕耘,多么肆意的抓揉掐弄,力道最终都会被汁肥满溢多肉胴体与子宫所吸收,转化为难以言喻的柔软猛的重新回弹在肉棒与龟头上,使得每一次肏干都被团团肉环紧密包裹,爽得身体飘飘欲仙,肉棒越奸越麻,越奸越涨,酣畅销魂几乎无任何语言可以形容。   几下过后,早已濒临快感巅峰的少年近乎陷入癫狂之中,娇嫩屄肉在长枪飞速肏干奸淫下不断被扯带出体外,被一片乳白泡沫所覆盖肥厚阴唇肉眼可见泛起浅粉色泽,似是提前预示高潮的来临“子归……啊!深,啊!肏……额哼……好深……额!”   陈巧红舌长吐,美眸紧闭,柳眉紧拧,挂满酡红的修长脖颈高高昂起,俏脸尽是淫态,手指死死掐着被褥,肥臀迎着疾风骤雨的挺肏越抬越高,穴腔不受控开始大力蠕动,夹吸那根将自己蹂躏得颜面尽失,愈来愈多的淫浆随着腴腰来回摇曳甩得一片狼藉,尖锐长吟声声刺耳高夯,一丝一裸两完美玉足无助地蹬着床板,想让自己身体逃脱那仿佛要将自己贯穿的野蛮力道,可快感洪流并未因此有着丝毫减缓,反而化为比先前更加激进的酸胀热流朝着花心汇聚,周围能量粒子如同感受到淫细高潮在即般,瞬间以尘暴之势力钻入进二者体内,飞速流淌在脉络与骨骸之间,将本就难以抵抗的快感拔高了数层,稍微一动都有痒麻电流传遍全身每一个角落。   “要……嗝啊啊啊啊啊……子归……啊!肏……额!折腾……死……咦!”   “嗯!哦……”   肉棒深耕猛干数十下,最终,一声无比高夯尖锐的长吟落下,近乎窒息的快感占据全身每一处角落,如坠云端的绵软寒蝉让她再难忍耐酸胀,大股温热阴精顷刻间喷涌而出,冲刷洗涤着仍在飞速挺肏的长枪,阴精浇灌在棒身时的酸胀让脊骨一阵酥麻,棒身在穴腔中不断膨胀,少年仰头低哼一声,迎着激烈用力肏干几下后,干脆不再忍耐,将龟头死死抵在大力蠕动绞吸的宫肉后精关大开,一股又一股留存数月之久的浓精飞速交灌进妇人从未被人触及的子宫之中,烫得她浑身又是猛颤,高潮过后的穴腔莫名迸发出阵阵咬牙切齿的酸胀,竟再度喷涌出数息穴汁,与浓浊浓精相互交融混杂,噗噗作响。   爽得眼冒金星的少年双手松开肥乳,咬牙左右抱着肥臀用力往里挤压,使穴腔将肉棒夹得更紧,随即下体继续缓缓抽动,让一息又一息浓浊精液填满这从未逢甘雨的子宫,直到最后一滴生命精华都在臀肉挤夹下被榨取而出,少年才长舒一口气,慢慢将长枪抽了出来。   也正在此时,硕大龙头刚一离开蚌肉,大股精液与淫浆相互混杂的浑浊液体顷刻间泉涌而出,透过尚未愈合的肥沃穴洞,穴腔内残留着白灼的艳红屄肉仍沉浸在炙热洪流之中,不断颤抖,抽搐,娇怜之中又带着极度淫靡,原先环绕与周围的怪异灵力,随着高潮褪去而变得极为暗淡,低不可闻……   “哼……哼额……”   连经三次高潮,出尽人事的陈巧以虚脱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只能把脸埋在枕头之中,不断喘息,极力避免与少年对视。   “巧儿,舒服吗?”   少年笑了笑,从纳戒中取出一块干净丝绸,仔仔细细将妇人胯间的白灼擦拭干净,旋即又轻轻拍了拍丰硕饱满的肉臀:“这么大年纪还会害羞呀,没想到巧儿你还有些可爱。”   “登徒浪子……”   “好好好,我是登徒浪子,那……先休息吧,你一定也很累了吧,明早起晚些,药我会帮你熬好,你好好歇会儿。”   “嗯……”   陈巧轻嗯了一声,脸颊悄悄从枕头中移开,又怯又羞的望向以与自己有过夫妻之实的少年,好半晌才如同接受现实般,嘴角浅浅弯起一抹温婉笑容:“有……有劳了。”   作者说:这次的肉算是第一次的长肉,大肉,往后还有更多更细的肉,还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三十八章:危机(1)   “明儿,明儿。”   半宿酣战,少年睡得十分昏沉,意识置身于飘渺梦中,周围尽是点点繁星,朦胧云雾触手可及,在此间,他见着有一名白裙女子,盘腿坐在陌生又熟悉的崖间,长发飘飘,裙带翻飞,仙姿绰约却看不清容貌。   其怀中,抱着一名同样身着白衣的小小孩童,双眸以白纱遮盖,模样与少年七分相似。   “明儿,张嘴,娘,喂你吃糕点。”   白衣女子轻捻起身边一块糕点,送到少年嘴边。   “嗯。”   男孩张嘴,轻轻啃下一口,旋即柔声说道:“甜甜的,好吃,气味也好闻,和娘一样,娘也吃。”   “娘不吃。明儿吃就好。”   白裙女子手指轻点白纱,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知你的明字该如何书写?”   “孩儿不知,望娘指教。”   男孩五指轻扣着母亲五指,仰头应道。   “明字,有着一日,一月,黑夜中,月能普照世间,白昼时,日能万物生辉,一日一月加在一起,是为明。”   “那娘,何为日,何为月?”   “你为月,娘为日,我与你加在一起,便是明,以后……娘的眼睛会替你,去见识日月星辰,山河百川。”   “娘的眼睛……此为何意?”   白裙女子停顿半晌,旋即抬头望向皎洁月光,唇瓣轻启,说出的话却愈渐含糊不清,随风消逝于天地。   不远处少年抿了抿嘴,抬脚往前行去,想要试着看清白衣女子的面容,可步伐尚未走几步,声声急促叩响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的一切便开始扭曲,消弭,恍惚中,那名白衣女子,回头望了眼满是无助的少年,依旧看不清样貌,却能感觉明显念挂,几息过后,亦如烟云般散去。   温馨木屋取代满天星河映入眼帘,窗外霞光烟胧,梦醒时分。   “额……怎么又是这个梦……这是娘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吗?怎么一点都没印象了,那个死妖物……”   少年扶了扶额头,旋即立马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身旁,见空无一人后又抬起头扫了眼四周,仍然不见温婉倩影,唯有被褥上的点点落红,湿濡,以及被扯得破破烂烂,置于床边尚未丢弃的肉色丝袜,象征着昨晚的荒唐淫戏并非南柯一梦。   许是因过于娇羞,又或是尚且难以接受失身现实,妇人陈巧天色朦胧微亮就悄摸出门,连沾满穴水的被褥与衣物都来不及得换,留着少年一人在房中酣睡。   “嘶……也不知道昨日之后,巧儿身体如何?不过,实力……好像精进了一些。”   林明挠了挠头,舒了舒有些酸疼的四肢就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感受着脉络中灵力的运转,以及丹田之中的灵韵强度。   昨日为陈巧破瓜酣战后,少年的灵力不多不少,恰好上升了两小个境界,处于练气五段,纵然比之与师娘那种强者双修收获要少上许多,但他也已心满意足。   毕竟凡事都讲求一步一个脚印,看似免费的事物实际上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双修速度虽快,但飞升上去的灵力终归有些虚浮,比不得真正稳扎稳打,能在与女子酣战销魂中获得收益,以属意料之喜,多少并无所谓。   不过对于双修,有一事少年觉得好奇或是担忧,一本邪术书中有所记载,双修之于同是道修而言有诸多益处,却并未记载将此法施加于凡间女子有何利弊?   自己的体质师娘也曾说过比较特殊,是双修中的一种,却并未直接点明,那这份特殊又是好是坏?是否会对陈巧本就偏向羸弱的身子雪上加霜?   “哼还是要去寻着巧儿在查查,要是因此害了她可就不成了。”   探查完体内灵力,少年轻哼一息,旋即穿好衣物,纵身跃下床榻,刚欲出门去寻回陈巧好再做观察,可刚前行几步,原先在梦里出现的急促敲门声再度袭来,瞬间让少年警惕性提了起来。   刚刚敲门竟然不是梦?这么一大清早,会是谁来?按照青穗未闻其人先见其声的性格,不可能连续两三次敲门而不发出声音的。   莫非是大长老苏尘找上门来了?还是说是药阁阁主找上门来了?   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这个邪修在巧儿闺房内,她日后在门内应当也不太好过吧?   “嘶……有些麻烦了”林明拧起剑眉,脑中飞速构思着多种可能性,若是前者还好,上次相见时,对方并未对自己产生很大敌意,稍微客气些应当不成问题。   而若是后者……   会想起小青曾经嘱托,少年弹了弹指间,旋即从纳戒中取出了一个净瓶,凝望许久,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这枚七品丹药是全身上下最为值钱的,也是师娘用来给自己保命的,如果就这么给出去,着实是有些肉疼。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稍微权衡了一下,少年还是选择了以药赎罪,他虽算不得良善之辈,但在他人地界,能少惹麻烦就少惹麻烦。   这样还省得闹到仙子那边去,惹得他烦。   “咚咚咚……”   “来了,不知是哪位……”   下定好打算,林明刚打算笑脸相迎,木门突然被一阵罡风震碎,千百碎屑犹如飞针般迎着前方飞去,林明大惊,立马从腰间拔出鬼剑,调转灵力后急转身躯,以水蓝灵力凝结出小阵风卷,不断将飞驰来的万千不速之客搅旋到天上。   “咔咔咔咔咔。”   碎屑击打在小却颇具声势的屏障,顷刻间化为无数齑粉,撒得屋内遍地狼藉,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刀锋芒从门外划破烟尘,夹带破风声呼啸而来。   林明屏息凝神,身形微侧,凝聚灵力后迅速挥舞着鬼剑,一面与银白锋芒碰撞出,一面将身形后撤,紧贴着墙根,避免待会儿出现腹背受敌情况。   “叮叮叮叮!”   火光在相撞中迸发而出,照得房间忽明忽暗,遍地剑痕,来者每一下的攻势,都被鬼剑以蛮劲所化解,这是邪修时所锻炼出属于原因的气场与斗战经验,并不会因封印而有所消退。   可,刚踏入灵修的少年尚无趁手兵器与功法,此时纯靠筑基修为绵薄灵力堆砌,仅够用来做防御,难以做出反击,加之鬼剑与灵气并不相称,很快,体内灵力便在电光火石的挑动与旋绕弹反间开始见底,抵挡也逐渐开始力不从心,出现破绽。   “子归!”   正当少年疲于防御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突然如霹雳般直击大脑,手中速度有所放缓,也正在此时,一道人影手持长枪如游龙般疾驰飞来,擦着少年脖颈飞掠而过,尖锐枪头深深插入进木墙中,几乎将其贯穿。   而在身影进入片刻后,一名修为深不可测的中年男子带着数名金丹中期与后期的弟子鱼贯而入,十来把银白长剑近乎同时直指林明,嗡嗡作响的剑鸣震得屋室明显开始颤栗。   一众弟子中,被绑缚双手的陈巧脸色苍白,满是担忧与恐惧。   “切……我还以为是谁,“我当是谁呢,你身上的恶臭味,还是那么令人作呕,讨厌,和你为人一样恶心,丢下人就跑的弟子,苏墨。”   一缕缕鲜血,伴随疼痛,在墨黑衣襟上绽放出朵朵难以察觉的血色红莲,林明抹了抹脖颈,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鄙夷又嘲弄的笑容。   当属于个人身上气味迎风飘来时,他已认出了来者身份,又是那位曾经在林间小径暗算他与师姐,又抛下其余道友独自脱逃的“好”修士,苏墨。   冤家路窄一词还当真说得不假,自己没空去找他,他反而自己送上门来。   “胆子挺大啊,林子归。”   苏墨得意洋洋的拔出枪头,直指少年脖颈,口中义正言辞道:“勾结宗主座下侍女混入门中,又在山间偷偷私会,意图再度制造危机,人赃并获,这下,你有什么好说的?”   “在青谭府时,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落入我手中,你该如何?”   说着,苏墨微微用力,将枪尖刺入到脖颈中,引得丝丝鲜血顺着银白锋芒向下滚落,他想从林明眼中看到对自己哀求与恐惧,以报几月前的屈辱。   “苏墨,不可掉以轻心,邪修之辈,身上花招多得是,要小心些。”   站在众弟子前的中年男子开口提醒道,锐利双眸却直勾勾盯着林明,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似是在想些什么。   “谢二长老提醒,弟子有所准备。”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墨想着,若是能就此将林子归擒获,并且套出有用讯息,或许之前抛下师弟独自逃脱的惩戒便可勾销,在内门之中地位也能有所提升,获得更多灵药与法器,甚至因此得到宗主的目光。   只要,眼前的这个邪门歪道肯乖乖屈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然而,事与愿违,哪怕枪尖距离几分便可取其性命,林明的表情依旧充满鄙夷,丝毫没有一点要将他放在眼里的打算。   “如何?就凭你,也配吗?”   少年嗤笑一声,眸中更加轻蔑:“我落入的是麟水门手下,是那位带头的前辈手下,而不是你苏墨手下,你,算老几,当初被我打得丢盔卸甲的时候,怎么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料定了在此时不会下杀手的林明不断用语言做出刺激,只有彻底让他情绪失控,才能找到破绽。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怨气,才能攻克防御,起到作用。   对于尚且做不到清心寡欲的道修之人而言,情绪所牵动的躁动灵力远比任何一种法器要来得直接,无从防御,再坚硬的壁垒,也能从内部被瓦解。   “你!”   苏墨被那抹在梦中都尤为清晰的笑容激得脑门青筋突突直跳,但在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强压杀心,狞笑道:“噗,哈哈哈哈,你嘴还挺硬,希望待会儿到了刑风堂,你还能这样笑得出来。不过你皮硬,或许能多撑几天,就是不知道……和你里应外合的那个凡人,能不能在拷问下撑过一天呢?现在求我……没准我到时候还能对她温柔一点,让她死得不至于太痛苦。”   “……”   尽管内心一再压抑着担忧,但当少年听到苏墨用陈巧作为要挟时,内心还是难以控制的烧灼起怒火,眼神变得更加冷冽,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用在乎的人来威胁自己。   “苏墨,你知道,要挟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吗?而且……你就这么确定,我是被陈巧带进来的吗?不过,既然你这么要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了。”   林明撇了撇嘴,手指捏着枪尖,直接用力右扯,让锋芒抹过脖颈,鲜血大股喷洒在苏墨白净整洁的衣袍上。   “子归!你们……你们放开我。子归他……没有做任何有害宗门之事,我愿意以性命……”   “陈嬷嬷,别说了,他们不会听的。”   林明轻呵止住了陈巧,随即剑眉低垂望向略显呆滞的苏墨:“很可惜啊,苏大天才,刚刚那下没杀了我,要再来一下吗?”   以血为祭,是少年在邪修中常用的功法之一,对于那些大能而言几乎毫无用处,但对于无法完全掌控好情绪的少修而言,只要被自己带动,就必然会陷入到恐惧涡流之中,用来对付不过金丹后期的苏墨,绰绰有余。   “你……你竟然求死?”   苏墨一惊,近乎下意识的将枪尖收了回来,视线凝望着手中的浑浊血迹,几息后又抬起头,重新望向脖颈鲜血淋漓,笑容却犹如邪魔般的少年,内心逐渐开始慌乱,视线中又再度呈现出尸山血海,以及上次在幻觉中所见,那吃肉食骨,以人肠作为绳索玩弄,以鲜血作为美酒的魔头,正一边用石衷碾碎着哀嚎不断的男人,一边满脸狰狞阴森的盯着自己。   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自己也碾成肉泥。   “苏墨,从你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和你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林明冷笑更甚,步伐朝前走了几步后主动张开双臂,在幻觉中,那抓着一具血肉模糊尸骨的魔头同样张开双臂,露出一刻砰砰直跳的糜烂心脏,尖锐獠牙大力咀嚼着刚被石墨捻碎骨骼的肉泥,几息之后,血色天雨突然纷纷降下怪异物件,有许多沾染在衣物上,一时间,凄厉嘶嚎响彻遍,恰似人间炼狱。   他感觉头皮发麻,步伐想要后扯,却发现身体早已不受控制的前进,手指跟着,轻捻起落在肩膀的柔软物件,随即这才发现,那从天而降的血色之物,竟是一张张被连同眼睛一起强行撕扯下的面皮,其中有同门师兄,也有上次被抛下的师弟,甚至还有亲生父母。   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那些失神的双眸无不在直勾勾盯着自己,死不瞑目,吓得他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   “给你个机会,现在杀了我,不然……以后你会死得很惨,而且……再告知你一句,你如果真的有那个本事,就用搜魂术,去我的记忆深处看看,看看我,到底是如何进来麟水门的,就怕你查到以后,吓得尿了裤子。”   狂傲话语落下,食人魔头突然地上抓起一具被腰斩过后,仅由肠绳牵连着下体的男人,拖曳着朝前方走去,每走一步,那男人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指甲死死抓扣地面,想要求得一丝生的希望,听得苏墨心脏剧烈跳动,脸色瞬间苍白,他想要逃跑,双脚却一丝力气都没有,宛如钉在原地。   “是吗?听你的意思,你进来得还挺正大光明不成?我倒要看看,门内,谁能有如此地位,敢让你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正当林明哑着声持续攻心,食人魔头跟着抬起手,准备狠狠用,一道浑厚男音突然响起,强劲微压随之降下,亲而一举就击溃了血祭,同时将深陷幻境的家伙拉了出来,原先站在弟子前的二长老,此时已然将某位家伙护在了身后,眼眸直勾勾与前方似笑非笑的少年对视。   回过神的苏墨冷汗直流,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过神,双腿明显开始发抖,那般血腥怪异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见过,虽然明知是假,但身体还是本能为尸山血海觉得难受恶心。   “晚辈见过前辈,方才多有得罪,不知前辈可否听晚辈一句解释。”   面对着这位看不穿实力的麟水门二长老,林明选择端正姿态,暂且以礼相待。   毕竟刚才那个蠢货惹了也就惹了,无所谓,反正也拿不了自己怎么样,这个长老要是得罪,那势必会生出不小的麻烦,于自己,与仙子而言,都不划算。   就看他,肯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解释?哼,可以,你可以解释,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二长老江染斜瞥了一眼身后冷汗直流的苏墨:“我并不觉得,区区一介凡人,就能带你穿过灵兽森林,又绕开巡山弟子,带入内门。”   这一句话,无异于狠狠打了苏墨一记耳光,听得其脸色发白,嘴巴张了又闭,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嗯……这事竟然那人还没声张,我觉得应当还不到公知于天下的时候,但我可以附耳独自先与二长老说,知道身份后,您应当知道该如何处理,我的修为您应该也能很轻松的就看穿,不过练气,对您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是吗?那本座倒是想看看,你背后到底是谁人,能在麟水门里如此肆无忌惮,连邪修都敢带着进门藏起来。”   江染凝重着脸,漫步慢步走向林明,视线始终未曾从那张脸上挪开,表情更加怪异,浅褐色瞳孔之中似是藏着眸中难以看穿的情绪。   “二长老,小心!那家伙……诡计多端的。”   苏墨拧眉提醒道。   “无妨。”   江染抬手在空中挥了挥,示意苏墨保持安静:我倒是要看看,这妖人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鬼药。”   随着江染越来越近,原先表情从容的林明突然微皱起了眉头,鼻梁不易察觉轻轻耸动,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有闻过。   自己应当与他是头一次相见,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你说吧。”   江染站在林明身前,威压浅现,语气不善道。   “嗯……”   少年视线上下打量一番,并无半点熟悉,旋即又再度轻耸鼻梁,才十分确定这个人,以前绝对在哪接触过。   容貌可以面皮易之,灵力也能用丹药加以隐藏,但唯独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是独一无二,除非移花接木,更换一具新身躯,否则哪怕用再厚的胭脂,再名贵的药材,再强的修为,也掩盖不了穴肉之躯散发的独特气味。   只是,自己与他,究竟是在何处有所接触呢?   是在上一次的救人交锋?   还是在某一次的擦肩而过?   又或是……在邪修,或是在夜淮门里面?   “快说吧,难不成,你是在戏弄我吗?”   江染拧起剑眉,忍不住催促道。   “晚辈岂敢。”   林明摇了摇头,暂且抛下疑问,把嘴凑到江染耳边,轻轻念叨出了那三个在九州颇具威名的三个字,江染苍眸微眯,脸上表情愈发严肃。   “你说的,可当真?”   “二长老若是不信,可以前去与之求证,晚辈并无恶意,只是阴差阳错随她进入门中,这点还望二长老相信。”   “这事非同小可,我自然会前去求证,不过这段时间,你哪都不能去,还得同陈巧随我回刑风堂住上,审查几日。”   “这点并无问题,只是……”   林明浅笑着轻抬起头,再度与其进行对望,从他的瞳孔之中,少年读到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在担忧,又像是对某些事情过分的警惕。   “……”   “小子,你……是叫林子归,对吗?”   江染微眯起眸子,手掌不自然的抓紧又放松,几息后突然表情一冷,威压顷刻间迸发而出,大声呵斥道:“好你个妖人,竟敢污蔑我宗宗主,众弟子听令,即刻将其诛杀,侍女陈巧,同样就地斩之,以儆效尤。” 第三十九章:危机(2)   局势变故速度极快,林明尚未反应过来,数十把利剑已然直指自己,身体抖得不成样子的陈巧也腹背受敌,满脸惊恐。   “二长老,方才晚辈所说绝无戏言,您不多加查证一番,就不怕惹出祸端吗?就不怕被那位仙子知道后,遭到清算吗?”   林明手背在身后,满脸严肃提醒道,神态却也并未失控,甚至算得上淡定自若。   “对于邪修,宁错杀,无放过。”   江染说着,身形后撤了几步,一把伸手卡住了陈巧的脖子,毫无招架之力的陈巧被掐得脸色苍白,脸上表情很是难受无助,视线却已然充满担忧落在少年身上,两眸,像是再说,快跑。   “吃里扒外,勾结邪门歪道,罔顾宗主对你的救治之恩,死不足惜,动手吧。”   话音落下,数剑迸发齐射而出,江染手掌力道也陡然加强,将陈巧高高举起,疼得她柳眉紧拧,五官几乎挤做一团,林明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却按兵不动。   而正当道道剑芒将要触及少年时,一道更加蛮横霸道的威压突然迸发,震得房屋嘎吱作响,飞剑如遭重山压制,悉数落于地面,一条水蓝色游龙紧随威压带着啸叫从天而降,飞速在屋内盘旋一周后直冲着江染飞去,蓝龙中央,银白长剑飘雪,饱含森然杀意,一时之间掀起狂风,卷席着一切。   江染大惊,赶忙松开陈巧,抬手一挥凝聚出翠绿光墙作为抵御,护着身后弟子,也在此时林明三两步便冲上前,将在狂风中剧烈咳嗽的妇人护在身后,以血肉之躯作为屏障,视线透过蓝色罡风,朝前凝望着不知何时站在前方不远处,正护着自己的白色身影。   “巧儿,你没事吧?”   林明握着陈巧冰凉的小手,柔声问道。   “你……你受伤了……子归……”   陈巧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擦去那不断往下流淌的暗红色鲜血,却又怕因此把他弄疼,眼角闪烁的点点泪花包含关切与怜惜。   “受伤……”   听得陈巧言语,麟璃沐转过头瞥了一眼少年脖子上那正不断滴血的深壑伤口,再转过头时双眸寒光乍现,俏脸冷若冰霜,属于登仙的骇人威压陡然加强,几是瞬间便压得众弟子脸色惨白,双膝跪地,头也抬不起来。   连站在最前方护着的江染,也不由得单膝跪地,面露惧色,麟雪见状,收敛罡风后主动飞到其手中,寒芒闪动,宛如在暗处随时将要发起进攻的野兽。   “仙子!你终于来了!我可要被他们……欺负惨嘞……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那抹令人安心的身影,林明耸了耸鼻子,旋即故作害怕的贴上前,伸手轻轻抓住了其中一只柔软小手,满脸委屈模样竟有着几分可怜,与方才邪气模样判若两人。   该说不说,仙子的清冷气质仿佛与生俱来,纤手握在掌中冰冰凉凉,温润细腻,肌肤嫩滑得如同抹了油脂般难以抓握,但却丝毫不影响绝妙触感,宛如在把玩着精雕细琢的稀世璞玉。   行走江湖多年,少年所见之人中,恐怕只有邪修门中师娘那吹弹可破,风吹泛红的娇嫩肌肤,能与之比拟。   摸着摸着,他便不由得想要更加靠近一些,甚至恨不得紧紧贴上她的身体,去多依赖在那份被守护的安详感。   “子归莫怕,为……有本座在,无人动得了你。”   指间上久违温热令麟璃沐眸中闪过一丝怜惜,几分懊恼,五指紧紧反扣住少年比自己还要宽大上许多的手掌后,像是打算将他牢牢抓在身边,不肯放开半步。   清冷美眸审视过半跪在地上的众人后,便居高临下望着前方双腿发颤的弟子,冷声开口道:“是你,打伤了子归?”   “我……我不知他……他是……”   清冷凤眸盯得少年脊骨苏墨,冷汗直流,话语颤抖不成一声。   “麟水门中,不得私斗,不得擅自召集弟子。”   麟璃沐手持麟雪,莲足轻抬,重新落于地面时顷刻间绽出数朵雪莲,朝着前方急速蔓延,苏墨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双手已在呼吸间被凝成两道冰柱,仿佛稍微使劲便会破碎。   道道森然寒意,飞速在身体内流淌,冷得几乎将脉络中飞速运转的灵力给冻结,苏墨哽着喉咙,刚想开口,却发现此时的自己,连话都被寒意压制,再难发出声音,方才趾高气昂的双眸,此时仅剩下恐惧,这种彻骨严寒感觉,比方才直面那吃人魔头,要更加恐怖。   林明眯起眼睛,另一只手牵起陈巧仍在颤抖的小手,轻输灵力以供温养,视线饶有兴致打量着脸愈发苍白的苏墨,这股奇特灵力,他在与仙子第一次接触时就晓得有多难受,还差点死在其手上。   只可惜,正如刚才那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仙子不会直接杀了苏墨,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个无身份之人而杀了一名正统弟子,这显然有违规矩。   不过,能看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露出这番丢人磨样,少年以然觉得十分满意,这样还省了自己出手。   “若是你,擅自召集弟子,可知晓后果?”   麟璃沐举起长剑,剑锋指着被寒意压得呼吸困难,口水直流的苏墨。   “咔……咯……”   正当苏墨将要窒息时,江染突然开口替其辩驳道:“宗主,此事与苏墨关系不大,是属下带人来捉拿邪修的,有弟子声称,您的侍女擅自与邪修勾结,由于事关重大,所以未来得及请命,望宗主恕罪。”   话音落下,强劲威压瞬间调转攻势,麟雪直指江染:“侍女勾结邪修?那你这岂不是在说,我御下不严?还是那么多长老,弟子都是摆件,能让一个凡人随随便便带个邪修进来?”   “就是就是,难道都是摆件吗?和你说了你还不信,仙子做事,怎么可能那么疏忽,还是让自己的侍女里应外合。”   林明点着头附和道。   麟璃沐撇了一眼少年,手握着麟雪,语气越发冰冷刺骨,林明则站在一旁,满脸看戏样。   “弟子不敢,只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对于此类事件,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威压之下,江染头埋得更低,不敢与其对事。   “那,你能告诉我,不审便杀,先斩后奏,也是因为需要小心谨慎吗?按照规定,你应该是先要将它们扭送刑风堂,再由长老上报于我。身为二长老,你不觉得这样,有违身份?”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仙子来得及时,我现在已经死了!宁错杀不放过,那错杀之后,你该如何补偿?以命补命吗?”   林明再次点头附和道,模样装得更加委屈,如果刚才没有及时捏碎玉牌,他此时确实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落在耳中,分量堪比泰山,压得心脏几欲停跳,麟璃沐眸中闪过一抹深沉,手掌下意识抓得更紧,更用力,少年轻嘶了一声,视线望向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俏脸,却也没有在疼痛中挣脱,由着她握住自己。   “本座是不是,给你的权利太多了,以至于你都忘了,代大长老这四个字下,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还是说……苏尘以前,也是如此教导你们行事?”   这种先斩后奏之法,若非赶来及时,林明怕是早已成为一具尸首,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在苏尘主掌门内事宜时,是不是每个长老都如此行事?   又或者,每一名弟子所受教诲,都是如此行事?   “就是就是,哪有先斩后……啊啊啊,陈嬷嬷,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我来帮您看看,要不要上些药?”   林明刚想搭腔,可话到嘴边,麟璃沐突然转过头冷冷撇了一眼,吓得他硬生生将话语给压了回去,佯装打量起了周围,以及陈巧脖颈上的伤势。   在宗主面前与少年如此近距离接触,陈巧又羞又恼,本能后撤了几步,心虚的将身形从其视线中移开,半句不敢多言。   “一开始弟子也想押解去刑风堂,只是他方才说,是您将他带入宗门,这无异于再说您背离正道,引狼入室,弟子一气之下急火攻心,未起到带头作用,还望宗主降罪。另外,苏尘师兄行事虽然霸道些,但弟子认为,并无不可之处,对于邪修,就该像许诺宗主那样,宁错杀,不放过。”   面对着一套又一套的话术,林明撇了撇嘴,但也无从辩驳,毕竟刚才自己说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此时的他总觉有哪里不对劲,刚才好像是与他对视完以后,他才开始动手的,比起盛怒,这种行为反像是发现了什么而打算灭口。   自己到底是在何处……有见过,或是说……闻到过他的气味呢?这份熟悉程度,绝不会是擦肩而过那么简单。   “许诺?”   麟璃沐冷笑了一声,杀意愈发旺盛:“呵……怎么,我麟水门,为何想要依附他门下理念?麟水门以驯代杀你都忘了?肆意滥杀便是修道?你究竟是我宗弟子,还是扶摇仙门宗弟子?”   “弟子愚笨。”   江染颤着声说道。   “他确实是我带进来的,是我在外出收的徒弟,天赋异禀,又有改邪归正之意,我便废了他的邪门修为,给他一次机会,有何不可。”   麟璃沐说着,主动将身后少年拉出,毫不掩饰让在场之人都明白,自己与他是何种关系:“我们修道之人,难道就非得以杀代驯?何谓正,何又为邪,你们心中可有明确定论?”   其实在此时刻,她心中满是后悔,若是再早一些,将“师徒”关系公布在门内,是否……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说是刚好,可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好好护着明儿。   “宗主教诲,弟子谨记于心,日后定不敢忘却。”   江染避开了正邪二字追问,牙齿咬着嘴唇,几息过后才有些艰难开口道:“只是,依您言下之意,是打算开始收徒了吗,这是好事还望宗主三思,他……说一千,道一万,总归也是个邪修出身,只怕是……心有所图啊。”   “还望宗主三思!”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染话音落下,周围弟子立马跟着附和,声势浩荡,响彻云霄,而站在白衣仙子旁的少年则极为无奈挠了挠头,表情有些鄙夷。   有所图?我能有啥所图?总不能是为了偷那几本看着就头疼的破条例,还是说要盗窃那些与邪修八竿子都打不着,擅自修炼还易爆体的秘法?这些东西很值钱吗?   若是当真要说有哪些感兴趣的话,倒也有,一是长势极佳的药材,二则是……   林明抿了抿嘴,视线再度悄然落于身旁仙子依旧毫无表情的俏脸上,似是有所察觉,麟璃沐也在同时望向林明,水蓝色双眸中略带几分疑问,林明浅笑着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其实想了想,说是有所图倒也并不算假,至少,他确确实实,正觊觎那在麟水门,或是九州之中最璀璨夺目的“瑰宝”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将其偷回家,比起那些,这才是最实在的。   “没什么好三思。”   见少年收回目光,麟璃沐便也将视线落回在前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道:“子归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弟子,此后,我绝不会再收任何其它的弟子。”   简简单单一席话,所意味着之事,立马引得在座弟子脸色怪异,尤其是瘫坐在地上的苏墨,更是气得牙关紧咬,那个家伙不过是个邪修,凭什么能得到宗主的亲睐?   但在此时,他也不敢直接发出辩驳之声,恐触了眉头。   “宗主,还望三思,您的地位,如果真的收了个邪门歪道作为关门弟子……影响怕是难以估量。”   “子归,从不是邪门歪道,这点,谁再说,便是再打本座的脸,与本座为敌,况且,本座收徒,需要看谁的眼色?”   “弟子领命,只是,师兄那边……弟子会去” 第四十章:赌局   “不用了师弟,我已经知道了。”   正当江染拱起手,想要将此事告一段落时,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苏尘轻屡着胡子,慢步走入进屋内,视线紧盯着少年,林明愣了愣,似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几分落寞与踌躇,可还没待其细看,苏尘以朝着麟璃沐浅行一礼,方才开口说道:“宗主收徒之事,弟子觉得不妥,恕晚辈直言,邪修终归是邪修,一辈子上不了台面,也配不上宗主您的身份地位,更配不上做麟水门的弟子,林子归,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更何况,宗主之事属于内门事务,似乎并不应该由你来插手,尤其是,这种有关宗门颜面的,应该由九。”   “苏尘,别忘了,你还是代罪之身,这五十年,你没资格谈论这些事。”   麟璃沐眼眸低垂,话语比刚才还要冷傲得多,丝毫不留情面,毕竟自己与明儿骨肉分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于是事情的主导者。   只是,她并未寻到证据,不然,也不会留他至今。   “弟子没忘,只是与宗门,与内门有关之事,弟子不可坐视不理,一天是邪修,一辈子都是邪修,我信宗主的眼光,但凭借对邪修的偏见,这件事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况且,再过半年就到联合选拔,以他目前不过练气实力,难不成要在全天下仙门面前丢人吗?况且……就算最后胜了,以其邪修身份,麟水门脸上可会有光?”   “苏尘。”   麟璃沐眯起眸子,语气冷到了极致,仿佛能将空气都给冻结,强烈杀气震得一众弟子心惊肉跳,脸色苍白。   先前门内早有传闻,宗主与大长老不知因何事而关系不合,甚至还传闻宗主有让二长老取而代之的想法,如今看来,多半是真的。   “我再说一次,你目前是代罪之身,没资格谈论本座收徒之事,更没资格,对子归做出评价。”   “身为麟水门弟子,对宗门会造成影响之事,我必须得管,哪怕是贵为宗主,也不行。”   苏尘盯着压力,脸上却未有半分惧色,反而愈发坚定。   “你在找死?”   冰冷话音落下,麟雪再度迸发出森然锋芒,屋内严寒更甚,清晨水雾凝结成片片雪花,随风飘落。   “我在遵守麟水门的规矩。”   “师兄,你……”   “好了好了,仙子,苏老前辈,能听听我这位被夹在中间之人说两句吗?”   正是剑拔弩张之际,一直站在仙子身后观察情况的少年突然轻笑着按下了已经举起的持剑纤手,视线望向前方:“两位一个是门内宗主,一个是门内大长老,都是九州内的大能,没必要为了我一个小卒子而闹不愉快。”   “子归,这事你别掺和。”   麟璃沐轻声呵斥道,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自己孩子,再和苏尘,或是再和门内之事有半点关联。   “仙子,这事,我还必须掺和。”   林明摇了摇头,主动迈步,站在了麟璃沐身前:“两位前辈因我而吵,我还在旁边看着,那反倒显得晚辈过于懦弱了。”   “子归,你……”   麟璃沐柳眉紧拧,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可再看到孩儿自信从容的眼神,又暗暗将话语压了下去。   “苏长老,别的那些花言巧语,我也不多说了,晚辈深知正道一向讲究名正言顺,那我想在这里,和苏长老,和所有参加比武师兄弟,来场豪赌,如何?”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目光瞬间都聚集在少年身上,但很快又在威压下重新低头,麟璃沐视线,跟着看向少年,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解,仿佛已经猜到其荒唐想法。   苏尘眯起眸子,手指轻捻着胡须,半晌后冷冷问道:“赌注为何,你直说吧。”   “好,那就是……既然宗主看重我,那我便打算在比武中,不靠任何邪门歪道,正大光明夺得魁首,若是我成了,便让我去往夜阑听雪求学,若是不成,我任由大长老,二长老处置,如何?”   “林子归,你疯了吗,我不……”   麟璃沐心中一惊,刚想直接否决,可如刚才那般,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林明柔声压了下去,宽厚炙热的大手也在此时重新与软嫩小手十指相扣,像是让她放下心。   “嘘……平常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也该轮到我表现表现了,依我这回吧,仙子。”   “哼……你就那么有胜算吗?敢与我打这种赌。”   苏尘冷声问道。   “晚辈并无胜算,但是如果成了,不也恰好配得上麟水门威名,同时也能证明仙子的眼光极佳吗?”   “若是输了,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的。”   “若是赢了,便给晚辈一个去夜阑听雪的机会,如何?”   “你就不怕,我暗中设下陷阱,埋伏于你?”   “苏长老不怕我耍花招,晚辈便不怕苏长老暗中使绊子,信任二字,都是相互,这事,宗主与在场众位弟子,甚至是二长老,都可以作证。”   苏尘苍老双眸自上而下审视着少年,表情看不出心绪,林明笑得从容,手掌却下意识紧紧抓着仙子素手,以寻求几分坚定。   “江染,走吧。”   审视过半晌,苏尘收回目光,唤了声自始至终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后,转身朝门外离去。   “宗主,今日之事……江染自会去刑风堂领罚,还望别牵连至在场其余弟子身上。”   江染双手抱拳,抬起头双眸深邃望了眼林明,便也带着一众弟子离去。   “林子归,你若想以此寻死,这个赌约我受了,到时若输了,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宗主,也拦不住我要杀你。”   将要踏出门槛时,苏尘那苍老却极具威胁的声音又再度响起,陈巧听得身体一颤,极为不安的抓着林明的手臂,麟璃沐的双眸也在此时,透露出森然杀意。   “苏长老,这场赌注,晚辈势在必行,到时拭目以待便是。”   苏尘冷哼了一声,负手而去,江染与弟子紧随其后,望着前方越走越远的众人,林明这才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却发现两位绝代佳人,此时都正盯着自己。   陈巧表情有些担忧与不解,麟璃沐俏脸上则尽是怒火。   “仙子啊,你别……”   “咔!”   “我去!”   少年的话还没说出口,长剑麟雪突然被麟璃沐狠狠甩出,精确落在其脚边,迸发出的力道吓得林明往后撤了几步,张嘴惊呼道:“仙子你干嘛!我这还没输呢!用不着这么急着就杀我吧。”   “你,为何要做出那种赌约,你若是想去夜阑听雪,我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你光明正大过去,何必以命相赌?你……你……”   麟璃沐说着,内心莫名升起一抹酸涩,几分无奈,同时也涌现出深深自责。   “宗主……息怒,息怒,对……对待孩子,打不得的,宗主你消消气,子归也只是一时冲动了,有话好好说。”   站在一旁的陈巧见状赶忙上前抓着麟璃沐的衣袖,轻声安抚,同时用眼神示意林明道歉:“子归,有宗主在,你刚刚何必说那些话啊,宗主……是能护得住你的呀……你傻的啊。”   “嗯……仙子,你相信我吗?包括我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你都能相信吗?”   林明伸手轻轻将在地上晃来晃去,但始终无法脱离的麟雪拔出,边问边用袖子仔细擦拭,随即递回到宗主的身边“信,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信你的。”   “那就好,仙子,这个赌约……其实并不全是为我而赌,也是为你。”   “为我?”   麟璃沐有些不明所以道。   “因为……你是宗主,同时也是正道几位大能之一。”   林明擦干净剑身上的划痕,旋即将剑芒忽明忽暗,恰似处于幽怨情绪的麟雪放回到仙子手中,同时轻轻牵起另一只冰凉温润的小手:“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盯着,我相信你能保得住我,但是,那样对你的名声过于恶劣,容易被好事之徒抓来做文章,这绝非我想看到的。”   “我无所谓这些。”   麟璃沐拧着柳眉道。   “可我有所谓啊,我看不得别人在背后议论我在乎的人,你对我那么好,总不能我一直享受在其中,而不去付出吧,况且……以你的身份,徒弟必须得是全九州天赋最好的,长得最好,也最有担当的。”   “担当?我并不需要你有什么担当,更不需要你能付出些什,你……只需乖乖享受,便好。哪都别去,什么也别干。”   麟璃沐松开麟雪,抬手轻轻揉了揉少年头颅,语气淡然却也带着几分无奈,宛如在劝说着什么理所应当之事。   不过她明白,已经长大的孩子,似乎听不进自己这位母亲的话,倒也是让人有些苦恼。   “那样你不就成为我娘了吗?那我现在,岂不是能喊你一声娘?”   林明似笑非笑道,双手同时握住她的小手,轻揉慢捏,享受软滑细腻,视线在轻笑中悄然凝视着仙子的变化,一旁的陈巧脸色微变,慌乱的望向宗主麟璃沐。   有些心中所想,往往只能通过玩笑从口中说出,正如同此时少年那样,他的直觉一向比较敏锐,没准这次,也是如此?   “……”   麟璃沐凝望着少年嬉笑着的脸颊,心中思绪翻飞,抚摸着头顶的手也慢了不少,这一声呼喊,隔了太久,也让她等了太久,久到此时听入耳中,竟是如此迷茫混乱,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大梦。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个简单字句,她才更加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好好护着明儿,哪怕是他接下来,一辈子也不会知情,自己,也得替他,先把路给铺好,那样……以后再怎么样,又或是走到哪里,至少也有人在他身边护着,不至于摔了跟头,也没有人心疼,没人为他轻轻擦拭伤口。   “仙子,张嘴。”   正当麟璃沐愣神时,少年突然笑着从纳戒中取出先前的烧饼,递到了仙子嘴边:“晚辈喂你吃,这个可好吃了,没想到,不过只是随口一言,仙子也能记在心里,这份情谊……晚辈以后会加倍报答的。”   “嗯……”   轻轻摇了摇头,麟璃沐双手揣袖,转过身边走边说道:“明日清晨,过来寻我,我安排人,为你训练,正道不比得邪修。”   “仙子,饼你不吃了?喂!”   “另外……”   走到门槛前,似是又想起些什么,麟璃沐重新回头,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始终站在少年身后的陈巧:“陈巧,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你。”   “宗……宗主……”   心虚的陈巧低下头,丝毫不敢与宗主直视,生怕被看穿些什么,毕竟昨晚,自己才和她的孩子,发生那种淫乱之事,若是真被觉察到,那就糟糕了。   “额……仙子,我能一起去凑个热闹吗?”   看穿了妇人满心担忧,少年笑着握住她攥在一起的手,开口问道。   “你给我留着,哪也别去。”   麟璃沐及没好气的乜了眼一个不留神就闯祸的儿子,随即转头淡声道:“陈巧,我有些事要单独,和你了解了解,走吧。”   说完,麟璃沐便自顾自走出了房间,陈巧抬起头,视线有些慌乱的看着少年,眸中光芒剧烈闪动,可以看出内心极不情愿,害怕至极。   “巧儿,别怕,出了事,推给我就成了,就说,是我迷幻你的,放心,一切有我呢。”   少年抬起手,摸了摸远比自己要年长的妇人头顶,笑得很是温柔。   “嗯……子归,我……我先过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你……多小心,一个人千万莫要乱跑,别让我担心。”   稍微迟疑片刻,陈巧最终她还是松开了少年的手,犹如对待孩子般放下一句叮嘱后便快步朝前,跟上了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麟雪在空中晃了晃,凝望少年许久,旋即如同长者般用剑身摸了摸他的头,同样快速朝前飞去。   留下少年,一人在房间之中,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以及,对于江染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那家伙,绝对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莫非,是有易容过?   不过如果易容的话……铭远不在这里,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看不太出来。   “嘶……真是麻烦死了,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家伙呢?如果是在曾经出任务还好,可如果是在……”   似是想到了什么,林明的眸子变得有些深邃警惕,看来,铭远要调查的人,又多了一个,这个家伙,应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第四十一章:宗主阁   经过了昨日的变故,林子归这三字很快就在门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短短半天时间便已有许多弟子议论纷纷,甚至有耐不住性子的前去查看,到底是何人能够有幸成为宗主的关门弟子。   大长老苏尘与二长老江染对此默不作声,仿佛已经接受了宗主收了个邪修之实,而其他几位分阁阁老,则颇有微词,意见不一,有的认为收徒为宗主一家之事,自有考量,无需多虑。   有的,则认为败坏门风,恐为宗门带来许多的损失。   其中,便以药阁阁主陈纤柔最甚,在知道自己的千年药草被这么个家伙拔走时,险些气得去找林子归与麟璃沐拼命,索性有其夫君兽阁阁主陆邵鸣在调停劝解,才避免了另一场纠纷的爆发。   对于这些纷乱,当事者林子归自然知晓,也饱受一众弟子的目光,但他丝毫不在意,甚至面对众师兄还会笑脸相迎,反倒先让对方觉得不自在。   在从前,身为邪修的少年行走于九州大地,什么样式目光没有见过?这些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友善的,不会和某些人那样,见面一言不合就拔刀,和脑子有病一样。   再者说,比起这些,他更在意陈巧如何了,自早上被喊走以后,到现在也没个音信。   单是这样也就算了,方才仙子还差人把自己的住房调离了位置,安排在距离其不远的内阁方位,这更是让他觉得担忧,恐东窗事发,若是由于自己,导致让陈巧受了罚,那他绝不会理所应当的释然。   林明想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明日见着了仙子,自己必须得好好求个情,把责任给抗下了,若是真让一个女子,替自己的过失受罚,那他以后也别说什么守护师娘师姐,什么名震九州寻找自己的母亲,还是乖乖找个地界卖红薯去算逑。   这种事哪怕是放在邪修,他也丢不起那个人。   “咚!”   “开门,开门!林子归,老娘来找你报仇了,你有胆子做,没胆子开门是吧!”   酉时,已经到了麟水门规定休息时刻,带着这份忧愁,少年刚打算上床歇息时,一阵清脆甜俏的声音伴随急促敲门划破了夜色的寂静,林明一愣,随即意识到了这个动静来自于陈青穗,赶忙起身开始翻找起了衣服。   在此等深夜,那个丫头还那么大大咧咧的,甚至还是在内门闹出这些动静,真的不怕因为违反宗门条例被抓吗?那些条条框框的道理里,可是真的有夜间不容喧哗吵闹这一条的。   “哎,来了来了,你小点声。”   “快点!说完我还要回屋睡觉,困死了。”   轻叹了口气,整理好衣着的林明起身行至门前,轻轻将其拉开,恰好此时,一记粉拳自上而下挥落,直接锤了胸膛上,疼得少年轻吸了口凉气。   “嘶……小青,你……别急啊,你这是干啥啊,你刚迈入金丹,哪来那么大力气,血都要被你锤出来了。”   “啊。”   看着眉毛微微皱起的林明,青衣女子陈青穗轻惊了一声,表情明显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同样拧起柳眉,开口说:“没,没干啥,你没事吧?”   “没干啥?那你大半夜跑过来找我就为了给我一拳阿,我最近连面都没见着,自然也没招惹你吧。”   少年揉着有些发闷的胸膛,边宣泄心中的不满,视线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此时的陈青穗依旧身着青衣长裙与淡青色半透明绣鞋,三千细长青丝用翠绿色珠钗在末端挽起一簇发髻后其余部位如同瀑布般倾泻,依旧能够垂及臀部,发梢末端同样有着一条白色系带将其束缚。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藏在绣鞋之中,包裹着小巧玉足的琉璃白丝,仿佛比之前更加轻薄了不少,足掌的左侧还镌刻有一朵轻纱白花,看走向哪怕不需要脱去绣鞋也能猜到这抹绣花能将玲珑足掌给完全覆盖。   相较于之前的丝袜而言,折腾的观感显然要更加强烈些,侧边足肉间的嫩红色泽也仿佛在这薄的遮盖之下明晰了不少,而朦胧薄透的色泽又与呼之欲出的足背娇嫩白皙的肌肤很是相得益彰,如同为凡间的一种可口美食增添上一抹点缀,使得色香味更加全面,堪称极品,与陈巧的肉丝美足各有魅力。   “我……对不……不对。”   清新淡雅的穿搭配合着不凡的俏脸与悦耳嗓音,灵动活泼气质扑面而来,正当林明还在欣赏着绣鞋丝足时,陈青穗突然又抬起手,再度往林明胸膛上锤了一下,只是这次的力道比起方才要轻上许多。   “你前几日亲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打你打出血,那也是你活该!”   “别别别!”   听到亲字,林明一惊,赶忙伸手捂住了青衣女子的嘴巴,压低声说道:“我的姑奶奶,可别说了!仙子就在这附近住着,守卫肯定多得不行,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陈青穗眸子缩了缩,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俏脸与耳根都燃起一抹娇艳,但几息过后她还是拧着眉,银牙狠狠咬了一口少年的手掌:“我呸呸呸,你……你敢做不敢认是吧!信不信我明天就……砍死你个小登徒子。”   “我认我认,你要我干啥我都认,但是,别在这喊,我不要脸没关系,你得要啊,过段时间我在炼些丹药补偿给你如何,今夜不早了,打你刚刚也打了很疼,不然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哼,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   陈青穗葱鼻轻哼了一声,刚转身打算离去,可脚还没抬起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把头转了回来:“什么和什么啊,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没那么无聊,故意过来打你几拳,陈嬷嬷托我给你带个话,宗主有些事情留她,她今晚就不回去了,让你无需担心。”   “是……是吗?那……那样还挺好的。”   听见青衣女子的话语,少年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看来仙子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陈巧没事就好。   “你……怎么看着那么奇怪?”   陈青穗眯起眼睛,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如释重负的少年:“你不是对陈嬷嬷做了什么坏事吧?”   回想起先前被他按在门边上下其手的经历,她心中就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气恼,有娇羞,还有一丝与身份不和的甜蜜,说是讨厌,其实也算不得讨厌,更多的还是身份和过往上的难以接受。   毕竟,明儿自出生起,就一直是由她与陈巧陪着,顾着,盼着,关系说是亲姐弟也不为过。   因此,哪怕是有所动情也绝对不能动到他的身上,他也绝不能动情到自己与陈嬷嬷的身上。   更何况,先前那些事情已经远超师姐师弟的关系,更是已经远超辈分,对待自己这么做也就算了,自己无所谓,可如果这小混蛋敢对自己视为母亲的陈巧做那些坏事。   那自己肯定杀……   不对,肯定要狠狠把他胖揍一顿,揍得他再也不敢有那种念头。   “没,没有,我能做什么坏事啊,啊哈哈。”   “哼,你最好是,我可告诉你,陈嬷嬷脾气好,我脾气可不好,我打人可也是很疼的,你小心点。”   “是是是,那,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还是……到我屋内歇息一会儿?我刚换的房子,不脏的。”   “呸,谁要和你一起住,我告诉你,你明天等死吧。”   越想越气的陈青穗丢下了一句话,便转头扬长而去,留下林明一人有些茫然的愣在原地。   “明天……等死?什么和什么啊,这丫头,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真有意思。”   直至那抹俏皮灵动的青色背影彻底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少年才挠了挠头,转身回到屋内,在床上盘膝而坐,借着月华汲取天地间纯粹精华,充盈白日亏损的血气与灵气,为明天做好准备。   虽然不知道仙子要做什么,但他觉得,明天应该没那么轻松才是。……   思绪有所放缓,加之内阁之中灵气充沛,氛围寂静,一夜修炼时光倒也算是稍纵即逝,当最后一隅乳白色微光粒子吸入体内时,少年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向窗外宛若群山云雾相互连接,却又在及远处有着璀璨显眼霞光,以此分割天地的壮观景色,鼻腔莫名长舒了一气。   若要说哪个时间最吸引他,那必然是这撕裂昏暗的破晓时分,曾深陷于黑暗中许久的少年,对于光格外的敏锐,他喜欢霞光,霞红阳光,更喜欢皎洁月光。   至于因何喜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在模糊的印象里,好似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界,有个很温暖很温柔的女人,正以世间最最小心的力道抱着自己,口中唱着与月儿有光的歌谣,描绘着月儿的形状。   “嗯……该出发了,莫让仙子等急了。”   伸了伸懒腰,林明抬手拿过平日里一直穿着的黑色长袍披在身上,便走出房门,朝着仙子所住的屋室行去。   陈青穗有带他熟悉过宗门的环境与路线,可饶是如此,要在错综复杂的内门之中找寻宗主所居住的位置也算不得容易,约莫花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宗主阁附近,此时却恰好与巡视的内门弟子与长老相会。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林明放下袍帽,眯起水蓝色双眸,暗自仔细探查着几名弟子的修为,内心悄悄对内门的实力做出考量,而对面的几名巡山弟子,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对这位宗主的关门弟子做出何等反应。   “邪……咳……”   哑然氛围持续了半晌,最终还是为首的带队弟子带着几分怪异脸色开口搭茬,可邪修二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长老立马用力拽了拽他的胳膊,让其到了嘴边的话一转锋芒:“林师弟,早……早上好,起那么早啊,不知在麟水门,可还习惯?”   “嗯……师弟林子归,见过几名道友,见过长老前辈,一大早巡山,各位辛苦了,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林明剑眉轻佻,双手极为端庄恭敬的朝前作了一揖,内心却暗自感叹内门的防备竟比之外门要强上如此之多,就连巡山的弟子,都是在九州一些狭小地界可以雄霸一方的元婴,而后面那名长老的修为,更是让他看不穿,估摸着应该是在元婴后期,甚至是分神初期。   有这些个恐怖存在,看来以后在内门之中,得稍微收敛些才行,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分内之事,师弟无需赞誉,在下名为李厉。”   李厉回敬了一揖,抬起头时眸中恰好闪过一抹警惕:“不知师弟这一大早的,有何事吗?现在才不过寅时,可还未到操练时间。”   “哦,我来此,是想找仙……找宗主,她昨日有所交代,让我今日早些去寻她,想来应该是带我熟悉环境,又或是批判,昨日我实在是有些过于冒失,给门内惹麻烦了,应该前来领罚,敢问,宗主如今可在屋内。”   林明浅笑着回应道。   “嗯……宗主应当是。”   “麟宗主应当是在屋内静坐修炼,如若宗主确实有所交代,那你可以前往等候,但是……要切记,莫要扰了宗主修炼。”   李厉刚想开口辩解,身后的长老却率先一步开口应答,视线跟着上下打量着少年。   昨日之事虽发生在外门,但因宗主受人蛊惑,收了个嚣张跋扈,喜好滥杀无辜的弟子,甚至有可能要与邪修相互勾结,放在任何宗门之中,都是一等一的大事,短短半日内门也已有所获悉,后者一众长老自是不信,但前者,却有待商议。   可如今亲眼所见,那谦卑有礼的少年,姿态俨然与传闻中那嚣张跋扈的邪修俨然判若两人,非但不惹人厌弃,还有种想要亲近交谈的感觉,不知是否他太过于能伪装,还是说,有人在暗中散步谣言?   “谢这位长老,那晚辈就先不打搅各位的巡山路了,李厉兄,鄙人初来乍到,日后,还需要您多多包涵才是。”   “啊……好,好说,毕竟你可是……宗主亲传……”   李厉面露几分尴尬,张嘴刚欲回答,长老却再一次将话语打断,便说便负手往前走去:“走吧,再闲聊,就要误了时辰了,林子归,内门虽然不比外门那般杂乱,但发生了那么些事,想来肯定有不少眼睛盯着。”   “有劳长老提醒,晚辈的身份心中有数的。”   对于自己的到来,不管是内门或是外门,想必都已经开始暗潮涌动,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暗算一下,嫉妒心,无论是在哪一个门派都总会存在的,这也是他起初不想留下的原因,毕竟身处在仙子檐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仙子的形象,乃至地位,到时真有人要针对自己,那自己是反抗,还是受着?   越是在意的人,他便越是不想给她留下一堆烂摊子,师娘如此,仙子也是如此。   不过如今既然选择留下,那别人对于自己有所成见也好,忌惮,他都不在乎,那些人与自己不多相干,只要他在乎的人不对自己有所成见便好。   “你晓得就行,先走了。”   “恭送长老。”   林明点了点头,抱拳站立在原地,目送着巡山队伍消失在朦胧之中后,才转身走入到宗主阁的地界,视线开始四处打量。   宗主阁由十来座屋室相互依偎而成,占地在内门很是宽广,其间几座阁楼装潢都甚是气派,无论木门,支柱,又或是寻常石墙都雕刻着麒麟样式的花纹,而在最旁边,用于供奉列为先祖的麟水阁内,更是有着一整只麒麟的塑像,其上坐着一名轻捻玉笛的女子塑像,一袭长裙及其足踝,面容温婉可人,与麟璃沐几分相似,却并无那般刺骨冰冷,嘴角一模笑意如沐春风,能立于此地,想来应当在门内地位很是尊贵。   视线凝望着塑像,少年剑眉微微弯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对于那些规规矩矩的,他并不太在意,但这尊雕像上的容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总觉得不拜,心里会过意不去。   稍微思索片刻,少年抿了抿嘴,双膝跪于地面,朝着前方深鞠了一躬,随后才起身,继续打量着周围。   “嘶……这些都是千年灵木……嘶……还有这屋顶……快要有上千了吧……那丫头唬我的吧?这也太……太奢靡了一些吧。”   越是打量周围的环境,少年越是感觉到瞠目结舌,据陈青穗先前介绍。木门所用材料都是极为华贵的千年灵木对修炼颇有益处,仅仅只是置身在其中,体内的灵气都能不由自主的开始调转,而屋顶上看似稀疏平常的青色石瓦大有来头,据说是由炼器师精心锤炼而成,又故意涂染成此番老旧色泽,每一片都能阻挡元婴后期强者的全力一击,因造价与原料在外界甚是渴求,这些鳞片一般都是用于制作贴身防具,而如此庞大数量仅仅作为装饰,放眼九州再难寻见第二,哪怕是在同为魁首的夜淮门,也算得上是十分奢华。   一时之间,自诩游走九州,什么阵面都见过的少年也有些感慨自己孤陋寡闻。   这阵面,他还真没见过,该说,不愧是麟水门吗?怪不得江染和苏尘在听到仙子挑了个邪修后气得要命,这要是被随便挖走一块灵木或是一片灵瓦,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啧啧啧……仙子还真有钱啊,哎,和她比起来,我还算是高攀了,不对,我好像本来就是高攀?要是我娘也能像他那么有钱,那该多好啊,没准以后就真是门当户对了?额……还是罢了”口中嘟囔着,林明视线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就绕过石像,落在了最前方,据了解,那些宽敞气派的建筑大多数都是用于处理事务的书房或是修炼的居室,仅有一所最为简陋的,居室位置虽位于一众房屋的最中心位置,可从外边看属实与周围的有些格格不入,反而和最开始那所林间小屋有着些许相似之处,无论占地或装潢,亦是如此。   “仙子……哎,麟水门那些处理内务的人是脑子有问题吗?给我这个邪修安排的都挺豪华,怎么让仙子住这么简陋的屋子?而且仙子还真就住下了?不过也是,仙子脾气好,真搞不懂,那些老瘪茄子是怎么想的,呸。”   对于这样简陋落差的住所,少年内心并不厌弃,却为仙子打抱不平,边走边骂了好几声,才抬起手,两指轻叩房门:“仙子,仙子?你在吗?我是子归,应约来见你了,额?不在吗?”   一连敲了好几下,也没见屋内有所动静,少年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困惑,难不成仙子不在?这么早便安排其他的修炼事宜去了?   算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这样子站在门外,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内心生出一个决定,少年伸手推开房门,双腿刚迈入进其间,一阵熟悉的香味顷刻间扑面而来,并不算浓郁,但很是令五感敏锐的少年感到沁脾,鼻腔忍不住开始慢慢耸动深吸,让这芬芳悉数涌入体内。   “好香啊,这气味可真不赖,这……应当是……仙子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用的是甚么胭脂,还是,不过……这房间看着,确实有些小了。”   一连吸了好几口淡雅甜香,林明才轻轻掩好房门,视线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无论从外或是内打量,这里的布局都与那间小屋没有多大差别,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多了一个屏风,将厅室与卧室隔绝了开。   外围的布局很是简约,除了一些墙沿上的雕刻花纹,与垂落的几卷珠帘点缀外,便是一个木桌较为显眼,木桌上摆上着一面铜镜,几块发光灵石,以及几本与药理有关的书籍,看字样,应该是与一些仙门特有的疑难杂症有关。   “真没想到,仙子也对药理有所了解吗?也对,都与夜阑听雪有相互拜读的关系了,懂得些药理也算是正常。”   轻轻拿起一本开始翻阅,其上用笔墨所圈起注明的几位药材让林明轻轻皱了皱眉,脸上流露出几分困惑,这些药材很是名贵,但他曾经有所见过,相互辅成起来,药效应当是……   带着些许疑问与回忆,少年翻开下一页,却发现衔接的文章早已被暗红色的不明污渍给覆盖,看模样像是血,又像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何,一阵莫名的压抑感突然升起,他总觉得这份丹方很不对经。   只不过,这份不对劲从何而来,他又完全说不上来。   “嘶……关键的就没了,真该死,算了,先拓印下来吧,日后……找些书来查查看。” 第四十二章:丝袜   口中说着,少年手指抚了抚纳戒,从其中取出了一个方形物件。   此物为儒修所使用的法器,名曰文墨,品阶为凡品上阶,稀疏平常,效果也并不算稀奇,只是能快速将书籍,或是墙上的字拓印下来,留作后用,对于寻常道修而言,算不得有多大用处,但对于儒修或是初次踏足炼药的人而言,则不可或缺,毕竟在修为不算强盛的时期,精神力与识海拢共就那么多,既要修习功法,还要攻研药理,显然是不太够用的。   将这页的内容拓印下来,林明便将书籍放回到原处,转而拿起另一本书,双腿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打算坐着好好拜读一番。   内室的布局同样与小山林的很是相似,除了一张床外,便在无其他任何摆件,就连床铺上也很是整洁,仅在床头上摆放了几件堆叠整齐的浅蓝色襦裙,以及一双塞在绣鞋之中的轻薄物件纤滑物件。   “嗯?那个东西是……”   “嗯?那个是……丝袜吗?仙子他莫非也穿……”   视线望见那与纯白透明绣鞋颜色相仿,但又在灵石光晕下呈现出截然不同色泽的雕花纹路,少年先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好半晌才抿了抿嘴,走上前,手指轻轻勾着左边那份轻薄,指肚上传来的明显丝滑细腻,让他明白,这就是一条令人血脉贲张的轻薄丝袜,且看藏于鞋中的长度,甚至还是过膝丝袜。   “这……嗯哼……”   看着指尖上那在灵石照耀下泛着一层晃眼朦胧白丝,少年咽了咽口水,手指宛如不受控般一点点抬起,将那条丝袜从鞋中抽离,轻纱每拉长一分,其上雕刻着的花纹就更加明显一些,可以隐约看出,是凤凰的模样,花纹的华贵端庄与薄纱的性感妖娆此刻竟同时显现在这薄如婵娟的物件上,让人不由得感叹,做出丝袜的那位洛姓商人,该是何等的聪明绝顶。   一缕缕似花朵般甜腻香味,此刻随着丝袜形状的显现,开始徐徐飘入进少年的鼻腔之中,并不算是十分浓郁,但也已然犹如一记美食,让他莫名有些口水泛滥,心跳加速,指尖开始微微发颤,速度也更加急不可耐,直至婵娟彻底悬在空中,随晨风微微飘荡时,他又如法炮制的将另一条丝袜从鞋中取出后,相互捏在一起,视线仔细端详。   这两条轻薄透光的丝袜,确实如少年所想是过膝长袜,手感十分的细腻顺滑,想来应该是用名贵的料子制作而成,长度约莫能够包裹到大腿最丰腴肥满的位置,袜口位置有着一圈样式奇特的花纹。   沿着袜管往下,白丝足踝部位上的朵朵雕花与盘旋在大腿上的高傲凤凰彼此映衬,竟是如此相得益彰,为白丝的无垢增添了许许多多难以言喻的视觉诱惑。   再往下,则是包裹着莲足的袜掌,或许是为了保护肌肤而故意为之,又或许是为了增加少年所不理解的美感。   这条丝袜的足掌位置,前后都做了微微加厚的设计,使得足跟与足尖上的纯白都与透明有著明显的分化,中间一层依旧轻薄透肉,而两侧则各是一抹深白,仿佛在预示着那些地方最为娇嫩,哪些地方又需要保护。   夜淮门内,丝袜的样式他在师姐与师娘身上见到了不少,并不算多稀奇,但许是物以稀为贵,林明就是觉得这条丝袜比宗门的那些要更加出众,更加诱人,手感也如丝绸般顺滑。   看着摸着,少年很快就觉口唇愈发干燥,几下后,双手便不由自主的将丝袜举起,让袜尖顺势垂落,微厚部位点搭鼻腔上,旋即轻吸口气。   一股很是依旧不算浓郁,但比之娇躯体香还要更加沁脾的袜香足香,缓缓飘入进鼻腔之中,无一丝一毫的怪异刺鼻,尽是沁脾芳香。   那远比陈巧,甚至是师姐丝足还要甜腻勾魂的气味宛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心弦,很快就让他身体中的火焰熊熊燃烧,心中更加确信这是带有仙子体香的换洗丝袜,而非是待会儿要穿的换新衣物。   少年耸了耸鼻子,将另一条同样干净芳香的丝袜按在鼻上,更加沉浸,用力吸闻这醉人气味,脑中下意识跟着开始想象,若是仙子穿上这条丝袜,该是如何的出尘绝美,而有着这样气味,那莲足又该是如何的娇嫩白皙。   “林子归,你……在我屋内做甚?”   “卧槽!”   正当少年沉浸在丝袜的芳香之中无法自时,一道带有几分清冷与严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他立马转身,又迅速将丝袜藏于身后,满脸古怪地谄笑道:“仙……仙子,你起那么早啊,刚刚来找寻你,结果没寻着你人,就……就先进来坐会儿。”   彼时的麟璃沐似乎刚刚沐浴归来,脖颈间有着极为显眼的娇红,但衣着仍旧是一袭纯白及踝长裙,脚踩纯白色绣鞋,三千乌黑长发宛成一抹华贵云髻,其余各自倾泻而下,莹白纤细的双手则各自交叉揣入水袖之中,端庄气质铺面而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过于严厉,让人感觉不怒自威。   “哼……”   清冷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表情很是复杂的儿子,又瞥了一眼脚边的绣花鞋,麟璃沐冷哼了一声,主动伸出手,朝着其命令道:“拿出来。”   “拿……拿什么?”   少年满脸堆笑着装傻道。   “我数到三,再不拿出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   “额……仙子,你这……”   “二……”   “我……我拿出来,你别砍我。”   林明硬着头皮在麟璃沐的注视下拿出了藏在身后的丝袜,但另一只手仍背在身后。   “呵……你可真是……”   看着儿子手上拿着的丝袜,身为母亲的麟璃沐眉头皱了皱,内心一阵怪异情绪,刚欲开口斥责,但话到了喉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柳眉皱得更紧,视线转而看向另一只手:“另一只手呢,也拿出来,承认了,这次就算了。”   “额……这一边这个,是我感兴趣的东西,绝不是什么违禁品的。”“一。”   “哎呦喂,你们怎么都喜欢用这仨数威胁人啊,师娘也是,仙子你这也…………”   “二……”   “三三三,您别说出口,我替您先说出来了,哎……我是真的怕这三个数,仙子啊仙子,你也是,这扑面而来的霸道感,怎么和我亲娘似的,前辈都喜欢用这三数吓唬小孩儿玩吗?”   林明边嘟囔着边把右手伸了出去,让书籍映入仙子眼帘,清秀脸上满是愁容。   “怎么,许你师娘那女人如此管你,便不许我这般管你?”   麟璃沐说着,眸子眯起一个极为危险的弧度:“不如你且说说,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你师娘的?”话语刚落,她的视线又往下望去,却在撇见少年所拿着的书时,俏脸不着痕迹闪过一丝诧异。   “哈,在麟水门仙子你最大嘛,我听仙子你的,那在门内,我师娘最大,我肯定是听师娘的。”   “如果,我与她同频出现呢?你若是知道你那个好师娘做了什么事,你还能如此喜欢她吗?”   麟璃沐说着,表情变得愈发阴晴不定。   纵然有过了几天的冷静,也让影子做了些必要调查,知道苏紫萱那个女人对明儿算得上好字,但只要一想起,自己与儿子失散多年的祸端有一半是因她而起,麟璃沐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怨气。   何况,现在看起来,自家明儿反而更把那个女人当作母亲,对自己反而很是,这和认贼做母,又有何种区别?   不过……这样日后,或许也有些好处罢,在光照不到的黑暗地界,也总得有点点繁星为其指路才是,只要明儿好,谁是母亲应当并不………………   “你刚刚,看了我桌上的那些书?”   察觉到思绪已经开始往不一样的路线飞驰,麟璃沐摇了摇头,视线望向有些茫然的儿子,俏脸多了几分无奈:“看了甚么内容?”   “额……看了,我是一名炼丹师,对于这些与药理有关的书籍,兴趣浑然天成,遇着了就会想要拜读,很正常的,现在还给你。”   “可有学到什么?”   麟璃沐从其手中接过书籍,顺势负手问道。   “害,这能有甚么发现,这不还没开始看吗,仙子你就进来了。”   少年挠了挠头,笑得很是没心没肺,话语却刻意对另一本书有所隐瞒,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那书被遮盖的内容有些不太寻常。   “当真?”   麟璃沐轻声追问道。   “当真,仙子,你……你找我来,可是有何事?”   “何事先放在一边,你把手伸出来。”   “伸手?伸手干啥?”   林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对于仙子的要求还是条件反射的把手伸了出去。   “啪!”   手刚一伸直,麟璃沐突然从手捏虚空,幻化出了一根竹棍,凝聚灵力对着儿子掌心用力抽了下去,清脆的声音响彻房屋,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笑容几乎拧在了一起捂著明显发红的手大呼小叫:“嘶……疼疼疼,仙子你干啥,不是说好不惩罚的吗,怎么又突然给我来了一下,疼疼,手都肿起来了啊。”   “我改主意了,其一下,是你擅闯我的屋室,依照宗门规矩,该打,继续,把手伸出来。”   “啊?还……还打啊,能打其他地方吗?打手心可疼了,我师娘都没这么打过我手心啊。”   “快点。”   “哎……”   与仙子那锐利双眸对视了一会儿,林明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轻……轻些啊。”   “啪!”   “嘶……疼疼,当初你扎我那一下都没那么疼过。”   “其二下,身为男子,乱翻乱碰乱闻女子物件,邋里邋遢不成仪态,依照宗门规矩,该打。”   “我……好,这我认,那,那我拿你的书用来学习,这个要打吗?”   “不用。”   “那就好……”   林明送了口气,刚想把手收回来,麟璃沐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对准手背狠狠抽了下去:“啪!”   这一次,无论是少年的惨叫,亦或是抽打时的声响,都远比之前要强上许多,一直飘在身旁的麟雪颤了颤,将头别到了一边。   “哦哦哦哦!嘶……仙子啊,你……你不是说打完了吗,怎么这一下还……还更重了!嘶……疼死了,都快流血了!不是,这一下是为啥啊,打我总得给个由头吧?仙子,不然我可得赖上你了啊。”   “其三,也是该打。”   面对着儿子极为不满又委屈的眼神,麟璃沐冷哼了一声,将竹棍消散之后双手重新揣入袖中:“依照规矩,在门内,不得提及邪修人士姓名,代称,其中包括你师娘在内,否则便该打。”   “等,等一下。”   少年龇牙捂住手掌,表情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发现不对:“仙子,你别唬我,门规我可听你的话都牢牢记着的,门规哪里有这一条,这是哪门哪条,谁说的啊。”   “门规最新一条,我这个宗主刚加的,怎么,有何意见?”   “不是,你这是公报私仇啊,仙子你这不合情理的啊。”   “公报私仇的话,那你大可以去找刑风堂去检举。”   “那……那还是算了,你漂亮,你气质好,你说了算,对对对,弟子触犯了门规,该打,下次打死我。”   “哼……”   少年此时满腹牢骚的模样,不是为何,竟让麟璃沐看到几分儿子小时候的模样,一股莫名的情绪,开始自心田中慢慢流溢。   她冷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扔给了林明,旋即转过头,自顾自往前行去:“先走吧,莫要愣着了,该是修炼时了。”   麟雪在空中晃了晃,又如同姐姐那般轻轻在少年头上轻抚了几下,便也跟着一起往前飞去。   “哎?仙子,你等等我啊,啥修炼啊,喂。”   林明甩了甩还有些涨热的双手,心中有惑,但还是跟着一溜烟的朝前快步跑去。 第四十三章:死缠烂打   清晨时分,尚未进入修炼时刻的麟水门甚是僻静,除了几队巡山弟子外,并未有其余身影,鸟兽蝉鸣皆无比明晰,在内门山林之中,却有一黑一白,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慢步穿行在朦胧薄雾之。   照理而言,越是深入内门地界,所需要的境界就越是高深,毕竟在灵气浓郁的界域之中,不提那些需要令牌才能开启的秘境,单是栖息在山间的鸟兽,也有着六阶往上的修为,且多数生出灵智,实力堪比分神期道修。   不过,这些平常吼声震天,走时地动山摇的妖兽,此刻都噤若寒蝉,生怕惹恼了牵头带路的那名白衣女子,而在这般寂静氛围下,某些意义上来说,倒是给了一些人释放心中想法的可乘之机。   一直如跟屁虫般跟在仙子身后的少年视线在四周张望几下,确认没人之后便主动加快脚步,贴上她端放在胸前的藕臂,边嗅闻来自其熟美娇躯那堪比莲花般淡雅清新的香味,边笑着开口:“仙子仙子,你……刚刚应该没有生气吧?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情吧?”   现在想起刚刚的处境,林明其实还是有些后悔的,本来只是想看看医术,看看能不能学些药理知识,或是找些日后的共同话题,结果看到了仙子换下来的丝袜,就莫名其妙拿起来放到鼻子前面闻,甚至还被抓了个正着,这未免也太过倒霉了一些。   可转念一想,少年又觉得无可厚非,被抓就被抓了吧,没什么需要后悔的,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又何须自怨自艾,惹得思绪纷乱道心动摇。   身为一个男人,他从想不掩饰自己对仙子的喜欢,而身为一个邪修,他也从不是一个所谓刚正不阿,斩去七情六欲的正人君子,因此对于心爱之人的贴身之物,尤其是本就符合他怪异癖好的及薄透肉绣花丝袜,这般销魂物件与陈巧沾上边都显得极具诱惑力,更别提是清冷素洁如她的身上换下来。   要知道,自当初被回来后的这么些日子,见到最多的是二陈穿着绣鞋丝袜,仙子则全是绣鞋裸足,如果不是今天这次,他几乎便认为仙子没有穿袜子,哪怕是罗袜的习惯,正觉有些可惜,不能一饱这点缀美感之时,没曾想今日就在其闺房中撞见了,还是两条魂牵梦萦的过膝绢花琉璃白丝。   对于这等堪比天材地宝般罕见的美物,他自然会想要放在手中把玩,嗅闻袜尖上独属于仙子的味道,甚至还想要偷偷藏入纳戒之中带走,留作纪念。   就和当初在门内,每次他品尝完师娘丰满多汁的人妇美肉时,都会在事后相拥之时索要一双带着她高跟与足肉双重醇厚香气的薄透黑丝放入纳戒之中,师娘虽每次都会娇声嗔怪,笑言责备自己的登徒浪子之行,但出于溺爱,还是会在一日后当着自己的面从腿上脱去丝袜,交由自己,还再三叮嘱莫要被师姐见着。   现在想想,师娘,确实对自己宠爱的不行,连师姐都无法比拟,当真胜似母亲,也就眼前那口口声声看上自己天赋,但真要论起还得为其行径留抹疑惑的仙子能相提并论。   也不知,她闭关得怎么样了,修炼与修为可有几分进展?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采取草药,助其一臂之力呢。   “没有,但你要注意,下次,莫要在做那些糊涂事了,明白吗?子归。”   面对着儿子的询问,麟璃沐回答虽然平淡无奇,但心里还是有些晦涩难明,谈不上生气,更多的还是无奈。   毕竟,一推开门就看见亲生儿子在偷闻自己刚换下来还未被陈巧收走的丝袜,还满脸陶醉,不觉半分嫌厌,儿子这般行径,让她这位生母能是什么心情?还有之前几次的过于亲密接触,甚至于险些犯了正道大忌的那次塑丹,亦是如同影子般如影随形,让她这位问鼎九州的天之娇女一度深绝苦恼,很是无能为力。   她看不明白自己家孩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也不知晓自己家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己家孩子,在夜淮门中,也是这样对那个女人,对那个叫温韵的丫头动手动脚的吗?那对自己究竟是习以为常的相处,还是另有想法?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家孩子,看来还真是被那个女人,带弯了路,从干净白花变成一朵妖邪黑花了。   而如果是另外一种,那自己这个母亲,又该如何面对?如何阻断他这位不知情者的逆伦情愫呢?   哎,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当初不留神的因,所种下如今的果,若是当初能在多小心一些,多在苏尘身边安插些人手,又何至于成为这般田地?   这些事她想了许久,也问了曾经的一些好友,如果真的能让他觉得开心,能逆转想法,更亲近正道一些的话,那不会过激的范围之内,是不是能在矫正的过程当中稍微顺从他一些?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也并非如此重要,在年岁上来看,他确实也还处于一些情窦初开之年,道心也尚且稚嫩,做不到清心寡欲也实属正常,自己这位母亲,有引导责任。   “哎,罢了罢了,仙子,你当真没生气?”   轻叹了一声,少年转头望向仙子有些无奈的表情,内心悄然闪过一抹狐疑后又尝试性将身体贴得更近了一些:“那,我能不能牵你的手一起走?就像是师傅牵着徒弟那样,不算破戒吧?”   “是吗?”   麟璃沐停下脚步,清冷眸子微抬,紧盯着少年与自己一般色泽的浅蓝双眸:“除了牵手之外,没有甚么别的想法?”   “咳咳,牵个手而已,能有甚么想法?”   少年轻咳两声,嘴角悄然弯起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师傅带小徒弟,不都是这样的吗?牵着手一起慢慢长大,虽然我已经二十余岁,但在你这种动辄闭关就是几十年的强者眼中,我不也还是个孩子吗?”   “嗯……”   麟璃沐月眉微垂,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继续迈步沿着山路行去,半字未言。   “仙子,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我……”   少年挠了挠头,快速跟上跟上步伐,刚想着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仙子已悄然将揣在袖口之中的玉手抽出,在空中轻轻晃荡,惊讶欣喜之于,他赶忙伸手,将那只柔软无骨的软嫩小手握入掌心之中。   麟璃沐的身材虽然高挑丰满,但素手却很是纤小,恰好能被儿子林明完全抓握在手心之中把玩,同时也不知是否由于功法缘故,那堪比水豆腐般娇嫩柔软肌肤摸着竟有些微凉,但也使得莹莹润润的触感与玉器甚是相似,摸着很是舒服。   林明手指轻轻揉捏了几下无半点瑕疵的手背,旋即便完全将手掌抓握,让十指相扣,边感受着那来自于掌心的软弹细腻,边让自己身体的温度传递到仙子的手中,试图以此温暖她的微凉肌肤。   麟璃沐扭头看了眼相互紧扣的手,柳眉再度弯起一个怪异弧度,她所想的握手,可决非这样带有几分的形势,但犹豫几息过后,还是由着少年这样抓握自己,毕竟想一想,儿子这样牵着母亲,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妥,应当,还是自己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对于孩子,并不需要有如此高的防备之心才是。   有着这般想法,麟璃沐便也稍稍用力,十指相扣着与儿子沿着山路向上攀去,远远望去,二者竟犹如道侣般亲昵。   索性再此时刻,门内弟子并无几人,无需担扰会被谁看见,可也正因如此,少年才能借着徒弟这个莫须有身份,如此肆无忌惮牵着身为宗主的麟璃沐,甚至还暗中轻轻揉捏,抚摸着娇嫩肌肤,这要是让其余弟子看见,想必也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仙子,你对我可真好啊,感觉无时不刻都在为我着想,真像位久未见到孩子的母亲般细致,全然不向外界所描述那般冷酷无情。”   走着走着,接近半山腰时,少年眯起眸子,突然似笑非笑道,手掌随之握得更紧了几分。   不知为何,林明就是觉得,眼前这位仙子,与自己有很亲密的联系,这种感觉,无论是在师姐,陈巧,青穗,甚至是师娘身上都未曾有过,唯一一位给自己这般感觉的,也只有残存在混乱记忆中的生生母亲。   毕竟药理讲究血脉联系,俩个血脉相同之人总会有种吸引力,道修之人称之为同根本源,这点兄弟姐妹如此,母子父女更是如此。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母亲的气味并不应该是这样的,而是要更加清新,更加淡雅,仿佛能让万物复苏的那种惊世骇俗,仿佛只要再其身边,就能够一切无忧无虑,现在的虽也好闻,但却与那种惊艳截然不同。   要知道,一个人再怎么掩饰,再怎么易容,再怎么用,除非身患重疾,否则气味总归是不会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既把你带回来,理应如此,无需挂怀。”   对于儿子的试探,麟璃沐面不改色道。   “那还是仙子好,不嫌弃我是个邪修,现在这世道,出了什么事都可以甩在邪修身上,也不管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尤其是扶摇那个宗主,哪里找得到像你这样温柔的老前辈。”   林明笑着打哈哈,话道一半又突然峰回路转,继续试探:“不过仙子,你如此具有母性关怀,又待人如此温柔,可有孩子或是夫君?还是说……你就对我一人如此?不过,如果能当你的孩子或是夫君,想必是一件非常幸福之事吧?”   “这些与你修炼无益,想了也无用,事实并不会因为你的想而有所改变。”   麟璃沐轻描淡写的强行按下“你现在,应当是把心思放在如何提升修为上,既然赌约以下,那到时达成不了,我也帮不了你。”   “哦?仙子对我这么没有自信?”   少年眼珠转了转,突然跑到她跟前,故作担忧道:“那仙子,真到了那时候,你会真的赶我出去,让我回宗门找师娘吗?”“你休想,在我这,你少提那个妖女,惹人烦。”   麟璃沐说着,眉毛颦蹙起危险弧度。   “哦,那……你会把我逐出师门?再我交到你们这边什么刑罚堂里受罚?”   “不会,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我麟璃沐一生,只教你一人,不用担心,会有人将你取而代之,同时,你也别想着从我身边离去,安安心心在这里待着。。”   “那不就得了,有您这句话兜着,我再怎么松懈,你都会护着我的,不是吗?不过……能,商量件事情吗?”   少年牵起仙子的手,表情变得更加狡黠,就差把心思直接写在脸上,麟璃沐微昂雪颈,视线上下好几圈后才颦着柳眉轻声答道:“说吧。”   “就是,我也想和你打个赌,如果我当真赢了的话,你……到时候能穿丝袜给我看吗?就穿着那条薄白丝,你腿那么长,又那么漂亮,穿起丝袜肯定非常漂亮,如果没有的话那还好说,可你有丝袜,放着不穿不是浪费了吗。”“滚。”   “哎呀,别介啊,无论是师徒之间,或者是长辈和晚辈之间,取得了成果不都会给予些许奖励的吗?我不要那些灵丹,也不要什么装甲灵器,就只想看看你穿着丝袜的模样,过过眼瘾成吗?”   少年恬笑着脸哀求道。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如何敢,对我提这等要求?”   麟璃沐严肃着脸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仙子,我觉得穿一下丝袜并不是什么非常过分之事吧,毕竟也只是一双薄了一些的袜子而已,您私下不也有偷偷穿吗?”   “我那是修炼有所需要,与你目的不同,劝你收回你的心思。”   “不过只是件衣裳而已,并不触犯门规吧?我也只是想看看,像仙子你这样的冷艳出尘女子穿上丝袜,肯定也是世间一绝,爱美赏美之心。”   “不行。”   “就看看嘛,你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穿上肯定好看得不行,晚辈也没要求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就只是在房间里,只穿给我一人看,这样成不?”   林明不依不挠,俨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越是罕见难得之物,越是使人抓耳挠腮,他是当真想看看,这样冷艳淡雅的仙子穿上白薄丝袜会是何等惊艳,定然与师娘那黑丝美腿有着截然不同的魅力。   “啧……你怎的如此烦人。”   被烦得不行的麟璃沐俏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话语也由冷淡应答逐渐变为反问:“你在门内,也是这般缠着你的师娘?她究竟都教了你些甚么。”   “师娘不需要我缠着,她比起仙子而言稍微要更放得开,并不会将丝袜当成豺狼虎豹,经常会穿在身上的,又性感又好看。仙子,正如我方才所说,丝袜终归只是一件衣物罢了,也不算暴露,甚至还为大腿多加了一层防护,有甚么穿不得的?”   “果然,又是收了那个妖女的影响,对吗?子归”一听到师娘儿子,麟璃沐表情重归严肃。   自己原先乖儿子的变化,看来还真是与苏紫萱脱不开关系,简直说她是祸害,都不为过。   “这倒不是。”   察觉到仙子脸色变化,林明赶忙解释道:“夜淮门门风比较开放包容,我许多师姐师妹都会穿着丝袜,一来纤薄顺滑,穿着舒服,二来塑形美观,看着好看,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不只是夜淮门,咱麟水门,不也有人穿着丝袜吗?比方说陈巧嬷嬷,青穗师姐,不都是穿着丝袜吗?真没有甚么的。”“哎……你让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子归。”   麟璃沐紧皱着眉头,视线既无奈又茫然的对上儿子那满是期盼的双眸,许久后才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有那本事,那我便穿与你看,但是,你得拿出点正道之人的样子,别总想着些淫邪事物,这对修炼并无多大益处。”   纵容管教弟子无数,可归根结底,她还是依照了刚才的想法,这个要求说来并不算过分,不过一双袜子而已,穿了也就穿了吧,只要能暂时稳住他的道心,只要对他的修炼有益,只要……能让他打消回门的念头,多留在自己身边。   其余那些,都不重要。   “我当然知晓,而且这次我不仅要拿到名额,还得取得魁首,这样,才配得上您的弟子,堵住那些悠悠众口,不过若是我真成了,仙子你能经常穿丝袜给我看吗?只给我一个人穿的那种。”   “你若能,那再说,不过,别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明白吗?子归。”   “那一言为定!我一定努力,夺得个魁首给你看看。”   少年心满意足的答复道,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继续开口:“那仙子……我还想询问些事情,可以吗?”   “你问吧”“就是……双修之法,以及我的体……”   正当林明还想再问询一下自己体质的问题,麟璃沐也似是猜到了儿子想要问讯些什么,眸子中的淡漠逐渐被凝重所取代。   可在此时,一道熟悉又清脆的声音却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氛围:“宗主,子归,我在这儿呢!” 第四十四章:炼体(1) 少年心中一愣,抬头望去,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和仙子走到了山顶的最高峰,看这熟悉的山花草木以及那不亚于宗主阁中浓郁的灵气,分明就是先前仙子为自己塑丹的山巅,而有一抹白色身影,正盘膝端在正中央位置,两腿间还放着一杆银白色长枪,灵动又俏皮的目光正看向刚走上来的二人,想来已经等待多时。   此时的陈青穗一改往日翠绿色淡雅长裙的打扮,而是身着薄透练功房,与宽松修道裤,脚踩着透明纱网绣鞋,鞋中所藏着的玲珑玉足,仍然被轻薄绣花白丝所包裹,隔着纱网若隐若现,而平常挽成云髻的三千青丝,也梳妆成干练方便的马尾,从头到脚无不在凸显着干练潇洒与轻快灵动气质。   而也是得益于这份轻快,在透气纱网之下那平坦白皙得宛如精雕玉器,又与丝袜的相互配和之下散发着刺眼温润光泽的足背;足趾间那堪比给可口美食点缀般莹润的嫩红,乃至整只玲珑丝足,才能够彻底一览无疑,虽然看不见足掌的姿态,但想来也是一片嫩红湿濡,视觉观感只增不减。   或许是已经提前有所操练,此刻无论是娇嫩白皙的雪颈,干净俏丽的脸颊,甚至于被透明纱网绣鞋包裹的白丝美足足缝,此时都有着因燥热而升起的晃眼红晕,微微湿濡的轻薄练功服与娇躯相互贴合,勾勒出两抹不算丰满多汁但也称得上婀娜曲线,粉白肌肤隔着因潮湿而有些朦胧的衣物在少年眼中若隐若现,而掩盖着两颗娇乳部位的那一浅蓝色,则俨然预示着这具娇躯的。   "小青师姐,早啊。"   端庄干练装束之下不经意间展露出的性感,远比直接袒胸露乳所带来的刺激与观赏性要强,不过由于地缘位置的特殊性,林明稍微对着陈青穗打了个招呼,他的视线便又落回到了仙子身上,神情有些古怪。   “仙子......这里是.......先前你为我......”   想起塑造丹元,少年便又回忆起那天晚上所做的一场与仙子亲密缠绵的春梦,梦里那纤滑细腻好似羊脂凝玉的肌肤,饱满浑圆好似磨盘,肥满又堪比蜜桃的挺翘肉臀,以及那香甜可口远比蜜露琼浆还要让人食之如随的涎液与粉唇,都是那么的真实软滑,手感,口感,刺激感都与在师娘媚骨天成的娇躯上所萃取到的截然不同,让他很是留恋难忘。   以至于,时至今日,少年仍然有些怀疑,那一晚是否当真是南柯一梦。   “是那里,这里灵气醇厚,比较适合你与青穗修炼,子归,你............”   似是母子之间的眸中联系,麟璃沐此时也想起,那夜儿子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亲吻,甚至还差点触碰到腿间极度私密部位时的场景,一股又烦躁又异样的情绪瞬间开始席卷全身,冷艳俏脸也随之升起半抹不易察觉的霞红。 她皱眉看着儿子,却发现儿子此时也正用怪异的眼光看向自己,相互对视几息后又是无奈的长叹一气,将烦躁暂且压下,轻声开口道:“从根骨上来看,我大概知晓,你现在在夜淮门,修炼的应当只是灵气,怨气的运用,但越到后面,根骨上的修炼就越是重要,否则身体支撑不住后期所需的庞大灵气,便随时都会有爆体的危险,怨气的优势,反而变成了劣势。” //////9      “嗯......确实如此。在邪修内由于怨气比较好修炼,也不需要摒弃世俗,清心寡欲,所以大多数的人都整天沉迷于修炼怨气当中,比较少会有人注意到根骨的重要性,不过我一个药师,还是知晓其中的利弊性的。”少年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吗?”麟璃沐斜乜了一眼儿子,略带鄙夷道:“但你邪修之中的元婴修为,根骨却那么松散,想来是有所松懈怡惰,你还挺骄傲吗?”   “那倒不是,而是我之前确实修炼得好好的,但是参加了一场劫道,差点死了,事后不仅掉了修为,根部也险些尽废,要不然,我现在最起码也是个元婴中期,甚至是元婴后期的强者,雄踞一方,哈哈。”   提到过往,亲身经历过的少年笑得很是没心没肺,并没有半点的沮丧与失落,可在一旁身为听客的麟璃沐脸上却浮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自责与怜惜,眉毛紧缩,内心疼得厉害。   那份情绪虽一闪而过,但敏锐的少年仍捕获在了眼中,想来是不喜欢这个话题,也识趣的闭嘴,让话题渐渐消弭。   其实他自己对于过往,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偶尔当个谈笑的资本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不喜欢这件事扫了无关之人的兴致,尤其是他所在乎的人,反正事情也已经发生,与其大家陪着难受,不如自己受着就好。   “弟子陈青穗,见过宗主。”正当二人归于寂静之时,等待已久的陈青穗已持枪主动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对浅鞠一躬,旋即视线落在林明身上,尤其是在看见两只紧扣在一起的双手时,本带着几分笑意的俏脸瞬间被震惊所取代,手持着枪尾对着前方又戳又打:“你你你,你松手!你怎么敢牵这么牵着宗主的手的!你快放开!你爪子不想要了吗!松手。松手!”   “嘶!疼疼疼,小青你等一下!枪危险,哎呦!别对着自己啊,别把你自己弄伤了,好好好,我松,我松!”   “我看你就是在邪修习惯了!少把那些德行带来麟水门,看我不打死你!敢对宗主动手动脚,迟早把你爪子给剁下来!”   不算宽敞的天然练武台中,白衣女子持枪追着黑袍少年追逐打闹,气氛轻松之余,也生出几分温馨,麟璃沐的视线跟随着儿子来回闪动,仔仔细细观察他逃窜时的步伐以及下盘的稳健程度,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说道:“青穗,门内勿追逐打闹,子归,你也是,抓紧时间修炼。”   “是,宗主。”得到命令的陈青穗赶忙停住脚步,将长枪负于身后,旋即再度狠瞪了少年:“子归你给我小心点,担心我新仇旧账一起算,打不死你也把你当蹴鞠踢。”   “好好好,我小心点,我小心点,你快把枪头对着前方,别伤着自己了,这东西可和平日里那些烧火棍不一样,小心着点。”林明皱着眉头,嘴里又哄又劝。   虽说在年龄上,陈青穗比林明大上一些,可归根结底还是个凡人女子,他是真的害怕这个大大咧咧的师姐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弄伤了,同时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仙子找她过来的用意。   是怕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找个人一起陪着修炼,还是怕随便找个弟子真的会把自己打死,特意找了个比较弱的先来当过渡?   “子归,你现在应当在想,我为何要找青穗来与你陪衬,对吗?”   “嗯......是的,仙子,我确实不理解,青穗师姐是一个凡人女子,你不应该让她前来,很容易伤着她的。”   “好你个子归,怎么如此瞧不起人!我才不会........”   “青穗。”麟璃沐轻描淡写的按下了陈青穗的不满,表情严肃的盯着儿子的脸看:“你觉得,一个凡人,就一定会比道修来得差吗?”   “并非如此,只是我害怕会伤着青穗师姐,凡人根骨和道修本就是两个东西,仙子你找个同为道修之人的弟子前来,哪怕实力强于我也没意见,毕竟强者拔刀应向更强者,而非恃强凌弱,这是武德。”   “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有一点,你错了,强者寻更强者,但是面对所谓的弱者也不该轻视,虎搏狡兔,亦尽全力,面对凡人也好,强者也罢,都应心存敬畏,而非带有傲慢,你天赋极佳,但也是因为天赋极佳,同龄人里嫌少有人匹敌,或许有些年少轻狂了,年少轻狂的狂字,再我看来并非是好事。”   “嗯......是吗.......,那我试试看吧。”林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心里却仍然带着几分松懈。   毕竟,比起先前遭遇过的那些战斗,强也好,弱也好,都绝非人类所能媲美的,虽说人类确实也有体修这个概念,但也和道修有着云泥之别。   他不明白,仙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才会让一个刚刚才触碰至金丹修为的丫头来和自己交战,就算自己旧丹修为被压制了,新丹不过炼气,多年来的战斗经验也应当比她要强上一些才是。   “子规,可别试试啊,待会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面对着林明的温柔特殊关怀,陈青穗很是不屑昂起下巴,身形微侧,纤细手腕跟着一转,寒光凌凌的枪尖便直指前方少年:“宗主,待会儿弟子可以用尽全力吧?若是不小心伤着了,您应该不会心疼吧?”    “全力以赴就好,子规,我还是那句话,虎搏兔子,亦尽全力。”   麟璃沐发出最后提醒,随即便抬起纤手,五指微张,朝前微微抓握,大量粒子受到牵引瞬间开始汇聚,又在片刻之后开始躁动碰撞,泛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扭曲波动,阵阵似厉鬼哀嚎,又似刀剑相撞时的刺耳声乐开始响彻。   几息过后,原先的空间位置竟生生在涟漪之下扭曲出小块空洞,一柄通体由漆黑玄铁所塑造,枪尖却泛着森然杀意的长枪,悄然出现在这天地之间。   林明眯起眸子,内心暗暗观察着施展术法的过程以及,据他所知,这应当是出窍期以上强者才能做到的操纵空间术法。   而对于空间类的秘法,各个修为所能做到的程度也大有不同,简单而言,出窍期能够以空间作为媒介来存取物件;   分神与合体期能使用特殊空间秘法,以无处不在的空间涟漪来对人发动攻势;   登仙能够举手毁灭一方空间,或是捏碎虚空,独自开辟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与结界,也能隐秘于虚空之中,不再需要受世事纷扰,安心修炼。   散仙,则真正置身处于,万万人之下,弹指易举便能引起空间震荡,牵得地动山摇,浮尸百万,不过这些以多数参悟大道,对世间纷扰无太大兴趣,反而比起登仙要更加显得散漫,看着无多少威胁。   化境,更是凌驾于散仙之上,将空间如同玩物般握于一掌之间,只要他想,便能让任何一处空间坍塌,或是修补任何一处因散仙打斗而损毁的荒凉地界。   而在化境修为往上,传说还有着更高阶的飞升存在,据说到了那个境界,生死,修为,灵力对于祂而言以没有了任何意义,祂掌握的权能足以逆转时间,构筑空间,真正能够做到以一念造世间万千生灵,一指塑九州连绵山河。   只不过,在千百年前,九州之中的五位化境大能因守护九州界以纷纷陨落,自此之今便在无人能触及那等境界,更别提在往上,那虚无缥缈,仿佛从未有过的飞升大能,要知道,包括麟璃月沐在内的十来位千年老前辈,最强也不过才登仙后期, 触及散仙以十分艰难,化境更是遥遥无期   想来,那化境往上,多半只是九州界多有流传的骗局。   且,就算是有,也绝非现在的自己所能接触。   毕竟,哪怕是这对于他们而言十分简单的以空间作为媒介来存取物品,起码也得需要分神期才能勉强行之,自己就算没被压抑住修为,也还差得很远,只能先过过眼瘾了。   然,少年也从不想问鼎九州,他想的很简单,只要找到母亲,然后变得足够强,强没人敢来招惹自己,强得能够守护师娘,强得能够迎娶眼前那位天之骄女便好。   站不站在九州界顶峰,当真不是很重要。   “子规。”   麟璃沐手握着长枪,碧蓝双眸扫了儿子一眼,双腿微微前弓,随意又熟练的在空中耍了一段枪花,三千青丝随风翻飞,却并无半分凌乱,高挑身姿配上凛冽破风声响,让本就冷艳的气质增添了许多不亚于须眉的飒爽,英气十足。   一旁的林明看得有些愣神,心脏莫名开始腾腾直跳,就连同为女子的陈青穗,也被这飒爽气质引得俏脸微红。   “从现在开始,你就用这柄枪来修炼,那把鬼剑先收着,等日后外出试炼,我帮你灵力解封后再来使用。”   “好,好,仙子你这把枪有点眼熟啊,是不是……之前你捅我时的那把……卧槽!”猛然回神的林明边说边下意识伸手去接,可刚触碰到枪柄,一阵远超出他想象的重量压得他双腿一个踉跄,险些直接载个跟头,惊呼一声后赶忙卸力后撤。   而脱手的长枪则直接坠落在地上,生生将石地砸出道道斜纹。   “咕嘟。”望着那距离自己双脚不足半寸的裂纹,惊魂未定的少年咽了咽口水,内心一时不知该从何种角度来诉说这异样情绪。   “怎么如此不小心?砸着哪没?你连枪都拿不稳,怎的还敢轻视她人?真是让人苦恼。”麟璃沐眉头紧拧,话语嗔怪,表情却带有明显的担忧。   “等……等一下,仙子,我一定要用这柄枪吗?”林明皱着眉弯腰,吃力的将枪举起,稍微颠了颠,如果没有估量错,这枪起码有百斤往上。   这么重的东西,真的还算是枪吗?   刚刚仙子,就是抓着这个东西如同舞蹈般挥来挥去的?   那看来之前仙子还抱有敌意的时候,自己没被这破东西直接馕死,还真算是命大啊。   “必须用这个,此枪........名为归离枪。“说道归离二字,麟璃沐淡若平湖的眸中闪过一丝酸涩,半息后方才继续往下说道:”其材质特殊,能够适应修为,修为越强则越重,根骨越好则越轻,放在前期而言非常适合锻炼体质,你如果想要突飞猛进,就必须得吃点苦才行,你现在先适应,事后我在教你些与枪有关的功法,不过……子规你若吃不了苦,放弃了我也不会怪你,在麟水门,无人敢动你分毫,事后你想去夜阑听雪我也可以让你去,温轻鸿与我关系尚好,对你自然也会倾囊相授。”   “打住!别!仙子你这护短可比指着鼻子骂我废物还要难受。”虽心知仙子出于好意,但那番话语仍让少年百般不适:“我林子归说到什么就是什么,不需要袒护,如果输了我自会认,并不需要仙子如此。”   “既如此,那便依你吧。”麟璃沐点了点头,倒也不强求儿子顺从自己的想法。   “那么,请指教了,子规。”   林明耸了耸肩膀,转而苦笑着望向将长枪负在身后的白衣女子,微微凝聚灵力与手臂上后,便也跟着单手举起长枪指向前方:“那,请师姐多多指教”  ------------------------ 第四十五章:炼体(2) 悬崖上,邪修少年林明与初修女子陈青穗持枪相互对视,其一女子左手持着枪身,枪尾紧贴后背,双腿微微朝前弓步迈出,翠青色双眸之中的灵动此刻已然化为锋芒,与枪尖寒光一同直指前方,微凛灵气震得周围花草微微轻颤,模样已然做好进攻准备。   而另一少年,则单手持握着通体漆黑玄铁长枪,又将其负于身后,双腿稍稍分开,站似松柏,以支撑着高大身姿,一双水蓝色亮眸温和又淡然的望向前方,虽看着气定神闲,但从明显发颤的左手来看,想来此枪并非轻盈之物。   从目光上看,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做出举动,但那怕如此氛围,二者表情也各有不同,一个脸上写满了专注,宛如已经盯上猎物的猎手般,时刻准备全力以赴,将其拿下。   而另一眼中,却满是温柔与担忧,似乎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避免将其弄伤,以及怎么能够分摊好体内的灵力,来驾驭这把奇特的长枪。   不过这枪,是叫归离吗?   看仙子方才的表情.......这枪,莫非也有什么典故不成?   但是如果真有什么典故,为何仙子要赠与自己?   不过,拿到这枪后,体内的灵气和骨骼,仿佛都在被淬炼一般,还没开始修炼身体便以隐隐作痛,灵力流淌缓慢,不过,他并不反感这种异样,甚至有些享受在其中,无论是脉络还是尚存着伤的骨骼,都有种莫名充盈感,初期的压抑,则能在后期得到触底反弹,变相性增加修炼速度。   世间竟有如此稀奇的材料,想来,仙子能够如此强大,应当与这些灵宝有着不小的关系,果然修炼还就得是稳扎稳打才行,靠药物和一些功法,最后还是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来弥补,免费之物,往往早已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其实学过药理的他很是明白,肉体的强度和灵气与脉络,修为是相辅相成,池水与游鱼的存在,只有足够清澈,宽广的水源,才能孕育承载更多的游鱼,而有了更多的游鱼,才能使水面流动,精华水源,不至于在风吹日晒下腐化干涸。   这也是道修者,为何能够经久不衰的缘故,而反之则异然,若是肉体不够强硬,与之不匹配的修为与灵力则很容易发生紊乱,从而将脉络与身体撑爆,这也是大多数只知索取的双修者,往往都会在巅峰时期消声觅迹的原因。   双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不过倒也还好,自己并不以此为主修途径,无需担心这种弊端,至于陈巧的话,适当的灌涌些灵力,能清除她体内淤积的岁月痕迹,以及修复脉络的衰化,延年益寿不成问题。   甚至于........从药理上看,自己这特殊体质.......应当还能为其涤净,增强原属于凡人的脉络,从而半只脚踏入进道修界内,不再需要为寿元而发愁。   “算了,还是要慎重一些。”    这一念头刚起,林明却摇了摇头,将其暂且抛掷脑后,毕竟此等涉及的东西有些微妙,稍有不慎反而会害了巧儿,在没得到仙子的证实之前,一切计划都得以最保守的姿态来实施才行。   “子归,莫要分神。” “嗯?”   “小子归,这种时候情敌,待会儿可是要吃你青穗师姐的苦头的。”   正当少年还留心于陈巧的身子与自己体质当中时,一声清冷的叮嘱突然将其拉回到了现实,也正在此时,前方弓步待发的白衣女子陈青穗突然单手持握枪身,另一手两只竖起凝聚灵力,旋即后足猛踏步地面,以此作为助力,窈窕身形化为离弦之箭,径直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林明一愣,很快便做出反应,左手将归离长枪转至右手,枪身紧贴后背,左脚向后移轻半分,身形随之微侧,灵力却暗自调动,凝聚在另一手掌心,想以此虚掩躲闪来迷惑视线,从而为反攻营造契机。   可谁知,看似平日毫无斗战经验的陈青穗此刻却并不中招,见林明步伐有所后撤便急停脚步,转而放松掌心力道,让长枪顺力前窜半截后以单手握住枪尾,柳腰跟着轻盈一转,步伐姿态胜似起舞般妖娆优美,可在少年却脸色微变,身形大幅度后扯,同时使力朝前挥舞着几乎重达千斤的灵枪归离,发出沉闷如牛的破风声。   与此同时,那自空中划出一周寒光的银白长枪,也随着纤纤素手与马步开弓的双重力道加持下,朝着前方少年猛地刺去。   “叮!”   握在手中几乎重达千斤的归离与普通银白长枪相互碰撞,顷刻间在刺耳声响中碰撞出大量火花,本以为会被弹飞或是折断的长枪此时却在女子单手持握中不动如山,散发若隐若现的幽兰光泽,力道上与归离不分上下,甚至隐隐有反压一头之势,少年心中暗自诧异,眉毛微皱,脸色也收起了对于女子的温柔与松懈,表情无比凝重。   “子归,还敢瞧不起你师姐吗?要是连我这个凡人都打不过的话,师姐可是会踢你屁股的。”   陈青穗眯起眸子,脖颈微昂,婉尔笑容之中充满挑逗小孩时的玩味,但纤细手腕却暗暗发力,右手掌心抵着枪尾,后脚微微拉开,将重心分散给上身,同时发力使那柄看似轻莹长枪,在轻微蓝光中一寸又一寸在硬扛着千斤归离,以枪尖逼近少年少年脖颈。   “小青师姐,看来是我轻敌了。接下来,要请你,多动指教了。”   相互僵持之下,见枪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少年亮眸一凛,直接松开归离,旋即抬脚空翻,强行用脚尖踢开相互贴合的枪尖,又在空中重新持握住枪尾,身形却已向后跳跃数尺之远刻意,与女子保持距离,紧紧只是一个照面,在重量压制下,他的手臂已经明显颤抖,踝腕酸得不行。   女子力道尚轻,需要借双手之力才能逼近,但若是换成一个男人,恐怕此下,早已经被划伤肌肤,甚至直接刺穿咽喉,想到这,少年心中升起些后怕。   但也正因此,他浑身的骨骸与脉络,乃至是大脑情绪都随着疼痛开始兴奋不行,他有预感,这一场争斗,会让他学到不少与灵力有关的东西。   “子归,打斗之时,枪不可离手,要一直握着。”在一旁盘膝打坐着沉神的麟璃沐突然睁开眼睛,凝视着轻声急喘,脸上以带着莫名笑容的儿子,淡声说道:“再有违规,我便让归离加重一倍,子归你且多注意些。”   显然,她打自开始,就一直在关注着这场点到为止的比武,也正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自家儿子天赋确实不错,脾气,性格也相对算好,但也无法避免沾染了少年时期的狂傲二字,也缺少趁手的正道功法,确实应当打压磨练。   只是......如若一个不小心,伤着的话,会不会间接影响他身上残留着的旧疾?青穗目前所授的功法,对于骨骼之间绝算不得友好。   “仙子放心,方才,确实是我有所失误,轻敌了,这是我有错在先,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的。”   林明说着,双手同时持握着长枪归离,坐腿朝后拉开马步后,右手力道稍松前移,旋即在接近枪头部位用力抓握,使得重心完全集中在前端部分,同时暗自将灵力凝聚在掌心,随时准备发起枪法常用的刺挑攻势。   脑中则暗自在复盘着刚才初次交锋时的点滴细节,不断进行刨析和猜测。   刚刚那一下,他明明已经用尽了力气,可在兵刃相撞后,却被卸得干干净净,就连灵气都稍微有所消弭。   这妮子学的,莫非是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之法?不过看路数,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像又不太像。   还得要继续交锋才知道,如果不是单纯的以柔克刚,他还真是有些兴趣,如果日后交锋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阴上别人一下,那想必效果不同凡响。   “是吗?小子归你可要当心,若是伤着了的话,我反正是不会心疼的,就权当作是对你先前无礼的报仇了。”陈青穗俏皮一笑,朝着少年吐了吐粉舌,旋即再度足掌猛踏地面,双手持枪,枪尖凝聚蓝白色灵气,身形如般朝着前方疾突,气势翩若惊鸿,攻势枪如游龙。   “无需小青师姐当心,伤着了算是我的无能无力,怨不得你半分。”   林明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对于直来直往的攻势倒也并不闪避,而是双手旋转着归离,让高速转动的归离凝视前方,打算正面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攻势,毕竟只有相互接触,碰撞,他才有机会感受这妮子所用的究竟是身法还是功法。   “盯!!”   两枪尖相互碰撞再度迸发出点点火星,高速旋转的归离强行带着白墙一起大幅度旋转,呼呼啸叫声此刻响彻云霄,阵阵外溢罡风亦是吹得周围尘土翻飞。   觉察不到林明的力道,陈青穗心中暗惊,俏脸却仍旧笑意盈盈,整个身体以后脚支撑地面,手中前进攻势却由双手转为单手,由着对方牵带着自己武器上下翻转,身形跟着微微后仰,似是想要率先撤离,又似是故意露出破绽,留给少年出手的时机。   可这一次,作为防守方的林明虽未感受到卸力,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但也不想贸然发动攻势,依旧左手轻推枪尾,右手快而用力旋转枪尖,以绝对重量带着前方长枪大幅旋转,步伐也跟此慢步推进,面对少年的攻势,陈青穗也不做防备,而是步伐顺着力道缓缓后退,视线直勾勾盯着他的脸颊看。   虽然有些不分场合,但未脱离情壳的她,仍然会为这张俊朗又带着几分邪魅的英气面庞而俏脸微红,脑中不由自主想起先前被强吻时的场景。   说实在,她并不太喜欢明儿这种登徒子行为,尤其是这样对本该作为半个长辈的自己,但又总是会在事后下意识回想与流念着那份湿热与近在咫尺的邪笑,纵然很想否认逃避,但她明白,这样的钦心,只为了眼前的少年,一人而动。   莫非,这就是凡人与道修之间的差距吗,凡人无法控制情欲横生,会有诸多烦恼,道修却有法子能够抑制七情六欲。   可是自己对一个小如此多,还是在少时抱在怀中哄过带过的人动心,真的合适吗?   “小青师姐,你这是在故意露出破绽吗?放心,我可不傻,不会顺着你的意进攻。”   林明浅笑着说道,掌心暗自凝聚灵力,想着待会儿打她个措手不及,而在一旁,发现少年灵力变化的麟璃沐轻轻点了点头,又望向思绪微动的陈青穗,轻轻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   “小子归啊,你觉得,你看穿了我的功法了吗?如果输了,你可要再给我些丹药才行。”   回神的陈青穗俏皮一笑,突然将枪尖上挑,看似轻柔的力道却不知为何隐藏迅猛暗劲,简简单单便将少年挑得后撤数步,随即又以双腿猛的下压姿势,柳腰急转挥舞长枪,贴地横扫,微蓝灵力扫得尘土翻飞之间,视线已然将目标锁定在他的双腿之上,   林明表情一变,双脚赶忙凝聚灵力站稳脚步后借力朝前飞去,旋即又将气力转移至双手上,不断朝着前下方连续突刺,朵朵银白枪花随之在空中绽放,破风声此起彼伏,阻碍着女子的继续横扫。   “叮叮叮!”   沉重枪尖撞在长枪之上,轻而易举就将其攻势弹开,少年不由得暗自感叹挥舞着如此粗重的武器倒也有着几分好处,可陈青穗依旧只是浅浅一笑,突然再度转变攻势,转而快速旋转着长枪,对着其足尖快而用力的发起攻势,每一下都带着深深刺入进地中,炸裂起大片尘土,稍有不慎就会被扎穿。 “小青,老是抓着下三路进攻可不地道啊。”   林明嬉皮笑脸的回复,后撤步伐与抵抗举止却很是凶险,每一次都与枪尖半分距离,很快身形便被逼到了崖边,再度落入到下风。   这可不行,待会儿要想个办法,保持距离,可是她的身法能够将力给卸掉,这该如何是好?目前修为不过练气的修为,似乎还没有学习什么远攻的法子,不对,刚刚青穗的攻势,或许可以学一学。   “就攻你下三路怎么了?决斗可不分这些,决斗就是决斗,这是宗主教的,我可不会留情。”   陈青穗说着,突然用尽全力将枪尖斜插入地面,旋即心念微动,役使灵力在地中炸裂,大量黄泥土顷刻间被炸得高高飞起,如雨般落下,滚滚烟尘遮人视线,借着这份烟尘,她又抬起长枪,快速朝着少年突刺,朵朵凌冽枪花在朦胧之中依旧迅如游龙,不过真正施加在上面,能够创伤道修的灵气却并非很多。   尽管改变攻势,但她却仍然觉得比试终究只是比试,她绝对不希望,会因此而伤着林明半分。    “没怎么,本该如此,不可像我最开始那样轻敌,不过,我也是不会留情的。”   林明说着,突然在烟尘之中精确侧身,躲闪过陈青穗的一记攻势,旋即左脚瞪地,让自己凌空飞起之后,双手抓着长枪,将灵力凝聚在枪尖之上后便高举过头,猛然下劈。   锐利锋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乌黑又粗长的弧线,好似天边的一道惊雷,极为精确又迅猛的命中在不断突刺的银白枪尖上,沉闷响动瞬间在周围响彻,数条裂纹肉眼可见的蔓延。   被压制的陈青穗柳眉微皱,手腕突然急转,枪尖白光再现后,身形向后跃起,足尖猛踢着枪声,强行使其再度用力上挑,与方才相同,沉重千斤的归离之上那过盈而溢的灵力竟如同突然消失般,直接被这轻盈一下突破压制,甚至还反震得少年闷哼一声,步伐连连后退。   “这是.......借力打力?不对,借力打力,应该反不会这么强的力度,刚才那明显比自己打出去的还要强太多了。”   林明鼻腔轻喘,口中暗自念叨,视线再度看向正盘膝而坐的仙子,剑眉微微皱起,莫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好像能想到些头绪。   若要与自己的新生丹元相互匹配,仙子所教授的是肯定是水系心法,可是水系又和这卸力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究竟是身法还是心法?   “子归,可别分神,专心应付,待会儿你的疑惑,我会为你解答。”似乎是察觉到了儿子在想些什么,麟璃沐再度睁开眸子,口中淡声回复,视线则落在了他明显发颤,发红的手上,月眉微微颦蹙。   “明白,这点,无需仙子叮嘱。”   林明眯了眯眸子,突然开始主动发起攻势,用力将枪尖每刺入地面一次,都入泥三分,扯带时又勾出以明显在灵力下凝结成黑色冻块的土泥,旋即在空中带着灵力用力击打而出,朝着前方飞去。   带着灵力的土块硬度与速度皆非同小可,宛如一柄柄利刃,哪怕尚未逼近也能感觉到风刃微卷,脸颊生疼,陈青穗小脸微变,身形在黑土将要触及时猛然跃起,以后空翻之势用脚尖将其踢飞,被施加重量的坚硬冻土落在树上,深处砸出一个坑洼,力道可想而知,然而,陈青穗持枪刚站稳脚步,更多的黑色冻块又从四面八方接踵而来。   “小青,这下可要小心了,千万别受伤了。”   最前方,少年疾走如飞,不断变换着位置,借着归离重量一次又一次凝聚水系灵力,插入泥地之,一次一次将其中充盈的水源凝实之后又一次一次猛然挑起,让泥土化为坚硬暗器,从各个方位飞向陈青穗,同时眸中仔细查看着女子的举动, 他想要看看,这个妮子究竟还有什么花样,以及仙子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让那个小丫头指导自己,若只是单单一个以柔克刚的身法,倒也教不了自己太多,毕竟在邪修之中,师娘也教过自己不少的体术,正经与正经的都有。   如今虽说在近身交锋下,自己落了下方,但对于有着实战经验的人来说,死磕着自己的弱势绝非明智之举,远攻也不失为一种较量方式。 “叮叮叮!”   看着疾速飞来的泥土,陈青穗不急也不恼,而是脸颊娇俏一笑后,手持着长枪一跃而起,紧接着,足尖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身形灵动的轻踩着一颗又一颗肥来之物,借机让自己越飞越高,直至凌驾于所有冻土之上,旋即急转枪头,对准着表情古怪的少年,这在体术上,被誉为轻功,名曰如燕。   阳光照耀,渗进女子以沾染汗水的轻薄练功服,将朦胧之下的窈窕丰腴曲线照得一览无疑,甚至于连形状挺拔似水滴的双乳与两玉腿之间那饱满肥腴,隐约能够看见几缕毛发的女子牝户皆悉数呈现在少年眼中。   不过,此时的林明并无暇估计这番春色,视线仍旧死死凝视着那带着破风声响,罡风环绕的枪尖,而陈青穗,则始终含笑盯着少年的脸颊。   “小心咯,子归。”陈青穗柔声叮嘱,旋即素手轻杨,旋即双腿前后各自弓步分开,将原先凝聚在枪尖上的罡风向后转移到自己身边后猛然增强灵力,形成小股龙卷,让其带动着身躯一同告诉旋转,宛如一杆粗长而又杀意纵横的长枪。   纵然根骨为凡人,可以及达到金丹入门时所施展的气旋,威力也绝非可以小觑。   “哼,来得正好,小青,你也要小心了。”   面对着从天而降的进攻,林明并没有半分要闪躲的意思,而是将体内半数的灵力都集结在归离之上,旋即用尽全身力气,轮着归离朝着迎面而来的龙卷猛然击打,以绝对的蛮力来化解她的攻势,以柔克刚终归有一个上限,力大砖飞,只要有着绝对蛮力,什么样的身法都能一力压制。   同时,他也想借着如此野蛮的行径查明,或是论证一件事情,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敢下定论,这个丫头使用的,准确来说是仙子所要传授的,究竟是身法还是功法。   “铛!!!”   两股蛮力相撞在,瞬间炸裂出极为刺耳的声响,震得石木微微晃动,陈青穗闷哼了一声,眸中闪过几分诧异,双手更加用力握着枪身,银白枪尖之上光芒更甚,可饶是如此,在对峙几息过后,她的身体也被整个掀飞数远,小脸在空中变得有些煞白无色。   “小青小心!”   同样被灵力震得双足深陷泥地中的少年大惊,赶忙丢开归离,凝聚灵力在双足之上后,侧身跃起狠踏身边的粗壮灵木,让左脚的灵力化为一记弹垫子,将自己猛地弹射出去,有了势能,加之树干的接力,他的很快变追赶上倒飞的女子,将其紧紧搂在怀中,旋即立马翻转身体,以后背作为缓冲,狠狠撞在了上山路的石墙上。   “碰!”   “嘶........好疼.......这场景,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声脆响过后,石墙上再次印刻了一个浅浅的身形,这下再无灵甲防护的少年捂着疼得快要裂开的后背,但也只是哀嚎几声便将视线落在了跪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的女子,刚打算开口询问,谁料陈青穗也在此时开口。   两人近乎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你怎么样?没摔着吧?也没伤着吧?刚刚是我一下子激动,用力过猛了,抱歉。”林明口中边说,边主动抓起她的手,将灵力注入其中,查看脉络与骨骼之间的完好性,视线也跟着仔仔细细的查看娇嫩肌肤有没血迹。   确认肌肤与脉络都完好无损后,少年又捏着练功服袖口,慢慢向上拉起,检查着手臂上是否有伤口,如果不是碍于男女有别,他早就直接将其衣服解开,探查身上各个部位是否有伤。   至少在门内,他就是这样检查师兄师弟的。   “子......子归。”而在少年心急如焚时,陈青穗却被他的掌心摸得微红了脸颊,抽回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只能仍由其抚摸,视线在他脸颊与身上来回扫视,很快,她的视线便落在了少年那发红的手腕上:“你受伤了?”   “我受点小伤碍什么事,道修很快就能复原的,主要是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虽然初入金丹修为,但也不过一介肉体凡胎,如果受伤了,可没那么好康复的,待会儿我给你一瓶药,你先带着用服用,怕有内伤。”   这话真假参半,在门内他很害怕自己会受伤,因为会惹得师娘担心,可在这里,他更怕陈青穗和陈巧母女俩受伤,弄得自己莫名心痛。   能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好在,刚刚护住她了,如果让她细皮嫩肉的身躯撞在石墙上,怕是比自己这皮糙肉厚的要更疼不少。   “嗯……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师姐。”陈青穗死撑着嘴硬,但眸中的心疼却分外明晰,如果有得选,刚刚就应该收着点力才是。   “我没事,不过就是红了一点,没关系的,我可是药师,随便上点药就好了,你……”   “青穗,你先回去吧。”正当少年抬手轻轻揉了揉陈青穗的手腕,打算安慰时,始终盘溪观察的麟璃沐不知何时已经皱眉走到二者身后,冷声说道。   “可是……宗主,我这还……”陈青穗满脸担忧的看着嬉皮笑脸的少年,粉唇抿了几下后方才鼓起勇气:“宗主,弟子想留在这里,照顾子规。”   “你先回去休息,子规这里有我照顾,你想……违抗本座命令不成?”麟璃沐凤眸微眯,细长柳眉向上弯起一个危险弧度。   “弟子不敢……只是……”   “只是……”   陈青穗小脸煞白,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愿,子规因她而伤,那她又怎能现在便离去?   至少,也得像他对待自己那样,探明完伤势之后再做决断。   “小青师姐,没关系的,你先回去吧。”林明看了看仙子凝重的表情,旋即转过头笑着对陈青穗说道:“我没啥事的,仙子那么神通广大,肯定比你要更照顾得到位的,别忤逆仙子的命令了,麟水门门规可说了,忤逆宗主之命,可是要受鞭刑的,到时候打在你身上你不疼我还是会心疼的。”   “嗯……”陈青穗表情复杂的看向林明,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回去吧,陪陪陈嬷嬷好么?她昨天受了惊吓,要劳烦你多陪陪她了。”   “嗯……好,那你……切记要上药。”   “好好好,知道了,快去吧。”   林明笑着,视线视线始终落在一步三回头的陈青穗身上,直到其身影完全消失在山路,他才双腿一软,直接又坐回到了地上。   “子规。”麟璃沐视线望着前方,突然开口喊道。   “在。”林明挠了挠头,心有所觉的回应道。   “把手臂露出来吧。” ------------------------ 第四十六章:关切 “啊?仙子你......”对于麟璃沐的要求,少年先是一愣,手臂下意识藏到身后,但在那明显不悦的凝视下,还是释然一笑,将手臂伸直,长袍袖口捋起,露出其下鲜血淋漓的肌肤。   “你......哼.......”看着自己儿子手臂上的伤,麟璃沐心刺疼得直皱眉,手指抬起想要抚摸,却又怕弄疼她,手臂在空中悬停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放下,神识暗自在储物空间中找寻着能够疗愈的药品。   与此,她的内心也更加自疑,自己擅自所作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如若最开始就告诉他功法的关键,是否情况会有所不同。   可,道修本该吃苦,自己若是这么容易心软,反倒是害了他。   只是不知道在夜淮门中,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教育明儿的?   “害........仙子,没事的,修炼嘛,有点伤痛很正常的,小事,小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小青师姐她没事就行,我还怕真的伤着她呢。”察觉到仙子脸上的异样情绪,少年云淡风轻的话语将疼痛掩盖,转而用另一个话题开口问道:“仙子,仙子,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个秘法是什么了吧?应该不是简单的以力打力吧?”   “哎,你莫急,此事待会儿再说。”轻叹了口气,麟璃沐掌心轻捏,自空间中取出一枚通体翠绿剔透的玉瓶,旋即双腿盘膝坐在少年身前:“把手伸出来,我先替你上药。”   “额?这个药瓶.......”自那翠绿瓶子出现的刹那,少年的视线便被及其纯粹的灵力所吸引凝聚在上面,没有移开半分,比起自己的伤痛,出于药师本能的他似乎更加在意仙子手中拿的究竟是如何等级的灵药。   越是珍贵的药材,所需要的保存条件就越是严苛,而像这种远远就能感觉到灵气的温润玉瓶,想必品阶绝对不低,看瓶子上的家纹,应当是出自夜阑听雪的手笔。   话说.......之前仙子有说过,只要我想,哪怕不走比赛,也能让我去夜阑听雪,那是不是说明,她和夜阑听雪那位温先生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呢?   是战友?   至交?   还是........道侣?   现在外界都在说的麟水门与夜阑听雪亲如一家,是不是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由关?   “手伸出来,你在想什么呢?”正当林明还沉浸在草药灵韵所带来微妙困惑中时,麟璃沐略显不悦的催促突然将他无情拉回到现实当中。   “没......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这药不简单啊。”林明视线略带酸意的凝望着麟璃沐有些阴郁的脸颊,稍微停顿几息才也跟着盘膝在地上坐好,边伸出手边接着开口:“仙子,不过说实在的,如果你能给我上药,那这伤受得还挺值啊。”   “子归,莫耍贫嘴,否则你药也别上了,直接这样继续练下去,连到你不耍嘴皮子了为止。”麟璃沐斜乜了儿子一眼,见他仍旧嬉皮笑脸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打开玉瓶,一阵及其浓郁的草药香气随之飘糜在这天地当中,很是显得沁人心脾。   “嗯~好香啊,仙子,这草药的香气。”对于五感发达的少年而言,高阶草药的香气很是能够让精神感到神清气爽,身体惬意放松,同时也能激发出他对药理的好奇。   渐渐的,在药香包裹中,他的下意识往前探去,以便让鼻子能够更近嗅闻玉瓶,身体却在不经意的与仙子的娇躯相互贴合,两团极度肥腴多汁所带来的柔软腻弹触感,顷刻间化为酥麻,沿着肩膀传遍骨骸每一个角落,原先浓郁的草药微苦气味,也在此时混杂着几缕清新淡雅的甜美香气。   少年又是一愣,稍微加大力道往右侧挤压几下,当感受到那份柔弹明显下凹变形后立马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仙子的什么部位,惊得他赶忙起身端坐好,心跳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跳动,唇舌莫名有些发干。   现在,比起耍流氓,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做,绝不能因为可口可无的欲望,触了仙子的眉头。   “子归,你在想些什么吗?”麟璃沐低头看了看方才被儿子触碰的微妙部位,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没,真没想什么,仙子........你帮我上药吧,再等一下我感觉我就要流血流死了。”林明说着,主动把头别到一旁,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硕大得堪比瓜果,足以当枕头枕在上边睡觉的女子双峰。   但饶是如此,刚刚那一下在肩膀上的触感,仍让他内心忍不住将仙子终日藏在白裙之下的傲人乳球与门中师娘那时常在漆黑纱衣当中所展露出的大半片粉白乳球做比较。   虽然有些不好,可无论是从形状,大小,以及摇曳时的幅度,以及乳沟间甜得人心发痒的女子气味,最终少年还是觉得仙子的乳球更加软弹玲珑,更具有母性的韵味一些。   尽管师娘的丰满乳球他时常放在手中抓揉把玩,啃咬品尝腻肉肥美,仙子的却始终只能远观,而没有亲自放在手中把玩揉捏。   同时他也并不知晓这份韵味从何而来,但单从下意识的五感之间的接触,嗅闻来看,确实如此。   “死字少说,我不喜欢。”准备给儿子上药的麟璃沐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绪,将药液以灵力控制漂浮在空中,又以寒气使其慢慢凝结成薄霜后,便主动淡声问道:"你的脉络有些浮躁,在想些什么,同我说说吧。,比如在门内的居住习惯,有什么想要的,想去的,对陈巧,陈青穗的看法,或是.......少年时期的情窦,你应该,还没看穿七情六欲吧?这对于修道之人,并没有什么溢出。"   最后一句,其实才是重点,她本以为,这个问题或许还可以再缓缓,但从方才只是轻轻触碰都能让他脉络躁动不安来看,估计对自己的想法并不算单纯,或许现在摆明说出来最为合适。   可当真要说出口时,她又不知该如何与自己这位阔别已久的儿子交谈,最终也只是旁敲侧击。   “我?”少年挑了挑眉,内心瞬间升起几分警惕:“嗯........其实我觉得,道修并没有必要看穿七情六欲,尤其是正道,那样太过于冷酷无情了,很容易疏远,冷落了身边的人,所以,我才更喜欢邪修,虽是尔虞我诈,但至少不会象是个木头,相处起来过于死板。”   “道修,在我看来,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仙,因为人有同理之心,所以才能衍生出悬壶济世,博爱天下,捍卫正道一说,如果只是为了得道成仙,那样与傀儡又有何区别?那我们修的是什么道呢?”   “我们修的.......是什么道?”轻声重复着儿子的话语,麟璃沐双眸微垂,像是想起了什么。   “其实......说实在的,我觉得仙子你......对人有些太冷傲了一些,至少对身边的人,可以稍微更热情一些.......比如说.......我.......?嘶!哎呦!仙子你轻点啊!”林明笑着想要调侃,可话刚一说出,伤口突然传来的刺疼便激得他浑身一颤,硬生生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现在晓得疼了?方才不是还说没事吗?我看你到死嘴都是硬的。”麟璃沐再度乜了一眼儿子,话语带着几分嫌厌,指尖却将空中的药液温度控制得更低,直到原先粘稠的液体已有几分凝实才慢慢将其均匀落在少年的手臂上,手指轻轻揉弄,抚摸:“这药用于表皮属温润,但深入肌肤则属于刺激性,能修复脉络,增建骨骸,你稍微忍一忍。”   “嗯哼.......其实也还好.......”林明抿了抿眸子,视线悄然落在了仙子那堪比羊脂凝玉般仙子的素手,此刻无论是抚摸或是点按,都轻柔得仿佛一片鹅毛,生怕稍微有一点不慎。   其实,有了低温作为辅佐,降低肌肤敏感程度,这药的刺激性也就一般,甚至还不如昨天被青穗锤向胸口的那拳疼。   可看着眼前美艳仙子轻柔细微的照顾,对伤痛几乎无感的少年却莫名想要配合这份绵柔力道,如同孩子般撒娇喊声疼,从而得到她更加温柔的关切。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师娘的怀中。   “会疼吗?”揉了片刻,见药物已经被充分吸收,麟璃沐才抬起头,轻声问道。   “疼,疼得很,都快疼哭了。”随着冰霜逐渐融化,敷了药物的开始隐隐坐疼,但也并非难以忍受,可林明却借此谄笑着贴在仙子肩膀上,死皮赖脸道:“仙子你再帮我揉揉呗,揉揉就不疼了。”   “还疼吗?”麟璃沐皱了皱眉,灵力稍微在儿子体内探了探,灵脉尚且完好,骨骸也已经修复大半,本应该疼痛才是,而且从他表情来看,似乎也有几分装模作样。   但想了想,她还是重新伸出手,放在了儿子伤口上,微微将寒冷灵力凝聚在指尖与掌心,继续轻轻抚摸,揉弄。   对她而言,有些话怕真不怕假,假的也就作罢,揉一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若是真的,自己又没有察觉到,那会有什么后果便真的不得而知了。   “仙子,你对我真好啊,不像个师傅,反而……像个温柔细致的娘?”感受着手臂上的那份软弹细腻,林明惬意的眯起眸子,揉笑着开口道。   “子规,你既然会疼,方才在为何不说,要藏着掖着,莫非是拿青穗当外人?”麟璃沐眉毛挑动了几下,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岔开。  “怎么可能,小青师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把她当做外人呢?”林明吸了吸鼻子,嘴角的柔笑转眼间变为了些许无奈:“但是我是男人,怎么能在在意的人面前喊疼呢?说了小青也不能帮我解决,还让他内疚担心,有那个必要吗?不过……在仙子你面前不一样,所以能不能对我更热情一些?现在你保护我,等以后我强了,也保护你啊。”   “以后……”   麟璃沐抿了抿嘴唇,不再言语,掌心仍旧轻轻抚弄着儿子的隔壁,少年见她不想作答,也识趣的闭上了嘴,转而开始用视线扫视周围的风景,同时闹钟思索着刚才没能得出答案的问题。   春风细腻,晨日温和,惬意又使人生出几分困倦,加之有着美人在身旁轻柔抚摸,很快,百无聊赖的少年便感觉到了身体发出的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肩膀与仙子的肩膀挨得更近。   “今日你受伤,就别在练习了,早日回房休息吧。”一片安宁祥和当中,麟璃沐突然开口道。   “嗯~,不用,我稍微缓缓就好了,不碍事,这些伤不算什么,仙子你的药液一用,感觉都好得差不多了。”说着,林明收回手臂,高举伸了个懒腰,因困意有些慵懒的眸子在仙子娇躯上扫视了几下,最终落在了那两条相互交叠,哪怕隔着层白裙仍能看出紧实丰腴线条的修长玉腿,内心突然出现一个怪异的想法。   虽然印象十分模糊混乱,少年仍隐约记得小时候,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自己总是经常枕在母亲的大腿上,听着母亲哼唱的歌谣慢慢睡去,那份源于母亲的温柔与安详,至今都让他难以忘怀。 师娘的大腿枕着也很香软舒服,但更多的却是宠溺,少了那种能让他无忧无虑的安全感。   不知道待自己同样温柔的仙子,大腿枕起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微妙的感觉,能否有那种温柔与安详?   只不过那样会不会惹她生气,然后又被向之前那样一巴掌拍飞出去?   “那个……仙子,我有个请求。”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少年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开口。   反正之前吃过的豆腐,丢过的脸也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说不说就连机会都没有了。   “子规你说。”   “就是……我……我想枕在你的大腿上,稍微休息一会儿可以吗?”话刚说完,少年便看见仙子明显皱起的眉头,吓得他赶忙开口继续解释:“我不是,只是现在有点累了,加之小时候累了总是在门内枕着师娘的腿睡觉,已经有些依赖性了,所以现在才想着能不能也枕在你的腿上睡一会儿。”   “苏紫萱?”师娘二字令麟璃沐眉头皱得更紧。   “是啊,师娘对我很好,也很疼我,看我累了或是伤了就经常让我枕在她的大腿上休息,还会像娘一样摸着我的脸,笑着和我聊天,说是师娘……其实也只是最开始是师娘,后面已经和娘一样了,不对,扯远了,所以仙子……可以吗?就躺一会儿,相互聊聊天什么的。”   “从小如此?”   “从小如此。”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来看待,结果还是和你做了那些事情,对吗?”说着,麟璃沐眸子眯起一个极为危险的弧度,一向如平湖般波澜不惊的俏脸遍布阴郁。   起初她以为,那个妖女只是老牛吃嫩草,把自家明儿当成是双修道侣,破了明儿的雏身,这在邪修或是道修都无可厚非,算是潜移默化的事情,哪怕在如何心有不甘,她也认了,毕竟这种事也无法挽回,只能自己这个母亲想设法弥补。   可没曾想,那个妖女并非只是简单的想要发展成道侣,而是把自己放在了母亲的位置,将明儿当成了孩子,甚至还在此违背伦理关系的基础上,破了明儿的雏身。   要知道,这前后两者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那个妖女是疯了吗?这种就算没有真正血脉联系,那也是乱伦,哪怕是在邪修当中,也颇为少见。   难怪这些年,自己苦苦找寻未果,难怪明儿时常提起,原来是被那个女人以畸形的身份和作呕的手法鸠占鹊巢了,若是再晚个几年找到明儿,自己这个母亲是不是就要被她彻底取而代之了?  她这算盘,打得倒是挺响。   不过……就算如此,自己这位暂且无法相认的母亲又能做些什么呢?   还不都是自己疏忽,自作自受罢了。   “咦……仙子,你别黑着脸,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你能先和我说说那个秘法的事情吗?我比较在意这个。”   “过来躺下吧。”   “啥?” ------------------------ 第四十七章:体质   “让你躺下你就躺下,耳朵拿来好看的吗?”对于那个女人,麟璃沐的怨气在一时间得到了集中性爆发,但在说出口后又觉得有些不妥,语调重新归于平淡:“躺下吧,别让我说第二遍,你师娘做得,我也应当做得,只是这习惯,还是慢慢改掉比较好。”   "谢谢仙子!那.......我来了。"   幸福来得过于突然,林明甩了甩脑袋,意识到并非做梦后赶忙侧身,脸朝外侧,躺在了仙子相互交叠的两条软香玉腿之间,一阵熟韵甜美的腿肉芳香穿透顺滑衣裙,俏皮的钻入进少年鼻中,旋即又飞速扩散,顷刻间充斥满整个鼻腔,对于嗅觉无比敏锐的少年而言,这种女子肉体的气味比之方才的药香还要更加沁人心脾,也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无声又无形的撩拨着他本就躁动的心弦。   咽了咽口水,少年轻轻闭上眼睛,手掌在地面上摸索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放在了头前的玉腿上,脸跟着在气味的包裹中来回轻蹭,仔细享受着玉腿腿肉所带来的细腻紧致。   “嗯..........子归。”腿间的那份熟悉又陌生重量,令麟璃沐内心一阵柔软,眸中流露出几分怜爱。   此刻,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回到了那时,明儿经常粘在自己身边休息睡觉时的岁月,平淡却弥足珍贵。   视线凝望片刻,她抬起手,如昔日那般轻轻开始在儿子已经成熟俊朗的脸颊抚摸,又慢慢顺着鼻梁向上滑略,轻点双眸,一切的烦闷,此时都已经在无声之中烟消云散。   有些东西,那个女人是永远也无法鸠占鹊巢的,用身体留住了明儿又如何?   从之前的倾诉来看,他还是把自己这位母亲放到了很高的位置,这样就足够了。   “仙子.......你的腿很软,很香,像是枕头一样.......”感觉到惬意酥软逐渐在身体之中横溢,林明轻轻呢喃了一声,鼻梁耸动几下后下意识朝着不远处的被绣鞋包裹的玉足靠近。   对于气味的追求以及对于美足的喜爱,促使着他,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在绣鞋鞋面,或是与足踝有着几分间隙的鞋口,甚至是平滑娇嫩得如精美瓷器的足背当中,闻到些许独属于仙子的迷醉肉香。   毕竟单是丝袜的气味就如此芳香四溢,那这白如凝玉,嫩得吹弹可破的玉足,闻起来岂不是要更加浓香扑鼻?   “子归,躺就老老实实的躺,别想,也别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位置,脚也一样。”   看着与自己脚越来越近的儿子,麟璃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嫌,手指凝聚周围的灵力,将儿子脑袋托起,自己转盘膝为跪坐之后,才重新将其放在了大腿上。   “唔,好吧,我对气味比较敏感,闻到好闻的就想多闻几下,刚刚好像就闻到了一阵很奇特的香味,所以才想着寻一下是哪里发出来的。”   “胡闹。”   “好吧,仙子你说胡闹那就是胡闹,嗯哼.......好舒服啊,感觉都快睡着了。”许是对于他过于仙子的爱渴望,明明只是十分简单,同时也是在门内与师娘早已习以为常的姿势,甚至在以此为基础之上更刺激的姿势他也有所尝试,但此刻只是用脸轻轻磨擦了几下,少年就兴奋得心跳加速,呼吸微微加快。   和师娘的芳香丝腿比起来,仙子的玉腿因为有着衣裙遮盖,玉足也尚且穿在鞋中,现在还压在了蜜桃翘臀下面,无法在膝枕的同时把玩舔舐足肉肌肤,只能单纯嗅闻肉腿与白裙上的芳香,气味感知要稍逊一筹。   但要是在触感上,无疑是仙子的长腿要更胜上几分,那在脸颊轻轻挤压蹭弄下都能微微下凹的丰满多汁腿肉,那平坦柔软,随着呼吸不断与后脑磨擦的温热小腹,那越靠近腿间花心部位越浓郁的熟韵甜香,哪怕是隔着一层布料,依旧撩拨得人内心发酥,难以想象,如果像在门内那样直接枕在只有一层薄薄丝袜的上面,该是怎么样的一种丝滑销魂。   “嗯哼~仙子,现在,可以说说那个秘法了吗?我很感兴趣,非常非常感兴趣。”林明说着,脑袋在惬意安详中故意翻了个面,让脸朝着小腹,视线灼热又贪婪的窥探着,那肥满得已经在裙下明显隆起出两瓣蜜唇形状的牝户,中间一道夹着衣裙浅浅下凹的沟壑,远比世间任何景色要来得惊艳销魂。   总有一天,他要像在门内同师娘做的那样,惬意枕在仙子的白丝美腿上,边用双手环抱着纤细柳腰,边张嘴大力吮吸,品尝着两腿间的多汁肉唇与屄肉,将淫香与滑腻尽收鼻中,弄得她满脸绯红,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在此之余,他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烦恼。   按现在情况来看,还是来日方长,而且如果她真是自己的母亲,那自己这样,岂不是..........   算了,不想这些,仙子地位如此高,身份又如此尊贵,若是有孩子,早就名誉天下了,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寂寂无闻呢?   况且,从药理上看,血脉相同的两人之间,抛开肉体之间的垂涎,几乎没有能够可以相互吸引的存在,而自己在仙子身边,却总是有种想要粘着她,抱着她,想要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冲动。   这种感觉,和对师娘那种爱意相似,绝非只是简单的觊觎。   单从这方面来看,她应该.......不是自己的母亲才是。   “子归,转回去。”对于儿子行为心知肚明的麟璃沐眉头紧皱,抬手稍微用力在他头上叩打了几下,一抹及其浅薄的淡红,悄然在脸颊显现。   “谁允许你这样转过来的?要躺就好好躺,别整这些莫名其妙的。”   “啊,抱歉,我咳咳,在门中习惯了,这就改,这就改。”被戳破心思的少年尴尬咳嗽了两声,重新把头转了过去:“仙子,那个功法……应该不是简单的借力打力吧?”   “哎……”麟璃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掌心继续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那个确实不是借力打力,而是一种水属性入门功法,叫做蓄劲。”   “蓄劲?蓄水……蓄……”林明轻轻念叨了两声,脑中突然想起来了刚才和青穗交锋时灵力突然被化解掉的情况,连忙开口追问:“这个蓄,是把攻击过来的灵力,都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中吗?”   “子规,你很聪明。”麟璃沐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解释道:“丹田作为道修的核心,一般有两种作用,一面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一面承载供应着灵气温润骨骸,洗涤脉络,令其更加矫健,坚韧;”   “而反之,骨骸的韧性提升,丹田之中便能承载更多的灵气,从而加快修炼速度,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这是道修强者最基本的条件,你学药理,应当是理解。”   “理解。”   而这个功法则是依赖于骨骸之间的韧性,将对方击打过来的灵力暂时储存在脉络当中,以便后续在某一时刻重新击打出去,骨骼越是坚韧,所能存储的力量,以及打出去的劲就越是强烈。”   “嗯……和体术差不多,只不过是能暂时的吸收灵力,借力打力吗?这个……有点意思啊,那这存储的灵力,是对方的,还是会转化为自己的?”   “对方的。”   “嗯……”林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内心突然有了个比较阴邪的想法。   每一个道修者的灵力都是与众不同的,因此自己的身躯对于自己的灵力一般都不会被动防备。   那如果在将本就属于他的灵力反打回去的过程当中,稍微施加几分怨气,岂不是可以间接性让其灵力发生畸变对冲,轻则内伤,重则暴体,毕竟绝大多数人还是坐不到灵邪双修的。   若是当真如此,那对自己而言,确实算是一个利器,弄不死人,也能对其造成重创。   只是……还需要找一个人来做试验才行,之前有过节的某个家伙,没准能有幸当自己的第一个试验品。   “仙子,那这样对方如果提前有所防备,只用防御功法或是法器的话……岂不是就没什么用了吗?”   “子规,你有试过用拳头打水吗?”   “以前无聊时有过。”   “打上去有什么感觉吗?”   “嗯……”林明手挠了挠脑袋,脸下意识在大腿上蹭了几下才似懂非懂的开口:“有点……痒?还有点疼?仙子你想得到的是这个回答吗?”   “对的。”麟璃沐点了点头,手指轻放在儿子的眉心之中,一缕微光,无声开始在指尖凝聚,边将有关水属性的些许功法传递到其识海当中,边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会痒会疼,你有想过吗?”   “我……”林明脑中想了又想,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头绪,但并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支支吾吾半天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的是,只要碰触到东西就会有疼痛感,只不过是轻和重的区别,不过,仙子你应该不是要告诉我这些的吧?”   “你刚刚说对了一个,碰触任何东西,哪怕只是在空中挥舞,也会有所感觉,这是因为整个世界,凡是能看到的,摸到的,都有着一层与生俱来的护甲,也就是力。”   “只要疼,就会有力的存在,只不过因为材料,物质的不同,力的大小范围也有所不同,朝着空气挥舞拳头也是,用拳头打水一样,力气用得越大,感受得也就越疼,越明显,这也是为何蓄劲属于水属性功法的原因,水供养世界万物,看似绵柔,实则遇强则硬,遇寒则坚。”   “嗯……仙子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能直白一点吗?”林明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又似乎有所领悟。   “就比如你刚刚说的,看似别人一直防御,而你在不断进攻,实际上他也有所放出灵力,这是相互的存在,而这个功法,则也可以吸收防御时的部分灵力,从而转化为暗劲继续击打出去。”   “嘶……”   直到现在,林明才真正明白了这个功法的恐怖之处,要说那些锻炼肉体还只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这个无论主动或是被动都能转化出来反打对手的古怪暗劲,无异于直接卸去了对手大半的防身能力。   这样一来,只要肉体在强劲一些,几乎占据了低修为时近身站主导地位,那在比武的时候,岂不是可以拳打外门脚踩内门?   “子规,你别高兴得太早。”感觉到儿子体内的脉络因情绪再度躁动,麟璃沐皱着眉,有些不满的抬手在其头上狠敲了三下,旋即继续说道:“以你现在的身体肌肉的强度,别说是蓄力了,不被别人打断骨头就算好了,包括刚才说的,如若承受不住吸收过来的灵气,最先断的只会是你的骨头,你口口声声说着青穗是凡人,实际身体骨骼要比你强上许多,用蓄劲应对你的一些攻势,也算得上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反把你伤成这样。”   “而且,想要快速抓住防御时的那份力做出反打可没那么容易,如果感知力不够,等你抓到机会的时候,别人已经刺穿你好几回了。”   “咳咳……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被一语道破实际情况的少年悻笑着回答,内心则开始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修炼。   “修炼的诀窍,以及一些水属性的入门功法,我都传输到你识海当中了,接下来,你以蓄劲为主,其余为辅助。另外,归离,我也为你打上了印记,以后,你就用它来锻炼肉体强度,等实力强了,如果去了夜阑听雪,我再传授你些更高级的功法。”   “明白了,仙子,谢谢你。”林明轻笑着用头轻垫在仙子温热柔软的肚子,再次惬意时刻,精神则快速翻阅着识海当中充盈的信息与心法。   虽然比起自己邪修时,那个老头勒令自己所修炼的功法等级要差上许多,不过自己初入正经道修,有总比没有强,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不过你说,我这样的邪修,夜阑听雪能收留吗?会不会被乱棍打出来啊。”   “轻鸿一生无暇,对人有教无类,并不会因为你是个邪修,便对你有所偏见,况且.......有我在,他更加不会如此。”   “轻鸿.......”林明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内心莫名升起一阵酸意,口中跟着有些幽怨的问道:“仙子,你这称呼有点亲昵啊,你们关系.......非同一般吧?是道侣吗?”   “只是知己朋友,以及曾经的战友而已,没什么特别关系,也不是道侣。”麟璃沐凝望着儿子几分不满的脸颊,轻声补充道:“不过,以后出了任何事情,他都会助你一臂之力,你大可以依赖他。”   “啊.......”对于仙子的话,林明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屑,但一番好意还是选择欣然接受,强撑着一抹笑回答道:“行走九州多年,我从来不喜欢依赖于别人,好意我就心领了,但是.......如果是仙子你的话,我还是很乐意依赖的,不如以后你住我一臂之力,我依赖你好了?”   “嗯......没和你耍贫嘴,轻.......温轻鸿,他的势力,学识,人脉,都对你修炼有很大的帮助,日后可能还会远胜于我。”   “好好好,不耍贫嘴,那就日后再说嘛,现在我先弄到那个资格再说。”   “嗯,依你。”